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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东宫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佳音
五皇子许是没想到她不理自己不说,现在还不抱他了,顿时脾气便上来了,在苏麻喇姑怀里挣扎不休。
“啊啊啊——”
苏麻喇姑看起来就要抱不住他,容歆也顾不上梳头了,连忙伸手接过来,无语道:“五皇子,您能容我梳好头吗?”
“啊啊。”不知道他到底何意,但确实不再像刚才那般闹了。
苏麻喇姑笑开来,“咱们五皇子,将来定是大清的巴图鲁。”
他既然不闹,容歆便抱着他坐在圆凳上,等到梳好头,和苏麻喇姑一起坐在卧榻边陪他玩儿。
绣娘为五皇子缝制过不少布艺玩偶,听奶娘说他平时不太喜欢玩,但容歆择了一个小些的,扔到卧榻里面,五皇子便爬过去捡过来再递给容歆。
如此反复,容歆都有些累了,他还乐此不疲,精力有些过于旺盛了。
五皇子见她不动,扶着容歆的手臂便站起来,手指冲着卧榻里边儿一指一指的,“啊——”
容歆只得又扔出去,然后看着窗外道:“也到五皇子午睡的时间了吧?”
奶娘一听,问询道:“可要奴婢将《千字文》拿来?”
容歆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看了看苏麻喇姑,到底还是没好意思让老人家给他们背诵佛经听,而是从小太监那儿拿过她带出来的佛经。
“你这是要念给五皇子听?”苏麻喇姑问。
容歆点头,冠冕堂皇道:“我想着博览群书,听些佛经想必也是无碍的。”
而苏麻喇姑一向信佛,此时听她一说,便道:“那我来念吧。”
容歆求之不得,立即双手将佛经奉上。
苏麻喇姑却摆了摆手,拿下手腕上的佛珠,直接闭眼边转动佛珠边诵念起来。
长年诵经之人都是自有其韵律的,不出十句,容歆便习惯性的掩唇打了个哈欠,可她低头一看,五皇子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睁好奇的看着苏麻喇姑。
容歆:“……”
若是不等五皇子睡了再走,他定然是要闹得,容歆便只能将他抱起来,走来走去试图哄睡他。
容歆忍睡意忍得眼泪都出来了,五皇子终于睡着,她赶忙小声制止苏麻喇姑:“嬷嬷,五皇子睡着了。”





[清穿]东宫女官 第25节
苏麻喇姑禁声,睁开眼见五皇子在容歆怀中睡得热了,脸都有些泛红,低声笑道:“既如此,安置好五皇子,咱们便回宫吧。”
容歆点头,轻手轻脚的将五皇子放在床上,见他翻身,赶忙拍了拍,等他睡沉了这才直起身,和苏麻喇姑一起退出去。
马车缓缓行驶,苏麻喇姑突然道:“看起来,五皇子是极喜欢你的。”
容歆却道:“约莫是常见面的关系,五皇子有印象。不过,皇后娘娘遵守祖宗规矩,所以也只派我十日出来看五皇子一次。”
母子都不能亲近,她这样的身份,自然也不能教主子们以为皇子对她太过亲近,不过她也是谨慎习惯了,谁又能认为她是真心对其他妃嫔所出的孩子呢?
“倒也不必如此慎重。”苏麻喇姑目光温和的看着她,“皇上圣明,皇后娘娘仁善,这宫中其实也没那么难过活。”
容歆在她眼中看到一丝了然,沉默片刻,又笑道:“我知您的意思,可您不也是向来不曾因为太皇太后的信赖和皇上的尊敬有半分自得吗?我是想像您学习的。”
苏麻喇姑是很好的人,慈祥和善,可她笃定,对方绝不会对太皇太后有丝毫隐瞒,所以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表明,她想成为苏麻喇姑这样的存在。
这样的话,太皇太后想必会对她更放心吧?
而容歆回到坤宁宫,也将今日和苏麻喇姑的对话告诉了讷敏,并且将自己思虑后的想法说出来:“您看,是不是要减少去看五皇子的时间?”
讷敏摩挲着茶杯,良久,不以为意的摇头道:“咱们又不会害他,既然问心无愧,更不必畏畏缩缩,该如何便如何。”
容歆其实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当之处,只是有些时候,她的所思所想也不见得就完全正确,所以才会说给讷敏听。
而且,她也确实不认为,哄大阿哥睡觉那事儿,太皇太后和皇上会放在心上。
封建王朝都在鼓吹天子是天命所在,时间久了,他们自己也真的那般认定,而皇上的儿子,自然也不该是凡夫俗子
聪慧是应该的,勇猛是应该的;当然,犯错之后,错误也都是别人导致的。
反正康熙自己下旨叫人整日给五皇子读书的,别说这事儿不可能有什么坏影响,就是有,他还能迁怒他自己吗?
