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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座前大丫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轻侯
他在安抚自己的情绪,也果然慢慢让暴怒消减,让怨毒和冲动的念头暂且止息。
最后瞪她一眼,他突然转身走向宝座前,盘膝而坐。
殷冉走出影壁范围,站在墙边一样能看到陆延的身影。
她想他大概是想尝试将毒逼出来吧?
几息后,她也如他一般坐下,一边呼吸吐纳,一边静待他毒发——
巨蜥妖帅对她说过,即便是妖王也无法逼出九毒针的毒。
可陆延实际上并未尝试逼毒,他既然已经知道了这是九毒针,自然也明白逼毒无用。
他清楚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毒发,到时候只怕便要受教主钳制,恐怕难有活命的机会。
只有趁毒还没发之前先下手才行。
现在他肉身无法穿过禁制,可最近从人类修士那里学到的一个邪术,却或许能帮到他。
陆延双手结印,眨眼间便捏了数个手诀——
这些花里胡哨的施术之法一向是人类修士的特长。
就在他结印结束,双手以慢镜头般的速度,缓慢落回膝上的瞬间,他身上慢慢起了变化。
陆延脸色突然转成金色,继而又变得苍白。
接着,一股黑色烟气慢慢脱出肉身,随着剧烈疼痛,他的神魂居然强行挣出了肉身。
妖族炼妖丹而非元婴,几乎没有神魂离体、元婴离体这类术法。
陆延使这邪术才能如此施为,可副作用也很大。
不止是时刻不停的剧痛,他每脱离肉身一分钟,对自己的妖力和寿命等都是巨大损耗。
是以神魂离体后,他分秒不停直冲向教主的守殿禁忌——
果然,一向信任他的教主并未想到他竟能神魂脱体,对他这一种攻击禁制的方式全无设防。
他一冲之下,黑雾神魂便穿过了禁制。
陆延是从宝座另一边绕过的,便是不想让偶尔睁眼看他的殷冉发现自己神魂。
在刚进入禁制的瞬间,他极想冲过去拧断小丫鬟的脖子。
可他现在处在分秒必争的状态下,绝不能将时间浪费在一个给教主办事的小喽啰身上。
再者他神魂本就受伤了,就算教主处在濒死状态,陆延也不敢冒险再消耗神魂之力,只怕一会儿灭杀教主神魂时会出纰漏。
于是,他只瞥了殷冉一眼,便飞掠向寝殿内室,直奔殷玄听的床榻。
而坐在禁制内侧墙边冥想修行的殷冉,突然感到一股阴寒之气于禁制内传来。
她霍地从冥想状态睁眼,转头。
虽什么都没看到,却莫名有种不寒而栗的惊悚感。
念头一转,她又忙看向禁制外大殿上的左护法。
还好对方仍在,只是……方才还是盘膝而坐的姿态,此刻却变成了瘫软在地。
难道已经毒发了?
殷冉站起身,可转念她又想到蓝狐先生说过的‘万事多想几步’的话,便又坐了回去。
万一左护法其实并未毒发,只是假装栽倒在地,引诱她自己走出禁制怎么办?
