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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相思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宋清音
云楼本就欢喜的神色此刻更是流露出一抹满意,频频点头,“眼下不是芍药开花季节,长安冬日冷乏,珏儿你竟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培养出这么多芍药花,是很用心了,夫人,你最喜欢的芍药花。”他转过头,看向楚音。
楚音最喜欢的花便是芍药,可眼下……
她投去目光,看着云容珏和宫人手里捧着的芍药花,有一闪而过的微诧,但很快这抹情绪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淡浮现眉眼间。
“是,这确实是臣妾最喜欢的花,”她回应着云楼的话,但话锋突转,“不过这芍药虽美,但眼下非春季,且不说在冬日里栽培这样几盆芍药花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这植物花草都有它所适应的花季,非要将春季才开的花搬到寒冬中,难免失了风味。”
楚音的一番话,令本敛着笑容的云楼笑容僵住,慢慢散去。
一旁的皇后双目在云容珏和楚音身上打转着,执着帕巾掩唇轻摇头。
云楼轻咳一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珏儿有心了,不过夫人说的也在理,冬日看春日的花固然新鲜,但也确实是有失风味。”
云容珏眼底涌起微凉,平静的眸盯看着楚音,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些许其他情绪,然——
楚音看他的眼神,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只为相思老 第55章 不想
云容珏回到位子上,酒盏里的酒已凉,他饮下,冰冷的酒充斥灼烧着他的胃。
“哎,我还在想,五弟是楚夫人嫡亲的儿子,五弟该是比咱们都了解楚夫人的喜好,咱们这一众的贺礼怕都是比不过五弟的,没想到啊……”云招斜眼侧目,眼中带着挑衅,“五弟,看来你这做儿子的,揣摩母亲心思还是很欠缺啊。”
云容珏余光微凉,无意同云招多言。他看向上面的楚音,她看其他人的贺礼,即便也不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欢喜,可怎么都比看他时的要多几分情绪。
他知晓她的一切喜好,可无论他怎么投其所好,她从不曾真正欢喜过,又或者说,对他的投其所好,从不曾欢喜过。
“殿下,那副画,还要交予楚夫人吗?”俞烈压低声问道。
云容珏抚拭酒盏的指顿住,片刻沉默后,鼻间发出一声轻嗯。
俞烈颔首,退离合欢殿。
合欢殿的宴席一直热闹到夜色染尽。
今夜,云容珏饮了不少酒,有些醉。俞烈扶着。
两人朝宫外走去时候,经过御花园,巧见楚音。
“今儿给娘娘的生辰贺礼真不少,怕是咱们库房都要堆不下了。”宫女彩棠说道。
“娘娘一会儿我同彩棠将送来的贺礼清点一下放进库房,夫人喜欢的咱们且给留出来。”宫女彩霞说道。
楚音神色淡淡,清淡一声,“不用,全都收进库房吧。”
“那……五殿下的贺礼也不留下吗?五殿下送的那方珊瑚,还有给娘娘画的画像,可都精致呢,珊瑚可以放在檀木桌上,那幅画娘娘可以挂在内殿呢。”彩棠说道。
“都收起来,本宫一个都不想看见。”楚音声调高了几分,夹着不悦。
彩棠和彩霞两人相视一眼,不敢再多说什么,“是。”
“那几盆芍药花也放到本宫看不见的地方。”楚音继而道。
“殿下……”俞烈担心看着云容珏。楚音的话,他们二人听的清清楚楚。
夜色如墨,云容珏微垂的眼同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
云凰在漪澜轩偏殿小憩一个时辰后,姜舞将他送回了听雪堂。
她回到漪澜轩时云容珏尚还未归。
大约半个时辰不到,殿外传来动静,她转头看去,就见俞烈扶着醉醺醺的云容珏走进来,她连忙上前搭手。靠近的时候闻到云容珏身上浓重的酒气。
“殿下怎喝了这么多酒呀。”姜舞启声,看向俞烈。只见俞烈一副不好言说的模样。
两人将云容珏扶到床榻上,俞烈朝姜舞道:“殿下今儿喝了不少酒,你好好照顾殿下,给殿下准备点醒酒汤。”
姜舞连连点头,这是必须的,“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殿下。”
俞烈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后,才离开了漪澜轩。
俞烈离开后,姜舞转头看了眼床榻上的男人,她轻叹气,扁唇,“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她边说着边替云容珏将身上的外袍和脚底的长靴褪下。
“奴给殿下煮点醒酒汤来。”她朝床榻上半睁半醒的男人道了一句后,转身离开漪澜轩。
姜舞端着醒酒汤返回漪澜轩时,就看见原本躺着的男人此刻醒着,倚坐在床榻边。她脚步快了些走过去,“殿下,喝点醒酒汤吧。”
云容珏眼睛半睁半闭着,姜舞也不知他是什么个意思,她凑近,试探的舀起一勺,“殿下喝了许多酒,喝些醒酒汤明日才不会头痛。”
云容珏半睁半闭的眸掀起,他眼前的人影有些虚晃,他闷不悦声:“拿走。”额间的疼痛晕眩令他眉头紧皱起。
姜舞紧抿着唇,她一向是乖巧听他话的,但这次,她没有听他的,“殿下还是……啊——”
她劝说的话才刚开口,忽然,手腕一沉,整个人被迫牵过去,手里捧着的汤碗也一斜!落在了地上,瓷碗碎裂,醒酒汤洒落了一地。
姜舞一双手被云容珏牢牢钳制住,他温热带着酒气的气息散出,“本殿的话你是听不懂?偏要违抗?”
