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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亲爹托付给少年仙君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之昔
哪里还有兆恩老君仙风道骨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他的目的达到了,蟠桃宴提前了,不是么?
为此,他就算付出再大的心血都值当。

而与此同时,大安国内,国师面前的铜板不住旋转,以他的目力,几乎都要看不清这旋转的速度。
国师房间内的窗户无风自开,他举目望去,正好能看到‘飞升’的四位。
苏苒之察觉到什么,垂眸看向国师。
那一眼,让国师感觉自己被看穿了、无处遁形。那清澈的目光仿佛能洞穿自己这个年迈的躯体,看到那曾经经历过数万年前三界崩塌一事的残魂。
可……说实在的,他的魂魄早就残缺不全,记忆自然也不完整。
正因为是残魂,他才缺少了很多‘人’该有的情绪,比如说喜悦、悲伤,更甚至是贪婪和自私。
始皇曾说过,钦天监国师的地位要在每一任国君之上。
只要有国师在,大安国就能繁荣昌盛。
此刻,丧失了诸多情绪的国师被这双眼睛一看,心中陡生一种说不出的惭愧,其中好像又夹杂着些许悲伤。
突如其来的难过,让国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是他记忆中未曾存在过的感觉。
他还想继续追寻苏苒之的目光,但苏苒之已经收了回去。
她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对秦无说:“好像看到故人了。”
秦无分辨了片刻:“大安国国师?”
他还是天问长弟子的时候,曾经听书院先生讲过:“本朝国师有惊天之能,若不是他没有飞升的心思,估计早就飞升了。”
当时还有人问先生:“您认识国师大人?”
先生说:“非也,不过是听到一些关于国师的传闻而已。”
这回不等弟子们问,先生就说,“他是始皇时期的人了,在始皇打天下的时候,他就陪同始皇上马定天下——要知道,那会儿他已经是现在这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
始皇打天下是三百年前,也就是说,国师的寿数已经远远超过‘踏仙途’修为大能的寿命。
所以天问长先生说他要是想飞升,肯定一早就飞升了。
秦无飘在高处,看着那国师。
满城百姓,包括修行之人皆看不到他们四人,只有国师察觉到,而且隔这么大老远还能看到苒苒和他。修为定然不一般。
但秦无对三界崩塌前的记忆几乎全都是苒苒。
除了偶尔有一点被旁人欺负的小打小闹外,再无其他。
这会儿听到苒苒说‘故人’,秦无心中升起一丝微妙的感觉——此刻他们坐在桃枝上,在这样温馨的气氛中,不该被一张满是褶子的脸打扰。
秦无想,借口再多,无非还是一个字,‘醋’。
苏苒之尚未察觉到秦无心底微妙发酵的情绪,只是说:“虽然那张脸不一样了,但国师确实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她微微敛着眼眸,从自己梦回数万年前的记忆中搜寻,好歹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她说:“他好像是曾经跟在王母身边——地位在天庭里举足轻重的老仙长,好像是……兆恩老君。”
秦无愣了愣:“那不是跟王母沆瀣一气,只想着保全自我的老君么?”
怎么混到如今现在这个样子?
他垂眸继续打量着国师,只觉得他现在境况恐怕跟白御差不多。完全没有他想象中那种‘休养生息数万年,容光焕发,如获新生’一般的光彩。
苏苒之恢复的记忆停留在她困住王母七人的时刻,后面三界崩塌的事情她一个都没想起来。
甚至连当时自己来不来得及护住秦无都记不得。
“看他如今的‘气’,倒不像是那不顾天下苍生之辈。”
苏苒之沉思后说,“兴许他后来没有跟着王母独善其身吧。”
苏苒之和秦无说这些的时候,没有避着两位城隍。
因为苏苒之察觉到了一点天道规则的用处,如果两位城隍该了解此事,他们自然能听到;但若是不该管这些事,那么就完全听不见。
——就跟之前苏苒之每每想和秦无说自己的某些发现一样,天道要么强行让苏苒之和秦无闭嘴,要么就让其中一个听不到。
冯城隍趴在花瓣边缘,一脸认真的看着苏苒之和秦无。
长川府城隍探出胳膊小心戳了戳他,说:“你能听到?”
