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后宫皆以为贵妃无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蛮仙
“是、是”宗人令当即行礼退下。
于心然也自地上站起,恍惚出神只想着五马分尸,一想到自己的胳膊自己的腿......背后骤然响起的关门声终于叫她回过神。
不要,她不要这样痛苦死去。
“朕没允许你站起来。”皇帝远远地欣赏着她的惧意,想借此来浇灭心中的怒火杀意。
什么会试泄题,这种不痛不痒的事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他真正在意的是面前女人向淑妃透露的事。自己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宠妃没有防备,竟遭她一记漂亮反杀,险些措手不及。
于心然闻言只能噤声又跪回到地上。
皇帝起身踱步到她面前,她如此不哭不闹地,反倒惹得他怒意更胜,压在心中无处可发泄。
“不准哭。”
于心然双手转而放置到自己的膝上,紧紧揪住裙摆,失去知觉的心终于有了感受,被皇帝如此训斥,伸手抹了抹在眼眶中盘桓的眼泪,呜咽道,“臣妾怕疼,皇上赐臣妾毒药吧。”现下的问题已经不是生死的问题,而是如何死得不那么痛苦。
“你向淑妃透露那桩事时,可曾想过会惹怒朕?”皇帝质问道,烦躁地在她面前来回踱步。她这样无法无天,他依旧不会杀她,可是又能用什么法子罚她?!
皇帝如此态度强硬,于心然咬着唇愈发绝望,眸光左右晃动想着如何自救不被五马分尸。
“朕在问你话。”
“臣妾一时糊涂。”心思在别处,根本没听皇帝在说什么,自己说了什么也都浑然不知,眼梢瞥向右侧不远处的龙柱,
已经真正陷入了绝境,自郊外行宫分道扬镳开始,她就与皇帝站在了对立面,一番博弈下来,她如此狼狈不堪,而皇帝依旧如闲庭信步般悠哉。
他不会放过她的。
于心然咬了咬唇,与其遭五马分尸之痛,倒不如自己先选个死法。皇帝似还在训斥些别的话,她只察觉耳边有声音,说了什么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趁他踱步去了左侧,忽然迅速起身直直撞向那根雕龙柱。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任何犹疑。
额头与朱红色木主刹那相撞,伴随着喉中无法抑制的惨叫,她头晕目眩、疼痛无比,同时有个力道自身后拉出住了她的手腕。
身子重重跌落到了地上,意识涣散,眼前一片漆黑,浑身没了知觉,只这么瞬间她希望能自己能死快些,身心从此不再受苦。
皇帝如此痛恨她厌恶她,见此情形想必也是解气的吧。
***
“你要死也别弄脏朕的书房。”再次睁眼时,耳边有人如是道。额头疼痛无比,抬手想去摸摸是否撞了个窟窿,手腕顿时就被扣住。
映入眼帘之人正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她怎么就没撞死呢!只要她死了,两人都清净。
“寻死都不会,你那力道连骨头都撞不碎,还想死?”皇帝甩开她的胳膊,言语间毫不留情面。
她也是头一次寻死,哪里知道要用多大的力道撞。指尖抚摸上额头,缠了几层纱布,也不知道会不会破相。等等,她都活不成了还在乎什么破相不破相。
“怎么不说话?”
手腕再次被擒住了,皇帝不管她身子虚弱,俯下身来凑到她脖间。于心然顿时睁大双眸躲开,这色中恶徒不会......
像是看穿了她的防备,皇帝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嫌弃道,“你几日未沐浴过?”
两日未沐浴,衣襟还沾染了血,已经干涸,身上自然不好闻。只不过他都要杀死她了,还在乎她身上好不好闻?
于心然要抽回自己的手,皇帝见她这样倔强,愈加不依不饶,强势地扯着她的胳膊下床命令,“去沐浴!”
寻过死后于心然反倒不怕了,另外一只手臂紧紧抱住了床柱反抗,她头好晕只想再躺会儿,“放开我!”
从前彼此称呼皇上、爱妃,从无一句真心话,只虚伪着对待。如此站在了对立面,倒是将自己最不堪的真实一面展露无遗。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按律该如何处置?
宗人令:五马分尸!
皇帝:......
