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穿越凭什么我是阶下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伊依以翼
此人正是阿无。
他似乎很疲惫,双眸浑浊,布满血丝。
阿无踏入房间后,将门紧紧地关上,并插上了门栓。
随后他走进内室。
内室不大,摆设和陈列素净且简单,毫无花纹的黄木圆桌旁,放着一张软帐架子床,阿无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缩在床角的人。
那人好似在怕什么,双手环抱膝盖,整个人紧紧地缩成一团,他的手腕、脚腕都束着铁链,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沉重的铁箍,磨得他白皙的脖子发红。
听见声响,缩在床角的那人抬起头来,见来人是阿无,他竟呵呵地笑了起来,意味不明,且笑声古怪。
这个人,明显神志不清,是个傻子。
而此人,正是李长天。
数日前,李长天被寒鸦刺客绑回天阙山庄后,因遭受莫大打击,竟变得呆傻痴愣起来,每日蜷缩在床榻上,一会嬉笑一会哭闹,心智如同孩童。
韩涯听闻此事,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嘱人务必看好李长天。
“嘿嘿,呵呵。”李长天抬头看着阿无,嘻嘻笑着。
见李长天这等模样,阿无忽而暴怒,双眼血红地上前一把揪住李长天的前襟,将他狠狠往墙上撞去。
“呜呜呜!!”李长天被吓了一跳,双手抱头哭喊道,“别打我,别打我。”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活着,郡主却……郡主却……”话说到一半,阿无声音发颤,竟带上了哭腔。
“呜呜呜,嘿嘿嘿。”李长天又是哭,又是笑,他看着阿无,似乎完全不理解他的行为。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傻子,把郡主害死的!”阿无怒吼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死,为什么!”
“呜呜呜。”李长天又哭了,“姐姐,我好想她,呜呜呜。”
“为什么……为什么……”阿无眼里全是痛苦,他知道自己的威胁和怒吼,李长天根本听不懂,所以与其说他今日是来质问咒骂李长天,不如说他是想找个地方倾诉。
两声‘为什么’问完后,阿无忽然跟着哭了起来,他松开李长天的衣襟,无力地跪在床榻上,跪在长天面前,他双手捂脸,嚎啕大哭:“不是你啊,是我,是我害死她的啊,是我告诉韩大人你们要逃跑的消息,是我,都是我!可我是希望韩大人能带她回来啊,我不想她离开,为什么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是韩大人的女儿吗,都怪我……怪我啊……”
阿无忽而抬手,边哭边狠狠地扇着自己巴掌,一下一下,极重极狠,数下之后,他那张易容的脸一点点歪了,变得扭曲可怖起来。
他就这样哭喊着,甩着自己的巴掌,直至脸颊变形,嘴角溢血。
“呵呵呵呵。”李长天蜷缩着身子,将头埋在膝盖里,他忽而又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姐姐,对我最好了。”
窄小昏暗的内室,门窗紧闭,月光透不进。
一个疯子在哭,一个傻子在笑。
甚是吵闹。
大半个月后,仲秋中旬,京城,风云诡谲。
上次与李长天白帝城分离后,燕殊在沈朝的帮助下,找到了徐一弦大人,两人取得藏起来的物证后,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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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涯勾结北狄,残害三十三名锦衣卫的证据,摆在了皇上面前。
一时间,权谋风云,政变四起。
摄政王韩涯终究是大树根深,这样确凿的证据呈堂,皇上在朝堂上弹劾摄政王,竟然还受到了阻力。
