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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要休夫?(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千寻
他们不明所以,快步走到知书身边,然后一左一右,门神似的护着她。
秦宁很急很生气,却没放下思思,幸好思思没被吓哭,只是睁着大眼睛巴巴地看着陆浔封,讨好似的。
卢华辛见状,心又酸了一溜溜,这小丫头,是谁给她把屎把尿的,竟三两下就投奔敌营?
但能怎样?谁让人家是血脉相连。
没错,就是血脉相连,陆浔封被女儿一个可怜眼神扯痛心脏,手指一伸往秦宁穴道戳去,迫得秦宁手软、没法儿抱紧孩子,下一瞬思思让陆浔封抢回去。
回到亲爹怀里,思思的头猛往他怀里塞,像蚌壳得窝进泥沙里才得安全感。
陆浔封没好气地瞪秦宁一眼,低头对女儿说:“有没有学到教训?以后要记住,不是所有好看的男子都是好人。”
知书:“……”
秦宁:“……”
知书并不明白秦宁突如其来的急怒,他是“姚知书”死前最后一抹温柔,这个桥段她反覆看过几次,心想着,如果姚知书在作死之前先遇到秦宁,会不会从炮灰摇身一变成为人生胜利组?
可惜作者不这么安排,她只能为姚知书悲惨人生终结前的小浪漫心酸。
板起脸孔,知书问:“不知小女做了什么惹怒王爷?”
在陆浔封朝自己动手时,秦宁就警觉到自己错了,他没想欺负思思,只是心急、只是……“对不起,请告诉我,你在哪里找到亚继的?”
“买房附赠的呗。”她不满他的态度,便吊儿郎当应付。
秦宁用力抓住她的肩膀,郑重道:“不要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陆浔封发现不对劲了,秦宁出身皇家,最擅长的就是隐忍,更别说他是只名符其实的老狐狸,笑是怒,怒极反笑,他从不透露真表情,相交近十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秦宁。
陆浔封将思思塞给卢华辛,一推一格,拨掉秦宁的掌控,他将知书护在身后。
他先对秦宁道:“有事好好讲。”再对知书说,“把你收留亚级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
知书也发觉不对了,于是她从一开始的闹鬼事件讲起。
故事结束,他问亚继,“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多年过去,记忆已然模糊,他只有少许的片断记忆。“我住在很远的地方,家很大、腿跑断了也跑不完,爹不在家,娘老生气,常有人在耳边叫我要乖,别惹娘伤心。”
没错,他们原本住在京城,但妻子蠢笨,老被人设套,一次两次拖自己的后腿,而唯恐天下不乱的皇上总往自己身边塞人,塞得王府后院变成一团混水。
他并不喜欢她们,却为掩人耳目,不得不弄出一副风流多情、热爱温柔乡的姿态,为此妻子愤怒不已、手段凌厉,那时京城宁王府的后院是女人最多也是女人死得最快的地方。
后来皇上强迫他出征,他顺势将妻儿送回封地,那儿的宁王府不精致却大到不行,可是他没想到,班师回朝后,迎接他的竟是妻儿的死讯。
望着秦宁凝重的目光,知书猜出几分。
作者并未在书里提到亚继、亚初、亚琛,她以为自己创造了另一本书,里面的人物与京城三杰并不重叠,但作者提过秦宁悲惨的后院,他的妻儿在蜀州被匪贼所害,从那之后他再没回过蜀州。
知书问:“亚继,你还记得你和娘亲碰到什么事吗?”
过去不问,是担心亚继心灵伤口难以复原,现在必须问,是因为秦宁的激动,她猜,他怀疑亚继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娘带我去庙里,半路碰到坏人,他们把娘半边身子给砍掉,亮晃晃的大刀就要朝我头上落下,但一个土匪出手阻止,他们吵架吵得很凶,有人坚持杀我,有人讲道:‘就说他掉进山谷、尸体找不到……’最后我被卖掉,坐很久的车……”
这段始终是他心底的阴影,再次回想,有说不出口的厌恶和恐惧。
但在知书的引导下,他还是慢慢说了,说他被带到京城、被卖进小倌院,最后沦为乞丐。
满腔怒火升起,秦宁咬牙切齿,小倌院吗?他锐利了目光,京城就那么一家,很好找的,人人都道他性情温和,殊不知以德报怨从来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他们不是土匪,是买凶杀人。”知书道。
此话一出,所有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知书皱眉,暗骂自己愚蠢。
她没有证据啊,之所以知道此事,是因为作者写得清清楚楚,宁王的妻儿之祸源自于混乱的王府后院。
见她迟迟不语,秦宁追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无法回答。
陆浔封见不得她被逼迫,代她开口,“匪徒之间的争执。”
争执?是了,“就说他掉进山谷、尸体找不到”,为什么要“说”?要向谁“说”?是谁买凶杀人,是……
知书舔舔嘴唇,她知道不该多嘴,却又舍不得亚继遭此横祸,于是不顾一切道:“王爷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后院?”
