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矢先生的烦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陈彧先生
浪矢先生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完全说不出来,不是因为茶欢没给他解释的机会,而是因为当茶欢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盯着他的时候,他就是个罪人,完全没有解释的余地。这些天过来,最累的一定是茶欢,而不是他。
“这都多少次了。每次你都不能交出一份好的作品,你真的想画画吗?”茶欢的语调还是那样。可听到浪矢先生耳朵里就变成了跟今天早上电话里编辑一样的声音。
“润二!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画画!”现在浪矢先生的脑子满是这句话。他必须爆发出去,不然他的脑袋一定会炸开。
“我就是不想好好画画!”浪矢先生咆哮道。实际上他只是在心里咆哮,对着梨山黎乃,浪矢富仁,还有那个该死的编辑咆哮。
但是对上梨山黎乃,他做不到。
“可是我很累……”浪矢先生小声地说,就像一个给妈妈闯了祸的孩子乞求原谅一样。
“可是你说过你要好好画画的。”茶欢说。就像那个恨铁不成钢的母亲。
“我不想画画了……”
浪矢先生小声的嘟哝道。茶欢没有再说些什么,店里的灯光打在她墨绿色的眼睛上,弹出了两颗小珍珠,它们从茶欢的脸上慢慢地滑落下来,和茶欢一起,落在了地上。
茶欢昏倒了,所有人被吓了一跳。实际上她并没有昏倒,她只是有点累,她现在还保留着一点意识。她还能听到他们说话。
她听到了伊子指责浪矢先生的声音,听到了姜逸一慌忙地拨打电话的声音,听到了邹秦叹息的声音,还有好多好多嘈杂的声音。这里面没有浪矢先生的声音,他什么话也没说,但是她知道,是浪矢先生把她抱了起来。
她睁开了眼睛,她现在躺在了一辆救护车的担架上面,她能看见两张熟悉的脸。
“我不想去医院……”茶欢轻轻地说。
浪矢先生的表情很复杂,但是他很快地调整出了一个能够温暖人心的微笑。
“听话,茶欢。其实我开玩笑的啦,我不会不画画的,其实画稿我早就画完了。我们乖乖把病治好我就拿给你看好不好。”
“真的?”
茶欢吃力地问,浪矢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拉钩。”
茶欢伸出了一个小手指。
“拉钩。”
浪矢先生也伸出了一个小手指,在茶欢的手指上按了一下。整个过程他都保持着微笑,茶欢也对着他笑,然后她安心地睡着了。
到了医院姜逸一已经等在门口了,他的车比救护车快很多,因为茶欢没吃东西的缘故,浪矢先生让他去打包了几个菜。现在医院人还很多,茶欢还没醒。浪矢先生找了个能坐的地方把食物递给了伊子,茶欢也躺在了伊子的大腿上。
浪矢先生不喜欢医院,因为以前每次来这里他似乎就不得不跟浪矢富仁独处。不过今天他对这个地方的看法发生了改变,因为他现在必须得一个人挂号了。虽然这当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念浪矢富仁。
浪矢先生回来的时候去旁边的售卖机买了两瓶水,伊子的吃相格外引人注目,茶欢也已经醒过来了,虽然她的脸色仍然不太好,不过在伊子的影响下,她的食欲恢复得还不错。
“慢点吃,我刚过去看了一下,诊断室人还不少,我们可以再等会。”浪矢先生温柔地说,拧开瓶盖后把水递给了茶欢。
吃过东西后茶欢也恢复了一些活力,她嘟了嘟嘴。
“不行!要快点吃,快点看完病就能看你的画了。”
看着茶欢的表情,浪矢先生发自内心地笑了。
“那我们走吧。”茶欢说,她拉着浪矢先生的手站了起来。事实上浪矢先生的屁股才刚碰到坐位,可茶欢不管这些,她拉着浪矢先生的手风风火火地朝诊断室跑过去,两个人特别可爱,倒好像浪矢先生才是病人。伊子望了望他们,又看了看打包盒,犹豫了一下把打包盒里的厚蛋烧一股脑全部塞到了自己的嘴里,然后跟了上去。
