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后宫皆以为贵妃无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蛮仙
皇帝不置一词,走出内室后吩咐大太监,“传徐雁秋进来。”
于心然听得仔细,徐雁秋再一次帮了她,难道皇帝要惩罚他么?上次在幽州她迷路遇到徐雁秋,皇帝找到她后也发了好大的火。
“请问皇上,娘娘情况如何了?”隐约能听见徐雁秋的声音。
“朕的妃子,何时需要你来关心?朕传你进来并非为了此事。”
不出所料,皇帝斥责了徐雁秋。君王平日里心胸宽广,每每涉及她和徐雁秋,他的便要百般刁难。
“当年江南巡抚手下那个叫许墨的小官吏,是你什么人?”皇帝不愿再拖下去,虽然一切都向着对他有益的方向行去,但贵妃被牵扯得太深,皇帝只想快刀斩乱麻,将来的场面难看了些,事情了结之后也难免落点暴君的名声。
徐雁秋突遭皇帝质问,脸瞬间惨白慌忙跪下。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皇帝之前只是懒得去深究罢了。
内室之中,于心然从床榻之上撑起身来,似乎也被皇帝这个问题点醒了。是啊,徐雁秋怎会对许墨案如此了如指掌,许墨只是一个江南一个小小的官吏罢了。
“他是臣的父亲。”徐雁秋终于坦白道。
“你本姓许?”皇帝其实并未着人调查这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是推断猜测。
“臣万万不敢隐瞒真是姓名,臣随母姓。”
“故而你一直在欺骗贵妃,从一开始弹劾王家开始,就在利用贵妃?”皇帝端坐在御案之前,忽然身子前倾,眼神锋利地质问。
君王的气势如泰山压顶一般,徐雁秋跪伏到地上,“臣万万不敢!贵妃与臣殊途同归,皆想向王家复仇!贵妃对臣恩重如山,臣愿意为她肝脑涂地。”
“殊途同归?恩重如山?肝脑涂地?说得倒是好听,朕看你是为了一己私利攀附贵妃!”皇帝严词厉色,步步紧逼。
徐雁秋静若寒蝉,不敢辩驳。
皇帝垂眸扫过跪伏在地之人,自己当初小看了他,小小年纪布衣出身,智谋双全,又懂得蛰伏,以一己之力为父母报仇,若他并未将贵妃牵扯其中,倒是值得几分赞赏,“过去的事朕不追究。现下局面荒诞,王家于家互相推脱。你想不想将所有人害你家破人亡的人绳之以法?”
“臣此生唯有此愿!”徐雁秋忽然转悲为喜,他知道皇帝重视王家,即使是父亲的案子也很难拉他们下马。可方才皇帝话语中的意思......
“你上前来。”皇帝故意压低声音,不想叫内室之人听见。
徐雁秋立即照做。
“你们之前所谓的证据根本不堪一击。若要坐实王伯德的罪名,必须从他亲信之人身上下手。朕会赐你令牌,可借着朕之势威逼利诱。你也是个聪明人,不必朕再多说什么,朕要你年底之前了结此事。之后朕会派你去江南,出任江南巡抚,你也算衣锦还乡,可为你父亲正名。只一个条件,永远都不得再见贵妃。”
皇帝自认宽厚至极,做了最好的安排。为了内室之中那个女人,他只挑破了一件事,其他的事他不愿提起,只希望徐雁秋也永远不要道破。
徐雁秋喜不自胜,他都做好了被王家铲除的准备,没想到...... 皇上的恩典来得过于突然,“臣遵旨!”
第97章
于心然静坐在内室的床榻上, 隐约听见了皇帝对徐雁秋的对话。冤案中许墨是徐雁秋亲生父亲这一事实,丝毫都不令她意外,甚至在初次听徐雁秋说起这桩冤案时, 她心中也曾闪过一丝怀疑。
记得他说过许墨留下一双儿女, 怎么不曾听徐雁秋提起有个姐妹,难道不在人世了?
