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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东宫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佳音
讷敏听到回禀之后便心有余悸,许久心跳都止不住的跳得飞快,胸口和肚子还有些隐隐作痛, 容歆怎么劝都没有用,忧心不已, 请了太医来为她查看。
过了那个当口, 讷敏才慢慢恢复下来,太医为诊脉过后,为她开了两副安胎的药,然后嘱咐不要心绪浮动过大。
为这, 容歆还难得的对讷敏生了些脾气,却又不敢太认真,生怕牵动她的情绪, 再有那样的情况发生。
好在喝了安胎药之后, 许久都没再有过那日一样的情况。
直到有一日, 先是赫舍里家递了信儿进来,然后康复的钮祜禄氏又在坤宁宫中小坐片刻,说了一件与大选相关的事。
是的,三年一度的大选又到了。
“你是说,钮祜禄家想要你亲妹进宫来,而你也愿意?”讷敏重复着她的话,求证道。
钮祜禄氏面色极淡,认真的点头,“是,臣妾愿意臣妾的妹妹济兰进宫来。”
讷敏不动声色地问:“哦?为何?你是皇上的妃子,若是因钮祜禄家所逼如此,大可不必理会。”
“臣妾娘家确实有要妹妹进宫为我固宠之意,但臣妾左思右想,妹妹早晚要嫁人,若是没有娘家倚靠日子困难,还不若进宫来。娘娘您掌宫甚严却也宽厚,只要她安分守己,我便能照应她一二。”
钮祜禄氏说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父亲这个继室,太过恶毒的心思确实没胆子生出来,可后院之中,她掌着权,若真想毁了两个孩子有的是隐秘的法子,轻而易举也手段繁多,济兰留在那里,我是不放心的。”
讷敏一听,有些了然,顿了顿又问道:“那你弟弟呢?今年才九岁吧?”
“法喀到底是男孩儿,大不了……”钮祜禄氏顿了顿,道,“平庸些罢了。”
容歆在讷敏身后听着,平庸些确实无妨,就怕养坏了性子,到时害人害己。
钮祜禄氏却又话锋一转,笑道:“先前皇后娘娘警醒我,我思索再三,发现我确实是想差了,所以法喀那里,我若是开口让母亲娘家看顾一些,想必他们也是会应的。”
“既是如此……”讷敏微微颔首,“愿意侍奉皇上也是钮祜禄家的忠诚,我会向皇上提一提,若是皇上同意,这件事便如你的意。”
钮祜禄氏立即便起身,跪在皇后面前,恭恭敬敬道:“臣妾,谢皇后娘娘。”
妃可以不用跪礼请安,遂这是自钮祜禄氏进宫那日之后第一次私下向讷敏跪拜,讷敏大着肚子不方便动弹,便对容歆道:“快将她扶起来。”
容歆上前,托着钮祜禄氏的手微微一使力,钮祜禄氏顺势站起来,面带歉意道:“皇后娘娘身子重,我却来烦扰,实在不该,只是臣妾也是暂无他法,不至影响了您才是。”
“无碍。”讷敏摆摆手,不在意道,“此事我记下了,你也大病初愈,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臣妾告退。”
钮祜禄氏退出去之后,门缓缓合上。
片刻,讷敏挥袖将手边茶杯扫落在地,肃着一张脸气道:“钮祜禄氏无子,钮祜禄家想要人进宫来无可厚非,我倒是想知道,赫舍里家为何这般不顾及我的颜面!”
容歆根本不去管那摔碎的杯子,连忙在她胸口顺了几下,劝解道:“可千万别生气,您忘了太医怎么嘱咐的吗?”
讷敏努力放缓呼吸,却依然止不住愤然道:“若是皇上看中我也不说什么,偏偏他们在我明确表示愿意承担赫舍里家女儿该有的责任时,还不满足,预备将我置于何地?难道我这些年,做得还不够吗?”
容歆见她胸口起伏,急到有些口不择言:“你别理他们!男人们只争权攘利,自然认为生于家族便该尽献于家族,你是一国之母,管他们胡吣乱呔。”
选秀是本朝皇权掌控八旗的手段之一,意义重大。
而进宫的后妃除了皇上自己喜欢,也不免有爱新觉罗氏和满蒙大族联姻的缘由在,但归根结底,是要上位者最终决定的。
现在讷敏就是上位者,凭什么还要因为这一点小事生怒?
