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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亲爹托付给少年仙君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之昔
走在前面被叫做‘成哥’的汉子明显年纪偏大, 唇边蓄起了小胡子。
他同样停下脚步,顺着青年手指方向往上看。因为负重爬山太累, 他嘴巴咧开喘着粗气,说:“没有啊。那地方可是主峰顶,没路,谁能上去啊?而且,上回我在上面看到了一头吊睛大老虎,凶着呢。”
两人一边说一边继续往上爬,雪天里的大型动物都冬眠了,不用担心自己被反咬,此时上山猎一些兔子、山鸡再合适不过。
最开始说话的青年面色黝黑,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神情中满是天真,对刚刚看到的一幕意犹未尽,说:“成哥,你说刚刚我看到的会不会是神仙?”
“得了吧,要真有神仙,见到的肯定也是有大抱负的读书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为往圣继哲学,嘿,学了两年书就记住这一句。”成哥穿着粗气,说,“咱们算老几啊,哪有这样的好事?”
青年不服,说:“我刚真看到了人,就在山顶上,一眨眼就不见了——哎,要是我真看到神仙的话,那就让我今儿猎到一只灰兔和一只白兔,灰兔毛给我娘做护手,她手上冻疮已经流脓水了。”
汉子又笑:“你一个人还猎一白一灰两只兔子,咱们俩能猎到两只就不错了,甭管是兔子、山鸡还是其他啥,回去好歹有肉吃。”
汉子这话是事实。
虽然说冬天打猎不担心遇到老虎、豹子,但鹿什么的也都冬眠了,这会儿只能打一些小的,比如兔子。
——要不是为了给家里人吃口肉,谁愿意这个时候往山上跑啊。
青年被打击到,不说话了。
可上山路途无聊,汉子喘了会儿又主动挑起话题:“你说自己要两只兔子,灰兔子给你娘做护手,白的呢?给你媳妇儿——不对啊,你小子还没成亲。”
青年眼睛瞪大,说:“我、我和春梅妹妹的婚事已经开始说了,年过完再定日子。她上回说自己想养兔子……”
所以他才眼巴巴瞅着想猎一只回来。
汉子已经有俩孩子,见青年如此状态,不禁开怀笑起来。
他说:“行,一会儿要真有白兔子,哥哥我留给你!”
他话音刚落,前面不远处就出现一只巴掌大的雪白兔子,赤红的眼睛,白嫩的耳朵,看起来小巧又漂亮。
青年和汉子同时屏住呼吸。
可是,直到青年用竹篓盖住小兔子,它都没有过分挣扎。
后来,那只白兔子在青年家里‘安享晚年,寿终正寝’。
青年老去后,成了村子里的标杆型人物——孝顺父母、敬爱妻子、友待邻里、寿数绵长。
村里的小孩子们都很喜欢他,缠着他讲当年‘遇仙’的故事。
有孩子问:“那您只抓到了白兔子,没有猎到灰兔子吗?”
讲故事的老人面容慈祥,说:“还真没有。”
不过啊,当时他那未过门的妻子给母亲缝了个小暖炉,平时揣在袖子里,也不会冷了。
自这位老人故去后,村里再也没人能有幸见到‘神仙’了。
村里的落第童生将此事记录在册,称因其忠孝善良,才能在年轻时有如此见闻。实乃人生之幸。

言归正传。
大概一炷夫后,苏苒之和秦无重新出现在小院中。
七日都没看到主人的追雪在苏苒之现身的时候,很想直接扑上来——但它也知道自己个头很猛,于是再三按耐,最后踩着小碎步,嘟嘟嘟的跑到苏苒之身旁。
苏苒之赶紧拍拍追雪的脑袋,右手轻抬,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把马梳,为追雪梳理鬓毛。
京都宅院对追雪来说十分陌生,她和秦无将追雪和李老爷子留在这里整整七日,着实得好生安抚。
追雪背上还绑着那个空了的钱袋,根据李老爷子说,追雪怎么都不同意将此物摘下来,他对此没有办法,只能由着追雪性子来。
苏苒之给李老爷子道谢后,忍不住再次拍拍追雪脑袋,叹道:“你啊。”
李老爷子跟苏苒之和秦无都很熟了,多年来替他们照顾追雪已经成为习惯。
他说完后,才想起什么,一拍脑袋,从厅堂拿出一封正红色信笺,说:“两位先生,这是一位叫张掌柜的男子送来的请帖,他说自己和马姑娘今日大婚,期待您的驾临。”
