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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亲爹托付给少年仙君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之昔
长川府的知府大人知晓刘家的地位,丝毫不敢怠慢,忙让自己的副手同知沈大人带着一部分地图过来。
同知沈大人询问:“贵府可有人要去云水镇?那里稍微有些偏僻,走官道的话,快马加鞭恐怕得十日左右;若是坐马车,就得接近二十日。”
如今距离八月十五只剩下十日不到,想要在十五之前赶到,恐怕只有骑马一条路。
但问题是……
“沈大人,”刘家主事人名叫刘元诚,他为难道,“我们家族儿郎从小都是做木匠活儿的,没学过骑马。但他们有要紧事,必须去一趟云水镇,您看可还有其他路走吗?”
沈大人捋了捋胡子,道:“水路倒是有,但您也知道,水路对天气要求很高,不能顺风的话,说不定还没骑马快。”
刘元诚脸色当即就有些发白。
他不会骑马啊!
刘元诚今年四十三,自觉雕工已经炼到巅峰。
他很希望今年能把握住机会,捞到月影,前去皇城修补钦天监。
毕竟再过几年,他的力气肯定不如现在,到时候想再要捞月影,就难上加难。
而且,若是今年他真能拔得头筹,在把‘月影’捞上来的时候,还会被其洗礼一番,增强体质,未来十年不愁力气衰减。
沈大人见一向沉稳的刘家主事人这么脸色,微微惊讶。
但却又想到了另一条法子:“咱们知府大人有一艘大船,是工部今年派发下来的,如若刘家真的要紧事,我去跟知府大人商量一下借给您用,如何?”
刘元诚简直喜出望外。
“善,多谢沈大人!”
刘元诚自然不能让同知沈大人当传话筒,他自己得跟去面见知府。
长川府知府大人是个实用派:“借不可以,但能租给你。这艘船本是工部派人运过来的,我私自处理不得。咱们府衙最近也穷,城西百姓的屋子因为前一段时间梅雨倒了一大片,如果能有些银子进账,我也好安排人给他们修葺房屋。”
知府大人话说得如此直白,刘元诚自然双手捧着银子奉上。
“大人,我家族儿郎共五十一位……”
知府:“放心,能住下。”
“那……按照一位一两银子算,我刘家付五十一两租金,如何?”
“善!刘先生可真是慷慨,本官代百姓们感谢你。”
“大人折煞小人了。”
刘元诚掏了钱,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
那边知府大人也安排人过去开船,送刘家人去云水镇。

刘家人动作很快,他们也不敢再耽搁时间,毕竟这捞月影的机会错过一年便少一次。
人一辈子才能去多少次啊,必须珍惜。
刘元澜扶着自己亲爹上船,因为他们俩一个五十多岁、一个快七十岁,全都被安排到了上房里。
在孝道这方面,刘家还是很讲究的。
就算是刘元澜他们这一脉现在没有有出息匠人,刘家子弟对他们态度依然尊敬。
刘元澜坐在父亲对面,皱眉道:“爹,真要去云水镇了。那孽畜……”
“他死都死绝了,你还提他作甚?”
刘元澜喝了杯茶:“我这心里有些不安,之前收到弟弟的信,他说孽畜那院子里住进了两位仙长啊。”
“都住进了仙长还怕什么,仙长可不都是见鬼祟就杀的吗?要是他被打得魂飞魄散,可算不到在我们头上。”
刘元澜还是不放心:“万一仙长们要送他下地府,那他岂不是就有机会伸冤了?”
此前秦无初进院子的打算也是暂时制伏刘木匠,然后送他去地府。
“……”刘元澜说得他爹暂时无话可说,只能吹胡子瞪眼。
顿了顿,才气道:“事已至此,你专门跟我说这些是来添堵的?”
