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爹托付给少年仙君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之昔
就在这时,门外脚步声停下,紧接着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仙长,请问可否打扰一番。”
秦无道:“请进。”
来人是一位陌生的男子,大约四十岁左右,面容方正,不怒自威。
就算没有闭眼,也没有望气,苏苒之就觉得这人身上有‘官气’。
这么久以来,她的眼力也练出来了些。
来人正是知府大人。
不过他没有穿官服,而是一身便服,私下里来拜访的。
他进门后看着那一桌饭菜,意识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苏苒之已经放下筷子,用旁边的布巾擦了手。
苏苒之和秦无都站起来,说:“无妨,先生有何请求,可以直言。”
“我……我是本地知府,沈善英。”
“知府大人安好。”
“当不得当不得,”沈知府连忙摆手,说,“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刚刚那气息……”
苏苒之和秦无邀请知府大人坐下。
他赶紧把自己刚刚午睡时所做的梦说出来。
“我感觉是白日,可整个府城都被黑雾笼罩,街道上的百姓们也都跟黑雾摩肩接踵,但他们自己好像意识不到。”
苏苒之和秦无大概能知道‘黑雾’代表什么,但知府大人给出来的消息还是太少了。
他们没有直接问知府大人是怎么找来的。苏苒之想了想,看着沈知府,道:“您做这个梦多久了?”
“十、十天了……”
“天天都做,还是十日前做过一次,刚刚又做了一次?”
苏苒之递给知府大人一杯水,让他别急,慢慢说。
“天天都做。”天天做梦给了他强大的压力,纵然是知府大人,他精神也很慌张,这会儿哭丧着脸,说,“有时候我都不敢休息,我一旦睡着,就陷入梦里。但我强撑着不睡,甚至我连午休的榻都让人撤走了,可我在看公文的时候都莫名其妙的睡着。跟我平日里午休的点一模一样。”
苏苒之和秦无对视一眼,又问:“那您自己在梦中有出现吗?”
这个问题知府大人自己也想过,纵然第一次做梦他没意识到什么,但是同一个黑漆漆的梦连做十日。
他自己定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沈知府道:“我自己没有在梦中出现,我好像就是一个旁观者。”
苏苒之感觉找到了一点眉目,自己喝了杯水,问:“您做梦醒来后,精神状态如何?”
此问一出,沈知府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这几日虽然说天天做梦,但其实除了自己吓自己的乱想之外,其他时候并未有明显的倦意出现。
看着沈知府的脸色。
不用他回答,苏苒之大概也能猜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被亲爹托付给少年仙君后 第 1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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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4 章
沈知府听到这个问题后, 愣了良久都没回过神来。
他缓了又缓,才迟疑着说:“您、您的意思是, 这诡谲之梦不是在害我?”
毕竟, 如果这弥漫着黑雾的梦是什么脏东西的话,且不说被脏东西缠上的人的精、气、神会萎靡几分。
单单说睡不好的话,人白日里也会没精打采。
随后再像沈知府一样整日瞎想, 让自己精神涣散可能只是时间问题。
但沈知府完全没有这种表现, 他思忖着慢慢说:“的确,好像除了我自己吓自己外, 处理公务时我并未感觉困倦疲乏, 反而精力充沛, 审理各种文书的效率还有所提高。”
这种精神表现与噩梦缠身的影响完全是相悖的。
苏苒之颔首, 她说:“大人虽然日日被噩梦缠身, 但据我所观, 大人身上并无任何秽气和阴气,反而还有一丝淡淡的‘仙韵’。”
沈知府听着前面那一句,整个人既安心又失望。
因为这说得跟春南书院山长所言分毫不差, 当时山长还安慰他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但苏苒之后面那一句, 直接让沈知府愣在原地。
不仅是因为山长并未提及这句, 更是因为他自己难以接受。
沈知府轻轻喃喃着苏苒之刚说过的两个字, 语气里是满满的不确定:“仙韵?得道成仙的‘仙’?”
