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在邪恶组织里当杂兵这件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鸢川寒
“你不是他队友吗?快想想办法救救他!”
九秒。
亚纳尔接过,又扔了回来,“他最想见到的是你!我们会实现他的愿望的!”
七秒。
“别把他说的快要死了一样啊!”我怒道,把他扔过去,“这个又没有特别大的伤害!”
五秒。
小队长把小推车扶正,我们一行赶紧挤上去,一蹬地,下面一段路正好是下坡,小车极速滑了下去。我骑在小队长的肩膀上,变成小车最上面的部分,要握住他头盔上的两个角状凸起才能维持平衡。
三秒。
“……不能让炸弹危害居民区。”
柏木痛苦地下了决定,“———对不起,卡麦尔!”
我抓着小队长的角回过头去,一道绿色的身影像火箭一样旋转着直冲云霄,一秒后,变成了绚烂的烟火。
卡———麦—————尔———————
这,真是适合给喜欢的人观看的漂亮烟火啊。
小车继续下降着,我收回视线,长出一口气。
———终于,甩掉他了。
“等等,空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狱火机艰难地把住小车的边缘,向着太阳的方向望去。
我们随着他的眼神,一起望向了天空。
———确实,有一道阴影,起先是个黑点,渐渐地越变越大。
直到那个的阴影遮住了太阳过于刺眼的光线,我才认出那个是掉下来的卡麦尔。
“快点停下、不对,快点避开————”
小车的加速度已经到了极限,一时半会儿根本停不下来。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两者的轨迹渐渐重合,为了防止出现陨石坠落的无妄之灾,我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张开了双臂。
为了接住带着重力加速度冲下来的卡麦尔,我们用了所有人的力量,最后还是勉勉强强地接住了。其中两百斤的亚多拉马雷克大人立了大功,用那个防撞的脂肪层减弱了很多冲击力。
但小推车就没办法了,本来它就承受了很多这个固定标准不应该承受的重量,被这么一下彻底崩掉四个轮子,享年一分钟。
“唔———”
卡麦尔的面罩都有裂痕了,应该是炸弹的效果,而因为电磁波干扰,现在他的战衣暂时失去了机能。
“………是做梦吗?我刚刚,好像梦见你把我当成炸弹和队友扔来扔去,”他虚弱地笑着,对我说道,“真是个可怕的噩梦。不过,我终于醒了。”
———这孩子终于坏掉了。
我坐在队友的人山上,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卡麦尔,和他对视着。这可真特么是一出荒诞喜剧啊。
“———不好意思,这个才是梦。”我无情地对他说道,“该醒醒了小弟弟,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快点去学习。”
然后我毫不犹豫地劈昏了他。
把他和寿终正寝的小推车摆在一起,我们这群残兵败将拖着亚多拉马雷克离开。
“【真是个可怕的噩梦呢~】”狱火机一瘸一拐地学着卡麦尔的语调嘲笑我。
“【不过,我终于醒了~】”小队长接上,他和狱火机一起笑了起来。
喂,你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的?你那副老实的样子到哪去啦!
“快点闭嘴!”我捡起地上的石头,砸了他们两个一头。
*
完成状况百出的工作,我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打开联系人,但在那几个熟悉的联系人里转了一圈,又有些茫然地放下手机。
关于我在邪恶组织里当杂兵这件事 第89节
———奇了怪了,我刚刚想干什么来着?
我好像没有完成每天一定固定要做的动作一样,有种缺失感。但回忆了一番,却又没能想起来。
“千穗理———”我听见松山叫我,赶紧打开后厨的门,走了过去。
松山姐一指被店里的姐姐们团团围住的荒井,说道。
“他又来找你了。”
———他还有什么事吗?
我按住肩膀活动了几下筋骨,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
“什么事?”
差点被店里姐姐的胸肌挤死的荒井一副明明很怕但还是硬撑的样子,让我对他产生了好奇。
“我们可以出去说吗?”他偷瞄旁边的姐姐们,露出了哀求的神色,“我在这里会不行的。”
“———行。”
看他真的那么惨,连我也动了恻隐之心。当毛玻璃门板把风铃的声音关在里面后,我看见他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我就是想问你个问题。”荒井抓了抓他的卷发,若有所思道,“你还记得,暑假里,你到卡巴拉公司的参观学习吗?”
