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味香烛店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闻一二
红药:“怎么,莫非你还有话想对它说?”
方冲干笑两声:“说点什么啊,让我想想……谢谢招待?不愧是赎罪鸡!肉质鲜嫩美味就是和普通鸡不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红药:“……”
算了,他和一个憨憨计较什么呢。
安静旁观的裴慈轻笑出声。
……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后香烛店内所有能动的东西都上了裴慈的大容量越野车,包括给濮灼做的獒犬,香烛店开张以来头一次彻底‘关门’。
面对裴慈方冲疑惑的目光,红药解释道:“我怕那两个鬼调虎离山,把我们支去雷云寺后,跑来偷袭我们老巢,这门有讲究,只要彻底一关,就是个鬼怪不侵的结界,能挡不少东西。”
那你还总把门板拆下来晒香烛……
方冲没说出心中吐槽,他看了一眼温顺趴在车后座的黑棕大獒,小声问道:“那带上官冲獒做什么?”这样大的獒犬,即便温温顺顺地趴在那儿,也怪让人心惊胆战的。
红药揉了一把獒犬毛乎乎的大脑袋,笑着道:“自然是冲锋陷阵。虽说在犬种上坑了濮灼一把,但质量上绝对没有掺水,这纸扎獒点了睛了,战斗力绝对对得起‘神獒’之名,有它在旁,寻常恶鬼都近身不得。”
至于提前使用……咳咳,做得如此用心的纸扎,交货前测验一下战斗力也是应当的。
似乎知道红药是在夸它,大獒无声地张大了嘴巴,露出猩红的口腔与雪白锋利的尖牙,那大小容量,刚好可以完美咬下一个成年人的头颅。坐在驾驶座开车的方冲正好从后视镜看到‘獒犬咆哮’的画面,双手微僵,还好他心理素质好,不然能当场把油门当刹车踩。
夸过之后,红药又拍拍獒犬脑门,教它认人。
“看清楚,这是裴慈,是你要保护的人,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首要保证他的安全。一定一定要记住。”
獒犬深棕色的眼睛如同两块上好的琥珀,它眼神分外温和地看了裴慈良久,像是在记他的外貌,看完之后,又伸头越过红药大腿,轻轻搭在裴慈腿边,想要记下他的味道……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阻碍!
‘喵呜!’窝在裴慈衣服兜里的雪白小猫咪迅速冒头伸出爪爪,一爪按上大狗狗脑门,喵声喵气且张牙舞爪的阻止獒犬靠近。
红药本没打算出手解围,正饶有兴趣地看‘小猫斗大獒’的热闹呢,谁知小猫咪率先锁定他,漂亮的蓝眼睛里全是控诉,还不停喵呜喵呜,像是在指责他为什么又弄出一个大狗狗,明明说好了这个人类是它罩的。
莫名听懂了猫咪喵呜叫的红药瞬间严肃了脸色,他觉得,他十分有必要宣誓一下主权!
红药拉过裴慈的手,在小猫咪面前摇了摇,然后一本正经地道:“这个人类,是我罩的。你们都只是偶尔在我没空的时候,代为看护的小时工。”
说完,还特意重复强调:“小时工懂吗?小时工!”
红仙仙瞪大了漂亮眼睛,先愣愣看了看表情认真的红药,然后又看向那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最后它仰头,可怜巴巴地看向全香烛店最温柔的裴慈……裴慈认真地点了点头。
红仙仙瞬间没了斗志,小身躯一软,在裴慈腿边瘫成一团霜糖糯米糍,猫猫爪控制解除,獒犬用黑鼻头拱了拱雪白小猫咪,见它没反应,又伸出舌头温柔地给它顺毛。
坐在副驾驶座的旺财如意和霈霈已经摇头晃脑开心地唱起来了:“我们都是小时工~小呀小时工~可爱的小时工~”
任劳任怨开车的方冲在一片莫名欢腾喜悦还夹杂着丝丝悲戚的氛围中卑微恳求:“各位小时工,不管是哪位,能顺手罩一下我吗?哈喽,有小时工看到我吗?”