“嘶——”
容歆一见讷敏咬唇皱眉,紧张不已,“又疼了吗?来人!叫……”
讷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深呼吸道:“无事,我好些了……别这个时候叫太医,若是皇上知道了……”
赫舍里家不好交代。
容歆一瞬间眼睛便模糊了,撇开头任眼泪滴在自己袖子上,然后控制声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镇定模样,安抚她:“那你平复一下呼吸,若是不缓了疼,我是管不了旁人死活的。”
讷敏手渐渐收紧,反复深呼吸,良久……或许也没过多长时间,她眉头渐渐松开,冲着容歆露出一个笑容,“容姐姐,我不疼了,你别担心。”
容歆像是跟她生闷气似的背过身去,背身的一瞬间眼泪止不住,而为了掩饰,故意提高音量道:“我去看晚膳准备的如何了,叫浅缃和绿沈过来陪您,省得我以下犯上,再跟您发了脾气。”
讷敏似无所觉,手扯着她的袖子晃了晃,软着声音道:“容姐姐才不舍得与我生气呢。”
“是是是,我不舍得气您,所以您就总是欺我……”容歆不敢再多说话。
讷敏头靠在她后腰上,小声保证:“往后我都听你的,晚膳多吃些,保准养壮自己。”
容歆抿紧唇,口中微咸,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讷敏看到,这才松开手,“那容姐姐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容歆匆匆走了出去,没注意到讷敏眼圈儿泛红。





[清穿]东宫女官 第29节
浅缃和雪青见容歆挂着泪从皇后娘娘寝殿,立即拥上来,焦急地问:“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娘娘出了什么事儿?”
容歆擦了泪,面无表情道:“叫人去找太医来给娘娘切脉。”
纵使讷敏生她气,她也管不了那么多,若是讷敏无事便罢了,若是有事,他们活该受到牵连。
雪青应了一声,疾步出去喊人。
等容歆从膳房回来时,太医为皇后开得安胎药已经煮在药锅里,而康熙也在坤宁宫。
她见到容歆,倒是未有任何生气之意,只是冲着康熙嗔道:“我说了无事,可容歆太过紧张我,倒教皇上也跟着着急。”
容歆已经从浅缃那里知道了太医的诊断结果,与先前诊脉结果差不多,那些文绉绉的话大致理解起来,就是孕期负担较重引起的,宜静养多食补之类的。
而此时听了讷敏的话,容歆立即便躬身请罪道:“是奴才小题大做,惊着了圣体,请皇上责罚。”
康熙并未怪罪,反而肯定道:“一切以皇后的身体为上,你并无错处,还该赏。”
“奴才不敢。”
容歆听着康熙的语气,似乎并未有其他情绪,便知道,讷敏没有让康熙知道缘由。
晚膳康熙留在坤宁宫陪着讷敏一起用的,容歆自知多余,就守在药锅旁看着讷敏的安胎药,熬好了给她端过去。
到寝殿之后,容歆摸着碗还烫,便拿着勺子一遍一遍沥着,直到温度差不多,这才呈给讷敏,“娘娘,您喝药吧。”
讷敏小心的看她,又拽住她的袖子来回扯,问:“容姐姐,你还生我的气吗?太医都说了,静养便可。”
容歆看向她的袖子,神情柔和下来,“你这都多大了?还改不了这个习惯。”
她一笑,讷敏也跟着笑起来,“改不了,幼时是好玩,现下是不想改。”
容歆弯起嘴角,将药向她的方向推了推,催促道:“快喝吧,一会儿凉了药效该不好了。”
讷敏也不嫌苦,捏起勺子面色自然的一口一口喝着。
容歆含笑看着她,突然道:“您不怪我擅作主张才好。”
讷敏摇头,“我知道容姐姐是关心我。”
“既知我关心你,日后便不要这般,谁的事又及的上你的身体重要?”
讷敏喝完药,将空了的碗抬起来给容歆看,答应道:“日后我心里,容姐姐和我腹中的孩子最重要,还有皇上。”
“你多想想自己才是。”
“便听容姐姐的。”
第37章
太医院定期便会为皇后请脉, 通过脉象, 大致确定她的妊娠是到了几个月。
九个月时, 接生嬷嬷安排就位, 然后由两位专业的接生嬷嬷共同取脉, 划定一个较为合理的生产时间范围。
当时嬷嬷给出的时间,便是四月底五月初那几日。
而到了五月初三丑时左右,讷敏正侧身安睡于床榻上, 突然感觉到腹部疼痛,值夜的绿沈和青碧很快便听到了动静, 立即起身查看。
她们见皇后娘娘异样,掀开被子床褥上也有血迹,一个留下安抚, 另一个匆忙出去叫人。
容歆这几日心里都不甚踏实,甚至还未等人来喊, 便心有所感似的醒了过来。
先前她还以为与前几晚一样, 是她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躺在床上一会儿,外头的嘈杂声十分真实,猛地从床上坐起。
她连灯都顾不上点, 摸着黑便开始穿衣服,正在这时,门被哐哐敲响, 随后响起小宫女焦急的声音, “女官!皇后娘娘要临盆了!”
