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东家书
周三先生的书一直不温不火,这月卖给说书先生去讲,倒挺卖座。
广播剧带动原书销量?
似乎是个好主意。
既然新书不易得,花心思收拾收拾旧书,也是好法子。
苏遥思索片刻,先未说定:“此事我还得与周先生再商议。”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小厮伶俐笑笑,又压低声音:“苏老板若要精刻,还是找我们刻坊吧?周先生这书,只签给您和汇文堂,汇文堂是和陈家刻坊合作,若是他们先出了精刻本,那……”
苏遥自然明白。
做生意讲究的便是抢占先机。
苏遥笑笑:“我一定尽快给您答复。”
小厮得了这话才告辞,苏遥坐在柜台处,开始检查这两本成书。
谢氏刻坊的做工,一直没得挑剔。
校对排版刻印装订皆精细,纸张柔韧,墨色清晰,字体大小也都合适。苏遥与他们打交道这一年,一次也没翻过车。
只是不知道,若是说断了亲事,还能不能继续物美价廉地做生意……
说不定还得去换别家刻坊。
苏遥再度脑壳疼。
遇到困难睡大觉,苏遥闭着眼头疼了一会儿,决定先不管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上巳时再说,先谈眼前事。
苏遥喊来齐伯:“您先看着店,我去周先生和傅先生家一趟。”
春日和暖,杂花生树,雀鸟啼鸣。
周三先生家近,苏遥走了一趟,周三先生果然道:“我自是愿意,可若要重新校刻,前两卷的内容,我还想修一修。”
写文的大大总不满意,总想修文。
苏遥自然应允,又嘱咐:“那您还是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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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先生说着“一定一定”,立刻就开始修改了。
这位大大既勤快又和善,是苏遥最喜欢的一位。
不温不火多年,如今想是要成名了。
潜力股。入手对了。
苏遥开心,再抄近路去傅先生家。
不像周三先生,傅鸽子的书是签给汇文堂、金玉斋、朱氏铺四家。
苏遥推测,当初他应当是按照铺面的占地面积,选了旧京四家最大的书铺签约……
不然以苏氏书铺的入账,还远远不足以与这三家相提并论。
汇文堂与金玉斋,皆和陈氏刻坊合作,是旧京数一数二的大书铺,都在崇乐坊;江氏书铺前店后坊,自印自销;唯有苏遥是与谢氏刻坊合作。
旧京成名的先生,往往会被其中一家大书铺签断。但傅陵成名后,却仍保持着四家的契约。
参考上次见面的情形,苏遥推测,极有可能是傅陵懒得搭理前来谈合约的掌柜,所以到现在也没动静……
总之傅鸽子这人这书这行事作风,皆是旧京独一份。
不能以常理推测。
苏遥很快地就来到傅宅,但今日的傅宅,却有些非比寻常。
苏遥刚刚走近,却听到一阵突兀的哭闹声。
傅宅周遭清静,这哭闹之声,于静谧春日里,便极其刺耳。
第11章上巳(一)
傅宅墙外探出数枝梨花,脆生生的叶芽间,已隐隐拱出些白嫩的小花苞。
这花枝影子下正停着一辆车轿。
瞧着不大,车轿旁只站着一位敛声屏气的年长婢子。
绸缎衣裳,翠玉簪子,大户人家的仆婢。
苏遥走近几步,马车内还隐隐传出三两啜泣之声。
他正疑惑,傅宅内突然传出清晰而凄厉的哭喊,是个中气十足的壮年男子之音。
“……我儿今年才不过二十有五,血气方刚的,正是不懂事的时候,哪儿知道轻重!他必然不是存心,必然不是!求您高抬贵手,求您救救他啊——”
这声音凄惨无比,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意思。
说得仿佛不是什么好事。
苏遥默了下。
他这来得似乎不是时候。
他尚不及细想,正要匆匆离开,傅宅大门突然打开了。
吴叔连推带拉地将一个满面泪痕的男子请出门外,这男子瞧着四十有余,生得膀大腰圆、肥头大耳,只死命地抓住傅陵家的门槛,口中尤自哭喊:“就是一句话的事!就一句话,求您给大人捎句话,我求您了,我给您做牛做……”
“诶,您就快走吧,我家公子已说过……”
吴叔正掰着他的手,一错眼忽然瞧见苏遥。
苏遥也正巧与他对视上。
这不尴尬了么。
苏遥正要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点个头就快步离开,吴叔却突然随口喊了一声。
不知从哪儿忽出来两个精壮的仆从,一人一边地将那男子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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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叔忙小跑过来:“苏老板。”
苏遥只得站住,瞧着吴叔瞬间换上一脸欢快笑容。
吴叔笑得热切:“苏老板是特地来找我们公子的吗?”
