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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毁天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果冻三千
室内,似乎慢慢就温暖了。
帝渊忽然能察觉到身上的冰冷与疲倦,慢慢个瞌上了眼睛。
耳边的动静像数千年前,他走过人世间的大街,听着白天的人声鼎沸逐渐归,转化成日落后锅碗瓢盆的声音,又变成了月朗星稀夜里的犬吠……
而后,旭日东升,鸟语清晨……
帝渊张开眼睛,依旧身处竹屋内,床内的暖手袋,却依旧温暖贴身。
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花囹罗,但炭炉上炭火未息,铁壶嘴里吐着热气,一张木椅放置在路边……
也许他去碰触,还能摸到上边遗留的温度。
他想,她刚离去,没有多久。
只是……
帝渊抬起手,手心内依旧结着一层白霜。
他要的,是更多更多的温度,她给的远远不够……
花囹罗回到景阳殿,时间还早,先去书房溜溜,书房冷清没人,晃过去花离荒的房间溜溜,里边也是冷冷清清……
也是,昨天出去的人,怎么会在晚上赶回来?
唉不管他了,爱回不回,不回她还清净了。
一早,花离镜就来到景阳殿当差,虽然也没什么事可做,但她会例行公事一般都会来一趟。
这日,还特意早来了一些,到了偏院把一瓶梅花酿赠给了花囹罗。
“作为对昨日邀请的答谢,回赠公子一瓶自酿的酒。”
梅花酿,不就是当时她经常给九千流喝的酒嘛:“谢谢,我会好好喝的。”
花离镜微微颔首:“那我先去正殿了。”
“去吧。”
走到门口的花离镜忽然停下脚步,有些犹豫了:“早朝时间未到,不知皇兄今日在不在殿内。”
说了这些,花离镜声音更小了些。
“皇兄不大愿意与我碰面,所以得尽量避开……”
“其实吧宁王他没你想的……”花囹罗想替花离荒说说好话的,不过好像说起来也没说服力,算了,花囹罗摇摇头,“没事,他还没回来呢。”
“那便好,昨日见他与九公主一道出宫,还以为已经回宫了呢。”
与九公主出宫?
花囹罗一下没反应过来,许久才道:“哈哈,还没回来呢,估计事情还没办完吧。”
“那我先去正殿了。”花离镜道别。
花囹罗继续懵,敢情他昨天回宫是特意回来找童天心然后带出宫去的?
带个女人出去居然夜不归宿?
办事?
办事!?
不要那么邪恶,一听到男人跟女人出去就想歪,花离荒那家伙不可能会对别的女人感兴趣。
那万一童天心勾引他呢?
看昨天那只蝴蝶那诱惑男人的模样,宫斗剧里不是有这样的情节嘛,打开衣服飞出一群彩蝶,然后皇帝被迷得晕头转向。
还有花离荒那家伙,虽然冷冰冰的,可是却很容易激动啊是吧,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而且她一直拒绝他,弄不好就去找别的女人了……
想到这些,花囹罗捂着额头,这才开始呢,她就变成深闺怨妇了。
这绝对不是她,不是她!
都是太闲惹的祸!
女人就是要独立自主,有自己的事业,才会有安全感……
花囹罗更蔫了,她在这有个p事业,这皇宫里有什么事给她做?
花囹罗忽然就郁闷了,如果她要在这儿生活的话,她以后能做什么?难道就这样无所事事……
虽然她喜欢清闲,但绝对不是足不出户的大闲人。
花离荒那家伙,既然可以带童天心出宫,为什么从没带她出宫过?
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这儿啊。日子忽然显得格外无聊又漫长起来。
几日过去了,花离荒仍旧没有回宫。
又好不容易熬日暮的花囹罗,终于忍不住拿出九门传送空间。
不管了,她倒要看看,他带着童天心在宫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是游览山川美景?还是了解人文地理?
你个有妇之夫,有没有为人夫的自觉!
花离荒之门开启,空间转移,将花囹罗传送到花离荒所在地方。
荒野之上搭着好几处帐篷,离帐篷不远的地方搭着篝火,寅虎在火边举杯大喊:“今日大败朽白的战队,大家举杯痛饮!”
“寅将军威武,宁王威武!”