等徐雁秋一走,她还未来得及深思,书房外又有官员前来面圣。从前皇帝接见重臣时不许她在场, 眼下她躲在此处,不想听也得听。
“臣王伯德拜见皇上。”
她清晰地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王伯德,王氏的长兄, 许墨冤案真正的幕后指使,朝堂之争中永远利于不败的王家。
“太皇天后忌辰将至,臣求皇上允许臣前去牌位前祭拜。”王伯德混迹官场多年,纵使前几日还被关在天牢,此刻依旧能面不改色地立在皇帝面前。而太皇太后出自王家,虽然已故多年, 但同皇帝祖孙情厚, 王伯德此时将她抬出来, 定有其他意图。
“朕允了。”皇帝道。
“臣还记得太皇太后生前十分疼爱臣的亲妹王婉。”王伯德话锋一转, “现下她因许墨案受于侯牵连, 被囚禁于天牢。她一妇道人家, 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臣请皇上法外开恩饶恕她。”
王氏可真是有个好兄长,王伯德自家都在风口浪尖上了,还不忘来皇帝跟前替他妹妹求情。于心然不自觉地攥紧被褥绸面,仔细听皇帝接下来会如何决断。
“皇祖母临终前遗愿, 朕自然会宽待你们王家,只是......于贵妃犯下那等泄露试题祸害朝纲的重罪,王氏为其母,朕若过于徇私偏袒王氏,日后朝堂之上恐遭群臣非议。”皇帝用闲谈般的语气。
缓缓道。
此言一出,书房内安静下来,几桩事之间确有牵扯。
半响过后,王伯德才踟蹰犹豫着开口,“贵妃娘娘泄漏试题一事,关乎皇室颜面,臣不敢对外宣扬,此事的其他知情者也就只有宗人令。倘若、倘若,皇上能将臣那蒙受不白之冤的弟弟调回京城,再私下惩处贵妃,便不会过于折损皇室颜面。而且...... 臣只求皇上能饶了于侯夫人一条性命。”
“如此甚好,皇家的名声终归是最重要的。”
二人之间平静如水的对话,于心然在内室之中竟然听出博弈的味道。
“许墨案牵连甚广,于侯免不得要判斩首或者流放,朕先将王氏软禁到宗人府大牢,其他等事情平息之后再议。”
王伯德闻言,立即磕头谢恩。
皇帝这个决定令于心然大感不安,他的意思是不论结果如何,将来都会释放王氏?那她不白忙活一场?他是顾全了皇家名声,可王家将来未必会放过她。
于心然强忍着疼痛下榻,推开内室的门走到御案边,皇帝正背靠着龙椅沉思,见她过来捉过她的手,“爱妃好些了?”
虽然张御医的那碗药稍微缓解了她的疼痛,可她唇色依旧惨白,“臣妾不要名声,即使会试的事被全天下都知道,臣妾也只想王氏受到惩处,求皇上、”
皇帝顿时就松开了她的手,“你妹妹的事往后再议,现下朕要解决你惹出的这堆麻烦。朕不想管你,但你的身份牵扯着皇室声誉、”
“皇上只是想偏袒王家。若考虑道皇室声誉,皇上当初又怎么会将于柔然送到王家面前?”
她当时向谢清泄漏华长明死的真相,皇帝才用会试泄题一事回击她,现下他又说要顾全皇室声誉,这不矛盾可笑么?
皇帝静静地听她说完,眼睛凝视在她身上深究着,听她有理有据辩驳完,他并未恼怒,反而轻点了几下头、勾唇着眉眼间升染开笑意。复又着捉过她的柔弱无骨的手拉近两人间的距离,“朕的贵妃怎么变得如此聪慧?”
