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东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碧莲
许妃这次才是真的怕了。
她清醒得很,自然清楚,眼前这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东明宫的人,来找自己,只能是因为赵弘。
而赵弘上的诸多事端,和她有关系的并不多。
能如此劳师动众的,就只有一个……
她绝对不能开口的一个!
许妃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了勇气,昂着头,梗着脖子,声音都有些尖利:“你是想要在这宫闱当中私设公堂吗?”
阮瑶笑起来,有些惊讶又有些无奈。
平心而论,阮女官如今的手段心思都进步颇多,可是心性一如往昔。
是非对错清晰透彻,亲疏远近分得清楚。
起码在这次来之前,她并没有真的想把许妃如何。
哪怕觉得这人做下的事情,赔了命也活该,但是她并不是局中人,许多事情本就不该她决断的,所以阮女官只想着问一问,她说一说,说清楚也就罢了。
只是,有些人注定是不见南墙不回头的。
何必呢。
轻叹一声,随后,阮瑶伸出手,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语气平静:“莫要拿大道理来压我,合着就你能用阴损招,行糟粕事,旁人待你就都得光明正大?想的倒是美,可惜,娘娘这美梦该醒了,世上不是人人都要顺着你的。”
顾鹤轩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他本身就是由毒入医,比起治病救人的招数,刑讯用毒才是他的本行。
大抵是知道阮瑶在自家殿下心里非同寻常,索性,顾大人也不遮掩了,直接道:“娘娘,人,其实都是不怕死的。”
许妃一愣。
而后就听顾鹤轩接着道:“怕的,从来都是死前的零碎罪,微臣想着,娘娘该是不乐意受的才对。”
许妃悚然一惊。
换成旁人,她是不信的,但是眼前这个顾鹤轩的手段,她见过,也体验过。
就这几天,顾鹤轩笑眯眯的就把她的药性解了,却变着花样逼着他清醒,甚至不允她安眠。
一面是妙手仁心,一面是心黑手很,让人分不清是佛是魔。
偏就是这样的捉摸不定,才越让人害怕。
她从不怕善人,因为知道善人有底线,许多事不会做,她便有恃无恐。
但是对上恶人,便没有了那般大的胆子。
也就没有注意到,顾鹤轩给她下的药已经起了效。
这药,不会让她疯癫,而是会让她清醒。
无比清醒,清醒到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格外敏感。
所有的情绪被扩大,恐惧也是加倍的。
阮瑶一直没有松开她,依然抬着她的脸,一字一顿:“你与庄婕妤,到底发生过什么?”
庄婕妤……
许妃的脸上闪过了一瞬间的恍惚,随后她就缓缓开口:“我与姐姐,该是这宫里最好的才是,最好的才是……”
阮瑶松了手,坐回到了软凳上,声音温柔平缓:“娘娘说一说吧。”
许妃的眼睛看着未知的地方,闭口不言。
顾鹤轩轻描淡写道:“娘娘还是照实说得好,不然,怕是熬不过皮肉之苦。”
原本他还想形容一下皮肉之苦包括什么,顺便展示一下他独门研制的十八般器具,结果许妃已经开了口:“姐姐入宫早,事事都是好的,待字闺中时便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入宫时,陛下还不是陛下……”
听到这里,阮瑶回头,轻轻摆了摆手。
嬷嬷们立刻退出去,贴心的合了门。
留在屋中的只有阮瑶,夏儿如儿,以及恨不得把耳朵堵住的顾鹤轩。
接下去就听了段像是戏文里才有的姊妹情深。
那时候当今圣上只是皇子赵元霁,庄婕妤作为皇子侧妃,同时也是最得宠的一个。
许妃与她自小相识,两人前后脚进了赵元霁的后院后,庄婕妤便对许妃处处照拂,而两人都喜欢诗文,便是无所不谈。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许妃的笑容迷离了些,声音轻轻:“陛下登基后,姐姐仍是最得宠的,可是我也心悦陛下啊,宫里的日子太无趣了,夜深人静时,吓人得很,独自一人真的很可怕的,这后宫,当真不是正常人能过的日子。”
阮瑶语气轻轻:“这话倒是真的。”
此话一出,顾鹤轩就是心里一动。
听着阮女官的意思,竟也觉得后宫入不得?
