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呢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今烛
温寒声把人送出来,没着急离开,反而意味深长盯着谢权,“听说——”
话音一出,温逢晚立刻察觉不妙,但也来不及捂住他的嘴。
谢权随声侧目,恰好迎上温寒声的第二句话,“你想当爸爸了?”
温逢晚放弃挣扎,替自己尴尬的毛病犯了,忍不住上前拉住谢权的胳膊,“外面有点冷,我们先走吧?”
谢权眼神含着意味,他拉住她的手,将人裹进宽松的大衣里。
温逢晚骨量小,被轻易地包裹住,谢权勾唇,抬眸看着温寒声,“听谁说的?”
温逢晚把头埋进他怀里,没脸去听,脸颊也开始发烫——这话和温寒声说,是挑衅;但说给谢权听,就成了调情。
比如他会理解为,她在暗示他一些成人世界的欢愉。
温逢晚头皮发麻,心死了,缩在谢权怀里不动了。
须臾,抱住她的人抬手,耳朵被捂住,温逢晚只能听到空间封闭时的嗡鸣声响。她疑惑地抬起眼,看到谢权在和温寒声说话。
耳朵被捂得太紧,温逢晚听不清他具体说点什么。
但她哥哥的神情几变,最后有些无奈地弯唇笑了下。
说完,谢权松开手,拉开车门,“走了,吃完东西送你回去。”
温逢晚好奇他刚才说的话,知道从谢权这问不出,有些祈求意味地暗示温寒声,结果温部长连个眼神都不屑给她的。
温逢晚攥起拳,在心里落下两句狠话:你行,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在车上,温逢晚空出一只手来发消息,顺便问:“谢爷爷有打你吗?”
车子停在红灯口,谢权垂下眼睛,睫毛耷落下来,可怜巴巴的,“打了,拧了这里。”
他指着自己的耳朵,耳尖确实泛红,温逢晚立刻扔掉手机,凑上去想看清一点,她深处跟手指碰了碰,“这么红,谢爷爷真不想让你演戏?”
谢权无所谓弯起唇,“拍都拍了,他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明明就是谢爷爷嘴硬心软,一部戏的违约金他能出不起?
温逢晚又戳了戳他的耳尖,谢权挺矫情的“嘶”了一声。她不敢碰了,“要不要涂点药什么的?”
谢权好笑地看她,“你除了叫我涂药,还会干什么?”
温逢晚正色,有种被小看了的感觉。她一时没说话,余光瞥见红灯的倒计时提醒,在剩下五秒的时候,半直起身靠到他那,柔软的嘴唇落到了他的耳尖。
谢权启动车子的动作一顿。
温热的气息丝丝缕缕扑落在耳畔,带来不一样的轻柔触感。
温柔呢喃 第63节
两人已经有了很多亲密接触,但他还是防不住她的主动靠近和引诱。
败给她了。
谢权舌顶上颚,把心中的小火苗暂且压下去。
启动车子,温逢晚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歪头看他。车窗外迤逦而过的灯光落进她的眼中,目光清亮温柔。
温逢晚问:“还疼吗?”
谢权轻咬了下舌尖,那股小火苗又开始四处乱撞,诱惑着他将眼前的人,完全占为己有。
温逢晚的手机短促响了下,温寒声发来的回信。
——“他说,虽然很想和你有个家,但还是想多宠着你一点。”
第63章 你敢偷偷拍吻戏?
温逢晚回老宅时已经很晚了。谢权把她送到门口, 递给她打包好的甜品,“明天我回t市之后,会把顾况以往的资料整理好发给你, 记得查收。”
在不知不觉中, 深秋的晚风染上了初冬的寒凉。
马上就到冬天了。温逢晚想起他们拍戏还要穿单衣短袖,不太放心他的身体, “你记得多穿衣服, 别感冒了。”
谢权眸光沉沉,挑眉说:“没别的了?”
温逢晚抿了抿唇,认真看着他, 小男友帮她收集到顾况的资料, 她似乎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谢谢, 温逢晚觉得这样不好, 于是一本正经道谢:“谢谢你帮我哥哥调查顾况。”
谢权表情纵容, 循循善诱着, “嗯,还有呢?”