苏遥顿了顿,尽量也端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脸:“刻坊送来了《江山一叶刀》第一卷的成书,我送给傅先生瞧瞧。”
说罢,自怀中掏出一本书册。
“苏老板辛苦。”吴叔恭敬接过,先客气夸赞两句,又请他,“苏老板进门来喝杯茶吧,公子好久没见过您了。”
……也没那么久。
苏遥瞅一眼这纷乱的傅宅,尤其是被丢出门外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揣起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职业假笑:“多谢吴叔。可我铺中还有急事,下次再来与傅先生叙话。”
吴叔似乎瞥了一眼那狼狈不堪的男子,又极快地掩过厌恶,殷殷道:“那咱们下次再说。这书我先收着,过两日给您回话。”
苏遥点个头,匆忙离开了。
他快步行出几步,拐过巷口,尚未来得及奇怪今日见闻,身后突然扑来一人。
是位钗环迤逦、满目泫然的女子。
这女子小跑着跟过来,扑通一声跪在苏遥身后,然后扯住苏遥袍角,便开始号啕大哭。
苏遥着实给吓了一大跳。
她瞧着也有四十岁,哭得双眼红肿,满面泪光,一壁哭还一壁嚎,手中只拽住苏遥不放:“苏公子,求您去给傅公子带句话,他不肯见我家老爷,谁来救我儿啊……”
苏遥不由愣住。
这什么情况……
苏遥扶也不是,走又走不了。
那女子却越发来劲,抬起头抓住苏遥衣袖,哭得鬓发散乱:“苏公子!苏公子,吴叔对您那么客气,您定然是个能说上话的人……我只求您去和他说一声,求您让他见我家老爷一面!”
她抽抽噎噎,想是念起什么,又急道:“不见……不见也行,您认识傅公子,您可还认识他二弟吗?我和您说,我儿真是冤枉的,他才二十五,他还小!他懂什么事!我只这一个儿子……我儿去了,我该怎么活啊……”
这想必是方才轿中之人,和那男子一家的。
她说得前言不搭后语,苏遥听得不甚明白,又插不上话,只能见她兀自大声哭嚎着嚷嚷。
还好周遭门户稀少,并无人注意。
她哭得不成样子,苏遥也不好干站着,正打算俯身去扶,那女子却猛然直起身子,伸手扒住苏遥双臂,哀泣不止:“苏公子,您行行好……”
她身上不知用过什么脂粉,气味异常,苏遥冷不丁让这气味扑了一身,猛然偏过头咳了起来。
原主这副身体有过敏性哮喘,外加经年咳疾折磨,根本受不了刺鼻的香粉味道。苏遥顿时喘息不止,眼泪都咳出来了,想取药囊压一压,稍一挪动,双臂却被这女子用力死死地箍住。
他胸口憋闷疼痛,又周身乏力,咳得头昏脑胀,喘不过气又说不出话,一时难受万分。
正奋力挣扎着抽开一只手,耳边哭喊声却戛然而止。
那女子猛然呜咽一声,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嘴,苏遥手上一松,忙从怀中摸索出药囊。
似乎有人于一侧扶住了他,苏遥不由靠住,慌忙将药囊覆在口鼻处,闭眼狠狠吸了数口,方缓过气来。
他压着胸膛,平息许久,呼吸才由急变缓,自重变轻。
待眼前清明一二,苏遥才发觉,身侧之人是方才的精壮家仆之一。
那人规矩得很,只稳稳当当托住他的手臂,低眉颔首,都没抬眼。
而傅陵正站在一丈之外,眸光沉沉,寒凉彻骨。
那女子被另一家仆摁住,丝毫挣扎不得,而方才的男子瞧着傅陵的脸色,已于一旁抖如筛糠。
这场面静了一瞬,苏遥缓过气来,想试探着开口,傅陵却瞧过来:“好些了吗?”