他一把年纪,说不定哪天就不行了。
人之将死,最害怕就是死后不得安生。
老爷子恶狠狠说:“要是他没死,你就去用桃木剑把他打得魂飞魄散。”
刘元澜:“……”
他一阵后怕,刚想要反驳,亲爹又说,“元澜,根据先生的意思,是你拿了他的气运,用了他的手。除非你能去钦天监,不然他要是下地府告状了,入十八层地狱的人是你。”
刘元澜起身,嘴唇颤抖着往自己卧房走。
苏苒之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刚扎了一个时辰马步,喝口水继续闭目练剑。
她必须以一个最强盛的姿态面对刘家人。





被亲爹托付给少年仙君后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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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刘家人在船上漂泊了十天, 苏苒之和秦无也努力修炼了十天。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刘木匠经常一个人郁郁寡欢、睹物伤情。
然后就开始哭得稀里哗啦。
如今, 通过短短一月跟苏苒之和秦无朝夕相处, 刘木匠发现,秦、苏二位仙长已经如此厉害了,却还日日努力修炼。
他感觉自己成了鬼后得过且过的观念受到了冲袭, 甚至就连那宛若死水般的心田也逐渐迸发出新的念头。
——这样每天都有新的目标, 有盼头的日子,才是他想要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浑浑噩噩度日。
刘木匠想, 他一辈子只会做木匠活儿, 也只喜欢锉刀在指尖跳跃的感觉。
“如果能有下辈子, 我定要继续当木工。”
他不该因为杀了人要下十八层地狱, 就害怕的躲在这里不敢下地府。
大、大不了他就下十八层地狱, 受尽所有刑罚为自己赎罪!
多年后, 他定能重获新生,拿起锉刀重操旧业。
苏苒之因为一直闭着眼睛,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刘木匠那边的阴气波动。
她有些愕然, 刘木匠居然开始自主的吸收阴气?
此前他可是从来不敢这么做, 害怕引来阴差把自己拉走。
秦无也缓缓睁开双眸, 目光平静的看着刘木匠。
但当那目光飘忽到苏苒之这边的时候, 里面带了丝丝费解。
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八月十五, 能点出杀他的真凶了。刘木匠现在却急着想要下地府,是为何?
苏苒之同样也不理解, 于是她就问了。
刘木匠如实回答:“我下辈子还要当木匠, 所以, 我想早点下地府赎我杀人之罪。”
他恭敬的给苏苒之和秦无跪下磕头:“多谢仙长们点醒我。我躲了七年,该去赎罪了。”
说完后, 刘木匠再次磕头,“再谢仙长此前说会在八月十五找到杀我真凶。劳烦仙长们费心,我现在想开了,放过他也放过我。我、以后我投胎长大,定回来给仙长们做好木工来报答!”
他最后磕完一个头,静静等待鬼差到来。
苏苒之一直都知道,刘木匠的心结从来不是‘谁杀了他’,而是‘自己杀了人要下地狱’。
因此,对于刘木匠来说,放下仇恨不难,难的是鼓起勇气下地府。
但最近没下雨,苏苒之不能望气,便不确定刘木匠手上到底沾染了人命与否。
因此,也不能给他疏导心结。
哪想到,刘木匠居然在与他们相处中,跨过那下十八层地狱的坎儿,轻而易举的被度化了。

苏苒之和秦无对视一眼,没有阻止他的行为。
既然他选择现在入地府,那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亲爹和祖父到底做过什么事了。
不然真的太伤鬼心。
不过,那些拿了屠刀的人,该受得惩罚还是得受。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天道是没那么容易蒙蔽的。
苏苒之正想着,毛毛雨缓缓飘下。她睁开双眸,眼前被虚无填满。
她还是望不到秦无的气。
转向刘木匠的方向后,苏苒之才看到了一缕稀薄的灰色,顶端只有微微一点点紫色,若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来。
