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春晖(重生)
作者:十五著
文案上一世,无辜背负骂名,亲人苛待,谣言四起……莫名其妙的被赐婚,最后,疑似被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刺杀。她无怨亦无悔,只有惑,那个人,那封信,怎么没有回音……重活一世,她还是坚定的选择了那条通向他的路。惊喜过后更多的是平淡,来之不易的机会,她只想秉承先父遗志做个志在四方的江湖游医。那些有嫌疑伤害她的人,能避则避。那些争斗、恶言、阴谋……她统统都不想考虑,唯有一惑,想听他的答案。小剧场——主人公们的内心os崔琰我本来是要游历天下,行医救人的,怎么就跟着办上一桩又一桩命案了?裴长宁这媳妇我明明早该娶到的!为什么要重来,还增加追妻难度,好气,但还是要保持高冷形象。┭┮﹏┭┮林秋寒我只知道撮合两个般配的人,为我好兄弟的终生幸福操碎了心,不知道最后要承受双倍的狗粮……停了这么久,终于存稿完毕,喜欢此文的亲们可以放心入坑啦!改回了原来的名字,涨收涨收吧……内容标签 重生 甜文 悬疑推理搜索关键字主角崔琰、裴长宁 ┃ 配角林秋寒、阿窈、崔璎、崔瑶等 ┃ 其它一句话简介把渣小姐收入囊中,妥妥的!立意坚持自己所认定的,一步步往前走。
落春晖(重生)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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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春晖》
作者:十五著
文案:
上一世,无辜背负骂名,亲人苛待,谣言四起……莫名其妙的被赐婚,最后,疑似被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刺杀。
她无怨亦无悔,只有惑,那个人,那封信,怎么没有回音……
重活一世,她还是坚定的选择了那条通向他的路。
惊喜过后更多的是平淡,来之不易的机会,她只想秉承先父遗志做个志在四方的江湖游医。
那些有嫌疑伤害她的人,能避则避。
那些争斗、恶言、阴谋……她统统都不想考虑,唯有一惑,想听他的答案。
小剧场——主人公们的内心os
崔琰:我本来是要游历天下,行医救人的,怎么就跟着办上一桩又一桩命案了?
裴长宁:这媳妇我明明早该娶到的!为什么要重来,还增加追妻难度,好气,但还是要保持高冷形象。┭┮﹏┭┮
林秋寒:我只知道撮合两个般配的人,为我好兄弟的终生幸福操碎了心,不知道最后要承受双倍的狗粮……
停了这么久,终于存稿完毕,喜欢此文的亲们可以放心入坑啦!
改回了原来的名字,涨收涨收吧……
内容标签: 重生 甜文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崔琰、裴长宁 ┃ 配角:林秋寒、阿窈、崔璎、崔瑶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把渣小姐收入囊中,妥妥的!
立意:坚持自己所认定的,一步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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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之叹
稀稀落落的雨打在山间层层交错的草木上,发出的声音格外清脆。不过三尺余宽的小道上落了些冬日里未落尽的枯叶,湿哒哒地混在泥土里,因是春日,倒也不显萧索。
薄薄的云雾在半山腰徘徊,声声鸟鸣不绝于耳。山谷间田畴错落,屋舍俨然,依稀可见袅袅炊烟。透过掩映的树丛望去,一派静谧祥和。
一路蜿蜒而下的山道突然分了岔,身背药箱的蓝衣女子静静立在岔道口,看她的神情,倒像是在做很重要的决定似的。
“南心大夫?”随在身后的元胡上前来,指着右前方那条道,“我们该走这边。”他以为她又迷了路。
蓝衣女子依旧迟疑着,盯着自己的脚尖,踌躇不前。她身姿窈窕,肌肤如雪,即便着素简的蓝布衣衫也难掩其光华,脸色因走了远路而微微泛红,更显娇柔可爱。唯左脸上自耳根到脸颊那一道长长的疤痕可怖骇人,煞了所有风景。
她知道,如果现在从这条道走下去,她会遇见什么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
重活一世,她完全可以从另一条道下山,从此避开前世种种,安安心心做个小大夫。可既然她是崔家的女儿,那道圣旨……想必还是会在该来的时候来的。既然如此……
罢了……良久,她轻叹口气,沿着元胡指的那条路走下去。
既然他是她此生唯一的执念,那么便是重蹈覆辙也不悔。
况且,自她重生以来,发现并未事事如前世般发展。有一些事发生了,有一些事并未发生。若她能在赐婚前定下同他的婚事,那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迈开步子,裙角沾染了树叶上未晞的水珠,那些令人心悸的前尘往事呼啦啦在她脑中铺陈开来。
元嘉六年,她十九岁,因崔府门风为人唾弃,迟迟未有婚配。不想那年初春,皇城突然下了道圣旨,将她指予南临王府世子为妻。那道圣旨下得也怪,竟要他们在七日内完婚。
自然她是不想嫁的,情急之下,怀着忐忑羞涩的心情,她给那人捎去书信,妄想着那人会带着她离开。
可是……
捎去的书信如石沉大海,她薄薄的希冀被揉得粉碎。是他没有收到?还是他根本无意于她?又或者……
是啊!这天下,谁会为了一个走投无路的女子对抗南临王府,对抗圣上!