肯定就主动找别的理由了……
容歆想得正出神,耳边突然听讷敏道:“五皇子的事无所谓,今日你不在宫中,还发生一事,马佳氏又诊出喜脉了。”
“您说马佳小主?!”容歆惊讶。
讷敏点头,“当时我心里也是这般惊讶,估计其他庶妃们也都知道了,明日你瞧着吧,请安的时候,又得酸涩不已。”
“这……庶妃们如何能不酸?”
容歆甚至有个不恰当的比喻,一样的种子,偏偏有的田地连年丰收,有的田地却颗粒无收……
第32章
“有些嫉妒之心, 属实寻常,不过分倒也无妨。”
讷敏做皇后,一直是这样的态度, 只要不做错事,便不严苛待人,甚至很多时候对庶妃们还很优待。
容歆看不出讷敏神情上有任何变化, 却还是出口关心的问:“您心中可有些其他想法?”
讷敏不解地抬头看她,随意恍然大悟, 手摸向腹部,怅然道:“我自是也想要个皇儿的, 可自己未曾怀上, 眼红旁人作甚?”
容歆垂眸遮住眼神,她却是宁愿讷敏不要生的。
只是……既然是讷敏想要的, 她都不会去阻拦,哪怕最后,她可能是痛苦的。
遂容歆又重新扯开笑容, 道:“早晚都会有的, 您也无需急。”
讷敏点头, 笑道:“承祜也想要个弟弟。”
容歆笑容一顿, 随即转移话题问道:“马佳小主这才刚生下三皇女没多久,就又怀了身孕, 身体上可承受的住?”
“太医请脉, 确实气血虚亏较重。”
容歆缓缓点头, “若是如此, 许是要注意着多进补一些。”
“我已经教人吩咐太医了,她有身子,但凡能补的,不必吝啬。”讷敏说得极大方,“毕竟是为皇上生儿育女,如今这宫中论有功,谁也不及她。”
常人道:多子多福。
可对女子来说,生产犹如过鬼门关。
古代可能没有生育损耗这一类的说法,当权的男人们也根本不会在意,毕竟历来便是,女子无所出,才是罪过。
容歆心中嘲讽,却也知烦恼皆源于想太多,便甩掉那些思绪,又问道:“明日可要我去储秀宫看一看马佳小主?”
“你若是无事,便走一趟吧,左右也相熟了。”
容歆应了。
第二日,众妃来请安时,讷敏又当众表明,已经免了马佳氏的请安,又道:“你们与她要好的,若是闲了,大可去她那儿坐坐,省得她那个闲不住的性子,再憋闷坏了。”
郭络罗氏这些日子十分受皇上宠爱,年纪轻难免有些张扬,遂还不待别人说什么,便故意醋道:“臣妾瞧着皇后娘娘对马佳姐姐如此好,心里可是羡慕的很。”
呐喇氏瞥了她一眼,唱反调似的道:“皇后娘娘待咱们一向一视同仁,我却是不羡慕的,只心存感激。”
她这话说得,就像郭络罗氏是不满皇后娘娘偏心旁人,顿时便有些急了,解释道:“皇后娘娘,臣妾……”
讷敏不在意的摆摆手,道:“不说旁的,单马佳氏生育有功这一个,本宫都要偏着她几分,本宫是不否认的。”
“皇后娘娘自来是光明磊落的。”呐喇氏笑着奉承,随即又用玩笑的口吻道,
“娘娘您又不是不知道马佳氏那张嘴,臣妾与她在一处,三句便会辩起来,臣妾可不去她那儿,再气得她动了胎气可就糟了。”
讷敏也就是一说,她这些年看下来,也没见马佳氏跟谁特别要好过……张氏那个老实性子,应是算一个。
至于马佳氏和呐喇氏那些口角,皇上都有所耳闻,可俩人乐此不疲又没大动干戈,就随她们去了。
不过说到偏心,讷敏又意有所指道:“我先前还与皇上商量,待明年选秀过后,又要有新人进来,你们中有些侍奉皇上多年的老人,也可稍稍调整一下宫殿。”
她这话音一落,不少庶妃瞬时便眼睛一亮。
钮祜禄氏和佟佳氏那种特例不算,其余各宫皆无主位,若是照皇后娘娘所言,有些人本就住在偏殿,还能如何调?
