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前夫成了我外室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怂怂的小包
“过来,擦背。”祁朝晖放松地倚着浴桶,轻瞥了仿若木柱子的女子一眼。
谢明意未搭理他,脑子快速思考着在江氏和老夫人身上做文章可行与否,蹙着眉头反复思索。
“今日回府和岳父都说了什么?岳父身为太傅最近在朝中似乎不太好过。”偶尔的小脾气祁朝晖可以忍受,可若是一直这么僵着,他的性子可不是怜香惜玉那种。
白日应对三位王爷他已是心烦,回府又和母亲闹得不愉快,祁朝晖脸色微暗,失了耐心。
和离后前夫成了我外室 第4节
谢明意闻言在心中暗骂了一句狗男人,她随手拿起布巾,看都不看就在男人宽厚的背上使劲搓。
“父亲在朝中遇到了何事?”没好气地问他。
“夫人,最近你对爷冷淡了许多,爷不是很满意。”祁朝晖语气微冷。
谢明意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扯起一抹微笑,温声道,“侯爷,您不在的时候妾身实在受了不少委屈,心情不虞您莫要介意。”
“今日见到父亲也无非说些家常话,关心一下母亲的身体。父亲是当朝太傅,官居一品,不知他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望侯爷您告知妾身。”
嘴中柔声说着,谢明意手下的力道也放缓了许多,等到和离之后她决定永远都不要和这人有来往,居然语言威胁她。
“裴后已经临盆,但孩子却藏在行宫一批消息都漏不出来,朝中上百双眼睛都盯着。岳父虽是圣上的近臣,但他和裴家走的近,几位王爷蠢蠢欲动。不过太傅是爷的岳父,他们还不敢下手。”祁朝晖感受到后背的轻柔,扬了扬眉,初次和她说了朝中之事。
谢明意听在耳中,眼中有些复杂,镇北侯府势大,的确让有些人不敢轻举妄动。说到裴后,她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皇后娘娘是圣上的原配嫡妻,深得圣上爱重,但无奈多年无子。后宫之中,丽嫔育有皇长子安王,贤妃育有皇二子肃王,柔妃育有皇三子魏王。
原本丽嫔虽育有皇长子但出身低贱,贤妃虽家世煊赫但圣恩浅薄,柔妃虽得太后支持但魏王性情暴戾。如此这般,后宫和朝堂保持微妙的平衡,纵使裴后无子也安坐皇后之位,妃嫔皇子暗中较量储君的位置对她也无太多戒备。
可几月前裴后与宫中晕倒竟被诊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一时间后宫朝野皆哗然,若是裴后诞下皇子,这可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当之无愧的储君人选。
更何况,圣上向来宠爱裴后,爱屋及乌也定然看重裴后的子嗣。
安王、肃王、魏王都已成年出宫立府,见此都急了,一致将矛头对准了裴家和宫中的裴后。可裴后被皇上护的紧实,他们下不了手,于是裴家首当其冲被盯上了。
谢明意知晓谢太傅是一心为君之人,受了礼教教育,心中尊崇的必是嫡子正统,站在裴家不意外。可裴后腹中是男是女还未知啊。
“皇后娘娘即便生了皇子,但年岁太小,王爷们和父亲都太操之过急了。”她凝眉有些担忧谢太傅,在心中喟叹谢太傅是位好父亲,明明在朝中需要镇北侯的助力,也支持她与祁朝晖和离。
“陛下太过于小心谨慎了,所以裴后诞下的定是位皇子,朝臣们心中也有数。”祁朝晖目光幽深,低声道,“再过不久,风浪就要来了。”
谢明意垂下眼眸,裴后既然诞下嫡子,朝中臣子定有不少人支持。“侯爷可也看好四皇子?”她装作不经意地套话,他手中握有兵权,在储君之位的选择上定然说得上话。
闻言,祁朝晖转头看她,淡声道,“储君之位爷不掺和,爷是武将,只做保卫大楚之举。”目前朝中局势还未明朗,不值得他重视。裴后诞下皇子又如何?能在圣上在位时平安长到成年,才有资格争那皇位。
不过,他的视线落到女子的腰身上,泛了一丝波澜,他今岁二十有六,也是时候考虑子嗣了。
谢明意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心中却是不信男人的。他手中牢牢地握着兵权不撒手,如今皇子争位拉拢他还无碍,等到若干年后新皇登基,怕是第一个开刀的人就是他。如果要保得侯府安稳,在皇位的归属问题上他定然会插上一手。
她漫无目的地在男人的背上搓来搓去,也就错过了男人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灼热而危险。
“好了,便到这里。”听到男人喊停,她迫不及待地将布巾一丢,转身就要离去。
“妾身告退。”谢明意随随便便行了一个礼,极尽敷衍。
身后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她毫不犹豫地跨出了净室,往内室走去。然而手刚打开门,斜里突然伸出一双大手揽着她的腰,谢明意感受到背后的热意,眼皮猛跳。
