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味香烛店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闻一二
“师兄。”心慈方丈如同开解庙中小沙弥一般耐心,“即便性格有变化,那体力与身手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从爬上雷云山累得说不出话来一下进步到能把你按在地上打。”
忍慈和尚不说话了。
红药算是明白为什么不通佛法的心慈能当雷云寺的方丈了。
……
身着便衣的丁小涛警官一看到红药三人话还没说就先深深叹了口气,走近之后也没急着进僧寮院勘察现场,而是对红药道:“给你发施云消息的赖矮子表侄没什么事,不过他确实不记得自己给你发过消息,看到微信聊天记录后人吓得不轻。”
红药点点头,指了指空旷无‘人’的僧寮院,好心提醒道:“施南的死期虽然比施家村其他人稍晚一点,但也没晚多久,尸体的腐坏程度差不多,还被鬼附身驱使了这么久,你……反正做好心理准备。”
丁小涛一脸悲壮地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回头对跟在他身后的两位同样身着便衣的警察说:“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其中一位脸上就差没写着正义凛然四个大字的三十岁出头的警官十分稳重地回道:“只要尸体没有被片成片喂鱼,我就扛得住。”
说罢,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符箓,‘啪’的一下贴在胸口。
丁小涛表情敬畏默默让路,等人进了僧寮院,他才小声道:“这位就是从新城警局借调来的杨警官,他也是经历了许多的……唉。”
这一声叹息,实在包含了太多内容。
不过那位杨警官也确实不凡,至少进去三个警察,只有他见了施南残破不堪又诡异至极的尸体后脸色只是稍微有些苍白。
“丁警官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吃
雷云寺素斋?”时间已经来到正午,警局的后续支援也来了,僧寮院中一片忙碌景象,红药向扶着墙沉默的丁小涛发出邀请。
丁小涛虚弱一笑:“你们去吃吧,我一点都不饿……我还要和杨警官查看监控。”
一旁正仔细收捡符箓的杨警官见丁小涛面无血色,贴心道:“没关系,你先去吃饭吧,我一个人查看监控就行。”
通晓医术的心慈也劝道:“丁警官,今日我们雷云寺素斋菜单里有广受好评的石磨黑豆腐,清热解毒口味清淡,夏日吃正合宜。”
黑豆腐……黑豆腐……丁小涛脑海里蓦然浮现刚才在院中看到的‘东西’,脸色越发苍白,连连摆手拒绝:“真的不用了,工作重要工作重要,我爱工作!”
行叭,红药原本也只是顺口一问,丁小涛不去便不去,就他和裴慈两个人还更自在。
雷云寺的素斋远近闻名,来拜佛的人不论是不是信众都会留下来吃一顿饭再走。
因为案件的特殊性,警察都是便衣,完全没有惊动拜佛的人。是以红药三人随着心慈方丈到食堂时,摆满长桌长凳的小食堂基本已经坐满。看到心慈方丈后吃着饭的香客们纷纷起身和他打招呼,红药便趁机拉着裴慈往摆满菜的长桌去,这老和尚忒啰嗦。
长桌上的菜品已经用大小合适的碗分装好,想吃什么自取便是。红药从前在帝陵里是见惯了尸体腐坏过程的,胃口一点也没被影响,被红药及时遮挡了视线并没有看到施南尸体的裴慈也挑了两道清淡小菜。
只有方冲,看到碗装黑豆腐时露出了丁警官同款苍白表情……但他还是坚强地努力压了两碗干饭。
有心慈方丈吸引火力,红药三人很快就找到了座位,那座位还刚好就在被包围的心慈方丈旁边,上等的吃瓜位。
就着一波波或感谢或夸赞的话语吃了半碗饭后,心慈方丈的身边终于只剩下一个满身名牌的中年男人,那憋闷的表情,那故意留到最后的行为,一看就有内情。
红药正一边刨饭一边竖着耳朵努力捕捉声音呢,碗里突然多了一个圆滚滚的素丸子,红药一抬眼就对上裴慈不赞同的目光,正想笑笑萌混过关,就听裴慈语气无奈地低声道:“好好吃饭……距离这么近,光明正大地听就是了,何至于做出这副……”可爱姿态。
这么多人呢,万一被看到……多亏啊。
红药将素丸子塞进嘴里,含糊应道:“知道啦知道啦。”
“……那佛珠一点用也没有,东西还是不见了,那鬼之后就要来害我了!心慈大师,我该怎么办才好啊!”一身名牌的中年男人虽然声音放得低,但里头的焦急恐惧却一分不少,只是他不知道他求错了人,被他抓住僧袍的‘大师’只会开药不会抓鬼。
红药咽下素丸子,一脸蒙圈,他不过就吃了个丸子,怎么这一抬头,就跟不上剧情了呢?
