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头不渝(晋江VIP|
拽也拽了,蓐头发也蓐了,娇娇开始干正事。
她压了压那撮头发,发现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又在木梳上沾了水再试,还不行。
谢然显然也看出来了。
但他还是颇有耐心地等着娇娇。
娇娇其实有点懵,她除了给自己偶尔编个发,还没摸过碰过打理过别人头发呢。
对待这种顽固头发,她基本没有经验。
“夫君不然换个发型试试?”娇娇道。
谢然瞧了眼天色,外头远方已经露出了一线鱼肚白,“行,快些。”
娇娇把梳好的头发散开,在两边编了小辫,正好把翘起的头发也编了进去,然后集成大股绕着一走,最后用玉冠拢到一起,玉钗一插便固定好了。
谢然由着她弄完,然后更衣,收拾好自己准备出去。
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却又想起来些什么折了回来。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站在床边准备往床上撒。
“夫君,这是干什么?”
谢然一边拨开瓶塞往床上撒一边道,“狗血。”
淡淡的腥臭传开,娇娇去开了窗。
“还能这样啊。”
新婚夜要用元帕鉴定女子贞洁,娇娇差点给忘了。
她拿着帕子捂着鼻子,秀气的眉皱在一起,“可是狗血也太味道重了。”
谢然瞥她一眼,“本殿身体贵重。”
言下之意,人血就别想了。
娇娇嗔了他一眼,“鸡血也可以啊,味道还不重。”
这张床单已经脏了,她再也不会枕了!
谢然:...
他笼着袖子出了门,步子迈的有些快。
娇娇在后头瞧着这人,怎么看怎么觉有意思。
她想起这人额前翘起的小撮头发,扑哧一笑。
娇娇忽然觉得,这个夫君和那撮头发一样,挺可可爱爱的。
早起要进宫。
谢然早膳用完了,娇娇才姗姗来迟,两人便没有一起用膳。
紧赶慢赶,早早出了门做上了马车。
娇娇依然穿着那身百花蝶金裙,不过发髻却梳了个更端庄大方的。
她就算闹,也就只闹谢然。
马车走得很快,早上的时候街上人总是少。
*
历代皇宫走的都是精致大气奢华高端路线,本朝也不例外。
重点就突出了一个大字。
从宫门口下了马车,娇娇就一直在走路,穿过长廊,走过御花园、鹅卵石铺的小道、高高的阶梯,谢然感觉到身边人走的越来越慢,气息也越来越断断续续。
喜儿乐儿已经拭了几次娇娇头上的细汗。
娇娇终于再也抬不动腿了,太累了。
皇宫修这么大干什么?皇帝又不是真的有三宫六院,三千嫔妃!
修这么多房子不能租出去,还要定时保养,不就是钱多了没处花吗?
娇娇被喜儿乐儿搀着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夫君,还有多远啊。”
完全没感觉到累·依旧健步如飞的谢然:....
“大概走了一半了吧。”
娇娇:....
“夫君,我走不动了。”
娇娇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她爹从来没说过让她进宫参加宴会了,原来宫里除了那些女人会吃人,皇宫本身也吃人啊!
她没折在勾心斗角的计谋中,却要死在长长的宫道上了。
娇娇扯着谢然的衣袖,两颊薄红,说话也有些气息跟不上来。
谢然想了想,“照品级,咱们没法坐轿子。”
娇娇锤了捶腿,她从来没走过这么长的路,再走下去恐怕就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皇宫太大而死在半路上的人了。
娇娇从随身的锦囊里拿出药丸,和着水服了下去,身体的疲乏稍稍缓解。
“你身体也太弱了。”谢然之前只听说这陶家小姐病弱,但久闻不如一见,这么弱还真是...
他的语气略有些嫌弃,娇娇瞧了眼周围,发现除了领前头一个婢子,剩下都是府里的人,便放了心去作。
“可是夫君,这已经是我走过最长的路了呀。”娇娇拉着谢然的衣袖,眼圈发红,显然是被谢然的话伤到了心。
谢然随口一道没想竟然又惹得自己这个新婚妻子哭了。
泪水顺着脸庞慢慢的往下流,一双睫毛沾了水更显得又漆黑又纤长,娇娇起初哭的有些僵硬,但是后来飞快熟练,泪水珠子完全就跟不要钱似的刷刷往下流。
谢然怔住了。
娇娇垂头哭着,一边琢磨自己这样哭是不是太安静了,要不再嘤嘤嘤几句?