山路崎岖,她一个踉跄,嘴角露出自嘲的笑。
她记得那日傍晚,红霞漫天,落晖隐在那一树白似雪的梨花后面。她坐在院内,因为不想对着满屋的妆奁。
南临王府的彩礼倒是不薄。她却没有心思看。
忽地,一道利落的黑色身影落在她面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手中的利剑便刺进她的胸口。
刹那的刺痛传遍全身后,她倒地,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凉下去,耳边只听见侍女阿窈惊恐的尖叫声。
眼前,挥之不去的,是那人箭柄上刻的一朵蓝莲。
是谁要杀她?南临世子?表哥陈墨言?亦或是堂姐崔璎……
再次醒来,却是元嘉元年,先帝薨逝,幼主登基。她才十四岁,至今已有三年。
“哎——”元胡从她身后蹿到前面去,“南心大夫,前面好热闹,我们去看看。”不过十三、四的年岁,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不等崔琰发话,他早已挤开人群,给崔琰占了个位置。
一具白布蒙着的尸体,一个声嘶力竭的妇人,议论纷纷的人群。
“好狠毒的寡妇!真该千刀万剐。”
“死了丈夫,就勾引有妇之夫,还害死了他。呸!”
“她呀,就像村口那个石磨,人人能使。我听说她不止同阿大一人好呢,正是阿大发现了她和别人有奸情,她才下了毒手。”
“啧啧,可应了我的话了。我当初怎么说?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
恶毒下流的诋毁不绝于耳,崔琰有些厌烦,目光被正从屋内走出的两个男子锁住。
走在前面的那个眉目清秀,神采飞扬,嘴角一抹笑,时刻彰显出他洒脱不羁的性情。他便是大周朝最年轻的知府林秋寒,崔琰同他在同济堂曾有过一面之缘。
随后弯身而出的男子丰神如玉,眉如刀裁、面如斧凿,同林秋寒跳脱的气质截然不同,他沉静阴郁,淡漠疏离。
然而此刻,他立在煦暖的落日余晖里,又一次恍了崔琰的眼。就是他,裴长宁,南临府提点刑狱司,林秋寒身边第一得力之人。
前世里,他助林秋寒破了许多疑难案件。亦是从眼前这桩疑案开始,崔琰因大夫的身份,才开始与他有了交集。
崔琰忘记了呼吸,算来不过三年时间,却已隔世……
仵作细细查看一番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新的发现。一旁着囚衣的女子见此颓然地闭上眼睛,命该如此。
“天杀的!你这个臭不要脸的biao子,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披麻戴孝的妇人又哀嚎起来,拼尽全力捶打着囚衣女子。
这一嚎,成功地赚取了诸多同情的眼泪。“你去了,叫我可怎么活啊!”她扑倒在尸体边的地上,哭腔怪异。
林秋寒同裴长宁对视了下,到底是哪里不对?
