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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亲爹托付给少年仙君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之昔
秦无想,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能陪着苒苒过平静祥和、柴米油盐的日子,也挺好的。
但这注定是一个奢望,今日已经三月十九,王母蟠桃会在初伏日,也就是‘夏至’时节后的第三个庚日,于今年是五月廿二。
只剩下两个月零三日了。
秦无在心里将每一日要修炼到何种程度都列了详细计划,简直比为了考中科举而挑灯夜读的读书人都要努力几分。
再加上他天赋异禀,修炼效率高,这么修炼一日,抵天资一般的人修炼十日。
秦无细细的做着规划,未觉窗上树影横移,时间正悄悄流逝。
过了大半晌,秦无猛地惊醒,他居然睡着了?!
他一睁开眼睛,苏苒之就察觉了,她小声说:“吵醒你了?上床来睡。”
秦无看着苒苒手中的薄被,她刚刚应该是要给他盖被子的。
苏苒之鲜少见到秦无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她眼尾里含了笑,看看被夕阳照得红彤彤的窗纸,说:“我也才刚醒,你睡得应该更短,躺去床上,我先洗个澡。”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休息,将秦无接连数日精神紧绷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站起身,跺了下微麻的腿脚,“不困了。”
苏苒之已经将薄被放在床上,她从衣柜里收拾出干净的衣裳,顺手给秦无也拿出一套。
她举着秦无的衣裳,挑了挑眉,“那……洗澡?”
秦无伸手扶了床柱,才稳住身形。
眼看着秦无从耳垂蔓延到脖颈上的红晕,苏苒之感觉自己挑弄过头了。
她说:“你先洗。”
秦无:“……”
秦无猛地意识到苒苒并没有那什么鸳鸯浴的意思,是他自己猛浪了。一时间红晕更甚,苏苒之给他递衣服的时候,隔着几尺的距离,都能感觉到那烧意。
苏苒之想了想,又说:“一起洗……咱们浴桶不够大。”
秦无眉眼间的老成持重完全消散,重新充满少年时期的青涩,他接过自己的衣服,给妻子放下垂帘,说:“苒苒先洗。”
同时还很细心的扔了一个炎火诀进浴桶,这样苏苒之再凝水,就直接是温的。
苏苒之说:“下回我们买个大点的浴桶。”
秦无回头看她,他眼眸像是泼了浓墨一般漆黑,脸上红潮渐退,重重点头。
门开了又合上的声音很是明显,却远不如主人急促的脚步声牵动人心。
那边枭火一直守在院子里,只等着苏苒之醒来,先郑重的道谢。
此刻,她见秦无面色潮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枭火对秦无还是有点忌惮,微微后挪了几下,整只鸟崩的死紧,似乎秦无再靠近她一步,她就跑路。
秦无未察枭火的动静,他只是在院里就着冷水洗了把脸,缓缓让热血上头的自己冷静下来。

不多时,苏苒之洗好澡出来,等候了一天的枭火疾步向前,她每走一步,火红的羽毛便消散一分,同时身体也有一部分化为人形,等走到苏苒之面前的时候,已经彻底是一位五官精致,眼中饱含锐气的姑娘了。
但断翅依然存在,枭火人形也是断了一臂的。
她对着苏苒之跪下,肃穆道:“枭火多谢大人出手相助,日后大人吩咐,枭火陨首结草,万死不辞。”
苏苒之这回受了她的一拜,却在枭火再拜之时,用灵力托起她。
“不必多礼,如今你身上魔气已除,也该回巢巩固修为。”
枭火眼睫颤动,果然,她身上魔气消散,大人便不会再留下他们了。
她听着后院哒哒的马蹄声,莫名开始羡慕那匹马。
苏苒之道:“那根肋骨上如今满是魔气,我用了些手段才封印住,暂时不能归还于你。”
枭火赶紧说:“大人就算将其交给我,我也不敢接,那根肋骨虽出自我身,但现在已然不算我的东西。全凭大人处置。”
“不用这么严肃。”苏苒之没束头发,垂落的发丝让她显得格外温柔,让枭火发自内心的想要亲近。她的目光落在枭火断臂处,说,“魔气应该不单有侵蚀销毁之效,这根肋骨放我这儿些时日,指不定有朝一日它能助你断翅再生。”
枭火一双凤眸瞪大,她很快意识到,这句应当就是之前大人给她说两种选择时,犹豫了一下没有告诉她的话。
不然她肯定当场就选择这危险系数更高的法子。
枭火留下一根心口的绒羽给苏苒之,郑重道:“大人,这根羽毛受我心头血浸润,您要找我时,用火……普通凡火烧它,我就能感知到,并且尽快出现在您身边。”
敖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他目光想落在鸟哥胸口,也要一根这样的毛。
但现在的鸟哥是人形,他扫了一眼就赶紧撇开目光。
敖庆的目光还是被枭火捕捉到了,在枭火盯过来的时候,敖庆心虚极了,张口就是:“大人,别、别用九味真火烧,不然就烧成灰了。”
苏苒之心中微动,心道,这九味真火便是三昧真火强化后的称呼吗?
