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矢先生的烦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陈彧先生
“这次我们该怎么出去?”梨山黎乃问,可明明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不知道。”浪矢先生不耐烦地回答“你自己想办法。”
浪矢先生在一个小木桩上坐了下来,不再理梨山黎乃。
梨山黎乃也完全懂他的想法,她此刻也有类似的想法。犹豫了片刻之后,梨山黎乃在浪矢先生旁边那个小木桩坐了下来。
“叙叙旧吧。”梨山黎乃叹了口气。
“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提起的往事。”
“可是你就喜欢把自己关在这些破事里,我得把你拉出来。”
浪矢先生有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梨山黎乃也一样。
“拉不出怎么办?”
“那就让你自生自灭。”
“真薄情。”浪矢先生撇了撇嘴。
“认真听讲!”梨山黎乃学着小林老师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梨山黎乃和浪矢先生是高中时候认识的,开学第一天,她被小林老师分在了浪矢先生的前桌。那时候的浪矢先生还不像今天这样邋遢,虽然性格一样糟糕,但是长相的确清秀。
“你是舍人同学的亲戚吗?”
这是梨山黎乃问浪矢先生的第一个问题,那时候小林老师刚点完名。
“我也不想的。”浪矢先生是这样回答的。
虽然他的表情表现得很嫌弃,但他分明就很喜欢舍人。也由此,梨山黎乃觉得他是个有趣的人,而恰恰梨山黎乃自己也是个很有趣的人,有趣的前后桌之间总会发生一些有趣的故事。梨山黎乃和浪矢先生之间当然也不例外,他们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包括就算后来梨山黎乃跟别的男孩子谈恋爱了,他们也无话不谈,虽然那段时间浪矢先生不是很开心,但是在冬天梨山黎乃在教室里睡觉的时候,浪矢先生也还是会把自己的冬季校服脱下来,悄悄地给他盖上;包括有一天下了很大的雨,给梨山黎乃送伞的也不是她的那个男朋友,所有的事都是浪矢先生干的。甚至最后那个男孩子跟梨山黎乃分手之后,浪矢先生还跑过去揍了他一顿,其实这件事情梨山黎乃并不知道(其实不止这件事情,还有很多事情她不知道),在那之后梨山黎乃消沉了好一段时间,浪矢先生一直都有很耐心地安慰她,给她讲一些可能不那么有趣的故事,哼一些不那么好听的小调。
可是能做到这种事情的男女关系,终究是不甘心做朋友吧。
“我们浪矢家每个人都会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刀,而刀的名字一般都会取作使用者憧憬的事物。就像舍人的刀叫做‘十指连弹’,圭一的刀叫做‘樱花’。”
“那你的刀叫什么名字?”
“梨山黎乃。”
那一天,浪矢先生主动挑起了这个话题,当时梨山黎乃的回答是:
“你在开玩笑吗?”
其实她很希望浪矢先生像平常一样哈哈一笑,然后说是的。但是没有,浪矢先生的表情很明确地告诉了她——他是认真的。
最后她的答复是:“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疏远了许多。
本来这件事可以完美地过去了,顶多就能算得上一对要好的朋友闹掰了。但是梨山黎乃自己很纠结,她不喜欢浪矢润二,她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她也不想失去浪矢润二。
于是她说:“我们可以试试。”
浪矢先生开心极了。
不过这并不是一场美满的恋爱,所有情侣会干的事他们全都没干,这场恋爱里,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亲吻,也没有看电影,去游乐场,甚至他们都没有一张合照。因为梨山黎乃受不了这样。
浪矢先生那段时间很失落,但他理解梨山黎乃。
可即便这样,也没有人能够忍受这样荒唐的闹剧再持续下去了。梨山黎乃提出了“分手”,这段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亲吻,什么都没有的恋爱关系画上了一个句号。
他们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疏远。
到了最后,剩下的只有两句不成熟的“约定”
“我要成为一个很伟大的明星!”
“那我要成为一个超级厉害的漫画家!”