“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疲劳过度了,打两天点滴好好休息就好了。”诊断室里医生说的话让伊子和浪矢先生安心了很多。
茶欢对兄妹两做出一个调皮的笑,就像在说:“我就说了没什么大事啦,小题大做。”
“你,拿着这个单子去取药就好了,九号病房。”医生继续说,递给了浪矢先生一张单子。
伊子也回应了茶欢一个调皮的微笑,就像在说:“没办法啊,谁让你和我哥都那么让人不省心。”
浪矢先生打断了她们的意念交流。
“你先带茶欢去病房休息,我去拿药。”浪矢先生对伊子说。
“保证完成任务!”伊子向浪矢先生敬了个军礼,然后看了茶欢一眼,两个人大笑了起来。浪矢先生投给了两人一束嫌弃的目光,然后走出了诊断室。
等浪矢先生回来的时候,茶欢已经睡着了。
“茶欢姐,是真的很累了呢……”伊子趴在茶欢的床边上看着她的脸呢喃道。
“是啊。”浪矢先生也在床旁边坐了下来。
看着茶欢的脸,浪矢先生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守在这里就好。”
“我并不是很放心把茶欢姐交给臭哥哥。”
“那也行吧。”
伊子握住了茶欢的手,浪矢先生也一直坐在床旁边,兄妹两难得的和谐。
后来邹秦走了进来,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留下来,他只是按照浪矢先生说的完成了他的任务,把画笔还有画板送了过来。浪矢先生对着他笑了一下,他也并没有回应。浪矢先生只得把笑变成了苦笑转移到了画板上,画板也对着他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浪矢先生终于把画画完了。反正是在茶欢醒来之前。
“这次还不错。”浪矢先生看着画满意地挑了挑眉。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了,有时候,半天的时间就能完成一副好的漫画,只要你愿意的话。
浪矢先生的烦恼 第30章 漫画家应该做的事(9)
浪矢先生躺在茶欢旁边的病床上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面出现了很多人,他们都挤在了这个小病房里。浪矢先生躲在了一个角落,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又觉得很熟悉。那些人一直在争辩着些什么,他们用刺耳的声音把整个病房变得乌烟瘴气的。
浪矢先生也想说话,但是完全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不管他叫得多么大声。他只能乖巧地蹲在那个角落里,听着那些人所谈论的话题。他们大致分成了两派,浪矢先生听到他们提起了他的名字——他们在说漫画,但又不止在说漫画。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浪矢先生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现象——有一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震耳欲聋,虽然浪矢先生捂紧了耳朵,但这些声音还是钻进了浪矢先生的耳朵里,它们由大脑渗透到了浪矢先生的全身,用一种难听的话游说着浪矢先生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现在,浪矢先生感觉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要炸裂了。
接着,万籁俱寂。浪矢先生能看到那些细胞了,它们举枪持刀,整齐划一地向最后一个不肯被说服的细胞靠过去。那个细胞浑身都在发抖,它害怕地闭上了眼睛。这时候有一个戴着军官帽的细胞对他说:“投降吧,我们需要你。”
最后没有被说服的那个细胞没有回答他,那个戴着军官帽的细胞仍在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投降吧,我们需要你。”他每走一步就会重复一遍这句话。