而后就听阮瑶接着道:“要是一群女子聚在一处,为了一个男子恩宠,想要和睦相处简直难如登天。”
这话她说的格外平静,没有半点起伏。
独宠东宫 第186节
刚刚还担心的顾鹤轩瞬间平静下来。
旁的不知道,自家殿下他还是懂的。
赵弘从认准了阮瑶那日起,就没想过旁人。
自家殿下早早就说过,今生非她不娶,只她一个。
到底能不能兑现诺言还不知晓,但是现在的阮女官是有底气的。
将争夺一个男子的女子们安排在一处,本身就是逼着她们去争去抢,只有一个人的宫闱才是世间奇闻。
谁让阮瑶遇到了赵弘呢。
分魂之症还是世间罕见呢,不也碰上了。
许妃则是被这句话松缓了精神,张张嘴,接着道:“是啊,难如登天,我当时便是想着啊,若是我能分来一点点恩宠也是好的,可是阖宫的人,谁能争抢过姐姐呢?”
阮瑶抬眼看她:“所以,你就毒死了她?”
许妃面露惊慌,死死抓住了衣角,指尖都是泛着白色的:“不,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
阮瑶不言,只是静静的看她。
而有些秘密憋在心里时间久了,就连本人都会给事情美化,给自己的错事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甚至会自己编造一个剧情。
阮女官并不在乎她编出来的是什么,她想知道的,只有到底是谁动的手,是谁下的毒。
旁的什么理由,什么无奈委屈,都是无用的东西。
最委屈的庄婕妤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
而后,就听许妃急切道:“我下了药,但我不知那是毒药,我只是想要让姐姐病一阵子,给我些机会,一点点机会就好……”
阮瑶却死盯着她:“据我所知,那时候婕妤娘娘已经失宠数年,你何苦要为难她?”
许妃愣了一瞬,声音都放轻了:“是啊,是啊,姐姐那时候已经失宠了,我,我为何为难她?不对啊,我分明记得,有人与我说过,她不是真的失宠,而是陛下为了维护她和大皇子,这才不在明面上的恩宠的。”
这话说出来,在场没有一个信的。
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了,早就和恋爱脑绝缘了。
更何况,真的喜欢一个女子,为何会由着她吃苦受罪,恩宠旁人?
这话也就糊弄一下许妃这样满心情爱的罢了。
不过阮瑶没有细问,而是直接抬眼,直直的盯着她:“药,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经了谁的手?”
“没有经谁的手,是我收买了太医,拿到以后就亲手给姐姐下到了饭食里。”
一旁正在记录的段公公脸涨得通红,耳朵都是嗡嗡的响。
早早满头华发的他最想的不过是求个真相,以慰主子在天之灵,可如今真相来了,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又如此不堪。
他现在就想要冲上去,亲手掐死这个毒妇!
阮瑶却没有任何慌乱,而是皱紧眉头。
从太医那里拿到的药?
毒死妃嫔,这可不是小事,太医院纵然地位不低,可是这宫里宫人众多,想要躲避开可不容易。
当初董皇后要给赵弘下药,尚且要细细筹谋,还没能完全遮盖干净。
结果庄婕妤就在皇后太后都在的情况下,死了个不明不白?
她陡然想起了之前的猜测。
皇后不会对一个失宠嫔妃下手,江太后连皇帝都不在乎,更别说为难一个妃子了。
那就只剩下皇帝赵元霁了。
于是,阮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这件事情,陛下知不知道?”
