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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东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碧莲
老天爷啊,他真不想瞧见这么多,他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来喜迅速转身,装作无事发生。
一旁的宫人也都很有眼力见的背过身去,一个两个的低着头,甚是乖巧。
不过靠着人睡觉终究是不舒服的,阮瑶慢慢的往下滑,小太子也不拦着,一直到她躺在了自己腿上,小太子才抖落了一下披风,小心翼翼的盖在阮瑶身上。
披风的领口处有细软的狐嗉毛,她的半张脸都埋在里面,身子也蜷了蜷,往赵弘怀中缩了紧了些。
倒像是个成精的小狐狸,乖顺柔软。
小太子不通情|事,并不懂得什么叫做温香软玉在怀,他只是觉得格外高兴。
天是格外蓝,水是格外清,就连有些晃眼的日头都变得温暖和煦。
至于阮瑶躺久后会不会把他的腿压麻了,小太子半点不介意。
真麻了也好,能让瑶瑶再帮他揉揉,嗯,不亏。
于是小太子便放松了心情,低下头,看着被日头投射在地上的斑驳树影,瞧着微风下微微晃动的树叶,他开始认认真真的数起来。
一片,两片,三片……
不过他刚数到二十九,便见季二从暗处走了过来,在五步之外站定,开口道:“殿下……”
“嘘。”小太子竖起手指在嘴巴上比划了下,“低声些,莫要吵人。”
季二赶忙压低了声音,语速都比平常快了不少:“有人刻意靠近,身边带了数名高手,皆佩刀剑恐对殿下不利。”
小太子没经历过这种事,但大殿下教过他,这世上盼他死的人比盼他生的人多,只要不是亲近人,任谁有意接近都是不怀好意。
如今这情形,小太子轻声道:“刺杀?”
来喜听了这话,又差点跪在地上。
季二倒是格外淡定:“尚不知是否为殿下而来。”
小太子想来直白,现下也是一样:“那就抓来问问。”
“会不会打草惊蛇?”
“《大齐律》第三卷 第十二条,非衙门中人,持刀潜行者无问缘由皆为徒刑。”说罢,小太子抬了抬眼,“既如此,只管抓,问完了送去京畿衙门便是。”
季二应声,很快就重新隐于草木之中。
对于季家兄弟的本事,大殿下曾对小太子保证过,有他们在,等闲之人无法近身,故而小太子这会儿十分自在,半点不见紧张。
瞧见来喜手脚打颤,他还问了句:“你无事吧?”
来喜赶忙回道:“多谢殿下记挂,奴才没事,奴才……奴才一定竭尽所能保护殿下。”
小太子的指尖正帮阮瑶拢着耳边碎发,闻言便道:“你应该是保护不了我的,若真出事,”往旁边指了指,“记得把那两串糖葫芦带走,莫要弄丢了。”
来喜:……
哦。
来喜公公小跑着去保护糖葫芦,赵弘则是不疾不徐的继续给自家瑶瑶拢头发。
而在季二把人抓回来时,他才抽空抬头瞧了一眼。
一群黑衣人里只有一个穿白衣,料子也颇为贵重,想来是领头的。
瞧了瞧脸面。
嗯,不认识。
小太子并不知道审问该走什么章程,他只是好奇的看了看他们,开口问道:“这就是刺客?”
“回殿下,正是。”
“大白天里穿黑衣,不是更显眼吗?”
季二也露出了些嫌弃:“大概是脑子不好使。”
被堵了嘴的白衣公子听了这话,脸都憋红了,可碍于口中被塞了布帛,故而只能挤出两声呜咽,破碎不成句。
一旁的来喜细细打量,而后便走到赵弘身边,压低声音道:“殿下,这是董家郎君,行七。”
董家?
小太子很快便记起了大殿下曾经告诉过他的董家,那个戏弄了赵弘又想要除之而后快的董家。
算起来,今日本该是皇上下旨,降罪董氏满门,将其中的歹人锁拿到衙门治罪才是,怎么还能有偷跑出来的?
见他挣扎,小太子倒也没有多加为难,抬了抬手,季二便将这人口中的布取了下来。
本想着平心静气的问一问,没想将他如何,可未曾想到,董七郎刚刚松快了嘴,就立马吵嚷起来:“殿下,求求殿下救命!”