那日,燕殊作为御前侍卫,护在大殿上,亲眼看见三代老臣对着皇上叹道:“皇上,当真要六亲不认,不重天伦,不通人情吗?都道法不诛心,此非人心所向之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韩王爷此举,说不定还有冤屈。”
“自古有言,蒲鞭之政得人心,内仁外义乃明理,皇上,请三思啊。”
声声谏言,苦口婆心,句句泣泪。
瞧瞧,话语真是妙哉。
能藏真相,能毁人心,能颠倒黑白,能指鹿为马。
能搅得这澄清的玉宇浑浊不堪。
就连平日里雷厉风行的皇上,在这句句质问下,也沉默了。
他可以剥夺韩涯的权,但他不能下令抄韩涯府邸,更不能派人缉拿他。
因为韩涯是他的亲伯父,那是无言的血脉里,代代相传的规矩。
但是第二日,朔方一封关于北狄侵犯边境的急报传到皇上手里。
当天下午,皇上再不顾劝阻,雷霆手段,大义灭亲,摄政王韩涯府邸被抄,一时间朝堂文武百官惊起,人人自危。
锦衣卫赶到韩涯府邸时,发现他宅邸里重要的物件都被毁了个一干二净,余下的人,也只是些不知情的家仆奴婢而已。
看来韩涯这个老狐狸在去白帝城时,早已料到京城即将发生的事情。
眼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短短三日后,白帝城相关官员匆匆来报,说知府被人刺杀,惨死府邸,韩涯与十四年前去往白帝城养病的沈王爷一起,接管了白帝城大小事务。
可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城。
又是三日。
皇上派三千御林军即刻前往白帝城,表明上是说派人探明韩涯王爷何故如此,实则是缉拿韩涯王爷回京城领罪。
大理寺少卿燕殊被任命为副统领。
可统领是谁,皇上迟迟未做出决定。
直到即将出发的前一天,朝堂上出现了一人。
一个离开京城十年的人。
他身着银镜盔甲,抱拳单膝跪在大殿上,震惊了所有人。
皇上看着他,看着他染着霜的鬓边,没由来地想起十年前,自己刚被扶持为傀儡皇帝时,他来寻自己。
他说:“您之前装疯卖傻求个苟活也就罢了,如今都利剑悬在脖颈上了,您还要藏吗?”
皇上当时说:“我同样痛惜子卿之死,可你也知道韩涯的势力之大,根本不可能轻易撼动,你拿什么和韩涯作对?”
他目光坚定,语气薄凉:“我的所有,我的一生。”
而如今,距离他说完这句话,已经过去十年了。
人生苦短,能有几个十年。
朝堂上,皇上看着秦决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命,朔方节度使秦决明率三千御林军即刻前往白帝城,缉拿叛党,以护安宁。”
秦决明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一字一顿地说。
“遵旨。”
他回答得极冷静,可手却在微微颤抖。
他抬头,恍惚间,看到燕子卿站在面前,眼眸含笑。
一如十五年前的某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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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意气的他去落满银杏叶的太医殿寻燕子卿,见燕子卿伏案,正在两张红纸上写着什么,小燕殊在一旁踮着脚尖看着。
秦决明一边笑嘻嘻地抱起小燕殊和他玩耍,一边问燕子卿:“在做什么?”
“写对联。”燕子卿笑道,“快要冬日了,贴门上喜庆。”
“对联是什么?”秦决明说。
“祝福。”燕子卿答道。
“啊?”秦决明懵了。
燕子卿忽而笑了起来,双手合拢,对着秦决明作揖,说。
“祝君,天增岁月人增寿。”
“祝君,春满乾坤福满门。”
“祝君,仙福永享。”
“祝君……”
燕子卿祝福的话萦绕在秦决明耳边,跪在大殿上的他抬起头来,和着那声声祝福,说。
“臣定不让皇上失望,将叛党缉拿回京……”
【祝君……】
“万死,不辞。”
【寿与,天齐。】
李长天:“燕殊,今天五月二十日啊!是个有意义的日子!”
燕殊:“怎么?”
李长天:“你看啊,五,我,二,爱,一,你,五二一,我爱你啊!”
燕殊:“我也爱你。”
李长天:“……嘶!!!”