于心然只当他怒极反笑,气鼓鼓地等着皇帝,抗拒着要挣脱束缚。
“朕可没将于柔然送到他们面前。只是一直将她软禁在扬州,后来你惹恼了朕,朕撤去看守她的人。至于王家找不找得到她,她回不回京城,皆同朕无关。”皇帝耐心解释,“怎么?贵妃埋怨朕?若非你当日求朕饶你姐姐一条性命,她如今也不会反过来咬你一口。”
这一席话,于心然反而成了无言可辩之人,二人间的博弈,皇帝永远占据上风。
“等许墨的案子一结,朕送你回幽州。”皇帝的声音平静,有着不容违抗的意思。
他们之间的争吵也已经够多,王家屹立不倒她实在也无可奈何,如今唯余疲惫,于心然垂下眼眸,轻轻挣脱了皇帝的手要回内室,“臣妾知道了。”
“这就退缩不争了?”皇帝揶揄道。
叫她回幽州的人是他,此刻又嘲讽她的人又是他!于心然再次瞪向龙椅上的人,他永远都是游刃有余闲庭信步的模样,彻底掌控着一切。
“皇上百般护着姓王的,臣妾还怎么争?!”她脾气上来愤恨冲他喊了句,转身往内室走去。
“自己才能不济,还敢怪朕?”皇帝跟着她身后进内室。“贵妃若真有本事,便不会如此狼狈。”
于心然才不要听皇帝说些什么,爬上床榻用衾被盖住自己,“臣妾身上疼得很要休息。”
说话间,谁也未留意到书房的声响。直到脚步声接近门口,皇帝才有所察觉,于心然也意识到屋外有人。
“皇上?”那人轻轻唤了声。
是谢清,于心然心中一慌,下意识地要躲。躲哪里?床底下!她翻滚下床不顾一切要往底下钻。谢清的手段厉害,若叫她知道自己这两日一直躲在皇帝御书房,自己即使回了幽州也不得安宁。
没等她钻进床底,腰间一紧,皇帝用手臂圈着她一道进入了密室。
“臣妾的鞋还、”她着急道,皇帝立即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用眼神示意:闭嘴。
片刻之后,内室的门被推开,谢清犹豫着走进来,眼神四处探视,“皇上?”
于心然背靠着墙,同谢清之间只有这一墙之隔,头抵在皇帝胸口,团龙锦袍上的刺绣甚至轻轻磨蹭着她的额头,耳边尽是两人同步且均匀呼吸,就像是......每次云雨过后的寂静与声息,只是比那要淡许多。
等等,为何会想到那种事上去?!她躲也就罢了,皇帝为何要躲进来?
室外的人没有走。床榻上被褥凌乱,她用过的皇帝寝衣、药碗、绣鞋皆没来得及收起来,谢清那么心思缜密之人,定会浮想联翩。
她起初有些恐惧,就像是从前恐惧皇后,可转念一想她依旧是贵妃,何必惧怕谢清呢?之前在行宫交锋,看得出来谢清也起了独占皇帝的心思。
也不知自己为了何种目的,于心然脑子一热,扯下皇帝的手掌,仰起头亲了亲他下巴。面前的男人丰神俊朗、身形高大,只可惜往后就由谢清独占。
今夜宫中有宴,谢清一定会离开,皇帝也会出席宴会。
说起来自己也算是为谢清清除了不少的障碍,此刻自己还要躲她,真是不公平。于心然心中百转千回纠结着,打算气气谢清。
她再次用唇贴上了皇帝的脖颈,学着他之前对她做的......
“做什么?”皇帝轻斥一声。
反正都要回幽州,她就捉弄他最后一次。双臂环住皇帝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遭了训斥也不退缩,就着这一个地方辗转亲吻。
全后宫皆以为贵妃无宠 第89节
“淑妃娘娘!您怎么闯进来了。”内室中想起大太监的声音,“外面的小太监怎么、”
“昨夜皇上招了谁侍寝?”谢清不顾大太监的反应,冷声问道。供皇帝休息的书房内室有女人留下的痕迹,钗环、绣鞋这些都说明皇帝昨夜招人侍寝了!