苏苒之记得张掌柜说过的‘大婚’一事。
去年他说得是‘明年元月初八’,没想到时间这么凑巧。
其实早在上次张掌柜提过的时候,苏苒之和秦无就打算参加他们的喜宴了——就算没时间参加,贺礼也得备上。
张掌柜怎么说也是苏苒之和秦无来京都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就连这座费心布置的宅院,也是出自张掌柜家人之手。
因此,这喜宴无论如何,他俩都得现身。
至于给张掌柜、马姑娘两位新人道贺的礼金,除了通俗的银子,还有神仙大补丸的丹方。
张掌柜开得是药膳铺,此前他过来给苏苒之和秦无‘添菜’时,尝过苏苒之用大补丸炖出来的汤。
当时他就对此汤‘惊为天汤’,后来自个儿也在后厨琢磨了不少日子,想要还原其味道。
但张掌柜很有职业道德,他在还原自己品尝过的味道的同时,并没有想着将此汤对外售卖,仅仅做练手用。
只不过,张掌柜恐怕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此汤其实是大补丸遇水熬制而成。
如今,苏苒之用大补丸丹方为其成亲做贺礼,为新人添彩,既还了当初苏、秦夫妇两人初到京都,傍晚张掌柜好心添菜的情,又让新人福上加福,为此番京都之行添了不少人情味儿。

接下来三年,苏苒之和秦无基本上没有上时间出远门,就算偶尔下江南,也会在三日内回来。
苏长河的灵体还需要温养,苏苒之得时常控制他周身清气,帮钝剑苏长河修护自身。
毕竟苏长河当时是存了跟天道意识同死的决心,身上的暗伤数都数不清。现下他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但想要重回当年一剑破九州的威力,还需要漫长时间的静养。
不过,这三年来苏苒之和秦无也没闲着。苏苒之当真开始研究起用魔气取代人力耕种的事情来。
赶时间的话,他们有时候在书房内一步跨出,就身现江南境内。
秦无记忆力不错,能准确找到三千年前那所谓‘真魔’出现过的地方——那些被真魔耕种过的土地与其他地方没有区别,到现在依然长着农作物。
但真魔被修士击散的地方,方圆十里都寸草不生,一副‘濒死之地’的模样。
苏苒之蹲下身,伸手触摸这片土地,里面依然有魔气残余——不算非常浓郁,但却让土地丧失了孕育生命的能力。
这片区域周围有当年飞升仙人设下的巨大法阵,任何人不得入内。
苏苒之一手摸着地面,没有刻意闭上眼睛去推衍,只是分析三千年前这团魔气的‘运作’方法。
但这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悟’出的事情。
因此,这边决定了他们夫妻俩得经常下江南。
秦无记着数,这是他们俩三年来第三十八次下江南。
时值盛夏,梅雨纷纷,苏苒之正在思考的时候,眼前突然一暗,漫无边际的虚无代替面前荒芜的土地,呈现在她双眸中。
紧接着,有雨点落在她额发上。
苏苒之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雨已经见怪不怪,自从十五岁那年她能闭目而视时,‘下雨时满目虚无’已经不再是她的束缚,只要她闭上眼睛,那由‘无根之水’充盈的世界会清晰展现在她眼前。
她闭上眼睛能看到的东西甚至比睁开眼睛看到的还要多。
后来,随着苏苒之修为增长,功德积累,她在下雨天睁开眼睛可以‘望气’,可以看到一个由‘精气神’组成的瑰丽世界。
这一个个超凡脱俗的能力,让苏苒之渐渐忽视自己最开始的‘满目虚无’。
直到她蹲在此处,眼前蕴含着魔气的土地因为下雨而无缝切换到一片虚无,苏苒之猛然意识到,她所看到的这一片‘虚无’到底代表什么。
——魔气。
是被阻隔与清气世界之外的魔气;
是化身为秦无的魔气;
是安静陪伴在清气左右的魔气。
这些……都是秦无。
所以,一到雨天,她睁眼即见秦无,闭目则是清气世界。
难怪、难怪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给秦无望气——每每当她想给秦无望气,看过去都是一片虚无。
不是因为秦无没有所谓的‘精气神’,不过是因为他早就将自己的一切坦白的交给自己,让她可以毫不费力的看到。
这个发现让苏苒之灵感迸发——她知道该怎么设计会帮助百姓劳作的‘魔气傀儡’了。