三日前,阿大被发现吊死在屋后不远处的榆树林里。经仵作查验,发现并不是自缢,因为除了粗粗的缢痕外,尚有一圈较细的勒痕,且死者被发现时脚上没有穿鞋,脚后跟及两侧有几处擦伤,应是被勒时反抗导致。
很显然,阿大是被人勒死后挪至榆树林中,伪装了自缢的假象。
村民报官后,当即便从阿大怀中搜出一条女子汗巾,便是隔壁邻居许寡妇所有。
平日里,阿大好酒,一喝酒就到村口宣扬自己同许寡妇有染,村民也有瞧见阿大往许寡妇家去的。加之,阿大之妻徐氏言之凿凿指认阿大失踪的那日是喝了酒往许寡妇家去了。
如此种种,看来凶手确是许寡妇无疑了。可许寡妇自被关押起便拒不认罪。
案件上报知府衙门后,林秋寒觉得尚有疑点,趁着阿大还停灵在家,便亲来查看。
可如今,他同裴长宁都还是只有疑点,没有发现。
“南心大夫,一个瘦弱的女人如何把一个胖男人拖那么远?又如何把他吊上那么高的树?还笨到杀了人把自己的汗巾塞进他怀中?”元胡问道。
到底是个机灵的小子,难怪师傅会收留他。
元胡的话在人群里炸开了锅,“小子,那女人有奸夫的!”有人喊道。
“那你们找到奸夫了?”元胡不服气地问。
人群一下子陷入沉静,复又咋咋呼呼起来。“仵作都没有发现有疑点,你插什么嘴?”
“我看呀!八成是他水平不到家。”元胡大声道。
年迈的仵作闻言,瞪着眼睛,“黄口小儿!哪凉快哪待着去!”崔琰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胡伯,觉得很是亲切。
“哼!我是黄口小儿,但雏凤清于老凤声!”元胡更加不服,扯了扯崔琰的袖子道:“南心大夫,不如你去瞧瞧,好让他闭嘴。”
林秋寒正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看向人群中骚动的方向,目光陡然亮了起来,“崔大夫!”
崔琰上前行礼,“知府大人。”她淡淡道。
“不如就请崔大夫瞧瞧?”林秋寒歪着头问裴长宁。
崔琰瞧他一贯如此,凡事总要问那人的意见,倒像他是裴长宁的下手似的。
裴长宁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飞快地扫了眼崔琰,在她左脸那道疤上略顿了顿,便移开了眼。
林秋寒看出了他满脸的怀疑,忙笑道:“噢,这位便是之前我同你提过的崔南心崔大夫,同济堂沈老堂主的爱徒,医术了得,可与老堂主一较高下了。”
“师父他老人家医术已入化境,南心怎敢同他相提并论。”崔琰冷言道。
嘶——林秋寒好不尴尬,怎么来了个比那木头还冷的?拍了马屁倒把自己给臭到了。
“上次家父的病多亏了你,看来今日崔大夫也要替在下解围了。”他赶忙请崔琰上前。一回头瞧见裴长宁不置可否的表情,林秋寒知道这表示他准备好看热闹了,他翻了翻白眼,今日非要叫你大开眼界。
“有言在先,我只是大夫,并不懂得断案。替你看看倒是可以,至于其他,恐怕爱莫能助。”崔琰说着,伸手要去掀那白布。
“哪里哪里,”林秋寒赶先替她把布掀开,“在下只怕这尸体可怖,污了姑娘的眼。”
“无妨。尸体也是人,不管是谁,包括你我,最终都有这样的一天。有何惧?”
嘿——林秋寒倒抽冷气,这丫头,不光面冷,心也冷。
裴长宁默然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利落地用绢帕束起原本散落背后的一头乌发,便心无旁骛起来。
落春晖(重生) 第2节
她秀眉微皱,美目专注,长长的睫毛许久才眨一下。脸蛋因过度紧张专注而发红。阳光从她背后打来,散成千道万道。
许久,她直起身,走到胡伯身边,用极低的声音问着什么,却不知为何脸蛋更红了。
胡伯见她原来是个大夫,被冒犯的火气早就消散。又见她一个才十几岁的姑娘对着尸体竟毫无惧意,更起了敬佩之意。
问完话,她走到林秋寒面前道:“大人,可否屋内叙话?”
一行人到了屋内,崔琰仍旧迟迟不语,虽然这个场景已经经历过一次,但这些话还真是难以启齿。
没有人催促她,看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终于,她索性开口道:“大人,民女并不懂得断案,死者颈间确有一道勒痕、一道缢痕。只是刚刚问了胡伯一些问题,这个阿大的死因或许有另外一个可能性。”
“可能性?人命关天,要靠证据说话,而不是崔大夫轻飘飘一句‘可能性’!”裴长宁阴沉的声音响起,似有不屑之意。
他终于同她说了第一句话。
“这位大人,我说了,我只是大夫。”崔琰有些恼,“况且,便是仵作验尸,也只是为破案提供方向。至于真相,那是你们的事。不是吗?”