谢然一边天人交战,“本殿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又哭——”
娇娇泪水流得更快了,小巧的鼻尖儿都是通红色。
“哎,别哭了,是本殿说错了!”谢然瞧了眼四周,幸好没什么人。
“别哭了。”谢然低声道,他绞尽脑汁地劝她,“你本来身子骨偏弱,但是太傅不是说了最近你已经在服药了,很快就会好了,不会再这样了。”
眼里的泪水逐渐隐没,娇娇抹着泪,经泪水洗过的眼睛更明澈,“那夫君永远不会嫌弃娇娇?”
谢然一个头两个大,“当然不会。”
娇娇决定再作一把,“那夫君你背我过去,好不好?”
谢然:...
眼见着娇娇好不容易收了闸的眼泪又要涌出来,谢然头皮发麻,“背。”
娇娇得了逞,眼里的泪水说没就没了,“这样会不会太辛苦夫君?”
谢然:只要别哭,怎么样都行。
娇娇这次是真的走不动了,还是在喜儿乐儿的帮助下,才站到了石凳上。
谢然弯下腰,伸开双臂等着人。
一个很轻很轻的躯体落在他背上,他回扣住她的腿,细的有些不可思议。
“走了?”
娇娇的发丝拂过谢然的脸庞,有些痒,他轻微别了别头,站起身来。
娇娇的呼吸扑在他脸侧,“走吧,夫君。”
他背着她走过长长的宫道,两边是红漆剥落的老宫墙,前方是巍峨的宫殿,身后是空落落,肩上有些沉,沉的真实。
谢然走过无数次这条宫道,他大部分时候只是敛着眉眼,漫不经心,如今却瞧着前头的路,一步步走得格外认真。
“夫君,那株树上是什么花,开的好漂亮。”
背上的人叽叽喳喳,谢然很少搭话。
只是偶然会瞥到女孩子眼尾那颗浅色的小痣,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它便也跟着微微上扬。
迎面走来了人。
“谢然。”来人皮笑肉不笑喊住娇娇的便宜夫君。
“皇兄。”谢然只是点点头。
是太子。
娇娇拍拍谢然的肩,小声道,“夫君,快放我下去。”
谢然却抓得更紧了点。
娇娇能想到明日早朝弹劾她爹的公文了。
她没办法,碍于人设又不能直接掐谢然,索性把脸直接埋进了谢然肩后。
“谢然,这位就是陶太傅的爱女吧。”太子道。
“正是。”
谢然面上淡定的很,但是娇娇信了他的邪!
她简直想一口咬在谢然肩上,她的腿怎么被抓的那么紧!
“弟妹怎么不抬起脸来让本宫看看?”
娇娇然 第10节
娇娇一点也不想理他,他谁啊,他认识吗?多大的脸?
但她没有,谁让她是朵楚楚可怜毫无攻击力的小白花呢?
谢然接过这个问题,“她身子骨弱,刚刚在御花园晒晕了,皇兄可能要等下次了。”
被迫晕倒的娇娇:....
这理由一点也不走心好不好?
她偷偷踢了谢然一脚,叫他胡说!
一股子阴冷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
娇娇不动了,她抱死谢然,她晕倒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谢然稍稍侧身,挡住太子的视线,“皇兄,我和她还有事情,先行一步了。”
娇娇埋好头,爹爹说的真对啊,皇家都是玻璃兄弟情。
谢然背着娇娇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
娇娇探出个头,靠的离谢然极近,“这就是太子啊。”
谢然闷声应了嗯。
“夫君你不喜欢他?”
谢然没答话,大步子继续往前踏。
娇娇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夫君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也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送命题来了,谢狗到底该不该杀!
