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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搞科研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晴空之下
第99章
“你说的……可是陆家那个榜首陆时己?”
薛琰皱眉。
“他不是在云浮学宫求学么?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定安城?”
薛义枭得意地摇头,一脸莫测高深地看着亲爹。
“自然不是陆家那位正主,而是和陆时己有八九分相似的另外一个。”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刻意凑近了薛琰,也低了声音道。
“爹可还记得儿刚才所说之事?那百十口人葬身南江,可是因为……”
后面半句他没说,但薛琰几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眼神也开始变得幽深。
“你是说双子之祸?”
“正是。”
薛义枭点头。
“便是十几年前陆家那场双子之祸。当年陆氏七房上告宗家,说家族嫡支长孙乃是双子,要求彻查家主蒙蔽族人之过。”
“双子倾家灭族,这说法世家遵从了百年,长房嫡支若是生了双子,那便等于给家族生出祸端,按规矩陆涛是要交出家主之位,陆家嫡支也要变成旁支。”
听儿子这样说,薛琰微微点头。
的确是这个道理。
高姓大阀一惯看重传承,为了凝聚家族力量,一代只能有一个领头人。可若是家族嫡支出了双子,那其中一个便是祸星投胎,幻化成一样的模样和兄弟争夺家族权力,迟早要酿成毁家灭族的大祸!
世家流传千年,好多曾经煊赫一时的家族如今已然消失不见,除了家族自甘堕落,更有些便是出了双子争锋!
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从在娘胎里就互相争夺养分,到了世间继续争夺家族资源,争夺权力地位,这便是天生的对手!
所以祸星才要幻化成一模一样的长相,为了迷惑世人,方便李代桃僵。
传前前朝某年间有个二等世家,嫡支生了双子暗暗养下,长大后的祸星弟弟杀掉宽厚的兄长,顶其身份妄图取而代之。
然而虽然拥有同样的相貌,可见不得光的影子人如何比得上家族精心培养的继承者?双子中的弟弟见识平庸,只是每日依样画葫芦地模仿着长兄。他常年做长兄的影子,倒是把对方的习惯摸得十分透彻,一举一动都学得惟妙惟肖。
只是画皮画腑难画骨,兄弟俩一路成长起来的路径截然不同,弟弟本就短视狭隘,又生性贪婪,被下属哄骗着克扣朝廷下拨的治水银两,导致东水河溃坝决堤,一泻千里,饿殍遍地,朝野震怒。
至此,族人才发现这是个李代桃僵的西贝货,而长房竟然为了保住家主的身份,将其生而为双子的事瞒得死紧,还暗暗养下了另外一个儿子,多年以来,除了家主本人,几乎无人知晓。
这事瞒得密不透风,正主死的也是无声无息,就连长兄的发妻也没发现枕边人有什么异样,还与其日日恩爱,怀上了孩儿。
此事事发之后,长兄发妻羞愤难抑,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一尸两命。
如此丑闻之下,家族声望一落千丈,直接从二流降为末流,家族溃散,甚至沦为寒门庶民的笑柄。
这个教训太惨痛,惨到几百年后,依旧在世家中广泛流传,并且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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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陆涛当年真出了双子,那……”
薛琰摸了摸下巴。
“那家主和嫡支都要换人,不过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七房,这是根出头的椽子,白白赔上了性命。”
“他们哪里能想到那许多……”
薛义枭一脸嘲讽。
“在南江水案之前,世人不都觉得陆家那对兄弟是个淡泊名利,醉心书画的性子?谁能想到陆涛这样手狠,半点都不容情。”
“但是爹,”薛义枭顿了顿,再度压低了声音,一副很怕隔墙有耳的模样。
“陆涛对外人心狠,若是自己的儿子,怕多少也会舍不得。”
“所以那长的和陆时己相像的小子,多半和陆家也有关系,说不定他到了定安城,那也是陆涛的授意啊!”
“哦?”
薛琰的眼瞪圆了,声音略提高了半度。
“你这话怎么说,可有依据?”
“嗨,爹,脸都长得一样了,还需要什么依据?”
