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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成为“废人”之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枭药
最起码,齐二可从没有拿“男人夫君”的名头来压过她。
哼, 就这样的货色,他拿什么与齐二比!
尤其是现在,苏磬音看着对方这一副近乎癫狂的模样,便立即觉着,自己和这么一个疯子计较,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因此她没说什么,只是像躲什么脏东西一般,侧身往后退了半步,对着他这一番叫嚣,也只是毫不掩饰的撇了撇嘴,杏眸灵动,面上满是显而易见“懒得理你”的鄙视与不屑。
但她这般模样,落在齐君行的眼里,却简直比刚才的教训指责,更叫他来的愤懑。
他猛地上前一步,抬手对着苏磬音,还要再说什么。
“齐君行。”
一旁的齐茂行却忽的上前一步,面容冷厉的挡在了这庶兄的面前,声音低沉,但其中的威胁与杀意却是直白的叫人猛人一惊。
齐君行冲冠的怒意都在冷意里被激的猛地一滞,在这样的杀意里,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只要再往前一步,齐茂行这个粗俗无礼的军汉武夫,就会真的扎他一个透心凉。
罢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前程远大,乃是金玉之躯,自然不能为了齐茂行这个命不久矣的废人玉石俱焚,若要教训他,有的是旁的办法……
齐君行在这杀意里清醒过来,用这样念头在自个心里转了一圈,一时间便连方才的怒意都去了大半。
“二弟这是干什么?我自幼熟读圣贤书,又仰慕苏太傅大名久矣,只恨无缘拜入苏家,受苏府教诲,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会对出身苏氏的弟妹无礼不成?”
回过神的齐君行,立时便又装回了一副青衫磊落,斯文有礼的模样,只是刚才的发疯怒骂的狰狞还没彻底消完,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怪,嘴角的微笑都像是抽搐。
说罢,他又抬头看向被齐茂行护在身后的苏磬音,面色端正,眼神认真,满一副肃肃卓然的清举士子模样:“弟妹,你家学渊源,贞静娴雅,但困于内宅,难免年轻识浅了些,这也是被人所骗,并怨不得你。”
苏磬音微微挑了眉毛,不置可否。
“只是弟妹,你贤良淑德,又是未经世事,只因已嫁给人妇,便对二弟满腔真心,不离不弃,却不知道,二弟他心里,其实早已另有他人,之前鸳鸯馆里的吴家表妹,弟妹难道这么快就忘了不成?”
说着,他又连连摇头,低头看向苏磬音,面上满是惋惜不已的模样:“弟妹误会教训我,我是无妨的,只是我看弟妹这般出身名门、至真至纯之人,却白白为人骗了去,我实在是为了弟妹不值。”
苏磬音微微张口,对他这一番话,简直有些目瞪口呆。
若不是这十几年的教养撑着,她只怕脏话都快要出来了。
这个齐君行,到底是哪里来的脸,觉着先骂了她一通无知愚昧、见识浅薄之后,最后又装出这么一副为你好的模样来,虚伪做作的劝上几句,她就会感动信服了?
还把表姑娘扯出来,当她真的就有这么蠢,听不出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
她摆摆手,对于这种东西,真的是一句话都懒得再与他多说:“送客。”
齐君行却并不在意,见着苏磬音只叫着赶人,还当是自个说进了她的心坎一般,恼羞成怒了一般,一时间面上的笑意越发真诚。
临走前,他又还重新看向了齐茂行:“二弟也放心,如今府里有我在,待我为殿下立下汗马功劳,日后定会叫齐侯府成为京中数一数二的门第,不像之前,不温不火,平白辱没了祖先威……”
“客人您这边走!”
老管家立在院门外,有一句没一句的听了半晌,早已瞧出了姑爷的这个兄弟,显然不是什么正经来探望的亲戚,心下早已自责起了自个直接带人过来的事,做的不太妥当。
这会儿听着这话,没等齐君行的雄心壮志说完,就连忙躬身身前,面上恭敬客气,手下却是毫不耽搁的挤着齐君行,将他请了出去。
看着人被赶了出去,苏磬音这才蹙着眉头转过了身:“一大早的,当真晦气!”
