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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东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碧莲
其中,照着往年惯例,除了皇帝,便是太子为尊, 并不会宴请其他皇子。
可这一次列席的却有六皇子赵泰。
理由倒也充足, 说是六殿下如今收了心思, 安心学业,董皇后为了让他勉励自身,这才请了皇帝的意思, 让赵泰也能去兰金池旁瞧一瞧, 看一看, 也算是沾沾文曲星的光,没准儿就能开了窍。
皇帝欣然应允,还给了六殿下一幅字,让他勤奋学业。
这话说出去,无论是大臣,还是百姓,都要赞一声天家和睦, 父慈子孝。
但有心人自然能看出其中端倪。
皇子列席本就是有违祖制,即使六皇子是嫡子,可太子还在,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
偏偏现在用父子亲情压着,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而不少看破其中弯绕的高门大户都在悄悄观察着赵弘,想看看这位如今已经声望如日中天的太子殿下会有何种应对。
结果,众人大失所望。
赵弘既不说,也不做,哪怕被人悄无声息的问起,也只是淡淡的笑着,说一句:“老六确实是要多多磨练,去看看未来的三位栋梁也对他有好处。”
听上去像是兄弟情深,细想起来则是将此事变成了让赵泰去和三位进士一起学习为臣知道。
处处全面,滴水不漏。
不少朝臣都对太子的肚量表示赞许,但他们心里也清楚,这次兰金池设宴恐怕不会像是以往那样太平。
很快就到了日子。
这天,阮瑶天不亮就起来了,开始忙着准备赴宴之事。
自从之前挑明了庄婕妤之死的端倪,赵弘明面上正是最开始的时候低落了阵,后来就一切如常。
可是阮女官知道,自家殿下每到了晚上就有些不安枕。
无论是大殿下还是小太子,总是夜半惊醒,直挺挺的坐起来,说自己头疼。
阮瑶一直歇在内室的软榻上,只要赵弘出声,她就会去安抚。
似乎也只有她能让太子的头疼止住。
也不用多做什么,只要赵弘能握着她的手,他就能安眠。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兰金池宴十分重要,阮瑶怕赵弘睡不够,索性把软榻搬到了床边,纵然有床帐隔着,可两人的手便是交握着的。
于是,整个晚上,殿下难得的没有喊疼,到现在还在安然睡着。
这让阮瑶松了口气,出门的时候也是轻手轻脚的,没有弄出其他响动。
等离开了内殿,她便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夏儿早就得了阮瑶的消息,而且阮瑶说明了是要带她出去的,这让夏儿高兴了一晚上。
在这深宫里时间久了,总是难得出门。
夏儿年纪小,对宫外仍有向往,只是平常很少说,怕惹了麻烦,但心里总是惦记着的。
如今便是早早的就来了,这会儿正在门口守着。
听到动静急忙追上来,一边走一边小小的打哈欠,声音都带着些睡意模糊:“阮姐姐,可是要给殿下传早膳了?”
阮瑶伸手拨了拨她发间的绒球:“还早呢,不着急,莫不是小夏儿饿了?”
夏儿老实点头。
阮瑶声音轻轻:“吃些可以,但是少喝些水,这趟出门怕是难得空闲,饮水少些也省得麻烦。”
一听这话,夏儿心中,要出门游玩的欢快就少了大半,神色也安稳许多:“我晓得了,阮姐姐放心,我定然不惹麻烦。”
阮瑶知道这姑娘看着活泼好动,其实向来聪慧有成算,便没有过多叮嘱,只是温声问道:“说说看,今儿早上想用些什么?”
夏儿自动将预想中的汤汤水水给剔除干净,认真道:“刘嬷嬷准备了三个胡饼,两笼肉包,还有四个白糖油糕。”
阮瑶脚步顿了顿:“这是给咱们两个预备的?”
