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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金凤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君子如澜
韩晓棠就把鱼片了,做成麻辣鱼,三荤一素,还蒸了大米饭,一桌子饭菜看着很是丰盛。烧鸡鲜香,排骨软糯,麻辣鱼香辣滑嫩,就是酸辣白菜也脆爽可口。
丁玉安本来还不想让韩晓棠下厨,毕竟外甥女现在可是大学生了,可是看到她做出来的饭菜,顿时也偃旗息鼓了,他们还真做不来这么好吃,没的白白的浪费了好东西。
只是这些荤菜,平时一样都舍不得吃,现在一顿全部都端到了桌子上。丁玉安有点心疼,就不满的瞪了韩庆斌一眼道:“年后要给晓东搬媳妇,晓棠又要去省城读书,那那都要花钱,还不节省点。花钱买这么多骨头不说,还买烧鸡,烧的你。”
两人年轻的时候大打出手,关系不是很好,丁玉安还这样数落他,韩庆斌忍不住放下了筷子。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丁玉安已经接道:“晓棠去省城读书,光学费恐怕要上百,晓东结婚怎么也要几十块,你准备好了吗?还差多少,我可以给想想办法……”
不等他说完,丁大嫂就在桌子下面,伸手在他腿上用力的拧了一把,疼的丁玉安险些痛呼出声,但也忍痛把话说完。
对于小舅子的数落,韩庆斌本来还有点不满,但他虽然说的不好听,但话里话外都是关心担忧,就放缓了神色道:“不用你操心,都安排好了。”
丁玉安有点意外:“你那来那么多钱,缺多少就跟我说,别打肿脸充胖子,耽误了晓棠读书,我跟你没完。还有晓东娶媳妇那可是大事,耽误不得,别为了面子,耽误了孩子们的前程。”
韩庆斌瓮声瓮气的道:“年前,我去县城做了点小买卖,已经把钱凑齐了,不用你瞎操心。”
刚才周姥姥说的话,对于韩庆斌来说,如醍醐灌顶,所以就抢先把罪名按在自己头上。他的小舅子虽然脾气不好,但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但他的那个婆娘可就难说了,要是出去说漏了嘴,坏了自己闺女的前程,那就糟了,还是小心为上。
以前他们郎舅两个打架,就是因为丁玉安的媳妇心眼小,从中挑拨是非,两人才打起来来的。以致这么多年都没怎么来往,现在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可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
听到韩庆斌已经把钱安排好了,丁玉安也就放下心来,但还是忍不住讥讽道:“你胆子挺大的啊,还敢投机倒把。”
“我胆子大不大,你还不清楚。”
两人当年打的天昏地暗,对对方的脾气了若指掌,丁玉安无言以对,就长长的冷哼了一声,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韩庆斌见他嫌弃的表情,还要再说,韩晓棠加了一块鱼给他:“爹,吃鱼。”又夹了一块排骨给丁玉安:“舅舅,吃排骨。”
两人占住了嘴,终于了清净了,韩晓棠也没忘给丁大嫂,把鸡腿夹给了她:“妗子,吃鸡腿。”
听到韩庆斌已经凑齐了钱,不是来打秋风的,是自己误会了,可是刚才她还摔脸子,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把鸡腿夹给了韩晓棠:“你读书上大学,那是费脑子的事,这鸡腿你吃。”说着还把剩下的另一个鸡腿给了周姥姥:“娘,你牙口不好,这个骨头少,你吃这个。”
见自己的媳妇还不算是无药可救,周姥姥就面带微笑的道:“我不吃,留着两个孩子回来吃。”
丁玉安的岳丈家是本村的,距离的不愿,两个孩子玩累了,就在外公家吃饭,没有回来。周姥姥便打算给他们留着,丁大嫂讪讪的笑道:“给他们留着呐,娘,你别管他们,你吃。”
