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后宫皆以为贵妃无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蛮仙
于心然当下已经有了主意,可是她没告诉妹妹。姐妹两又一道说了话吃了午膳,又赐了好几样名贵的珠钗首饰和一箱金锭,下午的时候于心然执意亲自送妹妹出宫。
去正宫门口要经过皇帝的书房,于心然带着妹妹尽量绕远了走,她决定这几日避着皇帝,等他怒意消了再说。
今日的风小了些,满目金黄秋景,花香淡淡溢于空气中。
经过御书房时,一行人从路口拐进来。于心然一看连忙就拉着欣然行礼,怎么就那么巧,竟然是皇帝,身边跟着几位大臣。
大臣们又向她行礼。这几位倒都是年轻面孔,官职不高。
皇帝看了她一眼,随后视线移到于欣然身上。
“这位是贵妃娘娘的妹妹,永安侯七女。”大太监机灵地禀告皇帝。
“让内务府挑些今年进贡的珍珠与狐皮。”皇帝吩咐了一声,没同于心然说一句话,带着臣子们往御书房走去。
这是要赏赐她妹妹,于心然赶紧带着欣然谢恩。
大太监得了令,立马匆匆忙忙去内务府挑东西。不一会儿便送来了两匣子珍珠,一打开光泽耀眼,颗颗大而圆整毫无瑕疵,十多件狐皮更是名贵稀有,这些在宫外头千金难求。
于欣然受宠若惊地收下。
“姐姐,方才皇上怎么一句话都不同你说啊。”她细心地发现。
皇帝现在见了她就厌恶,怎么可能主动与自己说话,于心然岔开,“皇上不是赐了你这些东西吗?便已经是恩典。”
欣然点点头,看来姐姐在宫里头是得宠的。
亲自送了妹妹上马车,于心然才往回走。
“公公,方才站在皇上右手边的,可是状元徐雁秋?”
“正是,已经入了翰林院了当编纂了。深受皇上器重,这几日都会去御书房给皇上讲史,正讲到战国策。”大太监话锋一转,“听闻贵妃娘娘有恙,奴才心里担忧,看今日的情形,娘娘身子可是大好了?”
“劳烦公公挂心,本宫已经好了。皇上这几日......”
“皇后娘娘病着,国丈华家又出了那事,秋日又天干物燥的,皇上早晨还发了一通火。”大太监苦笑道,神情尴尬,欲说还休。
那她还是不要凑到皇帝跟前去,失宠总比抄书挨训好,于心然赶忙带着下人们回宫了,依旧绕着御书房走。
这个小插曲过后,接下来的小半个月,她再也未见过皇帝,小琴也从别的宫女那知道皇帝近些日子因国丈华家的事而发怒,这件事继续发酵,好几个官员接连下狱,从前变着法讨好国丈家的官员人人自危。小琴也没有催她去皇帝那处献殷情,于心然则安安分分将自己关在芙蓉轩。
本来好好的,那夜皇上在他芙蓉轩发怒的事也无人知晓,宫人们只当皇后发狂罢了。
一直到关外进贡了雪蛤膏来,内务府给各宫送去了,而唯独少了芙蓉轩的。
这事被有心人留意到,宫里头渐渐有了谣言,大家都在追根究底地打探,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芙蓉轩,皇帝之前就十多日未招幸她,那夜之后,又是十多日。
众人看来本就不太得宠的贵妃,看来彻底失宠了,芙蓉轩已经成了冷宫,这下淑妃娘娘一家独大!
***
再见到皇帝,是在他的生辰宴上。今年大办,皇室宗亲、王公大臣及家眷们都进宫来了。
本来这种宴席,于心然的位置一般被安排在谢清旁边,这次皇后养病不出席,她就被安排在了皇帝右边。
宴会开始后,皇帝一眼都未往她这里看,厌恶之心溢于言表,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坐着。
没想到的是,坐在她的身边的人正好是徐雁秋,听闻他博古通经,皇帝经常要他去御书房讲书,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宠臣,座位自然被排在了皇帝身边。
之前那次没瞧仔细,今日一看这位年纪轻轻的状元郎外貌俊朗,有书生气,身形却并不弱,器宇轩昂,谦逊有礼的模样,与她的欣然站在一起简直是金童玉女!