这话当真有点像江湖骗术中那种‘我觉得你很有灵性, 是修仙的好苗子’。
沈知府面色有些僵硬,如果说此话的人是街头哪个先生, 他肯定毫不客气的甩袖子就走。
但坐在他旁边的人是苏苒之和秦无。
沈知府觉得两位仙长着实没理由欺骗自己。
更何况, 他已经连续做此梦十日。
更是在今日午时的梦境中, 终于‘看’出一点跟前十日有稍许不同的地方。
那就是城中一处居然没有被黑雾浸染,而是普普通通日光清透的样子。
沈知府以为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 他赶紧记住梦境中的地方。
醒来后第一时间就赶来这里。
结果此处仙长说他身上有仙韵,这以后是要让他搁下红尘去修仙吗?
见知府大人明晃晃把‘错愕’挂在了脸上,苏苒之给他倒了杯水,等他稍作镇定再详细解释。
沈知府看着苏苒之和秦无神色如常,并未开口说收他为弟子修仙,自己也稍微安下心,将苏苒之给他倒的水一饮而尽。
甘甜的水顺着喉头流下,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焦虑都被压了些。
沈知府将自己内心想法如实说出:“仙长,我这个人尊神敬鬼,从不敢冒犯神鬼。但我到底是父母官,读了多年圣贤书,我不能放弃我的子民。”
就算他身负仙韵,就算这梦能帮助他精神抖擞,他也不想再继续沾染。
前几日那些请‘替’、借‘运’的事情已经让沈知府大发雷霆。
他之所以焦虑了十日,就是担心这黑雾跟邪术有关。
现在排除这个可能性后,沈知府的心算是放下来一大半,不用再担心百姓之事了。
苏苒之摇头笑了笑:“非也,这仙韵仅仅是暂时依附在您身上,并非您自身仙韵。”
—
秦无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心境也有所提升。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他虽然感知不到魔气,但对魔气的运用却愈发熟练。
在听到妻子的话后,秦无瞳孔又黑了一分,仔细打量着沈知府。
他望不出来气,但能清晰地看到不属于沈知府,却又牢牢‘趴’在他身上的气息。
这可能就是苒苒所说的仙韵。
在秦无的感知下,那股气息正悄悄、悄悄的往自家妻子身边挪。
秦无:“……”
‘仙韵’到底还太弱小,连在沈知府梦境中讲话都做不到,只能一个劲儿给他暗示。
不过,从现在情况来看,暗示效果可能不大好。
沈知府不明白其中意思。
‘仙韵’感知不到秦无这边的注视,它终于挪到了沈知府左胳膊肘的地方——
沈知府在苏苒之的右边,左胳膊肘微曲,支撑着自己身体搭在桌沿上。
因此,这里是距离苒苒最近的地方。
然后,‘仙韵’在秦无眼皮子底下,凝出一只半长不短的‘气’,正努力、费劲儿的往苏苒之这边蹭。
秦无捏了捏眉心,快要看不下去了。
—
苏苒之不着痕迹的收回端茶的手臂,这下‘仙韵’的小短臂便彻底够不着她。
她不再卖关子,直接道:“此前,江安府因为气运不够,没有城隍庙,府城内百姓去世后,都会被周围淮明府、长川府、闻乐府等的阴差大人所管。现在这仙韵,便是气运逐渐恢复后,城隍归位的前兆。”
知府大人反应很快:“我、我记得考中探花后,曾跟同年状元郎慎宁先生夜谈过野史内容。野史上说,当知府治理有功……百姓安居乐业后,气运滔天,城隍爷便会应运而生。”
这就跟村落附近会供奉土地庙一样,不过城隍爷管辖的区域大,因此一府城一座庙便足够了。
沈知府越说越激动,神色间的担忧、顾虑全然消失,一双眼睛里满是欣喜和激动。
“这么说来,江安府可以建城隍庙了?”