小太子原本还轻松和煦的神色立刻就冷淡下来,在阮瑶被惊醒之前,他迅速地把掌心捂在了女人的耳朵上。
来喜也被吓了一跳,倒不是让董七郎吓得,而是他揣测得出赵弘的心思。
自家殿下满心满眼都是阮女官,这要是阮女官被闹醒,殿下多半是要发火的。
太子殿下发起怒,从来都是吓人的。
可董七郎没有那份眼力见,或者说对他而言,他认识的太子殿下根本不会对他降罪。





独宠东宫 第102节
当初,因为董七郎年幼,便被养成了个骄横性子,一开始对着赵弘还有些怕,可后来见太子之尊居然对自家格外和气,董七郎便胆大了起来。
拉着赵弘出门游玩,借着赵弘的威势狐假虎威。
虽然董七郎并不曾像是几个哥哥那样在私下里做下恶行劣迹,但他也没少打着太子旗号给自己谋求好处。
昨日听闻董家即将落难,眼瞅着就要祸及满门,董七郎走投无路,便想要去找张文敏说项,递话给赵弘,让他想法子为自家脱困。
结果东明宫犹如石沉大海,再无声息,董七郎便起了歹心,想要带着人来挟持于他,借此得以让自己可以脱离险境,离开大齐,到外邦寻找活路。
听上去是个昏招,可是事出紧急,也只能兵行险着,孤注一掷。
没曾想,计划还未实施就以垮掉一半。
这太子不是早就被皇后架空了吗?怎么身边还有如此高手!
形势比人强,董七郎便换了法子,从胁迫便成了央求:“殿下,我不知你为何对我家见死不救,也不知你与皇后娘娘之间有何龃龉,可殿下啊,你当初与我家三哥最是要好,还曾说过我祖母便是你祖母,如今祖母她老人家已是被气得一病不起,殿下,求你看在她的脸面上,让陛下对我董氏一门网开一面可好?”
董七郎声音殷切,字字泣血,说完就呜呜嚎哭起来。
可他不知,眼前的赵弘已不是之前那个。
对小太子而言,他不知道自己与董七有何关联,也不记得和董家老夫人有甚关系。
故而在他眼中,董七郎不过是个想要来找事结果没成功的贼人,仅此而已。
小太子瞧了他两眼,突然道:“我出宫踏青,你为何知道?”
一句话,便让董七郎的哭声戛然而止。
季大也跟着皱起眉头。
是了,今日出宫虽是殿下有所准备,但也只有身边人得知,顶多是出宫时宫内人知晓,怎么董七郎一个外人竟然了解的这般仔细,还能摸到殿下身边来?
小太子虽丢了许多记忆,可正因如此,他半点不受影响,思绪也清晰明白。
发现了不对劲便问了一句,见没人说话,就觉得这问题无趣,不再提了,转而问道:“旁的都不要多说,我只问你,今日你来到底所为何事?是意欲行刺,还是尾随而至?”
董七郎已有些发觉眼前之人变化颇多,不好糊弄,赶忙道:“我没想行刺,也不是尾随,我……”
他扭头,看向了白日身着夜行服的仆从们,一时哑然。
不过小太子倒不是真的想从他口中知道什么答案,轻飘飘道:“按照律法,谋害太子乃谋大逆,为十恶,抄家灭族之祸,而窥视太子行踪是大不敬,亦为十恶,还是抄家灭族,说起来,倒是无甚不同。”
董七郎愣在当场,不知作何说话。
而季二则是走到赵弘身边,低声道:“殿下,他还未曾说出何人通风报信,只怕不能立刻送去衙门。”
小太子是不太在意这些的,但另一个自己告诉过他,身边可以留下钉子,但要物尽其用,若是有毫无用处的背主之徒必须要尽快扫除,不留后患。
于是小太子看向了季二道:“你能问得出吗?”