“徐修撰,你贵庚?”于心然没忍住问了。
徐雁秋闻言受宠若惊,酒杯都差点翻了,要起身行礼。
“你坐着、坐着。”于心然看他,有点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越看越喜欢。
“回贵妃娘娘,臣今年十七。”徐雁秋谦逊地回道。
“可娶妻了?”
“回娘娘,并未。”
“定亲了?”
徐雁秋摇摇头,脸上还有些青涩,也不失礼节。
“家里几口人啊?”
徐雁秋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倒是和她之前了解的逐一吻合。出身虽不高,但是前途不可限量,家里人口又简单。
于心然看着徐雁秋很满意,非常满意,简直是最佳的妹婿人选!
心情好就饮了几杯,如果能求得皇上赐婚,那妹妹欣然的的婚事就有着落了。可是皇上......于心然收敛了笑容侧过头瞧了一眼皇帝。
谢清似乎正在同他说什么话,皇帝耐心听着,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抬眸正好朝着她这个方向看过来,于心然赶紧就回头了。
今日是他的寿辰宴,按理说心情是比前几日要好一些的。
该如何开口呢,什么时候开口,若是明天去御书房,皇帝会不会将她赶回去?肯定是要将她赶回去的,他那日这么生气。
一边想着也无心欣赏歌舞,桌上的一壶酒很快就见了底。她可不会放任自己喝醉,立即就停了下来,只是这酒大概是比较烈的,她看舞女五个成了十个,十个又成了二十个,好多影子穿来穿去的,跟鲤鱼似的。
窗口有凉风进来,也不至于真的醉过去。
渐渐的,耳边的乐声越来越静,不知过了多久,宴会散了。
“娘娘我们回芙蓉轩吧,人都走光了。”一喜在耳边提醒她。
于心然看了看殿内,确实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几个宫女在收拾。一喜搀着她起身,于心然脑子还算清醒,就是腿有些软。往前垮了一步。
“娘娘,前面是案几!”一喜惊呼了一声。
于心然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绊了她一下,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扑去。桌上还有酒菜,伴随着杯碗的碎裂声,与她一同硬生生摔落在大殿的地上。
这一摔着实不轻。
“娘娘!”一喜惊呼了声。
她的腰啊,于心然欲哭无泪,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殿里的几个小宫女吓得来扶她。
“贵妃娘娘!”一片嘈杂声中,于心然听见了大太监刘公公的声音,抬头找了找,发现皇帝也在!不知是刚才没走还是折返回来了。
她虽然被扶着站了起来,发髻乱了,华贵锦袍上全是脏污,看到皇帝的脸色又吓得腿软要跪下,脑子嗡嗡地连死的心都有了。
“臣妾失态了。”
“当心!”见她这样,皇帝突然迅速伸手扯了她一下,不许她跪。
于心然被这么大的力道扯得手臂像要断,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方才要跪的地方都是碎瓷片,若皇帝不拉她,那她真的跪下去,膝盖估计就废了。
心有余悸,一脸彷徨。
“贵妃跟朕过来!”皇帝松开了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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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于心然心中万般懊恼, 赶紧跟上皇帝。他的寝宫离此处近,不必坐龙辇。皇帝走得快,于心然须得小跑才能跟上。
待进了灵兮殿, 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皇帝坐到了木塌上, 她不敢坐,身上一袭浅藕色宫装裙侧沾了打翻的酒菜有些脏。
“饮了多少酒?”皇帝问。
“五六杯,臣妾没有醉。”于心然赶紧辩驳,“方才只是没有当心。”
“一身的酒味, 身为贵妃,行止不端,去那跪着清醒清醒。”皇帝指了指寝殿的内室, 那里平日里不允许其他宫人随意进出,皇帝还算是给了她一些脸面,不叫下人瞧见。
“可是臣妾是真的没有、”于心然还想为自己辩解。皇帝眼神瞬间扫过来,神情不悦。她就识趣地闭上了嘴,跪在内室总比跪在殿外好,她身为贵妃颜面还是更重要。
可她就是没喝醉啊。
地上真凉, 于心然双膝着地, 头晕乎乎身子晃晃悠悠地, 不得已双手手掌也撑在地上。内室与外间之间有一层浅金色的薄纱帘子。透过帘子望出去, 外头的一切隐约可见。皇帝已经换下龙袍, 着了一身略显素雅的长袍, 闲适地坐到了梨花木塌之上喝茶看折子。
大太监进来点上熏香炉,淡淡百合香弥漫开来,透过了帘子,又好闻又安神。
于心然喝了酒总是困,现下又闻了这百合香, 眼皮便有些沉了,幸而地上冰凉她还不至于睡过去,轻靠在精巧的博古架上闭目养神。
全后宫皆以为贵妃无宠 第21节
恍惚了一会儿,身子突然失了倚靠她顿时清醒,博古架歪向了墙侧,放置于架上的一尊珍贵的紫檀底暗赤色珊瑚摇晃了几下,眼看就要坠落下来。
遭了!她眼明手快,立即扑过去救!