嗯……还有什么?温逢晚困惑地眨眨眼, 今天太累了, 她没忍住浅浅打了个呵欠, 有眼泪从眼眶中渗出来,用手指蹭了蹭, 她打起精神,“我的小谢真的太体贴了。”
温逢晚笑着说,“这样行了吗?”
谢权瞧着她眼角泛红, 困极了的样子,也不想耽误她休息了。展开手臂抱了抱她,而后俯身到她耳边说:“应该是, 记得想我。”
温逢晚听见正确答案,福至心灵,仰起头亲了下他的嘴角,“我会想你的,但——也别趁我不在就偷偷答应宋导的吻戏请求,听见没?”
作为一部青春伤痛片,有男女主,但没有吻戏,那还叫什么青春!虽然谢权从一开始签合同时就明确提出不炒cp、不接吻戏的要求,宋导却一直暗戳戳想加个亲密镜头。
碍于谢权带资金组,有钱就是爸爸,这个想法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
十二点半,家里的阿姨早睡了。大厅中仅亮着玄关的一处壁灯,温逢晚第一次回家那么晚,以前上学时温父明确规定了门禁时间。
她乖得要命,不敢违抗。
温逢晚换下鞋,打量着客厅内,确定所有人都睡了,她才安心爬上楼梯。
她的房间和温寒声是对门,温逢晚放轻脚步,正要推门进屋时,对面的房门咔哒一声打开了——男人穿着一身黑睡衣,懒洋洋搓着头发,“回得挺早。”
温逢晚被抓包,也不负隅顽抗了,轻松无比转回身,“你还没睡呢。”
温寒声说:“饿了,去找点吃的。”
温逢晚拿起手中的甜品递给他,“还是热的,小谢打包回来给我吃的。”
温寒声扯动嘴角,将她的话换了种简单表述,“便宜我了?”
温逢晚很想回一句“难道不是吗”,但她怕温部长家暴,只能说:“快点吃吧,不然要凉了。”
温寒声接过甜品,推开她的房门径直走进去。
温逢晚以为他有事和自己说,安静地跟进去。谁曾想,温部长一言不发坐在桌前开始吃甜品。
动作慢条斯理,赏心悦目。
温逢晚的房间是小时候温母亲自设计的,适合小女孩的粉白色调,和温寒声一身黑、一脸寒意格外不搭。
温逢晚问:“你为什么不回自己屋吃?”
奶油挥发出甜腻的香味,倒是和她的屋子很搭。温寒声捏着叉子,扬起下巴略显倨傲,“有味道,明天阿姨打扫屋子会发现。”
温逢晚狐疑地皱起眉,“噢,所以呢?”
温寒声露出个奸诈的笑,“如果让爸知道我大半夜偷吃甜品,他肯定会数落我。”
温家的家教自小就严格,什么传统门禁、三餐之外不准多食,从小到大零食都少见,更别说夜宵吃不健康的甜品了。
温逢晚大概懂了他的意思,“所以你就在我房间里吃,营造出是我偷吃甜品的假象?”
温寒声扬眉,淡声说:“嗯,是这个意思。”
“……”他是怎么有脸平心静气说出这些的?!
温逢晚二话不说,打开门连人带甜品一块丢了出去。
回到屋里,确实萦绕着淡淡的甜香,比香水闻起来舒服,令人心情愉悦。
温逢晚深深吸了口气,转身走向梳妆台,桌面上放着一管药膏,她拿起来看了两眼,出了房间,敲响对面的门。
温寒声打开门,面无表情问:“想请我回去吃?”
温逢晚扬了扬手里的药膏,“你帮我准备的?谢谢哥哥。”
温寒声嘴唇动了动,打量了她手中的粉红小胶管几秒,“糖吗?”
温逢晚:“?”