宣誓完‘罩人主权’,见红仙仙已经萎靡不振不再以裴慈‘守护猫’自居彻底放弃了争夺,红药便放心地松开了裴慈的手,结果下一秒又被裴慈抓了回去,重新握在了一起,甚至,这手指的摆放还和先前有些微妙的差异。
红药转头,以眼神询问。
裴慈神色不变,一本正经地道:“有些热。”
陶俑精确实恒温,不过热的话……红药还没来得及喊凉宝宝旺财如意到后排来就位降温,裴慈就先一步堵死了这条路——“旺财如意太冰了。”
红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叭,或许对裴慈来说,恒温比冰凉更受用,握着就握着吧,谁让他是自己罩的人类呢。
不过真的有这么热吗?手心都出汗了……
等到了雷云山脚下,红仙仙被大獒犬舔毛舔成了乱蓬蓬一团雪白蒲公英,红药的手也被裴慈暖出了汗,车门一开,不管原因为何,几人都默默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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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有缆车的吗?”方冲停好车以后,跑到上山路口和红药裴慈汇合,抬头望着看不到尽头的石阶,神色十分担忧,这么高的山,他老板上得去吗?
一位拎着水果的老婆婆目光鄙视地看了方冲一眼,用几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中看不中用!看着人高马大的,连座小山坡都爬不上去,啧啧啧……”
说完,满头花白的老婆婆提着水果腿脚非常利索地开始爬石阶。
中看不中用的方冲:“……”
方冲干咳两声,小声道:“对了,上官冲獒呢?”
红药下巴轻抬,示意石阶旁的茂密树林:“在里头跟着呢。”
方冲想了想,也觉得这样最好,来雷云寺拜佛的多是老人家,上官冲獒虽然温顺,但看着高大威猛气势不凡,还是有些吓人的,老人家可不禁吓,还是躲着点好。
“走吧。”红药看了看面前望不到头的古朴陈旧石道,对裴慈道,“坚持不住了就和我说,我背你上去。”
“……”方冲看了看红药瘦削单薄的身形,又看了看自家虽同样瘦削单薄但格外挺拔的老板,后知后觉自己的工作似乎好像可能被抢了……
听了红药的话,裴慈笑容微僵,叹了一口气后温言道:“谢谢红药,如果真的坚持……不住了,我会和你说的。”
得了裴慈肯定的保证,红药也没有放下心来,他想了想,道:“也不用等到彻底坚持不住的时候,你只要累了就开口跟我说……算了,我还是拉着你吧,万一你没来得及开口就先摔了呢。”
说罢便朝裴慈伸出手。
裴慈答应得异常干脆:“好。”
方冲:“……”
奇怪,怎么感觉老板有点雀跃啊……应该是错觉吧,红老板这可是在质疑老板的体力欸!
第63章心慈
上山路也并不是一蹴而就,在山腰位置有个供人歇脚的小小木亭,虽然裴慈没说累,但红药还是将人拉进了木亭,将人按在亭边坐下后,红药又把在后头摘花折草的如意招呼过来,从她背着的小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冰冷湿纸巾给裴慈擦去额上细密汗水。
之前在山脚处遇到的老婆婆也在亭中歇脚,老人家摇着蒲扇观察了一会儿后,开口搭话道:“小伙子,你们也是来雷云寺找方丈看病的?”
“也?”红药将剩下的湿纸巾囫囵塞给被太阳晒得满脖子汗的方冲,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老人家腿脚如此利索健步如飞,竟也……”
“哎呦,我可不是来找方丈看病的,李婆子我也就身体硬朗这一个好处了!”被人夸腿脚好,还是被这么俊俏的年轻人夸,李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语气瞬间高昂轻快了好几度,“这雷云寺方丈的医术远近闻名,我每逢初一十五就要来寺里吃素斋,见过不知多少来求医问药的人,一看这个年轻人就知道他身体恐怕不是很好,你们又都这么年轻,不是来求医,难道还能是真心来拜佛的?”
其实我们是来讨鬼的……
红药藏在金丝边镜片后的眼睛轻轻一弯,露出个略带忧愁的笑容,配上他这张俊脸,格外讨长辈怜惜,那效果简直立竿见影,面前李婆摇蒲扇的速度都瞬间慢了下来。
“唉,婆婆猜对了,我们正是来求医的,我这哥哥先天体弱,去了不知多少医院看了不知多少医生,就是不见好,家里也是没办法了,才想着来寺庙碰碰运气。”
哥哥……哥哥……哥哥……
坐在亭边缓气休息的裴慈彻底呆住了。
“哎呀!这小伙子的脸怎么突然红成这样!?是不是晒中暑了啊!快快快!拿我的蒲扇给他扇扇!有水吗?欸,我这儿有藿香正气液!赶紧给他喂点!这才半山腰,可别倒在这儿了!”
