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为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托钵村夫
却说叶经秋醒来一看辛媚受伤,神情委顿,也是吃了一惊,也迅即明白辛媚是被自己打伤的。
情急之下,叶经秋猛然想到,当日元圣利元大哥送自己离开长乐村前,曾经是送给了自己三粒丹约。自己当时在元圣利大哥的指导下服用了一粒,现在还有二粒。
一想到这里,叶经秋赶紧取了出来,就要给辛媚服用。
辛媚却是努力笑笑,幽幽地说道:“大哥,你不要紧张。没事的,而且这药对不对症也不知道啊。”
她虽然努力微笑,但牵动伤势,嘴角直咧,倒吸冷气。
叶经秋听着看着,心中惭愧,暗道如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学学丹药之术。
心中这样想着,叶经秋口里却说道:“辛妹,这药虽然并不对症,但它重点是补养身体与元神的,应该能有一定的治疗效果。”
辛媚听说是“补养身体与元神的”,也就不再拒绝,接过丹药服食。
嘿!果然是灵药,虽不对症,不能有效发挥药效,却是也是轻易地就将掌伤治疗好了。
辛媚就地坐下,说道:“大哥,我借助药力运一会儿功,你千万不要再研究这阵法了,好吗?”
叶经秋道:“辛妹,你既运功修炼,我自当为你护法,更是不会再去研究那阵法的,你放心修炼一会儿吧。”
辛媚点点头,就闭目运功。
叶经秋足足看护着辛媚有两个时辰,至于这时叶经秋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传主既然不肯说,这里也不多讲,有经验的读者君可以自己去想。
却说叶经秋一直守了两个时辰,才见辛媚睁开眼来,当即笑问“辛妹,感觉如何——”
然而叶经秋尚未来得及说完,辛媚已经含笑开口:
“大哥,这灵药果然不凡,小妹不但伤势尽痊,而且修为恢复到了三阶呢!”
叶经秋也笑道:“辛妹,这太好了!愚兄想告诉你一个事,我对这四关七阵有了一个新理解。”
“噢,什么理解?大哥说来给小妹听听。”
“愚兄觉得呀,那大道沙海应该是儒宗所布设,虚妖洞却是禅宗所布设,时光路应该是静得教所布设,这通天塔,却必然是明宗所布设。”
“大哥说的极是。只是这通天塔九十七层到九十九层的阵法虽不像前面那些层中有杀伤性攻击,可是极有诱惑力,会引得人走火入魔——明宗是主张渡人的,却不知第一百层中又是如何布置。”
叶经秋道:“我们慎重些,眼看到了最后一步了,万万不可功亏一篑。”
辛媚道:“大哥说得对。”
二人说着话,小心谨慎地上了第一百层,推开塔门,二人一时愣住了:
只见这一层内,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再看时,只见四面门窗敞开,那窗外,清风明月尽在人间!
二人径直推门走出去,更是无半分拦阻——叶经秋与辛媚两个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是疑惑:
这最后一层,竟然是毫无悬念地就这么通过了?
二人相视着,都点了一点头,心意相通:
是的,过关了!闯过了四阵七关了!
等到出了通天塔,等到此时明白自己已经通关了,叶经秋正要高兴地说一声“谢天谢地”呢,不想辛媚“啊呀”一声惊叫了起来!
叶经秋听了这一声惊叫,再一看辛媚脸红,迅即明白过来!
叶经秋当即转过脸去,表情窘迫,随手脱下自己那早已破烂不堪的外衣,反手递给辛媚!
辛媚也是满脸红晕,接过了穿上了。只是这衣服破烂太过了,多处是露胳膊露腿的!
原来,辛媚所穿的却是千年葬衣,此时出了通天塔,来到天光之下,自然地化作飞灰了。
辛媚穿上叶经秋的外衣,才软语说道:“大哥,我此刻算是真正肉身重生,再回阳间了!多亏了大哥你一路拉扯帮扶!
——嗯呀,大哥,你可以转过脸来了;烦劳你去附近看看有人家没有,找两身衣裳来我们换吧。”
叶经秋道一声“好!”就转过脸来,却是大惊说道:“辛妹,你看!”
此时正是夜初戌时,天上有朗月,地上有清风,哪有什么令人惊讶的异常之事?
然而当辛媚顺着叶经秋所指,回头看时,也是吃了一惊:身后的通天塔,此时竟是无影无踪!