薛义枭一脸笃定。
“我都差人打探过了,说是从西海国来的大商人,最近市面上流行的君子皂,花盒皂,那都是从西海国运过来的稀罕货,有价无市。”
“可爹你想想啊,这君子皂,花盒皂,他到底是怎么被炒起来的?是不是一开始就有陆家兄弟带头?”
薛琰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陆家在朝中声名甚好,又是几代治学的清贵世家,陆家人一举一动都有人吹捧。前段时间,也是有消息传出陆家郎君甚是喜爱君子皂盒,引发朝中大小郎君追随,这些从海外传进来的东西才成了紧俏货。
薛琰沉吟了半晌。
“那你的意思是说……”
“是的,西海国的商贾就是陆家的,所以陆涛和陆备才这样卖力,陆家已经把手伸到西域商路!”
“爹还不知道吧,在定安城中流传着西海国商人与封家大公子交情莫逆的传闻。若是这西海国便是陆家的手笔,那封家和陆家……”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但薛琰立刻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封家已经投了陆家,所以才对自己家的小娘子和刀剑表现得不冷不热,全是因为攀上了更高的高枝!
虽然不想承认,可陆家的确要比自家地位要高一些。
石、田、贺岳、解、虞、柳,这是从前朝就传下来的一等世家,还要算上在野的陆崔二姓,而陆崔两家世代姻亲,可是要比入朝的七家还要久远,地位更是超然。
他们崔家是在本朝才崛起的,借着龙泉剑坊和薛家府兵的威势,又恰逢父亲薛壁在剿灭李太皇太后乱党一事中出力甚多,这才得以换得修改谱系,位列一等卷目。
这要是说起来,朝中那七家对薛氏一族都有些瞧不起的,却唯陆崔二甲马首是瞻,也是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是以当儿子说封家搭上了陆涛,薛琰不但一点都没怀疑,心中还隐约有些嫉妒。
他父亲薛壁还健在的时候,曾经几次想要把孙女薛仪微嫁入陆家,但都被拒绝了。
若是女儿能有幸归了陆氏,薛琰必然不会稀罕她去当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不如和陆家联姻来得利大!
“那你是说,和封家的这桩生意做不成了?”
听父亲这样问,薛义枭嘿嘿笑了两声,圆胖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
“也不是去完全没做成,儿子还是卖了一批刀剑与他们的。”
“和封家做生意不重要,封家现在算什么呀?不过还是陆家手中的一把刀,马前卒,不值得咱们家纡尊降贵地打交道!”
“封家背后的陆家才是大鱼,只要能搭上陆家这艘大船,和陆家成为血脉姻亲,封伯晟这种军户岂不是任由咱们使唤?”
听闻此言,薛琰的瞳孔紧缩了一瞬间,定定地盯着儿子。
“三郎,你这话可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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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当真,自然是当真的!”
薛义枭十分满意父亲的反应。他也不再卖关子了,索性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爹你这样想啊,陆家双子的事可是个大忌讳,陆涛当年画了那么多心思压制下来,必然是关系到他们一脉在陆家的地位的。这要换了是我,自然是要斩草除根,在这孩子一出生就处理掉,此后才能不留祸端。”
“但是陆涛没有。他只是把这孩子送去了西域,还给了他一些差事。爹你也看过那些君子皂和花皂,那绝对是陆家祖传秘制的方子,全天下的世家见都没见过,除了陆家的匠人精心雕制,谁还能做得到?”
“也就是一个毛孩子,就算跟他那个兄弟一样天纵奇才,那也不可能搞明白这么精细的玩意。爹我听说许多家都买回来让匠人研制,但没有一家能造得出来,可见这小小的一盒花皂,可不是个简单的物事呢!”
“所以啊,陆涛对那个孩子,心里还是有情分的。陆涛将封家的事交给他办,这就是不想直接让家族出头,但那小子又顶着和陆时己一样的脸,反而能笼络到一方助力,不得不说,陆涛这老小子可真是物尽其用,有一手!”
