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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茉莉蜜
嘴里说着失礼,但那暧昧至极的语气可一点儿也不像赔罪的样子。
如意从他靠近开始,身子便绷紧了,听见这话差点忍不住端杯酒泼到对方脸上。
放肆之极。
但好歹还有些理智,她脸上挂了笑,但却是咬牙切齿小声道:“崔甫,你是嫌命长是不是?”
崔甫看了一眼公主,色厉内荏。
崔甫低低地笑了一下,如意被那声音刺激得耳朵都红了。
“公主何出此言,可是臣哪里做得不好,臣改了便是。”明明是极为普通的一句话,但那语气,让如意开始怀疑人生。
含元殿也没海,他崔甫这是发什么浪?
她再也不怀疑了,崔甫就是故意的,故意撩拨她。
从崔甫端酒杯凑近开始,整个殿内的人都有意无意地朝他们看去。如意不用抬头都知道余皇后一直盯着她,她忍住不发作,端起了酒杯朝崔甫示意,一口饮尽。
崔甫有些可惜的也饮尽手中的酒,目光转回殿内。心道:原当是个胆儿大的,没料到是个脸薄的。
等芳蔻一曲终了,圣人领头热烈地鼓了鼓掌,果然是欣赏得很。不过想到是如意宫里的,倒也没开口要人。大臣们殷勤地上前敬酒,冷不丁地听见余皇后开口。
“今日宫里热闹得很,许多小郎君小娘子们我还从未见过,卢炀何在?”
殿内众人反应各异,卢炀闻言立刻走上前,开口道:“卢炀在此,给圣人,娘娘问安。”
余皇后仔细打量了两眼,丝毫不吝啬地笑着夸奖道:“果然是一表人才,你阿娘前些日里进宫还同我说起你,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郑氏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捏紧了手帕。余皇后连个场面话都懒得想了,先不说卢炀年年随家中长辈入宫,哪里来的面生。
就说余皇后此人,跟卢夫人可是一丁点儿的关系都没有。不只是卢夫人,便是整个殿内,跟余皇后能说上话的人也没有。
谁人不知余皇后长居深宫,从不与前朝臣妇打交道。按例来说,她们这些诰命夫人参加宫宴,得先去长乐宫给皇后请安。但余皇后很早以前,便不再接受她们的问安,连出席宴会也不过是露一面便走。
今日却惊掉人下巴的主动唤卢炀上前,说没个鬼谁信。
更何况这段时日金陵早有传言余皇后正为公主选夫婿,郑氏心里翻江倒海。看那卢大人和夫人眉眼松快的模样,便知二人满意得很。再联想卢夫人对公主殷勤的模样,郑氏有些控制不住的暗悔,方才对公主该更亲切些才是。
郑氏的想法也是殿内大多数人的想法,众人视线皆在卢炀和公主身上来回移动。
崔甫从余皇后开口唤人时,心里便咯噔一下。面上还是那副不在意的模样,但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他没料到,余皇后竟然瞧上了卢炀。不过片刻,便意识到怕是前头二人相见也是余皇后有意安排。瞥到如意盯着卢炀不错眼的打量着人,更是胸口堵了一口气。
余皇后的心思昭然若揭,便是周乐言坐得有些远,听不大清前头皇后说了什么,也意识到卢炀可不仅仅是个公主宾客这么简单,他可能往后还会是公主夫婿。
众人心里各有想法,但面上还是你一言我一句夸赞,附和着余皇后的话。卢炀此时倒不脸红了,站在殿里颇为沉得住气地任人打量,问答自如。
余皇后看他这番表现更是满意几分,她眼风暗暗扫过崔甫,不知在想什么。
圣人原也没太在意卢炀,但见卢炀这番表现,也起了两分惜才的心思,开口道:“不错,身上可有功名?”
“回圣人的话,未曾有功名在身。原打算今年下场参加科举。”
圣人望了余皇后一眼,又看向如意:“虽无功名在身,倒也有几分才学,不如先去东宫做个幕僚,公主觉得如何?”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皇太女身上,崔甫也顺势侧首看着对方。
如意站起身来,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卢炀,圣人话说在这里,她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余皇后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
“卢郎君才情出众,东宫自然欢迎。”
话音刚落,崔甫的眼睛就眯了起来。这话落在他耳朵里,怎么就那么刺耳。
他凉凉地看了一眼卢炀,轻轻地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扳指。若是松青在这儿,必然知晓有人要倒霉了。





李如意 第 66 章
皇太女这句话说出口,众人心照不宣的互相递了个眼神,打量了一番卢大人神色,皆在心里偷偷嘀咕,卢氏竟然舍得?