☆、娇娇然(八)
娇娇觉得自己这个回答简直绝了。
小白花就要完全和她男人立场保持一致。
再说,她确实不喜欢太子阴冷的视线。
她撇撇嘴,真没礼貌,往弟妹身上乱看,管不住眼吗?
谢然步子几不可查的滞了下,又继续往前走,禁锢着娇娇腿的手松了点。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他不是好人,你离他远点。”
“娇娇知道啦,夫君最好了。”娇娇微微歪头,靠进谢然的颈窝。
谢然呼吸紊乱了一下。
*
太后居住的慈安殿设计沉稳大气,景泰蓝的琉璃瓦映衬着橙金色的砖石,完完全全突出了皇家气质。
谢然在进入慈安殿之前就放下了娇娇。
他理理袖子,垂着眉眼,“太后不喜欢子孙不守规矩。”
娇娇点点头,“夫君的提点我都记着呢。”
谢然伸出手,又收了回去,抿着唇转身就把娇娇撇下独自进了慈安殿。
娇娇觉得这个便宜夫君大约脾气有些反复。
怎么上一秒作势要去牵她的手下一秒就又收了回去呢?
真是太难伺候了,她心里直叹气地走进了慈安殿。
“皇祖母,这就是娇娇。”谢然在太后左下首坐着。
太后并不是年龄很大的女子,她穿着沉绿的宫装,鬓发如云,眼神清明,手里拿着串檀香佛珠。
“好标致的姑娘,这次你父皇做的确实是桩良缘。”
娇娇低头行着礼,心里一阵别扭。
良缘?
娶了一个身子骨弱基本不能生育的正妻?
良缘?
娶了一个养在深闺全赖着爹爹的娇娇小姐?
对任何一个皇子,这样的姻亲基本都能断了皇位的念想。
皇宫这淌水可真深呐。
娇娇想起来谢然似乎还是由着太后抚养长大的,但是在外头刚刚谢然怎么称呼来着,是太后,不是皇祖母。
她笑意盈盈站起身来,坐到了谢然的身边。
皇家的事情,闭嘴什么都不知道活得才是最久的。
“陶家的家教好,娶妻娶贤,哀家瞧着就这样就好。”
“皇祖母说的是。”谢然应道。
太后捻动佛珠子,瞧了他一眼,“你只管想开些就是了,这几日你大婚成家,往后就不一样了,总是那么忙的样子也不行,你父皇也问过哀家了,工部不是还有个闲省得差事,你便先去做着。”
哟,这是职场争斗。
娇娇看向谢然,谢然依旧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应道了句是。
娇娇忍不住感叹,谢然这完全是小职工的艰难求职史啊。
太后见状动了动唇,末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手上的檀木珠子越转越快。
“陶家姑娘,今儿个哀家头次见你,也送你件礼物,只要你识得出来好东西。”太后看向娇娇。
这对娇娇一点也不难。
她的闺房可以说是集了天下的瑰宝,打小浸淫此道,陶太傅也是金玉大家,耳濡目染,这对她而言便是简简单单了。
“太后娘娘手上这檀木珠子用的可是沉香檀木?”娇娇笑着问道。
那珠子看起来就像被太后年年日日缠在手腕上把玩,是以乌黑发亮,都快要缠出了包浆。
太后看了眼佛珠,“你这姑娘果然见识不凡,一眼就认出了哀家最宝贝的珠子,陶家几代忠心耿耿,一直是前朝的重臣忠臣,你父亲两朝老臣,入仕时便连中三元做了翰林学士,也只有这样底蕴丰厚的人家才能养的出你这般的姑娘了。”
“这实在是班门弄斧了,担不起娘娘这样夸的。要说这眼力见识,娘娘您才是我朝第一人,爹爹都时常说起,娘娘昔日博览群书,什么稀罕的没见过。”
太后微微一笑,女子的眉眼端庄大气,“你爹爹近来身体怎么样?”
娇娇道,“尚好。”
太后点点头,仔细的打量了娇娇几眼,转向谢然,“然儿,便是娶了人家姑娘,自该珍重,但凡姑娘家,哪个在家里在闺中,不是被千娇百宠的长大。”
谢然一直在喝茶,他看了娇娇一眼,“孙儿知道。”
“你就那点心结,早些释然了便是,苦苦揪着不放干什么?”