刘木匠身上气运果然出现了断层。
微微带紫的那一点像被人凭空掐断了一样,留给他的紫气少得可怜。
——这恐怕就是传闻中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人一旦真的贪婪恶毒起来,是找不到下限的,
苏苒之想,作为人时,刘木匠的气运应当是白色;如今成了鬼,白就转成了灰。
此前,苏苒之除了给淮明府城隍爷和鬼仙曲卿曳望气外,并没有给普通鬼望过气。
那两位好歹都有‘仙’字加身,与普通鬼的气自然不一样。
故此,苏苒之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鬼的气是灰色的。以后她就能轻易的分辨是否有鬼装人的情况出现了。
她看到刘木匠的灰气虽然很浅,却十分纯,没有丝毫杂质,代表他从未害人。
刘木匠这样的命数,就算是去地府,也会被城隍爷特殊关照。
毕竟,被夺取气运之事,已经严重到算是扰乱天命了。
不管刘木匠知晓、计较与否,城隍爷都会给他主持公道。
苏苒之想,城隍爷应当会让他投个好胎作为补偿。
毕竟,那可是微微发紫的气运啊。就这么被人从生算计到死,太可惜了。
等了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刘木匠的鬼魂被赶来的阴差用锁链套上脖子,轻轻一拽就出了院墙。
他这一走,院中的温度也缓缓上升。
明日过后,再也不是比外面冷一截儿的感觉了。

苏苒之和秦无知晓今晚有一场硬仗要打,他们不打算休息,只是继续在院中修炼。
再等半个时辰,就到十五日了。
与此同时,刘元诚一行人还在急匆匆地找‘落木月影’。
他们是十四日下午到的云水镇,已经在这里找了一整晚了,却还是一无所获。
有年轻人沉不住气,问:“落木月影……哥,你不会记错了吧,什么是落木啊?”
大家小声的讨论起来。
刘元诚年纪大,已经当刘家主事人两年,这会儿倒是比较成熟稳重。
他说:“根据以往的经验,指引语句不会太过晦涩,基本上都是字面上的意思。”
有人顺着说:“落木……落叶,现在才八月,落叶不会那么多才对。”
他们一行人大半夜走在街上,打更的伙计见到有些发怵。
毕竟远看乌泱泱一大片人,一个个手上还都拿着棍子,要不是打更必须走这条街,打更人简直都想绕道走。
但那些人也看到了他,急忙叫住他询问‘落木’的意思。
人群中传来发牢骚声:“下午那会儿就该问人了,不然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小点声,一会儿诚叔听见了揍你。”
打更人见他们身上有温度,稍微放了那么一下心。
“落木,嘿,你们算问对人了。东叁玖户此前出过命案,隔壁家的树一到秋天就会给他们院子落不少叶子。但因为那儿邪性,邻居不敢过去打扫,最后只能把树挖出来换了个地方栽。那会儿我们饭后下棋时,管东叁玖户叫落木,但现在不这么叫了……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地方。”
刘元诚态度十分温和,还给了他一百文作为答谢。
打更人死活不肯收,谁知道这钱明儿第二天早上再看,会不会就成了黄纸?
这种故事简直不要太多。
刘元澜那边,自从听到东叁玖户就开始发懵。
“怎么会,怎么会去那里,难道老天爷发现我夺命的事情了?”
几个呼吸后,打更人走远。
大家都调转方向,按照打更人指路的方向走。只有刘元澜和自家父亲因为害怕,还站在原地没动。
有小一辈的笑嘻嘻问:“元澜叔,怎么不走?是不是怕鬼?”
青年刚说完,就被他亲爹打了一下脑袋:“大晚上别让我从你嘴巴里再听到这些话。”
“哦……”
刘元澜一瞬间脸色煞白,比哭都难看。
难道要他说这个小辈给说中了?
可他纵然再怎么不想过去,这会儿被大家簇拥着,依然不得不往前走。
刘元诚倒是没注意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捞月。
“给我备百两银子的银票,一会儿免不了叨扰东叁玖户的房主,得按规矩补偿。”

与此同时,刘木匠被阴差勾着脖子拉出去后,阴差大人就给他松了锁链,带着他直接往街上走。
刘木匠浑浑噩噩的,走了好半天发现这是自己熟悉的路,小声问:“大人,这是黄泉路吗?”