说到这里,薛义枭砸吧了一下嘴,觉得能一眼看透陆家算计的自己,也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
他伸手从父亲的桌案上抓起一块点心,嚼巴了几下吞进肚子,眼看着亲爹着急听下文,他才慢吞吞说道。
“但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打猎的,陆涛越是这样遮掩,那就越能说明他对那小子有感情。既然这样,咱们便把这小子彻底捏住,挟此事去跟陆家谈,不论是西海商路还是双子,这都是陆涛的脉门软肋,他要是想保住自己家主的位置,那就得拿出点诚意来堵我们家的嘴!”
“你看崔家,这么多年靠着世代和陆家联姻,这不是也混成了超一等世家门庭?!他们家有啥呀,还不如祖父出仕的时候煊赫,全靠这陆家给脸提携呢!”
“爹,咱们家的阿月,虽然身份上差了点,但也是世家出身的清贵女孩,够得上陆家的门第的。咱们和陆家要是成了姻亲,那就等于靠上了一个万年不到的大树,比投了任何一家藩王都来的自在啊!”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等事情办得妥当,年后咱们也找个机会拜会一下这位陆郎君。春天可是办喜事的好时候,阿月不小了,那陆时己也该是娶妻的年纪,女儿家能有多久的花期?还是早早把婚事说定,咱们家也算能对得起七堂叔一家了。”
第100章
听他这样说,薛琰就是精神一震。
他这个人,虽然年纪活了一大把,但其实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纨绔子弟,比起家族当年着力培养的长兄薛珏可是差了太多。
大家族中有大家族的规矩,嫡长子若是没什么意外,一定会是下一任的家主,余下的嫡系子孙虽然也会养,但更多的还是在物质上满足,刻意与长子拉开差距。
这也是为了保护家族的核心权力始终掌握在一人手中,兄弟们可以成为助力,但绝对不能不服家主。不然若是不服气的闹起来,很容易造成内讧的局面。
薛琰就是在这种教育下长大的,天资和阅历都比不上兄长薛珏,原本安心准备做个世家子弟逍遥一生,结果长兄薛珏意外英年早逝,他这个嫡幼子就被推成了焦点。
在这个位置上,没有野心的人也会被养出野心来,更何况薛琰还有个野心勃勃的儿子。薛义枭是他续弦所生的三子,自小聪明伶俐,很是得到父亲薛壁的喜爱。
当然,薛壁更爱长孙薛义栾是,生前就有把家主之位传给长孙的意思。薛义栾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年少丧父,却对他这个亲叔父一直不怎么尊敬。薛义栾一直走长辈路线,事事揣摩祖父的心思,自然大受薛壁的赞赏。
久而久之,把薛琰这个叔父比成了废物,也成功拱起了二房的火气。
好在他也有个好儿子,薛义枭,脑子灵活做事圆滑,也不必比薛义栾差。
“你想怎么做?”
薛琰问道。
“那小子远在西什么国,身边多半有陆家人的护佑,可是不好下手。”
此话一出,薛义枭就知道自己这次卖刀的事算是过关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贴着他爹的耳根说了句什么。
“嗯?你要动用细作?”
薛琰皱眉,脸上闪过一抹不情愿。
细作和死士都是世家必养的班底,听命于每一代家主,为家族刺探情报,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薛家这一代的家主是薛壁,薛壁在先帝灵前死得突然,也就没有来得及确定下一代家主。死士和细作,分别有两块令牌,其中一枚就握在薛琰的手中,他可以动用细作班。
而死士部,则是被薛义栾掌握,这让薛琰一直睡不安稳。
尤其上次薛义枭从定安城归来,说自己遭遇了薛义栾派死士追杀,随从三旺都被曝尸荒野,可是把薛琰吓坏了!
死士部,他爹留下来的人马,薛琰比谁都知道厉害。
现在儿子要动用细作班,当爹的心中难免不安。他手里就剩这点能用的人,要是给了三儿子,万一这小子将来反水可怎么办?
薛义枭是人精,难能看不出亲爹再打什么算盘,马上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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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也不用很多,就拨给我五六个得用的就够了。咱们把人安插进定安城,我知道陆家那小子的店面在朱雀大街,时不时他就要过来巡视。”
“等咱们摸清楚他的动向,再择机把人掳走,断了他西海的商路!”