浪矢先生的眼角涌出了一滴眼泪。
“你还在画画吗?”梨山黎乃看着浪矢先生的眼睛问。
“不画了。”
浪矢先生勉强地向她挤出来一个笑。
“挺好的。”梨山黎乃说。“我给你好好唱首歌吧。”
接着她站了起来,走上了那个台子,拿起了那个话筒。
浪矢先生怔怔地望着她。
那是一首很普通的歌,没有吉他,贝斯,钢琴的伴奏。只有一个很干净的声音,它萦绕着这个地下的巨大空间,讲述着一个悲伤的故事。
这个故事很短,只有一只画笔,还有一副嗓子。但是即便是这样,梨山黎乃的讲述也精彩绝伦。
浪矢先生把眼泪收了回去,电梯的门也开了。
“好听吗?”梨山黎乃笑着问。
浪矢先生怔怔地点了点头。
“都怪那些评委不识货。”
“毕竟懂欣赏的人着实不多。”
浪矢先生装作老成的口吻逗得梨山黎乃哈哈大笑。浪矢先生站了起来,他们两个走进了那个电梯。
“你还要继续唱歌吗?”浪矢先生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梨山黎乃苦笑了一声。
“生活有一种艰难,是放弃无比熟悉的生活,重新开始。”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浪矢先生说。
梨山黎乃摇了摇头。
“我希望你能做到。”
滴!
电梯门打开了,舍人一直等在了门口。
“怎么样,玩得开心吗?”戴面具的男人问。
浪矢先生和梨山黎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快点,我们已经赶不上晚饭了。”舍人冲这边嚷道。
浪矢先生坐上了那架英菲尼迪qx80,而梨山黎乃也消失在了一个路口。
咖啡的魔力仍然有效,但是舍人选择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浪矢先生的烦恼 第50章 樱花街的三号店(9)
戴面具的男人取下了那个面具,他在收银台上按了一下,三号店的门也随着消失了。他伸了伸懒腰,走进了咖啡馆,在吧台前坐了下来。
“一杯随便。”男人的声音不再机械。
戴面具的女人也拿下了面具,随手递给了男人一杯普通的黑咖啡,转而继续摆弄她的咖啡机。
男人抿了一口黑咖啡,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
“今天来了多少客人。”女人问。
“不多。”
“就叫你把门面的装修弄好点,看着那寒酸样我自己都受不了。”
“愿者上钩。”
男人再次抿了口黑咖啡,他用屁股转动着吧台椅,一只手撑着脑袋,呆呆地望着女人的脸。
“你出汗了。”男人说,顺手想要去抽吧台上的那屉纸。
“不用。”
“要我帮你吗?”
“你只会帮倒忙,我马上就好。”女人头也不抬地说,继续用抹布仔细地擦着咖啡机旁的水渍。
男人随手从吧台里面拿了一根吸管,把吸管扔进了咖啡杯里,干脆趴在了吧台上。
“今天来的那小哥两似乎是一对兄弟?”