二人立足之所在,四周一片田野,身边是长杨两行,脚下正是一条通向村庄的乡间小路,二人正站在小路中间。
小路远端,隐约是村庄,此时遥望去,那村中尚有一星灯火,想是有人未睡。
叶经秋跃上附近高树,看得清楚明白了,就跳下树来,对辛媚说道:
“现在是夜间,我们先到村头,你在那里等我,我去村中找人讨要两身衣裳。”
于是二人往村庄行去,叶经秋还是习惯地走在辛媚前面。辛媚也不说破,只是暗中加快脚步,跟叶经秋走了个肩并肩。
不多时二人来到村头,叶经秋往村中去找人,辛媚就在村头树下等候。
叶经秋走过村头一家,见这家没有灯火,料是人已入睡;就往村庄深处行去。
这村子其实也不深,总共不过十来户人家,其中确有一家点着灯烛,尚未歇息。
叶经秋刚到门口,就见这家人门口拴着的黑狗冲自己吠了起来!
叶经秋并未将这黑狗放在心上,只道是寻常农家喂养的一条看门狗而已。
不料到了近前时,这狗竟然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叶经秋此际对修炼上的境界区分,经过辛媚的指教,也有了见识,当时看到这黑狗一扑之势,不由得心说:
好奇怪啊,这寻常人家养的一条黑狗,竟然是先天境界的。此间主人,又应该高明到什么地步?
叶经秋一念及此,不由地心中忐忑。
果然,犬吠声里,篱门开处,望见草堂中有一人出来。
叶经秋就朦胧的月光下看去,只见这人右手执一盏油灯,左手虚围做个防风。
这人来到前屋里,将油灯放在一张小桌子上,这才走到门前,就着月光,问道:“阿年来家啦?”
叶经秋看得清楚,这人乃是一老太大,年纪五十出头。
听了这老太太的话,叶经秋回答道:“老人家,我是路过此地,并非阿年。我是想找你老人家借两身衣裳穿的。”
不料这老太太却是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阿年,你来家也就来家是了,又唬娘做什么?你要什么衣裳,不是在东屋你自己柜子里头放着么。
你快点跟娘说,你的头发怎么变白了啊?我的儿,你遭罪受苦了。”
说着话,这老太太就上前来抚摸叶经秋的头。
叶经秋听得摸不着头脑,一愣一愣的。
老太太早已走上前来,抚摸过了叶经秋的头发,又一把拉住叶经秋说道:
“乖儿子,你终于肯来家了,让娘看看,你瘦了没有?哎,娘眼也花了,看不清人了。”
正在叶经秋手足无措之际,耳听得有二人脚步声传来。叶经秋回头一看,却见辛媚与一老汉行来。
原来辛媚听得村中狗叫,料是叶经秋到人家敲门。不想等了半天,叶经秋却仍然没有回转。
于是辛媚借着夜色,自行进村,到了第二户人家,就见篱笆围成的院子里晾挂着天黑前刚洗好的衣裳。辛媚也不管那衣裳是男式还是女式,更不理会那衣裳还潮湿得很,直接拿来穿在身上,这才觉得心中不再是那么不自在,略略踏实了一些。
心中刚才觉得踏实了些,辛媚却又忽然想到,这不就是做贼嘛?顿时这小女子觉得羞愧难当,当即一溜烟地逃回村头,就在那里等叶经秋回来。
立了片刻,辛媚方才感到衣服是湿的,黏在身上,颇不舒服;好在她此时也是个真道三阶的武师,于是暗暗运功,数息之间,衣服就干爽了。
辛媚等叶经秋而不见,心生着急之意时,不由得想到,大哥他为人实诚,想必要费好多口舌才能讨到衣裳吧?
这样想时,辛媚不由得想起自己从见到叶经秋以来,他的种种好处,又想到那一晚自己娘亲用计,自己这才跟叶经秋做成了夫妻;如今,嘿,辛媚抚着自己的腹,感觉着那胎动,一时间,辛媚不由得痴了。
辛媚是痴了,不想月亮底下,此时村头来了一人,辛媚没想到另有他人,犹自沉浸在回忆的甜蜜里,只当叶经秋来了,不经意间,就轻轻问道:
“大哥,衣服借着没有?”
来人并没回答,辛媚不由得抬眼一看,顿时脸红起来——却是自己认错了人,哪里是叶经秋?这人是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年男子,背着不知什么的物事,来到自己近前!