姜舞秀眉弯起,讪讪摇头,“奴不敢,奴只是不想殿下太难受。”
云容珏手里力道不禁加重,双目微闭,“谁又会在乎呢?你从来是不会在意我的感受,从不!”
姜舞听着云容珏有些混沌不清的话,懵懵然然,“殿下……您先松开奴。”
姜舞挣了挣,她试图站起身,可才刚挪起半个身子,被男人一拉拽,她双足不小心交叠一蹩,轰——
她倒在了榻上,正上方是被她拉拽倒的云容珏。
两人鼻尖几乎贴上,彼此间每一下呼吸都清清楚楚。




只为相思老 第56章 毁了你
云容珏虚着眸望着怀里的人,眼前一闪而过一抹光影。
“殿……殿下……”姜舞眨着眼看着云容珏,抵在身前的小手不搁哪儿才好,下意识想要推开男人,可小手触上的只有男人坚硬如石的胸膛,难以撼动。
男人略粗粝的指腹轻抚着小姑娘皙白的小脸,勾勒着她小脸的轮廓,喃喃出声:“本殿只有……你了,她却还要毁了你……”
话落,唇落。
姜舞杏眸圆睁,卷翘的羽睫因慌张无措剧烈颤抖着。
外头平静的天,忽又刮起风雪,肆虐着周围的一切。
……
翌日,风雪停。
漪澜轩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姜舞捧着打了热水的脸盆走进内殿,此刻云容珏已醒,靠坐在榻边,一双剑眉紧紧蹙着。
“殿下醒了,热水已经打来,殿下洗漱下吧。”姜舞将水盆搁置到架子上后端来漱口水,递给云容珏。
云容珏接过,清洗一番。他紧蹙的眉头始终不曾舒展,心有余悸的那种感觉持落在心里,久久退散不去。
是又一个噩梦么。
姜舞见他脸色不太好,以为他是头疼了,她脑袋微斜,望看着他,软声,“殿下是头疼了吗?昨夜殿下喝了好多酒,但没喝醒酒汤,是要不舒服的,奴给殿下揉揉额头吧。”她边说着,边朝云容珏伸过手,要替他揉捏额头。
她刚伸过手,忽然,手腕被云容珏扣抓住,云容珏目光落在她皙白的小手上,眼上那道剑眉拧蹙更深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皙白的手上有一道不和谐的红印,像是被烫着的。
姜舞本能缩回手,将小手缩进袖中,“没什么,是奴不小心自己弄到的。”
小姑娘显然不会撒谎,那一双清澈的水眸虚晃不定,满小脸露着刻意隐瞒。
云容珏不悦瞪她一眼,伸手抓过她的小手,“本殿要听实话。”
男人语气不重,可却夹着凉意和危险,姜舞一向受不住云容珏这般,粉唇鼓鼓,将实话道了出来。
醒酒汤……
他实在没太深的印象。
他目光落在小姑娘烙着红印的小手,只觉得刺眼不舒服。他站起身,走到桌前,将屉子打开,一手拿出膏药,一手抓过小姑娘的小手,替她擦拭着药。
凉沁沁的药膏在手背上晕开,缓解了疼痛,姜舞抬眼看着认真替她擦拭药膏的男人,心里勾起几分缱绻。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她不过是阶下奴,他却能予以委身一次次替她上药,她又不禁想起昨夜他的模样……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不似平日里的冰冷傲气,反而竟有几分脆弱。
姜舞不由想起他昨日呢喃的那些零碎的话语,他是集万千宠爱尊贵的皇子,是有什么,令他那般痛苦悲伤?