还算及时,珊瑚倒摔下来在距离地面一尺的地方,于心然用双手稳稳地托住了。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她的一颗心也随之轻轻放下,掌心传来微微刺痛感,仔细一瞧,原来左手接住了珊瑚的木底,接了那头的右手却遭了殃,几根珊瑚刺深深扎进了掌心。
屋外传来脚步声,于心然赶紧扶起歪斜到一边的博古架,捧着珊瑚放置妥当继续跪着。
“嘶。”于心然从小挨打,是极能吃痛的人,只是手心的疼痛一丝一丝蔓延开来,愈演愈烈,疼得她眉眼皱起。只能握紧了手掌,好似这般做了就能将所有伤痛掩盖起来。
灵兮殿内又静了下来,方才大约是宫人进来为皇帝换茶盏。
掌心如刀割般的感觉令她什么睡意和醉意全消散了,半跪半坐着,裙裾铺在光亮的砖块上,鬓边的步摇轻轻晃荡,她生无可恋地垂眸注视着宫殿的地面。
“清醒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个温雅的声音,她抬头仰望,皇帝正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他永远是一副高贵从容如神明的模样,未尝过人间六苦,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清醒了。”她垂眸喃喃道。
“清醒了就回你自己寝殿去。”
于心然如蒙大赦,立即起身恭敬行了一礼,“臣妾告退。”
提着裙摆匆匆跨出了灵兮殿的大门。走出好远才抬起右手,怪不得那么疼,珊瑚刺扎得太深她又贸然拔出,掌心里指缝里尽是鲜血,连碰触到的的裙边上都沾了不少,此刻血还往外冒着。
夜深了,该是各宫就寝的时分,皇宫在月色的笼罩下一片安谧和静,偶尔听得不远处守卫走过的声音,也有路过的宫女停下来低眉顺眼地向她行礼。
灵兮殿内,皇帝解开衣袍要去沐浴,他不喜宫人进内室来伺候,大太监也只是将换洗衣裳呈上便去门口守夜。正要跨出大门,无意瞥见地上的水滴,发现了一处,又发现了另外一处,难道是方才自己端茶的时候洒开来了?
大太监神色一慌,赶紧弯腰用袖子去擦,才一抹,袖子上便染了一点暗红色。
“呀!”他这才反应过来,这地上的并非是落开来的茶水,而是鲜血!只是地砖颜色深,殿里光线弱,才一时看走了眼!
大太监脸色一白,顺着血滴找过去,发现目光所及处的最后一滴血是在内室的垂帘外。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大太监脚步匆匆地跑过去,也顾不得皇帝不许人踏入内室的命令。
皇帝正解着衣袍的盘扣,“何事慌张?”
大太监瞧了瞧皇帝,没有受伤,又看了看地上,发现博古架边竟然还有好几滴血。
“来人,来人!有刺客!”大太监转身就要去门口喊人。
“回来。”皇帝呵斥一声,大步走到博古架边,在战场上厮杀多年,即使是淡淡的血腥味他也能立马分辨出来。
视线巡视一圈最后定在那尊珊瑚上,皇帝伸手用食指指腹抹过珊瑚刺那较之其他地方更为鲜艳的红色,双眸微蹙,是血无误。
之前血腥味被香炉里弥漫开的百合香盖住了。
“皇上?”大太监一脸的担忧,“奴才即刻去请禁军统领来!”