谢然眉眼低垂,他瞧着澄碧的茶,“皇祖母保重自己身体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气,凡事不多强求。”
太后叹了口气。
谢然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因为这点子话更让人猜摸不透了,不过娇娇坐的极其稳当,火是别人头上的,愁是别人的心事,管这些干什么?
陛下终于姗姗来迟。
“母后。”
谢然和娇娇起身行礼,顺便换了地方坐。
当今陛下浓眉大眼,是十足十的武夫长相,就和本人的声音一样,粗旷的很。
“父皇。”
娇娇低着头,心想这倒是一点也不像太子。
太子说话那腔调阴柔的很,估计应该更像皇后吧。
见完礼,门口的太监通报说皇后也到了。
人人都往门外看。
真热闹啊,娇娇默不作声伸手去拿一小块糕点,却被谢然拦住。
娇娇看了谢然一眼,谢然也看过来,她便比了个口型,“怎么了?”
谢然摇摇头,指了指茶,意思是只许喝茶。
糕点是用清茶和着桂花粉揉捏成的,颜色轻淡漂亮,闻起来清香,不能吃真是太可惜了。
娇娇不情不愿看了眼糕点,手拐了个弯,捏住茶盏,小小的喝了一口。
她没瞧到,谢然黑沉的眸子看了自己一眼。
皇后眨眼间就已经走进了大殿。
“母后,陛下。”
谢然和娇娇不得不又一次起来见了礼。
陛下和皇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分明离得不远,为什么不一起过来?搞得他们还要行两次礼!
娇娇行完礼,坐回凳子上的时候呼吸有些加速。
这要是换她没吃药前,估计行完礼就要原地表演一个晕倒。
“陶家的闺女长得好,太傅来寻朕的时候,朕就觉得这分明是咱们占了便宜。要不是太子已经娶了妻,陶家闺女这身份便是做太子妃也是使得的。然儿娶了她,真是好事一桩。”
娇娇听着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话怎么就有点绿茶呢?
有点绿茶的小心机。
字字句句说她好,说这婚好,可是瞧着谢然头次约会的冷淡,虽然有性格因素在内,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满意这桩婚事的。
她身边这位便宜夫君喜欢的可是坚强飒爽的女孩子,而她陶娇娇,除了漂亮好看,哪一项符合谢然的标准了?
反而是每一项精准踩中雷点。
娇娇然 第11节
真是反差啊,这么粗旷风格的皇帝,怎么还是个绿茶呢。
娇娇实在不敢让他再夸,回去谢然说不定就直接跟她翻脸了。
虽然她是想让谢然不喜欢她,可没打算两家闹起来让有心人看笑话或者钻空子。
她正准备出声打断。
谢然却抢先一步出声,“父皇,她好不好儿臣自会知道,并不急于一时。”
娇娇眨眼,看着谢然。
这是职场小员工生硬顶撞大boss的剧情?
可是关键这小员工是她的便宜夫君啊,而且也并没有主角光环,说的这么生硬夫君真的不会被撸职么?
娇娇可还记得,谢然刚刚才被降了职,工部的闲差事那还真是只用定是点个卯到点个卯走就行了。
谁料皇帝并没有特别不悦,他只是睨了谢然一眼,似乎还有些忌讳,“你说这话出来不就是扫兴的吗?”
皇后穿着得体的凤袍,举止颇有大家风范,看起来文淑娴静,和高大个儿虎背熊腰的皇帝坐在一起违和极了。
她这时候不慌不忙出来救场,“然儿少年心性,陛下是知道的,多担待些就是了。”
娇娇扫了眼皇后,太子长得既不像他爹也不像他娘啊。
她同时认为这家人画风真的很迷,她参与了半天只觉得像是雾里看花,什么都看不明白听不明白。
不过娇娇有自知之明,深知最重要的就是一个苟字,只要苟得好,其余无所谓。
皇家这摊浑水,真知道了什么掺和进去了什么才叫真麻烦。
接下来的话题就比较粗糙了。
随随便便这事那事提两句,娇娇一个皇子妃都比谢然这个皇子有存在感。
最后,娇娇把亲手绣的绣品呈上去,准备为这次皇宫之行画上句号。
谁想她准备提醒谢然赶紧撤的时候,谢然却想起了点什么,对着皇帝道。
“父皇,儿臣今日腿脚不便,想坐轿辇。”
皇后看了谢然一眼,“然儿是腿脚哪里不舒服?本宫记得宫里有好几个这方面的圣手,不如派一个去你府上替你照料着?”