季二恭声道:“跟顾太医学过几招,应该够用。”
“那你去试试吧,”小太子眉眼清明,声音疏朗,“离远些,莫要吵到瑶瑶安睡。”
季二作为时时刻刻跟在两人身边的人,早就对这种明里暗里的暧昧做到视而不见,面不改色的应了一声,转身走向董七郎,像是提小鸡一样的把他拎了起来。
董七郎见赵弘来真的,终于怕了,又嚷起来:“我,我不是有意过来的!殿下,殿下,我只是……我只是忧心我六哥!他虽做错了事,但罪不至死啊!若是真的要拿一个人的命去,用我的命抵了我六哥的命也就是了……”
“闭嘴。”
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众人皆看向了赵弘,而后便看到太子殿下还在用手捂着阮瑶的耳朵,眉眼间已经带了些不耐烦。
他并不介意董七郎闹事,也不在意这人是否参与当初毒害之事。
毕竟董家害的是那个曾经视他为友的赵弘,与现在的小太子有什么关系?
可是,小太子厌烦他吵闹,会扰了瑶瑶清梦。
故而出声打断后,太子殿下抬了抬眼皮,看向董七郎,声音淡淡:“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死吗?”
董七郎瞪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
说死,那是威胁,也是赌,赌的是这个人不知真相,赌的是董家和皇后能切割开来,让太子能救他满门。
若他真的想死,怎么可能只身前来求助?
可是现在退缩了便是功亏一篑,于是董七郎做出了哀戚状,道:“若是以我性命,可以抵六哥,我愿死!”
小太子听了这话,突然笑起来。
他笑的时候与大殿下略有不同。
大殿下无论心底是否欢喜,脸上总是轻轻的,淡淡的,从不会有什么大的波动。
但小太子的笑向来不加遮掩,那双肖似庄婕妤的眉眼微微弯起,看上去带了些孩子的稚气,又有着这些日子以来养出来的太子威仪,混合在一处,便生出了些别样的韵味来。
而现在,他笑着将披风给阮瑶拢紧,掌心重新附在她的耳边,动作轻软温柔。
睡梦中的阮瑶微微动了动,把脸往毛领子里又埋了埋,引得小太子越发谨慎,笑容清浅,开口时,声音也掺杂了些温然暖意:
“你想死,那便死,我又没拦你。”
董七郎:……
猛地愣住,白衣公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弘,似乎没想到此话会出自这人之口。
之前的赵弘虽是太子之尊,可是在董家,何时不是对待他们客气有礼?
即使现在董皇后已与他泾渭分明,但他既然未曾提及下毒之事,也不曾追究董家罪责,便是不曾知晓真相,既如此,当初对董家总是有求必应的太子殿下不该漠视他们大厦倾颓。
假使真的真情暴露,以他对赵弘的认识,那人看似冷淡其实最为重情,不可能对着害自己的人毫无反应。
现在瞧着太子分明没有丝毫恼怒,但说的话为何如何狠绝?
可对于小太子来说,他认识这个世界只有短短数月,尚不足一年。
董家利用过欺骗过糊弄过的事情他不记得了,对他来说,眼前这位就是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还讨厌些。
他才不在乎什么储位之争,什么朝堂纷乱。
对小太子而言,谁吵到瑶瑶睡觉,谁就不是好东西。
简单明了。
至于死之一字,他本就不甚在意。
阮瑶教他读书识字,大殿下教他批折处事,而死生之事,无人教过他。
小太子对此的判断,俱出自《大齐律》。
按照律法,有些人本就该死。
如今,小太子所思所想,一言一行,皆是发自本心,颇为天真。
偏偏就是天真处世才最为惊人。
小太子在阮瑶后背上轻抚,哄她继续安睡,眼睛却是看着董七郎,仔仔细细的叮嘱:“不能脏了河水,等下还要钓鱼的,也别靠近花田,瑶瑶喜欢看,莫污了。”
董七郎心中发慌,还想开口,季二眼疾手快的用布团塞在他嘴里,把声音给堵了回去。
小太子则是扬起嘴角,声音温柔,语气轻缓:
“待你把事情说清楚后,想死就死吧,只不过,记得,死远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太子:我真是个懂得成全别人的大好人,骄傲.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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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大章,二指禅花花似乎格外有毅力(*/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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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这句话, 太子殿下说的十分和缓,语气半点不带怒气。
可是字字如刀,一齐丢过去,戳的董七郎脑袋“嗡”的一声, 像是要炸开一般。
他是知道的, 往往越是这般心平气和, 说出来的话才越是难以更改。
这人,是真的不在乎他的死活。
董七郎心底的所有侥幸在此刻被尽数打破, 他慌张的剧烈挣扎, 嘴里呜呜出声。
小太子虽然厌烦他吵闹到了阮瑶安睡,可董七郎身后之人尚未查清,总归是要给这人些开口的机会。
不过在让人将他口中布团拿下来前,小太子叮嘱道:“说话小声些, 知道吗?”