此次之所以能让九毒针真的落在陆延身上,正是因为她的布局不仅多想了几步,简直是想到头秃。
她设想了所有可能性,挖掘了原身脑海里关于左护法的所有记忆,才摸索出最终方案。
现在眼看左护法已经步步落入她圈套,即将收网了,她可不能得意忘形,最后失于谨慎,反落入他手中。
实在难保左护法不会突然暴起要跟她同归于尽,或凌i虐她逼她说出解药配方吧。
于是,强压下心底的惊惶,她再次闭目,五心朝天开始心无旁骛的吐纳修行。
……
……
殷玄听的寝殿内光线很暗,帷帐层层叠叠挡住了窗外门外的光。
黑雾嗖呼变幻形态,时而是巨翅金乌,时而是颀长男子,眨眼间便到了教主床榻前。
陆延盯着床上的男人,只见对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往日峥嵘不见,过往震慑四野的雄威难寻,此时此刻,这只是个长相精致好看的病弱男人。
甚至难在其身上探查到妖力。
滚动的人形黑雾嘴角处裂开,无声而笑。
仿佛在说:原来你也有今天。
下一刻,黑雾忽然一抖,手捏指诀,接着便化作一道黑色烟气,直钻进殷玄听眉心。
而躺卧着的男人丝毫未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穿成反派座前大丫鬟 第13节
陆延很顺利的、没有遭受任何抵抗的,便进入到了殷玄听识海。
他知道殷玄听受到重创,神魂恐怕濒临破碎,是以学了这人修的夺舍邪法。
想要做的,正是吞掉殷玄听重伤的神魂,以殷玄听体内残留妖力为食,进而同化其妖丹,占据其肉身,取而代之。
现下陆延自己的肉身中了九毒针,忌惮月月毒发,便要受人钳制。
如果他夺舍殷玄听成功,便可直接舍弃了原本的金乌肉身。
到时再灭杀掉人类丫鬟也不迟。
进入殷玄听识海没多久,他开始拥有视觉,神魂也从一团黑雾,变成了裹着黑色大氅的本来模样。
身体悬浮在半空中,他谨慎的朝四下观望,惊异的发现:重伤中殷玄听的识海,居然没有坍塌和破碎的痕迹。
他甚至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残缺。
心里隐约有了种不祥预感,他习惯性的对殷玄听的一切感到恐惧,现下却不敢放任这恐惧蔓延至全身,只得消耗神魂之力,抚平心绪。
他慢慢于空中转身,既不想惊动识海中可能隐藏的危机,又想快速将四周探查清楚。
一个人的识海,便是这个人思想和力量的具象化体现。
强大之人的识海,在遭遇其他人侵入时,会幻化出可怕妖魔,吞噬入侵者。
弱者的识海,一样的千奇百怪,但攻击性恐怕微乎其微。
陆延悬空转过一周,总算稍微松一口气。
幸好,他没看到危险可怕的妖魔或陷阱,甚至连飓风、烈火之类杀伤力十足的灾难也无。
这一片识海世界,只有一片茫然无际的沙漠。
天上没有太阳,四野灰蒙蒙的透着股令人压抑的闷窒之感。
偏偏这样的沙漠里,一点不炎热干燥,反而冰寒刺骨。
潮湿的空气里仿佛掺杂着冰渣子,呼吸都有细微的刺痛。
陆延回想起教主形象,那样剽悍强大又威严无匹的顶级妖王,折服一众大妖,睥睨天下……
其识海,竟是一片极寒沙漠。
如此冰冷孤寂。
难道殷玄听的精神世界,一直便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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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夺舍
陆延慢慢向下落去,却不敢踩在沙漠上,只怕会突然从沙海中冒出巨怪。
与其说他此刻是谨慎,倒不如说是紧张。
他所有毛孔都张着,神魂微微抖颤,时刻消耗着巨量妖力。
没有看见破碎的识海,已经让他感到不安,久久看不见殷玄听的神魂更令他觉得不对劲。
可一旦进入对方识海,不攻破对方世界,不粉碎对方神魂,也难轻易离开。
但一直如此消耗妖力,也不是长久之计。
陆延正觉得棘手,天际远方黑暗中突然有什么东西翻滚起来。
不一会儿,那翻滚着的东西破空而来,竟是一团燃烧沸腾的黑色火焰。
陆延心神一窒,努力掩去眼中恐惧,佯装淡定悬空而立,微微眯起眼做出好整以暇的样子。
心里却在咆哮:
教主重伤之下神识世界该是坍塌。
神魂也该是苟延残喘状态。
为什么会这样????