傅陵眸色晦暗不明,语气却是柔和的。
苏遥顺过气,点点头,又试着张张口:“没…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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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陵神色微动,却并没有走上前来,而是对着一侧家仆吩咐:“好好送苏老板回家。”
家仆恭敬应下:“是。”
傅陵语气微沉,又道:“仔细些。”
家仆明显一凛,更加恭敬:“是。”
傅陵这才望向苏遥:“今日我衣裳染了沉水香,不能送你。改日我去看你。”
“不要紧的。”
苏遥喘过一通后,愈发蒙圈,只顺着他的话道:“寻常香味也不会怎样,本不打紧,方才是……”
傅陵冷冷瞧了一眼那面色灰白的女子,目光冰凉。
一旁的男子战战兢兢地开口:“是拙荆不……”
傅陵沉声打断:“让他们滚。”
“傅……”那男子一急,尚未开口,却也被制住了。
苏遥又没看清是何处出现的人,身侧仆从已低声开口:“苏公子,主子吩咐,送您回去。”
苏遥这才有些回神,回想方才遭遇,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连忙转身。
都忘了给傅陵打招呼告辞。
他行出几步,才想到此处,正要回头,那仆从却挡住了他视线。
仆从躬身,说话不疾不徐,毕恭毕敬:“外面风大,公子身子不好,早些回去吧。”
苏遥一顿,只好走了。
那人一路落后他半步,安静地送苏遥到家,亲手把苏遥交到齐伯手上,才简单交代,恭敬离开。
齐伯自然吓得魂儿都飞了。
拉着苏遥好一通查看,见终究无恙,还不肯放过:“改日请白大夫再来看看吧。”
苏遥费老大力气安抚好他,晚间躺在床上,方觉得此事蹊跷。
傅陵冷冰冰的神色又浮现在他眼前。
烛火惶惶,苏遥握住被角,怔了半晌。
这傅先生,瞧着可不是什么落魄的外室子啊。
*
苏遥只觉得此人身上皆是谜团,看不透摸不清,但好奇归好奇,睡一觉也就不太纠结了。
反正瞎猜又猜不准。
他睡得还行,起个大早,便见到谢琅的小厮。
那人递来话:“我家公子明日巳时来找苏老板。”
看来琳娘之事,是安排妥了。
苏遥微微忐忑,只强迫自个儿冷静下来。
怕什么,去退婚,又不是去结婚。
但他第二日见到谢琅时,却仍是被打趣道:“你这一身衣裳,哪里像是拒绝的意思。只怕琳娘原本无心,瞧你一眼,也就看上了。”
苏遥小声抱怨:“齐伯给安排的。”
谢琅低低一笑:“齐伯眼光倒好,只怕不止琳娘,其余……”
苏遥瞧他一眼,也不怀好意地笑笑:“春日桃花盛,谢兄一表人才,兴许也能落几朵在头上?”