还是说,上辈子她就用的是九味真火?
她的思绪已经跑偏,但面上依然沉稳,颔首:“嗯,用凡火。”
枭火闻言,顾不得揍敖庆,说:“原来大人用的是九味真火!我祖上曾有凤凰大人,传承记忆中曾见过涅槃之火,但依然不及大人所用之火的威力。”
枭火又说:“传闻中,九味真火在六丁神火与三昧真火之上,但世间无人可用。因为此火甚至凌驾于天道规则之上……”
她吞了吞口水,上面那句说出口她才意识到九味真火到底有多厉害。
枭火整只鸟被‘九味真火’震撼到大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的将自己知道的往外抖:“凤凰的涅槃之火尚不及三昧真火,却也是世间顶级神火之一了。作为祖上有‘涅槃之火’的种族,我对神火榜略有耳闻……”
“愿闻其详。”苏苒之诚恳道。
枭火说:“世间六大神火,排第六的是幽冥鬼火,往上便是涅槃之火,三昧真火,六丁神火,第二是那超越天道的九味真火。”
敖庆满脑子都是‘大人最厉害’,听到这话一双龙目:“大人的九味真火怎么会才排第二?”
苏苒之对于排名不怎么看重,但对于那第一的神火挺好奇的。
恰好秦无洗澡出来,他胡子刮好了,头发也用簪子固定好,眉目间盈着点水汽。他迈着四方步走过来,眼神也略带好奇,想知道第一的神火究竟是什么。
枭火见在场三位实力都高于她的大能齐齐看着她,心里更紧张。
额角甚至都沁出了虚汗。
“我、我不知道这是否准确,这些只是我那少之又少的传承记忆中提到的,”枭火顿了顿,说,“排名第一的火称之为混沌业火,我也只知道这个名字,剩下的一概不清楚。”
枭火见秦无走近,身体略微有些紧绷。
虽然敖庆没有告诉她秦无的身份,但敖庆曾说过‘世俗中有大能,一剑就划破了我的鳞片,我觉得这两位大能能治好你的魔气’。
刚开始枭火没放在心上,但后来见敖庆那伤处三月未痊愈,并且最后还请大人祛除魔气的。
显而易见,敖庆是被魔气所伤,而苏大人能祛除魔气,自然不是她动的手。
那么能操纵魔气的人,只剩下秦仙长了。
曾经的枭火对魔气恨之入骨,在察觉到大安国内魔气波动时,恨不能挺身飞出,与那魔气斗个你死我活。
若是遇到能操纵魔气之辈,曾经的枭火就算是身死道消,也不容那沾染了魔的人活下来。
但现在……
枭火看了看苏大人,苏大人身负九味真火,还能祛除魔气,身边为什么要带这么一位大魔呢?
枭火不明白,倘若将这解释为爱情的话,她觉得太过偏颇。
而且,敖庆是数万年前的真龙转世,他也经历过三千年前的魔气暴增,可他对秦无也没有丝毫敌意。
‘与魔有关的就该毁灭’这个根深蒂固信念在枭火心中蓦然松动了起来。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苏苒之之前说的话——‘魔气浸润的这跟肋骨,指不定以后有助你断翅再生。’
那这意思是不是魔气并非完全代表了毁灭与侵蚀?