卢炀之后,余皇后果然兴致不高地退了场。如意憋了一肚子话想同她阿娘说,却因为身份不便退场,只能按下心绪。却难以掩饰地露出了几分心不在焉。
不时地看向圣人,她知道余皇后的意思,却摸不准圣人何意。
崔甫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如意莫名其妙地就感受到了几分压力。
好不容易等宫宴散了,如意刚站起身打算同圣人说几句话,便听到圣人开口:“崔相,来陪我走走。崔侍郎,也一起来罢。”
一句话又把如意脚步钉在原地,她眼睁睁地看着圣人领着二人走远,忍不住心里暗骂。只得改道去长乐宫寻余皇后。
如意这会儿压着自己不去想崔甫到底什么意思,等到长乐宫见了余皇后,语气有些怨怪道:“阿娘为何不提前与阿奴说?想来今日卢炀寻来也是提前安排好的罢?”
余皇后换了身常服,颇有兴致同自己对弈,不疾不徐道:“怎么?听你小舅舅说,你们二人聊得不是挺好的?提前与你说,结果不都一样?”
“那哪能一样,我原只当他是想投诚于我,只想做个幕僚。”
“你那日不是答应我,全听我安排呢?我瞧着卢炀不错,是个聪明的。做幕僚不正是方便你们二人见面,让你了解对方么?”
如意憋了气,不说话。
余皇后扫了她一眼,又落下一子道:“还是你心里还没忘记崔甫?”
如意被这话吓了一跳,忙解释道:“阿奴没有,不过是觉得太快了些罢了。”
“没有最好。是你自己应了圣人的话,可没人逼你。既然如此,二人便好好相处。”
说完又挥了挥手:“别杵在我面前了,回去罢,早些休息。”
如意只得告辞。春荣姑姑送她出来时,低声劝道:“容奴婢多一句嘴,公主也别同皇后置气,不过是先相处一番,若是不合心意,娘娘也不会逼公主。”
如意点点头道:“多谢姑姑指点,我知道了。”
心里却仍是不快,她素来喜欢把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她对卢炀没有任何意见,若是余皇后大大方方地拿着卢炀的画像同她说,她绝无二话。只是这种脱离她掌控的安排,她实在不喜。
余皇后不懂,春荣姑姑也不懂。
她无意计较,余皇后也是为了她好罢了。
如意出了长乐宫,又问了一句秋棠:“去让人问问崔家两位大人走了没有?若是走了,圣人歇下没有?”
秋棠应是后便立刻去问,不一会儿秋棠便回来道:“两位崔大人还在宫里。”
如意惊讶地看着秋棠,问道:“圣人和他们聊什么?这都什么时辰了?人还在宫里?”
两位崔大人和圣人什么也没聊。太极殿里燃着香,李公公亲自守着门,殿内寂静无声,只能听见落子声。
方才圣人唤人陪他走走,他们父子两个跟在圣人后头,认认真真地走路,一直到殿内,圣人才开口道:“随我下盘棋罢。”
崔琰刚准备应是,便听见圣人道:“崔甫来。”
崔甫便耐心极好地陪着下了会儿棋,崔琰立在一旁看着。圣人看了一眼棋盘,落下一子,笑道:“以棋观人,我原当崔侍郎稳重得很,没想到也是会露出破绽。”
伴君如伴虎,位高权重的人嘴里每一个字都值得细细推敲,更何况崔甫本就是心里弯弯道道极多的人。体会了一下圣人的意思,笑而不语。
只不过再走几步棋后,圣人凝神看了看棋,方才的破绽如今已成围龙之势,崔甫轻巧的拿下一局。他搁下手中棋子,哈哈一笑道:“崔侍郎赢了,我便说么,崔侍郎这般心思缜密怎会露出破绽。”
崔甫客气道:“雕虫小技,不过是圣人相让。”
崔琰陪圣人不知下了多少盘棋,自然也是知晓圣人的棋艺。他心内暗自思量圣人此番把他们父子二人留下来的目的。
圣人摆摆手,丝毫不在意崔甫替他找补,端了手边的茶饮了一口道:“技不如人,崔侍郎何必自谦。”
又转而道:“不过棋子无情,任人摆布。换成是人,怕是难以做到事事随布局之人心意了。人与人相处,还是当以真心换真心。”
崔甫搁在袖里的小拇指微微动了动,低着头不说话。
圣人瞧着像是兴致不错,又对着崔相道:“今日你也瞧见那卢炀了,觉得如何?”