秦宁目光冷冽,他也想到了,那并非王妃第一次遭侍妾毒手。“我会査清楚。”
这一査便査出远在蜀州的袁侧妃,她腹中胎儿曾被王妃弄掉,因而生恨。
结果出炉时,知书意有所指地看着陆浔封。
他被看笑了,说:“我们家不会有这个问题。”
然后订出陆家家训——陆家男子不得纳妾,终生只能娶一妻。此为后话。
“你怎能确定亚继是你儿子?”陆浔封问。
他并不喜欢妻子,她的手段令他厌恶,但对于唯一的儿子,已尝过后悔滋味的他相当重视。
“他叫做秦继,这名字是我取的,我找玉、雕玉,把他的名字刻在玉佩上。”秦宁问:“亚继,你的后背靠近肩胛处,可有颗朱砂痣?”
亚继没说话,知书替他回答了。“他有。”
不会错了,当时三个孩子当中,只有他清清楚楚告诉自己,他叫做秦继,再加上玉佩的“继”字,她方为他取名亚继。
莫怪秦宁见过一回便对亚继上心,那是父子之间无法形容的联系吧。
“亚继……”
她还没说话,就听见他赌气道:“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为什么不?”秦宁不干了,过去不知道血缘关系便罢,如今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他还闹。
亚继望着知书,他对娘的印象淡薄,只记得她总是忿忿不平,对于爹更是不存半点记忆。
他是来到知书身边后才晓得原来母亲可以为孩子做这么多事情,姑姑与他无血缘关系,却让他了解何谓母爱,他不想离开,不想回到一整天也跑不完的偌大府邸。
伸手,他把思思抱进怀里,再说一遍。“我不走。”
思思紧紧圈住他的颈项,也学着说:“哥哥不走。”
被亲儿子拒绝很损颜面,但生得儿身生不了儿心,打孩子出生,自己不曾尽到父亲的责任,反而是知书为他做得更多。
捺下性子,他安抚。“舍不得姚娘子?放心,她很快就会搬来跟我们住。”
吭?有这种事,她怎么不知道?知书满头雾水,怀疑秦宁没睡醒。
刷地,陆浔封对秦宁怒目相向。“你想都别想!”
“我立刻进宫求皇上赐婚。”
什么?强买强卖啊?太超过。“我不嫁。”知书坚定反对。
“由不得你。”是阿封亲口说他对姚娘子没想法的,既然好兄弟没意愿,他乐得出手。
亚继曾说:“姑姑说婚姻是男女彼此需要的过程,我不知道你需要姑姑什么,但我很确定,你能给的姑姑都不需要。”
这话令他非常火大,他就不信宁王妃这名头吸引不了她。
知书不爱名,他便施之以利,他积攒的财富足以把几百号女人砸晕,更别说他本就是女子心目中的乘龙快婿,他不信这样的自己无法赢得她的心。
更重要的是……莫名其妙的纷乱、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就是莫名其妙的认定自己才应该是陪她走过人生最后旅程的那个男人。
因为那些奇怪的梦境,因为那些奇怪的认定,他坚持把这件事做到底。
“错,由得了她,也由得了我。”
陆浔封二话不说就朝秦宁出手,他险险躲过脸上那拳,却躲不掉胸口那掌,痛觉袭击同时,他愕然!
“阿封,你在做什么?难道我们多年友谊,要为一个女人破坏殆尽?”
“知书不仅仅是一个女人!”
他不歇手,一掌一拳一脚……秦宁左闪右躲狼狈到不行。
“不然呢,难不成她还是个男人、是你的哥儿们?”