数百名战士的声音,粗犷的在野外回荡,显得格外豪迈。
虽然有些伤兵伤将,但原野上忽然响起了嘹亮的军歌,开始之时一个角落再响,接着附和的人越来越多,响切四方,荡气回肠。
“男儿郎,志四方,金戈铁马百战忙,不破敌虏终不还,儿女情长热血藏,待我戎装凯旋归故乡……”
不是什么良辰美景,而是军营?
花囹罗有那么一点心虚,她居然还怀疑人家在外边浪漫之旅呢……
人群里并没有看到花离荒,既然是传送到他身边,那么花离荒应该是在这个离她最近的帐篷内。
花囹罗在考虑是要进去见他一面呢,还是当没来过一样偷偷又溜回去?
可溜回去吧,又有点想见一见他,都到这儿了。
不对啊,不是说童天心跟他一到出来的,难道他俩一起在帐篷里?
“外头鬼鬼祟祟的滚进来。”
被发现了?
这下花囹罗慌了,手忙脚乱拿起传送器,不知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她忽然就紧张得要命。
她刚想着触动景阳殿之门。
花离荒如鬼魅一样迅速的出现在她的身后,揪住她的衣领。
“啊……”花囹罗小小喊了一声,下一秒就被他提起来,与他面对面了。
花离荒冷漠的脸庞顿时错愕不已。
思念产生幻觉了吗?
立刻想到她手上有传送空间,眉头微微拧起,二话不说,弯腰将她抱起进帐篷……





妃毁天下 二百七十二章 羊入虎口
花囹罗这时候才发现他身上就穿了一件雪白的单衣,单衣的袖子染着血迹,他衣襟开着,显然在她没进来之前,他正在处理伤口。
“花离荒你这是……”看到他身上的血心中惊骇,“赶紧让我下去。”手臂都受伤了还抱着她。
“不碍事。”他将她放入铺着皮草的床上。
花囹罗立刻跪坐起身,剥下他的衣服查看他左臂上的伤势:“我看看。”
伤口用白色纱布包裹上,还隐隐渗透着鲜血,她眉头拧在了一起:“你们这就没军医的么?”
“这种程度无需军医。”
她抬手敲了他的胸口瞪了他一眼:“坐下来。”
花离荒依言坐在床沿。
方才她的打断让他连纱布也被绑上,她重新解开他包扎得不甚仔细的纱布:“上次你给我上的那种药呢?”
见花离荒没回答,花囹罗抬起视线,看他正凝视着自己,目光映着帐篷内火盆里的火焰跳动着,花囹罗脸微微有些红了。
“问你药呢!”
花离荒将那瓶药给她。
肩上是三道爪子的抓痕,中间那个深些,两旁的稍浅,虽然他说不碍事,但在花囹罗看起来伤口还是很狰狞。
“这都不用请军医,你当自己是铜皮铁骨啊。”花囹罗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膝头,揭开药的瓶盖,“我上药了啊,疼也忍着。”
药粉撒上,她看了他一眼,他表情动都不动一下。
“不疼吗?”
“嗯。”
“这样都不疼……”真是非人类啊,上次她肩膀负伤用的时候,险些没痛昏过去。
“现在就算捅我一刀,也不会觉得疼。”
“为什么?”花囹罗无比诧异道,“啊,你炼了不疼神功?”
“……”他真不知道有些词汇她是怎么想到的,“不是。”目光一暖他说,“是因为你在。”
呀,有时候嘴笨得要命,有时候忽然又蹦出情圣才会说出的话来。
“少来,我才不相信一个回宫不见我的人说的话。”她一边上药一边说道。
花离荒想了想,立即明白她说的什么:“事态紧急,不能见你。”见了她会想多停留一会儿。
“哼。”花囹罗帮他缠上纱布,“不能见我,倒是可以见你的指婚对象呢?”说着她立刻搜视室内,“是不是她也在这里?”
花离荒看她愤愤不平的小表情,表情不由软化了:“军营里不允许女人出入。”
“你要让进来,谁敢说话。”
“军令如山,我也要遵守。”
“可你那天确实带童天心出宫了不是么?”