神色渐渐阴沉
第93章
饥肠辘辘弱柳似的人怎么能抵抗得男人十足的力道, 于心然生生被拽进浴房,仓皇间连绣鞋都来不及穿好。
一双手强横地褪下沾染血污的外袍,又去解她腰间细带。于心然纵然狼狈至此她还是有几分矜持, 按住自己衣襟躲开, “臣妾自己来。”
“去洗干净。”
皇帝这几日不遗余力地清楚华家势力,杀了多少人自己都算不清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将事情做绝。这一切的源头尽是她, 在今日见到她之前,他静坐在书房,想了几种狠法子, 能叫她从此再也不敢违逆他。
可从没想逼她去死,他也不愿意承认她方才撞柱的刹那,向来沉稳的自己会慌乱到那种地步。分不清到底因何而恼,他的理智与城府在她面前愈加容易崩溃。
于心然见皇帝沉思,转身要跑,还没迈出腿, 一个强势的力道拉她回转过身。她赤着, 踩入玉石池壁边的一滩水, 头晕目眩顿时整个人都向池水中狠狠跌进去。
呛了好几口水才稳住了身子, 发簪滑下青丝松散开来, 模样比方才愈加狼狈, 她懊恼地拍了下水面,仰起头满脸怨恨地看向始作俑者。
皇帝身着锦袍常服身形修长一丝不苟,冷眼扫过过她额角的的伤,沉声命令,“再跑就打断腿。洗干净, 来内室。”说完便抬步离开浴房。
在这即将入冬的时节,这一池只留有余温的水同冷水无一,于心然不敢再违抗皇帝,将身上的血污洗净后才爬出池子。只是他连干净衣服都不给她,于心然只能哆嗦着披上旧外袍,勉强收拾妥当后去内室见皇帝。
内室之中焚着静心的熏香,皇帝边饮茶边等人,手上力道大得像要将杯盏完全握碎,叫她去沐浴只因他看不得她狼狈的模样。
等了片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比之前更狼狈更可怜。脏了的外袍胡乱裹在身上,长长的发梢还滴着水,额角的伤口未重新上药。
想就这样一个懦弱又无能的女人打乱了他的谋划,而且他明明有一大堆烂摊子要收拾,此刻却偏偏留在这儿同她周旋、
皇帝放下茶盏起身拉开衣柜门,随意挑了件他自己的月白色长袍寝衣扔到她头上,“收拾干净,把头发擦干,别弄脏内室。”
错乱的一天就这样到了傍晚,皇帝唤宫人进来点灯传膳,却不许他们进内室,无人知晓她在里面。
皇帝亲自拿了灯盏回来放到内室桌上。于心然已经换上皇帝的寝衣,广袖宽大,衣摆曳地,她并不矮,只是这么一穿显得她娇小。再也没有别的力气,只坐在床榻上靠着边柱,用布巾罩在头上擦拭着长发。
皇帝又点了其他几盏油灯,内室才真正亮堂。再看向塌上的女人,额头上那块伤口格外明显,他只粗略止住了血,也不知会不会留疤痕。她总有法子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想死?他偏不让。
于心然腹中响起咕噜声,肠胃匮乏,她现下特别怀念那个江南御厨所做的点心。
“过来用膳。”皇帝命令,自己已经走出内室。宫人们早已经将晚膳布置妥帖退了出去。
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于心然自问也是有骨气的人,可她自己有什么呢?于家已经破败,若真离了皇宫,她身无分文,又无一技之长,比平民百姓更活不下去。算了,多苟活一时便是一时。
下床趿鞋去外室。满桌精细膳食香气诱人,自妹妹出事起,她已经许久没有尝出食物是何滋味。一时间被挑起口腹之、欲,坐下后执起银筷夹了口鱼肉往嘴里塞,青丝披散无任何金玉之物绾着,咀嚼得过于粗鲁连鬓发一道入了嘴角都未察觉。吃得急哪里还有贵妃的端庄仪态,本就精致容颜未施粉黛,由一头青丝衬得愈加出尘,宽大的袍子披在身上,微微露出肩胛,像个被常年圈禁于华丽宫室的疯人。
只一副碗筷,皇帝神色凛然地看着她毫无规矩地用膳,“有谁同你抢食么?” 忍无可忍伸手拨开她唇角鬓发,但这不代表他宽恕了她,“就不怕朕在饭菜中下了毒?”