大太监也是才知道贵妃这两日都住在此处,可他绝对不会出卖贵妃,倒是这个淑妃,,越发张狂了,趁着他送王大人出宫的片刻,竟然私自闯入御书房!
“奴才也不晓得,这天都亮了,不知是哪宫小妃嫔不等皇上翻牌子,自己着急私自闯了进来!”大太监虽然语气恭敬道,这话里有话,故意给谢清难堪。
皇帝不止宠幸了这小妃嫔一夜,谢清心里慌乱,到底是谁忽然得皇帝如此青睐!大太监在场,她也不好发作,只能回去慢慢查,绝对不能叫这个女人上位,阻了她的前程!
“娘娘,私闯御书房可是重罪,娘娘还是趁早离开吧,否则皇上怪罪起来,娘娘身份尊贵自然无事 ,奴才们怕是少不了挨一顿板子。”大太监好言相劝。
谢清看着内室的场景,心中妒意翻涌,若叫她知道是谁定会......谢清收敛狠厉神色,“本宫只是担心皇上龙体罢了,也不知是那个不知轻重的小妃嫔缠得皇帝夜夜宿在御书房。”
隔着一堵墙,“不知轻重的小妃嫔”伏在皇帝肩上忍不住轻笑,她也觉得自己不正常,听见谢清阴阳怪气的话便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正得意呢,皇帝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意在叫她噤声。于心然想着反正没几日在他跟前了,放下矜持转而用贝齿轻咬。
皇帝的脖子一侧留有暧昧的红痕,在衣襟也掩盖不掉的地方,他大概发现不了,若过会儿直接去了宴上,被百官见到、不对,就说谢清吧,定会惹得谢清愈加烦恼暴躁。
思及此处,于心然心中期待雀跃。
皇帝移开手指,并不知自己护在身前的女人正打着什么算盘,低头想用眼神示意她规矩点,却见于心然眼中眸光流转,即使带着病容,容颜也依旧明媚精致,君王心微动,低头轻含贵妃娇唇。
作者有话要说: 码完了 出去玩去咯~
第98章
在这静谧的暗室之中, 仿佛做出任何荒唐事都会被原谅,待二人偃旗息鼓,隔着堵墙的内室已经空无一人。
一前一后走出去, 神色皆不自然, 于心然用袖口拂了拂两侧脸颊,不必照镜也知道已经绯红一片。方才的亲热从她的恶作剧开始,在她彻底沉醉之后才渐渐结束。
自然地回吻,那揪人心魄的滋味尤胜从前。
不知皇上是何感受, 或许对他而言只不过如同往常一般起了色心罢了,可方才有那么瞬间,她觉着自己恍若漂浮至九霄云外, 曼妙到令她有种他完全属于她一人的错觉。
“朕去外面处理政务。”皇帝的声音变得有些生涩怪异,所说的话也是多此一举。
“唔。”于心然伸手,动作略微僵硬尴尬地顺了顺鬓边青丝,“臣妾去塌上休息会儿。”
彼此交代接下来要去做的事后便分道扬镳。好半响,于心然才想起一件事,方才自己大胆在他脖间留下一道吻痕, 皇帝始终未发觉。
午后的时光尽付于塌上浅眠, 也不知是御医扎针还是那碗药的功劳, 她腹中刀绞针扎般的疼痛渐渐散去, 心境也不再抑郁, 再醒来时已近黄昏, 这个时节天早早暗下。
夜里宫里有宴,皇帝须得去大殿,从书房外进来更衣。于心然十分自然地跟去屏风后伺候。
衣襟果然掩盖不住皇帝脖侧显然的痕迹,于心然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皇帝这人向来警醒,同塌而眠时寝殿外的细微响动也能令他瞬间清醒, 这次竟然如此疏忽,她也只能继续装作不知道。
贵妃主动伺候更衣示好,皇帝面上少了几分凌厉,又成了从前那般温和模样,“丰德会留在御书房门口,你若身体再有不适就喊他。”