其实苏苒之早在跟秦无提出让魔气帮助百姓劳作时,就已经想到该如何将魔气灌输入‘傀儡’中,并收集雨水,使其紧紧包裹着傀儡核心的魔气,让其不要外溢。以此来保证‘魔气傀儡’的安全性。
再说,能存储进单个魔气傀儡中的魔气,一定要被稀释到十分轻微,普通人短暂接触时不会出事的地步。
但苏苒之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做,无非是担心这样做出的‘魔气傀儡’,并不能保证一直完好,不会坏——要知道,就连人都会生病,经常有个头疼脑热。机器虽然没有生命,但也偶尔会出故障。
可如果‘魔气傀儡’推广开来后,苏苒之不可能时时监控着所有傀儡。
因此,怎么检修魔气傀儡才是重中之重。
现在,苏苒之灵机一动——既然她在雨天能清楚的看到魔气,那么她何不做一种‘眼镜’,可以模拟下雨时自己眼睛的状态。
让普通百姓在戴上‘眼镜’之后,能自主的‘看’出魔气傀儡哪里出了故障,需要修理。
这样的话,那些被‘魔气傀儡’取代了的劳动力也不会无所事事。
反而还能催生出更多职业,比如傀儡修理师等——只有百姓们都能有事做,有钱赚,有饭吃,才有河清海晏。
不然等魔气傀儡推广起来,广大没有土地的佃户的双手被解放,闲赋在家,没有事做,没有饭吃——地主们有魔气傀儡,不需要佃户,自然也不用再给他们口粮吃。
这样很容易出事。
史上大部分农民起义,都是被逼到绝路上了。
因此,傀儡修理师这种职业的诞生,日后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都是十分有利的。
而且,只有将广大百姓的双手从天地间解放出来,整个人社会才能有更强大的创造力——未来是有无限可能的。
想到这里,苏苒之心情大好,她收回按在地上的手,依然蹲着,只是转头看向秦无,并对他勾勾手。
秦无顺从的附身,苏苒之突然拉住他的衣领,昂头吻上去。
秦无的短暂错愕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立刻重重的吻回去。
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一仙一魔在雨中接吻。
雨越下越大,干涸了数千年的土地上积攒了不少水洼,随着后来雨水的砸下,有些地方会溅起半尺高的水花。
水花落下之地,有稚嫩的幼芽在缓缓、缓缓破土而出。





被亲爹托付给少年仙君后 第 2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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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5 章
如何让百姓们安全使用魔气傀儡这个问题, 困扰了苏苒之三年之久。她和秦无三十八下江南,皆是为了此事。
如今, 一场盛夏的梅雨成了苏苒之想出解决办法的契机, 同时,她恍然发现——秦无早就全心全意的交付于她。
这个发现让苏苒之平静许久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她亲吻着秦无。
间隙中, 她闭着眼, 在雨中用视线描绘他斜飞入鬓的眉,浓墨勾勒的眼, 还有纤长的睫羽。
在这一片荒芜中, 秦无是苏苒之眼中的无边天地。
秦无察觉到苏苒之的注视, 但他没有睁眼, 只是用鼻尖轻轻蹭过她脸颊, 其中的眷恋和爱意不用言语、不用眼神, 依然表达的清清楚楚。
苏苒之不禁想到曾经在天问长,沈姑姑在跟她认识两个多月后,私下里给她说:“最近外门风气浮躁, 代嫁姑娘们做针线活儿时经常说的要嫁给内门某某师兄, 飞上枝头变凤凰。苒之, 这些你都别放在心上, 你夫君虽现在还在外门, 但他天赋厉害着,以后能飞多高谁也说不准。再说, 他虽是一个冷清的性子, 冷清到有点像闷葫芦。但这么多年来, 我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和颜悦色过,但他能拜托我照顾你, 能在下雨时接你回家——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兴许是初嫁过来的苏苒之对秦无并没表现出新婚妻子对丈夫的黏糊劲儿,被沈姑姑看在了眼中。