闻言,于心然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双眸防备地看向皇帝。配上她的衣裳她的发,模样可怜至极。
皇帝瞬间就别开眼,擅长撒娇卖惨的女人,惯会伪装,回过头说背叛他就背叛他。
“臣妾吃饱了。”她放下筷子,抹了抹唇角。于心然察觉到皇帝再也没喊过她一声贵妃,显然已经将她从皇室之中剔除。
皇帝不言语,凝视着狼狈的她。过了半响才起身,“跟朕过来。”估计是嫌她动作慢,又强势地攥了她手腕拉着她往内室走。于心然踉跄一下差些撞上皇帝后背。
一路进到内室,皇帝一手牵着她,一手拿过桌上的灯盏走到内室西墙才停下。整面墙皆是壁画,不知皇帝动了什么机关,西墙忽然像门一样打开了,一间密室出现在眼前。
他不会是要暗杀她吧?方才大发慈悲叫她吃饭,他自己却一口未动,难道真的......于心然本能地要逃,又被皇帝强行拽住往里带。
进入密室后,皇帝将手中油灯放到案上,四周亮起,她才发现其中有大量的卷轴书册。皇帝从其中找出几页纸竖到她面前,“这些是王为意告诉你的?”
这几页纸上写的都是关于许墨冤案之事,出自徐雁秋之手。王家已经将这件事全推到于家头上了,于心然就指望皇帝重判,借他之手惩治王氏,为妹妹报仇。
“朕不傻,知道不全是你父亲所为。”
“......”
“你到底从谁口中知晓此事?”
“是徐雁秋偶尔查到。惩罚王氏就只能先拉王家下马......”这密室叫于心然有些局促不安,只想快些坦白之后离开。
“王家疯子的事,是王为意透露给你们,如此一来才逼王伯德自行请罪?”皇帝已经拼凑出了事实真相。
于心然除了点头还能如何呢?
皇帝心中有数,继续追问,“那华长明之事,又是谁告诉你?”提及此事,他逼近她身,气息不稳,连眼神都变了,
于心然因这压迫感不自觉后退一步抵住墙壁,垂着眼眸咕哝道,“是自己猜的。”
“猜的?”这句话令皇帝提高了声音。
“臣妾不敢说谎,真是猜的。”她呜咽道。
得知真相皇帝更恼,她猜得倒准!“别让朕知道你在说谎。”皇帝沉声道,这话似是耳语般传进于心然的耳朵。
置身于这间堆满了史册的密室叫于心然越来越喘不过气,若说是因为密室无窗,可之前在宗人府大牢也未曾有过这感觉,面前的男人彻底褪去了温和的伪装,不再是佛堂中的神佛像。自己如同直面近在咫尺、怒意勃发的兽,喘不过气。
“臣妾想出去。”她嘤咛了声祈求皇帝。
皇帝沉默着,眼底薄凉如冰水般凝视着她。一旦开始杀人,即使并非他亲自执刀,即使他不见丝毫血腥,心境也已经回到当年在战场上模样,心中那股涌动的情绪,那股无名的愤怒无处可宣泄。
于心然发现皇帝似乎经常将她逼进一个狭小的角落,看着她垂死挣扎。就像此时此刻,他有意异气势压迫着她,欣赏着她的软弱和无措。
“想不想要朕?”他禁欲多时,面前的女人身上穿着他的寝衣,低着头装出恭谦的模样,他心中那股涌动的情绪是怒意,还是别的什么,自己也分不清。若是后者,他也不会承认。
这句话烫人耳朵,她下意识地缩了缩。不确定皇帝的想不想是哪一层的意思,可是不论是哪一层,两人之间到了如此背道而驰的地步,再不应该有这种牵扯。
两人各怀心思。
御极之后,如同历代君王一般,他不得不将自己逼成刀枪不入之人,如同庙堂之中的佛像,伪装太久,有时竟然自己都摸不准自己真正的心思。所以才有了这间密室,身处这间密室之中不必再有防备,很多自欺欺人东西也消散了,他得以沉静下来收集那些被他摒弃的最真实的想法。
在遇见她之前,他是个完全不好男女之欲的人,也不知为何会折在她身上,这女人也并非倾国倾城之貌,在塌上也笨拙无措,什么都不会,时常只睁着湿润的眼睛看着他,可就是有本事叫他沉溺......