“臣妾遵旨。”她心虚回应道,看起来依旧蔫蔫地没精神,脸上无意中流露出来的脆弱神情尽被皇帝收入眼底。
自于欣然病亡开始,两人之间激烈地闹过无数次,今夜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平和宁静。尤其贵妃一反常态地温顺。
“爱妃怎么了?”皇帝环住于心然,唇贴在她额角轻吻,只当她心境抑郁了。于心然垂着眼睫,双臂也环到皇帝腰上。
这默默不语的反常模样更令皇帝心间紧几分,开始反思自己所作所为。贵妃亲妹的死已经令她心伤至极,后来他一时冲动用会试泄题之事欺负她,估计更是雪上加霜,“年后你先回幽州,朕处理完手上的事就过来陪着你。”
千、万、别、过、来
于心然忽然意识自己回了幽州估计也不清净,今年只是个例外,从前一年中大半的时间皇帝都是在幽州行宫度过。
温存了片刻,皇帝才离开书房赶往大殿。
“皇上。”谢清见皇帝终于出现,立即亲手斟酒奉上酒杯。
“辛苦淑妃筹备此宴。”
谢清方才私闯皇帝御书房扑了个空,心中越发难耐纠结,回去之后她立即派了宫人去各宫打探,妙贵人、容嫔这几夜都好好宿在自己寝宫之中,那会是谁?后宫高位妃嫔并不多,尤其皇后和贵妃皆失势之后,那么只余那几位地位美人答应。
若今夜皇帝又偷偷招幸,她只要多派宫人去她们寝宫查看,便能知是哪个不守规矩暗中勾引皇帝。
宫宴过半,皇帝已经饮了两壶酒,起身要走。新任礼部尚书见状,立即放下酒杯跪到大殿中央,“皇上,老臣有事启奏。”
皇帝此刻哪有什么耐心,不满道,“你有何事回去写了折子明日呈上。”
“此时关乎淑妃娘娘,老臣才要在宫宴上禀告。”礼部尚书借着酒意壮胆,他身在此位说这番话再合适不过,况且这也符合皇帝的心意。
“何事?”皇帝眼神瞥向身边的淑妃,心中大抵预料到了几分。
“皇后染重病已有半年之久,此间皆由淑妃代掌宫务,诸事妥帖并无错漏。华氏从前嚣张跋扈,并无贤名孝名,皇上宽厚顾念夫妻之情从不指责。外加太后......如今华家叛国罪定,华氏实在不宜再在中宫之位。”礼部尚书年过七旬,磕磕绊绊才说完这长篇大论。
皇帝不废后,谢清日夜不安,现下家中叔伯兄弟皆在朝为官,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叫父亲笼络了几位大臣为她说话。自己明面上万万不敢流露出觊觎后位的意思。
皇帝并不言语,眼神扫过殿中文武百官。方才举杯换盏、谈笑热闹的场面已经不复存在,皆噤声等着听皇帝的意思。
淑妃娘娘圣宠不衰,如今又掌管后宫,皇后的权力已经尽数转移到她手中,从一个御前侍茶宫女到如今的地位,只差一纸册封,便能荣登皇后之位。众人各怀心思,从前与谢家交好的官员只等着分一杯羹。偏向华家、于家或者明哲保身从不参与结党营私的官员,则心中大感不妙。
皇上接下来的这句话,大概会决定殿中许多官员未来的仕途和家族的兴衰。
君王气势隐隐逼人,又将视线转回礼部尚书身上,“你是想叫朕废后?”声音不辨喜怒,却令殿中又寂静了几分,气氛也愈加凝固。
“是淑妃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下一句,皇帝眼神淡淡扫向谢清,将她的心思完全挑破。
“臣妾万万不敢!”谢清没料到皇帝是这般反应,立即跪到皇帝面前。她以为、她以为只要礼部尚书开口,皇帝即使顾念皇室名声不废皇后,也至少封她作皇贵妃。
就像于心然所言,自己已经走到今日,拖垮了皇后,足以站在皇帝身后最近的位置,至少皇贵妃的位置还是当得的吧!皇上怎么还不松口呢!