“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儿女的亲娘。”
“啥?”秦宁愣住,动作一滞,中拳了,他抚胸道:“别胡说八道。”
一击得手,陆浔封立刻停手,他郑重道:“知书十岁就嫁给我,是我陆浔封唯一的妻子,维维、思思是我的孩子,没有人可以当他们的便宜爹。”
这话说得耀武扬威、气势十足,他没忘记瞥一眼“便宜爹一号”卢华辛,然后风光地丢下哥儿们,他左手抱思思、肩膀上坐着维维,右手揽起知书,在经过亚继身边时丢下话。
“回宁王府不是你的选项,是你的责任义务,是你这辈子非做不可的事。”
这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亚继傻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酸酸的。
突地,他扬声大喊,“思思,跟哥哥回王府……”





注定要休夫?(下) 第十三章 老夫人接纳知书
崇拜升高再升高,颜氏把知书当成一辈子一定要追的偶像。
这些天,她经常找藉口出门,一出陆家大门便直接跑向幼儿园,桓儿和思思、维维玩得开心,而她与知书攀谈得高兴,每回都得下人一催再催才肯回到侯府。
她打定主意要把知书变成自家嫂子,因此该使的力没少使过。
而陆浔嘉被妻子狠狠骂过一回后,不免自省,越想越觉得兄长可怜,至少在选妻子上头,他能依照自己的意愿。
再加上枕边风夜夜吹拂,他渐渐改变态度,又与妻子去过几回幼儿园后,他对知书改观。
陆老夫人身子慢慢恢复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
其实这话早在十年前大夫就说过,但那时候两个儿子未有所成,家境贫困,她不能死,因此凭坚韧的意志支撑下来了。
进京后,日子过得舒坦,反倒每个月里都有那么几日倒在床上昏睡,但大夫们都说她能撑到今日子孙贤孝、照顾妥当。
陆浔嘉一下衙门就在母亲膝下陪着说话,他了解母亲性子过激,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到底,于是他从姚生财的私盐贩卖开始说起。
“私盐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娘还记得当时楠州陈家、暨县吴家吗?那么大的家族一夕之间全毁了,不只本家人,有不少外嫁女的婆家也受到牵连,因此成亲第一天,娘的温言软语、大哥的善待,让姚知书打定主意和离。
“我们兄弟是母亲唯一的希望,她不能让陆家毁在自己手里,所以她故意刻薄恶毒,她的嘴巴从不饶人,姚知书想让我们厌弃她,想顺利从陆家脱身。母亲想想,她是不是从没在银钱上苛待我们?若不是她,我哪能顺利就学,母亲的病哪得医治,不也是有湘儿在旁耐心伺候,儿子才能放心回学堂念书?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三年前八皇子查私盐案,整个姚家都赔进去了,连与姚家庶女联姻的林家也损伤惨重。她料想到此事,因此和离后没有回娘家,却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立足。”
这些话,说一次两次,陆老夫人慢慢听进去了,但却没有多做表示。
滴水穿石,陆浔嘉点到为止,之后就是颜氏的工作。
至于陆浔封,他在床前侍疾,却半句话都不说,将酷冷将军形象发挥到淋漓尽至。
颜氏今天说一段、明天聊两句,一点一滴把幼儿园创办的艰辛当成故事说。
“姚娘子心善啊,要不扮鬼吓人的三个小子,当然要扭了膀子往官府送,哪还能塞银子给他们新身分,当成自家侄儿养大?
“娘常说好人有好报,这话真没错,三个侄儿当中,竟然有一个是宁王丢失的儿子。宁王身边没人、膝下犹虚,找回儿子就有了传承香火的子嗣。
“宁王对她满心感激,既然她是亚继的姑姑,便认了她当义妹,姚娘子成为皇家恩人,皇太后为此召她入宫,大大赏赐一番,还下令让三个小皇孙进幼儿园进学。
“临时多出三名新生,这几天她可忙惨了,训练老师、整理新教室,忙得连饭都没得吃,整个人瘦上一圈。”
她心知婆母最好面子不过,若是有个能给自家增光的媳妇,会更乐意几分。
“宁王、八皇子和大哥并称京城三杰,可他们都有了子嗣。,唯独大哥没有,要是姚娘子肯点头,让大哥把维维、思思给接回咱家,大哥就不输他们了。”
“什么维维、思思?”陆老夫人终于有了反应。
“姚娘子给大哥生的龙凤胎啊,维维那双眉毛眼睛,简直就是照大哥模样刻的。尤其是性子和大哥一模一样,年纪小小便沉稳得不像个孩子,不爱说话,老板着一张脸,勤勉刻苦,听说他才念小班程度就不输中班的孩子,若不是思思耍赖,非要和哥哥在一处,姚娘子本想让维维往上提一个班。
“思思这小丫头倒是肖极姚娘子,爱笑爱玩,与谁都能说得上话,甜甜娇娇的,模样长得极好,幼儿园里人人都喜欢她。”
听到这里,陆老夫人迫不及待了,拄起柺杖就要往外走。
“婆婆,你要去哪里?”