夕阳的余晖像是一把火,燃烧在枭火心田,将她固有的认知层层焚毁。

可能因为‘混沌’两个字让苏苒之想到了‘清气’和‘魔气’的由来,她甚至忘了给敖庆纠正现在的自己只会用三昧真火。
晚上躺在床上,苏苒之枕着秦无的胳膊,手搭在他腰上。
这会儿春天都过去一半了,这人身上还是那股冬雪和松香交融的味道,平白泛着一点冷意,可他身上是热乎的。
苏苒之想起秦无上次给自己按压肩膀,把她浑身痒痒肉几乎都要按出来了。
她起了坏心眼儿,手指落在秦无腰侧,在他腹肌照顾不到的地方来回打着转。
她的指尖是温暖的,但绝没有秦无身上烫,这样的撩拨没人受得了,秦无默念《清心经》都不起丝毫作用。他抓住苒苒的手腕,纤瘦,有点硌手。
这个想法一出来,秦无脑海中立刻回忆起在莹白的积雪上,苒苒挂在他肩上,凑在他耳边一本正经的说‘你硌着我了。’
秦无的手滚烫的像是着了火,掌心出了细汗。
他伸手一带,轻而易举就把苏苒之带到了自己身上,紧接着双手锢着她的腰。
苏苒之额头磕在秦无下巴上,脸完全埋进他颈窝里。
她昂起头,在秦无下巴上亲了一下,道:“说正事呢。”
秦无在这方面害羞内敛的紧,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仿佛打算就这个姿势听苒苒‘正事’是什么。
苏苒之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果然谈起了正事,说:“我最近隐隐感觉三昧真火在进阶,本来我心里还没有章程。今儿个听了枭火的话,突然意识到,进阶就该是六丁神火了。”
秦无低声“嗯”,连带着他胸腔都在震动,苏苒之跟着晃了几晃。
他继续说:“说起六丁神火,田慎宁先生有次说书讲过,天上那个炼丹的太上老君就在用六丁神火。”
但他不知这是田先生编撰的,还是他梦中所得。
“我也想到了这个。”苏苒之双手撑在他胸膛上,跟他对视,说:“三昧真火由观灶神之火得来,那么六丁神火……我最近应该去学着炼丹。”
说不定会从中得到启发。
既然六丁神火是九味真火之下最强的神火,那么如果她在五月廿二之前能掌握六丁神火的雏形,参加蟠桃会时,也会更有底气。
只剩下两个月了,苏苒之想。





被亲爹托付给少年仙君后 第 1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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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2 章
苏苒之疲惫极了, 四十九日的不休不眠、劳心劳力,仅仅靠半个白日的休息来缓解是完全不够的。
适才洗个澡、吃个晚饭, 跟枭火和敖庆说了些话, 身体复又乏了起来。
夜色稍霁,像拢了层薄纱,将微光连同白日里的喧嚣吵闹一并罩了进去, 只剩下一派静谧。
春风也放轻了步伐, 柔柔地拂过大地。
这种天气很适合休息,苏苒之偏头打了个哈欠, 她很困, 但这会儿趴在秦无身上, 又不想那么快睡去。
成亲三年半, 她和秦无几乎日日都守在一起, 但却鲜少能这么单纯的依偎着。
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跋涉或者修炼, 谈情说爱的机会甚少。
她探出手去摸秦无的眉眼,指尖从他眉梢滑至耳鬓,闭着眼睛都能想像出这人有多俊逸, 眉眼有多好看。
于是苏苒之复将指腹落在他眼帘上, 秦无一眨眼, 眼睫就从她皮肤上扫过, 微微有点痒。
秦无并不制止她的动作, 只是将箍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过了好半晌, 哑声道:“苒苒, 火起来了。”
苏苒之收回手, 支起脑袋,微挑的眼尾里蕴着笑, 她说:“是啊,火起来了。”
她声音很轻,语气偏正经。但在秦无眼中,那笑容却比成了精的狐狸还要勾人心魂。
秦无翻身将她压在床板与自己之间,两人鼻尖相抵,道:“……要不是家里还有客人。”
如此近的距离,苏苒之能清楚的感知到他的冲动与欲望。