容歆扣胸口盘扣的手抖了一下, 镇定道:“人都叫起来,按照我先前的安排,各司其职,不许出纰漏,我马上过去。”
“是。”
容歆深吸气,稳了稳心神,她不能慌!遂又加快速度收拾自己。
她只将头发理顺侧编了辫子,趿拉着布鞋便迈开步子,走得急了脚不小心踢到门槛上,脚趾剧痛,容歆也顾不上,匆匆提好鞋子便推门出去。
正殿前头宫女太监们脚步匆匆,容歆过来时扫了一眼,他们神色有焦急却十分有序,于是便没有说什么,径直走进寝殿。
讷敏一头的冷汗,面上只残留了些许痛楚之色,见到容歆时,还弯起嘴角道:“你来得倒快,不过我刚疼过一阵儿,现下缓和些了。”
“可饿了?”容歆也不等讷敏回答,立即便有转头问青碧,“膳食叫人准备了吗?”
青碧答道:“已经叫膳房做了,一刻钟左右想必便会送过来。”
讷敏禁不住笑道:“容姐姐这次一派从容,问出的话却全无心意。”
容歆微微瞪了她一眼,嗔道:“我急得跟什么似的,偏您又拿那点儿窘事出来笑我,怎能一点儿长进也无?还翻不过去了吗?”
“我这才说了一句,你倒有一大堆话来堵我。”讷敏故意委屈的瘪瘪嘴,看向浅缃等人,道,“看吧,你们容女官如今可是厉害的很,连我都不敢触她的眉头。”
众人因为她的话,纷纷露出了些笑意,容歆却无法轻松的起来,只尽力一派淡定的调度宫人们,好教坤宁宫不慌不乱。
接生嬷嬷为讷敏检查过肚子之后,神色微微有些异样,容歆注意到,眼神示意她出去说。
她们说话时,康熙也赶过来,一听说皇后有些胎位不正,需要用手法将头位顺至正常位置,立即便催促她们快去做,莫要耽搁。
容歆又在里头陪着讷敏用了些膳食,待快要分娩时,讷敏却无论如何也不许她留在产阁之中,还振振有词道:“你未成过婚,又不懂接生之事,若是留在这里慑到了,岂不是扰乱我?有齐嬷嬷陪着便可。”
容歆想说她不会,可话到嘴边她本人都感觉没有任何信服力,便只能磨磨蹭蹭的走出产阁。
康熙一个男子更不可能进产房,一见容歆出来,便追问道:“皇后如何了?”
容歆心中十分不想搭理,却还是压着焦躁恭敬回道:“回皇上,胎位几乎顺过来了,需得耐心等待。”
钦天监早已算好吉位,将喜坑挖好,容歆在外面不知道内里的具体情况,耳多里一直嗡嗡作响,便没事找事去喜坑处查看东西可有全都放在坑中。
然而这点事根本不足以度过这段极为漫长的等待时间,她便只能站在产阁外拨弄佛珠,嘴上念念有词。
旁人并未凑近,但见她如此便知是在念佛祈求皇后娘娘平安。
康熙是丑时末过来的,一直等到寅时末,午门外大臣们还等着,梁九功便请示可要做些旁的安排。
皇后临盆还不知许久,而朝政尚有许多要处理,康熙坐在原处再三犹豫,还是先起身去乾清门听政。
容歆随大流和其他人一同恭送皇上离开,然后便紧紧盯着产阁门,她无暇也无心情去评价一个在妻子生产时还要忙于朝政的勤勉帝王。
晨时,康熙又回到坤宁宫,梁九功着人将早膳摆在坤宁宫中,康熙则是担心地问容歆:“皇后何时能生产?”
你问我我问谁去?!