姜舞不知,也不敢多问。
“殿下,”她开口,“昨日奴凑巧看见六殿下在漪澜轩附近,六殿下发了烧,所以奴昨日六殿下带回漪澜轩请了太医。”
这偌大的漪澜轩是云容珏的,这事虽过去了,但她觉着还是有必要和云容珏道一声。
云容珏有些意外,边将药膏收起,“他起烧了?”
姜舞点头,见他有担心之色,继而补充道:“不过殿下宽心,昨日六殿下用了太医开的药休息后,高烧已经退了,想来已经无大碍了。”
云容珏这才宽眉舒心,“晚些本殿且去看看他。”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殿门口传来动静。不一会,就看见一内官身后跟着两个小内官走进殿内,内官手里捧着一卷玉轴。
“五殿下云容珏接旨。”内官尖着嗓子高喊一声。
云容珏起身走上前,跪地,姜舞跟其后,俯身跪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五殿下云容珏恪守……”
“特封为临安王,钦此!”
内官将卷轴上的旨意念完,将卷轴收起,“恭喜殿下了。”
云容珏跪着,从内官宣读圣旨开始脸色沉沉,看不出加封进爵的喜悦。
“殿下快接旨吧。”内官提醒道。
云容珏抬起头,面色清冷,双手接过玉轴,“儿臣接旨,叩谢吾皇万岁。”
“殿下,今儿可是您的大好日子啊,这诸位皇子中,您可是第一个册封亲王的,是头等的恩典呢!”内官谄媚笑着。
“有劳朱内官了。”云容珏淡淡一声,然后唤来侍女,让其将朱内官好生送离。
朱内官等离开后,漪澜轩恢复沉静,云容珏垂眼看着手中的卷轴,片刻后走到木架前,将卷轴收好。
“奴恭贺殿下。”姜舞反应过来,朝云容珏揖礼。
她这一声出,不想却换来云容珏冷漠一眼,他淡声,“没什么好值得恭贺的。”
姜舞不明白,加封进爵应是喜事,可为何云容珏不仅冷漠,似还显厌恶。
云容珏加封为临安王的消息很快传尽满宫皆知,一个晌午的时间,漪澜轩人来人往,都是给云容珏庆贺的。
云容珏应对着往来的人,脸上虽攒着浅笑,但却不是发自内心的愉悦高兴。姜舞看着他这副样子,都觉得他是累的很。
“五哥。”外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不一会儿,云凰踏着步子走了进来。
云凰走进殿内,目光下意识朝一旁姜舞瞥了眼,很快夹着一抹复杂收回视线。
云容珏看云凰,示意他坐,启声道:“听说你病了,正想着一会过去你那看看你。”
云凰朝姜舞看一眼回声道:“一点小风寒,已经无碍了,五哥莫要为我挂心了。”
“嗯。”云容珏喉间发出低沉一声。
云凰悠转的双目看见殿内桌上搁置的各式各样的礼物,轻笑道:“五哥今日是大忙人了,恭喜五哥荣封临安王。”他双手交揖,朝云容珏颔首。
云容珏的态度是如方才对姜舞那般,冷漠,同云凰说的话,也如出一辙。
云凰见他无半分喜悦,有些疑惑,“五哥这是好事啊,五哥难道不高兴吗?”他问道。
姜舞目光落想云容珏,她也是好奇困惑。
“好事?”云容珏微扬眉,看着云凰。
云凰点头,“当然是好事,五哥你荣封临安王,这在咱们兄弟几个中可是头一个,可见父皇对五哥你的宠爱,饶是大哥背靠皇后,二哥仗着自己母妃颇为得宠,只怕现在他们也不得不对五哥敬畏了。”
云容珏沉默,久久不语,半响后才缓声开口,“我乏了,你且回去吧。”
云凰哦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了五哥。”说完站起身朝外头走去。
姜舞将人送出殿门口,刚要转身进去,被云凰唤住。她眼珠子转转,有些担心,不知这六殿下是又要做什么。
“殿下有何吩咐?”姜舞垂着眼,同云凰保持着一定距离。
云凰见她这副模样不乐意皱起眉头,“本殿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这么怕的样子做什么!”