娇娇懂了,谢然是不想背她了。
娇娇也懂了,皇后是想派人去谢然府上。
“儿臣没什么大事,不过昨日骑马的时候动作不当,不甚舒服,休息两天就是了。”
太后从榻上站起来,她最清楚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
然儿身子骨向来好得很,马术更是精湛,犯这种失误不大可能,倒是陶家小姐身子骨弱,尽管喝了药,隐隐约约也能看出之前十多年的病气。
她捻动檀木珠串,喊了娇娇,“那正好哀家的轿辇还空着,娇娇与然儿去做吧。”
她拉过娇娇的手,把檀木珠串取下来戴到娇娇手腕上,抚掌叹道,“果然什么物件,都是年轻人戴着好看。”
底下皇帝和皇后脸色一变,“母后。”
☆、娇娇然(九)
娇娇也意识到不对劲,这东西好是归好。
这串檀木珠,写作太后手腕上的檀木佛珠,好东西。但怎么读作催命符呢?
她正准备取下来,拒绝太后。
太后已经按住她的手腕,施施然道,“哀家做什么心底都有数,这见然儿媳妇第一面,不过一串檀木珠子,都担待得起。”
她松了手,转了身,“哀家乏了,都回去吧。”
谢然蹙眉拉过娇娇,“父皇,儿臣告退。”
娇娇忽然发现,从头到尾,似乎谢然从来没和皇后说过一句话。
但这件事情很快被人抛到九霄云外。
太后的凤辇坐着超级舒服有木有!
谢然坐在娇娇一边,散漫的倚着靠背,一副情绪不高的样子。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娇娇有,有很多。
但是娇娇深谙保命道理,她也不想和皇家牵扯过深。
“夫君若是愿意说了,娇娇就听着,夫君要是不愿意说了,娇娇都可以。”
谢然半天没动。
娇娇这时候又有了机会细细打量他。
老实说,谢然长得属于女娲娘娘精心琢磨出来的那一挂。
他的睫毛鸦羽似的,又细又长,落在冷白的皮肤上,煞是好看。一双眼睛犹如黑曜石一样,但是深处又有个小漩涡,吸引着人奋不顾身掉进去。
五官恰到好处,眉色有些浓,像娇娇小时候费尽心思调出来的一道山影,唇色今日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又淡了点,是一种浅色的薄红。
不过美人总归什么时候都是美的。
娇娇心想。
“陶娇娇,找个时间与本殿解了婚约罢。”他扔下一句话。
平地惊雷!
新婚第二天惨遭夫君嫌弃?
新婚第二天夫君建议和离?
她陶娇娇不要面子的么?
眼眶一红,下一秒娇娇就又要掉下泪。
“娇娇哪里做错了?娇娇改,夫君,别说这样的话,别说。”
这样的话若是娇娇在成婚一月之后听,一年之后听恐怕会兴奋大呼,这样的话请给她再来一打!
但是决不是现在,现在才新婚第二天!
新婚第二天,谢然他就想休妻!
谢然啊谢然,他是谢狗吧!
谢然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帕子,递给娇娇,“那你嫁给本殿,图什么?”
“本殿不会跟你圆房。”
“本殿不能给你一个孩子。”
“你也不缺荣华富贵,本殿这些年攒的积蓄恐怕还不能入你的眼。”
“你到底图什么?”
娇娇拿着帕子拭着眼泪,内心翻了个白眼,她也想知道,她爹到底图这位谢狗什么!
图他直?
呵呵。
“殿下才情出众,品行过人...”娇娇绞尽脑汁想着陶太傅怎么跟她夸谢然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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