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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金凤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君子如澜
到了警局大门口,看着里面庄严肃穆的大楼,看着办公楼门前悬挂着的国徽,他有些胆怯,在大门口转悠了半天也不敢进去。
他可疑的行迹引起了门口警卫的注意,走过来询问:“老乡,你有什么事吗?想要报案吗?”
这时候法律还不是很普及,农村很多人都不懂法,有什么案子都是私下解决,即便是有人壮着胆子,来到警局却不敢进去的人比比皆是。
显然警卫也把他当成了这样的人,见警卫过来询问,刘安吓了一条,腿肚子一软,险些栽倒。
但想想自己此行的目的,想想那么热,自己大老远的过来,不能白白的跑一趟,不然回去也没法给母亲交代,就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道:“同……同志,我……我找人。”
“你找谁?”
“我找一个姓周的后生。”
“姓周,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他老家是周家庄的。”
警卫对于警局里面的人了若指掌,闻言立即猜出是谁:“周家庄的,那应该是周华,他是警局的副队长,就在里面的办公楼,你进去找他吧。”
终于找到了人,刘安大喜,也忘了害怕,连连对警卫道谢,就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办公大厅里,一字排开的办公桌前,坐着很多民警正在忙碌的工作,有的在整理户口户籍,有的在在调查案件,还有的正在训斥被抓住的扒手。
刘安缩头缩脑的走了进去,半天才壮起胆子走到角落,找了一个人询问:“同志,我……我找人,请问那个是周华。”
周华是副队长,有自己的办公室,那人把他领了过去,敲响了周华办公室的房门。
“进来。”
那个民警打开门,把刘安推了进来:“队长,有老乡找你。”
周华从文件中抬起头,看了刘安一眼,并不认识,但他也热情地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还给刘安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
房门在刘安身后关上了,刘安后背贴着门站着,他有点紧张的揉搓着衣角,头上冒出的汗珠更多了。
周华见他紧张的汗出如浆,就温和的笑道:“老乡,外面很热吧,那边有洗脸盆,你洗把脸。”
周华平易近人的态度,让刘安放松了一些,但说起话来还是有点结结巴巴的:“不……不洗了,同志,我……我找你有急事。”
周华抬手示意他在茶几前面的竹椅上坐下,语气尽量放的和缓,生怕吓着他:“你说。”
刘安还有点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同志,你是周华吗?周家庄的周华。”
周华刚开始以为他是来报案的村民,可是见他能说出自己的名字,而且还知道自己的老家,也有点疑惑,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是,我是周华,我老家就是周家庄的。”
刘安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急切的道:“我终于找到你了,有人要强娶强卖,你赶紧去救人。”
周华把茶杯推到他面前道:“谁强娶强卖,你说清楚一点。”
“就是大兴生产队的韩晓棠,她可是大学生啊,他们村的队长张永顺非要……”
刘安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虽然刘安语无伦次,说的乱七八糟的,但周华也听出了大概,听到韩晓棠被逼婚,甚至张永顺为此都找借口封锁了村庄,他也紧张万分。
现在法律还没普及,很多乡下的人大字都不识一筐,思想愚昧,他们去拯救被拐卖的妇女,反而被村民们驱赶殴打,出动很多警力都不见得能把人救出来。
何况张永顺还是队长,他要是说两家是自愿结婚,不愿把人交出来,他们警方也没办法。
周华焦急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最后走到了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韩晓棠是大学生,而且他记得当初韩晓棠的案子,县长的秘书曾经亲自来干涉,他们应该是有什么关系,不如问问县长的意思。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接电话的是王伟,听到是警局的来电,王伟就把话筒交给了秦立民:“县长,是警局的周华。”
等秦立民接了电话,周华也没寒暄一句,就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情况,秦立民难以置信的提高了声音问道:“你说谁?那个韩晓棠?”