许妃突然没了声音,眼睛直愣愣的,一言不发。
阮瑶回头看顾鹤轩,顾鹤轩点头,确定此时药效仍在。
只是许妃对现在处境的担忧,还是抵抗不过对记忆深处的恐惧。
而阮女官并不准备在这里耽误太长时候。
自家殿下只是睡午觉,她得早点回去才行。
于是,阮瑶从头上拔了簪子。
就是那根碧玉簪,瞧着通透,而尖端也是圆滑的,并不锐利。
可是当阮女官将碧玉簪抵在许妃脖颈的时候,却让许妃连呼吸都不敢,眼睛瞪得很大。
这是阮瑶精心选的地方。
她脖子上本就有伤,现在稍微一碰,就会疼。
想来许妃娘娘也顾不上分辨到底是旧伤,还是被簪子划的。
所以,阮瑶就用一个毫无杀伤力的东西顶着她,语气淡淡:“娘娘还是实话实说,不然,奴婢就送娘娘一程,让娘娘下去找婕妤娘娘说清楚……”
不知道是尖锐疼痛让她惊恐,还是庄婕妤的名号实在是太好用,许妃直接开口:“陛下知道!”
阮瑶一改刚刚的得过且过,这会儿面色冷淡,直接追问:“你如何知道,陛下知晓?莫不是又是给自己开脱的借口吧。”
许妃不敢犹豫:“我想救她的,可陛下说,不能救,他会帮我周全,定会帮我周全的。”
“为何?”
“陛下说,他心悦的只是我……”
“娘娘该知道,我不想听这些情情爱爱。”
“……因为,陛下曾染疾,姐姐侍疾是见多了他的狼狈不堪,陛下不愿,也不允有人瞧见那样的自己,就容不下她了。”
段公公几乎弄折了笔,瞪裂了眼。
他着实没想到,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之所以从未怀疑皇帝,便是因为当今陛下与庄婕妤关系亲近,样样都是好的,半点龃龉都没有。
却不知,那人口口声声的情爱,不过是催命的刀,一刀刀的扎在了一个弱女子身上。
之所以死,仅仅是因为她侍疾的时候,见过皇帝最狼狈的时候?
这是什么荒唐的理由!
这便要死吗?
斗米恩,升米仇。
斗米恩!升米仇!
段公公死死地抓着笔,但还是重重的记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错失任何字句。
只有这样,好好记下,记得清楚,才能让太子殿下看得清楚些。
看清楚这许妃是何等豺狼,那皇帝是何等虎豹!
而阮瑶却知道,这个缘由怕是皇帝编出来蒙骗许妃的。
就像是什么立宠妃靶子来保护她的这种话,完全是为了糊弄人的。
况且,能坐稳龙椅的定然不是常人,更何况还是被江太后选中的,即使江太后不喜欢他,却依然不否认他的才能。
这样的皇帝,会因为这种荒唐的理由设出这样不体面的圈套吗?
但是,阮女官没点破,神色漠然的听着许妃说完,然后就将段公公写的“供状”递过去。
根本不问,直接抓着许妃的手指摁了印。
许妃还想说什么,阮瑶却丝毫不感兴趣。
直接抽身离开,叫了嬷嬷进来,把许妃捆了,嘴巴堵上,不让她有任何张扬的机会。
顾鹤轩则是走上前,轻声问道:“要带她去见殿下吗?”
换成旁的事情,阮瑶定然要思索一下。
可这次,她的回答毫不犹豫:“先关起来,暂时用不上她,见还是不见,等殿下看过供状再做决断。”
旁的就罢了,可阮瑶很清楚,庄婕妤在赵弘心中分量。
若是直接听了,见了,只怕要伤的更狠。
于是,阮瑶直接摇头:“先留着。”
顾鹤轩点点头,不再开口,眼睛却是悄无声息的看着阮瑶,总觉得这人变了些。
在太子面前,依然是那个和顺温柔的阮女官。
可是离了太子跟前,不仅聪慧,还带了上位者才有的果决。
大抵是……相处久了,就互相影响?