未免多了些吧。
结果就瞧见夏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脸单纯无害的回道:“就我自己个儿的,刘嬷嬷想着阮姐姐往常都是和殿下一块儿用饭,便没准备,阮姐姐要是喜欢,我这就去找刘嬷嬷说。”
阮瑶则是盯着夏儿,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去和刘嬷嬷讲,带些白糖油糕,路上给殿下预备着。”
夏儿应了一声,就一蹦一跳的去了小厨房。
阮女官便是瞧着小姑娘的背影笑,心里则是想着,自家夏儿这饭量已经不是“还在长身体”这么简单的了。
显然,当初自己要带她回东明宫时,夏儿说他自己不好养活,并非客气,而是真的在担心着。
就在这时,来喜迎了上来,轻声道:“外面已经都安排妥帖了。”
阮瑶微微颔首,边走边道:“马匹仪仗自有季统领和季副统领去看顾着,我们不用操心,这会儿只要想着将东明宫守严实就好。”
“阮姐姐放心,我留在宫中,定然不让旁人踏入宫门。”
“这次要格外警醒,不能有半点疏漏,丁卯大人也会留下,如果出了事情,你要记得和他有商有量。”
来喜听了这话,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其实太子出门也是常事,阮瑶也常跟着去。
可是无论哪次,都没有像是今日这般叮嘱的郑重其事。
显然,这次赴宴只怕会与往常不同。
于是,来喜低声道:“我都记下了,阮姐姐放心。”
阮瑶已经走到了前殿,瞧着外面正在忙碌的宫人,低声道:“不仅要看顾好东明宫,玉絮宫那边也要注意着。”
“可要现在就派人过去守着门?”
“不用了,太后娘娘已经让佟嬷嬷领人去了。”
来喜微愣。
太后帮着自家阮姐姐去盯着许妃?
之前也是,时不时的就会叫过去帮忙看兰花,还赏赐不少,实在是想不透为何一个太后,一个女官,会这般要好……
不过很快来喜就想着,应该是太后娘娘看重太子殿下,这才伸手帮忙吧。
于是来喜便放宽了心,跟在了阮瑶身后,一道去安排人准备应用之物。
而在内殿,赵弘已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眼目清明,神色镇定,起身的动作规矩刻板,俨然是大殿下的做派。
而他看到床边摆着的软榻时,脸上有些惊讶。
随后便坐在床边,闭目片刻,就记起了昨晚的事情。
是自家瑶瑶将榻摆过来的,为的就是让他安眠。
大殿下不由得弯起嘴角,微微蜷紧了指尖,似乎还能隐约感觉到上面残留的温暖。
而对于阮瑶能凭借一己之力就拉动软榻的大力之举,赵弘已经毫不意外。
毕竟,这是个曾经琢磨过要徒手拔树的姑娘,还数次将他拦腰抱起。
以前的大殿下可能会错愕,但是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随后他就看向了窗外,瞧着晨光微熹,便站起身来,略略收拾了一下自己后就打开了内室的门,淡淡道:“去叫顾卿过来。”
暗处的丁卯应了一声,随后快不去请了顾鹤轩。
顾太医鲜少被这么早传唤,还以为自家殿下是早上起来身子不爽,急忙忙的背着药箱赶过来。
然后就瞧见太子安然的坐在桌前,正在拿着折子看。
头发虽然披散,但神色如常,威势依旧。
顾鹤轩不由得松了口气,撂下药箱,行了一礼:“见过殿下。”
赵弘点了点头,却没看他,而是先看着丁卯道:“把门开着,你站远些,不要让人靠近。”
顾鹤轩听了这话,便知道赵弘要说的是紧要事。
其实许多人喜欢关门说些私密事,可是很多时候,只有开着门,说的才会更紧要。
因为大门敞开,一切坦荡,加上门窗通透,能一眼瞧见外面的动静,若是门窗紧闭,反倒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往常赵弘都不太在意这些,毕竟东明宫已经是铁桶一般,无人能轻易渗透其中。
加上还有阮瑶处处谨慎,如今的东明宫内殿可以说是针扎不进,水泼不进,完全不用过多顾忌。
可现在,却要敞着门窗。
顾鹤轩第一反应就是,此事怕是不能被阮女官知晓。





独宠东宫 第189节
而太子对阮女官,那是比对待他自己个儿还要好,大事小情都没有隐瞒,事无巨细尽数都让阮女官知晓。
到现在仍没能坦诚的,只有分魂之症了。
于是,顾鹤轩立刻道:“殿下近些日子来身子可爽利?”