姜舞:“……”
他虽不是洪水猛兽,但好像也和洪水猛兽没什么差别,每次她和他对上都没什么好事。
云凰撇唇,神色有些别扭,姜舞瞅着不解,“殿下。”
“这个,这个给你。”云凰将一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姜舞。
姜舞一愣。
“拿着!”
姜舞:“……”
她狐疑接过云凰递来的东西,一时看不出这里头是个什么,“殿下这是?”
“给你的拿着就是!”云凰有些别扭,扔下一句后便匆匆离开了。
云凰离开后姜舞将包裹油纸打开,只见里面是好些蜜饯干果。
姜舞更困惑了,云凰平白无故给她这些做什么。
姜舞摇摇头,没再多想转身进了殿。云容珏闻声瞥了她眼,“手里拿着什么。”
“六殿下给奴的东西,是些蜜饯干果。”她凑到云容珏面前,蹲下、身。
云容珏扬眉,目光落下,姜舞粉唇撇撇,“但是六殿下什么也没说,给了奴这包东西就走了,不知是什么意思。”
云容珏似了然,牵唇轻笑,轻声开口,“你昨日不是替他请了太医照料么。”
姜舞点点头,“是呀,”蓦地,她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六殿下为了昨日事致谢的。”
“他是性子别扭的人。”云容珏说道。
性子别扭……这倒是真的。
姜舞低眼看着油纸包着的蜜饯干果,对云凰的看法是有了些许变化改观。
云凰离开漪澜轩后进了宫,去了临华殿。
临华殿不似其他宫殿富丽堂皇,但却是颇有风情的格调,主殿里,赫婉淇裙铺而坐,面前是刺绣的绷框,一针一线,每一下都用尽心思。
“儿臣请母妃安。”云凰双手揖礼。
赫婉淇掀眼看了他一眼,目光很快又落回绣布上,然后朝身边宫女吩咐道:“给殿下烹茶拿点心。”
云凰看着赫婉淇面前的绣布,绣布上的图纹已完成大半,饶是他对女工针线不够了解,但也能看出这幅绣品的精细。母妃的针线手艺在宫里从来都是一绝,即是宫里最好的绣娘也是不及的。
“今儿是你五哥的好日子,你可有给他道贺去?”赫婉淇启声问道。
云凰眼色微沉几分,片刻应声,“嗯,去了。”
赫婉淇满意的点了点头,“且不说你同你五哥关系最是要好,他母妃楚夫人如今盛宠不衰,你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全的,莫不能让人落了话柄。”
赫婉淇手中针线如行云流水,那一缕红线绣尽,她看着绣布上的图纹,满意一笑,“好了,想来楚夫人会喜欢的。”
云凰眉心微颤,目光落下,这幅绣图他先前一月前就见母妃在捣鼓,犹记得这是母妃心念喜欢的,要自己留着的,“母妃不是很喜欢这幅绣品要自己留着吗?”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赫婉淇将绷框取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原是打算留着的,这绣图费了我好大的功夫,只是……”她言语微顿,看着那饱含她心思心血的绣品,眼里有几分遗憾,“这不恰好你五哥大喜,母妃怎么的都要给楚夫人道喜道贺,母妃这也没别的金贵东西,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绣品了。”
云凰眼色冷下,他和五哥虽然交好,但母妃和楚夫人是谈不上交好的情谊,可偏母妃一贯对楚夫人极尽讨好。
若那楚夫人对母妃有所回应且也罢了,但楚夫人性子高傲,在宫里和众嫔妃都没有深交,母妃对她的讨好,她也多是冷漠相待。
所以,对于赫婉淇这般的行为,云凰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纵然楚夫人冠宠六宫,母妃有必要做到这般的讨好吗?”云凰忍不住说道。
赫婉淇脸色微变,“你胡言什么。”
“儿臣没有胡言,母妃对楚夫人百般讨好,能换来什么?父皇并不会因此对我们母子多几分喜欢,母妃又何必将自己弄的这般低微,没了自尊。”
云凰的直言不快,惹恼了赫婉淇,赫婉淇气急,忍不住扬手,一巴掌落在了云凰脸上,气的颤抖,“混账,这是你能同母妃说的话吗?!母妃低微?没有自尊?你若能如你五哥般得你父皇喜欢,母妃便什么也不需要做了!”