建城隍庙,象征府城气运昌盛,代表知府大人功绩甚伟。
——这基本上是每一任知府大人的梦想。
来江安府担任知府前,沈大人曾看过此地卷宗。
也知道前几任知府都想修建城隍庙,甚至也请教了好些厉害的先生,从选址到动工日期,都挑的是良辰吉日。
但每个都盖不起来。
无一例外。
有一个最离谱,那就是十八年前,当时那位知府为了‘功绩’。
听信谗言,说要用七位十六岁未经人事的少女死祭,才能修好庙宇。
杀了七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后,结果确实是修好了一座殿。
收工那天突然电闪雷鸣,殿塌了,知府大人和那位先生自那天起都不见了。
后来百姓们收拾残局的时候,才发现殿内有两具死了三日的尸体。
算算时间,恰好就是坍塌那天被砸死的。
可周围百姓也很奇怪,分明是大半夜才打雷闪电的,工人们都不在殿内,也不知道知府大人和那位先生是怎么进去的。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被新上任的知府镇压下去。
只是记录在内部卷宗中,并没有让其广泛流传开来。
要不然,很可能会传出什么‘城隍庙内厉鬼索命’的流言,闹的江安府人心惶惶。
但面对苏苒之和秦无,沈知府并未隐瞒,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他再次作揖,道:“冒昧再问仙长一句,本府城的城隍庙……建在何处,较为合适?”
沈知府自然不会用生人来祭奠庙宇,但城隍庙的选址和开工日期,也都是极为重要的。
苏苒之看着那短短的想要往自己身上趴的‘仙韵’,道:“选址嘛,此处就不错。不过,大人还请跟客栈掌柜商量买地之事,不要闹出嫌隙。”
帮人帮到底,苏苒之虽然不会掐算,但她能看到‘仙韵’。
她说:“至于日子,越快越好。”
趁这里她突破的灵气还未散,赶紧建造好城隍庙,还能稍微滋养一番新上任的城隍爷。
‘仙韵’够不着苏苒之,却好像能懂她的话。
听到苏苒之说给它建庙,这会儿很是激动,直接奋力一搏,从知府大人手臂上跳下。
苏苒之:“……”还能怎么办,眼看着它都要掉进水杯里,她只能接住这仙韵了。
不然,它恐怕就要成为最惨的城隍仙韵了。
‘仙韵’抱着苏苒之的一根指头,迅速不动了。
在它离开沈知府身体的时候,他心里顿生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但却又觉得浑身一阵轻松。
这会儿就算没有苏苒之告诉他,沈知府也知道,自己恐怕已经不会再做‘噩梦’了。
而那梦中所见,居然是以后城隍爷才能看到的场景。
沈知府决定回去就将此事记录下来,以后有空烧给田慎宁的衣冠冢……
堂堂三元及第的新科状元,居然成了权柄斗争中的牺牲品,沈知府已经不止一次为好友扼腕痛惜了。
—
苏苒之和秦无帮了沈知府这么大的忙,他自然得好好答谢。
但银钱等……沈知府觉得俗物可能不入仙长们的眼。
他说:“不知仙长今晚是否有空,可否来府衙小聚一番,拙荆烧饭手艺好,做一些家常小菜……”
苏苒之转头看了秦无一眼,秦无眉眼中带了笑。
他应声道:“多谢大人款待。”
夫妻多年,他还能不知道自家妻子想这家常小菜的味道了。
“仙长们这可就折煞我了,在下现在就回去买菜准备!”
