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东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碧莲
她的亲人,她的爱人。
很快,阮瑶就看向了阮家大郎,低声道:“哥哥,没受伤吧?”
阮唐摇摇头,就是神情有些复杂。
一直以来,科举考试,所为的除了光耀门楣,便是要守护自家小妹。
没想到到了紧要关头,他竟然被小妹保护了。
还是被直接拎起来就走的方式……
阮大郎觉得妹妹离家的这几年时间里不仅聪明了,还有劲儿了。
皇宫的伙食真的这般好么?
而阮瑶很快就看向了赵弘。
大殿下没说话,只是笑了笑,阮瑶便心领神会,回了一个笑。
彼此默契,心照不宣。
另一旁站着的阮唐陡然生出些自己很是多余的感觉。
而此时,刺杀事件也告一段落。
刺杀之所以震撼,是因为出其不意。
但若是一击不成,那么接下去便是溃败。
这次也一样。
孔陆救驾及时,侍卫们也纷纷进场,接下去便是迅速的收拢包围,将所有刺客擒获。
阮瑶没有去看捕获现场,也没有关心刺客的下场,她只是抽空瞧了眼龙椅上。
便看到坐在地上一脸颓然的董皇后,以及靠在龙椅上一动不动的皇帝。
很快就收回视线。
随后,便有宫人来安排众大臣离开。
阮唐虽不舍,但还是跟着榜眼探花一道离开了兰金池畔。
阮瑶则是与赵弘一起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一上去,阮女官便问道:“谁安排的?”
赵弘很是坦然:“还不清楚。”
阮瑶点点头,没再开口。
赵弘却看着她,轻轻地挽住了自家瑶瑶的手:“你不怀疑是我?”
毕竟赵弘与阮瑶都知道,董皇后的心思和胆量做不出这种事,而此事得利最大的就是自己,偏偏阮瑶一点都不疑心。
她笑着说:“你既然说不是,那就不是。”
“不怕我诓你?”
“我从不指望着别人永远不诓骗我,因为我要在你想要骗我的时候看出来了才最稳妥。”
还藏了一句。
若有朝一日,我连诓骗都看不出,那勉强维持着关系也无甚意思。
阮瑶看上去和软,其实比谁都果决。
赵弘何等聪明人,即使阮瑶不说,他也能猜得到。
随后,便轻轻地揽住了阮瑶,语调轻轻:“若有那日,瑶瑶自可将我心拿出来瞧。”
阮瑶瞪了他一眼:“这会儿莫要说这种话,吓人得紧。”
赵弘用斗篷把她裹起来,嘴角扬起,分外安心。
但是眼中,却有精光闪过。
他早便知道董皇后有布置,也做好了那些刺客可能是对着自己来的准备。
没想到,最后却换了方向。
如今却是效果更好。
孔陆救驾有功,前途大好。
刺客留了活口,董皇后必然逃不脱罪责。
东明宫上下都是清白一身,片叶不沾。
但赵弘知道,此事是对自己有利的。
有谁愿意不言不语的为别人作嫁衣裳?
而此时,有宫人悄无声息的去往了寿和宫,跪在门前,声音清晰:“娘娘,乱起来了。”
江太后微微睁开眼睛,却没说话。
而佟嬷嬷则是挥了挥手,宫人便悄然离开。
佟嬷嬷放下了茶壶,轻声道:“太后娘娘当真不见见阮郎君吗?听闻他中了状元,风姿也是一顶一的好。”
江太后笑了笑,却只是摇头。
她从来只认阮瑶,从不提阮唐,即使那也是自己的外孙儿。
甚至连亲生女儿也不准备见。
因为她很清楚外戚之事,赵弘现在不在意,不代表以后不在意,要是阮家江家合作一处,便是尾大不掉。
佟嬷嬷知晓自家主子的心思,便一面给江太后揉肩一面道:“殿下不像是会计较这些的。”
江太后轻笑:“他不计较,哀家却不能不多想些。世间事,最怕试探,最怕磋磨,索性就从根子上断了,免得那许多麻烦就是了。”
佟嬷嬷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问出口:“今日之事,可要对太子言明?”