而转过身后,她也才忽的发觉,一旁的齐茂行有些异常的沉默着,面上甚至都还带了几分不安。
他垂着眼,是一副认错般的姿态:“苏磬音,我之前与吴家表妹的……”
“好了,大早上的,总是说这些不高兴的作甚么!”可不待他说完,苏磬音却已忽的打断了这个话头。
自打决定了要在剩下的日子里与齐茂行好好相处之后,她就也已经想通,不要在意从前。
原本就不剩几日了,开开心心的都来不及呢,做什么还提这些叫人不痛快的难为自己?
她张张口,看齐茂行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便又干脆的转了话头:“都这么久了,还这么连名带姓的,也太不亲近了。”
“往后叫我磬音就成,你想让我叫你什么?还叫齐二吗?”
她面带微笑,虽然说起“齐二”这个称呼时,难免还有些窘迫,但顿了顿后,却也仍旧是坚持开了口,神色亲近。
“叫齐二就好。”
齐茂行微微抬眸,似乎是有些动容,但星眸之中,却又满是说不出的澄澈,他低低的开口,又认真回了一句:“磬音。”
苏磬音也微微低了头:“齐二。”
————————
苏府大门外,齐君行的小厮青云正格外耐心的等在门外的正台阶底下。
齐君行能直接进后宅,那是因为他是自家姑爷的血脉兄长,正经的亲戚,可苏府就算再是没规矩,也没有叫外头来的下人进姑娘院里的道理。
因此,老管家虽带了齐君行进内,一道过来的小厮却是安置在门口,嘱咐人给上了一碗粗茶。
可偏偏青云这人忠心,又颇有一股拗劲儿,只觉着若是窝在旁处坐着,自家主子出来会看不着他,还要费神去找,因此这么热的天气里,也是不躲不避,就这么直愣愣的立在大日头里,只为了齐君行一出门就能瞧的见。
这会远远的齐君行出来,青云果然就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又是殷勤又是打扇,瞧着他面色似乎不太高兴,便又忍不住为其抱起了不平:“爷您也太好心了,那二爷不知好歹,眼珠子长在脑瓜顶上,压根就没拿您当兄长,偏您还这般记挂着他,特意过来探望!”
忿忿不平的为自家主子念叨了好一会儿,走到了街口,青云便又继续问道:“爷今儿个还要去和赵王府的人游湖赏景吗?”
齐君行这时又回想起了方才苏磬音对他的诸多嫌恶低视,一时间心下不喜,自然也顾不得理会身边小厮的聒噪。
一旁的青云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挠挠头:“可是这样真的好吗?老太太不是说,赵王府与东宫不和,不叫少爷再与小王爷来往?”
“殿下原本就不重用少爷你了,若是再知道……”
“闭嘴!”齐君行回过神,便听到了“殿下不重用”这话,一时间心下更怒,立即便怒声打断了他。
他精于人心,又处事周全,自打进了詹事府,上上下下,不论上官同僚,无不对他交口称赞,亲近客气,可偏偏只有太子殿下!
却是对他不闻不问、置之不理,他寻了机会,好容易凑到太子跟前,原想着伺机一展所长,但殿下遇着他,却只是虚虚笑着,随口勉励几句,之后便只顾着与旁的幕僚属下议事,对他看都不再看一眼!
并不是对他不喜厌烦,若当真有厌恶的这种情绪,起码是在意了的,齐君行心里还觉着好受些。
自小在庄子里长大,他受多了这种感觉,只见一次,便也立即明白,这就是明摆着的,压根就没放在心里,毫不在意!
凭什么,凭什么齐茂行那个小子不过是运气好些,占了一个嫡出可以自小伴读,便能得殿下提为亲卫统领,自个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他,如此信重——
而他不过是晚了一步,如此才德,殿下却是连看都看不见!
一念及此,齐君行的面色越发难看,只是厉声喝道:“你懂什么?赵王爷手握护卫京畿之权,何等了得,便连大皇子,在小王爷面前都是客客气气、一心拉拢,太子殿下从前因为些许小事,与赵王府闹僵,只怕心里也早已后悔了,不过是没有机会缓和罢了。”
“我身为侯府之后,若是能与小王爷交好,便是为殿下与赵王府搭了一条线,殿下若是知道了,岂有不满意之理!”
青云还是满面疑惑:“可是那小赵王爷瞧着也凶狠的很,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今儿个请您去游湖,也八成是郡主的主意……”
齐君行闻言,便又是一声轻笑:“有郡主就够了,那小王爷算什么,不过是赵王爷收的义子罢了,郡主才是王爷膝下唯一的独苗珍宝,只要郡主对我情根深种,便等于收服了赵王爷,他一个收养的小王爷又算得了什么!”