崔相一时不知这“如何”是问的卢炀哪个方面,不过圣人也没打算等他回答,自问自答道:“今日皇后宴前特意同我说,这小郎君仰慕公主许久,卢氏亲自求到皇后面前,希望皇后能给个机会。便是做个侧君,也是肯的。我原本还有些迟疑,今天瞧着倒是个不错的。你是如意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来问问崔相的意思。”
崔相听完忙道:“不敢不敢,公主的终身大事,岂有臣置喙的地方。”
圣人摆手道:“你莫在我面前来这一套,问你,你就说便是了。”
崔相思量了一会儿,认真开口道:“卢炀师从房公,才学自不必说。品行一时半会儿瞧不出来,倒是瞧着稳重。只是公主自小便是主意极正的,无论是侧君还是其他,都要看公主的意思。”
崔相这话显然说在了圣人的心坎上,圣人点点头,又看向崔甫,道:“崔侍郎有什么见解?”
“崔相说得极是。”微微低下的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圣人笑笑道:“今日叫你们来,便是有事嘱咐。未免公主婚事波折,卢炀身边还是得有人盯着。成与不成,还是公主说了算,崔侍郎,你说是不是?”
崔相闻言不由得看向崔甫,背后细细地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深想。
崔甫仍是低着头道:“圣人说得极是,臣自当派人守着卢郎君。”
聊得差不多,崔家父子也告辞了,太极殿一出来,崔琰看了一眼前头带路的小黄门,憋了一口气没出声。
一直到回了府里,才开口把人叫到书房。
他脸色难看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并无。”
崔琰更气:“你还说没有?圣人话里的意思,你别和我说你听不懂!”
崔甫微微垂下的眼睫遮住眼里的神色,还是没有说话。
崔琰像是放弃了什么一般,往椅子里一坐,有些灰心道:“你若是真对公主有什么想法,大大方方说出来,也省得你阿娘日日心神不宁。只是你要知道,清河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你身上有多少责任。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心想事成,你想要什么,便要付出相同或者更大的代价。你好好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能承受得起。”
崔甫仍是一言不发。
崔琰话止于此,不想再看见他,将人撵了出去。
从书房回院子的路上,松青盯着手里的灯笼,大气都不敢喘。等回了屋子里,才听见崔甫开口道:“卢炀查得如何了?”
松青忙把消息递上,崔甫接过,冷着脸看了一会儿道:“出去吧。”
松青应是出了屋子,自觉地把门带上。眼前闪过方才主子的脸色,预感到,接下来怕是整个府里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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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里这几日气氛不佳,东宫亦然。
离卢炀上任的日子越来越近,如意越来越觉不适。这几日她想同圣人提一提卢炀,皆被圣人打着哈哈给绕了过去。试了几次,也知道圣人不想提。
她实在是不明白她阿耶的想法,越发心烦气躁。听见崔甫来请安的消息,忍无可忍地摔了杯子。
杯子碎裂的声音吓得周乐言蹦了起来,她今日特意把公务压了下去,来东宫便是要打探一下公主的想法。还没说两句,崔甫便来了,如意看都不看她一眼,丢下一句:“今日你先回去,有什么话明日再来说。”便气势汹汹地往书房去。
周乐言望着碎裂的杯盏,默默为崔甫祈祷了两句。
如意原是打着今日必要扒下崔甫一层皮的主意来的,满腔的雄心壮志在推开书房门的一刻,无法避免地气短了两分。
无外乎是被崔甫的美貌打乱了思绪。
但还是冷着脸道:“崔大人今日可是有什么要事?”