想必是要升位份的。
一时间众人皆欢喜,奉承皇后娘娘的话如同不要钱似的说出来,偏她们多数人还都有些文采,花样百出,容歆站在讷敏旁边,也是叹为观止。
不过升位分这事儿,又不是分饼,考量众多;更何况,容歆瞧着,康熙此时忧心三蕃之事,也并不很愿意在后宫诸事上分心。
所以高兴也不必高兴太早,显然还有的等呢。
众妃嫔请安过后,容歆帮着讷敏处理了一些宫务,然后便趁着日头还未烈起来,去储秀宫看马佳氏。
马佳氏不知从何人那里听得了皇后娘娘所说的事,一见她便兴冲冲地问:“容女官,皇后娘娘说我‘生育有功’,要偏着我?”
“娘娘确实说了,不过您也不必心中所想皆表露无遗吧?”马佳氏就差没直接问换宫殿的事有没有她了,容歆心下好笑,便调侃道,“那您若是知道了呐喇小主的话,该当如何?”
“我怎地不知道?”马佳氏当着容歆的面便哼了一声,“这么些年,倒是今日说了句教我认同的话,我也不想与她在一处,不来才好。”
“可我从前不知从何处听说,这习惯了有人整日吵闹,若是耳边清净了恐还会若有所失呢。”
马佳氏当即便道:“我巴不得清净呢。”
容歆也不知道,这后宫中十多个庶妃,怎么马佳氏偏偏就和呐喇氏不对付,每每见到都要主动找茬。
不过,也轮不到她操心,便无奈的笑了笑,看着马佳氏还算红润的脸色,问道:“小主昨日睡得可还好?胃口好吗?”
“好。”马佳氏不以为意道,“一回生两回熟,我知道皇后娘娘担心,容女官替我回去对皇后娘娘说,我吃得好睡得好,并无不适。”
容歆扫到旁边桌子上的水果,这都是讷敏特意嘱咐多分给马佳氏的,再加上马佳氏的气色,想必现下怀的确实不艰难。
如此,容歆便笑道:“那您也仔细些,三皇女那里,皇后娘娘晨间还着人问过,各处皆好。”
“有皇后娘娘在,我自然是没有任何顾虑的。”
容歆并未说四皇子赛音察浑的事,他自出生来便体弱,马佳氏心知肚明,也没必要此时说出来让马佳氏烦心。
她又稍坐了一会儿,便不再打扰马佳氏,回到坤宁宫中。
而随后的日子,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讷敏“调换宫殿”这个胡萝卜吊的太有吸引力,后宫中空前的和谐,连后妃之间偶尔的口角都少了许多。
当然,容歆私下里想,康熙无心后宫是一方面,估计跟马佳氏这个四处点火的炮仗在储秀宫中养胎也有关。
也不知诸如呐喇氏之余的妃嫔们,有没有寂寞……
中秋节前,内务府进上一批黄多油满的螃蟹,坤宁宫分的多一些,讷敏并不太喜欢此物,便只给容歆留了几只,其余皆分给了妃嫔们。
谁曾想,晚膳刚过,便听人来禀报,说是兆佳氏有些落红。
这不在月事期间,突然落红可不是小事,讷敏立刻叫人去请太医,而容歆也不用她吩咐便起身赶往翊坤宫。
太医院一直有留守的太医,遂前来还算迅速,诊脉过后,便对容歆说:“兆佳庶妃之所以落红,便是因为食了寒凉之物,动了胎气。”
不过他随即又道:“万幸寒凉入体不重,吃几味药温养些日子,便会恢复。”
“可会影响皇嗣?”
太医谨慎答道:“目前看来,应是无大碍的。”
不伤及皇嗣,那今日之事便好处理,容歆安心了些许,这才想致兆佳氏落红的缘由,问道:“今日各宫小主皆分了螃蟹,翊坤宫的两位小主也一人得了半只,可与此有关?”