再加上沈姑姑掌管着成衣铺,日日都有女眷来做针线,她听闻了太多姑娘家的心事与算计。担心苏苒之被带歪。
——对于一对夫妻来说,无论男女,谁先背叛婚姻,在外面有了‘野草或野花’,总归是有损道德的。
再加上当初有王母所写《大道仙途》一书的引导,明里暗里都牵引着苏苒之往‘众叛亲离、穷困潦倒’方向走。
沈姑姑曾经被秦无救过命,难免担心苏苒之这个十五岁小姑娘的未来,因此才愿意苦口婆心的劝导她——不要好高骛远,活在当下,过好自己的日子。
沈姑姑苦口婆心的说:“苒之,你年纪小,又刚离开家,难免会对心理和精神方面的情爱很是期待——秦无话少,不会哄人,难免会让你觉得失落。但你要知道,这世上,‘说’可比‘做’容易多了,多少负心汉凭着一张嘴骗了小姑娘真心,最后能有几个修成正果、白头偕老的?秦无他嘴上不说爱、不说喜欢,但他把对你的偏爱全体现在行动上了。再过几年,你可能知道沈姑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当初还在天问长的苏苒之将秦无日常生活中对她的照顾看在眼里,但她心里清楚,秦无照顾她不是出于喜欢,是因为她爹临终托孤。
爹爹曾说‘秦无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么秦无对她好也就‘师出有名’。
压根不是沈姑姑所说的‘偏爱’。
但现在……苏苒之和秦无缠绵的亲吻,鼻息相交,在一片雨声中,她还能听到秦无有力地心跳,感知着里面承载着的浓浓爱意。苏苒之想,真正的爱是藏不住的,是不用别人说‘他对你好’,自己也能清楚意识到的存在,那是她心灵的归宿。
一吻结束,秦无歪头轻轻咬了一下她耳垂。
低沉的笑声传进耳中:“想什么呢,苒苒?”
“想沈姑姑。”苏苒之扶秦无肩膀站起来,有雨珠俏皮的挂在她睫毛上,不肯坠下。
秦无挑了挑眉,苒苒跟他亲吻的时候想沈姑姑?
苏苒之没有解释,她睁开眼睛,没有刻意动用清气,让眼前维持虚无一片——曾经的她一直以为这是盲人一样的世界,是她在雨天有‘闭目可视’能力所必须承受的苦难。
就跟风水学讲的‘五弊三缺’一样,上天是公平的,有一项超出常人的能力,那么必须得为此付出相应代价。
哪想到,这是秦无将自身坦荡荡的呈现在她眼前,让她可以提早察觉魔气波动,保护着这个世界。
甚至,如果苏苒之不想再支撑下去,可以选择与魔气融合,让世间重归混沌——即便那样秦无和苏苒之都得消失。
秦无毫无保留的包容着苏苒之的一切。
他确实如沈姑姑所说,是个话不多、不怎么会说甜言蜜语,不喜欢把‘爱’挂在嘴边的人;但他却在背后做了许多许多,对于数万年的守候与等待只字不提,对为了能更好的留在苒苒身边而选择遇雨既淋也不声不吭,甚至对将自身命脉毫无保留的交给苏苒之也从没宣扬过一个字。
苏苒之忍不住亲了亲秦无的下巴:“你怎么这么好。”
秦无垂眸看着她,目光就像春日的暖阳,一如既往。
他不觉得自己足够好,他还想为苒苒做得更多。
秦无想到苒苒之前提到的沈姑姑,说:“想回天问长吗?”
苏苒之抬了抬眸,即便在雨天眼前只有虚无,但秦无依然觉得苒苒在跟自己对视。
她唇角微扬,说:“好啊,不过,得两日内赶回京都。”
不然亲爹苏长河周身的清气要陷入无序了。

自从知道满目虚无即是秦无后,苏苒之简直不想再闭目。
她先感知到小狐狸五三的位置,然后牵起秦无的手,两人一步跨出,下一瞬就出现在天问长后山脚下的一处农家小屋旁。
这里没有下雨,狐三一刚出了正屋的门,打算给院子里的西红柿浇水。
苏苒之和秦无没有遮掩气息,狐三一一下就看到了,他赶紧放下水盆,快步走到门口拉开栅栏门,俊美到近似妖孽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苏仙长,秦仙长,快进来。”
说罢他对着屋内高喊:“五三,仙长们来饿——”
三年不见,狐五三已经彻底是个大孩子了。没有幼时的稚嫩和柔软,头和身子都大了不止一圈,身上的肉看起来很是健壮。
不过……就是头发,不对,脑袋顶上的毛少了一片。
谁能想到五三年纪轻轻,居然就谢顶了。
五三一双杏核大的眼睛又黑又亮,还能看出几分幼时的影子,他操着一口粗壮的嗓门,瓮声瓮气道:“苏姐姐!”