“就是大兴生产队的韩晓棠,考上省城大学那个。”
这次秦立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当然知道韩晓棠,那可是赵鸿的学生。因为上次去省城出了点情况,这次赵鸿可是亲自打电话,拜托他护送回来的,现在被人逼婚,那还了得。
秦立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快到下班时间了,他立即开口说道:“周华,通知警局,今天晚上都不能回家,全部在警局待命。”他说完就按断了电话,然后又直接拨打了出去。
赵鸿还没有下班,家里只有田阿姨和赵旭阳,田阿姨听见电话铃声,甩着手上的水珠从厨房走出来。
赵旭阳在书房也听见了电话铃声,也走了出来:“田阿姨,你忙,我来接。”
电话接通,秦立民简明扼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一向沉稳的赵旭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声音都在颤抖:“您说什么?”
秦立民刚听到的时候,也是这样难以置信,他理解赵旭阳的心情,就重复了一遍:“韩晓棠被他们大队长逼婚,我刚才打电话,没能联系上你爸,你赶紧出去找找,我等你的消息。”
赵旭阳放下电话,也不顾外面热浪滔天就冲了出去,骑上自行车就飞快的往外跑,连迎面走来的丁大力,热情的给他打招呼都没理睬。
看着一向成熟稳重的赵旭阳,变成了毛头小子,毛毛躁躁的跟疯了似的,骑着自行车飞快地消失在家属院的大门口,丁大力有点纳闷的挠了挠后脑勺,嘟哝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哪里着火了?”
赵旭阳却根本管不了别的,径直骑着自行车来到了省政府,跳下自行车就随手一扔,也不管平常爱惜的自行车摔在地上,摔掉了漆,就直接冲进了门口的警务室。
结果查出赵鸿不在,去市政府开会去了,他又马不停蹄地往市政府赶,等他赶到市政府,身上穿的背心和短袖衬衫都被汗水浸湿了。
赵旭阳正在市政府的门卫处登记,还没填写完,就看见赵鸿和李瑞一起走了出来,连忙放下笔迎了上去。
见赵旭阳满头大汗,脸色焦急,衣服也被汗水浸透,赵鸿也有点吃惊,赵旭阳的性格沉稳,从小做事都一板一眼的,很少会如此的莽撞急躁。
何况家里现在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人,还能有什么大事,让他如此心急如焚,十万火急的跑到市政府来找他,不禁开口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第96章
听到韩晓棠被逼婚,赵鸿也难以置信的重复问了一遍,得到赵旭阳肯定的答案,赵鸿也急了,立刻对开车过来的司机说道:“小刘,麻烦你去兰溪县一趟。”说完,就要上车立即出发。
李瑞连忙开口说道:“赵书记,你明天上午九点还有一个重要会议。”
赵鸿已经打开了车门,闻言只能停下了动作,握在车门上的手背青筋暴起。但他深呼吸了一口,还是慢慢松开了手,掏出钱夹,从里面掏出几张大团结,也没看是多少,就塞给了司机。
虽然身居高位,但赵鸿一向严于律己,从来不会公车私用,现在是特殊情况,但他也不愿意沾公家的光,还拿出了加油的钱。
钱包里剩下还有多少钱,赵鸿也没看,就连钱包都给了赵旭阳;“遇事冷静一点,不要冲动,到了兰溪县,先去见一下秦县长,看他怎么安排。”
赵旭阳点了点头,接过钱包就坐进了汽车里,车子很快就消失在宽阔的马路拐弯处。李瑞扶起了赵旭阳的自行车,走到赵鸿的身边问道:“赵书记,现在去呐?”