刺客,是董皇后寻的。
但是在传话的时候出了岔子。
便是江太后亲口吩咐安排的,便是为了兰金池宴上护着赵弘,转而将剑尖对准赵元霁。
她名义上的儿子。
江太后微闭的眼睛睁开来,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眼中分明是凉薄透了的。
她摆了摆手,佟嬷嬷便停了动作,扶着江太后坐起来,在她身后添了靠垫,又递上热茶。
江太后只是捧着暖手,并没有饮。
因着身子不算好,故而太后殿内是整个皇宫当中最早用上暖炉的。
饶是如此,江太后也依然会觉得手脚冰凉。
偏偏她还不爱用带味道的手炉,即使佟嬷嬷准备好,江太后也会自己偷偷放到一旁装没瞧见。
现在捧着茶,倒是舒服些。
渐渐的,微凉指尖暖了,江太后的声音也舒缓下来:“此事不必提起。”
佟嬷嬷伺候江太后时间久了,胆子也大些,这会儿便略有些担心:“奴婢怕有朝一日太子殿下知晓后,会与娘娘离心。”
江太后弯唇而笑,声音轻缓:“放心吧,弘儿的心思比你我想的都要细的。”
说起来,过去数十年里,这诺大皇宫,其实没有一人是真正被江太后记挂在心上的。
皇帝赵元霁天性刻薄寡恩,江太后早早看破,所以从不把感情挥霍在他身上。
后宫中的女子们倒是各不相同,也有些是江太后看重的。
只是前朝后宫之间总有联系,加上赵元霁是个喜欢用妃嫔来牵扯朝臣的糟心脾气,所以江太后不太和众妃嫔亲近。
假使是自己喜欢的性子,靠的太近,恐怕会招来皇帝猜忌,反倒对人家不好。
但要是自己不喜欢的,江太后更是懒得多看。
至于皇子们,江太后不曾亲自抚养,更是没有血缘关系。
脸面上自然是能过得去的,演一演祖孙慈爱也不费劲儿,但是心里终究是没记挂过的。
独宠东宫 第194节
江太后知道自己清醒过头,成了凉薄。
但若非她这般脾性,只怕在先帝在时就被后宫磋磨没了,哪里能活到今日?
与人隔阂,私下筹谋,拿捏住宫中局所,调|教好手上人脉,这便是江太后的生存之道。
如今她也不想改,不愿改,也没必要改。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声音轻轻:“哀家这脾气早就成了型,对外人便罢,如今弘儿与瑶儿关系亲近,以后少不得相见,那就没必要装慈爱,那太累人,至于这次刺杀的事情,也不用说,弘儿会有决断的。”
佟嬷嬷没问,但是眼中却有不解。
江太后没有吝啬,直接说道:“若他猜不出是哀家,自然是诸事皆休,若能猜出是哀家,他也不会说什么的。”声音顿了顿,江太后捧起茶盏,掀开盖子,眼前一片水汽氤氲,声音也跟着模糊起来,“弘儿想要的是皇位,而哀家只是要一份安稳,各取所需罢了。”
至于天家亲情……
赵元霁做下的那些事情,江太后也渐渐知晓。
这种人想要亲情,配吗?
自是不配的。
既如此,江太后并不介意推一把。
把他从龙椅上推下去,把弘儿从下面拽上来。
江太后笑道:“米已成炊,木已成舟,且此事无论如何都是对弘儿有利,他只会谢我。”
佟嬷嬷虽对太子殿下的脾性拿捏不准,但她这许多年跟在江太后身边,见过自家娘娘被弃如敝履,也见过加冕凤冠。
无论是高峰还是低谷,总归娘娘说的都是对的。
于是,佟嬷嬷安了心,脸色也舒缓下来。
江太后瞧着她直笑:“你就是喜欢操心。”
佟嬷嬷笑着福了福身:“娘娘待奴婢好,奴婢这辈子都要操心娘娘的。”
江太后又捧着茶喝了一口,神色格外安稳,好似外面的暗流涌动都沾不到她的半点衣角。
过了一会儿,江太后便道:“等事情差不多了,你便去给瑶儿捎个口信,把放在皇后明粹宫与许妃玉絮宫的暗线都告诉她,必是有用的。”
佟嬷嬷虽不解其意,但还是应下了,只是问道:“不知何时是差不多?”