正房之中下人们都依命退下了,烛光摇曳,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烛花燃烧的声音。床铺婢女们已经准备好了,祁朝晖拥着她倒在床榻上。
“侯爷,您今日饮了酒,还是先行歇息吧。”谢明意死命拨着他的手臂,和离势在必行,无非是时间快慢的问题,她可不想再和男人多上一层关系。
祁朝晖目光暗沉,一手制住她的动作,压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看她,“夫人和爷成亲三年未有子嗣,侯府人少,你要多用些心思。”
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方才说到裴后的孩子,他意识到居然自己还未有孩子。若是能和小夫人得上一个肥嘟嘟的婴儿倒也不错。
“母亲提到纳妾之事,就是用的这个借口,若你能怀上孩子便能堵住她的口,也不必冲着爷使小性子。”他边说边将床幔放下,光线瞬间变得昏暗起来。
谢明意咬唇瞪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开口说道,“侯爷与我成婚三年来归府不过数次,妾身一个人要如何有孕。”明明是这狗男人冷淡,居然倒打一耙将过错怪到她的头上,要不要脸。
祁朝晖闻言眼皮掀了掀,低低笑了一声,“夫人原是因为这个心情不虞,这次裴后产子,爷暂时会待在京中。”
言下之意便是他有的是时间陪她。
谢明意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妙,她挪了一下身体,碰到某处脸色微变。
“祁朝晖,你我之间不仅是这个问题,还有你的旧情人江氏。江氏你也同我解释一下,嗯?”她冷了脸,愤然指责他。
气氛刹那间冷凝,祁朝晖皱着眉头松开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祁朝晖:既然都是狗男人了,要什么脸?感谢在2020-06-25 12:06:04~2020-06-26 12:1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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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说到江宛宛,祁朝晖总会难以避免地想起他跌入谷底的那段时日。大楚建朝未过百年,内外都不□□稳。嘉元十年,东狄入侵,他父镇北侯迎战惨败。一时间,朝野上下对镇北侯府的攻讦此起彼伏。
甚至有臣子污蔑镇北侯府同东狄勾结,故作不敌,狼子野心。那时,祁朝晖十八岁,也正是议亲之时。
他父镇北侯同江太尉是故交好友,他和江宛宛年纪相配,两家有意结亲。镇北侯府陷入风口浪尖,他和江宛宛的议亲便搁置了。后来,形式愈发紧急,他父被免职削爵,两家的约定无人再提起。
直到江宛宛同临安王世子的婚约传来,祁朝晖笑笑未再关注。不过是一场婚事而已,江宛宛与他而言是父亲母亲都满意,家世也合适的人选,但也不是唯一的。
江太尉曾对此事感到愧疚,许是存在补偿心理,冒着危险告知镇北侯府一个隐秘。正是有了这个消息,祁朝晖才费力洗刷了镇北侯府的罪名,后又斩杀东狄数名大将。至此,镇北侯府才算重新站了起来。
感念江太尉的恩义,他逝后,祁朝晖对太尉府的一干人格外照顾,也包括丧了夫君遭受临安王府欺辱的世子妃江宛宛。
当年艰难求索的经历祁朝晖不愿自己的夫人知晓,他也不明白为何谢明意执着于江氏的身上。
“旧情人完全是无稽之谈,夫人,此事莫再提起。”他冷脸对着谢明意,方才的兴致消散的无影无踪。
谢明意十分敏捷地滚到床榻的最里侧,轻嗤,若是无稽之谈,他会好心专门护送江氏回京?甚至江氏还宝贝的留着他那只护腕。
罢了,同他再说又有什么意思,万一狗男人恼羞成怒事情也不好收场。
她轻轻合了眼皮,打了个哈欠,淡淡开口说,“侯爷,妾身困了,您自便。”说完未往男人那边看一眼,侧身背对着他抱紧了被子。
祁朝晖锐利的眼神盯着她的后背,良久伸手拽了她一束青丝在手中绕了绕。这是第二次了,他薄唇紧抿,心中不悦。
不过,夜已经深了,他未再做些什么,慢慢地也睡了过去,只他的手中还绕着女子的头发。
翌日,谢明意清醒过来,有些惊讶床榻上的那人还在,她瞅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不明白自己为何睡在了他的怀中。
她有些嫌弃,想都没想便起身下榻,然后头皮一疼,她又跌了回去,正正倒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
被她弄醒的男人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手,先行下了床榻。
谢明意面无表情,一手摸着自己的头发,一手在男人背后扬起了一只纤长的中指,狗男人!