吃着麻辣鲜香的饭菜,丁大嫂那点不满,顿时就烟消云散了,毕竟现在家家户户都不宽裕。过年,他们也只买了几斤肉,炸了油包了饺子便不剩什么,可今天中午却吃到这么多,从来没吃过的好东西,心里对于姑姐一家的愤懑便淡了些,但对韩庆斌却还是神色冷淡。
韩庆斌也不理睬她,吃过午饭,又略坐了一会,嘱咐周姥姥和丁玉安,在韩晓东结婚的时候过去喝喜酒,一家三口便准备回家。
虽然韩庆斌说钱已经凑够了,但周姥姥还是暗中硬给韩晓棠塞了十块钱,韩晓棠哪里肯要。但周姥姥却一意孤行,说是外孙女考上了大学,做姥姥的要给路费,还有压岁钱。
韩晓棠只得接了,和丁玉安一家告别,便准备回去。周姥姥有点舍不得,好多年没见过韩庆斌和韩晓棠,这刚见一会就要分开,她心里舍不得。
只是他们两队之间距离的比较远,如果耽误了,天黑前就赶不回去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放行。但也送到了村口,直到他们一家三口的身影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去。
到了初五,韩晓棠把剩下的排骨掺上干菜炖了,最后一点肉吃完,这个新年也算是过完了。
到了初六,县城很多单位就开始上班,谢雅茹和赵旭阳的手续也办的差不多,初十就要回省城去了。
韩庆斌他们忙着韩晓东结婚的事,韩晓棠就让韩晓刚去牛棚看着,她和侯亮送赵旭阳他们去兰溪县城坐车。
张永顺经过那夜敲打之后,也明白了一件事,赵旭阳绝对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文儒雅。平时一些小事,他不会和你计较,但要是踏破了他的底线,他也绝对不会手软。
哪里还敢得罪,知道他要走,还派了队里的驴车去送。赵旭阳还有谢雅茹的东西放在驴车上,四人相对而坐在车帮上。
一路,谢雅茹都不舍的抱着韩晓棠的手臂不撒手,可到了县城却又一反常态,爽快地放开了韩晓棠,反而去叫侯亮:“侯亮,你帮我把行李搬到车上去。”
兰溪没有直达县城的车,要先坐汽车赶到孟楼县,转坐火车,侯亮也爽快地上前帮谢雅茹还有赵旭阳的东西,全部搬上了车。
侯亮他们忙着搬行李,只留下赵旭阳和韩晓棠两人相对而立,韩晓棠刚想也去帮忙,赵旭阳却叫住了她:“你的学费准备的怎么样了,要是不够也不用担心,我爸说,他会安排。”
韩晓棠连忙摆手:“不用,我都准备好了。”
“南洲大学就在省城,距离我家不是很远,你到了省城,衣食住行,我爸都会安排的,你不用担心。”
“哦,谢谢赵叔叔。”
“你收到开学通知书后,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写信,我会到火车站去接你。”
“哦,好的。”
“这是我家的地址,还有电话号码。”赵旭阳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韩晓棠。
韩晓棠连忙接了过来,一边点了点头道:“哦,我知道了。”
赵旭阳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点气结的表情:“你只会说哦吗?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平常韩晓棠的态度再差,赵旭阳也不会发火,今天她明明很乖巧,也不知他怎么却不满意,面对他的指责,韩晓棠不禁有点结巴:“说……说什么话?”
赵旭阳咬牙:“你平时不是很活波的?和谢雅茹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怎么和我就没有话说了。”
韩晓棠也不知道,平时自己的伶牙俐齿,都跑到哪里去了,半天干巴巴的憋出了一句话:“哦,谢谢你啊,一路顺风。”
赵旭阳表情更加的郁闷,那样子简直恨不得掰开韩晓棠的脑袋看看,但他马上就要走了,实在是舍不得在最后短短几分钟和她闹别扭,只能无奈的叹息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我呆在一起久了,把我的少言寡语也学会了吗?”