那团黑炎烈火愈近愈大,翻滚的也愈厉害,热度炙烤的陆延发丝微卷。
他不得不调动更多妖力和神魂之力,护住周身才能免除神魂受创。
“陆延。”黑炎火焰在几米外终于停下不再向前,其间终于有一道声音传出。
沉稳浑厚,透着股亘古不变的从容,和无论如何掩不去的凌然之威。
是殷玄听的声音。
“教主。”陆延轻声回应。
他神魂本能的便想向殷玄听行礼,不得不集中全副精力,才能忍住。
“一千年前,我在玄龟岛上静修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妖力爆发出来,同时这气息中,还有无止息的狂怒。
“那边是你。”
殷玄听仍站在黑炎中,黑色火焰燃烧不休,这是他的本命灵火,炙热无比,一旦燃到敌人身上,便只有将所烧之物完全变成灰烬,才会熄灭。
他声音很平静,既没有发怒,也没有埋怨,但听者却不自觉想要打寒战。
陆延抿唇没有开口,却有无数黑色羽刺从他神魂中炸出,向黑色火焰袭去。
也许教主只是在硬撑,既然来了,总有一场非你死我活的架要打。
黑色焰苗被羽毛割离火焰主体,渐渐熄灭,却也将羽刺化成飞灰。
陆延见殷玄听没有反抗,便认定了对方仅剩的妖力已不多,再次射出黑羽去攻击火焰。
那团巨大的火焰便被削的越来越小,到几乎能看到殷玄听墨色长发在火焰中若隐若现。
教主再次开了口:
“那时候你被人类修士豢养为灵宠,□□驭骑乘,被鞭打。可一身傲骨不堕,你从没放弃反抗……对人类的仇恨,也远胜玄龟岛上所有妖族。
“我将你带回来时,你只是个瘦弱的少年,赤红的眼中充满了无法浇熄的怒火。
“你拼命修行,逐渐从妖兵变成一名妖将,又修成妖帅,终于成了玄龟岛上最年轻的妖王。”
殷玄听说到这里时,身上燃烧的黑色火焰几乎被削尽。
忽然,他双臂猛然一阵,黑炎瞬间再次蓬勃炸开,从他健壮的手臂,蔓延至他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最终嘭一声翻滚燃烧成初出现在陆延眼前时的模样。
陆延被热意冲击,射出的无数羽刺瞬间化成飞灰四散进沙漠中。
他咬紧牙关,张开双手,肩背微怂。
接着,更多的黑羽铺天盖地从他身后抖颤的大氅中飞出,朝火焰激射。
在识海中争斗,本就无需过多花招,拼的便是妖力和神魂之力的强大,谁最先耗尽一切,谁便会被彻底吞噬。
陆延仍相信,那个输的人不会是自己。
“教主,当年若不是您,我恐怕终会死在人类修士手中,一生不过怀揣悲愤,却没有修行之途。”
陆延听到殷玄听提起从前,不仅没有丝毫惭愧,反而更坚定了动手的心。
只有成为最强的那个人,才能享受最终极的权利滋味。
也只有坐在黑炎宝座上,才能让一切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可是教主,您实在太瞻前顾后,总以为可以跟人类修士泾渭分明的活在乾州。您……你低估了人类的恶,低估了人类的野心。”陆延声音转冷,攻击更甚。
六大掌门围杀殷玄听,陨落一名,厮杀如此惨烈……之后教主启动守山大阵也消耗掉巨大妖力,甚至陷入沉眠无法醒来,为何还能保持神魂的清醒状态,这识海又为什么没被破坏?
陆延翻来想去,终想不通原由。
但他认定了这不过是一些障眼法之类的邪术,不愿因此中计,自己吓破了自己的胆!
他上句话落,本以为殷玄听会如过往一般,沉沉与他讲述因由,分析利弊,却不想对方没有应他一句。
陆延又道:
“雾海山我渡劫时,险些被心魔所伤……我还记得教主亲自为我护持,以一点纯阳血,洗我妖丹,助我跨越大境界,终成妖王。”
口中讲着情谊,羽刺射出却丝毫未手软。
殷玄听仍没有回应。
陆延续道:
“这些恩情,我没有忘。”
黑色火焰中仿佛已没有人在,只剩黑火燃烧不休,抵御着羽刺的攻击,却始终未曾反击。
“但教主……你被太多人忌惮了。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陆延妖力尚有许多。
见殷玄听始终不答,亦不回击,他心底恐惧渐少,攻击愈发强横。
随着陆延几句话毕,极寒沙漠中仿佛更加灰暗。
黄沙褪去色泽,整个世界逐渐变成灰白色。
四周弥漫起阵阵小风,卷起的仿佛是沉痛和悲愤,令人窒息。
空气变得更加稀薄,寒意逼人,像是要将整个神识世界冻结。
在铺天盖地的黑羽攻击中始终保持大小的黑色火焰动了动,隐约有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响起,却不是从黑焰中传出。
陆延微微侧耳,想要听清那叹息之声,四周却已再次沉寂。
他皱起眉,不知殷玄听到底在耍什么手段,怒道:
“在这个互相吞噬着变强的世界,没有人能得善终!