直到用早膳之时,她的臭脸都没消下去,看得正房的下人们心惊胆战。侯爷和夫人定是起了争执,不过二人的胃口还算不错,一桌子的小食粥点所剩无几。
一连几日,谢明意借着江氏的事单方面对祁朝晖摆着脸子。狗男人事务繁忙,像是在处理紧急的事,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倒是未对她表示不满。
至于老夫人,依旧是紧密锣鼓地为自己的儿子挑选贵妾,她是铁了心要提拔自己的娘家。接连召了李氏族中的数名女子去陪伴她,更是趁机到祁朝晖面前晃一晃。
她的动作不算隐秘,阖府皆知,谢明意作为正经的侯夫人自然也知晓。不过,她也在暗搓搓地期待狗男人纳妾,不仅不反对,而且严令正房的下人议论此事。
传到老夫人李氏耳中,她歪在榻上眼中闪过一分满意。谢氏是个识趣的,知道自己三年无所出,身子骨病歪歪的生不了孩子,恭顺便好。日后等到贵妾生了长子就记在她的名下,到时也算是她的儿子,立为世子名正言顺。
只可惜晖儿一直不松口,纳妾之事毫无进展。
老夫人有些许的恼他,李家无论如何也是他的母族,看在她的面子上提携一把不是大事。当年李家虽对他们疏远,但事后不是也过府赔罪了。再说李家势弱,帮不上镇北侯府什么,晖儿何必记仇。
“侯爷可回府了?”老夫人瞧着窗外天色暗了,问身边的郑嬷嬷,语气不甚好。
“回老夫人,侯爷他方才回府了,现今应在正院用晚膳呢。”郑嬷嬷恭声回道,眼角余光瞥见伏在脚踏上为老夫人敲腿的貌美女子闪了闪。
“等他用完膳,让他过来上院。”府中老侯爷已有数月不在了,祁朝晖也回府没多久,老夫人在侯府发号施令惯了,直接命人去唤镇北侯。
郑嬷嬷想起最近侯爷都歇在夫人房中,而自己又对夫人轻慢过,她努了努嘴,叹了一口气道,“老夫人,也不知夫人都在侯爷耳边说了什么,老奴看侯爷最近往上院来的次数少了许多。”
“老奴觉得夫人是不是知道表小姐也在这边,故意为之。有些人表面功夫做的好,背地里说不定如何编排呢。表小姐相貌好、性子也和善,老奴就不信侯爷会不喜欢。”
郑嬷嬷趁机在老夫人面前上眼药,暗中与乖巧的表小姐对视一眼。
表小姐李文霜见此立刻柔声细语,依偎到老夫人身旁,“姑祖母,文霜到侯府时日虽不长,但也知夫人和侯爷鹣鲽情深,侯爷日夜都宿在夫人那里。文霜出身差夫人那么多,侯爷不喜欢文霜也是情有可原,嬷嬷实在是谬赞了。”
老夫人闻言皱了皱眉头,脸上的法令纹显得严厉,她细思了一会儿道,“谢氏性子柔弱,她不敢。”她看人挺准,谢氏在她眼中就是个软塌塌的,立不起来,更不敢和她对着干。
“老夫人,夫人近日变化可大了。”郑嬷嬷不死心,又道。
“行了,不要再说了,让侯爷过来就行。”老夫人语气一厉。
郑嬷嬷见老夫人不信,低着头称是,心中却在想着怎么让老夫人厌上夫人。听说那日惹了夫人的厨房管事被侯爷赶出了府后,过得十分不如意,家财被盗了官府也不过问。她可不愿落到那个地步,在镇北侯府服侍的人就是京兆尹也得给两分面子,离了侯府什么都不是。
那厢,谢明意正在用晚膳,说实话老夫人迟迟没有进展她心中也有些急。她偷偷摸摸派人去打探过新入住的表小姐,闻其花容月貌又善解人意,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想着她瞥了一眼慢条斯理进食的男人,军中没有女子,回到府中自己对他百般推辞,他怎么就对表侄女不动心呢?夜里每每被男人的某处抵着大腿,感受到那滚烫的热度,她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妾室候选就在府中,你倒是上啊!