韩晓棠也觉得分别在即,自己是应该说些什么,但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和谢雅茹一起,她有说不完的话,可面对赵旭阳,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韩晓棠磨蹭了半天,清了清嗓子,终于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
一个乘客因为赶车,慌慌张张的走了过来,他虽然没碰到韩晓棠,但他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裹,却重重地撞在了韩晓棠身上。
韩晓棠被带的向前一扑,险些摔倒,和她站在对面的赵旭阳,连忙上前来扶,韩晓棠好死不死的歪倒在他怀中。
汽车站人很多,人来人往的,但那个大包裹遮挡住了人们的视线,没人看到拥抱在一起两人。
赵旭阳趁机用力拥抱了一下韩晓棠,那强劲的力道韩晓棠也清晰的感觉到了,不是因为要搀扶她,不是因为别的。
仅仅只是想要拥抱一下她,好似朝思梦想了很久,终于如愿以偿的喜悦,从赵旭阳滚烫的双手上传来,清晰的转达到了韩晓棠的脑海中。
虽然很用力,但赵旭阳很快就放开了手,那个包裹的主人感觉到后面撞击的力道,转过身不好意思的想要道歉。
但他忽略了那个包裹的体积,他这样一转身,那个包裹又朝刚刚站稳的韩晓棠撞去,赵旭阳连忙伸手把韩晓棠拉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个包裹。
包裹的主人见自己接连撞了人家两次,更加的不好意思,说话都结巴起来:“那个,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赵旭阳也没有丝毫要怪罪的意思,面带微笑的对那人道:“没事,你赶紧上车,马上就要发车了。”
自己撞了人家两次,人家还这么宽宏大量的,那人很是感激,对两人颔首示意,就赶紧上车找座位去了。
这下韩晓棠更说不出话来,只是看了看赵旭阳还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赵旭阳连忙松开,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虽然被撞了一下,但那个包裹里面装的应该是棉被褥子和衣服什么的,很软,撞在身上也不是很疼,韩晓棠就摇了摇头。赵旭阳也无语了,刚才还只是话少,现在直接变成哑巴了。





七十年代金凤凰 第49节
第74章 婚礼
但赵旭阳也有点尴尬,毕竟他刚才趁机抱了韩晓棠一下,虽然没人看见,但他的脸也有点发烫。就抬头有点心虚的看向韩晓棠,韩晓棠却立即转头,避开了他火热的视线。
好在已经安排好行李的谢雅茹和侯亮及时过来,解救了两人的尴尬,谢雅茹过来,毫不犹豫的就紧紧抱住了韩晓棠,苦着脸惨兮兮的道:“晓棠,我好舍不得你。”
韩晓棠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道:“我要到省城读书,我们还能见面的,别难过了。”
汽车到点要出发了,司机不停的按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谢雅茹只得依依不舍的放手,韩晓棠也有点舍不得,就开口叮嘱道:“你到北影,记得给我写信……”
两人情意绵绵的难舍难分,赵旭阳一脸无奈,司机的喇叭按的越来越急,可他却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只得抬脚准备上车。
“路上小心一点。”
韩晓棠总算记起还有赵旭阳这个人,难得的关心了一句,她的本意是现在火车上的扒手多,注意安全。
但谢雅茹却故意歪曲她的意思,笑道:“你放心,我会替你看好他的,绝不会让火车上漂亮的妹妹把他拐跑了。”
面对谢雅茹调侃,赵旭阳没有生气,反而点了点头,符合道:“你放心。”
一个二个的奇奇怪怪,韩晓棠抓狂:“我放心什么啊放心。”
赵旭阳从她身边经过,压低了声音道:“我不会被拐跑的。”说完就上车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韩晓棠。
汽车轰隆轰隆的开出了汽车站,消失在马路上,韩晓棠才回过神,意会出赵旭阳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忍不住脸也有点微微发红。
好在天冷,侯亮也看不出她是害羞还是冻的,就招呼韩晓棠去找到了驴车,一起返回生产队。
韩晓东的婚礼定在了正月十八,床,柜子什么的年前就打好了,也没上漆,就涂了一层清漆,可以清晰的看出本来的原木色。
房子是去年盖好的新房,用自制的土培砖盖的,外面的墙壁是土色的,房间里面刷了一层白色的石灰,倒是白亮亮的很好看,只是不能用手摸,一模就是一手白灰。
去迎亲的时候,韩晓棠,刘梅李秀莲,还有几个年轻男子一起,在丁玉安的带领下,赶着生产队的平板驴车来到了红旗大队。
驴车虽然寒酸,但也比走路强,车帮上两侧盖上大红的布,驴头上也挂了一个大红花,很是喜庆。
陈芳的父亲没有了,主事的是她的大伯和大伯母,陈大伯负责在外面招待男客,大伯母照顾女客,分工明确,倒也井井有条的。