一直木讷嚼饭的方冲体贴补充前情道:“这年轻人说,他前段时间一直在梦中被鬼勒索,把在雷云寺求的佛珠放在家中后,他放在家里的钱财还是被那鬼搬走了,他现在很担心那鬼找他索命。”
红药喝了一口青菜汤,疑惑道:“这剧情……怎么有点熟悉?”
第67章大孝子
风味香烛店 完结+番外 风味香烛店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139
听红药这样一说,方冲顿时也觉得这剧情好像在哪里见过了,放下碗思索了一会儿后,他恍然大悟语气略带激动地道:“是你吗?大孝子贾昆明!”
对了噢!这不就是贾老四和甄大善他们剧情的另一个视角嘛!
正着急恳求心慈方丈的贾昆明应声转头,见是三个从没见过的人,他神情顿时疑惑了:“你们认识我?”
方冲摆手否认:“不认识,第一次见,只听说过大名。”
贾昆明随意地点点头,心中并没有在意,他做生意也算成功,有不认识的人知道他也很正常。多半又是追来想找他投资的,现在的年轻人,总是这么天真。
其中一个还有点眼熟,怕是他以前就拒绝过,现在还不死心想再来碰碰运气的……
红药见心慈方丈满脸无奈劝无可劝的模样,心中难得升起一丝恻隐之心,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让这么大把年纪的大和尚饿着肚子闻着饭菜香和这么个大孝子周旋,实在是太残忍……毕竟这老和尚还给他们免了午饭钱。
想到此处,红药放下碗筷,朗声问贾昆明道:“你可知我们是从哪儿知道你的?”
不是本地卫视的广告就是商圈口耳相传呗,贾昆明一点也不想理会这三个年轻人,他的时间太宝贵了,多和这种人说一句话那都是浪费。但心慈方丈还在旁边看着,而且这里是公共场所,他只能耐住性子说:“在哪儿?”
红药一眼便看穿贾昆明虚伪伪装下的不耐烦,倒也不生气,语气平淡地道:“从你爸贾栏山哪儿听过你的大名。”
这话一出,贾昆明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瞬间苍白,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干笑两声语气异常勉强地道:“哈哈哈……没想到我爸生前还认识这么多年轻人……”
红药手指轻摇,语气幽幽:“不是生前哦……我就是他的债主。”
贾昆明不大的眼睛瞪得比裴慈夹给红药的素丸子还要圆溜,他手指略微颤抖地指着红药,吓到结巴:“你……你你就是……他他……”
见大孝子连话都说不顺了,红药好心重复道:“我就是你爸的债主。”顿了顿,又补充道,“半个阴间的。”
话说不顺,干脆不说,贾昆明咬紧牙关看了红药一眼,仿佛被灼伤一般,又飞快低下头。
方冲见了贾昆明的动作,有些感叹:“本以为你们父子一点也不相像,现在再看,这姿态、这动作,简直一模一样嘛!”
红药意味深长道:“毕竟是父子,相像也正常。”
牙关咬得太紧,贾昆明苍白的脸皮不受控制的轻颤,但他终究比他爸聪明,也比他爸更识趣,知道在有些人面前装自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多谢您对我爸的通融,我爸欠的债自然由我这个做儿子的来还,不知道他在您这儿欠下了多少?”