裴长宁不再言语,屋内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终于有人怼得你无话可说了。林秋寒心内窃喜,却还是站出来打圆场:“哎,哎,殊途同归,殊途同归。崔大夫,别跟他一般见识。裴大人,还不快给崔大夫赔礼?”瞧见裴长宁杀人的眼神,他又重重“嗯?”的一声。
在外人面前,这点官威不这时候耍何时耍?
“得罪。”裴长宁闷闷地道。
崔琰并不理会,只是重新定了定神,道:“从常理看,有人会勒死了人,然后做出自缢的假象。那么,有没有可能,此人明明是缢死的,却有人做出被勒死的假象,以此嫁祸他人呢?”
“啪!”一片沉静之后,林秋寒重重敲了下手中的扇柄,“我们怎么没想到!”
“嗯。”崔琰又开始不自然起来,两手交握,不断捏自己的手指。
裴长宁稍稍震惊后,便瞧出了她的扭捏,料她定还会语出惊人。明明她全身上下一点饰物也无,明明她面上的疤很是刺目,可她就是有一种叫他移不开眼的魔力。
“自缢也有可能,嗯,也有可能是他一不小心杀了他自己。”崔琰道。
“啊?这两者有什么不一样吗?自缢不就是自己杀自己么?”众人听得一头雾水,林秋寒抢先问道。
“自缢是自己一心求死,我说的是他本不想死,却不小心把自己杀了。”崔琰绕啊绕,就是不知道该怎样进入正题。
“崔大夫,我可被你说糊涂了,既然他不想死,怎么绳子跑到脖子里去了?”
“这个……嗯……有一种……嗯……我……”崔琰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颈,先前的冷意全无。
“你们都出去吧。”裴长宁看出她的窘迫,向着另外的衙役道。
一阵窸窣后,只剩下裴长宁、林秋寒两人。崔琰稍稍平复,“有人会有一种很奇怪的癖好,也可以称为一种病,”她心下一横,“用绳子、绢帛等将脖子系在低矮的门窗桌椅或是其他物什上,脖子被吊起,便会慢慢窒息,一旦处于半清醒、半迷幻的状态,就……就会……”
两个大男人突然间面红耳赤,都猜到了她的意思,偏偏林秋寒直愣愣地追着问道:“就会怎样?”
“就会……很……满足……”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崔琰是毫不容易才想到用这个词来形容的。
“咳……”这样的时刻,林秋寒也只能以此掩饰一下三个人之间的尴尬,“姑娘真是见多识广……”
话一出口,他便感受到了身边那人投来的凛冽寒光。“啊,不是,不是,”他改口,“崔大夫别误会,我是说活了这么多年,断了这么多案,这样的情况,还是闻所未闻哪。”
“这样的情况实在难以启齿,所以大人未曾听闻也是正常。我们也是因为曾见过几个病例才会知晓。可惜,虽然称为病,但基本无药可医。”
“因这种癖好会令人上瘾,又极其危险,稍微把握不好,在窒息的时候一旦失去知觉,不能及时松开绳索,便会被吊死,跟自缢无异。这样的人,平日里多有其他癖好,譬如爱女子衣物等,甚至有在行此事时换上女子衣物的。”
“嗯……刚刚我问过胡老伯,他说初次尸检的时候在死者大腿内侧发现了擦拭过的痕迹和少许……”崔琰又开始结巴,“嗯……残留的……秽物……”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难怪,其实这样更能说得通,不是吗?”林秋寒看向裴长宁,知道他也想到了一个人——从头至尾都在干嚎的徐氏。
“大人,”崔琰又恢复了镇静,“这就是我要说的可能性,接下来如何,想必大人们有的是办法。告辞。”
不待林秋寒开口,崔琰便转身出了门,却在擦过那寡妇身边时顿住了脚,“固然人言可畏,你自活你的,若实在难以支撑,离了这里便好。不管怎样,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闻言,那寡妇灰败的眼眸瞬间活过来,泪水自面庞滑落,“姑娘大恩,永世不忘。”
裴长宁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蓝色身影,狭长的眸子深邃不见底。“查。”他道。
“不是正查着呢么?”林秋寒故作茫然。
“你查是不查?”