陈家院里院外都是人,很是热闹,刚过了新年,地里还没有开工,人们也空闲,队里有了喜事,就过来凑热闹。
心肠好勤快的帮忙摘菜,摆桌子椅子,做些力所能及,懒惰的就坐在桌子旁边,等着喜宴开席。
韩晓棠他们到的时候,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众人看着她纷纷交头接耳。
“那个就是大兴生产队唯一的大学生,还是个女娃娃,长的蛮漂亮的,不知道说了婆家没有,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就有人打断了她的话,压低了声音道:“别乱说,那可是韩庆斌的闺女,让他知道你嚼她闺女的舌根,小心揍的你满地找牙。”
但那妇人还是忍不住道:“长的是真漂亮,大学生就是不一样。”
有人符合道:“那是,在大兴生产队,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她爹是韩庆斌,没人敢造次,要不媒婆早把他们家门槛给踏平了。”
平常韩晓棠穿的很朴素,反正这个年代都穿的土里土气的,她也不在乎。可今天是自家大哥的喜事,不能穿的太寒酸,丢了他的脸面。
韩晓棠就把谢雅茹给的衣服,挑了一件棉格子双排扣上衣穿上,这还是其中最不显眼的一件。但韩晓棠长的漂亮,身材也好,再稍微一打扮,便惊艳了众人。
虽然韩晓棠也尽量让自己泯然众人,但她到底是来自繁华发达的现代,比这个年代的人见多识广,气质上便截然不同,大方而自信,即便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依然淡定自若。
女方家里给迎亲的队伍准备了宴席,丁玉安带领着刘梅他们过去坐下,一边吃一边等着新娘子出阁。
韩晓棠却径直去了陈芳的房间,陈芳家里人口少,只有她母子还有弟弟一家三口,房间倒是很宽绰,陈芳在下屋单独住了一间,虽然是土墙的茅草房,但胜在宽敞。
此时,她们大队和陈芳相熟的姑娘,都围在她的房间里,给她捯饬。但这个年代真的没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也没有什么化妆品。
陈芳穿着那件在百货大楼的买的大红色上衣,下面穿了一条深蓝色的涤卡裤子,脚上穿了一双心的丁字口布鞋。
虽然也很一般,但在这个缺吃少穿的年代,这样一身新衣,已经很奢侈了。但韩晓棠也有点不满意,陈芳父亲早逝,她小小年纪便撑起了这个家,要干家务不说,还要下地干活,皮肤晒的稍微有点发黑。
韩晓棠就让姑娘们去灶火找了一根没有燃尽的木柴棍,敲掉浮灰,用剩下的黑炭头,给陈芳描眉。
先用陈芳弟弟的削铅笔的小刀把乱七八糟的的眉毛修整齐,然后用带着黑炭头的木柴棍描眉。
虽然东西简陋,但韩晓棠会化妆,还是把陈芳的眉毛修的秀气好看。脸上擦了友谊雪花膏,然后扑了一层紫罗兰香粉,提亮了肤色还香喷喷的。
最后还去门框上,把粘贴的对联撕下了一角,让陈芳先喝了一口茶,然后把红纸折叠,放在嘴唇上用力抿了一下,涂匀以后,擦了一层雪花膏定妆。
画完后,陈芳自己对着镜子一看,都觉得惊讶,这还是自己吗?房间里的小姑娘也很吃惊,到底是大学生啊,不仅长的好看,还这么聪明,变废为宝,原本姿色一般的陈芳,霎时好像换了一个人。
韩晓棠还把陈芳编好的头发解开,给她梳在脑后,绾成了一个丸子头,反正和这个年代的发髻很像,也没人会怀疑。最后用买的那条红纱巾,绑住头发,尾部结成了一朵花,清爽利落还好看。
姑娘们簇拥着陈芳走出房间,院里院外的人见了也是惊讶万分,没想到平时不怎么出眼的陈芳,打扮以后这么漂亮。
面对众人惊讶赞赏的目光,一向大大咧咧的陈芳也不禁羞的脸微微发红,显得皮肤白里透红,更加的好看了。
有人羡慕,就有人嫉妒,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的大伯母,她上前一步拦住了韩晓棠他们的去路,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们村里有规矩,这新娘子出嫁,可是要离娘席的。”
离娘席也就是新娘要出嫁,离开母亲,所以男方要给一些钱补偿,但在这个穷苦的年代,谁还注重这个。
陈大伯母提出这个,不过是为难韩家而已,自己的这个侄女,爹死的早,先前还觉得她命苦,可谁知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婆家。
韩庆斌虽然凶名在外,但能镇的住宅子,十里八乡的没人敢欺负。丁玉英又是难得明事理的人,在外面对丈夫百依百顺,在家也爱护孩子,善良勤快,这样的公公婆婆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而且新郎韩晓东踏实能干,脾气还好,陈芳这嫁过去,简直是掉进了蜜罐子。小姑子韩晓棠不仅长的漂亮,性格也好,如今还是大学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好姑娘。
这么好的事,凭什么全摊在了陈芳的头上,自家的姑娘却无人问津,陈大伯母心里便有点嫉妒不平衡起来,趁机拦住了迎亲的队伍作妖。
丁玉安虽然有点意外,但婚礼是大喜事,不能闹的太僵,只得强笑道:“她大伯母,这离娘席怎么说?”