容歆听着讷敏几个小时断断续续的痛叫声,情绪几乎到了一个临界值,此时听康熙的问话,只能垂首极力保持恭谨道:“回皇上,奴才在外头只能听到皇后娘娘的喊声,实在不知何时能顺利生产。”
康熙自是不会去关注她的情绪,便又将视线投注向产阁,目光带着忧色。
早膳备好,他没有胃口,几次抬箸又放下,最后只简单吃了几口便又叫人撤下。而容歆等人皆滴水未进,也几乎忘了饥饿。
巳时,伴随着讷敏的一声痛叫,须臾后,产阁内又响起一声婴儿啼哭。
众人皆神色激动地看向门口,半刻左右,一位嬷嬷抱着襁褓走出来,眉开眼笑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产下一位小皇子。”
小方科的太医为小皇子检查身体,虽还未说出具体结果,但听着小皇子的嗓门,康熙便喜不自胜,当即为其起了乳名“保成”,希望他和皇后所出的嫡子平安健康地长大。
容歆顾不上小皇子,只向嬷嬷追问:“皇后娘娘如何了?”
甚至因为嬷嬷面上的松弛,她心中也忍不住松了松,期待得到更好的回答。
嬷嬷正欲回答,突然产阁内一阵骚动,那一刻,容歆的心似乎停掉了一样……
片刻后,产阁中又走出一个默默,一脸惊慌地跪在康熙面前,“皇上,娘娘突然血崩不止,接生嬷嬷束手无策,恐得太医诊治……”
大方科和妇人科的太医一直便候在坤宁宫,便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遂容歆立即便急道:“皇上,御医在这儿,请他们进去……”
她话还未说完,从旁便有一人道:“皇上,怕是不合礼法……”
瞬时,容歆目光如刀剑般直直地刺向那人,厉声道:“那是大清的皇后,天子发妻的命越不过礼法吗?!你如此心肠歹毒意欲何为?!”
那人是内务府的一名官员,原不过是向皇上进言表现而已,可此时教一个后宫女官当着皇上的面如此说,深恐背上一个歹毒害皇后的名声,便越加拿礼法和一国之母的形象来言说。
“一派胡言。”容歆双拳紧握,直想一拳过去叫他闭嘴。
而正在此时,康熙怒斥道:“皇后正在危急之刻,你一个朝官只知与女子争论,有何颜面向朕讲礼法!”
那官员立即便跪下磕头请罪,康熙只冷着脸让太医进去为皇后诊治,“以皇后性命为先,不必顾忌太多。”
容歆眼瞅着太医进了产阁,手无力地一松,也缓缓跪在了康熙面前,拜下,哽咽道:“奴才……谢皇上。奴才在皇上面前无状,愿领责罚。”
康熙目光依旧落在产阁,并不去看她,“待皇后安然度过危机,再罚你不迟。”
一时间周遭安静下来,被忽略的小皇子细细软软的哭声格外明显,众人这才想起他来。
太医道:“七皇子身体康健。”
容歆看向康熙,见他也在看小皇子,便问道:“皇上,偏殿已备好,可要先将七阿哥安置过去?”
康熙颔首,于是容歆便叫人暂且将七阿哥带走。
太医在产阁中急救,期间只有一位嬷嬷拿着药方走出来,让按方子为皇后娘娘熬药,再未有任何其余动静。
及至未时初,妇人科的太医走出来,面上十分沉重道:“回禀皇上,血崩虽暂时止住,皇后娘娘也苏醒过来,只是……恐已伤至内腑……”
容歆眼前一黑,险些跌倒,勉强稳住身体,便不管不顾跌跌撞撞地冲进产阁内。
而康熙先前得了健康嫡子的喜悦荡然一空,也分不得心神去指责容歆没有规矩,抬脚便欲进去看皇后。
众人立即跪下阻拦,“请皇上三思!产阁乃污秽之地,有碍龙体,皇上万不可入内。”
然而康熙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一字一顿道:“朕是天子,产阁内是朕的皇后,何来污秽?”