“囹罗……”花离荒声音微微上扬,“这就是所谓的吃醋吗。”
花囹罗绑纱布的手都软了:“谁吃醋啦?我吗?哈哈,怎么可能!”
他也不揭穿她,只是抬起没受伤的手碰触她细致的脸颊:“我是带她出宫了,但是为了穿过巫蛊山,攻入朽白的阵地。”
对哦,童天心来自那个擅长使用蛊术的天方国。
“那童天心非常擅长蛊术?”
“以她的说法并不擅长,但血液却继承了巫师血统,可以击退蛊虫。”花离荒忽而道,“你现在不要跟她有过多接触或冲突。”
花囹罗听这话不乐意了。
“人家帮你一次你就担心我会对她不利了?”
这醋劲儿……
花囹罗不甚温柔地将包扎好的手臂推回去:“放心好啦,我才没那闲工夫管你那些破事。”
说罢直接拿出九门空间准备回去。
花离荒连忙按住她的手,因为知道她的在意,不能自抑弯起嘴角。
花囹罗被他软化的笑颜震撼到了。
实花离荒笑起来跟骄阳不大一样,骄阳的笑容像个孩子,花离荒的笑容多了一些动容,添了几分热度。
尤其那沉着睿智的眼眸看着她时,透露着看穿她的得逞。
有些承受不了这个冷冰如刀的人暧昧的温柔,她有些惊慌道:“会笑了不起啊?”
抬脚就踢他。
他轻易握住她脚腕,轻松一拉花囹罗惊喊了一声倒在皮草之上,还没回过神,他已经欺身而下,双手撑在她双耳两侧,贴近着她说。
“他人与我无关,我只担心你。”
花囹罗的脸红了:“你就说得好听吧?”
花离荒目光落在她的耳瓣,她最害羞的时候,朵儿会粉红如霞,忍不住低头轻吻她的耳朵,如他所想,微烫细腻。
离开她害羞的小耳朵,她长长的眼睫在黑暗之中,如蝴蝶羽翼般翕动,清澈如泉的眼眸里,有慌乱有羞涩。
他目光氤氲:“我做的也很好。”
花囹罗不敢与她对视,视线移开,却看到他敞开的单衣内,宽阔精壮的胸膛,肌肉线条格外流畅有力的腹肌……
他浑身上下无不透露侵略的意图,让花囹罗轻易就知道他所说的做得很好的是什么。
他低头寻找她的唇,她躲开咕哝道:“一点都不好……”
他不气馁,啄吻她因偏头又露出的粉红耳朵,低喃:“囹罗,我等不及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赶走了……”
话音一落,他张嘴吮咬她白皙的颈项,再蜿蜒而下.
陌生而又熟悉的碰触,让躲避的花囹罗慌忙转头抓住他的手:“不行唔……”
早知她会如此,他迎上守候已久她柔软的唇,拥吻。
有了几次的经验,他调情技术进步神速,当初鲁莽冲动转变为霸道缠绵。
持续恒久的深吻,让她快喘不过气来,手也没有丝毫怠慢,松开了她的腰带,拨开外衣,从单衣的衣摆探入……
冰凉带着薄茧的手,让花囹罗浑身一颤,神智微凝,隔着衣服抓住他继续往上的大手。
秋水剪瞳,神智迷乱,气息如火。
被吻得娇艳欲滴的唇吐纳着:“等,等一下……”
这几日的不安与思念真真切切,她承认连理卷轴确确实实。
食髓知味,那夜,情迷意乱身体沦陷的人,何止是他而已?
望着他隐忍克制的脸庞,她动情抬手攀附他的颈项,微微颤抖着说:“不许……再弄疼我。”
花离荒浑身一震,随即欣喜若狂,目光如火地望着她:“会让你为我准备好,不会再弄疼你……”
更炽热的吻如藤蔓一样在她身上蔓延,方才冰凉的手也逐渐热情如火,抚弄着她并将她衣裳褪下……




妃毁天下 二百七十三章 九千流之怨
情到深处,情迷意乱,他不断呼喊她的名字,直到两人一起到达最璀璨的胜景……
他餍足舒畅,她却已经疲乏得睡了过去……
隐约察觉有温热的东西擦拭过身体,迷糊张开眼睛,看到是花离荒,又模糊地听见他说:“继续睡。”
她又陷入沉睡之中。
醒来已是次日晌午,花离荒已经不在帐篷之内。床上多出了软软的被褥,暖暖的覆盖在她身上。
帐篷内架子上的盆里炭火旺盛,花囹罗看着那通红的木炭,噼啪一下,木炭开花,让她顿时想起昨晚火热的种种,顿时脸红心跳……
如果说那晚是为了救他,她昨晚总是自愿的了吧?