“听不到啊!”冯唯纲一脸理所当然,说,“我觉得这枝桠好看,想过去坐一坐。”
长川府城隍爷幻想了苏、秦夫妻和冯唯三人排排坐的场景,感觉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
正巧那边又飘来几个巨大桃花。
有些城隍爷是面生的,还有几位是老熟人。
江安府城隍爷田慎宁一眼就看到万花丛中一点绿——苏苒之和秦无两人,他想要上前打招呼,但冯唯纲扇子合起来,握在手中,愣是比旁人高出来那么几寸,招呼着他:“慎宁,慎宁,我在这里!”
田慎宁鼻息一顿,有点想掩面而逃。
其实他生前跟冯唯纲没什么交集,但考城隍的那次,冯唯纲恰好是他的主考官。
起初田慎宁战战兢兢,回答的一板一眼。
十八个问题过后,冯唯纲居然跟他唠起了家常:“我记得你啊,那什么年间的新科状元,三元及第,一手檄文写得妙啊!”
田慎宁以为这还是考核,赶紧将自己生前的事无巨细介绍了一番,甚至还背了一夜自己曾写过的檄文。
后来……
一日一大早田慎宁被通知考核通过,他才知道原来只有前面十八题是考核题目,后面那些都是冯唯纲跟他聊天。
田慎宁当时感觉冯城隍在戏耍自己,不过后来冯城隍居然将他的檄文滕抄下来,挂在城隍庙内。
看得出是真的喜欢。
可田慎宁经历过贬谪,后来落魄十八年,是多么谨小慎微的一个人,陡然遇到这么一个狂热追捧自己的,他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这会儿,田慎宁听着冯唯纲的招呼声,面颊绷紧,整个人眼看快要坚持不住。
苏苒之说:“田城隍,许久不见。”
温和的声音重回唤回田慎宁的情绪,他挪着花朵飘过来,跟大家打招呼。
那边其他城隍见大家全都在扎堆,一个个不甘示弱的都往过飘。
反正都是同僚,打打招呼也是正常。
苏苒之:“……”
云层之上,几十个粉色的大花朵有逐渐聚拢的趋势。
苏苒之和秦无迅速脱离包围圈,正要找一个僻静的地儿,肖隐元也跟了过来,说:“大人跟我往这边来,就不会有人注意到。”
苏苒之这才想起来肖隐元曾经的身份,北斗星中的两颗隐星之一。
最拿手的就是隐秘了。
果然,一路上跟着肖隐元,全程清清静静,难得闲适。
肖隐元来之前还记得两位对奕同伴的忠告,小心王母,不要表露得太过,不要暴露自己记忆恢复……
结果他还在路上就忍不住跟大人站在了一起,这便是无声告诉王母——他陪着他家大人回来了。
肖隐元隐秘好他们仨后,先给苏苒之打招呼后,对秦无一拱手。
“仙君安好。”
秦无也客气回礼。
肖隐元大概介绍了一些蟠桃宴的情况,说:“大约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到第六重天,蟠桃宴应该在那里开。”
苏苒之颔首,正预说话,听不远处一群城隍爷开始起哄节目表演。
比如锦衣卫出身的冯唯纲用扇子耍了一段‘剑’舞,曾经富贾出身的城隍则当场给大家拨算盘……很是热闹。
不多时,就到了六重天。
蟠桃宴还未开始,身份越是尊贵的人都是越晚出场。
城隍们算是到的最早的一批了,他们站在云雾中,看着面前精致的各种摆盘,颇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就连见惯了京都奢靡的冯唯纲这会儿都忍不住收起了扇子,不再闹腾。
旁边小仙娥们笑着过来,说:“各位城隍爷请落座,咱们的仙家马上就来。”
她们态度客气,城隍爷们倒是少了几分拘谨。
小仙娥们说:“随便坐就是,茶水不够的再叫我们。”
“请问各位仙姑,我们有什么注意的吗?”