“你我皆是如此!
“杀你的是你付出真情调i教长大的我,难道不行?”
就在他这句话方说完的瞬间,沙漠中突然卷起大风。




穿成反派座前大丫鬟 第14节
黑风从四面八方而来,整个世界昏天黑地再难将四周看真切。
沸腾的黑色火焰隐没在灰色沙海飓风中,陆延突然感觉到大事不好。
释放了全数妖力护住全身,他微微眯起眼,知道即便是重伤中的殷玄听也极难对付,想要不费力气的杀死对方显然不可能,只得拼死一搏。
陆延身后忽然展开一双巨翅,身形猛提数仗,操驭妖力化作数道极其锋锐的利剑,直劈向四面八方。
黑羽利剑不断,他身上逐渐绽出金色,显然是动了金乌之力,誓要毁掉殷玄听识海。
四周突然响起一阵冷笑声,这声极沉。
陆延难以判断它到底从何处响起,仿佛便是殷玄听在他耳侧低笑。
陆延皱眉激射出更多妖力所化利剑,妖力破风,噗噗噗刺进灰蒙蒙世界。
可陆延已耗费身上半数妖力,仍没听到任何识海破碎之声。
只有愈来愈尖啸的风声。
忽然,黄沙被黑色火焰点燃,被风卷着猛地向陆延舔来。
这一刻,陆延才瞠目恍然,他竟是被教主的黑炎极火包围了。
陆延忙调动妖力护住全身,朝着一个方向猛冲,想要脱离火海。
但急纵几里后,仍在火焰包围中。
熟悉的恐惧情绪逐渐将他笼住。
往日里被殷玄听支配的恐惧,铺天盖地困住了他。
为什么殷玄听还能有这样多妖力?
“啊——”他低喝一声,再次提气猛冲。
可前方没有豁然开朗,只有无边无际的黑色火海。
陆延脸色渐渐转白,无法逃脱教主手掌心、将在这火海中焚烧殆尽的想象,让他微微颤抖。
“殷玄听!”他猛地仰起头,目呲欲裂,仰天长啸。
却只觉得妖力正在一点点被黑焰舔舐,在燃烧中成为殷玄听的养料。
接下来几分钟里,陆延便如一只困于瓮中的蚂蚁,无论如何奔逃冲刺,都无法离开。
终于,他心神失守,妖力护罩破了一道缺口,火焰趁虚而入。
下一刻,陆延疯狂嘶吼,黑色火焰点燃了他神识……
几息后,大殿外陆延的肉身微微抽搐,他神识断开了与肉身的联系。
而在殷玄听的极寒沙漠识海中,火焰终于慢慢平息。
四野风停,沙漠中,一个男人身姿笔挺,昂首凝目,静静悬浮于空中,面容逐渐又恢复了冷酷无情。
他望着火焰消散后,慢慢被风卷散的那团黑雾,和飘飘荡荡落在沙漠上的一片金色羽毛。
“只要我是世间最强者,只要我不会死,就无所谓善终恶终。”
他声音很轻,仿如呢喃。
陆延已经听不到了。
鲜血从殷玄听七窍中流出。
他的确已是强弩之末,若非陆延神魂经受过罡风境阵三日三夜的磋磨,又受渊煞四方阵的二次冲击,殷玄听即便要灭杀陆延,只怕也需付出更大代价。
甚至可能无法留下陆延神魂。
到时陆延从他识海脱逃,仗着他重伤无法苏醒,会在玄龟岛做什么,就很难说了。
殷玄听慢慢落在沙漠上,强忍痛楚坐定调息,面色如纸,状况显然极糟。
他神魂中慢慢渗出鲜血,血滴在黄沙中,悄无声息,却在气海里引起震荡。
四周咸腥弥漫,殷玄听眼底沉痛。
悲呛以极。
……
……
守殿禁阵内的殷冉瞧着左护法面色越来越难看,委顿姿态也愈发软瘫,料想着这应该不是装的了。
她听巨蜥妖帅说九毒针会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却没听说会使人神志丧失啊……而且,怎么看着左护法那样子,像是快死透了呢?