最后一个细胞仍然闭着眼睛一言不发。而现在,军官帽细胞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了,这是他最后一次投降的机会。
不过不管他怎么选择,就算他执拗地选择不投降,那些其他的细胞也会杀死他。而随着而来的,浪矢先生也将死去。
浪矢先生也闭上了眼睛,他默数了三个数,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
三,二,一。
最后那个细胞睁开了眼睛,他抢过了军官帽细胞腰间的佩刀,狠狠地砍向了军官帽细胞的脖子,所有细胞都被他的行为震撼到了,接着他向着那些细胞发出了一声咆哮。那声音在浪矢先生的身体里响彻了天地,现在,他成了那些细胞的主宰者。
浪矢先生也睁开了眼睛,他没有死。他现在能看到原本拥挤的病房里现在人少了很多,而且他能看得清那些人的面孔了。
病房里安静了。圭一,舍人,姜逸一,还有好多人都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病房。剩下的只有伊子,浪矢富仁,梨山黎乃还有邹秦。他们都直愣愣地盯着浪矢先生的眼睛,似乎要把他活吃了。
他们也朝浪矢先生慢慢地靠过来,就像那些细胞一样。浪矢先生闭上了眼睛,浑身发抖。他自己很清晰地知道,他不像最后一个细胞那样勇敢,他违抗不了这些人。这些人也不像那个蠢货军官帽细胞一样好对付,他们同仇敌忾,齐头并进,没有给浪矢先生一丝的机会。
梨山黎乃重复着和军官帽士兵类似的话,其他三个人亦是如此。现在,他们离浪矢先生也只有一步了。
我该怎么办,浪矢先生脑子里不停地转着这个问题,但什么都没有转出来。
投降吧,也只能也样了吧。浪矢先生长抒了一口气,苦笑着睁开了眼睛。
“我投……”浪矢先生说,被伊子打断了。
伊子挡在了浪矢先生面前,她冲着那三个人咆哮,那声音像一阵狂风一样卷席了整个病房,它让浪矢先生感觉到振聋发聩,同时也卷走了所有的喧嚣。
接下来等浪矢先生回过神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两个人了。
茶欢坐在病床上面,靠着枕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那幅浪矢先生刚刚完成的画作。
浪矢先生悄悄地靠了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
茶欢的样子仍然很虚弱,但是她墨绿色的眼睛里面闪着光,她没有手舞足蹈,声音也很平顺,但就像浪矢先生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样。
“太棒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画。”茶欢说,她很吃力地扯出了一个好看的笑。
浪矢先生也学着她扯出一个那样的笑。
“你不喜欢画画对吧。”茶欢说。她没有在问浪矢先生,只是自顾自地在说自己想说的话,当然,她也没有任何的不开心。
“也是,怪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她的脸上一直挂着那个好看的微笑。
浪矢先生没有发现,茶欢每说一个字,她身上的颜色就黯淡了一些,甚至已经不能让人想起粉红色了。
“你应该去过你真正想过的生活,”茶欢闭上了眼睛“不管压住它的是什么。”
浪矢先生点了点头,他想抱住茶欢,但是茶欢……
茶欢已经不见了,只有两个墨绿色的小球浮在病床的上面,闪了一下,然后也消失了。
浪矢先生醒了过来,两颗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进入耳朵里的是一个他再熟悉无比的声音。
“快起来啦!臭哥哥!我们要赶不上回日本的飞机了。”伊子插着腰站在了浪矢先生的窗前,手里还拿着一根芥末条。
浪矢先生翻了个身,眯着眼睛小声地嘟哝了一句。
“茶欢呢?”