话说得字正腔圆,再也不需要三一在旁边‘翻译’了。
苏苒之笑了笑,想要伸手揉揉五三脑袋,但这么下去手无处可落,于是她自然的落在了五三背上。
狐五三眯起眼睛,尖尖的嘴巴微微上抬,十分享受。
就在这时,五三家院墙上传来一声惊叫:“五三,你怎么秃了?!”
这就是五三不愿意见他的原因吗?
小松鼠跳跳的声音依然清冽,他身型也是老样子,松鼠本来就长不太大,这会儿看起来比五三小了好多。
刚刚还十分享受的狐五三在听到松鼠跳跳的话后,宛若突然被雷劈了,整只狐狸彻底懵掉,脸上的表情尤为惊恐。
然后在跳跳准备跳过来凑近看他的时候,五三唰的一下窜回家,还不忘将房门关上。
听屋里‘蹭蹭蹭’的动静,他应该是拉门闩。
狐三一的表情也十分凝重,仔细看去,还有几分无奈和惭愧。
他弯腰将跳跳抱在手中,说:“是我不对,前些日子五三彻底炼化兽骨——我走了一下神,不小心就把他脑袋给烧了一片。”
小妖炼化兽骨时,一般都需要父母在旁边引导。
毕竟小妖的妖力不稳,炼化兽骨时有可能操之过急或者力度不够。有个稳重值得托付的大妖在旁边帮助是很有必要的。
狐三一曾经炼化兽骨,口吐人言时,也经历过这一遭。
他之所以走神,是因为他想起了早逝的红堇。
当初红堇察觉有孕在身,眼睛里满是喜悦。初为人父的狐三一当然也很激动,于是两个即将要当父母的狐狸窝在窝里,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天几夜对未来孩子的期待。
甚至还想到了以后再生一个,给现在肚子里这个作伴。
红堇说:“它炼化兽骨时,我一定要在旁边好好引导——三一你不知道,我野狐出身,炼化兽骨时费了好大力,当时藏在一个小山洞里,外面打雷下雨,我快吓死了。”
她不想让孩子受自己曾经受过的苦,想把自己能取得的一切都给孩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
只可惜,红堇在给恩人报仇后,一时起了贪念,吃了那死人的心,最后被正道的修仙者打死。
再也没机会帮助幼崽炼化兽骨了。
狐五三听孩子说过,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红堇曾经回魂过去见了他一面。
最后,红堇在即将被阴差大人带走时,泪眼感慨:“吾儿尚年幼,可惜、可惜啊——”
狐三一也正是想到这里,才不小心走了神,将儿子脑袋烧秃了一块。
——关键是用妖力烧秃的,这毛不容易长出来。
因此,这都十三天了,狐五三还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敢跟跳跳相见。
狐三一说:“他虽然少点了毛,但这些天因为没运动,还吃胖了不少。”
跳跳:“……”变秃和变胖,这两个同时加之于五三之身,难怪他不肯见人了。
要不是苏苒之和秦无来,狐五三肯定还是躲在家里不出来。
但出于对苏姐姐的喜爱,才让狐五三战胜了对秃头的困扰,听到父亲呼唤,忍不住跑出来迎接了。
好巧不巧,跳跳居然也在这时候过来——
五三:“……”别问,问就是窒息。
跳跳整只松鼠也呆了,他用小爪子捂住嘴,支支吾吾说:“我刚刚说他秃,他会不会生气了?”
狐三一:“……无妨,他气得是我。”
跳跳:“……”




被亲爹托付给少年仙君后 第 2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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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6 章
同样心存‘吾儿尚年幼, 恨不长相伴’念头的还有当年尚在病中,浑浑噩噩的苏长河。
那会儿他已经察觉到前路艰险万分, 年幼的苒苒稍不留神就会陷入万劫不复境地——可他再也不能为苒苒保驾护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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