小仙娥们年纪小,说话直爽:“没什么,一会儿娘娘来了再上菜动筷……哦对了,天庭上仙人众多,诸位城隍爷一会儿见我们行礼,还请跟着行礼。以免冲撞了仙人。”
“晓得。”
“好嘞。”
“多谢。”
道谢声此起彼伏中,一位小仙娥迎接到了苏苒之和秦无,她看着苏苒之手中变为普通桃枝大小的信物,一时间不大明白苏苒之和秦无的身份,不知该如何安排。
正在这时,一声低咳在小仙娥背后响起,她一转身,立马福身行礼。
“兆恩老君。”
小仙娥们纷纷一起行礼,那边刚坐下的城隍们也跟着站起来。
他们有的面上不掩震惊,毕竟他们根本没注意到这位老君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苏苒之听到这名字心中一动,兆恩老君,不正是王母身边最得力的那位老仙长么?
她刚刚来之前不是见到过那位国师么?
怎么会又出现一个兆恩老君?
她一抬眸,那‘兆恩老君’面上几乎绷不住,但众目睽睽之下,老君终究是不能怯场。他想,这几日的事情太消耗心力了,居然会怕尚未恢复身份的苏苒之。
老君一捋胡子,因为紧张不小心拽掉了两根,他装作不在意的卷在手指上,说:“大人们既然持此信物,该去您的位子才是,请跟我来。”
老冯这回眼尖看到了,他小声嘀咕着:“老君是什么份位啊,怎么感觉有点紧张?”
旁边的小仙娥全程没敢抬头看,听闻这话几乎要吓懵了,赶紧用手捂着他的嘴:“那是咱们天庭第二厉害的存在,快别说话——”





被亲爹托付给少年仙君后 第 2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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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2 章
兆恩老君看着面前纤细到有些瘦弱的女子, 几乎做不到将她与当年那个几乎无人敢直视的‘大人’联系在一起。
时光荏苒,纵然是当年在众仙心目中宛若神话一般的存在, 如今也无人认识了。
假兆恩想, 岁月可真是不饶人,这才过了多久,那些小仙娥们看到‘桃枝’这样的信物, 居然都也仅仅把苏苒之和秦无当成末流仙人。
一股难言的讽刺和凄凉冲上假兆恩心头, 他唇角下意识的要勾起唇角,却又立刻意识到自己如今一举一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 只能端着那老道的风范, 客气道:“请。”
旁人只能看到兆恩老君的‘端庄’。
苏苒之眼皮微微跳动一下, 自发推衍出这人红唇冷笑, 一副恶毒又邪魅的样子。
苏苒之:“……”
她现在更加确定面前这位兆恩是假的。
用兆恩老君的脸皮作出冷笑的动作, 阴鸷中透着僵硬, 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苏苒之推测假兆恩平日里一个人呆的时候恐怕用得不是这幅面孔——而是他自己的容貌。
短短两句话的功夫,苏苒之心绪已经转了不知道多少圈。
她想,真的兆恩老君现在人在凡间, 兢兢业业当他的大安国国师, 为了盛世太平而鞠躬尽瘁。
面前这位笑容里满是邪气的存在, 真不知是何方神圣, 更不知是敌是友。
苏苒之提起了十二分谨慎。
周围小仙娥们却无一例外, 都对假兆恩毕恭毕敬,显然是把这个冒牌货当成真的兆恩老君了。
那就是说——假兆恩在天庭上混得如鱼得水, 暂时无人戳穿他的真面目。
苏苒之对假兆恩颔首:“多谢老君。”
面前的假兆恩抬眸看她, 苏苒之眼睛里继续自发出现这人面皮底下的真实表情——刚刚的紧张一扫而空, 如今反倒是眉眼弯弯,眼睛里充盈着玩味的笑意。
苏苒之:“……”这人刚才的紧张是装出来的?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环境, 和秦无一起跟上假兆恩的步伐。
原来这蟠桃盛会与京都高门宴请宾客一样,分三六九等。
身手好、仙位高的在大殿内,其余的依次从瑶池外一直排到这六重天。
天庭的‘几重天’其实并非纵向排列,而是横向——外围为一重天,越往内走,守卫越森严,最里面便是九重天。