还好裴慈这‘中暑脸’来得快消得也快,在热心老婆婆要掐他人中给他指尖放血前,及时恢复成正常脸色……就是耳朵上的红久久不消。
李婆抹抹额上汗水,松了一大口气:“这小伙子的身体确实不行啊……”
感叹完,她又语重心长地道:“不过来寺庙求医最重要的就是虔诚,该走的路、该爬的山还是要自己一步步爬上去才行,可不能想着借助外力,特别是什么缆车!这雷云寺又不是旅游景点要什么缆车!”
说着,她还特意看了方冲一眼。
方冲:“……”
这老人家记性真好,他山脚随口一句话居然记到了山腰。
“是是是,虔诚!我们特虔诚!绝对虔诚!”方冲随口应了两句后又嘴贱道,“这雷云寺方丈的医术真有那么厉害?不会是念经施咒意念治人吧……”
这话一出,雷云寺虔诚香客李婆婆立马横了方冲一眼,没好气道:“话可不能乱说!心慈方丈可是医科大学高材生!出家前开大诊所的!行医几十年,医术经验都高深着呢!”
现在的和尚都这么硬核的嘛?!
方冲诚恳认错:“是我说错话了,心慈方丈医者仁心医者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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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已经不稀得搭理这个句句重点错的大憨高个了。
休息了一阵后,三人与腿脚格外利索的李婆婆一起继续往山上爬,天公作美,正好有一大片云遮住了热辣辣的太阳,加上石阶两边高大茂密的树木,剩下的路程几人边聊天边走,倒是比前一段要轻松许多。
裴慈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到底保住了面子,没给红药背他上山的机会,对此,有人悄悄松气,有人暗自遗憾。
真实的雷云寺与红药三人的想象相去甚远,要朴素很多,门口既没有红漆鎏金的大立柱,也没有一两米宽的巨大香炉,只有一个上书‘雷云寺’三字的普通匾额,与两扇实木大门,门口巨大榕树下还设了一圈供香客歇凉的长板凳,有小和尚提着热水壶在给那些围坐聊天自带水杯的香客加水,红药细细嗅了嗅,茶壶里是薄荷水。
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寺庙,没有讲究的‘山门’,占地有限甚至没有照壁影壁等缓冲视线的寺庙常规设置,寺门洞开,一眼望去就见一尊三米多高的菩萨塑像正慈眉善目地俯视众生。
李婆婆一月来雷云寺两次,与这里的和尚香客都十分熟悉,在红药三人打量寺门周围环境时,她已经与榕树下聊天的香客、掺茶加水的小和尚打了一圈招呼,回来后她也不着急上香拜佛,而是十分雷厉风行的要带着他们去找方丈。
“你们赶快跟我来,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今天方丈才接待了三个来看病的香客!”李婆婆紧了紧手中装着水果的布口袋,还特意压低了声音,怕惊扰到正在专心礼佛的香客信众。
红药好奇道:“莫非心慈方丈的每日接待是有数量限制的?”
李婆婆忙忙摆手:“心慈方丈最是心善,一向有救无类,怎么可能设置限制!”
“只是人的精力有限,能赶上心慈方丈精神好的时候自然比疲惫的时候要好啊!对了,你们家那三个孩子呢?怎么没看见他们?这里有专门散给小孩儿吃的香果,你们等会儿记得去讨几个啊,那可是好东西呢,小儿吃了不惊不丢魂,你们年轻人可别不信。”
红药连忙答应:“他们野着呢,不乐意跟着大人走,说是要在寺庙外面探险……”其实是身上阴气未净,不敢进庙门,去林子里骑獒遛弯了。
“等见过心慈方丈,我们就去讨香果。”
寺院小,话刚说完就找到了正坐在正殿走廊尽头……择菜的方丈。
李婆婆刚看到人,连忙一手红药一手裴慈,拉着就往穿着旧僧衣端着竹簸箕眉须花白的精神和尚的方向疾走,边走还边扬声道:“心慈方丈!心慈方丈!我又给您带病人来了!您快来看看!人命关天呐!”
没人拉手只能自个儿跟在后头的方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雷云寺的香客给他们方丈拉病人是有kpi的么?怎么比他们‘病人家属’还热情着急?