赵鸿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臂,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下班时间,若是往日,他肯定还要赶回去加班,现在却改变了主意:“回家。”
李瑞就走到了市政府的警卫室,让他们派车,若是往日,赵鸿宁愿步行回去,也不会麻烦别的单位。
但现在他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想耽误,等市政府给他派的车到了,立即上车赶回家中。连鞋也没换,就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电话就开始打,赵家的客厅里,电话铃声一直没断,响了很久……
天已经黑了,夜色渐渐降临,漆黑的天空被闪烁的星星照亮,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小院中,在雪亮的刀刃上泛出了寒光。
韩庆斌就坐在院子里磨刀,他脚边放着菜刀,镰刀,甚至连铁锹的边缘都被磨的锋利。
韩庆斌和韩晓东坐在他身边,沉默不语,但目光坚定,一人选了一把刀,用手指放在刀刃上,试探着摸了摸,不满意的又磨了磨才罢休。
丁玉英甚至把剥玉米用的铁锥子,都拿出来,尖端也磨的很是锋利。
韩晓棠看着他们,却不知该如何劝阻,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天一亮,张家就要来迎亲,可她却没有一点办法。
这个年代也没手机,也没什么可以和外面联系的方式,他们生产队里只有一步电话,还在张永顺的手里。
何况她现在被困在家中,根本出不去,无法和外界联系,韩晓棠也是一筹莫展,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
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张春生,可如果自己不答应,张家不会放过韩晓刚,而且还会连累一家人。看着韩庆斌他们磨刀,一心想要拼命的样子,她真的心如刀绞。
这一夜,韩家没有一个人去睡,全部都守在院里,直到天明。韩晓棠也坐在上屋门口的石阶上,坐的腿脚都有些僵硬了,她就站起身活动了一下。
可是身上的气血还没活动开,外面就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张春生还有村支部的人都出现在他们家门口。
张春生头上的绷带去掉了,只留下一块医用胶布敷在伤口上,但他也嫌弃不好看,带了一顶黑色的青年帽遮挡住伤口。
看见韩晓棠,还故作潇洒的转了转帽子道:“晓棠,我来接你了。”
韩晓棠看着他,有点气愤的道:“张春生,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也上过学,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你应该知道,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晓棠,何必说的这么严重,只要我们结了婚,成了夫妻一切都合法了。”
韩庆斌握紧了菜刀,厉声道:“你休想。”
张春生看见他们一家都拿着刀,严阵以待的样子,神情也微变,但随即就不以为然的冷笑:“韩大叔,过了今天,你就是我的岳父大人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动刀动枪的,多伤和气。”
“我们绝对不会成为一家人的。”韩庆斌说完,高举着菜刀就往外冲。
那些村支部的人吓的连连后退,毕竟他们可不想和人拼命,他们平常在村民面前耀武扬威的。
但韩庆斌可不是普通人,那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狠人,年轻的时候打起架来命都不要。虽然现在年纪大了,火气也小了很多,但现在拿出拼命的架势,他们也害怕。
韩庆军和韩晓东也紧随其后往外冲,眼看他们就要冲出来,张春生也有点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却仍旧色厉内荏的叫道:“韩晓棠,你乖乖的嫁过去,我就放了韩晓刚。你们要是敢乱来,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你们想要他的耳朵还是手指,我一会就给你们送过来。”
不管是被割掉耳朵还是手指,都无法再复原,而且韩庆斌他们这样挥刀相向,只会让事情更严重。
韩晓棠沉声道:“好,我跟你走,你把我家的人都放了。”





七十年代金凤凰 第68节
“到了明天早上,我一定会放了他们。”
这个张春生果然是上过几天学,心思缜密,如果现在放了韩家的人,他们恐怕不会乖乖就犯。而到了明天早上,他和韩晓棠已经是夫妻,韩家再生气,也只能咬牙认了他这个女婿,到那时再放人,万无一失。