红药笑笑:“不必了,你已经帮他还清了。”
贾昆明瞳孔一颤,干笑道:“是……是嘛,哈哈哈我都不记得了。”
“记不记得不重要,债消了就好。”红药不与他废话,直接道,“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你爸会来找你索命。未与你说好就擅自挥霍欠债是他的错,欠债后你不顾父子之情试图以佛珠镇财伤魂是你之过,你们俩都有过错,父不慈子不孝,都不是啥好人,也算勉强相抵。”
这话实在是过于直白难听,贾昆明嘴巴张了张,对上红药漆黑又清明的眼眸后,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贾昆明有种莫名的直觉,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有些过于漂亮的年轻人十分清楚他的底细,并且……他的脾气远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平和。
他老实认怂还好,若是多嘴多舌多说多错惹怒了他,那下场绝对不是他承受得起的,毕竟,这可是个和鬼做买卖的人……
安静了半晌,贾昆明才憋出句:“……我爸他还好吗?”
红药对贾昆明的识趣很满意,淡淡道:“挺好,他在地府等着你呢。”
明明是非常平淡的一句话,却让贾昆明头皮发麻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面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失魂落魄地站在整个雷云寺最热闹的地界发愣。
方冲仔细打量了一下直愣愣站在他们餐桌旁边的贾昆明,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疑惑与鄙视:“他身上光是一块手表,抵贾栏山欠下的债都绰绰有余,又不是还不起,为什么宁愿请佛珠回去也不帮他爸啊?”
关键还把佛珠和符箓放在与贾栏山欠债数目相同的钞票旁边……现在钱不见了,跑来雷云寺求助最担心的也是他爹会找他索命,这父子情,说是塑料的都是过誉了。
红药慢条斯理的解决剩下的饭菜:“和还不还得起无关,他只是不想让已经死去的父亲再用他一分钱。”虽然雷云寺开过光的佛珠也不便宜。
方冲不解道:“他不是还把贾栏山的坟墓翻新得非常豪华吗?那不也要花钱。”
“这个啊,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花钱买个孝子贤孙的名声而已。”红药放下筷子,轻声道,“说到底,人死后坟墓是简陋小土包还是豪华地下宫殿又有什么区别呢?再如何也不过是个阴暗见不得光的方寸之地……”
红药这略带感慨的话一说出口,方冲便一脸恍然大悟,而旁边的裴慈则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还伸出手轻轻握了握红药垂在身侧的温凉手指,充满了温柔的安抚之意。
“……”虽然不太明白‘身娇体弱’又‘多愁善感’的员工又想到了些什么,但这温柔捏手手红药还是很受用的,他清咳两声,道,“我吃好了,咱们走吧?”
方冲两下刨完碗里的饭,含糊道:“我也吃好了,走吧。”
裴慈垂眸放开红药手指,安安静静地收拾好面前碗筷。
在三人即将踏出食堂大门的时候,都快愣成雕像的贾昆明突然急急开口:“我……我可以再见我父亲一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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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药头也不回:“都说了他在地府等你,你百年之后自然就会见到他了。”
贾昆明心中恐慌,但望着门口那三个人的背影时,他却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个他觉得眼熟的年轻人的身份……不是什么追着他求投资的年轻人,而是曾经在一个商业聚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可望不可即的裴氏总裁!
他当时甚至没有资格上前与永远被人簇拥在中心的裴慈攀谈,只能像现在这样,远远的,望着他的背影。
贾昆明顿时更加失魂落魄,心中一团乱麻,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理不清。
走出雷云寺食堂后,方冲好奇道:“贾昆明想见他爸做啥?当面撕?”
“想见?”红药轻哼一声,“你信不信,这贾昆明回去后必定每天早睡早起坚持锻炼荤素搭配保健品不断。”
方冲还没反应过来,呆呆问:“啊?为什么?”
“争取长命百岁,晚些下地府见他爹啊。”
方冲细思片刻,不得不感叹:“有道理!不过……那贾栏山真的会在地府一直等贾昆明吗?就为了教训不孝子一顿?那也太耽误投胎做人的时间了吧,多亏啊。”
“或许等着等着心里的执念自然而然就散了,就会选择去投胎了吧。”红药望着山路两旁被风吹动的浓绿波浪,轻声道,“不然这世间那么多执着之人,奈何桥边、轮回台旁,岂不是都不够他们站着等人。”
裴慈却声音清淡淡地道:“真正的执念自然只有等到了在等之人后才会散去,未等到人便已经放下,自行去投胎的,又算什么执念?不过是心头撑着一口气罢了。”
红药看着裴慈在阳光下净若白瓷的侧颜,心中微动,不自觉道:“嗯,你说得对……”
方冲:“???”
