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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金凤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君子如澜
可是韩庆斌却拦住了他们:“趁今天大家伙都在,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自己闺女考上了大学,韩庆斌很是高兴,只觉得压下心口的一块大石被搬开了一般。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看到韩晓霞处心积虑的,想抢自己闺女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他就觉得心中愤恨,恨的想要吐血。
脑海中幻化出一幕幕虚幻的画面,韩晓棠被截走了通知书,没能去上大学,还遇人不淑,一辈子受尽苦难。
而他这个糊涂爹,不明真相,还拼死拼活供养老韩家唯一的大学生,可最后韩晓霞却落井下石,害死了韩晓棠。
虽然这些都是虚幻的,但却好似真实发生过一样,如果不是韩晓棠机灵,及时发现韩晓霞的诡计,通知书就被截走了,那脑海中的那一切就会发生。韩庆斌很是庆幸,但他绝不会让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画面,变成现实。
韩庆斌清了清嗓子,面对众人,掷地有声的大声道:“父老乡亲们,叔叔大爷们,你们是看着我长大的。我韩庆斌脾气不好,但自从爹娘走后,我也尽心尽力的照顾弟弟妹妹,但我没做好,把弟弟带歪了。
所以今天我在这里宣布,从今以后,我韩庆斌和韩庆生断绝兄弟关系,我们两家再无瓜葛,在场的老少爷们给做个见证。”
韩庆生懒惰,性格还尖酸刻薄,在十里八乡口碑很差,平时全仰仗着韩庆斌,才没人敢当面给他难堪,但如果断绝了兄弟关系,以后出了事就没人会帮他。
而且他平常没少从韩庆斌身上捞好处,大到粮食,小到鞋袜,韩庆斌没少给他。家里做个什么好吃的,他还能去混个肚圆,去别人家谁也不待见他。
韩庆生还懒的很,家里院墙塌了,房顶漏雨了,他不会弄,即使会弄他也懒得收拾,韩庆斌一向是随叫随到。而且不管是他在队里闯了多大的祸,不管是大事小事,韩庆斌都会为他摆平。
如果韩庆斌不再管他,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难以想象。韩庆生闻言,立即不依不饶的大叫道:“哥,你也说了爹娘走的时候,要你照顾我的,你怎么说断绝,就断绝关系,我们可是亲兄弟。”
韩庆斌冷笑:“亲兄弟?你往晓棠身上泼脏水的时候,想过我们是亲兄弟吗?你纵容晓霞抢晓棠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想过我们是兄弟吗?你动手打晓棠的时候,想过我们是亲兄弟吗?”
韩庆生被骂的无言以对,半晌才嘟囔了一句:“什么脏水,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大哥你还跟我计较什么。通知书的事,只是晓霞姐妹倆开个玩笑,你又何必认真呐。”
“玩笑,要是晓棠不知道,晓霞会把通知书交出来吗?人家邮递员都说她堵了好几次了,冒充晓棠,半路上就把通知书截走了。证据确凿,她却一直抵赖不肯把信还给晓棠,这叫玩笑。
你作为长辈,不问青红皂白的偏袒自己闺女,还要打晓棠。既然你没把我当作是你的大哥,也没把晓棠当你的侄女,那这虚名还留着做什么?”