虽然明知他的恶毒心思,但韩晓棠也无计可施,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家人受到伤害,只得咬牙道:“你要说话算话。”
见韩晓棠服软,张春生哈哈笑道:“这个自然,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难为他们,你放心。”
韩晓棠闻言就要往外走,丁玉英却死死拉住了她,韩晓棠用力掰开她的手,顺势拿走了她手里的铁锥,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韩庆斌几人要拦,韩晓棠却微笑着道:“爹,你也想开点,春生的爹是队长,嫁到他们家,以后有的是好处。”
韩家外面围了很多人,有李秀莲一家,还有韩庆生一家,别人觉得韩家被这么欺负,还觉得气愤。
韩庆生却是羡慕嫉妒,凭什么他的闺女只能嫁给一个傻子,而韩老大的女儿却能嫁到队长家里。
原本见韩庆斌不愿意,拿着菜刀劈来砍去的,他还觉得有点兴奋。听韩晓棠这么说,他又开始生气,是啊,别人求之不得的好事,韩老大还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啊。
别的村民却是神色各异,他们内心敢于反抗的火苗刚被点燃,可现在见韩家被欺负的这么惨,他们害怕了。
即使围的里三圈外三圈,可是见村支部的人和韩家打起来,他们也不敢帮忙,还畏缩的向后退了退。
看见这一幕,张春生很是得意的笑了笑,这些刁民,就是要时常敲打一下,不然都要上房子揭瓦了。
还有韩晓棠这个贱人,乖乖地嫁给自己多好,闹出这么多事,最后还不是得听话,看娶回去以后怎么收拾你。
张春生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见韩晓棠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的心不由的还是跳了跳。
韩晓棠长的是真漂亮,身材苗条纤细,皮肤白净细嫩,身上还有似有若无的香味,张春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忍不住心荡神摇。
韩晓棠虽然脸色还是很难看,但声音却很是甜蜜:“春生,我们走吧。”
这一声,叫的张春生全身都麻了,垂涎三尺的看着韩晓棠,笑眯眯的道:“你早这么听话多好,我也会多疼……”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走在他身边的韩晓棠身子一歪,好似踩着了石头,身子踉跄着就要摔倒,张春生本能的伸出手就去扶。
夏天,穿的衣服比较薄,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手下皮肤滑嫩的触感,可惜张春生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
韩晓棠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抵在他的咽喉,她的手里拿着一根锋利的铁锥。
因为韩晓棠要摔倒,张春生去扶,两人的距离很近,张春生根本没想到韩晓棠敢这样做。他以为韩晓棠已经屈服了,原来一切都是假象,可是他现在明白过来也已经晚了。
张春生虽然强作镇定,但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放了晓刚还有我们一家,我就放了你,要不然我们就鱼死网破。”
“你别乱来,我爹是队长,你要是敢乱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韩晓棠手中的铁锥向前送了一点,张春生的脖子立即被刺破,泌出了一点鲜血:“你现在在我手里,还是乖乖地听我的好,赶紧放了他们。”
煮熟的鸭子,眼看都到嘴边,现在却要飞了,如果放了韩家的人,那一切都是徒劳,张春生怎么甘心。
而且他量韩晓棠也没有胆量杀人,仗着自己是个男人,身高马大,反手就去抓韩晓棠的手臂。
眼看他就要抓住自己,韩晓棠也慌了,如果张春生抓住了她,那今天她就难逃嫁入张家的命运。她就拼命的反抗,慌乱之下,根本不辨方向,只管胡乱的朝张春生刺去。
“啊啊……”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响起,惊的停歇在树上的鸟,扑棱棱的全部展翅飞上了天空。
周围的人也吓傻了,韩晓棠也吓的不轻,她距离的最近,看到张春生的脸满是鲜血。刚才她慌乱之下,竟然在张春生脸上狠狠地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皮肉翻卷,鲜血淋漓,韩晓棠吓的一把丢掉了手中沾满血迹的铁锥,
村支部的人也吓坏了,张春生可是队长最疼爱的儿子,寄予厚望,现在却被毁了容。他们也顾不得阻拦韩庆斌他们了,立即跑过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张春生,一连声急切的问道:“春生,你……你怎么样?”