“那我谢错人了。”她收起药膏,转身准备回屋,却听到身后的人说,“爸爸今晚进过你的房间。”
温逢晚脚步一顿。
温寒声说:“应该是他放的。”
两道门同时关上,温逢晚低头看着手里的药膏,在外面的药点确实不容易买到,也只有学医的人对这方面有了解。
今晚发生的事称不上光彩,在家里长辈的寿宴上,一位受邀到场的客人被满头是血的抬出去,甚至可以说是有失脸面。
而她作为家里的小辈,又是当事人。
按理说,父亲应该会觉得丢脸,会觉得麻烦。
而现在,手中的药膏显得无比沉重。一改往常才反常,她觉得今晚来自父亲的维护和关心,异常的不现实。
-
顾况被收入进苏市人民医院,医生说上次后脑勺的伤还未好全,这次的外部撞击再次使得伤口开裂。
二次创伤愈合的时间要更久。
温逢晚告知尹夏知顾况的病症非双相障碍,而是性瘾时,尹医生的怒火腾地被点燃,“他骗谁呢,这样有意思吗?晚晚,他一开始就是冲着你来的!”
温逢晚不置可否,起初顾况自述的病症是“焦虑、暴躁”,这些确实符合躁郁症的特点。
也符合性瘾得不到满足时的病症表现。
这种病难以说出口,参照顾老爷子那晚的态度,顾况的性瘾绝对会当成商业机密被隐瞒下来,肯定不会轻易告知旁人。
那祝恒是怎么知道的?
不,应该是“祝恒是否知道真实情况”。
如果不知道,他引荐顾况到诊疗所就诊,就没有任何诱导顾况欲行不轨的嫌疑。
倘若知道……那他就是主导这一切的罪魁。
温逢晚面色冷下来,问:“什么时候开庭?”
“后天,顾况能不能到场还得另说。”尹夏知收到温逢晚转发的邮件,“你发给我的是什么?”
温逢晚轻描淡写道:“祝恒联合曾经的导师,帮顾况伪造身份的证据。”
尹夏知:“??!”
温逢晚已经将这份资料递交给了警局的于晓,估计用不了多久相关部门就会展开调查。
温逢晚回申城前,去了趟医院,顾况昨天晚上醒的,醒来后情绪激动,一众小护士不敢入门。
顾老爷子担心有人谋害儿子的性命,找了两个保镖站在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侧目而视。
温寒声陪她一起来的,“你进去吧,我在这等。”
病房里,顾老爷子面色郑重坐在沙发上,顾况的脑袋被包成粽子,和顾老僵持着。
温逢晚转头看向一侧的保镖,“能进去吗?”
保镖大哥脑袋不动,眼睛下移,居高临下瞅着面前的女人,黑红的脸泛起微红,“您有预约吗,没有的话我得进去问问。”
温逢晚对待有礼貌的人一向和善,“没有呢,麻烦您帮忙问一声。”
保镖大哥粗着嗓子,细声细气道:“您稍等。”
在外面等了两分钟,保镖大哥出来,让开身子,“您请。”
温寒声也想跟着进去,结果被大哥拦住,“你搁外面等着吧,顾董只让温小姐一个人进。”
温逢晚头一次见温寒声被区别对待,没忍住弯唇笑了下,“我很快出来,别担心。”
温寒声:“……”
顾老并不奇怪温逢晚会来,小辈间的小打小闹还不足以破坏两家的交情,想必温煦劝了小姑娘一晚上,让她来求和。
顾及着自家的颜面,顾老爷子没表现出多热情,“小辈间的小打小闹我本来不想插手,但顾况被你们打进医院两次,我这个当长辈的再不管,下次岂不是要闹出人命?”
温逢晚平心静气看了眼病床上的男人,“确实快要闹出人命了。”
顾况的脑袋还被枕托固定着,他只眼睛动了下。
温逢晚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少年浑身插满管子虚弱的躺在床上,只有机器上跳动的数值能证明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顾况没戴眼镜,眯起眼聚焦,但看得不算清楚,“温小姐是来恐吓我的?”
温逢晚面不改色往前走了步,手机放到他眼前,“这个男孩叫顾阳,人在t市,患有血友病,顾总不会不认得。”
好歹也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顾况练就了不动声色的本事。
他面无表情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生活的并不好。身患疾病却要去做童工,想要拼命活下去只能靠自己那点微薄的工资。一个月前,他梦游从台阶上摔落,颅内出血,手术的当晚医生连发三张病危单。”温逢晚看着顾况的眼睛说,“我们试图找过他的父母,但两人都不知音讯。”
她每说一句话,顾况的脸色便阴沉一分,直到温逢晚明知故问道:“顾总,您知道他的父亲在哪吗?”