“什么茶欢,你不会做春梦了吧。”伊子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不耐烦,看着芥末条她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浪矢先生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伊子收起了芥末条,转身带关了门。
“快点啦!我们一定得坐今天的飞机,不然赶不上爸爸的生日了。”
浪矢先生的烦恼 第31章 外传 舍人篇(2)
我比浪矢润二要强,圭一也是,但大人们却都偏爱浪矢润二。
浪矢润二就像是太阳一样,而大人们都是围着太阳转的行星。我,我姐,圭一,伊子,益川和伯齐,则不属于这个星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似乎,自我们出生起便是如此了。
我当然没有妒忌浪矢润二,相反的,我很为他开心。只是,我心里有些不平衡。
因此,长大到一定年龄后,我便开始不爱呆在家里了,因为浪矢润二总是在家,而且他总是跟我的父亲玩得不亦乐乎。我开始喜欢跟圭一一起埋头在剑道馆里,虽然高义师傅也或多或少地会偏爱浪矢润二,但是在剑道馆里,这种偏爱最不明显,只有表现好的孩子才能够得到表扬。
我是剑道馆里表现得最好的孩子,我一直这样认为,因为高义师傅总是表扬我,而且在道馆的排名战当中,我甚至没有输过。我经常能够听到道馆里的师兄弟们谈论我的事情,当然,他们不是在说什么不好的话,他们的那些话让我很开心,于是我也开始沾沾自喜。
后来有一天,师兄弟们开始谈论道馆里谁才是这一代最强的人,我好奇地凑了过去,心想肯定是我了吧。
“是舍人吧。”
“我也觉得是舍人。”
“舍人排名战都没输过。”
我对他们的回答很满意,但是也有持不同意见的。
“不,你们都错了,最强的人是圭一。”藤午这样说。
我很生气,虽然我从来没有和圭一比试过,但是高义师傅从来没有夸过圭一,而且圭一绝对是被训斥最多的那个人,上次排名战也是,高义师傅甚至说圭一根本没资格参加这次排名战。
“不会吧!”我想这样说,但是我不能这样说。我以为会有人代替我说出这句话,不过也并没有。反而师兄弟都点了点头。
仿佛都承认圭一才是最强的。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定论。
“剑道馆应该用实力来说话。”我气鼓鼓地说。
师兄弟们都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着我,坦白说,我当时的确有些失态了。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我请求了高义师傅,让圭一跟我打一场。而且这比我想象的容易,高义师傅没说什么别的话就直接答应了。
“可别怪我下手太狠哦!”赛前我这样挑衅了圭一。他并没有生气,反倒说:
“请你千万手下留情。”
这让我更加觉得胜券在握了,但是我不会手下留情,因为高义师傅说过,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对手,都一定要全力以赴。
“拔刀斩!”藤午在一旁兴奋地解说着我的招式。
我举刀冲了过去。
“完美的拔刀斩!”
“这招‘剔骨’也很完美!”
“‘削膝’也很棒!”
“这个‘劈字诀’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藤午解说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
是的,我的每一刀都很完美,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每一刀都被他那么轻松地挡了下来?
我想不通,一瞬间我晃了神。
而这一瞬间被圭一抓住了。
“二刀居合!”藤午激动的情绪比解说我的招式时还提高了一个度。
我不得不承认:
“是我输了……”我跪在道馆的地板上,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完全算得上是一场实力的碾压。
我本以为高义师傅会大骂我一顿的,或者他会对圭一大加夸赞,又或者他会先骂我一顿然后对圭一大加夸赞。但是他都没有,他只是很敷衍地对圭一说了一句:
“你本应该做的更好的。”
这让我的精神世界彻底崩溃了,我本来认为剑道馆是一个公平的地方,但现在我发现,完全不是这样。
于是后来我选择了寄宿,虽然家离学校很近,但我还是选择了寄宿。因为我不想要跟浪矢润二一起出现在家里,这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愤怒;我也不想跟圭一一起出现在剑道馆里,那让我有点无地自容。
我开始寻找一个能够避开他们,只属于我自己的舞台。没有想象的难,我很快就找到了,我开始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活动,在台上表演各种节目,我开始成了学校的名人。浪矢润二跟圭一也出了名,这次轮到他们不得不承认了,他们出名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们跟我关系好。
后来是一个文艺晚会,班主任指名让我参加,我当然也很乐意。
也是那次,我认识了那个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千代田明日香,她是我的搭档,我需要跟她一起完成一场十指连弹的演唱。
这对我来说是一件难度很大的事情,当然,难度大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我一个人的话能很出色地完成这场演出。但两个人的话,怎么说呢,她有点太笨了,而我又不是很擅长和女生交流,更何况我想的还是批评她。
她的愚蠢让演出的时间变得迫在眉睫,于是我悄悄地跟小林老师建议了一下,我说我可以一个人试试。