被亲爹托付给少年仙君后 第 1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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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5 章
沈知府走后, 苏苒之在屋子里活动活动胳膊腿。
就算身体一直在被功德冲刷,但盘膝打坐九日还是让她感觉腿脚有些不甚灵光。
连续走了几圈后, 苏苒之推开窗, 秦无设下的隔音结节自然而然便消散了。
外面街道上喧嚣鼎沸的吵嚷声没了阻隔,一股脑钻进屋子里。
瞬间就把苏苒之从清修状态拽入红尘中。
她右手指尖随意的搭在窗棱上,眼睫微垂, 看着卖混沌的摊主揭开锅盖, 热气蒸腾而上,隔着大老远, 她都能闻到鲜香味。
秦无斜斜倚着窗框, 把苏苒之眼中的光尽收眼底。
他还没开口, 苏苒之就摇头:“现在不能吃了, 糕点已经够垫肚子, 一会儿还要去知府那儿吃饭。”
秦无微微点了下下巴, 目光却是不离那正在包馄炖的妇人。
打算默默记下手法,回家后尝试做着看看。
‘仙韵’缠在苏苒之右手小指上,努力吸收周围四溢的灵气。
在阳光照耀下, 苏苒之小指上偶尔会溢出光彩。
街上行人也偶有抬头看的, 仅一眼, 就让他们移不开目光。
不管是那仅仅露出侧脸的男子, 还是旁边正迎着阳光的姑娘, 都好看的不似人间客。
苏苒之在更多人要抬头看的时候,已经跟秦无离开了窗边, 带了些碎银去河边茶馆听书。
江安府距离长川府甚远, 以后她和秦无要清修, 不可能时常来此。
听田先生说书的机会真是听一次少一次。
午后第一场评书一般都比较平淡。
毕竟这会儿是大部分人的休息时间,不大能集中注意力去听。
就连田殊自己也稍微有些困乏, 随便找了一个此前讲过的进京赶考短篇说给听众。
这在他自己看来枯燥无味的进京赶考之旅,很多人却听得津津有味。
毕竟,得中了举人,才能有进京赶考的机会。
秋闱每三年一次,每个府城酌情录几位到几十位举子。
因此,单单‘中举’这个条件,就已经把绝大部分读书人拦在门槛之外了。
“田先生昨儿午时说到坐上了驿站的马车,驿站真的会无偿给举人老爷们提供马车吗?”
田殊坐在台上,面前是一些润嗓的药茶。
他温声回应:“是,无偿的,只要带了身份文书等,驿站会送举人们上京,这种车叫……”
还没讲完,他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田殊差点没坐住,要直接上去感谢恩人仙长。
但见苏苒之和秦无找了一处靠后的空位坐定,很显然只是来听他说书的。
在众多客人的注视下,田慎宁到底没有做出什么其他举动,只是因为苏苒之和秦无的到来,让他不禁正襟危坐起来。
连这份枯燥无味的‘公车进京’之旅,都讲得认真无比。
台下有人问:“这种车叫什么,还有这等好事?”
田殊事无巨细的回答:“叫公车。因为我朝寒门举人不少,且会试与贡试之间只隔数月,虽然可以选择四年后再考贡试,但大部分人仍然选择来年就去京都,先试试水。加上数九寒天,在外露宿很有可能冻死人,所以,朝廷便下令给每个驿站都安排公车,接举人们上京。”
“哎,说得我都想去考举人,再上京去考贡试了!”
“你啊,童生还没考过吧,别想这么多了。”
“咱们来茶馆听书,不带揭人老底的啊。”
“那还不是因你说的离谱了?不过,田先生,您知道的这么详细,是在书上看到的,还是真的去过京都?”
田殊笑了笑,道:“书上看的。”
“田先生当真博闻强记。”
“田先生口才也很好,说得如此详尽,我都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田殊悄悄看了一眼苏苒之和秦无,眼神跟秦无对上,他因为自己跟客官们撒了谎,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苏苒之和秦无倒是没有任何其他情绪流露。
田殊醒木一拍,开始讲今日午时的评书来。
不得不说,田殊先生的文采和口才都十分了得。
倒不是说他讲述的东西很高深,而是他能用寥寥几句将枯燥的东西表达的生动有趣。
在座的可都是街坊邻里,虽然能认字,但大部分连童生试都没考过。
若是语言太晦涩,定是没有人来听的。
苏苒之跟秦无喝一壶茶的功夫,午时的‘公车进京’故事已经到了尾声。
客官们还沉浸在他构造的场景下,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原来举人们不是我想象中的书呆子。”
“他们在车上还作诗题赋,这分明是大才子!”