听着这话,青云便像是明白了什么:“啊!原来如此,哎呦,小人瞧着,郡主对大爷你有意思了,小人瞧着,郡主娘娘见着爷,那眼神都移不开了呢!”
齐君行不曾开口,面上却露出一丝矜持的洋洋得意。
哼,待作成这这桩大事,他倒要看看,老太太、齐茂行、苏氏,包括这会儿眼高于顶的太子殿下,还有哪个敢再这般瞧不起他!
说着,青云看看日头,又有些着急起来:“这么说来,咱们得快些了,上次约好了,巳时就要开船游湖的!”
齐君行却是微微摆摆手,老神在在:“不及,咱们不上船,先去旁处转转,等到了午时,再去湖边等着,等着郡主下船,再上前说话。”
“那郡主要等急了!”青云很是吃了一惊。
“就是要叫她急!”
齐君行冷哼一声:“她是郡主,我若不未雨绸缪,日后大婚,难不成,还当真做她臣仆不成?”
说着,见青云仍旧是满面懵懂之色,便又摇摇头,只是饶有把握的背过手去:“罢了,你这蠢物,与你说了你也不懂!”
青玉迷迷糊糊的摸摸头,的确没有听懂,却也莫名的听出了一种十分不简单的感觉。
他张大了口,满面叹服:“还是爷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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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成为“废人”之后 第74节
第85章
“当真是无事了?”苏府的小厢房内, 苏磬音仍旧有些不放心的模样,又一次的与面前的苗太医确认了一遭。
身材瘦小的苗太医强忍着不耐,也又一次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当真是无事,夫人你自个瞧瞧, 口子都收了, 这两天就该结疤, 当真是不算什么!”
说罢,又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句:“放心, 小齐将军的身子, 比那牛还壮实!”
苏磬音闻言,果真上前低头,又仔细看起了他受伤的肩头。
倒是齐茂行有些不自在似的躲了躲:“莫看了,污秽的很。”
“别动!”可苏磬音却是一把按住了他。
她杏眸一睁, 口中带了几分严厉, 看着齐二立即乖乖的侧过头, 果然一动不动了,才又继续嗔怪道:“你是为了救我受的伤,不看清楚了, 叫我如何放心?都一块睡了这么多天了, 怎的还有这么多讲究?”
听着这话, 齐茂行的面上便又是猛地一红。
倒不单单是为了这句话,主要自打从四象街上回来之后,磬音就一直说着他伤了肩臂,不好上路,又留着他在苏府又住了下来,等伤口好些再回庄子上。
在苏府留住也不是大事,但磬音因为不放心, 这三日里,还如第一日一般,仍旧是坚持与他同睡同床!
要命的地方也不在于同床,事实上,齐茂行表面没说,但心底里,对于能与磬音这般亲近,心下偷偷觉着十分雀跃高兴的。
但他只顾着高兴,却是忘了一件事,他的双腿可是老早就已痊愈,一点毛病没有,甚至还要远比常人敏锐。
架子床又不大,苏磬音上上下下,难免会与他挨着碰着,尤其去了第一日的生疏客气过去之后,越往后,磬音习惯起来,行动之间就越发随意,昨天晚上,甚至还直接上手抓了他的腿肚,说是不能动久了,只怕要压坏,问他要不要帮着给他捏捏按按!
他哪里敢应!偶尔触碰到,都足以叫他暗地里咬紧牙关,再让磬音直接帮他捏按,他恐怕自个要直接蹦起来!
要知道,他的腿不单是只要保持不动这么简单,因为“废了,”他甚至还要控制住双腿自然放松,不能瞬间僵硬或者紧绷,不能叫身旁近在咫尺的苏磬音发觉到什么不对劲——
天地良心,这个感觉有多难熬只有他自个知道,他这三日里能生生的忍了下来,丝毫未露破绽,他就觉着自个对殿下的忠心实在是深厚似海!
单凭着这个,殿下视他为身边第一信重的亲卫,就一点不过分明!