“偏你做不到!从生下来便是病恹恹的,是最没用的!才会惹你父皇这么不待见!”赫婉淇怒声道。
云凰本就差劲的脸色此刻是如蜡一般。
这样的话,他自小听到大,原以为早已习惯,可原来……
无论多少次,多少遍,都是那么刺耳,直击心脏。
“咳咳……”
云凰刚要开口,骤然剧烈咳嗽。赫婉淇眼瞅着他这个样子,更如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双目泛红,“你没用,你没用!我生你出来,除了这副弱体残躯还有什么?!”
云凰咳的一张俊脸通红,“母妃既这么怨对儿臣,当初倒不如不要让儿臣来到这世上!”
“是!本宫若知道你是这么不争气的,就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将你扼杀于襁褓!”
风雪越大,从临华殿走出的那抹虚弱身影,如风雪中摇曳的枝丫,一点一点,淹没在长街上。
————
姜舞是在下午才去的承天书院,一上午,漪澜轩门庭若市,云容珏应对着来往恭贺的人,云容珏并不高兴,尤其是在二皇子云招来过后,姜舞感觉他不悦的情绪就更明显了。
承天书院一如往常,姜舞坐在靠近窗边的回廊栏台听着里头夫子的教学,她几乎日日来,那些人如今也习惯了她的存在。
“今天诗词我们且说到这里,下面我们进行对子,我出一方,你们能对上来的,且积极道出。”夫子说道。
姜舞认真听着,多了兴致。
她旁听时,听过夫子教如何对对子,容易的很容易,难的很难。她从没试过,难免有好奇之心。
里头夫子轻咳一声,摸着长须,缓缓道之:“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
夫子话落,底下一阵窃语。姜舞歪着小脑袋,毛笔顶端顶着下颚,眼珠提溜转着想着。
许久后,夫子环看四周,“这对子并不难,难道你们就没人能对的上吗?”
半响无人应声,夫子脸色变无奈,摇摇头,“孺子不可教也!既然无人对上,那我们就……”
“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卿卿暮暮朝朝。”
清脆干净的一道声音响起,夫子和众人皆朝窗外探去目光。姜舞望着突然投来的诸多目光,有些微怯,粉唇紧紧抿着。
夫子见状走出堂室,走到姜舞面前,“方才是你对的?”
姜舞点点头,“是不是错了。”她轻软一声,没什么信心。
夫子扬声一笑,摇头,“对的好极了!”
姜舞一怔,转眼欣喜,“真的吗?”她从没试过对对子。
夫子点头,“对的工整,不错不错。”
被夫子夸赞姜舞欢喜不已,而围在窗户边张望的众人不由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你是哪家的丫头,怎的在这外面坐着?”夫子见栏台隔着笔墨纸,问道。
姜舞一时噎语。没等她开口,那些公卿贵子抢先开口,“夫子,她是秦向由家的,但却是个囚奴。”
“对呀,夫子,她是囚奴,所以才在外面的,她身份同我们不配,不能进来的。”
姜舞脸色微变,眼睫下意识垂下,遮掩着情绪。
“咳!”夫子重咳一声,瞪了眼吵嚷的几人,然后道,“你既听了老夫的授课,便是老夫的学生,以后便进来听课吧。”
夫子话一出,姜舞一愣,刚安静下的几人顿时又吵嚷了起来,抗议声不断。
“奴谢过夫子好意,奴自知身份,还是……在这旁听便好。”她不想令夫子为难,也不想因此多生事端。
“你叫什么名字?”夫子略过她的话,问道。
“奴名姜舞。”她回答道。
“既有名有姓,在老夫这就莫要以奴自称了,你且一起跟进来吧。”夫子说道。
“夫子!”
“休要多言。”夫子朝一旁的几人呵声道。
见姜舞迟迟不动夫子继道:“你这丫头,可莫要耽误了我们授课时辰,难不成,还要老夫请你?”
姜舞被夫子这一说,不进去反而更不好了,只好点头答应下,然后抱着书卷笔墨跟着走了进去。
进去后,夫子将她安排到了后面的一空位,“以后你且就在这听了。”
“谢夫子。”
“好了好了,咱们继续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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