江太后没说话,只是看了看窗外。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候,便有宫人快步走来。
江太后喜静,但宫人的鞋子却都是厚底的,来去多有动静。
这会儿便有人在门外停下,却不开口,只是乖乖站着。
佟嬷嬷便走出去,耳语几句后才折返回来,对着江太后低声道:“太医院的消息,此刻并未伤到人,但陛下躲避时脊背磕在龙椅上,怕是有碍行动,皇后娘娘惊吓过度,已经被送回了明粹宫中。”
江太后抬了抬眼:“送?”
佟嬷嬷声音低缓:“该是软禁了。”
若只是送归,让宫人抬回去就是。
可这次却是侍卫送回,还把明粹宫围了。
明面上是皇后受惊,要养病症,可实际上,只怕是禁足宫中,后面另有处置。
江太后闻言并不意外,她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句:“伤都要让龙椅伤,哀家那皇儿就连受伤都要挑个最尊贵的法子。”
佟嬷嬷知道自家娘娘是说了个笑话,但她没敢笑。
江太后也不强求,只管扶着她的手站起身来,声音轻缓:“既如此,也不用你去找了,叫瑶儿来哀家宫里吧。”
“是,娘娘。”
第132章
阮瑶来时, 就瞧见江太后在拥着暖手炉,旁边摆着一盆兰花。
这盆兰花很是稀有,乃是前些日子才送进来的供品,整个皇宫之中, 也只有太后和皇帝能有。
可是江太后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去, 只是微微闭着眼睛, 指尖轻轻地在暖炉上面敲击着。
阮瑶见状,便是眼神微闪。
她其实很清楚, 江太后对兰花并没有多么喜欢。
或者说, 她的外祖母对很多事情都是淡淡的态度,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就是全然不在乎。
到目前为止,能让江太后稍微挂在心上的, 只有自己。
而阮瑶也很清楚, 江太后对自己是有真心的。
虽不至于像是戏里那样有着久别重逢的浓烈, 可最起码是记挂着的。
但凭着这点记挂,江太后就处处为她筹谋,样样为她打算。
阮瑶自然也愿意真心以待。
于是, 她缓步上前, 轻轻地给江太后拽了拽毯子, 声音轻轻:“娘娘,如今天凉了,多仔细些才好。”
江太后抬眼瞧见是她,眼中的那抹锐利瞬间消散,声音慈爱:“好孩子,来,坐。”
阮瑶则是先扶着江太后起身, 然后才寻了软榻旁边的杌子坐下。
刚一落座,就听江太后的声音传来:“兰金池宴上的事情可吓到你了?”
阮瑶先是点头,然后摇头,很是坦诚地回道:“开始是惊讶的,后面就无事了。”
江太后:“弘儿他可好?”
阮瑶:“殿下一切都好。”
江太后笑了笑,轻声道:“那他可曾说过,是何人派出的刺客?”
阮瑶既然决定要对着江太后坦诚,此刻也没有遮掩,直接道:“并不确定,不过瞧着皇后娘娘被送去静养,现在只能猜是她。”
江太后靠着方枕,一双依然明亮漂亮的眼睛笑的微微弯起,语气轻缓:“他大抵还说了别的。”
阮瑶点头:“是,殿下觉得,必然还有变故。”
董皇后刺杀皇帝,对她自己,对六皇子,都没有任何好处。
即使董皇后干过不少蠢笨事,也不至于拿自己和孩子的命去赌这一把双输的局。
江太后温声道:“那你觉得,如何?”
阮瑶沉默片刻,然后才开口道:“看董皇后的反应,那刺客怕是和他脱不开关系,但是此刻的目标,不该是陛下。”
江太后露出满意:“不错。”
阮瑶就接着道:“能让刺客临时更换目标,同时还能周全各个环节,不打草惊蛇,完美的瞒过董皇后,其实人选并不多。”
江太后指尖又敲了敲手上的铜质暖炉:“你想过那是何人?”