大殿下沉默片刻,轻轻开口:“这几天,我能尽数知道另一个的所思所想,他也能知道我的,甚至有些时候,我与他能互相感知到彼此。”
此话一出,顾太医就皱起眉尖。
因着分魂之症鲜少见到,医书典籍也不多,无章可循。
所以顾鹤轩自己也拿捏不准,这到底是越来越好,还是越来越差。
不过这般涉及了精神的疾病,总归是堵不如疏的。
于是,顾太医轻声道:“不知殿下最近这段时间食欲如何?”
“还好。”昨天瑶瑶让人做的香酥鸡很好吃。
“睡眠如何?”
“还好。”要是瑶瑶天天握着他的手睡觉,他的睡眠一定一天比一天好。
“心态如何?”
说到这里,赵弘没有立刻开口。
从阮瑶将许妃的事情告知时,赵弘就知道,此事必然有顾鹤轩参与。
既如此,也就不用瞒着。
于是,太子殿下睁开眼睛,声音轻轻:“我的头痛之症,是从母妃离世那晚开始的,只是我不记得当时的许多细节,加上症状不重,也就没有在意,不过这几日,倒是回忆起了些事情。”
“殿下,想起了什么?”
“那天,孤被人击中后颈,晕厥过去,昏迷之前,只觉得口中苦涩。”
顾鹤轩猛地抬头:“是咬破出血?”
赵弘神情淡淡:“不,是药味的苦涩,细想来,与你后来复原调配出的,来自于董后的致疯之毒,味道极其相似。”
第129章
这下顾鹤轩越发糊涂了。
在阮瑶质问许妃的时候, 他是全程在场的。
便觉得此事是许妃下手,但背后有皇帝的影子。
可现在看来,皇后在其中怕是也起了作用?
只是,其中曲折到底如何尚不知晓, 但顾鹤轩觉得, 自家殿下或许要迎来希望的曙光了。
可作为大夫, 他很清楚,不要轻易否定病人的渴望, 也不要轻易给病人许诺。
不然,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万一治不好可怎么办?
于是顾鹤轩的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只管轻声道:“请殿下放心,一切事情皆有因果, 善恶有报。”
赵弘却是笑了笑, 轻声道:“善恶有报与否, 孤不在意,只想求个真相罢了。”
因果,善恶, 报应。
无非是人在自己不行的时候, 就开始寄托给虚无缥缈的神佛。
或许以前太子殿下也曾诚心叩拜, 可现在,他已经看得清楚透彻。
纵然神佛也怕恶人。
凶恶到了极致,他们也约束不得。
不然,这宫里早就该空了大半了。
既如此,还是现世报容易些。
该来的报应,总会来,但却不是求神告佛, 而是亲手去做了,也算个直截了当。
顾鹤轩对殿下的私事和决断从不置喙,只管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便是。
这会儿便格外安静。
赵弘捏了捏腰间的荷包,理了下上面的穗子,淡淡道:“今日你便不要去了,那边怕是要出动静。”
顾鹤轩也没逞强,立刻答应下来。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说破大天去也只是太医,而且是在太医院里没有什么实权的普通太医。
如今听赵弘的语气,显然兰金池里要有一番争斗。
既如此,自己还是不去趟浑水的好,不然到时候要是出了一点点意外,怕是自己这种普通小太医都会被人拿来撒筏子。
不得不说,太医有时候也是个高危职业。
而在阮瑶回来时,顾鹤轩已经离开了。
阮女官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时来,何时走,却在看到桌上的两个药瓶的时候意识到太医大人到过。
放下了手上的食盒,阮瑶温声道:“顾大人这次留了什么药?”