阴差感觉,如果自己说‘是’,这鬼怕不是会当真。
阴差还是第一回见到这么呆的滞留之鬼,再加上城隍特别交代过要善待这鬼。
因此,他对刘木匠态度不错。
“不是黄泉路,这就是你们云水镇。我今日有要务在身,一会儿再带你下去,你先跟我溜达溜达。”
刘木匠赶紧低头称:“是。”
阴差其实没啥要务,他就是按照城隍大人的吩咐,带刘木匠溜达到天亮。
不过这话又不能给刘木匠明说。
不得不说,刘木匠如此乖顺,这简直是阴差最近做的最简单的活儿了。
关键是还能在城隍爷面前挂上名!
阴差大人想,自己当时听到城隍爷还说了句‘多溜达一下,若是现在下地府,那刘木匠被夺走的气运,可就回不来了。’
阴差稍微有些迷茫,难道今日不下地府的话,刘木匠那些被夺走的紫气还能再接回来不成?
旁人看不见阴差,但能看到没有双手的刘木匠啊。
刘家人一个个早已不认识他,只当是新鬼,全都低头避开。
只有刘元澜呆呆地站在原地,在看到刘木匠越走越近时,他再也顾不上脸面,吓得惊叫起来。
刘木匠愣了愣。
其实在鬼眼里,这么多男子的阳气很冲。但有阴差大人在身边,他倒是没任何不适。
毕竟已经过去七年,再加上天又黑,父亲和祖父也老的快,刘木匠自己也浑浑噩噩的,最开始他没意识到这些都是他族人。
但他被刘元澜这一生惊叫吓了一跳,再看过去时,刘木匠错愕的发现——
这不是他爹吗!
阴差就算资历不高,也能看出刘元澜这会儿害怕的紧。
不是那种单纯的怕,更多的是心虚。
阴差大人直接在刘木匠后面吹了口气,让他‘飘’到了刘元澜面前。
刘木匠为人纯善,他亲切的想要拉起父亲的手叙旧。
但当他胳膊与父亲的手接触时……
刘木匠完全呆在了原地,一双死人眼都遮掩不住震惊。
那不是他自己的手吗?
怎么会在父亲手上?




被亲爹托付给少年仙君后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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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刘木匠作为鬼魂, 并不能捧起父亲的手,但他断掉的手腕却可以触碰到那双手。
手背的颜色、短粗的手指、糊口的茧子, 甚至就连右手中指上掉下后一直没长好的指甲盖都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 刘木匠对这双手非常熟悉。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不就是自己的手吗?
但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他根本想不明白自己的手是怎么跑到父亲那里去了的。
毕竟,他从未把父亲跟杀害自己的邪祟联系在一起。
刘家人大多已经不认识刘木匠了, 此刻见他一个鬼居然想要缠着、骚扰刘元澜。
纵然他们对刘元澜这位族叔感官不好, 但也尽心的把他抬起来跑。
刘木匠依然浑浑噩噩地站在原地,任由他们跑远。
阴差大人走近了, 听到他喃喃自语:“我父亲的手不是这样的。”
在他的记忆中, 父亲的手虽然有茧子, 但十根指头却修长如玉。
以至于小小年纪的刘木匠每次看到父亲的手, 再看看自己的小短手, 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可现在, 父亲的手臂上长着的,是他那双看起来丑陋不堪的手。
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刘木匠还维持着一双看不出波澜的死人眼站在原地, 可却有两行血泪在缓缓流出来。
——他显然是想通了其中缘由, 知晓杀他之人是谁了。
阴差在出发前就大概知晓了刘木匠的生平, 这会儿见他遇到仇人, 不但没想着报复, 反而只顾着自己难过。
一时间,他总算明白城隍爷当时为什么在评价完刘木匠‘赤子心性’后, 又加了一句‘愚善’了。
用别人的过错来让自己难过, 哭出血泪损伤自己道行, 这不是愚善是什么?