“去把孩子要回来。”
“哪能呢?虽说明眼人一瞧就晓得他们是谁的骨血,可当年是姚娘子一个人把孩子生下、一个人把孩子扶养长大,重点是他们都姓姚啊!更别说姚娘子可不是普通人,她是宁王的义妹,又有皇太后撑腰……婆婆,你知道有多少人排队上门求娶吗?”
若姚知书别嫁,她的孙儿岂不是要易姓?柺杖重重落地,陆老夫人道:“陆家的骨血绝不能流落在外!”
“唉,是这个道理,可这事由不得咱们。”
陆老夫人心急道:“走,我去见她。”
婆母打算低头?眼看有戏,颜氏道:“婆婆怎能去见她?要见也得是她来见你,你才是长辈啊。”
这话说得合人心,陆老夫人拍拍颜氏手背。
其实她并不满意这个媳妇,当年娶她进门时封儿已是二品将军,陆家再怎样也能与三、四品官员联姻,颜氏不过是个五品太医的女儿。
只是她惯会温柔小意,面对婆婆,即使挨骂受罚,从来只会笑脸相迎,再加上她懂得一点医术,常帮着调理这副破败身子,自己能撑到今日,绕不开这媳妇的功劳,当初姚知书的表现要是像颜氏这样,她何至于和陆浔封走到这田地?
当天下午,陆浔封、陆浔嘉到母亲跟前请安。
陆老夫人松口道:“封儿,若你非要姚知书,那就娶吧,娘只有一个条件,你得纳紫雯为妾。”
能为外甥女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紫雯的继母不是个好相与的,要是没有侯府照应,她定会卖了紫雯。
陆浔封闻言,脸色倏变。
颜氏见状,心里暗道一声:坏了!若是大哥倔强起来,肯定要坏事,因此她抢在陆浔封开口之前,软声道:“婆婆,这件事情万万不行呐。”
果然,陆老夫人硬了声嗓。“为什么不行?”
“表姑娘心仪宁王,事情都摆上台面了,倘若大哥纳表姑娘为妾,往后大哥要如何与宁王相处?
“婆婆,咱们侯府不是普通人家,不但得顾虑名声,还得顾虑交情、前途,倘若日后八皇子当了皇帝,辅佐他的宁王和大哥有心结,这、这……我是个妇道人家,说不出大道理,可媳妇真觉得不妥呀。”
颜氏哪里懂得朝廷事,她不知道八皇子不受皇帝所喜,更不晓得日后秦璋真能登基为帝,她纯粹是胡说一通。若干年后,想起今天这出,颜氏不免得意,枕边她问:“相公,你说我是不是未卜先知?”
陆老夫人虽然出身低,却也晓得大户人家规矩多、极重名誉,未婚女子怎能心仪男人?又怎能摆上台面?
“你敢给紫雯泼脏水?”陆老夫人大怒。
“冤枉啊婆婆,要不你请表姑娘过来问问,我真没胡说。”一急,她直接跪在地上,心想:要装可怜吗?她也会呀!
宋紫雯心乱不已,事情不如预期,她以为姨母会大怒、会逼着大表哥立刻娶自己,可是眼看十几天过去,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每天在姨母床边侍疾,姨母半句都不说,她失却耐心,暗示地问上两句,姨母却叹道:“再等一段时日吧,封儿性子倔强,若是再强逼他,说不准又会把他逼到战场上。”
可是怎么能等?她已经十九岁了,哪还等得起?倘若最后表哥坚持不娶自己,她要怎么办?
数年前,姨母一条白绫让大表哥让步,如今她可以故技重施啊,她就不信孝顺的大表哥打死不低头。
就算他对姨母已不如过去,但皇帝崇尚孝道,就算为仕途他都该顺从。
所以……为什么姨母变了?