起初他也笨拙,渐渐琢磨出门道。然而君王沉溺于一人绝非益事,故而他永远都不会叫人知道。久而久之这种他不愿承认情绪被压抑到心脏再也难以承受。
这些她统统都不知,也永远不会知道。
“你想不想要朕?”皇帝又问了一遍,声音温润了些许。他的身形为了迁就她而微微弯下,谈吐间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脖间,这种气势压迫恍若重重摁住了她的心,她闷得喘不过气来,哀求道,“臣妾想出去。”
全后宫皆以为贵妃无宠 第86节
“想去哪?离开御书房,你当你能活得成?”皇帝只觉得心中的怒意无处宣泄。
她只是想离开这件密室......
“若非朕护着你,你早就成了王家手下亡魂。”他咬牙道。她这幅不声不响抗拒的模样真叫人恼怒啊,“所有事情了结之前,你在朕身边才能保住性命。”
于心然贴在冰冷的实心墙上,全然不知所措。忽然手臂上的力道消失,皇帝转过身,长袍袖子无意间拂过她身前。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利落执起那盏带进来的鹤颈油灯,吹灭灯芯。
周遭一切再次笼罩在黑暗之中,甚至听不见更外头的响动。脚步声又朝着她过来,于心然背后就是墙,再无路可退。
什么都看不见,她却能更清晰地感受到皇帝的气息,彼此都更容易察觉对方任何细微的动作。在这种地方,所有的伪装都不攻自破,人将不自觉地完全顺从自己的心意行事。
忽然迅速吸了几口气,昏暗的密室越发令于心然越发胸闷,“臣妾身子不适。”
皇帝伸手探向月白色寝衣的衣襟,她的示弱完全激不起他的怜爱,冷声道,“一会儿就舒服了。朕要你。”言毕他俯身去寻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比较忙,如果12点没更新的话大概就是晚上六点吧。
感谢在2020-10-12 10:32:10~2020-10-13 10:33: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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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在这与外隔绝幽暗无声的密室中, 不可抑制的声响被无限放大。皇帝的身形高大,肌理线条清晰分明,只是即位之后着衣讲究, 日常素雅常服将一切都掩藏起来, 伪装成温和君主。
她被轻易抱起抵在石墙上,幽暗的狭小空间令人心慌,无处安放的手臂唯有攀附上坚实肩背。
这太荒唐了,于心然不能接受自己同这个要杀她的男人再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 更何况是在床榻以外的地方。她觉得皇帝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身前的男人一遍遍地轻吻着她,意图十分明显,更何况方才也已经说出口了。
“不要、”
“朕想听你说要、”黑暗中皇帝声音清晰、话语直白“说好为朕孕育龙嗣、”
这都是猴年马月的玩笑话?他怎么还记着?若真要翻旧账, 那他还承诺要带她去江南呢,不也失信了。于心然叫苦不迭,“皇上不要再提此事了......”如今想想这些话她都羞愧,当初真是自视过高,居然胆敢当着皇帝的面这样说。都到了如此境地,皇帝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子嗣有于家这种外祖家, 他不过一时兴起想要她才翻从前旧事。指不定心里嘲讽她多么异想天开。
“你想欺君?”
“......”
他腾出右手解开她身上的月白色寝衣, 掌心贴过来, “瘦了不少。”话锋一转, “不杀你已经是法外开恩。”
于心然品出他话语之中的意思, 皇帝字字句句都在告诉她别不识抬举, “臣妾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在皇帝处置王氏之前,她想暂且保住自己这条小命。缩回推开他胸膛的手,至少明面上看起来不再抗拒。
然而如此心境、如此密室她怎么可能会放得开。皇帝做足了功夫,亲了于心然许久之后也不见她放松,只能耐着性子以掌心安抚, “想僵持到明日清晨么?”
于心然手臂圈紧皇帝脖子,能闻见他身上淡淡清香。她也委屈得很,埋首于他颈窝处闷哼了声。
这轻轻地一声令皇帝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只手骤然握住收拢。她惯会撒娇,这种看似无意识的撒娇才是最致命的。
“去塌上......”于心然嗡声道,叫人分不清是乞求还是命令。
深知她的喜恶,皇帝抱着她预备挪步,转念一想,差点被她弄得神魂颠倒,他何须去迁就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片刻犹豫之后又将她重重按向墙壁,视线对上她湿漉漉的双眸,“是不知道自己处境么还是怎么?竟敢跟朕谈条件?”
“......”
“再哼哼唧唧,你自己回行宫去住。”
她何时哼哼唧唧了?