这回我明明一直听着啊,也没错过什么环节,怎么又不懂了呢?
……
人也砍了,施云也到手了,美味素斋也进肚子了……除了没能彻底摁下那两只蹦跶小鬼,但留下了其中一具躯壳,对附身的鬼而言也算伤筋动骨,雷云寺之行还是相当圆满的,他们也该回去了。
正午时分,山道上一个人也没有,一眼望去只有满目晴好,山风过耳绿林叶浪阵阵。
红药拉着裴慈的手,脚步轻快地一阶一阶往下走,嘴里还絮絮不停地说着他的见解:“上山容易下山难,虽然咱们才刚吃完饭,体力充沛,但还是得合理规划路程,到了山腰亭子那里我们就歇一歇……”
虽然这话的真正含义用在这里并不合适,但裴慈和方冲都没有反驳红药的话,十分配合地点头赞同。然后飞快走到山腰后,三人站在小亭子外面,沉默对视。
emmm……下台阶确实比上台阶轻松很多啊。
红药迟疑道:“咱们……继续?”
裴慈方冲再次赞同点头。
山腰歇脚小亭子算是这雷云山石阶山路的一个转折点,原本还算直的石阶山路十分自然的在这里转了个弯。
这些石阶年头久远,不仅石块已经被每日上山下山的僧人香客踩得有些光滑,而且每一阶的高低宽窄都不尽相同,尤其是转弯这里,靠近里侧的地方甚至有些错落迷眼,稍不注意可能就会踩空。
是以虽然裴慈有红药拉着,方冲还是下意识伸手扶了裴慈一下,然后一转眼……世界就变了。
“这……这是……咱们回香烛店啦?!”
眼前一片浩渺烟波,周遭绿瓦白墙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派天然精致的园林风光,正是香烛店后园里的熟悉景象。
方冲下意识看向红药,心道红老板居然还会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之术,不愧是神仙大佬!不过……他停在山脚的车该怎么办呢……
在眼前景致突变的那一刹那红药便握紧了裴慈的手,神色顷刻冷肃。
裴慈亦回握住了红药的手,左右看了一圈后,他眉头轻蹙,道:“这里不是香烛店后园……不完全是。”
这湖虽波光粼粼清澈如镜,却少了那满湖荷植,与其说是香烛店后园的荷花湖,更像是……更想是他梦中的那片湖水。
红药点头道:“这里只是个幻境,我们还在山道上,一定不要走动,小心——”
叮嘱的话还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清清朗朗的少年说话声,三人转眼看去,皆大吃一惊——那站在白墙旁边的两位少年,分明就是缩小版的裴慈与红药!
第68章幻境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方冲吓到结巴。
红药与裴慈就要镇定许多,沉默打量了一会儿那两个身着古时装束,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后,红药率先开口:“看服饰,应该是景朝年间,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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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冲想说既然你都说这是幻境了,那咱们就别这么认真考据了叭!还是想想怎么出去比较正经!
裴慈的目光长久的放在那两个一站一坐的少年身上。长相与他相似的少年一身青衫手持书卷,像是在教那个与红药生得一模一样的少年读书识字。
阳光晴好,湖风悠悠,一派安然景象……真实得仿佛他们真的已经回到园子,裴慈甚至嗅到了清新水气。
正在这时,两位少年身后的白墙上突然一阵响动,一双细皮嫩肉一看就不做活儿的手扒上了墙头,与红药长得一样的少年十分警惕,将青衫少年拉到身后挡得严严实实后高声叱喝:“谁在墙上窥视!滚下来!”
听了呵叱,那双手却不退反进,使了一番力气连指节都泛白后墙头上又冒出一个带着金冠的脑袋来。
那趴在墙头的小少年像是听不懂呵叱一般,笑嘻嘻地望着墙下两人:“我听说我还有个哥哥,你们谁是我哥哥呀?”
“这里是公主府,要找哥哥去别处找去!”
金冠小少年露出一点困惑的神色来,低头和谁小声嘟囔了几句后,又道:“……那我找殷慈,快让殷慈来见我!”