“自皇后病重以来,不少大臣递上折子言辞之中意在叫朕废后,这些人的名字,朕都记在心里。皇后是朕的发妻,即使她缠绵病榻再久,朕也会命人悉心照顾,永不会废后。”
皇帝字字句句,意思清晰明确,言毕拂袖离开大殿。
“皇上息怒,臣妾并不知晓此事。”谢清心急火燎地追出殿门,离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了。大概是因为华琳琅疯掉不过半年之久,皇帝还不想废后,是她过于迫切才引起皇帝不满。
谢清拉住皇帝的手臂跪倒在他足边,皇帝不得不转过身,其实他并不恼怒,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今日发这一场火的目的,是想好提醒提醒那些盲目奉承谢家的大臣,与其攀附他人以求仕途平坦,倒不如恪守职责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与淑妃无尤,你先起身。”皇帝弯腰去搀扶谢清,此处正是大殿门前,周围宫人们已经跪下,如此拉扯实在不成体统。
谢清只当皇帝已经息怒,松了口气预备站起,才仰起头,皇帝脖侧的一抹鲜红却叫她眸中骤然露出惊愕神色。
视线只凝固那处,甚至微微凑近想仔细看看确定自己并未恍惚眼花,暧昧的红痕,显然是欢、爱过后的痕迹!
皇帝是不是被那个夜间偷偷去御书房侍寝的女人迷惑了?!又想到方才殿上皇帝的态度,他向来温和,待她温柔至极,,若非别人挑唆怎么会如此对她......
“皇上......”谢清已经慌乱了,正挣扎着要不要挑破这件事。可她清楚明白皇帝并不专属于一个女人,自己若道破便犯了妒忌这一条,同皇后从前所作所为又有何异?
“怎么?”皇帝狭长双眸微眯,察觉到了谢清的异样,见她视线所在的位置。立即想起暗室之中于心然一反常态的主动亲近。下一瞬他明白过来谢清到底在看什么,到底在惊诧些什么。
面上闪过一丝恼意之后又立即恢复平静,“淑妃回宫宴上去吧。”说完他大步流星地往御书房赶去,跪伏在地宫人们也立即起身跟上。
***
御书房内,于心然正坐在圆桌边吃点心,晚膳她一口没动,叫丰德去命御膳房做点心送来。看着这些新颖精巧的点心便知是出自江南御厨之手。临去幽州之前,她还要问皇帝讨要这个御厨。
吃得正欢,御书房的门猛然被从外推开。半口点心还在嘴里,笑意僵在脸上,别过眼见着了皇帝,他这是去过宫宴已经回来了?
皇帝跨入之后重重合上殿门,他起初惦念着贵妃的病情、担心她忧思过度才急着回来,后又被淑妃无意提醒才注意到脖间的痕迹,心中已经怀疑是她有意叫他难堪。
回来果真撞个正着,这女人面上哪里还有半分忧愁,他看她心境开阔得很!
于心然大约明白皇帝为何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可只要装作无辜,他便拿不到什么把柄,又心安理得地缓缓咀嚼点心,将手中半块桂花糕咽下。
“点心滋味如何?爱妃?”皇帝对自己这位贵妃装傻充愣的手段再熟悉不过,心中自有恼意,尤其方才他还软了态度说去幽州陪她这种话,回想起来真的是自作多情,她指不定怎么偷偷笑他。
贵妃心里没有他,皇帝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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