皇帝双指拈了拈指腹上浓稠的血,猝然抬眸,脑内闪过于心然方才行礼之时有意将右手背到身后去的小动作,转身一个箭步往外冲,同时吩咐太监,“去宣太医过来。”
“皇上?!”大太监正着急呢,怕有刺客藏在暗处要对皇帝不利,皇帝却只身冲出了灵兮殿。
于心然选了条小路回去,掌心的伤口用丝帕缠住,算是止住了血。这条路狭长而幽静,暗得看不到底,因为害怕她走得比平日快些,背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于心然心里一慌来不及多想就往前跑。
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正是冲着她来的,她都快哭了,谁在追她啊!是人是鬼?好可怕啊!
“跑什么!”
伴随着一声低吼她的胳膊被人从后面狠狠扯住,因为力道太大整个人跌到墙边,心里一阵绝望,抬眸去看扯住她的人到底是谁?!
方才她想过可能是夜晚轮班的守卫在追她,可能是路过的太监在追她,也可能是从宫墙外钻进来的野狗在追她。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皇帝在追她!
“皇上怎么在这?”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却也要哭了。若是换了旁人这样追她拉扯,恨不得上去用手臂狠狠打他几下,可他是皇帝,她为了小命也不敢这么对他。
手臂叫皇帝擒住,视线定格在她掌心被血渗透了的丝帕上。
“臣妾没弄坏那尊珊瑚。”于心然立即明白皇帝是来兴师问罪的,立即辩解道,手臂挣扎着企图缩回右手背到身后,然而皇帝的力道太大,她难如愿。
皇帝凝视着她,脸上有些恼意,眼神有一瞬间的难以置信,启唇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来。她掌心的血根本就没有止住,这么被他握着血便顺着白皙手腕往下流,愈加触目惊心。
“你打算就这么滴着血走回去吗?”沉默片刻,皇帝平静下来后问了一句,喉咙有些干涩,连声音都有些怪怪的。
于心然侧过头去看,才发现一路过来地上的血滴,“臣妾并非故意的。”
“你、”他听了她的话恼怒起来。于心然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皇帝像有一堆话要训斥,最后却生生咽下,“跟朕回灵兮殿。”
“啊?”
没有再重复给她听,皇帝扯过她的手臂拉着往回走。
于心不得已跟上他,根本猜不透皇帝是什么意思,是要当场叫那尊珊瑚指认她好定罪吗?
***
灵兮殿内的情形,同前几日月华殿一模一样,大太监将太医院的御医都请来了。只不过那日是皇后发癔症,今日是贵妃弄伤手。
于心然局促不安地坐在木塌上,展开手心任由太医为她清理伤口。
“有刺扎在娘娘掌心里,须得一一挑出来。”太医战战兢兢地禀告。
皇帝就负手立在木塌边,视线淡淡落在于心然身上,“仔细去干净。”他吩咐太医道。
“臣遵旨。”太医回道。
皇帝狭长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这处,仿佛他只要稍微做错一点,脑袋就不保了,这真是要命了!当日皇帝肩上伤了也是他诊治的,也没此刻紧张。
掌心有两处的商最严重,若非太医诊断,于心然真不知道原来还有珊瑚刺扎在里面了,若回宫只让一喜随意包扎,怕是许久都好不了。
接下来,太医院的医女要将刺挑出。
于心然是个能吃痛的人,可是银镊子触碰到掌心伤口时还是微微蹙起眉头,下意识地要缩回手,医女察觉后立即停下了动作。
“别动。”皇帝先一步拦在她身前,按住了于心然的右手臂,转而吩咐医女,“继续。”
满屋子的静默,明明御医太监宫女站了十多个人,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响声。
直到医女终于将伤口之中第一根刺夹了出来,放置到小瓷碟子里。
于心然咬住了自己的唇,额头上冒出薄汗来,忍不住呜咽一声,她的手好疼。皇帝就立在她面前,指挥着医女继续清理伤口,只要她一抬头就能看到皇帝素色常服的镶玉石腰带。
掌心的疼痛再一次袭来,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抬起左手扣住了面前的腰带,轻咬着唇将额头抵到自己的手背上。
第二根珊瑚刺被夹、出来,剧烈的疼痛才渐渐散去。
恢复理智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逾矩至此......立即松开扣在皇帝腰带上的手往后退开,一只手掌却在此刻轻抚上她的发。皇帝并不言语,这个可以被称作为安抚的动作却带走了她些许的慌乱。
灵兮殿内室之中更静了,于心然闭上眼睛令呼吸平稳下来,莫名地好想告诉皇帝她的手心真的很疼,那尊珊瑚真不是她有意弄坏的。可即使不说出口,他也是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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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恍惚间, 疼得火烧似的手心传来一阵清凉舒适感,原来医女清理好了伤口正在帮她上药包扎。
“贵妃无碍了?”皇帝松开按着她的手,问御医。
“回皇上, 刺去干净了, 只是伤口深,娘娘夜里可能会发热。”御医禀告道。
“嗯,你们今夜留在偏殿侍候。”皇帝下了命令。一干下人立即收拾完毕退了出去。
伤口的血已经彻底止住,医女为她包得妥妥帖帖。灵兮殿是皇帝真正的寝殿, 于心然知道他不留人在此处过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走还是留。
“臣妾先回去?”她鼓起勇气问了声,一门心思只想消失, 怕皇帝又追究她损坏珊瑚的过错。
“没听朕让御医留下来了吗?”