阴差到底是管制鬼的,他把缠绕在臂上的锁链加之在刘木匠脖子上。
当即, 刘木匠就哭不出来了。
但血泪依然凝在脸上。
刘木匠一张死人脸配着两行血泪,怎么看怎么慎人。
这勾魂锁不仅有降服恶鬼的效用,还能防止鬼怪自残,压制他们的鬼力。
鬼力被压制,刘木匠除了听从阴差的吩咐,什么都做不到。
阴差大人自己长得青面獠牙,看到刘木匠这样子,却还生出了几分嫌弃。
“本来就丑,这么看起来更丑了。”
说着,他就想挥挥手给刘木匠把这血泪挥散。
但临动手前一刻,他又停下了动作,飘到刘木匠面前,瞪着眼睛问:“想不想报仇?”
刘木匠眼神呆呆的:“……啊?”
阴差摆摆手:“算了,你这样出去也只有被欺负的份。我带你去看一场好戏,找回你的机缘。”
说完,他手握的勾魂锁上涌现一大股阴气,将刘木匠笼罩在内。这样普通人在大晚上就看不到刘木匠了。
刘木匠眼睁睁的看着阴差把自己往秦、苏两位仙长那边拉,他着急了:“大人!大人!我的事情就不用再去叨扰仙长们了吧,事已至此,我还是下地府吧……”
阴差:“……”
刘木匠小心翼翼的说:“仙长们对我已经照顾良多,大人,这么脏的事情就不要再拿去污了仙长们的眼吧。”
阴差真不知道该说刘木匠胆大还是胆小。
一般的鬼见到阴差只得装怂,哪个敢像刘木匠这样推三阻四的?
可说他胆大吧,他连报复仇人的心思都没有。
刘木匠解释:“左右我都死了,阳间的事情有官府管,他们作恶之人死后也有地府惩罚,我……”
阴差大人打断他,说:“不去找仙长,就在旁边看着害你之人的下场。放心,我用阴差之力裹着你,他们看不到。”
刘木匠小心地答应着。

两大团阴气的到来,苏苒之和秦无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就算他们只是飘在院墙外看着,秦无依然皱了皱眉。
苏苒之闭目看到阴气中包裹着的鬼差和刘木匠,给秦无微微眨了眨眼,暗示他来者不是敌人。
刘木匠都快哭了:“不是说不找仙长们吗?”
阴差:“……我是跟着这群人啊!”他们来找,自己有什么办法。
紧接着,苏苒之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专门压低嗓门的说话声。
“就是这里?”
“对,落木……月影应该在旁边。”
“咚咚咚。”
大门被敲了三下,秦无过去开门。
刘元诚见到这户人家开门如此快,愣了一下。
他奉上一百两银票,说:“先生,我们是府城刘家人,多有叨扰。今日是……”
秦无没有接银票,听完后皱眉问:“要在我们院子里捞月?”
“是。这是一点小谢礼,不成敬意。”
秦无侧了侧身子,露出院中全景:“我家院中并无水井和水潭。”
既然是‘捞’,自然必须得在有水的地方。
刘元诚愣了一下,他甚至顾不上这是别人家,直接从秦无退开的间隙中钻进来,走进了院子。
蒙蒙细雨时飘时不飘的,月亮又大又圆的挂在天边。
且不说水井,刘元诚连一个能映出月影的水洼都找不到。
正绝望着,他看到屋檐下的水盆,里面只剩下半盆水。
刘元诚跑去端起这木盆到院中,虽然不断有雨滴在盆中打出涟漪,但月影却在渐渐凝实。
他大喜过望,过去跟秦无和苏苒之解释:“请问我们可否在院中打捞此月,不管成与不成,这银子都是谢礼。”
他们家院子再大,也容纳不了这么些人一起进来。
苏苒之想了想,说:“木盆你们端出去捞月,如何?”
刘元诚却摇头,面色尴尬:“实不相瞒,指引上说了落木二字,便……只能在您家院中。”
苏苒之:“……”
她倒不是因为这要求不满,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另一件事——天道果然能听到她说的话吧!
之前她说过‘相信龙目此次会出现在云水镇附近,毕竟刘木匠跑不远’,现在直接就出现在了她家里。
天道这样的安排,当真让苏苒之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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