“举人们也要学算术啊,那什么勾三股四……想想都烦。”
自从秽气破了后,茶馆多了不少兜里有散钱的听书客官,每告一段落,前来收赏钱的小姑娘都能收不少铜板。
有时候还有碎银和整锭银子呢!
每当这时候,大家都有肉吃了。
等到田殊换了身衣服,想要给苏苒之和秦无答谢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茶馆,不知道去哪儿了。
田殊站在茶馆门口,敲敲自己脑袋,自言自语:“慎宁啊慎宁,你换衣服怎么这么慢?”
“慎宁是什么,掌柜?”小姑娘端着盛满铜板的盘子下来,有些好奇。
田殊将铜板装进钱袋里,给小姑娘留了三文,道:“没什么,剩下这些拿去买冰糖葫芦。”
小姑娘立刻忘记自己要问什么,兴高采烈的往外跑了。
—
苏苒之和秦无回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就快到戌时了。
两人也不磨蹭,当即朝府衙那边走。
沈知府到底在京都呆了许多年,有好友田慎宁被权贵排挤的前车之鉴在。
他一直谨小慎微,练就了很强的察颜观色能力,不然也不会开口就说拙荆做的家常菜了。
故此,沈知府没搞什么排场,甚至都没把这件事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
仿佛当真是邀请两位好友来家里一聚。
但他也知道能宴请到苏苒之和秦无不容易,叮嘱下去‘今晚除了紧急公事,其他的琐碎小事暂时都不要来叨扰他’。
同知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年逾四十的知府下如此命令。
虽然奇怪,但也很有眼色的没有多问。
沈知府回到后院立刻脱了官服,打算给妻子在厨房打下手。
结果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被妻子赶了出来:“就你那个切菜的手艺,快点别浪费菜了,出去烧烧茶,布置一下厅堂就行。”
苏苒之和秦无来得很赶巧,他们俩没走府衙正门,从后面小院进出的侧门进来。
沈知府再一次在心里感慨两位仙长当真平易近人、不拘小节。
要知道,他们恭迎任何大人的时候,大人们都是直接走正门的。
—
就在四人刚开始吃的时候,同知大人收到了捕快们传来的急报——
“大人,知府大人说修建城隍庙那处客栈的掌柜拿不出地契……”
同知是本府城之人,对此客栈也有所耳闻,传闻掌柜待人和善,从来不与任何人起冲突。
就风评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拿不出地契?
难不成他真的干了什么夺人财运的勾当?
捕快说:“小的们把掌柜请来了,您看需不需要盘问一番?”
同知大人说:“带上来吧,我审问一下。”
“是。”
捕快们将掌柜带来,先按照流程走,“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朱文钊,见过大人。”
见捕快要按着他跪下,同知赶紧摆摆手:“暂时不用,尚不确定他是否有罪,准许站着听审。”
“多谢大人恩典。”
“你应当也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说说地契的事情吧。”同知拿起纸笔开始记录。
朱文钊沉默了一下,那边同知倏然抬头,眸色严厉,质问:“难不成你真的干了什么夺人田产的勾当?”
朱文钊突然跪下,深深磕头。
“草民冤枉,这家客栈原本是草民未过门妻子的嫁妆。但十八年前,草民妻子被那任知府戚茂功给、给杀了啊!”
说起戚茂功,同知大人手上的动作都顿住了。
这个名字,等于江安府一段黑暗的历史。
他当真人如名字,茂功!
为了功绩,直接用七位十六岁姑娘的命换取建城隍庙的顺利。
当初这件事在朝廷引起轩然大波,戚茂功自己被砸死,还算死的痛快。
但当时的同知等官全都流放的流放,降级的降级。
幸好同知那会儿还只是一个小师爷,尚未坐上如此高的位置,因此倒是没惹上麻烦。
毕竟以他当时的品级,也掺和不进来这件事。
无妄之罪便轮不到他身上。
想到这里,同知搁下笔,亲自下堂搀扶朱文钊起来。
“来人,看座。”
衙役们很快端来椅子,让朱文钊掌柜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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