“是的,长得还挺帅的。”
男人不喜欢这个答案。
“能有我帅吗?”他撅起了嘴,像个孩子一样低声地说。
女人把抹布扔进了水池里,拿起拖把的瞬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男人心满意足地用吸管吸了一大口咖啡。
“你必须承认,他们是要比你帅很多。”
现在男人已经不在乎这件事了,他变得很容易释怀。
“但他们也必须承认,他们不可能找得到像我老婆那样不错的女人。”
“油嘴滑舌。”
女人已经洗好了拖把,当她从男人身边经过的时候男人向她做出了一个索吻的动作,但恨遗憾,被她拒绝了。
男人做出了一个惆怅的表情,用屁股让吧台椅转了个圈,然后端起了那个咖啡杯,把吸管扔到了垃圾桶里,喝光了里面的最后一口。
“今天赚了多少钱?”女人边拖着地边问。
“不少。”男人回答,他从吧台椅上跳了下来,走进了那个吧台,并用水仔仔细细地把刚刚他喝过的那个咖啡杯冲洗得干干净净。
女人很满意他的回答。
“好了。”女人轻快地说,把拖把放到了吧台里面。
男人对她做了一个谄媚的表情,她抱住了男人,两人拥吻了起来。这持续了一段时间,接着女人挽上了男人的手臂,由后门,走出了三号店。
“我们结婚多久了。”女人趴在了男人的肩膀上问。
“八年多,准确地说是二千九百七十二天。”
“那你还爱我吗?”女人的眼睛悄悄地转上了男人的脸颊。
他脸红了,每次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都会脸红。
男人也悄悄地瞥了眼女人的表情。
“爱。”男人说。
不是信口开河张口就来的爱,而是在深思熟虑之后我坚信这辈子我都会爱你的那种爱。
女人把脑袋从男人的肩膀上抬了起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他们走在了这条对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的街上,按照以往的情况,他们离到家还要走一个多小时,接下来他们要去高桥老板的鱼店还有田中大妈的菜店采购今天晚餐要用的食材,他们还要去zara挑选今年春天要穿的新衣服,最后,他们还得去超市给他们的儿子买一个游戏机,因为男人答应了他的,只要他考试考出了不错的成绩就这样奖励他。
“听说伊藤家的小女儿嫁人了?”女人突然说道。
“你也太迟钝了,这都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真的吗?嫁到哪里去了?我还很喜欢那孩子呢。”
“大概是北海道的一户人家吧,新郎发展的似乎还很不错呢,好像是姓宫泽吧。”
女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总是这样,记性不好,其实这件事她上个月的时候就提到过了。还有一些什么类似于赤羽家的老爷子去世了,望月家的独子没考上大学之类的事,她也会提起来好几次,但男人总是会当作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件事一样来回答。
在采购完今天晚餐用的食材,挑选好今年的春装,买好给儿子的奖励后。男人和女人已经站在了自己家的门口。期间女人一直挽着男人的手。
他们是一对很普通的夫妻,没有车,房子很小,有一个七岁的儿子,收养了一只白色的小土狗,偶尔吵架,但始终甜蜜。
“我回来了。”
男人推开了门,夫妻俩同时喊出了这句话,小土狗兴奋地冲着他们摇尾巴,七岁的儿子兴奋地跳到了爸爸身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真是的,也不知道抱抱妈妈吗。”女人装作吃醋地说道。
小男孩连忙补救。女人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好啦,等着,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在女人亲吻儿子的瞬间,男人已经从后面帮女人系上了围裙,女人提搂着菜篮子走进了厨房里。
男人揉了揉狗狗的脑袋,牵着小男孩的手在饭桌前坐了下来。
小男孩闪着星星眼看着自己的父亲,男人心里当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东西。
“我忘记给你买游戏机了。”男人说。
小男孩闪着光的眼睛随即又黯淡了下去,男人看得出来他快要哭了,虽然他一直忍着,但仍然很明显。最后,小男孩用力的抹了下鼻子,故作坚强地说:“没关系的爸爸,我是大孩子了,不要玩游戏机了。”
男人被他逗笑了。
“我骗你的小傻子。”
他从背后的包里面拿出了那个小盒子。
“看看这是什么!”
小男孩很快地从他的手中抢过了盒子,眼里的星星又重新闪了起来。
“谢谢爸爸!”小男孩激动的说。
男人陪他玩了好一会,直到厨房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好了,别闹了,饭好了,过来端菜。”
“yessir!”父子两同时答道。
然后抢着奔向厨房。
热腾腾的菜肴端上了饭桌,散发着最平淡的香气,香气笼罩了这个小房子。男人夹了一小块肉扔给了小土狗,肉里飘散着幸福的味道。
男人和女人对视了一眼。
“我爱你。”
他们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你过这样的生活。)
浪矢先生的烦恼 第51章 外传 海野岐篇
我是浪矢家剑道馆的一名学徒,和我同期的人里值得提起的,有高义,贵志,玉施还有富仁。
玉施是道馆里最厉害的人,贵志跟我关系最好,但是我最喜欢高义,至于富仁,愿他安好。
我不是说富仁是个讨厌的家伙,只是,他总是高高在上地讲一些并不好笑的冷笑话,而且,有时候一个冷笑话他还喜欢翻来覆去讲好多遍。谁会喜欢跟一个无趣的自大狂交朋友呢?