温柔呢喃 第64节
第64章 再叫一声宝贝。
顾况的脑袋包裹着厚重的纱布, 脖颈也被石膏固定着。他艰难地移动了下脖子,丝毫不心虚,“温小姐, 你搞清楚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温逢晚以为骨肉血亲能唤起他的一点良知, 然而并没有。
她收了手机,淡淡扫了眼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男人, “您以为我是来道歉的吗?抱歉, 我并没有这个想法,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
顾况闭上眼, “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温逢晚想起面前这个男人试图侵犯尹夏知, 又想对她行不轨, 作为父亲, 将患绝症的儿子抛弃在穷山僻壤, 她实在无法表露出好脸色。
室内寂静万分, 温逢晚轻笑了声,“行, 祝顾先生早登极乐。”
顾况猛地睁开眼。
温逢晚捂住嘴巴, 露出几分歉意, “不对,应该是早日康复。”
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顾况情绪起伏剧烈, 床边的器械嗡嗡作响,顾老爷子立刻推门进来,“你在干什么?!”
温逢晚站在床边, 连顾况的一根毛都没碰到。她抿下唇角,淡声说:“没干什么,顾先生太激动, 您最好找对口的医生帮他治疗。”
顾老一看顾况的表情就知道温逢晚不是来道歉的。
老爷子瞬间火冒三丈,对身后的两个大块头保镖说:“把她给我弄出去!快弄出去!”
温逢晚冷下神色,“不用,我自己会走。”
顾老爷子紧张地走到床边,确定他的亲儿子还活着,气息勉强顺平。
温逢晚走出病房,不想再和里面的两个人有牵扯,“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剩下的看你了。”
一群护工匆忙跑进病房,温寒声往里看了眼,很疑惑的眼神,“之前没看出来,你还有把人气死的本事?”
温逢晚挑眉,很自然接了句:“嗯,男朋友教的。”
温寒声:“……”
-
温逢晚回t市的那天,于晓发消息告知她相关部门已立案调查,祝恒的律所暂停一切商务营业。因为顾况的身份存疑,原定好的开庭日期延后。
谢权白天有戏,小白去机场接人,直接把她送到了酒店。
小白帮她拿着行李,t市入冬后气温陡降,温逢晚多拿了两件大衣,她跟在小白身后,随口问:“谢权最近在拍哪部分?”
小白说:“我从剧组走的时候,洒水设备刚装好,谢少爷今天估计要湿身了。”
温逢晚快速回忆了下剧本,淋雨的戏全剧就一场,这场戏拍完之后,男主林江望的抑郁症被全校人知晓,老师和他远在外市的父母联系,决定强迫他接受治疗。
温逢晚不自觉攥紧手指,垂眸小声说:“这么冷的天还要淋雨。”
小白递给她一个宽心的眼神,“再怎么说谢权也是男生啊,身体素质还行。”
进了房间,温逢晚又往大衣里套了一件保暖衬衣,把自己裹得暖暖的,打算去暖一暖被冻僵的小谢。
剧组离酒店很近,温逢晚就没再让小白送,步行去了拍摄地。
今天出外景,温逢晚到时周围围了不少路人,傍晚时分,最后一抹余晖隐没在天际。
宋导和执行导演弄好设备,拿大喇叭喊:“准备第一条,场控清一下场。”
小巷中的嘈杂声响渐渐消湮。场控将拍照的路人请走,来到温逢晚这,刚要说“麻烦后退几步”,突然发现是剧组的特约顾问,“温老师您回来啦?”