略微回忆了一下,我就想起来了。
“记得。”
我点头道。
“那你还记得我吗一起在大厦里逃亡的时候,是哪几个人吗?”他问,眼神突然变得很认真。
“我、你、还有天宫。”
我没怎么思索就回答了出来。
第71章 那道光
“这个信息有确认的价值吗?”我仰起头,问他。
那一天跑来跑去地胡闹其实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 但突然问这件事的荒井看上去像是噎住一样, 隐约地, 还有一丝释然。
“在你的记忆里,是这样的吗。”
“———你什么意思?”我立刻警惕起来,联想到之前松山姐说的【锁定】, 我再一次在脑海中搜寻起来,着重回忆起那天的事。
但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水里, 什么都没有。
有点模糊的记忆里, 我和天宫、荒井一起在卡巴拉大厦里转了好几圈,玩的相当开心。深入思考后, 我仍然记得我们一群人挤在小杂物间里———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我在记忆的视角像是被剪裁过,有一个人一直都站在我视角的盲点里。
———他是谁?
记忆里的我笑着回头,但那一部分的视野就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机屏幕, 转瞬间被噪点包围, 我什么都看不见。
“……………”
我可以确认, 我身边有人被【锁定】了。
———要不是逼着自己往这段记忆里深想,也很难找出不对劲。
就像有一个精密的机械, 把我脑海里所有关于那个人的信息都抓取了出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已经确定,但立刻以狐疑的眼神望向荒井,他和那个人应该并没有那么熟悉, 但要比我更早察觉,这一点让我感到怀疑。
被【锁定】的人,对于我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存在, 联系到松山所说,那个人很可能正在被消除存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身体里涌现出的强烈焦躁感席卷我的脑海。
即使被消除了记忆,但感情似乎是没办法消除的。
“………没有彻底忘记的话,那个人应该还能找到。”荒井往前跨了一步,回头催促我,“跟我走,我们去商量解决方案。”
“为什么?”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强压下心中的的焦躁感,此刻,我感觉内部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方没有记忆依托地难受着,一方冷静地问出了问题,“你用得着做到这种程度吗?”
荒井一愣,然后停下看着我。
“我很久以前就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既视感。”他说,“明明入职时满怀激情,却突然有一天变得茫然,没有动力工作,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所以,这些年我拼命调查,才查出了一些零散的痕迹。”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所以我保留了写日记的习惯,定期检查。虽然一直在忙着这件事,忽略了本职工作,但我,好歹以前也是个神经学博士。”
“———我和你一样,曾经失去过重要的人。所以察觉到既视感的时候,立刻想到了这一层。”
我垂下眼睛,接受了他的这个说法。
“你,没有找到过其他人吗?”
“……你是我这几年发现的第一个。”他有些丧气,“拜托了,这大概是我接近真相的唯一一次机会了。”
他向我深鞠一躬,低下了头。
商业街上的路灯一下子亮起来,视野一下子变得亮堂。
真像啊,就像这些年想要调查梅丹佐死因的我一样。
“———走吧。”我向旁边走了一步,没有受他的鞠躬,“去你那里。”
*
荒井急匆匆地推开了公寓门,差点被门槛绊一跤,我站在门口侧身往他房间里望了一眼,发现里面的地面堆满了资料纸。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不好好打扫的没药救废柴。
察觉到我微妙的眼神,荒井干笑了两声。
“直接进来就好了。”
跨进门框的时候,我看见了贴在玄关墙壁的一张便签纸。
【不要忘记前辈。】
———这是什么?
小心地避过地上的资料纸,艰难地走到厅里,我被旁边白板的反光闪了一下眼睛,闭了一下,再睁开时,就看到了满墙密密麻麻的便签纸,以及写满字和画着思维导图的白板。
“抱歉。”他推来一个小凳子,自己坐到白板旁边,“现在由我来讲解这些年我所探索到的经验。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视线从墙上便签纸的【论文】、【研究员】上移开,直接问他:“便签纸上的信息,和我们要讨论的事有关吗?”
“啊,那个。”荒井抓了抓头,“……说是有没有关系,那个是我做的保险措施。”
“……保险措施?”
“意识到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人以后,为了防止记忆持续衰退而提醒的。”他随手从墙上揭下一张,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又粘了回去,“刚刚发现自己记忆有差错的那段时间里,每天关于那个人的记忆都在衰退,就好像一眨眼,一回头,思绪就会从脑子里飞走,性别,样貌,名字,最后我关于那个人的记忆一片虚无,现在还记得的,就只有【有个人从记忆里消失了】这件事而已。”
我感觉皮肤在不断变凉。
“你调查过他吗?”我仍不死心地问道。
松山说过,随着被【锁定】从世界上消失的一瞬间,所有的记录都会消失。不,在那之前,生活在世上的痕迹就会被人为抹掉。
“我……不知道。也许是查过了,但失败了。”荒井叹了口气,随即振作,“不过,那个消除记忆的效果实在太强,我也有走着走着就突然忘记自己的目的的时候。但是在快要坚持不住的某一天,这种侵蚀停止了。”
———停止了?