陈大伯母狮子大开口:“陈芳的父亲走的早,她母亲含辛茹苦的把她养大不容易,就给十块钱的离娘席吧。”
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能买一百多斤粮食了,丁玉安不能决定,就看向了韩晓棠。韩晓棠看陈大伯母尖酸刻薄的样子,就知道她要故意为难,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闹的不愉快,就微微笑道:“婶,我们大兴生产队和红旗大队距离的远,再不回去就赶不上吉时了。今天出来的匆忙,没带那么多钱,等我们回去,一定凑够了给你送过来。”
韩晓棠虽然说的客气,但众人都听出来这是场面话,韩家按照约定给了彩礼,还给了粮食,现在婚礼开始了,陈大伯母临时加价,的确有点不厚道。
但韩家没有生气,还这样礼貌的含笑商量,也算是给足了面子。但陈大伯母却不肯轻易放过,提高了声音道:“那不行,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今天你们必须把离娘席钱给了,才能接走新娘子。”
陈大伯母这样无理取闹,韩晓棠就忍不住了,上前两步就要开口,陈芳却拉住了她,板着脸看着陈大伯母道:“婶子,就算要离娘席,那也是我娘的事,我娘都没张口要,怎么也轮不到你在这里伸头吧,你又不是我娘。”
被陈芳抢白,陈大伯母脸色有点难看,皱眉道:“我这是为了你好。”
“你为了我好,干嘛要拦着,是想着耽误了吉时,让我嫁不出去吗?当初我要说给韩家,你就推三阻四的,还挑唆我娘,要另外给我找婆家。现在还在这里阻拦,是为了我好,你当别人都是瞎子吗?”
要换了别的姑娘,羞也羞死了,肯定不敢在自己的婚礼,和自家长辈据理力争。但陈芳那也是顶门立户的人物,哪里能忍受得了陈大伯母的挑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的恶毒心思昭然示众。
陈大伯母没想到陈芳有这样的胆子,做了新娘子还这么牙尖嘴利的,一时间被讽刺的老脸通红。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做过的事,全部说了出来,她的脸上顿时挂不住,就想要发作。
此时,丁玉安却已经去找了陈大伯,陈大伯却是个明事理的人,自从自己兄弟走后,很是照顾陈芳一家。
他此时正在外面忙着招待客人,听到丁玉安说自己的媳妇,在院里难为迎亲的队伍,立即走了进来。
刚好听到了陈芳的那一段话,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但毕竟是自己媳妇,何况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好发作,就沉声叫道:“老大,你娘不舒服,你先送她回去吧。”
陈大伯母平时就好插手陈芳家里的事,经常指手画脚的,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管着他们家,正是得意的时候,却被赶回去,她有点不甘心。但是看见陈大伯阴沉的脸色,终究不敢说什么,乖乖的跟着自己的儿子回家去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陈大伯就笑道:“赶紧启程吧,别耽误了吉时,来来,大家伙都让一让……”
众人让开了一条道路,几个姑娘簇拥着陈芳,走出了院子,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陈芳忽然转过身,面对上屋深深地鞠躬。
陈父没了,母子三人相依为命,艰难的生活,现在陈芳要出嫁了,陈母心里很不好受,都没露面,陈芳的弟弟陈磊在房间里陪着他的母亲。
此时两人都站在窄小的窗户旁边,目送一身红衣的陈芳出嫁,陈芳看不见他们,却也双眼泪光闪烁,深深地鞠一躬,才转身和韩晓棠他们一起走到了驴车旁边。
他们这片的规矩,新郎不能来迎亲,就只有陈芳一人坐上了驴车。丁玉安带领着迎亲队伍和陈家的人告别,又放了好几串鞭炮,一行人才上路。
大兴生产队和红旗大队距离好几里路,而且还不能走原路返回,要绕到别的村庄,再回到大兴生产队,这一绕远,多走了好几里路。
陈芳就让韩晓棠也坐车,韩晓棠却摇头拒绝,平常也就算了,今天可是办婚礼,她累点没关系,就依然跟在车旁,步行回家。
陈芳知道她的脾气,也就没有强求,默默地坐在车上,随着驴车颠婆,摇摇晃晃的赶到了大兴生产队。
大兴生产队也是热闹非凡,村口的大树上都贴满了大红喜字,一路贴到了韩家的大门口。村子里的老人孩子,围在周围看热闹,青壮年就帮忙摆酒席,整个村子欢声笑语,热热闹闹的。
韩庆生也不知那跟筋答错了,得知韩晓东十八就要结婚,也把韩晓霞的婚礼提前了。韩晓霞原本定的是正月二十八,现在提前了十天,婚礼办的很是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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