赵弘能把药瓶摆在明面上,就没有避着阮瑶的意思。
现下便回了个笑,声音都放缓了许多:“一瓶宁神,一瓶化食。”
他说的轻飘飘,阮女官却在脑袋里翻译了一遍。
嗯,蓝的这瓶子是昏睡药,等赵弘需要切换的时候吃一颗,保质保量。
红的那瓶想来就是山楂丸了,小殿下的居家旅行必备良药。
等把瓶子收起来,阮瑶就打开了食盒,笑着道:“这是刚刚我去小厨房里面准备的,都是能饱肚子又不会过甜过咸的,这次很合适。”
口味不重,喝水就少。
虽然做主子的没有底下宫人那么多忌讳规矩,可到底是有臣子在场,加上阮瑶猜测出这次事情紧要,那就尽量不要被旁的事情耽搁的好。
赵弘却没有看食盒里的东西,只管昂头瞧她:“瑶瑶看着准备就是。”
“若是殿下觉得不喜欢吃呢?”
“瑶瑶不会拿我不喜欢的东西的。”
阮瑶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理,然后就弯起了唇角。
赵弘瞧着心痒,索性站起身,伸出手,拥住了心上之人。
而这份好心情一直维持到抵达兰金池。
即使他们都知道,此行怕是事情颇多,暗流涌动,可是只要彼此牵着手,挨着肩,就真的能把前路都当成郊游一般轻松欢愉。
这让赵弘下了马车后,看到了不远处同样走下马车的六皇子赵泰时,还是能保持着笑容温和,一点破绽都没有:“六弟来的早啊。”
这话说的没有半点架子,恍如闲聊家常。
却让六皇子背脊僵硬。
虽说赵泰对于朝堂之事疏懒,也不喜欢动心思走脑子,可朝野上下的议论他不是不知道。
他自己也知道,他来兰金池乃是逾矩。
可董皇后让他来,父皇又答应了,加上赵泰自己也想要试着争一争。
是啊,他也是想要争的。
为什么不行呢?
他是董皇后亲子,中宫嫡子,自然是有资格的。
即使他知道自己比不得赵弘,但人心总是这样的,越养越大,越来越没有边际。
对赵弘来说,他的亲生母妃早早去了,在董皇后身边的日子不好过,所以他时时刻刻的警醒着,生怕行差步错丢了现在的身份,遭到贬斥。
废太子的下场历朝历代都没有几个善终的。
这让赵弘一直逼着自己朝着前面走,绝对不能回头,同时也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
赵泰却不同。
他养在董皇后身边,天资算不得好,而身边无论是宫人还是董皇后,都是娇纵他的。
尤其是赵泰亲眼见到过,无所不能的太子哥哥会因为母后的一句话而被关进屋子,抄书抄到胳膊都抬不起来,第二天骑射就会被父皇训斥,但赵泰自己只要稍微撒撒娇,就能得了父皇母后的欢喜。
这般大的反差,如何能让赵泰对自己的太子哥哥正视?
即使后来长大了些,知晓了些事情,面上压下去,可心里也总是想着的。
他为什么就不能做太子呢?
所以这会儿,赵泰明知道自己不该来,却还是来了。
可在看到了赵弘以后,还是觉得心慌。
偏就是这样的态度,让赵弘瞧不上。
二皇子赵昆尚且是自己立得住,这才要争一争,算是对手。
但眼前的赵泰如此唯诺,像什么样子。
这时候,赵泰终于想起来见礼:“见过太子哥哥,你,你来的也很早。”
明明是个和软话,赵弘的笑容却比刚刚淡了许多。
说了两句什么营养的客套话,两人带着各自的宫人进了兰金池大门,随后就迫不及待的一左一右的分开了。
阮瑶一直低眉敛目,很是规矩。
直到走远了些,她才看向赵弘,轻声道:“殿下,等下座位会如何排?”
赵弘听了这话,便偏头瞧她,笑着问道:“瑶瑶问这个作甚?”
“总得知道会不会和六殿下坐一处。”




独宠东宫 第190节
“若是坐了一处,你要如何?”
“自然是把食盒护严实些,不让他们瞧见,免得糟蹋了。”
实在不是阮瑶把人往坏了想,实在是董皇后给她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
不单单给赵弘下毒,阮瑶之前被打晕了丢到井里也是董家下手干的。
这食盒里的东西虽说不是什么龙肝凤胆,但也是她精心挑选,如何舍得被毒物污了?
赵弘则是笑意加深了些,轻声道:“放心吧,不会一起的。”
“为何?”