李长天:“废话少说,赶紧过来给我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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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床角蜷缩着一人
大理寺少卿宅邸。
寒塘渡鹤影,夜凉如水,燕殊半夜从睡梦中惊醒,再无法入眠,披衣起身。
明天,就是他启程回白帝城的日子。
这大半个月来,燕殊多方打听白帝城的消息,却毫无结果。
不安萦绕在燕殊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他已经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了。
已是秋,天气寒凉,白露为霜,燕殊思念成疾,辗转反侧,干脆起身,去庭院赏月。
他走到院子,伫立半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燕殊转过头去,见到来人,连忙行礼:“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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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儿,为何半夜无眠,在此望天。”秦决明慢慢走来,笑着询问。
“义父可有白帝城的消息?沈王爷可曾来信?”燕殊急急地问。
秦决明摇了摇头。
燕殊的眼眸一瞬黯淡。
秦决明瞧出他情绪不对,问道:“殊儿,你这是怎么了?”
燕殊沉默片刻,抬头望向万里长空上那一轮飞镜,说:“当初爹爹蒙冤送命后,义父教诲我放下余恨、早悟兰因,可自己却拥十载执念报一朝仇恨,我原先不懂为何,可近日,却有些明白了。”
秦决明面露惊讶,随后无奈地摇摇头:“殊儿,早些休息罢,咳咳咳……”
话才说一半,秦决明忽而掩唇咳嗽。
“义父?”燕殊受惊,一步上前,欲替秦决明把脉。
“无事。”秦决明推开燕殊的手,“久居朔方,对京城有些水土不服罢了,勿担心,你去睡罢,明日就启程了,好好养精蓄锐。”
见秦决明坚持身体无碍,燕殊只得行礼后退下,往厢房去。
秦决明原地静默,仰望着明月片刻,也回了屋,徒留一地惨白月光。
第二日,秦决明和燕殊统领着三千御林军,浩浩荡荡往白帝城去。
旱路换水路,马不停蹄,不过几日,他们便行至临近白帝城的另一座城镇落脚。
知州早已在这座城镇等候多日,他鞍前马后地帮忙安顿好御林军,并将白帝城的地图交予秦决明和燕殊。
几番探讨后,秦决明决定明天一早便率兵进入白帝城,并派人守住白帝城的各个城门出口,以防叛党趁乱逃跑。
在秦决明看来,韩涯和沈朝虽封了城,但他们手中终究没有兵权,有的只不过是数十名寒鸦刺客,这些人,又岂能和三千御林军相提并论?
说到底,韩涯已是瓮中之鳖。
万事俱备,一切都莫名顺利。
燕殊蓦地发现,如果明日能顺利进入白帝城,那他就能见到李长天了。
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李长天过得如何,有没有受伤……
可燕殊又隐隐觉得不安,料想并不会这般如人意。
果不其然,第二日清早,秦决明突然下令按兵不动,并再无其他命令。
燕殊前去询问为何。
秦决明长叹一口气,拿出一封刚到手的密信,递给燕殊。
密信上,是一个惊心骇瞩的消息。
韩涯暗渡了三千名北狄将士于中原,并将他们藏在了白帝城内!!!
而更让燕殊和秦决明震惊的是。
韩涯,竟拿白帝城内万户无辜平民百姓的性命做威胁!!
他放话说,倘若秦决明胆敢领兵踏入白帝城一步,他将立刻命北狄士兵从天阙山庄闯入白帝城,到时候,白帝城内将血流漂杵,尸横遍野!
秦决明万万没想到韩涯会如此丧心病狂不讲道义,一时间,不敢动兵,思考对策。
白露,寒风肃杀,叶落知秋。
正是事态僵持之际,燕殊忽然心生一计。
他寻到秦决明说:“义父,我知道有条小道,可以从白帝城郊外偷偷溜进天阙山庄。”
“哦?”秦决明惊讶,连忙让燕殊细说。
燕殊于是将当初自己从天阙山庄逃跑的线路,在地图上详细地标注了出来,并说了许多沿途细节。
“也许我们可以从御林军中选出擅长轻功攀壁之人,趁着夜深人静之时,从小道山洞偷偷溜进天阙山庄,擒贼先擒王,只要能捉拿到韩涯,剩下的人不过是一盘散沙。”燕殊说出自己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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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决明立刻考虑到了弊端:“可是当初你们逃跑被发现了,所以韩涯他们定知道这条路的存在,此路极有可能已经被毁或者被堵。”
燕殊答道:“义父,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不去探探路,如何知道路有没有被毁?”