似是感受到她的视线,祁朝晖放下了银筷,狭长的凤眸注视着她,带着一丝兴味。“夫人这么盯着爷,做什么?”
谢明意收回视线,淡淡开口,“侯爷,这几日您异常忙碌,妾身是担忧您的身体。”
非常虚假敷衍的关心,随侍的细云和刘嬷嬷抽了抽嘴角,她们一点都看不出来夫人在关心侯爷。
祁朝晖凤眸微眯,拿了一方素帕擦拭了唇角,沉声道,“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这两日便好了。”
尘埃落定?谢明意有些狐疑,突然她灵光一闪想起了那日他口中之言,凑到男人耳边嘴中轻声问,“裴后?”
感受到耳边的温热,祁朝晖目光幽深,喉结滚动。不过惊讶于女子的敏锐,他破天荒的正色看了她一眼,颔首称是,“是岳父期望的结果。”
言下之意,裴后成功诞下了四皇子。
谢明意领悟到他话中的意思,眼中带了几分欣喜,裴后诞下皇子,朝臣们重新盘算下注,谢太傅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也就不必靠这狗男人了。
她暗自思索,而祁朝晖则顺手揽着她的腰,盯着她的脸意味不明。
正当气氛有些暧昧之时,上房那边来人了,言说老夫人有事要与侯爷细说。
谢明意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离男人远些,知晓老夫人又要向狗男人引荐他娇弱可人的表侄女了。
她稍稍瞥了一眼狗男人,见他神色有些冷然,道了一句不好,抢着开口,“母亲既然有事寻侯爷,侯爷便放心去吧,妾身也恰好有事要询问下人。”
“回禀母亲,本侯书房还有要紧事处理,明日再去母亲房中。”祁朝晖脸色不好,戾然的黑眸冲着那嬷嬷,嬷嬷一颤恭声应是。
随后他哼了一声,起身大刀阔步地朝书房而去,背影透着一股子冷沉。
身后,谢明意有丝丝的寒意,镇北侯是上过战场的猛将,又有将帅之能,即便是他的生身之母也无法干涉他的决定。
纳妾室不可行,还有江氏。她挥手让细云过去,在她耳边吩咐了一件事。
“老夫人有意为侯爷纳妾一事,使银钱命人传到世子妃江氏的耳中。”
“另外,多在那位表小姐面前炫耀一番侯爷对本夫人的宠爱。”
双管齐下,老夫人若和江氏互通消息,她有七成的把握两人会看自己不顺眼。
作者有话要说: 祁朝晖:爷想上你。
虎狼之词哈哈哈哈嘘
和离后前夫成了我外室 第5节
第7章
谢明意做好了两手准备等着江氏到镇北侯府,未让她失望,一得了消息,世子妃江宛宛就以看望老夫人的理由上门拜访了。
江家和镇北侯府是世交,老夫人同江宛宛的关系还不错,对她与镇北侯的婚约十分满意。虽江宛宛一声不吭嫁给了临安王世子让老夫人心中恼怒,但她自回到楚京第一位拜访的人就是老夫人,且十分恭敬。在江宛宛一番真诚地哭诉之下,老夫人的怒火也就慢慢消了。
这次江氏会如何在老夫人面前搬弄是非,谢明意心里有数。
“夫人,临安王世子妃离府了。”细云打探到上院的动向连忙凑到谢明意身边向她禀报。
谢明意挑挑眉,一片云淡风轻,江宛宛到府中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想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到了老夫人的耳中。
她合上自己的嫁妆册子,静静地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今日祁朝晖未在府中,对她还有老夫人都是一个好机会。
不出一刻钟,上院果然来人了。
“夫人,老夫人命你去上院。”不顾正房下人的阻扰,老夫人的心腹郑嬷嬷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正房的内室。
谢明意看到她眼中闪过一抹厌恶,这老奴欺辱原身已久,原本管家权应在原身的手中。是她心怀不轨,联合府中多名管事给原身使绊子,原身管家出了岔子,上房老夫人顺势又将管家权收了回去。从此,原身作为名正言顺的侯夫人,声名在府中一落千丈。
“本夫人知道了,这便过去。”谢明意面无表情,冷声说道。
“夫人,那就跟老奴走吧。”郑嬷嬷语气轻蔑,斜看着谢明意的眼中带着得意,老夫人现在正怒火中烧,夫人这次是吃不了兜着走。
谢明意淡定自若地起了身,将嫁妆单子交给身边的细云,掸了掸宽大的裙摆,步履从容地迈出了正房。
正房距上房的距离不算远,等谢明意到了上房,老夫人李氏的怒火还未消。