韩庆生脸皮再厚,也无法再辩驳,只得苦苦哀求道:“大哥,都是我糊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都是晓霞这个死丫头,做了糊涂事,我让她给晓棠道歉。你就别说什么气话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看在父母面上,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韩庆斌却一口回绝:“我说过的话,绝不更改,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韩庆斌说的铿将有力,神情间也没有丝毫的转圜余地。
韩庆生见他态度坚决,连一向无往不利的父母搬出来都不管用了,急的连忙把张永顺拉了出来:“队长,你跟我大哥说两句,给我求个情。”
换成别人,如果敢不听自己的话,张永顺还敢拿出队长的威风,教训对方一顿,但这是韩庆斌啊,那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的狠角色啊。
而且韩庆斌正在气头上,刚才那架势简直是要把韩庆生往死里打,要不是他带人拦着,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现在要他出头来求情,他一万个不愿意。
可是一个大队应该以和为贵,张永顺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看见韩庆军两口子匆匆走了过来。
小学快要期终考试了,学校的任务有点重,刘梅整天忙的天昏地暗的。晓伟年纪小,整天早上睁开眼,妈妈已经去上班了。晚上睡着的时候,刘梅还没有回来,晓伟很是想念妈妈,就哭着闹着要找妈妈。
韩庆军无奈,就带着韩晓伟去学校找刘梅,等着刘梅放学,和她一起回来,刚到村口就看见黑压压的人群,队里一半的人都聚集在村口,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韩庆军眼尖,一眼就看见自己大哥一家站在人群中央,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把韩晓伟交给刘梅抱着,他一瘸一拐的快速走了过来。
他虽然急着过来,但毕竟腿脚不利索,短短一段路,走的满头大汗,但他也顾不得擦拭,还没走到近前,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大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韩庆生一看见他,好似看见了救星一样,哭丧着脸道:“三弟,你来的正好,快帮我劝劝大哥,他……他要和我断绝兄弟关系。”
韩庆军知道自己二哥的德性,而且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肯定不是小事,而韩庆斌虽然脾气不好,但父母亡故后对他们兄弟十分照顾。
如果不是韩庆生做出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韩庆斌不会这么绝情的要断绝兄弟关系,所以没接韩庆生的话,反而沉声问道:“二哥,你做了什么事,惹大哥生气了。”
韩庆生嗫嚅道:“没什么事,就是晓霞这个死丫头不懂事,和晓棠姐妹两开个玩笑。”
韩庆生避重就轻,说的轻描淡写,韩庆军却不肯相信,就看向韩晓东:“晓东,出了什么事?”
韩家韩晓东是最诚实的,不会说瞎话,他一说谎就会脸红,韩庆军也最相信他,就直视着他询问。
自己妹妹的通知书险些被抢走,任韩晓东脾气再好,此时也是一肚子火,见韩庆军询问,就毫不隐瞒的道:“晓霞冒充晓棠,半道上截住了邮递员,抢走了晓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死不承认。二叔不讲理,不说帮晓棠要回信件,还想要打晓棠,还骂她。”
韩晓东气呼呼的,韩庆军却是满脸喜色,转而看向韩晓棠惊喜的问道:“晓棠,你考上大学了?”
韩晓棠点了点头,把手中的通知书递给韩庆军,韩庆军从头到尾一字一句看的仔仔细细,生怕漏掉一个字。
通知书最上面是编号,中间是加黑加大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字样,正文如下:经省招生委员会批准,韩晓棠,入南州高等大学文学系学习,开学时间另行通知,最下面是年月日。
韩庆军认认真真的一连看了两遍,手都在颤抖,父亲在世的时候,明明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可还是把孩子中年龄最大的,韩晓东和韩晓霞送进了学校。
就是希望韩家出一个有学问的人,能带着一家人走出大山,不要世世代代的都窝在这山沟沟里。
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韩晓棠考上大学了,是大学生了,韩庆军一个入伍参军的硬汉子,此时都忍不住眼眶发热,眼中氤氲出了一层泪光。
韩庆军生怕自己的眼泪落在通知书上,再把珍贵的通知书上的字迹打花了,就小心翼翼的把通知书折叠好,交还给了韩晓棠,并嘱咐道:“好好收着。”
看着韩晓棠把通知书收好,韩庆军才吸了吸鼻子,把涌上来的眼泪逼了回去。回头再看向韩庆生一家时,热切激动的目光已变得冰冷:“晓霞冒充晓棠,半道上去截住邮递员,想抢走晓棠的通知书,二哥,这件事你知道吗?”
这个到真是冤枉韩庆生,韩晓霞一肚子的鬼心思,瞒着所有人去劫韩晓棠的信,韩庆生是真的不知道,就摇头道:“老三,这件事我是真不知道,都是这个死丫头自己胆大包天,竟然敢……”
不等他的话说完,韩庆军就截口道:“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啊……”
韩庆生愣怔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韩庆军的意思,如果开始他不知道韩晓霞做了这样龌蹉的事,不仅包庇她,还想要打韩晓棠,那现在他知道了,又该如何解释。
韩庆生咬牙,在和韩庆斌断绝兄弟关系,和韩晓霞之间,他果断的选择了前者,韩庆生转身就重重地一巴掌扇在了韩晓霞的脸上。
韩晓霞刚才被韩晓棠扯住头发甩在地上,磕破了嘴唇,嘴上血迹虽然擦去了,却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现在又被韩庆生打了一巴掌,不仅脸上的巴掌印十分清晰,嘴唇上刚刚止血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出血来,顺着嘴角往下流淌。
韩晓霞怨恨的看着韩庆军,嘶声道:“三叔,你也偏心晓棠,还鼓动我爹打我。”
韩庆军痛心疾首的看着她,沉声道:“晓霞,你今年没有考上,那明年再考,可是你却想不劳而获,去偷取晓棠的通知书,你还说我偏心她,你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事?