秦决明又质疑道:“就算你们真的到了天阙山庄,那处地域辽阔,又戒备森严,你们如何能找到韩涯,并顺利将他捉拿出天阙山庄?”
燕殊沉默下来,许久,他抬头轻声道:“总要赌一赌。”
秦决明盯着燕殊看,忽而笑了:“赌?殊儿,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我且问你,你此计谋,当真只是为了捉贼王吗?”
“我……”燕殊垂眸,“不是,我还想救人。”
“李长天?”秦决明问。
“对。”燕殊点点头,敛眸等秦决明责骂自己,骂他掺杂私欲,不顾大局。
可秦决明只是无奈地笑着,他叹了口气,双手负在身后,道:“殊儿,这十年来,我日日都在赌,赌自己能活命,赌自己能成事,所以有时候,或许当真就该赌一赌。”
燕殊蓦地抬头看秦决明。
“其实你说的这条小道,我是知道的,沈朝王爷在给我的第一封密信上,就提到了这条道。”秦决明道。
燕殊略有惊诧,“义父早就知晓有暗道?”
“对,但是韩涯已派刺客日夜守着这条小道,只要意图从这条小道溜进天阙山庄,一定会被抓。”秦决明说。
燕殊怔愣,随后轻轻咬牙,面露不甘。
“不过……”秦决明话锋一转,“沈朝王爷并不是来嘱咐我们不要擅闯这条道的,相反……他希望有人可以自投罗网。”
“什么?为何?”燕殊困惑不解。
因为自从三千御林军在白帝城附近驻扎后,韩涯行事越来越着急,多次传信至北狄和京城,一边劝北狄立刻发兵侵占中原,一边挑起朝廷政变。
沈朝担心韩涯会困兽犹斗,不管不顾地命天阙山庄里的北狄士兵直接攻入白帝城,残害无辜百姓,以达到搅乱天下粮仓白帝城的目的。
沈朝希望秦决明能使苦肉计,寻人从小道袭击天阙山庄,再被韩涯抓为俘虏。
燕殊立刻明白了。
说是寻人佯装俘虏,但如论怎么想,这个人都特指他。
“沈王爷沈朝已有计谋,但需要我按兵不动七日,他就怕这七日,韩涯会狗急跳墙,残害无辜百姓,所以让我寻人……”秦决明顿了顿,不再闪烁其词,“所以他希望你能佯装被捉,让韩涯以为戳到我的软肋,放松大意,此为沈王爷的缓兵之计。”
“虽说沈王爷向我保证定会护好你,可我如何能放下心,让你身陷险境……”秦决明叹气,“因此迟迟未将此事告诉你。”
“义父。”燕殊显得很冷静,他说,“君子大义,既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既绝学,为万事开太平,我等虽为小卒,但不敢以为空言忽视之,若此举,能护白帝城黎明百姓安宁,倒也死不足惜。”
秦决明:“……死不足惜?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燕殊:“……我定谨慎行事,护好自己的安危,请义父放心。”
是夜,乌鹊倦栖,星斗挂垂杨,天阙山庄。
忽而鱼龙惊起,人声喧闹,灯火通明。
半个时辰后,沈朝有事匆匆禀报韩涯。
韩涯正睡在榻上小憩,听闻有要事,起了身,将衣裳华服整得规规矩矩,随后端坐在厅堂太师椅上,面见了沈朝。
“韩大人,果真如你所料,秦决明义子回来救人了,不过已被寒鸦刺客抓获。”沈朝说道。
“如我所料?”韩涯端起茶杯慢悠悠地问。
沈朝顿了顿。
“我留那人的性命,并不是为了当饵。”韩涯品茶,平静地说,“不过既然抓了秦决明义子,也是意外之喜,将他看好关牢,这次可不能再让人逃了,去吧。”
沈朝领命,退出厅堂,眉头轻轻蹙起。
韩涯竟不似他意料中的那般欣喜,反而显得很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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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实在看不透韩涯的心思,他眺望夜空,只觉得阵阵不安。
而此时,依照计划行事的燕殊被寒鸦刺客拿绳子绑了双手,踉踉跄跄地往一处走去。
方才,为了不被看出异端,他被寒鸦刺客团团围住后,拼尽全力打斗,以至于身上添了好几处伤。
寒鸦刺客押着他来到一处阁楼前,那阁楼戒备森严,到处可见守卫,就连他们来此都被拦了拦。
寒鸦刺客上前和守卫交谈,燕殊隐隐约约听见了些字眼。
“沈王爷说了……关一起……好好看牢……对……”
寒鸦黑衣刺客叮嘱完守卫,拽了燕殊一把。
“走!”