董七郎哪里还敢不听话, 他吓得两股颤抖, 只知道匆忙点头。
小太子便抬了抬手,季二立刻将布团取出。
只是刚刚季副统领塞人嘴巴的动作激烈了些,董七郎的下巴有些合不拢, 偏又着急分辩, 这让他说话时咬到了舌头。
嘴里冒出血腥气, 董七郎却不敢停下来,对着赵弘安静的眼神,董七郎逼迫着自己把声音调低,最后就变成了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奇怪嗓音:“我不想死,殿下,我是不想死的。”
小太子抬抬眉尖:“那你刚才说什么呢?”
董七郎浑身都在颤抖:“我刚才……我刚才是浑说的,殿下莫要当真啊。”
本以为赵弘会生气, 没想到太子殿下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露出旁的情绪。
这是,放过自己了?
没等董七郎庆幸,便听赵弘的声音轻飘飘的传过来:“你自己的事情都随你,只是按照我朝律条,欺瞒太子依旧是大不敬,又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董七郎:……
这一刻,董七郎明白,自己死也不是,不死也不是,简直是两头堵,都没有好下场。
小太子则是给了他一个莫名的眼神:“你真的是想要救董家吗?”
若是想要救,怎么条条都要往十恶不赦的地方去犯。
有几个家可以抄。
董七郎如今已经是被小太子搞得脑袋晕乎,他竟然自己也闹不清楚,这次被人引来找太子到底是为了寻仇,还是为了找死。
原本只倒霉六哥一个,现在倒好,连着仨满门抄斩啊。




独宠东宫 第103节
抄三遍这是要把地皮都刮走吗?
不过在他想清楚之前,季二已经重新捂住了他的嘴。
小太子摆了摆手:“你带下去细问吧。”
“是。”
季二应了一声,单手拎起董七郎转身走向林子深处。
而那些早早被卸了下巴以防自尽的黑衣人,现下也被亲卫们捆得严严实实,押着往林子里走。
董七郎失魂落魄,都不再挣扎,倒是方便了季二。
不过在经过季大身边时,季统领转头,对着季二低声道:“下手注意轻重,莫留伤痕。”
毕竟董家现在只是下狱,并未判刑,皇帝的态度也是模糊不清,在这种情况下,董家的七郎君多半也要入京畿衙门的,在那之前,还是不要让他身上见明伤才好。
无论董家最后死生如何,季大都不在意,只要万事不要沾惹到自家主子身上便是了。
季二笑着回了句:“大哥放心,我懂。”
季大看他:“你想如何?”
季二晃悠了一下手上的人,轻声道:“之前顾太医给了我些小玩意儿,教了我些小手段,应该足够招待七郎君的了。”随后,附上了一个与顾鹤轩十分相似的温和笑容。
季大没再说话,只是眉头微皱。
自家弟弟平时傻是傻了点儿,可是起码老实。
结果……那姓顾的都暗地里教过傻弟弟些什么?