“我已经把通知书还给她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还给晓棠,便算没有偷过吗?韩晓霞,你拍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偷晓棠的通知书,仅仅是想取而代之吗?你知道你的爷爷一心想要家里出个人才,如果你上了大学,我们兄弟三个肯定会拼尽全力的供你上学。
即便是以后发现你盗取了晓棠的通知书,可那时木已成舟,我们也不能去学校告发你。而你顶替了晓棠的名字,那明年晓棠也没法去参加高考,就断了她求学上进的路,只能一辈子呆在乡下。而一家子就只能供你上学,你打的好算盘啊,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吗?”
见韩庆军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她的险恶用心,韩晓霞也无法再分辨,但目光却更加怨毒,为什么他们都向着韩晓棠。
当初魏向东和陈燕的事情爆发,韩庆斌没有出面给自己撑腰,结果魏向东不得不和陈燕结婚。从那以后韩晓霞就恨上了韩庆斌,现在连韩庆军也恨上了,但谁会去管她。
韩庆军说完,没再看她一眼,而是转首看着韩庆生道:“大哥是答应父母,要好好的照顾弟妹,他也做到了。可是你们一家精于算计,大哥那么帮你们,你们却恩将仇报。这兄弟真的做着没什么意思了,韩庆生,以后我们也不要来往了。”
韩庆生本来是想让韩庆军劝说大哥的,现在连他都要和自己断绝关系,韩庆生不禁气的跳脚。
韩庆军虽然是个残疾,但他当过兵,有残疾证,以后国家还会发放补贴。而刘梅现在是国家工作人员,是正规的人民教师,以后孩子们上学,可以帮着教导。
他还想让刘梅帮着免学费,以后的好处那是明眼可见的,而且韩庆斌正直壮年,不仅种地是把好手,以后挣了钱,自己也可以跟着沾光。
现在这两块到嘴的肥肉都要飞走了,他哪里肯依,就大吵大闹的:“大哥,不就是晓霞拿了晓棠的通知书吗?现在已经还给她了,而且我还打了晓霞,也算是给晓棠出了这口气。
你为什么还要不依不饶的,就为了这点小事,就要和我断绝兄弟关系。你也太狠心了,以后到了九泉之下,你怎么给父母交代……”
第63章 欢庆
韩庆斌见他要打韩晓棠,心里就怒火万丈,刚才打了韩庆生一顿,但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还有莫名的后怕和恐惧也没压制下去。
现在听韩庆军说出韩晓霞,还隐藏有这样险恶的心思,更加的生气。韩晓霞不但要抢走自己闺女的通知书,冒名顶替去上大学,还要断了晓棠以后考大学的机会,彻底毁了她的前程。
韩庆斌不禁一阵心寒,想想自己以前那么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们一家,却得到这样的回报。
如果韩庆生父女对他无情,他还能够容忍,但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女,却是他不能忍受的。
而韩庆生还不知死活的不住叫骂,他哪里忍得住,冲上前拳打脚踢,这次没人敢上前阻止,因为众人都可以清晰的看见,韩庆斌气的发红的双眼,
论说嘴吵架,他不是狡诈奸猾的韩庆生的对手,那就只有用拳头了,一直到韩庆生被打的昏了过去,再也发不出声音,韩庆斌才停下了手。
没了韩庆生在前面鼓噪叫骂,王玲和韩晓霞更不敢反驳,即使见到韩庆生被打的吐血,她们也不敢上前阻拦,生怕韩庆斌盛怒之下,不管不顾地连她们都打,等嘻嘻哈哈欢笑着的众人走远了,她们才上前扶起了韩庆生。
韩庆斌虽然怒不可遏,但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专打肉多肉厚的地方,避开了要害。他以后要努力做工,挣钱供晓棠上大学,可不能为了韩庆生这个孬种,再进了局子,摊上坏名声,耽误了自己闺女的前程。
以前他可以不管不顾,可现在闺女考上大学了,儿子要娶媳妇了,好日子眼看就要来了,可不能出什么幺蛾子。
因此王玲母女一动,韩庆生就醒过来了,但醒来感觉身上更疼了,他脸上被打的红肿一片,身上也那那都是疼的,微微一动,便痛的他呲牙咧嘴,嘶嘶的只抽凉气。
他心中气恼,因为韩晓霞丢了自家兄弟的好处,也恼怒王玲不顾夫妻之情,见到韩庆斌打自己,竟然没上前帮忙不说,连劝阻都没有。
而且韩庆斌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自己,在队长还有这么乡亲面前丢了脸面,他一肚子怒火没处洒,坐起身,就左右开工,各打了她们母女一巴掌,一边还怒喝道:“还不快把老子扶起来,大冷天的让老子躺在地上,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两个贱货也别想活。”