往阁楼上走了三层,行至一间厢房前,寒鸦刺客打开门,将燕殊一把推进去,又关上了门。
那寒鸦刺客推得极用力,燕殊的双手还被束缚在身后,无法稳住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燕殊不气也不恼,神色淡然地站起身,环顾四周。
他原以为会和上次那样,被关进一间满是刑具的牢房里。
怎知并非如此。
此处更像一间被弃用的书斋,摆设陈列极简单,有木架和书缸,但空荡荡的并无画卷和书籍,房间门窗紧闭,透不进一点月光,房间中央圆桌上点着一根红烛,豆大烛火照亮房间角角落落。
就在此时,燕殊发现这里还有个内室。
他犹豫片刻,缓步踏入内室。
内室摆设更加简陋,只有一张圆桌、一条木凳和一个软帐架子床。
忽而,燕殊惊讶地发现,床榻的角落,蜷缩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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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你不疼我也不疼
听见脚步声,那人并未抬起头,他蜷缩坐靠在床榻一角,头埋在膝盖上,令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他瑟瑟发抖着,好似在害怕着什么。
他手腕和脚腕都束缚着铁链,铁链另外一头绑在床柱上,铁链并不短,看起来能让这位囚犯在屋里四处走动。
但燕殊估计他不常走动,那人手腕脚腕都因铁链束缚太久,而被勒得血肉模糊,伤口甚至翻出脓水,隐隐有腐烂的趋势。
除了铁链,他脖子上还挂着沉重的铁箍,同样勒得他脖颈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请问……”燕殊往床榻的方向走了两步,见那人又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燕殊只得停住脚步。
燕殊总觉得床榻上的人有些眼熟,奈何那人浑身紧绷,蜷得很紧,燕殊根本看不见他的脸,而且他的身形也偏消瘦,带着异样的病态。
“打扰了,请问……”燕殊犹豫片刻,开口。
“别打我……别打我,求您了……”那人突然哭喊。
熟悉的声音犹如落在耳边的惊雷,燕殊一瞬间眼睛瞪圆,他踉跄两步,跌跌撞撞奔向床榻,声音颤抖地问:“李长天?!是你吗?你抬起头来!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李长天却因为害怕,哭得更凶了,他一个劲地往后躲,似乎恨不得钻进墙壁里。
“你怎么了……”燕殊呼吸不顺,声音抖得越发厉害。
“他傻了。”
忽而有人叹了口气,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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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殊转过头去,见沈朝站在那。
沈朝将一些治伤的药放在黄木圆桌上,边替燕殊解开手腕上的绳子,边说:“郡主死后,他就成了这副模样。”
“郡主死了?”燕殊愕然。
“对,被韩涯杀死的,一言难尽,郡主并不是韩涯的亲生女儿,只是一个侍女,当年替真的郡主前往北狄和亲。”沈朝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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