既然开了头,后面的话就顺多了,阮女官缓声道:“若不是陛下,便是娘娘。”
江太后笑了,嘴角是一抹漂亮的弧度:“其实你该说,就是哀家。”
若是皇帝,他绝对不会让自己伤的那么惨,那么狼狈。
从一开始,阮瑶估计的就是江太后。
因为,只有她能将这宫中的种种环节周全详细,并且为了赵弘不计后果的打算筹谋。
而阮瑶能想到的,怕是旁人也能想到。
于是,阮女官目光坚定的看着江太后道:“我会仔细盯着,必然不会让此事出现纰漏,让人抓住把柄。”
江太后却不置可否,而是道:“原本哀家是想要让人给你送些明粹宫的消息的,如今看来,你能把里面的事情了解清楚,这很好。”
阮瑶闻言,便想要起身行礼。
江太后则是抬抬手,示意她坐好,然后接着道:“而你所料不错,此时是哀家所做。”
虽然早就想到,阮瑶还是指尖微颤。
因为江太后是真的对着皇帝下手了。
母子相争,若是传扬出去,怕是要闹个天翻地覆。
江太后却是笑容依旧,声音温和:“此事突然,董后并没有给哀家太多准备时间,所以,破绽必然是有的,甚至不用太费心就能查探出来。”
阮瑶面露惊讶,而后便准备起身:“我这就去安排……”
江太后则是温声道:“不妨事,打从一开始,哀家便没想着能瞒过谁。”
阮瑶不解:“为何?”
江太后淡淡一笑:“皇帝知道了如何,董后知道了又如何?”
阮女官眨眨眼睛,很快就明白了江太后的意思。
是啊,哪怕败露又能怎样?
江太后根基稳定,无论是名声还是威望都是极好的。
董皇后则是无人可依,无人可靠,董家倾颓之后,她除了六皇子便什么都没有。
此事若是不掀盖子,董皇后必然贬斥,六皇子也无缘大宝。
要是想要掀盖,皇帝也要掂量一下孰轻孰重,他最终也只会默许让董皇后把所有的罪责担下来。
原本此事就是她的过错,无论怎么罚,她也不冤枉。
至于江太后这边,便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遮掩一番便过去了。
阮瑶这才意识到,这是阳谋。
就算把所有的细节都摊开了,摆明了,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董皇后在决定对赵弘出手的那一刻开始,结局就是注定的。
而没了做皇后的母亲,六皇子也就不足为据。
一石二鸟。
独宠东宫 第195节
江太后怕是从一开始就是如此打算的。
阮瑶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先是松了口气,然后便由衷道:“娘娘周全,是我担心太过。”
江太后却是伸出手,拢住了她的指尖。
虽然平常太后体寒,可刚刚有暖炉拢着,有毯子盖着,便让每一根之间都是温暖柔软的。
阮瑶则是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但很快就顿住了动作,看向了江太后。
只听江太后道:“你能想通其中关节,足以证明你的聪慧,至于担心,哀家很欣慰,这许多年来,已经很少有人真心担心哀家了。”
许是掌心温暖,捂得人心口都是暖烘烘的。
而后就听江太后道:“既如此,有些事情告诉你也无妨。”
阮瑶点了点头,安静乖巧。
江太后笑了笑,语气平缓:“原本哀家的打算是让皇帝处置了董皇后,恶有恶报,也就是了。不过如今皇帝伤了脊骨,也不妨将计就计。”
阮瑶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却不解其意,便问道:“娘娘意欲何为?”