前一刻还在天堂,后一刻就坠落到了无底深渊,韩晓霞心中一片绝望,痛苦难当,可韩庆生还这样打骂她,韩晓霞恨的咬牙,但不得不认命的上前搀扶。
她没能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不能去城里上大学,她也没钱,还要依靠韩庆生生活,只能把牙齿打落往肚子里咽。
韩晓霞的脸和韩庆生也不遑多让,巴掌印鼓起老高,嘴唇也肿了,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心中却是恨到了极点。
韩家三兄弟,还有韩晓棠,你们都给我等着,等我以后成了城里人,看我怎么报今日之仇。
可惜韩晓棠此时被刘梅,丁玉英,还有李秀莲和队里的女人们,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有的在恭喜祝贺,有的却见缝扎针的询问,韩晓棠是怎么学习的。
终于从韩晓霞手中夺回了通知书,终于为原主洗刷了冤屈,韩晓棠心中也很高兴,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院子里都出都是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韩庆斌也很高兴,奢侈的拿出了好几块钱,让韩晓刚去红旗大队买了很多瓜子,薄荷糖,还买了几盒烟,招待村子里的人。
女人们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说笑,男人们在上屋里说话,都在恭维韩庆斌教女有方,家里竟然出了一个大学生。韩庆斌笑的合不拢嘴,嘴里谦虚着哪里哪里的话,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乡下人家虽然穷,但民风淳朴,虽然家里没什么金贵东西,但多多少少都搜罗出来一点东西,拿过来权当是贺礼。
有的是一捧红枣,有的拿来了一把花生,有的是一碗炒熟的黄豆,放在桌子上,大家一边吃,一边说笑着,很是热闹。
队里的秧歌队也自发装扮起来,跑到韩家大门口敲锣打鼓的,热闹非凡,韩庆军还亲自去买了鞭炮,在门口劈哩叭啦的放了一通,地上满是鲜红的炮纸。
孩子们也聚在一起,在炮纸堆里寻找没有爆炸的鞭炮,找到的孩子在小伙伴们羡慕的目光中,重新把鞭炮燃放,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孩子们高兴的欢呼一声,乐此不疲的继续寻找。
爆炸声,欢笑声,在村里回荡,而与之恰恰相反的却是韩庆生家,冷冷清清的。韩庆生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的,出了这样的大喜事,韩晓棠家里肯定要买好吃的招待村里的人。
可他不仅不能去沾光,还被打成这个样子,他越想越气,对王玲母女自然更没好脸色,一家子愁云惨雾的。
但韩庆斌家也有忧愁的事,这一天迎来送往,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乡亲,一直到了晚上才消停了些。
白天家里人多,他们不敢再做烧鸡,可鸡已经买了,虽然他们家的鸡窝很深,上面还盖着厚厚的茅草,说是给鸡保暖,其实也能起到遮挡的作用。
但现在多了好几只,要是有好事的人看到了,捅出去也不好,而且耽误了明天的生意不说,还要浪费粮食喂养。





七十年代金凤凰 第40节
韩晓棠就决定连夜做,冬夜十分寒冷,呼吸出来的气都变成了白色,烧的热水,还没把一只鸡的羽毛择完,水就凉了。
只能一家子齐上阵,韩庆斌和韩晓东一起宰杀择洗,韩晓刚不停的添柴烧火,丁玉英帮着韩晓棠制作。
虽然辛苦,但一家子却干劲十足,韩晓棠考上大学了,只要能挣到钱供她上大学,一家人再累都是值得的。
一直干到后半夜才制作完成,丁玉英留在灶火收拾,催促韩晓棠姐弟赶紧去休息,他们睡了二三个小时就起床了。
早上的温度更低,即使韩晓棠穿着厚厚的棉袄,带着长长的围巾,把头脸都包了起来。韩晓刚也带着厚厚的帽子,帽耳朵也放下来,在额下用绳子系上,免得寒风灌进去,但也冷的瑟瑟发抖。
韩晓刚还好点,骑着自行车,不一会身子就冒汗,但韩晓棠坐在后面,却觉得双腿和两只脚都麻木了,渐渐没了知觉,但他们也没时间耽误。
快到年底了,县城里抓投机倒把的更严,他们非但不敢上街叫卖,连挎着篮子去家属院都不敢。只能一只一只的卖,不但辛苦,而且速度也慢了很多,要是再耽误时间,那到了下午也卖不完,只能忍着。