“既然父皇母后费尽心思的把他带来,自然是有心给他正名,也是为了老六未来进入朝堂铺路。既如此,这座次安排就有门道了。”
阮瑶想了想:“殿下的意思是,等下开宴,皇后娘娘会想法子将六皇子叫到自己身边?”
大殿下点点头:“瑶瑶真是聪明。”
这话,平常是阮瑶夸他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殿下似乎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心思,而阮瑶也会配合的露出“原来如此”的惊叹。
可这一次,她除了赞赏,还有些恼怒。
脸颊都不自觉地鼓了些。
座次顺序,对寻常人家来说尚且格外重要,更何况是皇家设宴。
这般宴席,董皇后既然是来了,就必然是要坐在皇帝身边,借此彰显帝后和睦。
那么,六皇子会不会也会越过自家殿下?
按理说,是不会的,毕竟这样过于明显也过于嚣张。
可是人家有着帝后和谐、母子亲近的大帽子,加上人都带来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坏规矩的?
阮瑶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抿了抿。
赵弘见了有些惊讶:“你不高兴?”
“自然是不高兴的。”
这倒让赵弘觉得新鲜:“坐一处,瑶瑶不喜欢,不坐一处也不喜欢,这是为什么?”
阮瑶的回答也十分迅速:“坐一处,心疼你,不坐一处,还是心疼你,总归是对你不好的我都不乐意瞧见。”
她知道自己这想法有些难伺候,可也说的是大实话,半点虚假都没有。
左右也没外人听见,矫情也是矫情给自己人看的。
可听在赵弘耳中,却只剩下了一片浓情蜜意。
若不是现下大庭广众,不远处已经能看到大臣们的身影,只怕大殿下早已将自家瑶瑶揽进怀中,研究一下,为何她说的话像是蜜糖那般甜了。
而这种好心情让太子殿下在步入兰金池宴后,瞧见上座的董皇后时,都淡淡的给了个微笑。
董皇后没想到会有这般反应,着实愣了一瞬。
可赵弘却没多看她,而是去和大臣们寒暄。
阮瑶则是朝着左右看了看,很快瞧见了正佩刀而立的孔陆。
孔大人也注意到了阮女官,和善地笑了笑。
阮瑶回了一礼,随后就收回目光。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绵长的声音:
“皇上驾到!”
第130章
皇帝到来后, 所有的谈论都戛然而止。
众人跪倒在地,恭迎圣驾。
阮瑶也不例外,她端端正正的俯下身子,格外规矩, 挑不出丝毫错处。
可是很快她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挡住了。
偏过头, 就看到了赵弘的侧脸。
太子殿下生的很是好看。
阮瑶曾仔细端详观察过, 最终确定,太子这幅好相貌, 多半是遗传了庄婕妤。
毕竟他的眉眼之间与龙椅上的那位没有丝毫相似。
即使庄婕妤并未留下精心绘制的画像, 但是光看赵弘的脸,便能猜测出婕妤娘娘当初是何等的绝代风华。
偏就是那样的美人,却葬身在深宫之中,把命断送给了最好的姐妹, 最爱的夫君。
阮瑶的眼睛恍惚了一瞬, 心思有些飘远。
赵弘似乎能感觉到她的走神, 但碍于有人盯着瞧,不能开口。
便在宽大衣袖的遮挡下,碰了碰阮瑶的指尖。
阮瑶立刻回神, 想要去瞧瞧赵弘, 但她也知道现下时机不对。
便曲起指尖, 轻轻地勾了勾赵弘的。
虽然只是微小的动作,但两人心照不宣,心思瞬间便安宁下来。
这一切做得隐蔽,自然没有旁人瞧见。
而此时,皇帝已经稳坐在主位上,随后众人起身,便有宫人诵读开宴之前的赋词。
这是惯例了。
这场宴席并非是寻常的聚众欢乐, 而是为了庆贺又选中了三位学子中的魁首。
状元,榜眼,探花。
苦读多年,一朝夺魁。
对许多读书人来说,这场兰金池宴就是他们的最高追求。
而对朝廷来说,科举便是国之根本,皇家越重视兰金池宴,就意味着越重视普天之下的莘莘学子,就能笼络住读书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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