“请皇上三思……”
康熙却一甩袖子,大步迈进产阁。
第38章
容歆进产阁之后便觉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那味道冲的她心口疼, 眼也疼,但她还记得将门掩实, 不透一丝风进来。
讷敏许是听到动静, 头艰难地转向容歆,扯出个笑脸, 嘴巴一开一合。
没有一丝声音,但容歆知道, 她在叫“容姐姐”。
“疼不疼?”容歆趴在她的床前,心疼地问。




[清穿]东宫女官 第30节
讷敏面色苍白如纸, 唇上也淡到几无血色,她见到容歆之后, 似乎因心情所致, 稍有了些气力, 微启唇, “不疼。”
“骗人……”怎么可能会不疼……
“容姐姐。”讷敏手困难地抓住她的袖子, 求表扬似的道, “我怕你难过, 所以……”
容歆右手握紧她的手,左手颤抖着摸上讷敏的发, 汗水打湿了她的鬓角额头。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圈里滚落,容歆将额头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哽咽道:“我不如你, 你是这世上最坚强的姑娘。”
讷敏眼角飞快地滑落一滴泪, 努力轻松道:“容姐姐也很厉害……我听到了,容姐姐为了我骂人。”
容歆心中有许多的情绪几欲控制不住,可她不想要讷敏自责有负担,便低着头擦干净脸,然后抬起头,“七阿哥很健康,皇上为他起了个乳名,叫‘保成’,我让人抱过来给你看。”
讷敏眼中光彩盛了几分,这时门打开,她眼睛看过去,见到是康熙,一顿,随即又弯着嘴角叫道:“皇上……”
接生嬷嬷们早已退出去,而齐嬷嬷自容歆说起七阿哥,便走到外间叫人抱七阿哥过来。
容歆现下根本不想管康熙是不是皇帝,只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抓着讷敏的手。
康熙坐在讷敏床边,梁九功有几分着急地想要示意她,可她并未给他一点目光,干着急无用,又不敢出声提醒,只能垂着头站到齐嬷嬷身边,不管了。
“敏儿。”康熙握住讷敏胸前的手,心痛道,“朕唯愿你安好。”
讷敏微喘,在两人担忧的目光中稍稍平复,才道:“皇上……您是圣明君主……臣妾也愿您治下……海晏河清,山川无恙……”
她永远知道康熙想要什么,也永远善解人意。
可正是如此,又让旁人总免不了心中有愧。
康熙一贯坚毅非常,此时也忍不住教热泪盈满眼眶,“敏儿……我愧对于你。”
讷敏缓慢地摇头,眼神澄明,毫无怨色,“臣妾,三生有幸嫁给您,不悔,无怨。”
容歆忍不住撇开头去,讷敏无怨无悔,她却有些恨,恨这世道……对女子不公;恨她自己……无能为力。
而康熙因为讷敏的话,越发的满心痛苦,维持不住帝王风范,垂泪不止。
容歆听到开门和齐嬷嬷说话的声音,匆匆拭了拭眼泪,强自喜道:“娘娘,小阿哥过来了。”
讷敏立即侧头去看,容歆从齐嬷嬷怀中接过小阿哥,他睡得很沉,并不知道他的皇额娘是用怎样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敏儿,你看咱们的保成,太医说很健康。”康熙亲自抱着儿子,探身给讷敏看,“等你好了,朕带着保成去蹴鞠,你在高台上看可好?”
讷敏抬起手想碰一碰孩子的脸,然而只抬了一寸高便跌落在床上,容歆马上扶着她的手,靠近七阿哥的脸。
“长得真像皇上啊……”
康熙一听,摇头道:“像皇后才好,待长大了,必定是惊才风逸之子。”
“臣妾不求旁的,只要保成健康长大,莫要像承祜……”提起承祜,讷敏的眼睛黯了黯。
而康熙对那个聪慧的孩子也是疼爱至极,每每想起便心痛不已。
容歆见两人又为承祜阿哥伤怀,立即便出声道:“娘娘,您看七阿哥的嘴在动,是不是做梦了?”
讷敏和康熙皆看过去,保成小小一张嘴开开合合,好似真的在睡梦中碰见了什么好事。
容歆看着讷敏,她望向七阿哥的眼神极温柔,满腔爱意全在这一个眼神中。
“保成……”讷敏对沉睡地孩子笑道,“保成,皇额娘甚爱你,你听到了吗?”
襁褓中的孩子小嘴鼓动了几下,像是在回应一样。
讷敏十分满足,“真好……”
这时,门又被敲响,齐嬷嬷起身时打了个晃,便由梁九功去开门,回来时,他手中端着一碗药,“皇上,娘娘的药熬好了。”
容歆与康熙对视片刻,随即容歆垂眸,躬身接过七阿哥,往一旁稍让了让。
康熙轻柔地微微扶起讷敏的头,在她头下垫了个软枕,然后端起药碗,勺子轻轻搅动,哄道:“敏儿,好生喝了药,很快便会痊愈。”
讷敏轻轻点头,“嗯。”
康熙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她嘴边,待她喝了,笑着问:“可苦?让人给你拿一碟蜜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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