苏磬音不知内情,但她见着面前的齐茂行这般纯情的模样,心下便也忍不住的暗暗好笑。
她原本也不是一个大胆主动的性子,上辈子,就是个和男生接触都几乎没有过的乖乖好学生,若是正常情况,该是处于矜持被动那一边的。
但架不住齐茂行却表现的比她还要小心谨慎的多!
男女之事,原本就是个你退我进的博弈,齐茂行诸多顾忌收敛,苏磬音便自然而然,会一步步往前逼近。
尤其是这样明明心动,却又红着脸、紧咬着牙关不敢挨上来,并且相貌身材都还是这样一等一出挑的齐二,实在是太戳她的心了。
当然,真干什么,她也不敢,就是这样有意无意的调笑一笑,看着少年夫君的微微窘迫,她便觉着心里也泛着一股细碎的甜,像是炎炎夏日里,喝下一碗碎冰撞壁响叮当的酸梅汤,舒服爽利。
倒了还是一旁的苗太医开口,将齐茂行从这窘迫里扯了出来:“如此说来,齐将军的伤处既是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就应当准备回庄子上,也免得再耽搁了解毒?”
苗太医抬手看向齐茂行,面色认真。
听着这话,齐茂行眸光便是忽的一动。
苗太医是殿下特意派来的人,是早已知道他这中毒内情的,当然不会因为着急“解毒,”便自作主张,催他回去。
那叫他回庄子上,就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了。
齐茂行的心下严肃,面上却没露出什么异状,只冷静道:“也好,解毒还能再耽搁几日?”
苗太医闻言便摇摇头,也平静道:“齐将军这毒是个慢病症,并不急于一时,总要等您伤势好了再动身。”
这便是并不太着急,略微耽搁两日也不妨碍的意思。
齐茂行听出这话里的言外之意,但为了不耽搁殿下的吩咐,他还是转过身,与一旁的苏磬音商量道:“我这伤也没什么事了,若你没什么事,不然收拾收拾,咱们这两日便回去庄子可好?”
急着回去解毒,这不管叫谁听见,也是不容耽搁的正事。
但偏偏苏磬音已经知道了,这个苗太医所谓的解毒,其实并不能真的祛除根本,不过是略微缓解些,多拖些日子罢了。
虽说已是早有准备,但一想到这个事,苏磬音刚才还泛着甜意与舒服的心下,便也仍是忽的蒙上了一层阴霾,一时间,只觉满心的滋味复杂的叫人难过,一时间连眼神都有些隐隐泛沉。
齐茂行察觉到了她的失落,却只以为是因为好容易回了苏府,不太愿意这么快就回去那枯燥闷热的皇庄去。
他心下愧疚,却也只是低了头想了想,开口道:“若不然,咱们今日再回去转转?上次就没来得及,也顺道看看我给你的铺子。”
上次去四象街前,苏磬音面上的期待欢喜他是还记着的,上次为了那几个歹人鼠辈,便未曾好好逛好,半道就回来了,这时补上,或许能叫她高兴些。
苏磬音张张口,她原本还想说肩上受着伤不要再四处乱跑,但是临开口时,心下忽的想到,这么一回去,齐茂行的毒只会越来越厉害,往后他的心脏越来越衰弱,说不得连出门、甚至起身都会艰难。
她们两个,还不知道有没有再一起出门逛街的机会。
错过了这一次,上次在四象街的败兴而归,说不得,就当真是他们两个最后出过的门了……
这么一想,苏磬音拒绝的话头便再也说不出口,她又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又与苗太医确定了只要小心些可以出门之后,转过身,便也与齐茂行微微笑了起来,干脆应道:“好。”
与齐茂行在一处,一个明显的优点,就是她出门逛街都比之前方便了不知多少,不用于长辈请假,不用找什么理由,甚至连碍事的帷帽都不必,只要自个想,换身衣裳,备好车马,起身就能出门。
出了苏府之后,还没走多远,齐茂行便提议道。“只怕还会耽搁许久,若不然,先去外头找一处酒楼用了午膳,再去瞧铺子?”
苏磬音闻言想了想,上次是与齐茂行吃了些路边的小摊小吃,正经酒楼里好好吃饭,却是还没有过,应该去一次,好好记在心里。
因此她便也是满面带笑:“好,要去哪一家?难得出来,咱们去一处有名气的吧!”