“不,舍人!你这样会伤害到那个孩子的。”小林老师尖叫道。
我当然知道这样做对千代田同学很抱歉,但我希望她也能理解我,我不能允许我的表演记录中有这样的败笔。
“我希望您能知道我有这样的想法是迫不得已。”我说。
小林老师没再说话,她只是怔怔的望着我身后的幕布。
“你们自己谈谈吧。”小林老师说。
我转过了头,千代田同学就站在了我后面,刚才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对不起……”我说,她打断了我。
“我明白的,舍人君。”
我很惊讶她说的话,她居然叫我“舍人君”,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好到那种地步了。而且她看起来并不生气,这也使我刚刚还带着一丝愧疚的心情变得越发得寸进尺。
“那,你能同意吗。”我轻描淡写地说,好像这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她做了一个为难的表情。
“不能哦。”她说。
我有点生气了,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我不能打断她,这是基本的教养。
“其实,我知道我比舍人君差很多,会拖累舍人君。但这也正是我的目的。”她俏皮地笑了一下“这次机会是我争取了好久才争取到的,我想和舍人君一起站在舞台上。”
她的话让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似乎听浪矢润二形容过这样的事情。
这是表白吗?我这样想,脸颊上可能还爬上了一抹红色。而她好像能听到我内心的想法。
“是表白哦。”她说,还带着一个俏皮的笑。
我没有答应她,她没能得逞,但是这或许得看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她的目的只是想跟我一起完成一个表演的话,那她得逞了。我不可能再说出那种要一个人完成这个表演的话了。
接下来余数不多的时间里,我每天都拖着她不停地排练,进展还算不错,比以前好了一点点,但仍然上不了台面。然而她却一点都看不出紧张,反倒是我,经常被她气的火冒三丈,这点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个时候她就会说:“那是因为我相信舍人君嘛。”
而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就会带着脸红,闭上嘴巴。
就这样,我们的排练就算到了要上台的前一刻也还是一塌糊涂。我想骂她,但是我知道这已经完全没用了,我不会干没有意义的事。
“加油。”上台前我扯出了一个笑容这样对她说。
她对我俏皮地笑了一下。
意外的,表演十分地顺畅,她的指法跟我的指法完美地连接在了一起,一气呵成。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跟她一起配合完成一场表演是那样的愉快,合上钢琴,台下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你骗我。”下台后,我向她质问道。
她排练的时候完全是装出来的,这跟刚刚台上的那个人对比一下简直再明显不过了。
“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
“为什么?”
“因为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啊。”她又俏皮地笑了。
我也跟着她笑。
而之后,她踮起脚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很快一股火热也涌上了那个吻痕的位置。
“嘿。浪矢舍人,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这次她得逞了。
但是她的笑里又带上了一丝失落。
“可是,”她的话语里有很重的犹豫。
“没关系的,有什么事我们一定可以一起解决,你告诉我。”我说。
“浪矢舍人,我,马上就要转学了。”
“什么?”我叫了出来。
“转学……去英国。”
“为什么?”
“因为我父亲的工作。”
我的精神世界瞬间崩溃了,她抱住了我,我在她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别哭了,一点都不帅了,我们做个约定怎么样。”
她的声音很轻,我抬起了头,眼睛里还带着眼泪。
“什么约定?”
“你不许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以后,我一定会回日本来找你的。”
她又得逞了,她抱住了我,那一次,我知道了什么叫初吻。
自那之后,过了很久,久到足以读完两个半高中了,我没有再听到她的消息。我开始怀疑她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我又重新变得自闭,甚至对所有关于感情的事情都变得敏感起来,但是我还是没有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因为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已经失约了,我不能先成为那个逃兵。
后来的一个晚上,我梦到她了,但那最后变成了个噩梦,我惊醒了过来,然后再也睡不着了。
我拿起了我的佩刀走到了院子里,想用它消磨下时间。
然而这却让我更加心烦意乱了,行李箱的滚轮踩在石子路上,发出了刺耳的“咕噜”的声音。是浪矢润二,伊子跟在了他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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