而且还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花囹罗揪着身下的皮草,看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单衣,心里又莫名暖和起来。
没想到冷酷决绝的花离荒,还有这么一面。
听到帐篷外传来的吆喝与喝彩声,花囹罗掀开被子下床,还以为会像上次一样酸涩难耐的身体,居然还挺轻松。
当然除负距离接触的那地儿有些羞人的疼意之外。
不仅轻松,还能感觉体内气息顺畅,人也精神饱满。
该不会昨晚他们也进入了双修状态了吧?
花囹罗穿上了外衣,将长发盘成髻,又从一个美娇娘,变成了俊俏郎。掀开帐篷的帘子出去,两个侍卫守在门口,见到她转身行礼。
“宁王与寅虎将军在那边踢蹴鞠。”
花囹罗看到了一群人在那抢踢蹴鞠,花离荒矫健的身躯在蹴鞠场内奔跑。
这就是悬殊吗?昨晚明明他在卖力,可她睡到现在才醒过来,他却在那酣畅地踢球了……
花囹罗刚想走过去,脸色忽而一变,此刻才想起来,昨晚他们俩那什么的时候,中途被士兵们打断过……
还有,她是听到军歌了,也不知道他们听没听到花离荒帐篷里的声音啊。
没脸见人了……
刚想转身,就看到球场上奔跑的队伍都停了下来,似乎是一个士兵说了什么,正控蹴鞠的花离荒看了过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脚上一个动作,足尖一踢,蹴鞠咻的一下飞入了木门内。
“你们继续。”
他说罢朝着花囹罗大步走过来,身姿傲然挺拔,桀骜的面容意气风发。
花囹罗费了很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没拔腿就跑,可随着他的靠近,她目光就飘忽不定,完全不敢与他对视。
他站在她面前,低头又看到她粉红的耳,脸上一抹邪魅笑意。
“醒了?”
“嗯……”她红着脸点头,“那个,我回去了。”
“跟我吃了午饭再回。”
“是想让我体验军营的大锅饭吗……”她下意识回了一句,碰到他凝睇她的目光,又老老实实地说,“噢。”
为什么这么害羞啊。
花离荒轻推了下她的肩膀,两人一道进了帐篷,进了帐篷两人目光都落在了那张床上……
花囹罗脸更烫。
花离荒却慢慢偏头看她。
花囹罗啥也不说了,抬起手挡住他的眼睛:“别看,我害羞啦!”
他扬起嘴角,故意问道:“与我欢爱,很舒服吧?”
“你烦人……”
“难道不是么?”
“你再说我就不跟你吃饭了……”
花离荒也不再逗弄她,待士兵将午饭端上来,两人坐下一起吃饭。
“你要跟我一起回景阳殿吗?”花囹罗问道。
“我跟寅虎要要去一趟西凉。”
“噢。”花囹罗吃着饭,忽然想到,“该不会是我耽误了你们的行程吧?”
确实如果不是她在帐篷里睡着,他们已经出发去了西凉:“稍作休整罢了。”
一听就是安抚她的话,她微微一笑。
他道:“知道为何军营不能有女人了吧?”
“还不是你自己定力不好?”
“在你面前,多少定力都溃不成军……”
“不许继续说了!”说着等会儿她又该害羞了,“你手上的伤没关系吗?”
“昨晚你不是验证了?”
“……”真是又绕回那话题了,“不要再受伤了,万一受伤了要让军医治疗,不要硬撑着……”
花离荒应了声,继续吃饭。
两人吃完午饭,花囹罗传送回景阳殿,花离荒前往西凉。
他继续踏着他的征程,而花囹罗依旧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桃花开始飘落,桃树上长出了新绿的叶子,冰雪融化,草色青青。
这日,花囹罗晚睡没起,忽然耳边传来淙淙的琴声,花囹罗以为是自己做梦了,可意识清醒过来琴声依旧回荡不绝。
她猛然惊醒。
鸾凤琴的琴音!