“那个人是不是仍然还存活着,我一直在想着这种事。”他把视线移到白板上,上面的一角标着【疑似存活】,后面还打了个问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保存着记忆就可以解释了。
我不由得猜测起来,他重要的人是邪恶组织的哪位干部吗?因为以为世上已经没有人记得,所以把过去潇洒地全部放弃了。
“在你那方消失的人来说,我应该是关系比较边缘的人物,所以查看日记的时候,发现名字模糊就马上联想到了自己的情况。”他蹲下来在地上翻出了一个外壳惨不忍睹的本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展示给我看。
参观学习的那一天,手写日记上的【汐见千穗理】后面本应该有一个名字,但那一处只是一团模糊,不像是被橡皮抹掉的痕迹,倒像是一团噪点,像那种电视上遮住不想出镜的人的马赛克。
【锁定】带来的记忆消除是从最亲密的人开始的。不熟悉的人留存的记忆要比我要更多,也更容易察觉到差别。
“当然,如果这个猜想如果成立的话,你的那个重要的人应该还有救。”他拍打着白板最左端的圈,里面是【记忆消除?】,“首先,我们应该先找出你们的关系。”
他把活动白板翻了一面,露出光洁的另一面,然后在地上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支快断水的油性笔。
“你们是什么关系,只要在报到这个关系名词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陌生感就是了。”他试着用力在白板涂了几下,验证它勉强能用。
“为什么是陌生感?”
我有些奇怪。
“啊,因为我猜测删除记忆的机制是相当机械性的。如果是特意人为,那场景的衔接就不会那么生硬。”他的话让我想起了松山对于它【类似搜索引擎】的评价,“换言之,如果那个人与你的关系是【父亲】,那么你在联想到【父亲】的同时,也会想到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和【父亲】已经紧密结合,分不开了。所以,在你的脑海里,【父亲】这个词的熟悉感和他的名字会一起被删掉。”
———现在的荒井一改之前废柴的印象,终于就有了神经学博士的感觉了。
“那么,【前辈】就是你的关系者吗?”我想起在玄关贴着的便签,问道。
他点头:“没错,让你猜想关系是基于我自身经验的判断。”
他在全世界都忽略那个人的时候,居然调查到了这种程度。我看着墙上零碎的信息,心情有些沉重。
“不过,如果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就糟了。朋友的概念可以分散,这样你会很难确认关系。”他写下了几个关系名词,让我辨认。
记忆里仍然是一片混沌,我循着重要的人可能会出现的场景一点点回溯,却始终只能得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过深入,头居然有点疼了起来。
抬起头,我扫过白板上的字,在看到【兄】的时候,有了明显的疏离感。但仔细回忆童年,沿着这方面想,居然真的让我想起了一个淡淡的人形轮廓。
“………哥…哥?”
好像第一次才念出这个称呼,我生疏地又重复了一遍。
“你想起来了吗?”比我还要激动,荒井立刻停笔,情绪激烈地要求我,“拜托了!想一想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件,会导致他的存在被消除的事!”
———荒井重要的人是怎么被消除的,应该是因为年代久远想不起细节了。
我所知道的,会被【锁定】的人选,基本上只会出现在败露行踪的邪恶组织员工,还有英雄身上。
对了———
说起来,我,为什么要加入【分辨善恶树】来着?
我,想不起来了。
关于我在邪恶组织里当杂兵这件事 第90节
就好像胸口破了一个洞,凉风从里面灌进来,把我为邪恶组织效命努力的动力带走了,我只是端正地坐在小凳子上拼命地苦思冥想,但那个真相轻飘飘地像海面上的泡沫一样,上浮到我看不见的地方,然后破裂了。
———总有一天,我会把其他身为英雄的各位也这样忘掉吗。
元素战队也是、亚纳尔也是、卡麦尔也是………
“———拉斐尔。”
在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同样的陌生感。
“你刚刚说什么?”荒井没听清楚我低声的一句,正要再次询问。
不对、不对。
他才工作两年多一点,怎么会被【锁定】?松山说过至少要三年的———
………除非,他做了会让观测者觉得出格的事。然后,察觉到威胁的观测者就出手了。
拉斐尔最近的行动。
“荒井,帮我查一下拉斐尔的词条吧!”我向他请求,虽然没有明白我查询的意义,但他马上打开了快要没电的笔记本电脑,把指令输了进去。
最近拉斐尔基本上没有出任务的记录,最靠近的一次还是我和小队长一起去毁掉神野山的监视塔———
“出来了。”
他把电脑屏幕朝向我,排名第一的搜索是卡巴拉大厦被袭击的那个夜晚,周边地区全停电的那片黑暗里,用手机拍到的那个朦胧又有些美丽的场景。
拉斐尔使用了他的大招,明亮的光束直贯天际。
无论是谁都会为之倾倒的,正义压倒邪恶的一瞬。
【如果有意外,你就会被锁定。】