一时间,热血层层叠叠往脑门上涌,她的脸跟着烧了起来。
虽然说她是真做好了准备,但‘心理准备’和‘直面现实’到底还是两码事。
苏苒之心中蓦然浮现出一句话来——光说不练假把式。
秦无现在却不想轻易放过她,指尖缓慢的挑开她中衣带子,粗砺的指腹顺着亵衣往上。
苏苒之皮肤跟着颤栗,她微微抬头,咬住秦无的唇,分开时含糊地说:“明日送他们走。”
这句话让秦无全身上下火烧的更旺,他掐着苒苒的腰,闭上眼无比投入的加深这个亲吻。
苏苒之呼吸都有些困难,但她没推开秦无,而是抱着他的背,反客为主的索取。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和浅尝辄止,这回的两人都有点疯。
以前他们身处迷局之中,不知危险,更无畏惧,总觉得来日方长,只要有对方在身边陪伴,完全可以不在乎那些情人之间的缠绵。
但现在,随着吻的不断深入,苏苒之愈发明白,真正喜欢一个人,是想要彻底拥有他,是想要抵死缠绵。
渐近丑时,两人疯够了,终于偃旗息鼓,重新并排躺着。
苏苒之枕着秦无的胳膊,秦无指尖纠缠着她的发丝。
虽然还是没做到最后一步,但两人都感觉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秦无不再时时刻刻用‘发乎情、止乎礼’来限制自己,他们是夫妻,他完全可以大胆些,再大胆些。
他手指张开,苒苒的发丝就柔顺的从指尖滑落,却又跟她的笑一样,落在手心里痒痒的,勾人。
苏苒之已经睡着,她脚尖抵着秦无小腿,这是他们从未有过的亲昵。
秦无目光从微微打开了一条缝的窗户望出去,看到皓月重新悬于高空,驱散了那一层薄雾,银白的月光落在屋内地板上,像一层碎银,好看极了。

月光照亮可宋一行人的前路,一位经常出远门的弟子说:“翻过这座山,再走个小半日,就到天问长了。”
他们四人历时接近五十日,终于横穿长川府,渡过淮明府,到了天问长地界内。
但距离天问长主山,还有一段距离。
师姐弟四人放弃绕路,选择翻山而过。
他们连夜爬山,终于在丑时爬到了山顶。
夜晚上山容易,只要闷头往上爬,避开蛇虫鸟兽,一般不担心一脚踩空,更不担心看到两侧深不见底的悬崖绝壁会心慌。
可宋极目望去,夜色里能看到远处有黑漆漆的山影。
她笑了起来:“真的快到了,就在前面!”
长时间在外,风餐露宿,四人身上都不怎么好闻,但这会儿谁也不嫌弃谁,留下一个人守夜,其余三个人扎堆睡了。
翌日清晨,天色微微亮,四人便揪着绳索下山。
“看样子还得走一个多时辰,才能到天问长山脚下的集市。”
“走,很快了!”
“嗯!”
不同于岭南影的避世,需要阵法才能入门,天问长则有种‘大隐隐于市’的风貌。
再加上近年来有方沽酒这位半仙坐镇,气运兴盛,慕名前来之人络绎不绝。
一路上可宋等人不知道偶遇了多少远道而来,要来沾沾仙气儿的百姓。
有四匹马拉车的达官贵人,也有跟可宋等人一样灰头土脸的贩夫走卒。
旁边有人搭讪:“少侠、少侠,你们也要去天问长吗?”
可宋笑着回答:“这条路只通天问长,我们自然要去那儿。”
“哈哈,”搭讪的人一笑,“我想问的是诸位打算去镇子上买酒,还是要去仙山问道?”
“买酒?”可宋惊讶。
搭讪那人看着可宋神色,便知道他们一行是想去仙山的。
他指着自己腰间的葫芦,说:“是啊,集市里有好酒。前些日子,陛下请天问长的仙人前去论道,听说仙人好酒,便将各地州府进献来的酒酿都拿与仙人细品。据说是长川府某个小镇子上的酿酒拔得头筹,最得仙人喜欢。”
小师弟回答:“居然还有这层故事!”
他们长富镇的酒酿热卖数月,传闻皆是‘陛下好此酒’,五湖四海的商贾前来,也只是为了买陛下所爱之酒。
没想到在天问长,他们居然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可宋问:“既然那酒是长川府的,阁下为何还要来天问长买?”
那人‘嘿嘿’一笑,“不是因为长川府远嘛,再说,仙人既然好酒,那么在他喝到长川府佳酿之前,定然喝得都是天问长的酒!现在天下皆传陛下喜好长川府之酒,全都往长川府赶,想尝尝这酒的滋味。但依我看啊,那都是浮华表象!仙人从小喝到大的酒,一定在镇子上售卖,我特意来沾沾仙人仙气儿!”