来人好眼力,只是瞅了瞅辛媚,便说道:“姑娘,你应该喊我大爷,不是大哥。”
辛媚在千年前阳世为人之时,从来就不曾走过江湖,在大道沙海阵眼中看护阵眼,千年来也是不曾见过外人。如今算是重生为人,再入阳世,她冷不丁地听这老汉的说话,思想上无半分准备,当下就红了脸说道:
“大爷,请原谅,刚才是我认错了人。”
“我料你是认错了人;你一个姑娘家,半夜三更地,在这里做什么?”这老汉问道。
“大爷,我在这儿等我大哥。”
“你大哥是谁?叫你半夜三更地在这儿等,他做什么去了?”
“大爷,我大哥叫叶经秋,到村里找人借衣裳去了。”
老汉听了,就知道这是个淳朴人家天真女孩儿,便说道:
“我听村里狗叫声,应该是我们家的大黑在吠人。这会儿村里还亮着灯的人家,全村也只有我们家——
你那大哥必然是寻到了我们家了,这本来没什么的,可是对于我家那疯子来讲却有不妥。姑娘,你若信我,就跟我一起来罢。”
辛媚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当下就随着老汉进了村。
二人来到这老汉家时,果然正见叶经秋与一老太太说话。叶经秋陪着小心,那老太太却是夹七夹八,纠缠不清。
两世为仙 第一百一十八章、老汉有心认义子
却说那老太太夹七杂八纠缠不清,叶经秋正是为难之际,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辛媚和一个老汉一同走来。
月光下,只见辛媚身穿一件土气已极的男式灰布大衫,长发披散,在夜风里轻轻飘扬,却又别是一番风采。
叶经秋就喊道:“辛妹,快来帮帮愚兄,这老太太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什么儿子阿年,我怎么解释也不行啊!”
辛媚道:“大哥!”
却是老汉接过话头:“老婆子,我回来了,你饭菜做好了吗?”
就见老太太喜孜孜地说道:“老头子,饭菜早就做好啦,今天可好了,咱们的阿年也回来了。”
这老太太一面说着,一面拍手。
老汉却是一面哄着老婆子,一面小声央求二人:“二位行个方便,帮忙哄哄我家这疯子。”
叶经秋听了,心中一动,想自己平生遭遇,料来这一家两老也必有隐痛,当即答应。
辛媚此时见了叶经秋,心中自然大安,叶经秋答应,她便也答应。
却说这老太太欢天喜地,拉着叶经秋,眼瞅着又来了个辛媚,又见辛媚和叶经秋说话,登时高兴起来:
“阿年,这是你媳妇儿吗?带过来给娘瞧瞧!”
辛媚听了脸生红云。叶经秋不无窘迫。
老汉却也是过来人,见叶辛二人虽然兄妹相称,却长得不相像,也疑心二人不是亲兄妹,只是一对小夫妻;不过,他也不好插话。
辛媚不做辩解,又碍着老汉央求帮忙哄这老太太,叶经秋只好讪讪地顺着老太太的话回答道:“娘,她是我义妹。”
“傻儿子,义妹变媳妇,有什么不可以的?”这话说得响亮,几个都听得清清楚楚。
说话之际,老太太就过来拉辛媚,叶经秋以为辛媚会恼了这老太太乱说话,不料辛媚却是毫无怒色,反而高高兴兴地,也学着叶经秋的样儿,叫了一声:“娘!”
这一下子,顿时把这老太太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就拉着叶经秋和辛媚往屋里去。还不忘记回头来招呼老汉:“老头子,走家去吃饭喽!”
老汉见了,暗暗叹气。
一行四人到了草堂里。老太太喜孜孜地说道:“老头子,你去上坊市上买个菜来吧。”
老汉听了,就说道:“老婆子,你乐昏啦。现在天晚了赶坊市也来不及了呀,地里现成的菜,我去摘些来吧。”
“我去,我去!你歇着罢。”老太太说着,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等到老太太出去了,老汉才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二位,今天委屈你们了,老汉我这里谢谢二位!”
叶经秋与辛媚赶紧回礼:“老人家不必客气!”
老汉趁机与叶经秋辛媚二人互相通问姓名,一番寒暄。原来这老汉也姓叶。就听叶老汉说道:
“我这婆娘,自从儿子没了后,想儿子想疯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家晚上点灯到这会儿,也是为着我儿阿年的缘故。”
叶老汉话头一转,又问道:“二位,听口音你们不是此地人,怎么会半夜到此啊?”