到了择菜和尚跟前,停下了被迫疾走的步子,三人才真正看清这方丈的模样。
说他是和尚实在有些不恰当,他身上中药味儿与厨房油烟味儿缠绵并重相辅相成,可就是没有寺院中最常见的香火味儿,眉毛与胡子虽然已经花白,脸上却没有多少皱纹,一双黑眼睛明亮又精神,看起来最多四十岁出头,但在上山路上,李婆婆给他们科普过,这位心慈方丈读书读了二十多年,行医二十多年,出家也有二十多年,如今已经是七十多岁的高龄了。
见有人寻来,精神矍铄的方丈慢悠悠从小板凳站起身来,从择菜的篮子里翻出念珠,抖了抖挂在上面的菜叶子后,先双手合十念了句佛然后才慢吞吞道:“李施主,半月不见身体还是如此康健,甚好甚好。”
李婆婆松开红药裴慈的手腕,回了一礼后笑着道:“托方丈的福,每日坚持锻炼着,这腿脚不利索也难啊!”
简单寒暄过后,李婆婆就将裴慈轻轻推到心慈方丈面前,皱着眉头道:“方丈您快给看看,这小伙子到底生的是什么病?”
“这身体弱得呀,跟林黛玉似的,上个雷云山都差点倒在半山腰!当时脸一下就特别红,眼睛都直了,灌了水喂了藿香正气液才缓过来!可又不像是中暑……”
“……”裴慈被李婆婆的描述臊得脸差点又红了,干咳了好几声才压下心中躁动。
心慈方丈也不讲究,放下择菜的竹簸箕就原地给裴慈把脉:“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体弱,多吃多喝多锻炼就行……等等。”
老和尚刚开始还神色轻松,可这脉把着把着就发现了不对,他敛了神色,十分严肃地问:“你这情况有多久了?”
什么情况?体弱?
裴慈顿了顿,和红药对视一眼后老实答道:“从出生到现在。”
心慈方丈眼神惊奇地上下打量了裴慈一番,脱口而出道:“那你居然还没有死,奇迹啊!”
饶是雷云寺忠实信众如李婆婆,也觉得心慈方丈这话着实过份了,原本还准备开口打圆场,却见这三个年轻小伙儿脸色都没变一下,她不禁在心中暗赞一句好心性,都到嘴边的圆场漂亮话也给咽了回去。
如果裴慈方冲能听到李婆婆的心声,定要谦逊地摆手摇头,这事儿还真与心性无关,实在是这话他们已经从不知多少能人异士的嘴里听了多少回,就是红老板,前段时间还经常‘三个月死亡倒计时’呢,听得多了,心中虽然急切在意,但面上好歹端得住了。
方冲看了一眼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红药,心道红老板能让这心慈方丈给老板把脉,也不一定是胡诌应付人的借口,未尝没有求医问药的意思。想到此处,方冲定了定心神,开口问道:“方丈可有解法?”
心慈捋了捋手中佛珠,肃容道:“这位施主身上的问题已经超出我医术能治疗的范畴,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我师兄这几日正好在庙中,他兴许有办法,你们跟我来吧。”
李婆婆有些惊讶:“忍慈大师竟然也会医术?!”
心慈摇摇头,只缓声道了句‘殊途同归’。
既然人已经带到,后面也不方便再跟着去了,李婆婆向几人告辞,自去礼佛了。
心慈方丈先叫住个路过的小和尚将菜篮送去厨房,然后才亲自带红药三人去寻他那‘殊途同归’的师兄。
雷云寺殿堂不多,只转了几个弯就到了僧人们住的房舍,心慈方丈像是在顾虑着些什么,一边带路一边语气温和不着痕迹的给他们做心理建设:“……这世上能医人治身的也不只有医术,有些方法虽然听起来…古怪了些,但只要施术者怀有仁心,那便与医术殊途同归,我师兄虽然看着严肃,但正如我佛家怒目金刚……你们别担心——”
推门见到僧寮院中景象后,心慈方丈的絮絮叨叨戛然而止。
“我们不担心。”红药从虚空抽出铜环大刀,刀刃对准院中正俯身抬剑欲刺躺在地上的大和尚的‘施南’,还有一旁笑嘻嘻的‘霈霈’,“该担心的是他们。”
风味香烛店 完结+番外 风味香烛店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133
“抓住你们了。”红药冷冷道。
第64章混战
心慈方丈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和尚,见自家师兄被人摁在地上差点爆头、身边看似人畜无害的小青年凭空抽刀,他第一反应不是惊叫慌张,而是迅速背过身,将僧寮院的门给关上,动作一气呵成,十分镇静且有先见之明,就是手有点抖,门栓栓了好几下才卡住。
院中‘施南’险之又险地住了手,被摁在地上毫无反手之力的忍慈大和尚如砧板上被敲了头的鱼,象征性地摆了摆腿,证明他还在喘气。
红药甩了甩手中两米长的大刀,一阵清脆叮铃响后,极其嚣张地道:“你们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这极其嚣张欠打的挑衅之语还是殷老头教他的,据说是开打前的固定流程,是对正式对手口头形式上的尊重。
红药这还是第一次使,结果就遇上个不按规矩来的。
附在霈霈身上的鬼听了他这话突然放声大笑,明明是小孩子奶气稚嫩的童声,那架势却比提刀的红药更加嚣张:“千年不见,你还是如此自负!”