松山说过这样的话。
我现在才理解,如果【分辨善恶树】没有在和天宫航对抗的时候切断通讯渠道,他把在场所有人的名字报给观测者,会发生什么。
但即使如此,拉斐尔的那道能燃尽邪恶的光束,最后落在了自己身上。
多么讽刺啊。
第72章 理由
“你想到什么了吗?”荒井观察着我的脸色,小心地问我。
———我要怎么和他说才好。
尽管他对记忆删除的部分花费了时间调查, 但始终都没有触到核心, 要是让他知道邪恶组织的事, 也许会连累到他。
“———我只是感觉到了拉斐尔和哥哥的陌生感有相似之处。”斟酌了一番,我最后还是透露出了一些信息。
“拉斐尔吗———”他嘟囔着,没有注意到我复杂的心情, 立刻在笔记本上敲击起来,看样子进入了工作状态, 房间里静了下来。
我应该告诉他多少才好, 这种事暂且放到以后考虑。如果荒井的推测,我对拉斐尔的记忆一直在不断衰退, 没有解决这件事之前,我总有一天会到他所说的【连目的都会忘记】的状态。
我俯身在地上捡起一张纸,又用脚尖探到一直笔盖不知道到哪去了的黑笔, 把它拨过来, 认认真真地把今天的要点全都记了下来, 为了防止忘记,我还写了几个字在手腕上。
“———对了, 最好用比较委婉的叙述会比较好。”不知道是不是看见我的动作,荒井提醒了我一句,“如果踩到敏感词, 一样会被消除的。”
“敏感词?”
“就是对那个人有直接描述的语句,例如直接写【我的哥哥】就会被判定消除,但相对的, 写【法律上区别于父母,对我有抚养义务的较年长男性】就不会被消除。”
他这样解释。
———这样的经验,该不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吧?
我听话地改了叙述方式,把之前的都划掉,重新写了一遍。写满一面后,下意识地翻过来,发现后面似乎是论文的一部分。
“没关系,随便写吧,那个是复印件。”荒井似乎是看完了最近的记录,电脑也断电了,他伏在地上找充电器。
———论文吗。
看我们的调查一时陷入僵局,我也就稍微瞄了一眼论文,从那几个不熟悉的术语来推断,应该是心理学和社会学方面。
“这个论文也是和记忆消除有关吗?”
我随口问道。
“不,那就是一篇普通的论文而已。”
荒井终于找到插头,随着电源灯亮起,他吐出一口气。
“———要说有什么不同,这应该是我和前辈合作写的。”
———和那个被【锁定】的前辈吗。
其实我对他口中前辈的身份很好奇,但似乎他本身也记不太清这个【前辈】的形象。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吧。
“为什么这篇论文没有被删除?”我想到了这一点,又俯身从地上捡了几张起来,“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和你的前辈有关呢?”
“………这是我几年后在校内图书馆发现的。”他看向满墙的便签,“夹在一本冷门的参考书里面,是一稿,但是,我对里面的内容完全不记得,论文也暂时只署了我的名字。”
———这就是论文能逃过数据删除的原因吗。
我一张一张把地上的资料纸捡起来,叠好,把房间里清出一大块地方,看下面的页码,最多的甚至有五十几页,原稿应该有着相当的厚度,更不要说这只是一稿了。
把大厅的一片区域的资料拢到一起后,地面变得清爽不少。我终于捡到了标题页,复印纸上印着不甚清晰的标题【论人格特质发展变化研究】。
———完全看不懂。
莫非荒井这个废柴当年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
“………这个讲的是什么?”我回头问他,如果他能从我的情况推测出信息,那么反过来,他的信息应该也能为我所用。
“啊,大致的意思是我们通过实验,初步确定了性格转变的一种特别的现象。”荒井按了几下电脑开关,终于让它重新启动了,“本来主流的观点是一个人的人格特质在三观还未确定的时期是能够改变的,而三观确定形成且成熟后,除非遇到重大的刺激,否则人格特质不会轻易改变。”
“但是这篇论文里,我……还有前辈有了一个猜想。”
他抓了抓头,像是要给自己找事做一样,点着鼠标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人格特质是可以不断被改变的,无论是正向还是负向,理论上,只要不断遇到重大的事件,无论三观是否成熟,只要刺激足够,性格大变然后再变回原来的性格都是可能的。”
“———这个前辈,难道是你这个领域的专家吗?”
———松山似乎和我讲过类似的观念。
原来这种改变是可以无限次的吗?
“不,应该不是。”荒井否定了我的猜测,“他应该在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只是做出了这个猜测,而后把这个猜测送给我了而已。我想,论文的大部分是我实验调查的,所以一稿也只是署了我的名。”
“———但是……因为没有写前辈的名字而逃过了数据删除………”
———也许当年的荒井有着私心,但论文以这种方式得以流传下来,实在是让人有点不能接受。他也是这么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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