太医抚着下巴上的胡须,片刻后,道:“若是再无旁物,想必便是如此了。”
这时,兆佳氏的贴身宫女担忧道:“郭络罗小主不爱吃螃蟹,便将她那半只也送给了我们小主,所以我们小主晚间用了一整只螃蟹。”
其实一只螃蟹也没多大,常人吃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坏就坏在兆佳氏正在孕早期,所以才动了胎气。
索性吃的不多,若是再多个一两只,恐怕这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而旁边的郭络罗氏估计也是不想担责任,立即便紧张地解释道:“我幼时吃螃蟹便会有些不适,所以不爱吃,又不忍浪费,这才送给兆佳姐姐的,并非有意如此,还望皇后娘娘明察……”
宫中妃嫔有月事都要扯牌子,所以月事时间是有专门记录的。
兆佳氏的月事还要过几日,得知怀孕她自己都一脸惊讶,容歆也不相信郭络罗氏会提前就猜到兆佳氏怀孕并且祸害于她。
更何况以坤宁宫现下对后宫的掌控,这些庶妃纵使真的有恶意,也不敢做什么。
容歆心中九分相信兆佳氏动胎气是意外,可她却不能擅自代皇后对此事发声,于是便温和道:“郭络罗小主且宽心,待皇后娘娘查清内情,若当真不是有意,自不会随意冤枉了您。”
讷敏的公正当然不是完全的公正,但她多年来在宫中的处事风格如何,宫中上下皆知,所以郭络罗氏听容歆一说,面上便放松了许多。
太医为兆佳氏开了保胎的方子,已经有宫女去熬,容歆又叫兆佳氏的贴身宫女仔细听太医说了些注意事项,然后才和太医一同离开翊坤宫。
他们才出了翊坤宫,太医便向容歆拱手欲告退。
“您且慢。”容歆叫住他,道,“劳烦太医再与我往坤宁宫去一趟。”
太医仔细问道:“可是皇后娘娘凤体不适?”
“并无不适,只是娘娘近些日子易疲累,想请太医看看,是否需要进补。”她语气寻常,仿佛真的只是寻常事而已。




[清穿]东宫女官 第26节
然而容歆时刻关注着讷敏,近几日一直有些猜测,正巧今日出了兆佳氏这事儿,便请太医顺便给皇后也请个脉。
她想差了最好,若是果真……
第33章
讷敏得知太医现下就在坤宁宫外候着, 有些不解道:“还未到请脉的日子,怎地将太医带过来了?”
“您近几日不是也常觉得身上不松泛吗?我想着左右太医都来为兆佳小主诊治了,所以便请太医顺便随我过来。”
“那便叫进来吧。”讷敏说完, 又问道,“兆佳氏如何了?”
“我回来时,兆佳小主脸色已经好了不少。”容歆见太医进来, 便住声,安静地等着他为皇后请脉。
太医仔仔细细为皇后诊脉, 神情及至后来,满脸思索, 抬起手时还看了容歆一眼。
容歆问:“太医, 娘娘为何疲累?”
太医小心回答:“从脉象上看,稍有些滑脉之象, 只是下官才疏学浅,不敢确定。”
容歆眼瞅着讷敏眼睛瞬间亮了几分,微微敛了敛神色, 继续认真地问:“可是因为时日尚浅?”
“是。”
“兆佳小主也时日尚浅……”
太医躬身答曰:“下官为兆佳小主请脉, 确与皇后娘娘相似, 只是兆佳小主异状明显, 遂下官才以滑脉断定。”
容歆听后,又问道:“再等多久可确定?”
“十日左右便可。”太医答, “只是为确保皇后娘娘凤体安康, 这些日子吃食行动上要稍注意一些。”
“明白了。”
容歆亲自将太医送出去, 并嘱咐他暂时不要张扬。
回来后, 容歆见讷敏简直是容光焕发,满眼的喜色几乎要溢出来,情不自禁地跟着笑起来,问道:“您就这般高兴?不是还未确准吗?”
“我有预感,定是有了。”讷敏双手护着腹部,嘴角的笑容像是雕起来了一般,始终也落不下去,“容姐姐,我又要有孩子了!”
容歆在她头上轻拍了两下,“我瞧着,这可不是一直有个孩子吗?”
讷敏唇微微撅起,笃定道:“我也是个好母亲。”
“是是是,您是。”
“一点儿也不诚心。”讷敏眼神中带着些许控诉,“重说。”
容歆既无奈又宠溺地摇头,故意思索的时间长了些,在讷敏等不及的时候,才笑道:“我相信,您将来的孩子,一定会为拥有您这般的母亲而感到骄傲。”
讷敏这才满意起来,“我的孩子也会教我骄傲的。”
容歆点头,“好。”带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承诺。
讷敏自顾自地开心不已,又有些忧愁道:“我不是不喜欢女儿,但大清的公主地位尊贵,却也承担了太多责任,所以一定要是个皇子才好。”
“你若是怀上了,是不是皇子,已经注定,别多想了。”容歆一句话说完,转而问道,“郭络罗小主和兆佳小主的事,您准备如何打算?”