在旁研墨的婢女被她盯得心慌意乱,惊慌间手腕施力过度,墨汁从砚台喷出来,白色的纸张喷上几点黒渍。
宋紫雯大怒,啪啪啪几个巴掌狠狠撺上丫头脸颊,她在发泄、她使尽全身力气,瞬间婢女双颊一片红肿。
婢女跪地求饶。“姑娘恕罪,奴婢错了。”
看着她可怜狼狈的模样,宋紫雯彷佛看到自己,她痛恨卑微'痛恨下贱,因而抓起砚台往婢女头上恨恨砸去,其实她想砸的不是婢女,而是自己不愿承认的低下身分。
砰地一声,鲜红的血和着墨汁从婢女额头上流下。
“滚!给我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看见你!”宋紫雯失控大吼。
婢女强忍着恐惧与晕眩,踉踉跄跄地躲出去。
下一刻,她抓起染上墨汁的纸用力撕成两半、四块……她不停地撕,彷佛撕碎的不是白纸,而是自己的恐惧与愤怒,顷刻间,碎片飘落,满桌满地点点雪白。
她颓然地撑住桌面,泪光闪闪,像走投无路的困兽,砸壶摔杯,在屋里来来回回,不停咒骂……
“小姐……老夫人请小姐过去。”
小丫头不敢进门,怯怯地站在门口轻唤。
宋紫雯猛然回头,姨母要见她?莫非……大表哥低头了?
颜抖的嘴角轻扯,喘息间,脸上透出一抹诡谲笑意。
双膝跪地,紧握拳头,她的指甲深陷掌心,慌乱袭心。
是大表哥出卖她?不会,大表哥重诺,承诺过的事绝不改变,那么……姨母怎会知道宁王?
目光扫过一圈,陆浔封面无表情,垂眉坐立,陆浔嘉面带同情地望向自己,只有颜氏……她嘴角含笑,看好戏般地望着自己。
所以……是她!凌厉目光对上,她深吸口气,如果是颜氏,她不怕,颜氏没有证据,而姨母相信自己更甚于她。
“姨母,事关女子名誉,你不能偏听偏信一面之词便诬赖外甥女与宁王有私。”宋紫雯喊冤,眼泪滑下脸颊、点点滴滴,看起来楚楚可怜,教人动心。
“你真的没有?”
“我愿以性命为证,若有人信口雌黄想毁我名誉,紫雯愿以死证明清白,但死后魂魄不散,我要害我之人得到报应。”宋紫雯目露凶光。
颜氏报唇一笑,这人……事情还没过去呢,就已经在盘算着秋后算帐?
“好,颜氏,你来说说,为什么诬指紫雯心仪宁王?”陆老夫人道。
果然是她!宋紫雯咬牙相望,那眼光像蛇淬了毒的锐牙。
“崇亲王府老夫人生辰宴,婆婆让媳妇陪表姑娘同去,那时不知打哪儿来的传言,说宁王在寻一名白衫女子,那段时间白锦、云缎突然在京城盛行。
“那天早上,表姑娘便是穿上一袭素色衣服,媳妇还记得婆婆训表姑娘说:“生辰是喜事,怎能着一身素白。”硬是让表姑娘下去换装。”
“这件事我记得,那日紫雯是把衣服换了才出门的。”
“没错,但那日宴席上表姑娘不小心弄翻酒水,崇亲王府的婢女引她下去换衣服,换上的正是那袭新裁的云锻白衫。
“媳妇本想陪着表姑娘,可表姑娘坚持不需我陪,媳妇心下纳闷,再加上席间等得太久,都未见表姑娘返回,这才藉口更衣,到外头寻人,然后……媳妇在花园里,看见表姑娘与宁王说话。”
宋紫雯连忙辩解,“当时大表哥迟迟未给家里写信,我不过是向宁王多问了两句战场上的情形,你就这样捕风捉影,想陷我于不义?颜氏,你居心何在?我素日里待你不薄,便是日后与大表哥成亲,我也打算养着二房一家,让二房沾侯府之光,可你竟然如此恩将仇报!”
果然,话不能说太多,一多就会出错,心急之下,宋紫雯的话惹得陆浔嘉直皴眉。
即使住在侯府,他也没让大哥供养,更没想过沾侯府之光,表妹这样说话,是认定他们一家是侯府蠹虫,专门吸食大哥的血?
“若只是说几句话便罢,可当时表姑娘塞了什么给南王,要不要我说说?”
“我没有,你怎能无中生有?我根本没有……”说到后来,她哽咽不已,哭得一整个梨花带雨。
她当然有!陆浔封心知肚明,那日的鸳鸯荷包、那日的心悦表白,所有事全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过。
他不提,是因为当时没有留下证据,就算捅到母亲跟前她也会偏听偏信,也因为感激表妹这些年在母亲膝下承欢,弥捕了自己无法在身边尽孝的遗憾,更因为童年时受过的那几点恩、几分情,可他没想到她可以睁眼说瞎话、理直气壮到这等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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