背着行李的师弟自觉十分有理,道:“阁下已然看破表象,直入真谛。”
“不过是点小聪明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跟着可宋出来的师弟们也都是健谈的,很快跟路上的行脚商都混熟了。顺带也知晓了一些天问长近日状况。
只有可宋怔神,心思早都飘远了。
一路上,她八岁前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她记得小时候,哥哥在村头干活儿,寒冬腊月,又正逢过年,年纪小的孩子们都吵着吃糖人儿。原本三文一个的糖人在过年期间卖到了十文!
可宋也想吃,但她家里穷,她娘恨不得把一文钱掰碎了花,舍不得给她买。
只是哄着她说:“长大了给丫头买,明年丫头就长大了。”
这话可宋听着耳熟,去年她娘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后来,他哥出去忙活的时候,连着三天没打酒,把剩下来的钱给她买了一个糖人儿回来。
方沽酒那会儿也才十五六岁,不比二十多岁的青壮年力气大、火气旺,常常要靠着浊酒来暖身子。不然真的太冷了,撑不住。
可宋吃了糖人后很开心,但当她听到哥哥工友说他为了给自己买糖人,省去了浊酒钱,这几次做工都冻得打哆嗦后,又忍不住十分心疼。
从那以后,给方沽酒打酒的活计就落在了可宋身上。
她想到岭南影门口突然热闹起来的长富镇,还有经常无意识出门派打酒的自己,再联系到过路人刚说的‘仙人好长川府某个镇子出的酒酿’。
一时间,可宋心头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位被陛下邀请的仙人会不会就是她亲哥哥?他会不会也是冥冥中感知到了什么,想要提醒她,才选择了长富镇的酒酿?
这个念头一出,心酸和欢喜齐齐聚入可宋心里。
搞得她心田五味杂陈,居然对天问长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错觉来。
“师姐?”
小师弟见她走神,赶紧拉了她一下,避开路上那个泥潭,可宋这才恍然惊醒,“快到了?”
这镇子有天问长在侧,热闹程度更胜于长富镇,还没进去,可宋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人气儿。
“快了,已经能看到屋檐了。”
道路上行人越来越多,不好再扎堆侃大山。
三个师弟护在可宋周围,省得有小偷小摸的靠近。
进入集市,道路宽敞,地上虽不是全铺了石板,但路基夯实平整,不至于坑坑洼洼的影响行走。
一个师弟凑近了对可宋说:“师姐,现在天色还早,咱们不如找个客栈梳洗打扮一番再去天问长?”
小师弟也赶紧点头:“天问长是大门派,咱们都馊了,还是找地方洗洗吧。”
可宋也觉得头发什么都黏成条,当下不再犹豫,进了一家看起来挺阔气的酒楼。
岭南影作为阵法门派,后山用阵法围出来很大一圈药田,三年就能种出三十年的药效。
他们不像天问长那样让弟子的家眷干活儿,反正门派弟子少,偶尔出去卖一回草药,就能赚个盆钵满。供养整个门派完全没问题。
这回可宋出来,掌门说什么也不能短了她的银钱。
那乾坤袋内装了少说有上百锭金子,还有一些路上花的碎银。
可宋要了四间房,付了账,带着三个师弟上去洗澡。
掌柜见她财大气粗,亲自笑脸相迎,去备热水了。

苏苒之这边说到做到,在敖庆只是客气说着他和鸟哥叨扰了挺久的时候,她居然还真的点了点头。
——这便是下逐客令了。
凤鸟:“……”她还想留下来给大人烧火煮饭打扫院子来着!
她一双凤眸瞪着敖庆,都怪这条龙嘴上没把门!
敖庆这回终于能猜到鸟哥为什么生气,他明黄色的龙目中出现了然,眼看着下一秒就要使出‘撒泼打滚’大法,像幼时一样粘着大人了。
秦无凝出一丝魔气在掌心,将手中茶杯‘铛’的一声放在小几上。
敖庆登时正襟危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他什么心思都没有。
他是一条乖龙!不哭不闹不粘人的那种。
还没到午时,一龙一凤就相伴着远去,小院里只剩下苏苒之和秦无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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