“有这么个王牌在手里握着,不怕陆涛不着急。”
虽然听上去没毛病,但薛琰还是有些犹豫。
“你派细作进定安城,就不怕被封家人发觉?”
“不会的,放心吧爹。”
薛义枭信心满满。
“封家现在忙着祡岭新占下的地盘,哪有时间管那么多闲事?!”
“最近定安城中流行玉膏……豆腐坊,咱们家以前就做这个,现在开个店自然没什么难度。我都想好了,就开在宁村作坊的后街。他那个店里的伙计也是要吃要穿的,一来二去就能混熟,到时候再打探也方便。”
一提到玉膏脂,薛琰的心中就一阵阵地抽痛。
不管他痛,其实薛义枭的心中也痛,薛家全族上下都痛得快要吐血了!
别看龙泉剑坊天下闻名,可薛家第一赚钱的生意却是这玉膏脂。白白嫩嫩的看着高洁,其实成本低廉得可怕,完全是在拎着箱子捡钱!
龙泉剑坊保证薛家在士族中拥有一席之地,玉膏脂则维持全族锦衣华服的豪奢生活。
在玉膏脂的秘密暴露之前,薛家随便一个旁系都过得比普通世家的家主豪奢,说是业朝第一豪富也不为过,朝野上下都知道薛家有钱。
可是现在,这已经是只能停留在美好记忆中的过去了。
自从被爆出用豆子做玉膏脂,薛家的声望就一落千丈。以前来往十分密切的世家大族也都迅速撇清关系,好像和薛家人打个招呼都会折损了身份!
以前他们求刀求剑求玉膏脂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薛家的女儿可是京城最受瞩目的闺秀,还没及笄就有人上门说和,配得还都是嫡支嫡子。
结果现在,就连在京城久负才名的七娘子都冷清了不少,倒也不是没有人上门说亲,只是讲的都是些二流世家的嫡次子,嫡幼子之类的,摆明是想借着薛家的资源,却又不想打上薛家的印记。
此一时,彼一时。自从薛壁去世,薛家就失掉了顶梁柱,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偏偏还倒霉事不断,损财又落名声!
若不是龙泉剑坊还姓薛,怕是彻底要给人踩进泥土里了。
即便这样,恒寿薛家手头也紧张了不少,不然也不会打起卖雍西关兵刃的盘算。
不过薛琰本来也不是什么杀伐果断的人,被儿子劝了几圈就同意了,将一队细作给了薛义枭支配。
没过多久,定安城朱雀大街后面的牛角巷子,一家豆腐坊悄无声息地开门了。
开店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操着忻州口音。
据说是为了逃难才过来的,以前开早点铺子,也算小有家财。最近听说定安城的豆腐很有名,这家人便也想方设法学到了房子,在牛角巷子吝了一家院子,自己开起了豆腐坊。
因为牛角巷子毗邻朱雀大街,日常人流不断,生意倒还算不错。这两夫妇倒也勤勉,日日早期开张做豆腐,两个女儿也跟着帮忙。
“郑二娘,又出来帮你爹买豆子了?”
邻居大婶子笑着和姑娘打招呼。
她就觉得这姓郑的人家好福气,明明夫妻俩都不是什么漂亮人,生下来的闺女一个比一个俊!这郑二娘比她姐姐还白净匀称,爱笑爱说话,性子温和,巷子里的小子一见她出来,那眼睛都是看直了的,眨都不眨。
“哎,王婶娘,我爹眼神不好,上次买回来的豆有不少瘪子,我娘信不着他。”
少女捂嘴笑道,眼神却瞥向斜对面一直锁着门的院子。
“婶子啊,那家是没人么?我咋从没听过里面有动静?”
“噢,有人,那里面住的都是宁村作坊的活计,立春他们都回老家去了,可能要年后才回来。”
“西海人?他们长啥样啊?是不是像胡人似的,眉毛眼睛都是黄黄红红的?”
听少女这样问,王婶子大笑着摇头。
“哪是那样啊!就跟咱们长得差不多,都是黑眼睛黑头发,就是穿戴不太一样!”