而相反的,作为富仁的弟弟,贵志却比他有趣得多,我想,应该是他们父母所有想象力的基因都遗传到他的身上了,他讲出的笑话比富仁讲出来的要好玩一百倍,或者说,那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笑话了,我们更喜欢称它为一种艺术。
可老师并不能理解这种艺术,他认为,这种东西在剑道馆里会分散大家的注意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贵志总是会挨到他的训斥,因为比起剑道,贵志更喜欢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世界里。
我也因此和贵志有些疏远了,毕竟,如果要我必须从剑道和笑话中做一个选择的话。我选剑道。
我爱剑道!所以我也喜欢高义。
高义是剑道馆里除了我以外唯一一个完全醉心于剑道的人,可能是英雄惜英雄的缘故,我特别中意他。虽然他不像玉施那样有天赋,也不像我一样拥有创造力。
九岁那年,我在浪矢家剑道的基础上独创了一道巧妙的防守招式,能够将所有致命的伤害规避到不那么重要的部位上,并由此进行防守反击,我给这招取了个帅气的名字——壁虎断尾。
我因此沾沾自喜,离那最近的一次排位赛上,我对上了玉施。我迫不及待地使出那招想展示给老师看,希望能得到他的夸奖。
不过没能如愿,那次排位赛,我输了,输的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歪门邪道!”老师第一次骂了我的不是“以后不要再用了!”
我很失落,但是我不认为我是错的,所以我也没有听老师的话。只不过,我没有再招摇地把那些东西给老师看,因为我现在相信了,他根本不会理解。
可是如果一个小孩子发现了一个新奇的东西,他是憋不住的,他必须得找一个人来分享这份快乐。
于是当时的我找上了高义,我相信他一定能理解,因为他也和我一样爱剑道。不过他的反应和我想象中的还是有些差异。他没有多兴奋,虽然他也完全不排斥。
但仅仅这样我是不能够满足的,于是在十四岁那年的一次排位赛上,我还是没忍住。
这次我的对手是高义,他比玉施要弱一点。
他挥着刀朝我冲过来,很完美的拔刀斩,或者说,他的每一刀都很完美。可最后赢的人,是我。
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不过老师仍然没有夸我。
“我说过不要再用这招了!”他板着个脸,似乎很愤怒。
“可是我赢了。”
这次我不再认同他的说法。
“歪门邪道就是歪门邪道!”
“我只知道胜者为王。”
“我是为你好!岐。”
“那我想跟您打一场!”我拔刀指向了他,“如果我赢了,您就必须承认我是对的。”
他意志消沉地叹了口气。
“那如果你输了,你得答应我,再也不用那招。”
“如果我输了,我就退出浪矢家剑道馆。”
说着我便拔刀向他冲了过去,他来不及再言语什么,慌忙地从背后抽出了一把竹刀,勉强的挡住了我的攻击。
他必须承认,他已经老了,反应速度慢了许多,而且,他的思想也如他的年龄一样腐化。有些地方,他甚至不如玉施厉害。
在接过我几刀之后,他已经明显地表现出吃力了。
“再一刀!再一刀我就能赢过他!”
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向老师挥出了全力的一刀——他不可能挡得住这一刀,就算他能勉强接住,他的竹刀也会被振飞出去。
“啊!”