酷似红药的少年目光恼怒,正要说话,他身后的青衫少年却暗暗拉住他的袖子,只轻轻摇了摇,恼怒的少年便恢复了平静,闭口不言。
青衫少年上前一步,朗声道:“我就是殷慈,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那小少年仔细的上下打量了殷慈一番后,笑嘻嘻地说:“原来真的是个病秧子啊,真是太好啦~”
“怎么说话呢你!”酷似红药的少年仰头瞪了趴在墙头上的人一眼,然后怒气冲冲地道,“这人趴人墙头还口无遮拦,定是……定是个登徒子!公子别理他!”
殷慈表情有些无奈,这人若是登徒子,那被趴墙头窥视的他成什么了?
虽然无奈,但出口的话却是温和甚至称得上是宠溺的:“红药,不要乱用词。”
“红……红药?!”一直努力屏气凝神旁观的方冲终于忍不住破功了,“红老板,是你吗?”
红药连个眼尾余光也不给方冲,语速极快地道:“闭嘴,认真看。”
方冲:“……”行叭。
那头,殷慈语气一转,对墙上金冠小少年道:“让公子见笑了……既然已经见过殷慈,墙上危险,公子便快些下来吧。”
金冠小少年却理也不理殷慈,只笑嘻嘻地对少年红药道:“你叫红药啊?是桥边红药的那个红药吗?真奇怪,明明是个男的怎么用花儿做名呢。”
少年红药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姓红,药是药材的药!”
金冠小少年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我知道了,因为你公子是个病秧子,所以是药材的药!”
“你!”少年红药明亮的眼眸里就像装了两束熊熊燃烧的火焰,只消再来一阵风,便会瞬间燎原,但火焰燃烧起来最先灼伤的势必就是身旁的青衫少年,于是他只能努力忍耐。
少年红药硬邦邦地道:“公主府规矩森严,还请公子下墙离开。”
小少年仰头看了看天,嘟嘟囔囔地道:“是该回宫了……”
看完天后他又低下头,居高临下地对少年红药道:“喂,你跟我走吧!”
少年红药飞快回道:“不——”
拒绝的话才刚起头,就被那金冠小少年打断:“噢,我知道你们讲究什么一仆不侍二主,那没事儿,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可以等。”
“等殷慈死了你就来找我,到时候你还叫红药,红药花儿的那个,药多苦啊,还是花儿好!”
“我觉得我等不了多久,殷慈病殃殃一看就活不长啊——”
金冠小少年旁若无人的自说自话戛然而止,他愣愣地抬手抹了一把嘴巴,看到手上的一片黑后,尖声大叫:“你你你居然敢用墨泼我!”
少年红药白净面容含冰带煞,冷冷道:“公子身份尊贵,这上好的云端墨正配您,也好给您洗洗嘴巴、沾点墨香,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红药!你……你死定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父——”
“哎呦!施……施小公子您怎么跑到墙上去了!可快下来吧!这里是公主府禁地!是殷慈堂哥读书休憩的地方,殷慈堂哥从来不许任何人进的!我都不敢踏足一步!天色已晚,公主正差人四处寻您呢,咱们赶紧回吧?”突然响起的一道清朗少年音及时打断了金冠小少年的狠话。
金冠小少年恨了红药一眼,对来人大声道:“殷悲!你去给懿宁姑姑说,我要向她讨个公主府的奴才!就要殷慈身边的红——”
“施公子。”殷慈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声音清淡却又内含深意,“这公主府的一切殷慈都可以直接决定。”
“你的请求,殷慈拒绝。”
金冠小少年阴恻恻地看了殷慈一眼,然后下一秒便消失在墙头,只有气急败坏的声音隔墙传来:“懿宁姑姑呢?我要去和懿宁姑姑说!”
清朗少年音连忙道:“公主正在慧音阁等您用膳呢,咱们这就过去吧?对了,您要不要……先洗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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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
等脚步声远去后,墙头上又是一阵轻响,片刻后,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郎翻墙而过,稳稳立在殷慈和少年红药的面前,哀声抱怨道:“哎呦,可算把那小祖宗给请走了,我算是在今天陪够笑脸了。”
少年红药觑了来人一眼,声音闷闷的:“你刚不是说不敢踏足这里一步吗?这会儿进来干嘛?”
殷悲瞬间愁眉苦脸:“红药!我刚可是出声救你了啊!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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