江太后对她招了招手,待阮瑶凑近,才用保养极好的手挡住了嘴,轻声道:“告诉弘儿,皇帝病重,需要侍疾,董后逼宫,罪无可恕。”
阮瑶低垂眼帘,把这些话都记得清楚,然后便行礼告退。
佟嬷嬷一直安静站在一旁,既不动作也不说话,好似无知无觉一般。
直到阮瑶离去,她这才走上前,扶着自家主子重新躺下,给她掩了掩毯子。
江太后则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了笑:“瑶儿比我想的要聪慧,这以后的日子想必是能过得和顺。”
佟嬷嬷却有些担忧:“阮女官自然是聪敏过人,但只怕这一桩桩一件件会吓到她,失了方寸。”
江太后十分笃定:“安心吧,瑶儿的胆子比谁都大。”
“奴婢不懂。”
“她聪明,能猜出哀家的目的,若是个胆小的,只怕刚刚就已经瘫坐在地了。”
事实上,阮瑶确实能揣摩出江太后的用意。
这是要借着此事的风波,将董皇后,许妃,还是皇帝,一起拉下来,让太子可以安然稳固。
需要做的,不过是想法子将他们凑在一起罢了。
失了孩儿的许妃,没了指望的董后,以及伤了脊骨的皇帝。
根本不用旁人插手,他们就能自己想出折磨对方的法子来。
放在旁人眼中,这是大逆不道,这是不忠不孝。
可是阮瑶到底是活过一辈子的,这些条框束不住她。
况且,不过是给他们创造一个彼此坦白的机会,远谈不上忤逆,更说不上不孝。
恶人自有恶人磨的事情,阮瑶自然不怕。
而她返回东明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内殿寻赵弘。
此时的太子殿下正在榻上安睡。
阮瑶脸上原本严肃的神情顷刻间就软化了下来。
她放缓了步子,轻轻地关上了内室房门,而后才缓缓地走到床榻边上坐下。
阮瑶知道,这人累极了。
刚刚知道庄婕妤去世真相,又要去赶赴兰金池宴,还遇到了刺杀。
虽说没有伤及自身,但恐怕精神是一直紧绷着的。
如今尘埃落定,才终于有了松缓下来的机会,自然要好好休息。
不过赵弘并没有睡太久。
就在阮瑶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只是没有睁开眼睛,知道自家瑶瑶坐在床边,赵弘这才睁眼,伸出手握住了阮瑶的指尖。
其实是想要把她往自己这边拽拽,好抱一下的。
可惜,没拽动。
太子殿下默默的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心想着,自己以后当真是要多练练骑射了。
而阮瑶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殿下,醒了?”
赵弘点了点头。
见他要起身,阮瑶便将两个方枕叠起来让他靠着,又掩了掩被角,然后就看向了赵弘。
随后,便是微微一愣。
按着之前的规律,只要他睡着了,那么醒来的便是另一个。
刚刚的是大殿下,现在该是小太子。
可是,此时的赵弘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是沉稳非常。
这是,没换过来?
但很快,这人就笑起来。
眉眼弯弯,眼神清澈,还望阮瑶这边凑了凑,把下巴放在了她的颈窝,声音软糯:“我饿了。”
阮瑶:好的,果然还是小太子。
于是她便拢住了这人的背脊,轻轻地抚了抚,而后温声道:“我去取点心来,给你垫垫肚子可好?”
小太子笑着点头,却不放开她。
阮瑶也没挣,只是道:“不是肚饿了?你不松手,我没办法去拿东西的。”
小太子却抱得更紧了些,嘴里念叨着:“肚子饿能忍,可瑶瑶若是不陪着我,我受不住。”
他其实就是刚刚醒来的时候没看到阮瑶,这会儿就想要自家瑶瑶哄哄才好。
但是阮瑶却以为他是想起了刚刚刺客的事情,便放轻了声音:“可是被兰金池宴的事吓坏了?”
小太子眨眨眼睛。
刚刚他醒来却不起身,确实是在回想着兰金池宴的事情。
如今的小太子已经不是之前不晓世事的单纯,他是赵弘,只不过是个没有记忆的赵弘,可赵弘该有的天资他都有。
无论是朝堂之事,还是心思胆量,都学的极快,一日千里。
对于刺杀之事,他更多想的就是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及今后如何应对。
至于怕,那是从来不怕的。
可是刚想说话,小太子的嘴巴就重新闭上。
眼睛眨了眨,然后就把脸埋在了阮瑶的肩头,小声道:“嗯,吓坏我了。”
阮瑶忙继续抚他的背脊,声音放得更轻:“不怕的,董皇后已然被禁于宫中,真相也已经明了,必不会再有人来对东明宫不利。”
赵弘把脸侧过去,好奇道:“真相?”
阮瑶点了点头,随后便毫无保留的将江太后所说之事尽数告知于他。
小太子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眼帘低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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