而阮瑶已经看向了段公公。
早早满头华发的段公公此刻捂着嘴,闷闷的咳嗽着。
阮瑶知道他身子不好,今日情绪起伏,怕是又要勾出旧疾。
于是,她走过去,直接托住了段公公的手臂,轻声道:“公公莫急,此时定然会有的公道,还是身子紧要。”
随后,阮瑶就看向了顾鹤轩。
顾太医心领神会:“女官吩咐。”
阮瑶福了福身,轻声道:“这位是婕妤娘娘身边的旧人,殿下也是看重的。”
顾鹤轩迅速道:“交给微臣,定然帮公公好生调理。”
“劳烦大人了。”
“无妨,分内之事。”
独宠东宫 第187节
段公公却并不在乎自己的身子。
若他是个贪生怕死的,早就早早的离了这是非地了。
熬到现在,终于窥探到了些过往之事,背后就是下手的恶毒夫人,段公公再也按捺不住,哑着嗓子说道:“奴才这条命不要了,定不要让歹人好过!”
阮瑶却是道:“此事,无论是你,是我,都无权定论。”
段公公微愣,看向了阮瑶。
而后就瞧见了这位总是笑容温柔和善的姑娘此刻神色平静,声音淡淡:“只有殿下,才有权决定要如何,该如何。”
段公公指尖颤抖,语气颤抖:“老奴只怕,殿下狠不下那个心。”
阮瑶接着开口,轻缓平和:“公公放心吧,没有人比殿下更清醒果决了。”
若是不信,原书为证。
纵然现在赵弘未曾疯癫,但他对庄婕妤是思念,对龙椅上那位,本就是解不开的困局。
哪怕没有此事,也不会有什么相安无事的结果。
段公公终究还是点了头,与顾鹤轩离开了。
而阮瑶则是收拾了心情,叮嘱如儿万万不要让外面的风声透进来,随后就带着夏儿和嬷嬷们回了东明宫。
最后,只有她一人入了内殿。
等进门时,就瞧见赵弘已经醒来,这会儿正头发披散着坐在桌旁,面前站着的是季大。
见阮瑶回来,赵弘笑了笑,却不问她去做什么了。
其实两人对彼此的私下的事情都不会过多询问。
就像阮瑶不去问朝堂,赵弘也不会过问自家瑶瑶在这后宫行走的目的。
纵使两人蜜里调油,也明白互相留有余地的重要。
这会儿他便对着阮瑶道:“你回来了。”
只一句话,阮瑶就知道这是大殿下。
小太子的尾音从来都是翘上去的,大殿下则是内敛,但是看到她后,眼角眉梢的喜悦却是遮掩都遮掩不住。
行了一礼,随后快步上前,拿着梳子给赵弘梳发。
季统领知道阮瑶是殿下眼前第一得意人,故而这会儿也不遮掩,便接着道:“过几日,陛下设宴兰金池,六皇子也会列席。”
大殿下眉尖微动:“皇后呢?”
“未曾听闻。”
“去的皇子,只有我和老六吗?”
“是。”
赵弘眼帘低垂,心中冷笑。
这般安排,龙椅上那位的心思昭然若揭,这是瞧着最喜欢的二皇子没了,就要拿出嫡子来做磨刀石吧。
只是不知道是自己是磨的那个,还是被磨的。
这般把戏来来回回,他实在是烦了,倦了,语气淡淡:“你先下去吧。”
季统领领命离开。
赵弘在门合上后,头一件事就是侧过身子,靠在了阮瑶怀中。
阮女官便松了手,由着还没有束起的长发松散下来,将梳子也撂到一旁,指尖穿过男人的发丝,轻轻地抱住了他。
而后,就听到了赵弘带了些倦怠的声音道:“这么多年,他不烦,我都烦了。”
阮瑶知道这人说的是什么。
说真的,父子做成这样,也实在是稀奇。
但她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家殿下抱得更紧了点。
而后就听赵弘接着道:“有时候,我真不知,我究竟是何处做得不周全?”
这话,没有怨怼,没有悲伤,实在是再多的怨怼悲伤都在过去消耗殆尽,如今就剩下简单的疑惑。
赵弘只是单纯的不解,论文才,论骑射,论治国之才,他都不下于人。
何故会走到如今这步?