齐茂行自然应了,他也吸取了上一次在四象街的教训,没有再去那三教九流汇集的地方,而是将用膳的地方定在了京中权贵们常去的状元楼。
历年殿试之后,从状元往下,榜上有名的新晋学子,都要在此处办一场状元宴,因此才得了这招牌。
不过齐茂行出身侯府,在意的当然不是这些虚名,他定下这地方,就是只是因为这楼里很有几道十分难得美味菜式,想要特意叫苏磬音也来尝一尝。
果然是京中闻名的酒楼,苏磬音方一下车,便也立即看出了这酒楼的气派,单这一座四层的高楼,便已是难得。
按着这状元楼的布局,是越往上,越是给贵客提供的包厢,一楼是大堂,全无遮掩,显然不成,又因为齐茂行坐着轮椅,太高处又是平白折腾,最后就只定了二层。
齐茂行特意为她选了一处临街的包厢,可以看到外头人来人往的热闹风景。
苏磬音果然十分高兴,坐下之后,便立即将临街的窗户支起小半,饶有兴趣的往外看去。
只是,她才高兴了没多会儿,远远的发现了什么。面色便是忽的一沉,十分嫌恶道:“那个,可是齐君行?”
对面的齐茂行闻言回头,他的目力上佳,只一眼,便也看过街头果然是他的庶出兄长,一身白衣飘飘,胯下也是一匹纯白的骏马,行动间,越发觉着轻浮。
但齐君行的旁边,却还有一架格外富贵奢靡的银顶马车,马车前悬着赵王府铜牌,车厢前后还系着许多色彩鲜艳的流苏香囊,显然是女子的车架,
马车的另一头,还守着一个骑着黑马,面无表情,眸中隐隐闪过些狠戾的年轻男子。
这个男人也见识,正是赵王府的小王爷。
而能让一向眼高于顶的赵小王爷这般护卫的年轻女子,显然,便也只有赵王爷唯一的独女,丹城郡主了。
“我之前就一直纳闷,堂堂赵王府小王爷,怎么会瞧的上他,原来,不是小王爷,竟是丹城郡主。”看清楚之后,齐茂行的神色便是忽的一凝,神色一时间很是复杂。
说着顿了顿,他的面上便又露出了一丝冷意:“丹城郡主也敢招惹,当真是不知死活……”
苏磬音有些诧异:“为什么这么说?”
按她看来,齐君行这个货色,只瞧着就是一事无成了,以他的出身人品,若是能哄的郡主高兴,去尚个郡主成了郡马,且还是这样实权在握的赵王府,那简直是烧了不知道多少高香才撞来的大运气,怎么就又成了不知死活?
齐茂行回过神来,对着她便又温和了面色:“当时天下初定,还有些不成气候的零散叛军,赵王爷奉命肃清境内,叛军为谋生路,使了下作手段,将赵王爷的妻室儿女押在阵前,以妇孺性命逼其退兵。”
苏磬音只是点头,这个事,后来话本茶馆里早已传遍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最后赵王爷没有理会妻小的性命,面不改色下令全军上前,敌军自然是全灭了,可赵王爷的家人也是因此殉国,只剩了一个襁褓中的小郡主,因为被护在怀里,才勉强逃过一劫。
不过顺着这个话头这么一想,她便也立即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太-祖爷征战了一辈子,继位不久就因旧伤驾崩,之后当今陛下又在位二十年,若是这么算起来,那当时的小郡主,这会儿少说也得有二十三四岁了?
这可不是上辈子,二十多岁的单身女孩子遍地都是,再正常不过,这这个地方,堂堂郡主,这么大的岁数还没有成婚,显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出苏磬音也发现了其中不对,齐茂行扭过头,压低了声音:“丹城郡主,许是在这一次里伤了身子,丹城郡主长大之后,精神与常人不太同,时有痴癫之症。”
苏磬音很是吃了一惊:“没有听说啊……”
齐茂行的声音更低:“并不是时时都会犯病,好的时候也与常人无异,赵王府不愿叫旁人知道。”
“郡主十七岁时,赵王府其实为郡主定下了一位新晋探花,就快叫宫中下旨了,之后这探花却不知怎的得罪了郡主,被郡主一刀捅了要害,只险险留了一条命,才刚能爬起来,便进宫面圣,对着陛下哭求不已,连夜去了楚南那毒苦之地为官,直到如今都没有回来。”
“这门亲事,这才作罢。”
话音刚落,街上那张扬至极的马车,就正正的就停在了状元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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