叶经秋回答道:“老人家,我和义妹一路风尘,只因衣裳破烂不堪,到了此地,就想要找人家借两身衣裳,所以扰了老人家清静了!”
老汉说道:“我儿在日,也有几身粗布衣裳,一直放在东屋他的柜子里,我这就去拿来。”
老汉说着话就起身去了。不一会儿,拿了两身衣裳来。
叶经秋看这衣裳时,灯光里瞧得清楚,虽是半旧的粗布衣裳,却也洗得干干净净,叠得齐齐整整。
叶经秋此时身上只有蛇皮软甲,当下换上了衣服。虽然这一下换了衣装,看上去就像个农家汉子,却也是眉眼可观,别有一种气韵。
只是这一家人并无少女衣服,递给辛媚的,也是那阿年的男式衣服。
辛媚穿的,本是悄悄地偷了村头第二户人家的衣裳,外衣虽是男式灰布大衫,里面却恰恰是女装,不需要;因而道了谢之后,辛媚并未换衣。
叶经秋与辛媚就要询问阿年是怎么个事情时,就见老太太回来了,菜已摘好。
老太太欢喜地对屋里叶经秋三人说一声“你们拉会儿呱啊”,说过这句,一转身就径自去灶间忙活了。
叶经秋这才对叶老汉说道:“老人家,你们这是什么地方?我看你家那看门的黑狗,竟然是先天境界的兽妖,这是怎么回事呀?”
“什么先天境界兽妖?不就是一条黑狗嘛。”老汉不明白叶经秋说的是什么意思。
叶经秋一时也是云里雾里的,没法子给叶老汉讲清楚“先天境界兽妖”是怎么一回事儿。
谈话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有些尴尬。
辛媚却是趁机扭转气氛:“老人家,你这村子叫什么名字呀?”
叶老汉闻言也就岔开话题,这才告诉叶经秋二人,这里叫叶老庄。
却说叶经秋见叶老汉不明白什么是先天境界的兽妖,心里暗暗地起了些疑,当时叶经秋暗暗放出神识察看这叶老汉,哪知是不看不知道,一乍吐一跳!
叶经秋顿时惊讶异常,这对面的叶老汉,竟然也是先天境界!
叶经秋毕竟在千军万马中血战过,当即暗示辛媚,于是二人心中生出警惕之意。
叶老汉似乎未觉,回答道:“我家这大黑,自小就是这样子,一条狗罢了,小叶你对它感兴趣?”
三人说着话,老太太已经做好了饭菜,端上桌来。虽然俭朴得很,却是让叶经秋与辛媚二人食指大动。
叶经秋一年来,直到今天才真正得近水米香泽,辛媚也是千年至今第一次食用人间饭食——饭食打消了二人的戒备之心!
二人吃得正香甜,突然惊觉这老汉与老太太都是没动筷子,只是看着二人吃饭。
叶经秋说道:“老人家,你们也吃啊。”
老太太听了,就哭了起来:“儿子,你还生娘的气,不肯叫娘啊?今天晚了,没来得及给你和媳妇儿弄点好吃的,是娘不好。”
叶经秋大窘,心说我怎么忘了这个茬呢?辛媚却是接口道:“娘,你也吃饭呀。”
只见老太太轻拍脑门:“娘真是糊涂!阿年,娘给你收着好吃的呢。娘这就去拿!”
说着话,老太太站起来,就在墙角小案桌的抽屉里,取出两个鸭蛋。
叶经秋一见,便知这两个鸭蛋早已变质,更不知是何年何月收着的,只怕里面蛋白蛋黄都化成石块了吧;难为她这做娘的还收得这样仔细。
叶经秋登时想到自己是自小被人掳去,只怕自己的娘那时也是心都要碎了。一念及此,叶经秋忍不住虎目泛红,直欲落泪。
叶经秋情知鸭蛋已经不能食用,但仍然装个笑脸,乐呵呵地接过,趁老太太不注意时,把两个鸭蛋装到口袋里,只待饭后找机会扔掉。
老汉把这些看在眼里,却并不说破,只暗暗叹息。
却在此时,辛媚又欲呕吐。
叶经秋道:“辛妹,你伤势还没好透么?现在还想呕吐?”
辛媚摇头说道:“大哥,没什么的,过一会就好了。”
不料,老太太极高兴地叫道:“乖儿子,乖媳妇儿有了。”
说着话,这老太太就挪到辛媚身边,口中说道:“乖媳妇儿,过了阵子就不难受了。要争气给我生个孙子啊。”
这老太太一面说,一面轻抚辛媚肩膀,回头又对老汉说道:“老头子,这下子有孙子抱啦!”