崔甫行了个礼后,示意如意入座。如意冷笑一声坐下,倒要看看他今日要做什么。
崔甫不见外地拿了茶具过来,亲自为如意烹茶,一边道:“便是没有什么事,也不能过来给公主请安吗?”与往常恨不得与如意划道相隔两岸态度大为不同,这种有些亲密的话往常只会从周乐言嘴里出来。崔甫?只会一板一眼地和她交流。只差把“离我远点”四个字刻在脑门上。
如意不接他递过来的茶,冷笑道:“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便问一句,崔大人你到底在想什么?”
崔甫顿了顿,突然笑了。相貌惑人的郎君,展颜一笑,连魂都被夺了去。
如意不由自主得屏住了呼吸,便听见他开口道:“自然是想公主了。”脑子里仿佛有烟花炸开一般,嗡嗡作响,半天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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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意 第 67 章
“崔甫,你放肆!”
如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一张脸像被血泼了一样,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
“嗯?”
崔甫闻言慵懒地用一只手轻轻撑着案几,托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另一只手把弄着手里的骨瓷茶杯,整个人气质突然大变,活像是话本里吃人的妖精。
如意整个人都惊呆了,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若不是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平日那个淡漠疏离,只会勾一个淡淡浅笑的崔大人还有这样浪荡不羁的一面。
她下意识地朝屋内望去,似乎是希望能有一个同样见证的人能和她确认眼前的景象。只可惜,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秋棠守在了门外。
如意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又毫不留情掐了一下手心,回了些神,神色严肃道:“崔大人,收起你的轻浮!”
崔甫再也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只觉得面前这故作正经的小公主格外可爱,他就是故意的,没想到效果如此好。
这几日心中的烦躁仿佛一扫而空。
崔甫非常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他确实心悦小公主。
从一开始的欣赏,到颇有好感,再到几分喜欢,如今已是认了栽,变成是想要与之共度一生。
原本他自知身上的责任,清河崔氏的未来像一座沉重的大山一般压在他肩头,他还能面不改色地拒绝小公主的示好。
但自打得知余皇后有意为如意择婿,压在心底的欲望便像被困住的野兽,迫不及待地要挣脱出牢笼。
如今再隐忍不动,怕是过几日便要见到小公主欢欢喜喜的定下亲事。这他如何能忍?
若说曾经还能仿佛局外人一般冷眼看着自己推拒小公主,现在是再也舍不得了。
不过他也知道,小公主若说对他有多少真心实意,那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之后见面,能对他不假辞色。怕也只不过贪图他这张脸。
倒是没有良心的很。
他有些冷漠地想:到底是对方招惹在先,便是他如今要做什么,也该她受着。
卢炀在他眼里丝毫不值得他重视,只是粗略一想,便有七八种方法让此人永远消失在金陵城,不过碍于圣人那日的话,暂不能动罢了。
至于清河,圣人,余皇后,朝堂,但凡他做了决定,这些只不过要花些心思,费些心力。外人只道崔甫智多近妖,却不知这已是他刻意藏拙。
他从小便聪慧,旁人看不明的文章,他扫一眼便能铭记于心。旁人随口说的一句话,他便能轻巧地推算出许多,一个人只要让他看一眼,便大致猜出其人的性格喜好。世间万物在他眼里简直无所遁形。
他祖父在小时发现他这个让人忌惮的能力后,便告诉他,若是想要在这世上长长久久地生存下去,就决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比旁人出色一些可以,过于出色也可以,但若是聪明到让人忌惮,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他理解祖父担心他慧极必伤,平日行事刻意会留些不痛不痒的小问题。他家人的想法在他眼里无所遁形,圣人余皇后的心思他也能猜得差不离。
而如意,从第一眼见到对方起,他便知晓对方身份。原只当成一个金尊玉贵被宠爱着长大的小公主,每回见着他眼睛便放光,心思明晃晃地写在脸上。纵然是美艳无双,在他眼里也不过是红颜枯骨。宛如白纸一张,让他丝毫没有深入了解的欲望。
可很快,他便被打脸了。无论是闹了个乌龙让他忍住不适咽下的宴席,还是扬州城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提前将人抓住,都让他无可避免地被对方吸引住视线。
若只是有几分特别,他倒是能束手旁观。可显然他的心神已经被公主攥住。他现在只想在这张白纸上浓墨重彩的勾画,将其染上他崔甫的颜色。
说他心思深沉也好,说他不择手段也罢。这些年,难得遇见一个能让他这么在意的,不管她是深宫公主,便是九天玄女,他也要将人一把扯下来,随他遁入凡尘。
如意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但她心里清楚得简直不能再清楚。他崔甫定是对她动了心,要不然这几日他言行举止是脑子坏了?