如此腹诽一句,却是半句话都不敢反驳,主动仰头亲了亲男人的唇,拿出从前哄他的本事,“皇上不要再恼了,臣妾也并非故意。”她只是紧张。
此话传入耳朵,皇帝顿时察觉自己心中那原本无处可宣泄的情绪,忽然不再那么憋闷了。无辜懵懂的神情是她最擅长的伪装。
然而她似乎真的不喜欢这间密室,无论他如何爱、抚皆不得法。
皇帝也并不想显得自己太有耐心,寻到她的唇吻住,狠了狠心。
于心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沁出了眼泪,贴在皇帝背后的手几乎将指甲嵌入坚实肌理之中。所有的呜咽声未出口便被堵了回去。
二人在间密室之中缠、绵了许久许久。久到她以为已经到了他该起床上朝的时辰。待皇帝尽兴后抱着她走出暗室,见殿外灯火未灭,才大约刚过子时,真是难熬!
被安置到塌上,她整个心跟着整个人才渐渐有所倚靠。皇帝关好密室的门过来要躺下,于心然识趣地往里挪了挪,想为他腾出一片空地。
还没滚到床内侧,被皇帝按住足腕。
“......”还要做什么?于心然抬眸想用眼神询问,与此同时皇帝的视线撞上她的视线,眼眸幽深,像要将她生吞了般。
***
这次才真折腾到了天蒙蒙亮的时辰,皇帝终于退出去,他强迫自己将心神从曼妙滋味之中抽离出来,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朕该起来上早朝了。”
这句话不知是对于心然说,还是对自己说。
“唔”于心然早已经精疲力竭,迷糊着回了一声,等等,该上朝的时辰不就是卯时,已至卯时?抬了抬头果真发觉窗外天已渐亮......不知他何来的那么多精力。
“起来伺候朕更衣。”皇帝已经起身坐在榻边,侧着头同她讲话。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隐约看清他宽大的后背,遮住了大部分投向床榻的光线。
“臣妾没有力气,皇上不会自己更衣么?”于心然毫无意识地说了一句,说完还转过身背对皇帝。
闭眼片刻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猝然睁开双眸清醒过来,她失言了!
“哪处没力气?”皇帝只当她有意的怠慢他,执着掀了薄被将人拉起来,重复方才的命令,“过来伺候朕更衣。”
“......”她未着寸缕、青丝凌乱、满身红痕,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眸望向皇帝。两人如此直白地面对面,顿时令她心生羞耻,他将她当做什么了?
她这瞬间变幻的情绪,皇帝也能感知到。可说出的话又不能收回,只能起身又重复,“过来为朕更衣吧。”
她意识迷蒙,根本没有察觉他省去了“伺候”二字。此事是她从前做惯了的杂事,起身从衣柜中取出长袍去屏风后为皇帝更衣。
“待在内室别出去,若发觉有人闯入就去暗室躲避。”皇帝交代道,展开双臂任她动作。
于心然精神萎靡着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她从前只是怀疑,现在完全笃定皇帝这好色之徒真就沉迷于她的姿色,不舍得杀她。
扣完扣子又低头去为他整理袖口,再仰头式头顶一阵晕眩,停住的脚步一乱站不大稳整个人直直地撞进面前男人的胸膛。额头贴在绣着团龙的龙袍上,丝丝冰凉。
还未等她恢复过来,头顶边传来一声哂笑,“怎么如此没用。”
若换做平时于心然定要辩驳几句,如今寄人篱下哪里还敢回嘴。所幸皇帝并未再为难她,自行整理好龙袍。于心然连走去榻边的力气都没了,只抵着他的胸膛。
“朕要走了,你再这样拖着朕可不成。”
“......臣妾没有”她何时拖着皇帝?
皇帝不欲同她在这个问题上争论,终于大发慈悲将她抱回塌上,扯过幔帐,“你再睡会儿,朕不许宫人进书房。”
他忽变得如此温和宽厚,于心然竟有些意外。
“只是,待朕回来要见你穿戴整齐、理好内室。”塌上凌乱不堪,褥子上点点水渍,还有她胡乱搭在身上的月白长袍寝衣,堪堪遮住暧昧痕迹,一切都是没有克制的结果。他虽然这么说,但深知她连她自己都未必能管好。
于心然疲惫至极,仿佛下一瞬便能沉沉入睡,根本就没仔细听皇帝说的话,只敷衍地应了声。
须臾,内室之中终于完全安静,此处是御书房,不必担心刺客、不必担心王家下毒,她扯过衾被盖住自己,枕着皇帝的玉枕渐渐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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