千年不见?还是如此?这位弟弟你谁啊?
红药虽然满头问号,但完美绷住了神色,一点疑惑也没显露出来:“不是自负,是自信……你们既然故意设计将我们引来雷云寺,应该不是单纯让我们来看杀和尚现场的吧?上次在施家村短暂交手,未能尽兴,今日台子既已搭好,自然要好好打过一场,才不负你们一番布置。”
‘施南’目光沉沉地盯着红药,声音沙哑低沉:“既然要打一场,这和尚实在碍事,我现在就将他宰了如何。”
呵,吓唬我?
红药表情平静地一摊手,如同一个见惯了砍头杀戮的无情刽子手:“请便。”
“啊!使不得啊使不得!千万使不得!”心慈方丈一听这话还得了,再不出口阻拦他师兄就真成砧板上的死鱼了,可怜他一个佛法不通专修医术的老和尚,连拦人砍杀他师兄都说不出什么充满智慧深意的佛家典故或者硬气话,只能干巴巴又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些人尽皆知毫无新意的大道理:“上天有好生之德,文明社会杀人犯法,这位施主,可不能在佛门清净地妄造杀孽啊!”
施南看也不看急得直揪胡子的心慈,他手中长剑一寸寸逼近地上动弹不得的忍慈,一双黑眼珠却直直盯着红药,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又像是只要红药一开口,他就会立刻收手。
长剑银亮的剑刃离忍慈的脖颈只剩两指宽,就在心慈的心跳都要被吓得停止,脑中已经不合时宜地响起往生咒时,空气都仿佛凝固的僧寮院中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的猛兽咆哮。
众人应声寻去,还未看清所来为何,一道气势磅礴的黑影便径直朝施南冲去,施南眼神一凌,手中长剑正要下压,耳边却突闻熟悉叮铃清脆响——一直提刀不动的红药几乎是在施南心念刚动的瞬间便挥刀朝‘霈霈’劈去!
剑下只余一指距离,但黑沉刀刃也已至‘霈霈’面门,电光火石间,施南没有任何犹豫,立即一手挥剑格挡,一手成爪下压!
见状,红药眉梢轻挑,加大了手中挥刀力道,这人居然敢在挡他刀的同时还想顺手杀个人?看不起谁呢!
‘当’!刀剑结结实实撞在一起,施南欲行凶的手却按了个空,‘霈霈’像是没有想到红药会突然挥刀劈他一般,一直呆呆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在刀与剑在他面前相撞的那一刻,也不知是被吓得腿软还是真的弱不禁风,他‘扑通’一声,随着荡起的阴风一起扑倒在地。
施南长剑一送,巧妙卸掉红药大刀压过去的力道后伸手拎起‘霈霈’便急退三步,这时,他才真正看清刚才从他手下夺走忍慈老和尚的是什么东西——一头壮硕獒犬。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心慈心中的往生咒还在叽里咕噜的回响,他师兄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突然窜出的一只高大威猛的獒犬给叼了回来,这猛兽背上还骑了三个小孩儿,着实不凡。
虽然看着年轻,但心慈到底年纪大了,心脏怦怦跳,动作缓慢与思维难免跟不上趟,小心叼着忍慈的大獒见没人来接手,干脆利落地直接将人‘呸’在地上。
方冲见此情景,连忙上前将已经快没反应的忍慈和尚拖到他们这边来,可别再被抓过去做了人质,影响他们红老板发挥。
那‘霈霈’人虽菜,脾气却不小,被施南护在安全地带后立刻尖声怒骂:“你……你居然敢……你居然敢……你诈我们!”
红药弹指敲敲铜环大刀,语气十分无辜招人恨:“谈不上诈,只是拖延了一会儿时间而已,刚好家中小朋友就在附近,他们年岁小,见不得恶人恶事,看你们在佛门清净地行凶,自然会出手阻拦,功劳都是他们的,与我倒没什么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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