她脸上还浮着红,心里一面不屑,一面又兴奋。
不屑在于,他崔甫把堂堂李朝皇太女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是任她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宠物吗?当日不假辞色地拒绝她,难道她那日的金豆豆是白流的吗?如今后悔了?想再进东宫,简直是痴心妄想。做梦去吧!
兴奋在于,往日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崔氏明秀被她拉下神坛。平日那副清高自持,连灰尘都不敢往上沾染的模样,如今正用着最不屑的手段,企图以色惑人。
如意使劲儿掐着自个儿手心,再深些怕是都要见血了。又兴奋又不屑地想着:不过如此。
真该让崔琰看看他引以为傲的大郎君如今这副狐媚样子!
心中自觉将崔甫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但记仇上回崔甫让她丢脸,假装不知道崔甫的心思。打定主意要好好的吊一吊对方,再多瞧瞧崔甫这般作态,最后再狠狠拒绝对方。势必要将那日的仇给报了。
故而装模作样,严声道:“崔大人,我敬你为老师的长子,这回便不治你大不敬之罪,还请你往后谨言慎行。”
不要脸了的崔甫和如意简直不是一个段位,魅力像不要钱一般往外撒,丝毫不觉得靠脸欺骗小娘子有什么不妥,凉凉接道:“哦?不知若是臣再犯,公主要如何惩罚臣呢?难道要打臣的手心吗?”
说着还将手中的骨瓷杯搁下,伸出了手,掌心朝上凑到如意面前。他前几日便发现小公主在他煎茶时眼神便流连在他手上,毫不心虚地利用着对方的弱点。
果然,如意被他冷不丁递过来的手吸引住了视线,修长白皙的手指,掌心朝上,加上崔甫的话,让如意脑子里开始忍不住想入非非,若是冰凉黑色的手板打上去,到底是个什么景色。玉白的手上染上几道红痕,一想,如意觉得热的不仅仅是脸,只觉浑身都开始发热。
“嘶”如意突然清醒,本能地将藏于袖袍中的手伸出来,一看,果然掌心被细长的指甲掐破了最后的那层皮,丝丝血泛出。
伤口不大,但她手指不经意蹭地糊满手心,瞧着颇为骇人。她一看见这景象,脑子就有些嗡嗡作响。她是个没出息的,唰的眼就红了,就怕往后破了相。
崔甫眼尖,一眼看见如意手心沾了血,顾不得许多,立刻把人手腕抓了过来。温柔多情的小郎君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面色沉的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如意被吓得一包泪含在眼里,愣是没敢流下来。
崔甫细看上去,便见几个指甲印子,想来是自个儿掐的,伤口不大,只是瞧着可怕。他一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刚想开口责怪,却见小公主眼红红地盯着他,有些胆怯。
嘴里的责怪出了口便成了轻柔的一句:“可是觉得疼?”
疼倒是没有多疼,就是怕往后留下印子,但这话说出来可就太丢脸了,如意只好迟疑地点点头:“疼。”
又挣扎着将手腕从崔甫手里抽出来,崔甫顺势松了手,如意一看手腕上被崔甫攥出的红印子,眼泪再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打小便不是个爱哭的人,但若是身上哪块儿受了伤,那心里的委屈可是止都止不住。细皮嫩肉的身上哪处不是精心养着的,心里忍不住想:方才还想给崔甫手心上添几道红印子,没想到先被崔甫弄出了红印子。
崔甫一见她落泪,皱着眉头扬声唤人:“秋棠!”
秋棠闻言立刻从书房门外进来,一靠近便见到公主流着眼泪,手上还有血,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崔甫胆大包天让公主受伤,慌神地凑近一瞧,见着不过几个指甲印,才稳下了心神。
她是知晓公主对容貌有多么看重的,除了从前练习骑射时能忍住,平日里可谓是极为爱护自己的身体。秋棠不由得有些怨怪崔甫,上回便是公主动了气摔了宝石头面,伤了自个儿一回,今日虽是公主自己伤的,但想来都是因为崔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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