上房的布置奢华,随处可见名贵的瓷器,绕过金丝楠木的屏风,谢明意还未抬头就感受到一股冷厉的视线。她红唇微微勾起,想着今日怕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母亲万安。”她福了个身,目光带笑地看向端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眼角余光瞥见那位花容月貌的表小姐,心中一哂。
这位表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瞧那小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定是在她的姑祖母面前哭诉过一遍了。至于为什么哭诉,当然是哭侯夫人命人刁难她,下人对她言语轻慢了。
“谢氏,你好大的胆子!”老夫人一拍桌子,朝着她呵斥,对上她淡然的神情,怒火更甚。
前几日谢氏向她请安,她看不上谢氏,都是摆摆手便让她离去了。今日还是第一次正色地端详谢氏,老夫人眼皮耷拉了下来。
前日郑嬷嬷那老奴说谢氏变化脱胎换骨她还不信,如今顶着她的怒火谢氏不慌不忙,老夫人心中一凛,看来那老奴所言不虚。
方才,江氏进府拜她,说笑间也提到谢氏似是对她有误会,神情间依稀可见委屈。
老夫人眉头一皱仔细询问江氏发生了何事,江氏即便丧了夫君,可也是世子妃之尊。又因为临安王世子是在抵御叛贼瑞王的战役中身亡,在京中世家都会给江氏一个面子,对她态度和煦。
若是谢氏在外对世子妃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镇北侯府的颜面往哪里搁。
“伯母,上个月我去千佛寺进香,恰巧遇到谢妹妹。那时我上前与她打了个招呼,可不知为何谢妹妹突然就生气了,拂袖离去。宣武将军府的老夫人寿辰,我好意关心谢妹妹身体,可她居然嘲笑我失了夫君。”
“我实在是心中惶恐不安,不知何处惹了她,即便是后来宴会散了,我去向她赔罪,也是自讨没趣。”
“我知晓谢妹妹是旭之的夫人,看不得其他女子和旭之扯上关系,可我与旭之青梅竹马也是没法子的事。”
“谢妹妹常在各位世家夫人面前说旭之对她情意深重,似是要效仿谢太傅对太傅夫人那般不纳二女。不过,千佛寺一遇,宛宛依稀看见谢妹妹手中求到的是个下下签。谢妹妹身子骨弱,也不知何时能为侯府诞下子嗣?”
江宛宛状似无意地将谢氏求子的事托了出来,又点了点谢氏善妒,不准镇北侯纳妾。这番话分毫不差地戳到老夫人的心窝子上。
谢氏已嫁入侯府三年无所出,居然还妄想晖儿不纳妾简直是痴心妄想,纳妾之事一直被拒应就是她使的手脚。
江氏刚离开,文霜就一脸泫然欲泣冲上前来抱着她的腿抽泣。询问她缘由,她摇着头不语。还是她身后的小丫鬟愤愤不平地道出了谢氏房中下人对文霜的奚落,甚至还提到了文霜出身破落户。
老夫人勃然大怒,她和文霜同出于李家,谢氏是否也在暗中表达对她的不满,嘲笑她这位婆母出身不如她,李家更比不上太傅府!
任由谢氏这么嚣张下去,侯府可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母亲此言何意,儿媳不知。”谢明意直直的对上她的眼睛,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咔嚓”一个茶杯被狠狠地掼在地上,破碎的瓷片砸在谢明意的跟前,老夫人拉着脸扔了手中的茶杯。
谢明意站立不动,任由茶杯冲着她而来,她低着头看了看鞋子,面上冷笑。镇北侯的老夫人,她的婆母果真好大的威风。
气氛凝固,上院的下人们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郑嬷嬷的脸上隐带得意,等着谢氏吃苦头。
谢明意抬了抬脚,裙摆处被茶水晕湿了一片,她理所当然地往后退了两步,淡声道,“母亲今日的火气挺大,定是世子妃同您说了什么吧。”
“谢氏,先前老侯爷看中你父为人清正,才为晖儿聘了你入府。却不料你居然是那等善妒自专的妇人,于外对世子妃不敬,于内阻扰晖儿纳妾。”李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她,呵斥。
“对江宛宛不敬?”谢明意挑了眉毛,心道江氏颠倒黑白的功夫倒不错。
“母亲,按理说我是镇北侯府的侯夫人,您的儿媳,世子妃是外人。我心中疑问,为何您只听了她一面之词而不信我呢?”谢明意黑眸静静地盯着她,声音清脆若玉珠罗盘但成功让老夫人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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