讷敏随意道:“当着那么多宫女太监的面,一个送一个接,就是意外,轻拿轻放便是。”
郭络罗氏出自镶黄旗,父亲是工部侍郎,还兼任佐领一职,正经的武将出身,别说兆佳氏腹中的皇嗣没事,就是真有事,没有确切的证据,顶多也就是禁禁足小惩大诫而已。
讷敏又道:“待明日请安时,我稍稍警示一下众妃,再口头上训诲一番郭络罗氏。”
容歆点头,看了一眼外头天色,道:“今儿晚膳,您估计有人陪了,正好我有您赏的好东西,便偷个懒,先回了。”
康熙估计很快便会得到消息。
讷敏也能想到,笑着冲她左右来回晃动手,“我这儿有的是人,你回去可以配一小杯黄酒,不用担心误事。”
容歆毫不客气道:“那奴婢可得讨您一杯女儿红。”
“都拿去也无妨。”
容歆暗自咬牙:拿就拿,一滴都不给康熙留。
统共就三只螃蟹,蒸好之后,容歆将其中两只分给浅缃等人,拿着剩下那只大一些的敲开了齐嬷嬷的门。
她手里还拎着一只壶瓶,齐嬷嬷问:“怎地今日想起喝酒了?不待在娘娘身边了?”
容歆一边将小菜摆在桌子上,一边神情淡淡地道:“娘娘兴许有大喜事,当然是想和皇上分享的,我在跟前儿还碍事呢。”
“你这语气……”齐嬷嬷哭笑不得,“怎么好似酸的很呢?”
容歆摆盘的手停下,“倒也不是酸……”
不过是不平罢了,她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给一个执宰天下、妃嫔众多的帝王当贤后,帮着管小妾管庶子,还要拿命去拼孩子。
偏偏讷敏得知有可能怀孕时,眼中的惊喜都不是假的……
容歆低头摆好菜,请齐嬷嬷坐下,先给齐嬷嬷盛了一碗汤,在给自己倒酒时道:“您便当我是酸了,也无所谓的。”
黄酒有些烈,半杯酒入喉,火辣辣的,容歆直接呛出了眼泪,“咳、咳……”
“慢点儿。”齐嬷嬷忙给她盛了一碗汤,道,“压一压,我又不与你抢,急的什么?”
“高兴嘛。”容歆嘴角上扬,可惜眼睛里还有刚刚呛出来的眼泪,看起来并无多少喜气。
不过她今日是来和齐嬷嬷吃螃蟹的,又不是来诉苦的,若是愁眉苦脸反倒惹人烦恼。
于是容歆垂眸片刻,掩了那些多余的情绪之后,笑道:“我刚刚喝得急了,剩下的我陪您慢慢喝。”
“酒我是喝不得的,便以汤代酒吧。”
“您随意便是。”
容歆也不敢真的就随意喝,只喝完手中这一杯,与齐嬷嬷一起吃了菜,便回了她那边。
屋里有些暗,容歆也没点灯,径直走到床边,踢掉鞋子,躺下。
她默默地看着头上的房梁出神。
那种虚无缥缈的事情,纵使告诉讷敏,她这孩子也是无论如何一定要生得。
说得现实些,中宫不可无子,否则皇后地位不稳;赫舍里家在宫中的女子也不可无子,否则赫舍里家族心中不安,讷敏坚持给二小姐指婚便毫无意义。
而且讷敏,她也是想要个孩子的,她今日那般欢喜,自从二皇子去后……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良久,容歆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喃喃:“也不见得就会那样……”
就算最后还是难产了……
痛苦……留给活着的人便是。
此时,不必教讷敏烦心。
翌日寅时末,容歆出现在正殿时,笑容依旧教人如沐春风。
康熙多年如一日的勤勉,在她过来之前已经回乾清宫去处理政务,浅缃对容歆说:“皇上走时,还叮嘱奴婢们好生照顾皇后娘娘呢。”
她,包括旁边的两人也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容歆不置可否,只道:“越是如此,咱们越要谨慎些,别让皇后娘娘脸上无光,也别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几人异口同声保证道:“您放心,这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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