数万年前的九重天一分为二,一半是瑶池,一半是药园。
瑶池是王母的居所,药园那边纯粹是苏苒之不常住,也不好修宫殿,反倒是经常栽药,久而久之就成了药园。后来苏苒之没了,那里便成了桃园。
假兆恩心想,别说现在大仙小仙老仙少仙只知道王母一位主宰者,就连数万年前,刚飞升的仙人们可能都不知道‘大人’的存在。
毕竟这位大人不兴修宫殿,不兴出行排场,为人低调得很。
偶尔有新来的仙娥见大人能自由出入九重天,还会问一句:“她是谁?这里不能随便出入的。”
殊不知那人的存在比王母都要早上许多年。

城隍们落座的地方是六重天,而以苏苒之和秦无曾经的身份,是得去瑶池边上的大殿内坐着的。
这条从六重天去九重天的路对苏苒之而言其实有些熟悉,她曾经应该走过。
虽然走得次数不多,但也确实有些印象。
兴许真有‘触景生情’这么一回事,苏苒之走着走着居然渐渐回忆起一些三界崩塌时的情况。
——就在这条路上,一位新来的仙娥怀里护着一个笼子,被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巨石活生生压在下面。
苏苒之自己当时忙着跟那天破了的大窟窿厮杀,完全不能分神去帮这里。
而在场仙人皆因为恐惧四散奔逃,没人去看那拼命从废墟中伸出一只手的仙娥。
“救救我。”
她咳着血,声音沙哑,不走到她附近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求求你们,救救我。”
被巨石压着的小仙娥听到有脚步声往她这边赶来,她近乎脱力的手痉挛一般的伸出,回光返照一般在空中抓了抓。
却不料被那奔逃的仙人踩在手上。
原本就脆弱的指骨再次承受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当即发出了‘硌嘣’声,小仙娥在黑暗中含着血泪,再也没了生息。
那奔跑的仙长似乎觉察到自己踩了什么,惶恐道:“罪过、罪过。”
然后继续往前跑,渴望去瑶池边寻求王母庇佑。
苏苒之的推衍能力在此刻发挥到极致,她分明知道自己那会儿完全机会分心去看天庭众仙情况——她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给小仙们多一些时间去找到合适的躲藏地点,但这会儿,小仙娥身上发生的事情却完完整整的出现在她眼前。
苏苒之‘看’到小仙娥死后,被她拼命护在怀里的小笼子里,一条浸染了血的小蛇咬开锁头,从中蹿了出来。
小蛇爬到仙娥脸颊边,企图叫醒自己昏睡的主人。
但它主人已经没气儿了,再也不能笑着逗弄它、喂它了。
有时候,动物远比人有感情的多。
小蛇原本可以顺着主人的胳膊处爬出去,它却一直没走——它知道,在宫殿被魔气毁灭的时候,是小主人非要跑进去抱它出来的。是小主人救了它。
它就一直守在小主人身边。
死也守着她。
苏苒之眼前的画面戛然而止,血腥中夹杂着人性,最后却又被温情填满。
还不等她想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位仙娥,或者这条蛇,就听到假兆恩突然道:“你怎么会轻而易举看出我不是他?”
这话没头没尾,甚至还指代不明。却直接把苏苒之从数万年前的场景中拉回现实。
苏苒之知道,假兆恩这是亲口承认自己是冒牌货的意思。
她想,这句之后就要杀人灭口了吗?
这条路在三界崩塌时期死了太多仙人,一直鲜少有人走,这会儿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倒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苏苒之指尖已经按在腰间的功德之笔上,如果假兆恩动手,她第一时间就能反击。
三人间气氛因为这句话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脚下的流云仿佛都被凝滞,再也飘不动。
即便如此,苏苒之眉目间却没有一丝凌厉和肃杀,依然温和,她反问:“老君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到位?”