“查!查!可总得让我把这儿的残局给收拾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好歹上学时学的东西没有全部还给老师。
文中提到的死因,现在的专业术语是xing窒息,不常见。
☆、崔氏门风
崔琰赶在太阳还未落尽前进了南临府,急急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直走到头才止步。
她四顾无人后,从地上捡起石块,用力砸进院墙内。不一会儿,从墙头上垂下一条粗粗的麻绳。
她拽住绳子,毫不费力地爬上去。一点功夫也没有的姑娘,爬起墙来倒是驾轻就熟。
“小姐回来了!”刚落地,阿窈便迎上来接过药箱。
主仆二人进了屋,崔琰随即换了家常衣裳,坐在面盆前,轻轻搓着左脸上的疤。待到疤痕四周微微翘起,便被揭开,露出一张无暇如暖玉的脸来。
阿窈则趁着这个时候,给她讲述一天里崔府都发生了哪些事,免得时日长了一无所知,反倒露了马脚。
“今日可发生了件大事,前些日子大夫人身边的春梅不是偷偷勾搭了二老爷么?虽然被收了房,可毕竟是大夫人的人,二夫人恨得牙痒,忍了些日子,今早终于寻了个不是,着人狠狠教训了一顿。哪里想到春梅已经有了身孕,怎么受得住?不到天中的时候便落了胎。春梅又恨又悔,竟跳井死了!”
“什么?”崔琰怔住,虽然崔府里这样的事并不稀奇,但终归是一条人命,“糊涂的丫头。”她叹道。
“是啊!想来春梅也是太着急打错了算盘。她年岁不小,到了明年可就要发出去配小厮的。她心高气傲的,哪里愿意。想着二老爷向来都是只要有点姿色就沾惹的,虽然房里人多,但终究算半个主子,锦衣玉食是跑不了的。”阿窈一边干着手里的活计,一边说道。
“可惜二伯母同大伯母是针尖对麦芒,容得了别人容不了她。”崔琰接着她的话说下去。
“可不是。”阿窈道,“这下两边的矛盾又深了一层。”
崔琰皱眉,自祖母过世后,这崔府里竟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尽管从前祖母在世时也不是真的毫无嫌隙,但至少能顾着颜面,维持面上的和气。
想起祖母,崔琰心内一酸。自十年前父母双双在南境通县那场瘟疫中染疫去世,祖母便是她最大的依靠。她庇护她,给她最好的,最最难得是支持她一个深闺女子研习医术。
也正是如此,她成了旁人的眼中钉。三年前,苦苦支撑崔门数十年的祖母猝然离世。自此她便失了依靠,任人欺凌。先是被逼着从绮罗园赶至位于如今这个东北角的小偏院,接着跟着她的丫头嬷嬷被遣的遣、被卖的卖,只剩下阿窈一人。
大堂姐崔璎更是诬陷她偷了祖母留下的翠玉佛,那是所有人都觊觎的宝贝,价值连城。
尽管错漏百出,但人人都信了。大伯父请出家法,鞭了她二十鞭,还罚她长跪祠堂,直到她昏死过去。
她便是从那长长的昏迷中重生的。
“小姐,”阿窈道,“任他们怎么闹去,也碍不着咱们。这门一关呀,就挡住了所有糟心事儿。饿了吧?饭好了,我去端。”
崔琰望着阿窈的背影,她小自己两岁,是爹娘外出行医时救回的孤女。她们是主仆,但更是相守的亲人。
阿窈忠心护主,平日院里的事情都担在她一人身上,还要受排挤欺凌,着实不易。
只是不知道上一世自己死后她结局如何,想来不会太好。
“阿窈,今日可有人来?”吃着饭,崔琰问道。
“嗯,”阿窈搁下筷子,很是愤愤的样子,“就是那个表少爷啊!我说了小姐身子不舒服,他非要往里闯,说是要探视。我便大着嗓门引起了几个过路丫头的注意,他才很不甘心地走了。”
陈墨言……伪君子!崔琰眯起眼,他是姑母崔陈氏的独子,崔陈氏不知因何事被夫家休弃后,他便随母亲住在崔家。
他用风度翩翩、知礼持重的假面迷了众人的眼。上一世,陈墨言误以为祖母给崔琰留了大笔财富,便多有纠缠,后来更是同崔璎合谋要强占她。
想起这事,崔琰至今都想不明白,当时到底是谁帮了她,她只记得当时中了迷药,一觉醒来,满世界都在传陈墨言强占了崔璎!
“小姐?”阿窈见崔琰愣神,“是饭菜不合口?”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