可是走了一段时间,上坡的时候,韩晓刚带着她上不去,韩晓棠下来帮忙推车子的时候,脚都不敢沾地,一碰到地面,就是锥心的疼痛,踮着脚走了半天,气血才渐渐流通。
韩晓刚见状,自己抱着装烧鸡的篮子坐在后面,换韩晓棠骑,两人轮换着,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县城。
到了县城里,两人也丝毫不敢耽误功夫,生怕再卖不完。好在他们干了很多天,积累了一些经验,配合的十分默契。
韩晓刚带着自行车还有篮子隐藏起来,韩晓棠在自己的书包里装上一只烧鸡,就一个一个家属院的去寻找买家。
就这也磨蹭到下午一点多才卖完,两人连饭都来不及吃,只匆匆的买了两个包子,一路啃着就回去了。
回到家,家里还是人来人往,而很多人都注意到韩晓棠这个主角不在家。丁玉英就搪塞说韩晓棠考上大学,是件高兴的大喜事,让韩晓棠姐弟两个去给他们的外婆,还有舅舅报个喜,众人也没怀疑。
自然又熬到了晚上才有时间制作烧鸡,但这样还保险一些,乡下人家里穷,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晚上怕浪费油灯,很早就睡了,他们一家关上门,也没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这样熬了好几个晚上,来凑热闹的人终于少了,他们才松了口气,重新恢复下午制作,不用晚上再熬夜。
下午,韩晓棠两人回来的时候,丁玉英已经把鸡买好了,一家子就开始忙碌,怕人撞见,他们一向都是把大门在外反锁上。
韩晓刚年纪最小,身手也比较灵活,他就去外面把大门锁上,然后再翻墙进入家中,但这样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门虽然反锁着,装作家里没人,但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却是遮掩不住的,好在丁玉英人缘好,而韩庆生的拳头也多少有点震慑力,周围的邻居即使有点怀疑,也没人敢来一探究竟。
毕竟这个年代,家家都穷的叮当响,大家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法设法的挣点钱,不然一家子怎么活,有的人家穷的连盐都买不起。
没钱的人家,就养几只鸡,下鸡蛋好拿去换盐,但粮食短缺,人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来养鸡。
而且别的季节还好说,可冬天鸡要储存热量过冬,基本都不下鸡蛋了,连这唯一换取油盐的路都没了,大家也只好铤而走险。
有的人会冒险,跑进大山里面,采摘一些珍惜的草药,到县城的收购铺或者中药店卖掉,换点钱买急需的生活用品。
所以即便是有人,猜测老韩家可能也在做什么来钱的门路,但大家都表示理解,毕竟韩晓棠考上了大学,以后的学费肯定要花费很多,想法子挣点钱,也是应该的,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韩晓棠也不放心,毕竟韩庆生一家载了这么大的跟头,恐怕不会甘心。虽然韩庆斌一再表示,说韩庆生从小就被他打怕了,即便是如今撕破了脸,他也绝对不敢造次。
但韩晓棠也不敢掉以轻心,就让韩晓刚去外面玩,一边注意着四周,要是村子里来了陌生人,一定要尽快回来报告。
好在一切都风平浪静,很快就到了元月底,再有半个多月就要过新年了,干了一年,人们手里有点余钱,而且也快过年了,很多人终于舍得花钱买些肉食,犒劳一下自己一年都没怎么见过油水的肠胃。
加上韩晓棠做的时间长了,和各个家属院的人也混了个脸熟,有的人吃过一次,就念念不忘。实在是因为韩晓棠做的烧鸡,味道真的很好,不仅自己做回头客,还免费给韩晓棠宣传,说她卖的烧鸡味道好,价格便宜,还不要肉票。
因此生意渐渐好了起来,不用再苦苦等到下午才能卖完,往往上午十二点以前都能告馨,韩晓棠姐弟两个可以从容的吃口热乎饭,然后再冒着寒风回家,会暖和一点。
回到家还能休息一会,可韩晓棠累的半死,韩晓刚却是精力充沛,没休息一会,就蹿出去找小伙伴们去玩了。
韩晓刚虽然干活懒惰,但论玩却是一把好手,不管是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都是佼佼者。何况他还有韩庆斌这个厉害的爹,所以村子里的孩子还是很卖他的面子,俨然是一副孩子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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