“啊?”所以呢?她没听懂。
“贵妃今夜留下。”
他从来不留妃嫔在灵兮殿过夜的啊,若是她真留下来,明日宫里大约会议论她因皇后和淑妃的争斗坐收渔翁之利。
嗐!早知道就不在宴上饮酒了,否则自己此刻早就在自己宫殿里安稳入睡。现下衣裙上、手臂上沾了不少血污,额头上还有汗,她好想回芙蓉轩啊。
“臣妾想唤宫女进来伺候沐浴......”知道灵兮殿的规矩, 或者说是皇帝的怪癖, 从不允许宫人进他寝殿, 白日里也只是大太监进来打扫, 她故意提了这要求。
“不准。”皇帝从容吐出两个字来。
意料之中的回复。
“臣妾的手受伤无法沐浴, 臣妾还是回自己殿里去吧?”她满怀期待地问。
子时已过, 殿外寒意彻骨,秋末的风更似是刀子。
皇帝思索片刻,视线淡淡移到于心然身上,慢条斯理地取下手上的碧玉扳指。
于心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双眸还带着点好奇。谁料想下一瞬整个人就被拦腰抱了起来, 她惊呼一声惊慌想要去抓住些什么,右手一握痛得蹙起眉头。
“乱动什么。”皇帝沉声道。今夜的他比往常温和的模样,对她更凶了,跟没有顺好毛的老虎一般,于心然立马噤声。
皇帝抱着她进入隔壁的浴房,放下她便利落地开始解她衣裳上的盘扣,动作丝毫不带犹豫的。
她都伤成这样了,皇帝还有这心思?果然方才清理伤口时候那抚她头发的温柔都是假象!色中饿狼依旧是色中饿狼。
被剥得只剩下一层肚兜,皇帝拉着她进浴池。
池子里装着加热过的山泉水,浸泡进去之后,冰冷又疲惫的身子顿时舒适起来。
“伤口别沾水。”皇帝提醒道。
于心然只能听话地举高了手腕,这姿势看着还有点傻。企图拿过布巾擦拭自己身上,皇帝却先她一步拿走了布巾,沾湿后去擦她手腕上干涸的血渍。
她受宠若惊,从来都是她服侍皇帝沐浴,有生之年,皇帝居然会反过来伺候她。脑子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万万不敢说,浴房静谧至极,里有剩下偶尔一下的哗啦水声。
“受了伤就不会说吗?”皇帝道,声音温和了些。帮她擦掉了血迹又去擦她脸上。他着了里衣进的池子,于心然的视线凝固宰了他胸口,皇帝的里衣是白色的,沾了水后名贵稀有的布料变得透了些,隐约可见他精壮胸膛的轮廓。
咳,不知道为何口干舌燥起来了。
全后宫皆以为贵妃无宠 第22节
“朕问你话呢?”
于心然这才回过神,“臣妾弄坏了珊瑚,听闻这尊红珊瑚十分名贵,是进贡之物,并不敢说。”
她有个同岁的嫡妹,为侯夫人的次女,从前在家里与嫡妹一同玩耍时嫡妹不小心打坏了花厅一件名贵瓷器,侯夫人发现后反而狠狠打了她一顿,故而那珊瑚摔下来时,她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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