而董七郎听了这话,眼睛瞪大,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
季二则是笑着拎着他,迈步向前,很快他们的身形便隐匿于密林之中。
接着,林子里一片静谧,只是偶尔会传来两声惨叫。
在一旁伺候的来喜倒是心如止水,与刚才截然不同。
刚刚他有些抖那是因为害怕知道太多被主子忌惮,如今自家殿下对他一如往昔,来喜也就定了心神。
至于那些刺客还有董家七郎君的喊叫,他反倒不在意了。
在宫里过活,有些场面还是见识过的。
来喜只是好奇,时不时的抬抬头,似乎想要看看季副统领什么时候能把幕后黑手给问出来。
相比起来,小太子便显得安静许多。
一来是他能记得的人一个巴掌数的过来,也就不在乎背后指使者是谁,二来他对季二的本事全然信任,笃定他能问出结果。
现下,小太子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阮瑶身上。
来喜端了一盏新茶走过去,把声音放的轻而又轻:“殿下,喝些茶吧。”
小太子点点头,却没有伸手,而是道:“撂下便好。”
将茶盏放到了殿下手边,来喜又道:“殿下,若是一直这般坐着怕是要麻了腿脚,奴才瞧着阮姐姐睡得熟,马车上也带了随行的软榻,不如让人搬出来,扶阮姐姐去榻上安睡。”
小太子却是直接摇头道:“不妨事,我不怕。”
不怕,不怕什么?
来喜没敢细问,不过瞧着小太子神情中带了些期待,便不再开口。
阮女官则是睡得安然,半点没有被吵闹到。
不单单是因为耳朵一直被捂着,对外面的声音听不真切,也因为她昨晚彻夜未眠,现下便睡得深沉。
等她悠悠睁开眼睛时,已是一个时辰后。
日头往西边偏了偏,没有刚才那般晃眼,可阮瑶睡醒便瞧见大亮,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不过很快,便有一双手遮在她上边,帮她挡住了阳光。
阮瑶微微抬头,直直的对上了小太子的目光。
那人神情专注,态度认真,对着她道:“瑶瑶别担心,我给你遮着,你接着睡。”
阮瑶下意识的回道:“奴婢不困了。”但话音刚落,她便发觉现在的视角有些不对劲。
自家殿下的下巴是挺好看的,可是怎么离得这般近?
愣了一下后,阮女官才回过神来。
她竟是躺在了这人的腿上,身上盖着的也是这人的披风。
倒是挺舒服的……
咳咳。
阮瑶赶忙起身,耳廓微红,正要开口告罪,却看到自家殿下眉头皱紧,眼巴巴的瞧她。
阮女官赶忙问道:“怎么了?”
小太子瘪了瘪嘴吧:“瑶瑶,腿麻了,疼得很。”
“那奴婢给殿下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嗯,我听瑶瑶的。”
阮瑶恍惚记得同样的对话似乎早上发生过一次,不过这次小太子的腿是被她压麻的,阮女官自觉理亏,有些不好意思,便没有多想,伸出手细细的给他摁了摁腿。
小太子就倚在她身边,小声嘟囔,带了些委屈:“这条腿也疼。”
“哪里疼?”
“这儿。”
“奴婢再给殿下摁摁?”
“好呀。”
两人并没有压低声音,来喜在一旁听了个全乎。
他心中有了个模糊的猜测。
刚刚自家殿下坚持不换位置,怕不是就盼着这一刻吧?
……他还是知道的有点多。
而小太子很快就说自己没事了,并非是真的不再难受,而是他瞧着阮瑶细白的指尖有些发红,不知道是摁的还是冻的,总归小太子心疼,便拦住了阮瑶,自顾自的起身。
脚踩在地上依然酸涩针扎一般,好在寻常太子殿下勤加锻炼,这会儿稍微走动走动也就舒缓了。
身子舒服,玩心便起。
小太子兴致勃勃的让人把钓鱼用的东西都拿出来,他拉着阮瑶去河边忙活。
钓竿,鱼饵,竹篓,一应俱全。
只不过钓鱼这事儿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两人皆是头一遭,哪怕有熟悉这些的宫人在一旁指导也是不容易钓上鱼的。
过了好一会儿,什么成果都没有。
幸而小太子是个心思活泼的,一点都不介意,把鱼竿一丢,随手拿起石头往河水里投。
扔着扔着有了心得,便拉着阮瑶一起比着打水漂。
阮女官后天锻炼得当,力气惊人,又不乏巧劲儿,故而水漂飞的又多又远,小太子则是一扔就沉底。
来喜见状有些着急。
阮姐姐啊,和主子玩耍如何敢赢?
他可是记得,以前围猎之时,太子殿下样样拔得头筹,只是在射箭之时输给了二皇子一环,回宫后就每天加练射箭,累到引得太医上门。
二殿下尚且如此,做宫人的怎么敢把太子殿下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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