张春生被划伤了脸,疼的钻心,闻言怒道:“你自己没长眼吗,没看到我被这个贱人划伤了脸,赶紧去……去叫我爹,我要打死这个贱人。”
脸上传来蚀骨的剧痛浇熄了张春生最后的那点绮念,他现在不想娶韩晓棠了,他想弄死她。
韩庆斌他们趁机也冲了出来,连忙把韩晓棠拉到身后护住,周围的众人被一幕吓的噤若寒蝉,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张春生被打,他们知道,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可现在却是活生生的发生在他们面前,韩晓棠,一个姑娘家,把张春生的脸划出一道伤痕,深可见骨。
知道儿子受了伤,张永顺很快就赶了过来,第一次张春生被打,虽然不是韩晓棠动的手,但也是因为她,才害的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伤了头,现在她还敢划伤了他的脸。
张永顺怒不可遏,等赶到现场,看到张春生满是鲜血的脸,他险些昏过去,这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寄予厚望,以前应届的高中毕业生,只要村里,县里的推荐信就可以上大学。
可就在高三的后半年,国家忽然恢复了高考,张春生参加了两次高考都没能考上,彻底断了他上大学的路,张永顺心里就憋屈。
以前想说过城里媳妇的,现在也歇了这个心思,退而求其次的在乡下找,可韩家还给脸不要脸,推三阻四不说,现在还刺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张永顺彻底被冲毁了头脑,带着人上前就要去抓韩晓棠,韩庆斌死死的挡在韩晓棠面前,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张永顺双眼血红,大吼道:“这个贱人要杀我的儿子,你们都看见了,我要送她进监牢吃枪子。”
如果张永顺真的送她去警局,韩晓棠倒不怕,但张永顺肯定不会轻易饶过她,把她打的半死,再在脸上也划几刀给张春生报仇,然后再送去警局的可能性很大,就大声辩解道:“我没有要杀他,是他强娶强卖,我只是自卫反击而已。”
张永顺这会哪里还会和人讲道理,他暴跳如雷,双眼红的可以滴出血来,嘶声大吼道:“管你是什么,你扎伤我儿子就不行,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张永顺说着亲自带人上前去拉扯韩晓棠,韩家只有三个男人,可村支部却有十几个人,他们哪里是对手,眼看韩庆斌他们支撑不住,韩晓棠就要被拽走。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这也太欺负人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是众人的心声,虽然张永顺是队长,但也不能强娶强卖,婚嫁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怎么能这样强迫人家。
若是普通姑娘也就算了,韩晓棠可是大学生,可是大兴生产队唯一的大学生啊,连她都要受欺负,那他们这些大字不识的人,不是更受欺负。
终于有人忍不住吼了一嗓子,众人压抑在心中的不满,似乎瞬间被点燃了,一起冲了上去。
他们虽然不敢动手打人,却可以把村支部的人给推一边去,见到众人群情激愤,张永顺也慌了,大声叫道:“你们吃是熊心豹子胆了,敢和村支部作对,你们今年的工分要不要了,赶紧给我散开,要不你们一粒粮食也分不到。”
别的村民还可以无视,但饿肚子的滋味,他们真的是受够了,如果张永顺真的不给分粮食,那一家子还不活活饿死啊。
有人开始后退,人们都有从众心里,一旦有人领头,就有人跟从,人们渐渐都退到了一边。没有众人挡在前面,韩家几个人就显得身单力薄,而张永顺他们却是人多势众。
虽然韩庆斌兄弟,还有韩晓东拼命反抗,但他们双拳难敌四掌,还是被村支部的人抓住,反绑了起来。
没有了父兄的保护,张永顺很轻松的就抓住了韩晓棠,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近前,扬起手就要打她。
眼看他的手就要落到韩晓棠的脸上,远处却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第97章
还没有看到来人,只是听到他的声音,韩晓棠已经是热泪盈眶,张永顺也愣怔了一下,难以置信的放下手,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赵旭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身上的衬衫被浸湿了,额前的碎发也沾染了一些汗水,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也没空去擦拭一把,飞快的跑到了近前,伸手隔开了张永顺的胳膊,把韩晓棠拉到自己身后,直视着张永顺冷冷道:“张队长,这是在做什么?你好歹也是一村之长,七尺男儿,欺负一个小姑娘不合适吧。”
看到赵旭阳,张永顺有点心虚,他以为赵家早已把韩晓棠忘到了脑后,可现在却如神兵突降。
而且还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突然出现,他一阵惊慌,磕磕绊绊的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刺伤了春生的脸。”
赵旭阳冷冷的看了一眼张春生,他的脸鲜血直流,染红了脸颊,连衣领都沾染了很多血迹,趁着他苍白的脸颊,的确有点触目惊心。
但赵旭阳也毫不在意,语气依然冰冷:“韩晓棠为什么要刺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刺伤他吧。”
张永顺毕竟是大队长,经过了最初的惊慌,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也许赵旭阳只是凑巧过来而已,他不了解真相,也许可以糊弄过去。
于是张永顺就清了清嗓子,愤愤的道:“只是因为邻里间一点小矛盾,可是她也太狠毒了,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她竟然手拿凶器,想要杀春生。”
张永顺镇定下来,飞出的三魂七魄瞬间都回到了体内,理智也回笼了。他就倒打一耙,把事情说的越来越严重,只要咬住韩晓棠是故意杀人,谁也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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