我咆哮着,像一头饥饿的狮子扑向垂暮的野马。
野马喘着粗气望着我,眼里满是恐惧。
可,我扑了个空。野马顺势蹬了我一脚,现在轮到我站不起来了。
“是我输了。”我扔开了手里的竹刀“我走。”
老师在背后喊了许多声我的名字,可我没有回头。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当然,我不是指我接受不了我输给老师这件事。我接受不了的是我一直以来钻研的剑道不能被理解。我必须走,但我走的时候暗暗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
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家,继续钻研属于我的剑道,好在我的家人们还算支持我,我在这里度过了很快乐的两年。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希望我的剑道被更多的人能够看见。
十六岁的时候,我离开了家,开始去各种各样的剑道馆踢馆。
我现在仍记得那些剑道馆的名字:
第一个叫上野剑道馆,馆主是一个执拗的老头,可惜水平一般。
第二个是天道流剑道馆,那是一场恶仗,不过我还是把他吞了下来。
第三个似乎还比较有名,馆主姓服部,和老师一样,他也上了年纪了,因此我得以侥幸取胜。
就这样,从冲绳一直到北海道,我踢馆成功了二十六个剑道馆,也因此,我得到了一个称号,壁虎剑客——这个名头很快传遍了日本剑道界的每个角落,不过我知道,它传不进浪矢家剑道馆的耳朵里,在巅峰的人从来都不会在意山的下面发生了什么。我只有再一次爬上这座山,它才会听到我的故事。
但就凭现在的我还远远不够,我深知浪矢家的那群怪物有多强,于是我开始了我的第二轮踢馆。
照着就近原则的关系,我的第一个踢馆对象选在了稚内市的三江流剑道馆——一个默默无闻的剑道馆,剑道馆里的每一个人都散漫无比,甚至于我进去的时候馆主还在吃着一碗拉面。这和浪矢家剑道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说实话,我有点恶心这个地方,我觉得他们玷污了剑道。
“我认识你,那个壁虎剑客。”见我进来,馆主握筷子的手停了下来,似乎很兴奋。“真没想到你会来我们剑道馆。”
“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我有些诧异。
“当然知道,踢馆嘛。”馆主开心的表情完全没有藏住“你先等我一下,我吃完这碗面马上就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说的难听一点,我真的觉得这个人精神有点不太对劲。只不过我没有说出来,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有些太过于不礼貌了。我安静地站在了道馆的中间,等着他把那碗面的面汤喝完。
“好了好了,喝完了!”
馆主兴奋地从坐位上跳了起来,腰间随意地别着一把连刀鞘都有些破旧的刀。
“来啊!小子们,过来看比赛啦!今天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啊!”他冲那些散漫的学徒喊道,眉宇之间又感觉换了个人。
“三浦大目,请多指教!”他冲我恭敬地行了个礼。
我也回礼。
随即他便拔刀冲了过来。
我可能没办法找到任何一个专业的术语来形容他的刀法,因为那几乎毫无章法可言,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力道,速度,任何一系列的招式,全都无可挑剔。
挡下他的第一刀让我对这个人的形象发生了质的改观。
“永远不要以外表去判断你的对手。”这是老师说过的话,我现在才想了起来。“轻敌大意是对决时的大忌。”想不到我竟翻了这样的错。
对于剑道来说,第一刀是至关重要的一刀,它甚至能决定一整场比赛的走势。可恰恰因为我的轻敌,导致了这场比赛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将陷入被动防守的局面。
三浦的每一刀都很凌厉,并且毫无逻辑可循,这让我更加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不过我却觉得很快乐,在两个好的剑客之间,对决就像是一场对话,而现在的三浦正在向我展开一场精彩绝伦的演讲,他在讲述着一个关于自由的剑道的故事,我完全被吸引住了。
我沉迷于此,用尽全部的注意力去回应他挥出的每一刀,希望能找出辩驳的机会。可这似乎有些太过困难了。
“小心了!”三浦冲我喊。
随即他挥出了比他刚刚挥出的每一刀都要更加凌厉的一刀。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一刀充满了莫名的恐惧,我挡不住这一刀,我很清楚这一点,并且我也完全挪不动腿去躲开这一刀。
壁虎断尾,迫不得已之下我只能使出了这个招式。
我想将那本来砍向我腰部的攻击规避到我的大腿上,从而换取反击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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