就在她准备冒险踏出禁阵,去查探下左护法状况时,殿外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似是有人正踏山而来,方向正是云顶大殿。
“!!”
殷冉瞠目咽了咽口水。
这左护法还没搞明白呢,又……又来了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延:杀你是我,为何不行?
殷玄听:就你不行。
……
感谢在8月11日23点~8月14日13点期间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甜食蛀牙 50瓶;豆芽 40瓶;追梦*思苦 35瓶;薄鼎凉椰 28瓶;今天大大更新了吗、李酒、甜党、yixiaxiang 20瓶;翅中 18瓶;沈长鎏。、阿茗 10瓶;so、玲珑红豆 5瓶;喻^o^、kincat、白开水、阿筱、44724537 1瓶!
第12章 不安定的妖王们
天边薄雾渐散,白芒从东方升起,太阳慢慢拱出脑袋。
尚在玄龟岛上的几位妖王都来了断刃山脚。
府养场的小妖半夜喂灵兽,瞧见了左护法上山,不到天亮便传的所有妖王都知晓了此时。
现在,他们犹豫着要不要上山。
前些日子教主启动守山大阵时,他们也被法阵冲击。
虽不至于如人类修士般被重伤震出玄龟岛,却也被冲击到断刃山外,七七八八的落在玄龟岛各处。
现在见左护法回来了,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有的妖王便想上山看看教主伤势如何。
他们各怀心事,有的是担心教主伤重,无法再保护玄龟岛。
有的则是想着如果魔王重伤,或已到了苟延残喘的境地,那就要尝试着取而代之,自己当一当玄教教主了——打这个心思的只怕还不少。
还有的曾与人类仙门有过联系,如果教主真的受了重伤,那或许便要率先叛变,去抱人类仙门大腿,或者远遁他处。
但没有哪位妖王敢做那个第一个登山的人,只怕惹了教主不高兴,甚至可能使教主误会自己。
往常,没有教主传唤,从没有谁敢轻易登断刃山的。
直到天将亮,照管府养场的妖王童烟络有些不耐烦,她仰头看了看峰顶。
她是决计不会第一个登山的,又不是想作死。
但也不是所有妖王都像她一般聪明,斜靠着参天松木,她目光扫过几位大妖,最后落在了雪狼妖王宿信身上。
她抬起腿,用脚尖戳了戳宿信的屁股,轻柔道:
“宿大王,你去吧,咱们这些妖王里,就数你跟教主最亲近了,你去看看教主状况最为稳妥。”
宿信转头看了眼童烟络,虽然不愿第一个登山,但听到对方说自己跟教主最亲近,还是忍不住得意。
站在边上的白狐妖王易淑真却插话道:
“不如我去看看吧。”
童烟络摇了摇头,“你上去我们可信不过,等会儿你下来说教主受伤很重,我么信是不信?万一信了,上去发现教主根本没事,我们这么一窝蜂上去,教主只怕还道我们要造反,还不得把我们全暴揍一顿?还是宿大王去吧,我们信不过你,却很信得过宿大王。”
“……”易淑真狐眸灵动,扫一圈其他几位妖王,见大家都以戒备眼神看她,便抿唇而笑,坐回边上小凳,不再开口了。
她们两个如此一唱一和下来,宿信得意更甚。
想来他雪狼妖王不仅跟教主最亲近,还是玄龟岛妖王中信誉最佳的一个。
朗声一笑,他一纵而起,直窜至半山腰,才不敢再随意施展妖力,一步一步恭敬的攀阶踏向山顶。
直到站在山顶,远远看向大殿恢弘巍峨的大门,才觉得心里有点忐忑。
他们这些妖王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教主一人。
自己虽然跟教主最亲近……嗯,但其实也不甚亲近……教主从来鲜少与他们讲话,除了有时从不见他们。
他这样没有传唤便进殿求见,便是违逆了教主的规矩……
于是,站在大殿口,宿信又犹豫了起来。
要不要干脆就现在回头,下山对其他人说教主很好没受伤,只是传唤左护法问一下其出行所得,没什么事儿,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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