阮瑶嘴唇微抿,心里却有了底。
只怕皇帝并非瞧不上他,而是心里有鬼。
亏过心,害过命,有些人会歉疚悔恨,有些人会故作不知,还有些人,会迁怒。
他是不会错的,那就都是旁人的错。
一开始封了赵弘的太子之位时,可能有歉疚补偿,也有董皇后在其中使劲的缘故。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赵弘越来越优秀,他就怕了。
多可笑。
无论皇帝为何容不下一个后宫女子,可结果便是,赵弘在为了本不属于他也不属于庄婕妤的错处而受罪。
阮瑶闭了闭眼睛,定了定神,脑袋飞速运转。
兰金池设宴宴请金榜一甲乃是朝内头等大事,按理说,六皇子是不配列席的。
现在看来,那位又动了心思。
阮瑶本想把许妃的事情压一压,可现在看来,还是要直说。
拖延下去毫无意义,早点说清楚才能早做准备。
于是,她松了手,
赵弘有些疑惑的看过去,接着就瞧见自家瑶瑶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
卷着的,隐约能看到上面是写着字句的。
而后,阮瑶没说什么,只是递给了他。
赵弘接过来,打开来,看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字真好。
一看就知道是苦练过的。
就是有些地方潦草了些,似乎是情之所至,顾不上了似的。
不过等赵弘细细看着上面的内容,他原本懒散的背脊突然挺直。
想来沉稳淡定的太子殿下此刻陡然心跳加速,呼吸都急促起来。
阮瑶看着心疼,但依然一言不发。
之前她就是怕自家殿下不忍,这才想要徐徐图之。
可刚刚阮瑶想明白了,拖来拖去反倒会生出祸患,她家殿下不是纸糊的,这人比谁都坚定。
只是,现在真的看到赵弘苍白的侧脸,她还是心抽着的难受。
等看完了上面的字句,又看了血红色的指印,赵弘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他是亲身经历过得,比阮瑶想的更多。
段公公曾说,那个晚上,他被人敲晕了。
之后,两拨人来过。
前面的是许妃,后面的是董皇后。
所以他查的也只是这两个人。
现在才知,背后,还站着一位。
怪不得,怪不得……
指尖越收越紧,赵弘觉得耳边都是嗡嗡响动。
熟悉的尖锐刺痛再次袭来,像是被什么敲了脑子似的。
他眉头紧皱,想要伸手摁住自己的头。
结果就被阮瑶抱了个满怀。
阮女官将这人拢到怀里,轻抚着他的脖颈,弯下腰去,微微偏头,侧脸靠在男人的发顶。
一瞬间,刺痛消散。
赵弘下意识地环住了她的腰,声音沙哑:“瑶瑶……”
“殿下,我在。”
“莫要松手。”
“好。”
过了好一阵,赵弘的声音才重新传来:“后面的日子,怕是要忙碌起来了,你怕不怕?”
而阮瑶声音轻柔温暖,好似三月春风:“殿下在,我不怕。”
“……叫我名字。”
“好,弘哥哥。”
片刻沉默。
“瑶瑶是在哄我高兴吗?”
“是啊,殿下好些了吗?”
“思及娘亲,暂时好不了。”
“我知晓了。”
“不过你可以多叫我两声。”
“弘哥哥?”
“……嗯。”
独宠东宫 第188节
赵弘的心情并未见好转,阮瑶瞧得出。
但是相比较于预想中的暴躁和病痛,现在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接下去的日子,无论是大殿下还是小太子,书信都不少。
阮瑶从未问起,她只是安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抽空去江太后那里一趟。
出来时,身上就多了个可以随意出入宫闱的牌子。
很快,便是兰金池设宴的日子。
第128章
兰金池设宴, 是本朝惯例。
三年一次的科举,每次也只会出三名一甲。
而兰金池设宴,不单单是这三位一甲的风光,更是京城内外的大喜事。
如今民风开放, 便像之前状元、榜眼、探花游街时, 两边常有人投花掷果, 足以看出京城内的百姓对于得中进士的好奇和推崇。
这次宴席自然也是万众瞩目。
赴宴的,不单单有三位已经得了官身的进士, 还有朝内重臣, 天潢贵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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