“他们穿的都是西海国产的棉花,那布可细乏了,据说还特别暖和。哈,不暖和他们也走不了这么远的路啊。”
“等他们回来二娘子就能看见了,就在你们家斜对面这个院子,里面有不少高壮的小伙子,我瞧着都还没娶媳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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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回来,婶子也帮你好好看看。这些西海人钱赚的可容易呢,还比咱们本地的穷小子大方,你要是能嫁进去,后半辈子就等着享福吧!”
热心大婶的一番话,说得郑二娘脸面羞红,跺了跺脚却也没退拒,只说要去集市看豆子,步履匆匆地出了巷子。
年轻的小娘子这幅模样,大婶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动了心活了气,就等着西海人回来挑女婿了。
也对,郑家本就小有资财,两个女儿又生得如花似玉,如何能嫁个平庸的穷小子?这不是浪费好材料么!
只是等啊等,等到年过去了西海人也没回来,朱雀大街上的商户都等得有些心急。
心急也没用,“西海人”正在墨宗坞堡中忙得热火朝天。
铁匠坊按照矩子和封家指定的工艺标准开始打造陌刀,土木组忙着铺设从墨宗坞堡到九凌湖之间的山路,木工班批量打造木板车,为即将开始的九凌城基建工程做准备。
宁锯子也没闲着,白天各组都忙着干活的时候,他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研究九凌城的规划,偶尔还要找来负责指导种植的老年团,征求一下农地规划的位置。
九凌湖附近都是黑土地,土质十分肥沃,又靠近淡水湖泊,天然适合耕种。宁非把准备耕种新型作物的事情稍微透露了一下,立刻引发老年团集体亢奋,七嘴八舌问起新粮食的情况。
唯有柳老头,还是一脸犹豫,嘴里期期艾艾了半天,总算憋出了一句。
“敢问矩子,可是不再种植土豆了?”
比起其他,柳老头还是对土豆的感情最深。他至今都忘不了第一口吃到土豆的瞬间,那种温热而又饱足的感觉简直太美妙,即便后来墨宗的伙食水平大大提升,柳老头还是喜欢土豆。
宁非摇头。
“不,当然要种。”
“不但种,而且要多种。”
“土豆,小麦,红薯,玉米,这些主粮都要种,一个都不能少。”
说着,他指了指桌案上的规划图,上面有一块区域被圈了起来,标注着炭条写的文字。
“看这里,这片都是规划中的土豆田,土豆是主力。”
别的不认识,这“土豆”二字,可是柳老头在夜间扫盲班中学会的第一个词语。他仔细看了看那图,确定自家土豆没有吃亏,这才喜上眉梢地点头。
“那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不种哩!”
“矩子你放心,我帮着你们照看这片土豆田,我老头别的不行,伺候这土豆子还是没问题的,那些新东西你们去忙,这块地方就交给我吧!”
宁非哪敢让个心绞痛患者种地!
为了对抗小冰河期,他给土豆划了好大一块地盘,还准备找个机会找系统压榨一番,看看能不能多挤出来点库存。
这要是柳老头再累找了,倒在田里,他都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柳铁交代。
可话要是直说,恐怕又会伤了老头的心,像上次一个郁结在胸,还是容易发病。
想了想,宁矩子索性给柳老头找了个新差事。
“老爷子,宗门最近晚上在开补习班,不如你也去给大家讲讲吧。”
“啊?我?我能讲啥?”
柳老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这辈子唯一的技能就是种地,结果现在年纪大还拉不动犁,成了个废人。
墨宗是个讲本事的地方,像他这样负责种植的,还有像杨黑子那种负责采矿的,一直都是宗门边缘人士,远没有三大组风光。
现在让他讲给那些后生们讲课,人家能听吗?
似乎是看出了老爷子的顾虑,宁矩子笑着点头。
“能听,不但听,还要给他们考试,你做考官,考不及格就要接着补习。”
“民以食为天,粮食是咱们生存下去的本钱。未来一年,墨宗全员都要吸取之前的教训,学习种植的知识,适应新作物的耕种特性,每个人都要能上手操作。”
“这世道越来越不安稳,开春以后说不定胡人会再度南下,天灾人祸要是叠加在一起,想用钱卖粮是不可能!只有把粮仓填满,大家才能有底气做别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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