假兆恩突然轻笑一声。
这笑声听在苏苒之和秦无耳朵里邪气十足,可真要从正面看,那假兆恩却笑得很慈祥。
“我伪装的到不到位不好说,至少我骗了王母和天庭众仙七千年。”
假兆恩站在一个分岔路口,转身看向苏苒之和秦无,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凝滞的气氛陡然消散,流云也再次动了起来。
他说,“你身上有他的气息,看来在见我之前,你们刚见过他本尊,难怪。”
假兆恩轻笑:“如果你们不曾看到他,那么自然也不会直接识破我。”
假兆恩依然打着哑谜,苏苒之却能很快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因为他们俩是从京都飞升的,恰好看到了那位国师,而国师就是真兆恩本人。
有真兆恩在前,这边假兆恩刚一出现,苏苒之和秦无就意识到不对劲,那么自然能轻易看破假兆恩的伪装。
苏苒之心里戒备不减,对于假兆恩说‘他骗了王母七千年’这句话,她觉得假兆恩在这里故布疑阵。
真实情况很可能是假兆恩和王母是一伙儿的。
毕竟,根据她和秦无之前推断出的来看——
王母偷用功德之笔,又是让曹子年‘替命’,又是封印秦无,无非就是不想让苏苒之和秦无再有翻身可能。
在数万年前,三界崩塌前夕,真兆恩是站在王母这边,想得是保全天庭。他们觉得天道都挡不住的劫难,区区仙人肯定也没有能力抵挡。
但那是兆恩老君顺从王母,才能被王母看重。
如若后来兆恩也觉得王母此举太自私了呢?
得了百姓供奉、天道恩惠,最后在百姓们枉死,天道崩塌时却无一作为。
所以真兆恩良心发现,不再听从王母吩咐。
因此,王母才伙同假兆恩将‘不顺从’的真兆恩踢下凡界。
但是为了稳住天庭众仙,他们又伪装了一个假兆恩出来。毕竟兆恩老君德高望重,众仙对于他还是十分信服的。
若是突然失踪,一定会引起恐慌。
如今,天庭上无仙知晓神魂残破的真兆恩老君专心当起了凡间国师,庇佑万民。
在他坐镇下,大安国虽然经常有些鸡零狗碎的杂事儿,但大部分百姓都能吃饱穿暖,安居乐业。大安国一直以来都处于一个蒸蒸日上的状态。
苏苒之心知自己现在得到的信息有限,在总结后也只能作出上面那个推断。
十分合情合理。
但不排除面前这假兆恩说得都是真的——他是真的欺骗了王母七千年。
那么假兆恩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
苏苒之心里对假兆恩半信半疑,并不表态。
假兆恩却没有再继续纠缠。
他把那句‘老兆恩现在过得可还好’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堪堪咽回去。毕竟兆恩就算是落魄到神魂不全,也依然不信任他,只信任苏苒之这位‘大人’。连她上天庭前都要费心费力的提醒一番。
这回假兆恩下意识的要冷笑,却不料没笑出口。
他端着手,踩着四方步,微微后退一步,低眉敛目说:“此次,一切尽在我掌握中,还请两位不要再插手。”
说完,也不看苏苒之和秦无的反应,便从另一条岔路口走了。
苏苒之看着假兆恩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心里微微惊讶——假兆恩到底要在蟠桃宴上做什么?他怎么就能确定自己和秦无不会把他是假兆恩的身份戳出去?
还有,倘若他真的在王母眼皮子底下埋伏了七千年,那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苏苒之微微眯起眼睛,这会儿她眼前看似迷雾重重,心中的线索却愈发明晰。

假兆恩走后,秦无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后,说:“他身上有魔气。”
秦无跟苏苒之对视,压低了眉尖,正色道:“他似乎能掌握一部分魔气用法。”
一时间,假兆恩的立场看似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但苏苒之却从中捋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如果假兆恩刚刚说得一切都是真的呢?
她说:“你还记不记得在落神岭抓人做长甲犬、在石山杀害过路人的那番布局?”
秦无被她一提醒,立马长眉一挑,说:“所以他就是背后害人的青衣男子?!”
不等苏苒之回应,他便自问自答,“很有可能。”
杀害无辜之人终究会业障缠身。但如果假兆恩掌握一部分魔气用法,那么他隐藏业障气息应该也不算难。
至少苏苒之和秦无刚刚都没看出来。
那么假兆恩也的确有能力在王母面前隐瞒身份七千年。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假兆恩刚刚所言非虚的情况下。
话是这么说,苏苒之其实已经有大半把握确定假兆恩是那青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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