谢琅闻言,先是怅然一笑,后不知想到什么,只望向苏遥,笑而不语。
苏遥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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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却只温声道:“快走吧,去晚了人挤人,我挑的好位子都没了。”
三月上巳,琼江踏青的习俗是旧京传统。
人多是真的。说是人挤人,那倒夸张了点。
春水初生,琼江一缕,绕旧京东南而过,沿岸柳翠桃红,莺啼燕语,伴着姹紫嫣红的各色绫罗锦缎,当真热闹极了。
这赏春光,富贵门户自早有家仆占据好位置,铺设整齐,穷人家蒲草一团,或直接找个树荫,席地而坐,也是自在。
谢琅自然属于前者。
他家境优渥,无心入仕,便以才学声望入青石书院讲学,陆山长大方,每年薪酬也不少。
苏遥蹭他的光,能坐在一地势颇高的凉亭中,又远离人烟,又能将花红柳绿扫入眼底。
只是也不白蹭,苏遥取出桃花酥、红豆糕、山药饼,满满铺排一桌子点心。
其间桃花酥最是精致,外头裹着油皮,内里是咸蛋黄的馅料,加红曲制成粉粉嫩嫩的颜色,捏作五瓣桃花的形状,一口咬下,外皮酥脆,内里柔软,咸甜合宜,香而不腻。
谢琅低声道:“我们来早了,琳娘一会儿就到,我就在后面等着。你们聊罢,再去喊我,我……”
他正说着,却笑了笑:“说曹操曹操到,那就是琳娘。”
谢琅端起一盘糕点,带人走了,苏遥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果然见一明艳少女,自青石阶上行来。
琳娘身姿高挑,一袭长裙遍绣桃花枝,行动起来,灿若烟霞,容光照人。
不过苏遥没心思欣赏琳娘的长相。
初次见面就谈退亲。
他当真颇为紧张。
他眼瞧着琳娘已行至山上,绕过青石便能进来,一颗心正扑通乱跳之际,却忽见青石阶上,又奔来一清丽女子。
第12章上巳(二)
那女子容色清丽,身姿却纤细,大有弱不胜衣之态。
她神色匆匆地奔来,口中惶急:“琳娘!”
此地清静,这声音甚为柔婉。
苏遥坐在凉亭中,有山石遮挡,她二人并未注意。
琳娘回首,微露责怪:“阿婵?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能不来?”阿婵提着衣裙,眸色匆匆,“燕儿告诉我,你来找苏公子退亲,我……”
她顿了下,语露焦急:“我怎么能坐得住?你为什么要退亲?”
“我为什么退亲?”琳娘扬眉,逼近一步,“我退亲的缘由,你不清楚吗?”
阿婵眸中慌乱一二:“琳娘,我从小和你一同长大,平日里那些话我……我只以为……”
她语气又低了些:“琳娘,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日前的话,我只当从没听见过。你也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她微微咬唇,目光却甚为坚定。
琳娘眸色一沉:“为什么?又是谁故意说了什么闲话给你听?”
“没人说闲话。”阿婵低下头,“是我自己。你便当我对不起你,又反悔了吧……”
她垂下一双温柔恬静的眸子,轻声道:“琳娘,我不过是个侍女,能自小被卖到谢府,又遇上你,已是三生有幸。我送你风风光光出阁,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日后相夫教子,子孙满堂……不好吗?”
“门当户对?如意郎君?”
琳娘冷笑一二,蓦然大声,“谁说我要嫁人?什么臭男人,我才瞧不上,我偏要娶你,我看谢家上下,谁敢说一个不字!”
她这一声想是发自肺腑,惊得林间雀鸟扑棱棱地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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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婵焦急抬眸,一错眼,却突然瞥见亭间端坐的苏遥。
苏遥适时地,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阿婵登时满面羞红,忿忿地丢下一句“不许退亲”,转头就跑了。
琳娘一急,这才顺着阿婵的目光望见苏遥。
苏遥再次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并示意琳娘:您去追媳妇儿,不用理我。
琳娘甚为局促地行了一礼,提起裙子就追下山了。
山风悠悠,苏遥望着一桌子点心。
百感交集。
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
他今儿来找初次见面的未婚妻谈退婚,没成想,还见到了未婚妻的未婚妻。
眼下时风不避,谢家小姐这等事,倒也并非多罕见,她又于谢家说一不二。
苏遥只觉得,怕是很快就能吃到琳娘的喜酒了。
得了,这婚必然是退定了。
干净利索,一丁点后患都没有。
琳娘高兴,苏遥也高兴。
皆大欢喜。
且没撕破脸,想来合作契书还能再寻个机会重新聊。
这桩事竟了结得如此爽快,苏遥放下大石头,心内骤然轻松,吃了两块桃花酥,又将谢琅喊出来。
谢琅疑惑得很:“怎么就聊了这一会儿?”