不会是听错了吧?
她记得那时候九千流没能如约回到红颜坊,她把鸾凤琴留在了那了。
可现在这琴声是从哪儿传来的?
花囹罗连忙穿上衣服跑出来。
琴声是从景阳殿的正殿传出来的,此刻在正殿的应该是来当差的花离镜,可花离镜怎么鸾凤琴?
花囹罗跑上正厅,顿时就看到了……九千流……
九千流正坐于琴桌前,微微垂眸凝视琴面,嘴角依旧吟着一丝旖旎的笑意,修长如玉的手轻拢慢捻抹挑琴弦。
他依旧美色倾城,但唯一不同的是,今日他没穿红艳华袍,而是一身白衣,银色长发流泻于白衣之上,有种寡淡的疏离……
而花离镜就静坐一旁,倾听美妙琴声。
看着九千流,花囹罗松了口气,好在他身体无恙。
但她不能朝他走过去了,因为害怕再次伤害他。
可是只要不走近就不伤害了么?
九千流忽而掀起视线,慢慢投向她。
花囹罗心中一慌,因为不敢面对。可不觉又一怔忪,他漂亮的眼底分明是一层冰冷的怨恨。
修长的手指款款拨弄鸾凤弦,一弦一声都如冰针落入花囹罗的心底,随即溶化成不能抽离的寒意。
曲未终人已散,别有忧愁暗恨生,是否说的就是如此琴声?
九千流若暖春一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念着:
琴人泪,落满衫,鸾凤鸣,桃花残。断弦难续,好梦难留。惊鸿掠水杳无痕,道覆水难收,爱恨难休。尘埃落定,洗尽繁华,谁为谁倾了天下?谁又得她,相伴走天涯?
明明不懂音律,却听得琴声催泪生,花囹罗转身走出正殿。
走到台阶下,她的脚边忽然长出一朵红莲,像想要挽留她离去的脚步。
知道是九千流的灵焰,花囹罗闭眼踏过去,无法给予回应,如何敢停留?
一朵红莲破碎,一朵红莲又开,缠绕着她寸步难离。
心口的心脏忽然又隐隐作痛,忍不住张开眼睛,立刻看到眼前,红莲遍地。
耳边仿佛又听见九千流在说。
……丫头,我愿意成为你手里不会消失的花,永远开在你的手心里,绝不挣脱。
……盎盎秋色弄,潋潋夜未央。本宫倒不知,原来本宫住在天上,否则你们怎的都在举头寻找。
……请问小公子,可否让本宫这朵花长在你这绿叶之上?一生一世只为你绽放……
……我跟你,离开纷扰的所有,生活在一起好不好?不是宫里,不是红颜坊,而是你喜欢的任何一个地方。
……囹罗我爱你,比你想的更多,连我都不知道居然会那么多……
字字珠玑,字字清晰,她从不曾忘记。
可是,九千流,如何才能偿还你的一往情深?
对不起……
花囹罗手上铃铛晃动,铃声清响晃出一圈光晕,将地上的红莲全数击碎。
心绞痛,她捂着心口,九千流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她眼前,低头垂眸,像支撑不住自己想要靠在她肩膀。
然而他没有。
只是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像笑更像在哭,他说:“丫头,我真的恨你了……”




妃毁天下 二百七十四 不见怎知我恨你
有没有一个人说话,听着就像看到了落花。
九千流那一声我真的恨你了,听着就是如此。回想起来,依旧飘零在耳边。
如果恨她能让他好过一些,那么她愿意接受。只是有些想象不出来,九千流是如此表达他的恨意。
每天陪同花离镜来景阳殿当差,花离镜抄录公文,他就在一旁抚琴,两人一起喝茶,一起推雪人……景阳殿不时有琴声起落就是有欢笑回荡。
可是,以前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春花绽放,如今依旧很好听,却是在凋零。
听着觉得难受,花囹罗便在他们在的时候出景阳殿。到了花离镜结束工作的时间,她再回景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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