这老太太疯疯颠颠的,没想到她的眼光却极是惊人,一眼看出辛媚这呕吐乃是有了身孕!
这老太太一番话,惊得叶经秋心头直冒冷气,额头直冒热汗!
叶经秋心中迷惑,暗道:自辛妹修成人身,与自己共闯四关七阵以来,不过一两个月时间,其间并不曾接近过别的男子;可是自己也不曾对辛妹做过苟且之事啊!
这、这、这真叫人糊涂,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叶经秋抬眼看辛媚时,只见她面红过耳,口中却说道:“娘,你说错了,我只是偶感不适罢了。”
叶经秋相信辛媚说得对,这老太太必是神智不清,信口开河,妄想而已。
二人此时都不再吃了。叶老汉与老太太相互看着,叶老汉说道:“老婆子,你也吃点饭就去睡觉罢。”
“老头子,你吃吧,我要跟乖儿子乖媳妇儿说说话儿。”
叶老汉突然怒道:“老婆子,你忘啦,儿子他们俩刚从远方回来,吃了饭还得歇息,有话明天说罢!”
老太太听了,吓得赶紧说道:“老头子,你说得对,让他们吃了饭歇息去才是。我不饿。你吃吧,我这就回屋睡觉去。”
说着,这老太太又转脸来、对叶经秋辛媚二人说道:“乖儿子,乖媳妇儿,你们去歇息,东屋里啊,娘天天给你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就等你回来呢。娘也去歇息,咱们明早儿再拉呱罢。”
说了这番话,这老太太就乐呵呵地回里屋去了。
叶老汉见老太太进了里屋了,这才不做声地收拾碗筷。
叶经秋辛媚二人好生过意不去:瞧这家人穷得很,有限一点饭菜让自己二人吃了大半,剩下的只怕不够这老汉吃的,何况那老太太更是一粒米也不曾动用。
叶老汉自然是看出了二人的意思,说道:“你们不必过意不去,其实今晚老汉我也是挺高兴的。”
这叶老汉说着话,眼圈儿也有些泛红。不过,毕竟他是在人世晒过许多太阳的人,强自忍住了,又轻轻说道:
“二位,请到东屋说话。”
叶经秋与辛媚无言地点头,随老汉来到东屋里。叶老汉点了灯烛,叶经秋辛媚二人就见这屋子收拾得极干净,是个常住人的样子。
坐定之后,叶老汉就开口说道:“我们这里本是极偏远之地,听口音,二位不是本地人,竟是为着什么来到这旮旯里?”
叶经秋与辛媚先前发现这老汉乃是先天境界,相当于真道武师二三阶的水平时,一度颇为提防,现在却觉得叶老心性汉朴实,可亲可信,当下也不隐瞒。
叶经秋说道:“老人家,我与义妹为着闯关而来,不想闯过了四关七阵后,就到了这里,别的却也是一无所知。更不知这是何方地界,哪城哪乡。”
叶老汉一听,就知道这二人来历莫名。至于什么是四关七阵,他更是不明白,听叶经秋说的这些名目,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叶老汉活到这年纪,也算是世事洞明了,因而并未问及什么是“四关七阵”,只继续问道:“我们这里,是归江城地界。二位,你们明天要去哪里?是去归江城么?”
叶经秋与辛媚听了,也是面面相觑,二人刚刚出得通天塔,还真没考虑过,也真不知道明天要往哪里去;也只是现在才听说这里有个城叫归江城。
叶老汉见了,不由心中一动:瞧这两个孩子,似乎是谁家私奔出来的娃,更可怜这两个孩子没有阅历,连女娃娃有了身孕都不懂。还跟我隐瞒,口口声声自称是义兄义妹呢。
我若是能留下他们,一来呢,也许能借这两个娃安慰我那老婆子,说不准能治好她的心病,从此就痊愈了兴许也是有的;
二来哟,要是这两个娃真愿意留下,我老来也有了个指望。
三来呢,这男娃儿也姓叶,看名字吧辈分也对得上,恰恰又撞到我们家里,也是个缘份——
不如我放下这张老脸,跟他们说说这个意思,不知他们还肯答应不?
这叶老汉一时想得出神。叶经秋辛媚二人本要跟他打听去归江城怎么走,却见叶老汉沉吟不语,叶经秋看了辛媚一眼,就小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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