苏遥笑笑:“都没聊上,一个字也没说。”
谢琅递来疑问的眼神,苏遥只笑笑搪塞:“琳娘确然与我无意,婚必然是要退的。旁的我不方便多说,谢兄去问她便好。”
谢琅疑窦丛生,但听到“退婚已定”,又默默地舒展眉眼,只压下不问:“那时辰尚早,坐一坐再回去罢。”
此地开阔,林间草木芬芳,花树相间,春风最是和暖,吹来万物复苏的气息,还捎带三分慵懒。
日头渐上,游人果真多上许多,但已三五成群,寻到阴凉处休息。
凤安桥的大柳树下是一群青年士子,正高谈阔论;不远处,杏花林中是数位富商,还有几位抱琵琶助兴的歌妓;琼江水边团团围了数名垂髫孩童,似乎从水里抓住了什么东西,正凑着看。
苏遥正要仔细看,身旁却经过数位文士。
其间正有周三先生,拱手与他执礼:“苏老板有礼。”
苏遥起身,见沈先生盛先生也在其列:“诸位先生同来踏青?”
沈先生笑道:“我们几位每年上巳,皆要在此聚上一聚,往年倒难得见苏老板,今日巧了。”
明白了,旧京作者大会。
苏遥寒暄一二,便有一慈祥长者笑道:“这可是苏氏书铺的掌柜?”
“正是晚辈。”苏遥忙与他见礼。
周三先生介绍:“这是老樽先生。”
老樽先生,旧京城资历最深的话本先生,金玉斋的人。
笔触诙谐,题材新奇,没想到竟然真是位老人家。
苏遥再度拱拱手,老樽先生捋着长须,笑笑:“苏老板家的书铺近来颇有名气,听闻一道甜牛乳茶做得甚好。我孙儿于家中赞不绝口,可把老朽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旁边又一长者附和:“苏老板的铺子旁,还有家面馆,那手牛肉面,也当真一绝。”
“店面小,却干净又清静,只做牛肉面,老樽先生改日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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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正好去苏老板家看书,牛乳茶香甜,正适合饭后用。”
周围众人也连声品评起来,竟大多数都来过苏氏书铺。
苏遥尚不知,自家这铺子原来也算小有名气了。
众人当着他的面好一番夸赞,唯有三两文士并未开口,面色阴沉,且目露不屑。
想必是其他书铺的独约先生,又兴许是文人高洁,瞧不上苏遥这烟火气满满的铺子。
苏遥自然不会计较,受下众人称赞后,周三先生却落后一步:“苏老板,如今苏氏书铺名声渐起,我有几位老友,想与您见见。”
他呵呵一笑:“苏老板手中之人不多,我这几位老友,虽算不上才华横溢,文章却也勉强能入眼。您看,愿不愿意抽空指点一二?”
投稿的。
周三先生真是苏遥事业发展的好伙伴。
苏遥一向深知,一家的,曲线功夫再好,也不过锦上添花。
书才是根本。
如今铺中的书架都填不满,苏遥着实缺人。
他自然道谢:“多谢先生引荐。”
“您客气。”周三先生又与他闲谈几句,方离开。
苏遥瞅一眼谈天说地的这群长衫大褂,又念起傅先生。
不知傅鸽子在哪儿。
这作者大会也不见他的人影。
不过,此人成谜,高岭之花哪儿会下凡合群。
苏遥只得坐下,却又见一辆宽大马车于琼江岸边停下。车上下来数位锦衣华服的妇人,发髻高梳,手持团扇,想是高门贵妇。
苏遥一瞥眼,忽瞧见一眼熟身影。
这群妇人一路向苏遥这片山坡走来,苏遥瞧得愈发清楚——
正是傅宅门前,拉着他哭的妇人。
只是她今日衣衫鲜亮,插戴整齐,行止端方优雅,语笑晏晏,与那日判若两人。
谢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旧京几大高门的主母。”
见苏遥挑眉,他又无奈解释:“母亲带我应酬过。”
苏遥了然:“是相看女婿?”
谢琅笑笑:“谢家门第低,她们没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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