温逢晚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睛一直看着谢权那边。
孙怡杉蹲在他面前,两人在走戏
编剧拍了拍手,“很好,这个情绪很对,我们走一遍吧。”
全组的工作人员就位,控制洒水设备的人摁开按钮,雨水瓢泼而下。
小巷中的气温又低了几度,助理拿过主演身上的羽绒服,这时,温逢晚才看清谢权里面只穿了件薄薄的t恤。
打板后,灯光设备亮起柔和的光束。
四个机位对准两人,女生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林江望,我求你去看病,行不行——”
谢权抬眸,眼睫轻颤了下。他眼神茫然又空洞,喃喃地重复着:“我没有病……”
孙怡杉的感情爆发彻底,“你知不知道学校里的同学都说你是怪物?!”
“……”
雨势瓢泼,小巷中的一切声响悄然消失。
工作人员移动设备,镜头直怼男人的脸部进行特写。一张无死角的脸,怎么拍都好看。
谢权的头发被浸湿,随着呼吸,有薄薄的雾气从嘴畔呵出。他静静看着孙怡杉,眼瞳明净,不被世俗沾染。
谢权抬起下颌,声音低沉下去,“你也这么觉得?”
孙怡杉抿唇,含泪别开眼睛,“……我求你,行吗。”
闻言,谢权眉梢眼角全耷拉下来,可怜兮兮的,被人误解、被人诟病,他别扭地走到女生面前,极其勉强地扯动嘴角笑起来,“可是、可是我会笑啊,我很正常的。”
女生猛然推开他,“林江望,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谢权脚下踩着湿漉漉的地面,往后倒了下去。
他狼狈的坐在地上,白色的短袖被污水弄得脏兮兮的。女生小步跑离,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雨幕里。
谢权垂眸看着被蹭破皮的手心,渐渐的,眼眶红了。
他低头替自己吹了吹伤口,从地上踉跄地站起。
宋导及时拿起喇叭喊道:“卡——小谢这条非常好!”
工作人员拿着外套和干毛巾簇拥上去,谢权就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凭工组人员帮他擦头发、裹衣服,这副模样的谢权,温逢晚觉得很熟悉。
噢,她想起来了。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他的时候,也是这么湿漉漉的、面无表情的。
像只精致的木偶。
太招人心疼了。温逢晚吸了吸鼻子,好像上去抱抱他啊。但现场那么多人,尤其是他身边,围着一堵人肉护盾。
温逢晚思绪放空,没注意谢权看了过来。
直到小白扯着嗓子问:“——哎呦你又想去哪啊?”
温逢晚回神,抬眼的那瞬,视线撞入了谢权漆黑的眼睛里。他一步步走过来,停在她面前,张开手臂乖乖地垂下眼睛,“冷,要抱。”
等谢权走近之后,温逢晚才发现他的鼻尖都是红的。
身后的围观人群中响起吵嚷的讨论声,谢权看过去,忽然意识到这是在户外——那边一堆孙怡杉的私生扎堆,各个扛着摄像机。
谢权眉心紧皱,将披在肩膀处的那块干毛巾拿下来,二话不说盖在了温逢晚的脑袋上。
眼前一黑,温逢晚猝不及防,“怎么了?”
谢权低声说:“有人在拍。”
温逢晚扒拉了下过长的毛巾,笑眼弯弯看着他,“没想到我们的小谢害怕被拍。”
谢权刚出戏不久,身上属于“林江望”的那股略带颓废的少年气很浓。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纠正:“不太想让他们拍你。”
温逢晚揪着毛巾,觉得没太大问题,“我背对着他们呢,不会被拍到的。”
谢权拉着她的手往对面的保姆车走,转身的那瞬,温逢晚听见他说,“万一被拍到了。”
谢权侧目,唇角微微翘起,“那我的宝藏就被他们发现了。”
四目相对,两人彼此没有别的动作,温逢晚能看清他眼中自己小小的倒影,那么小,却又牢牢占据着他的眼睛。
温逢晚用指尖轻蹭了蹭他的手心,“那你可要把我藏好了。”
谢权拉开车门,和她一块上了车。远离了拍摄器械和众人的目光,他捏了捏眉心,终于从这场戏里缓过劲儿来。
温逢晚抽出两张干纸巾帮他擦额前的头发,“等会儿还要拍一条吗?”
谢权眼皮有些沉,喉咙也发痒,他闷声说:“看宋导的意思,应该还得拍一条备用。”
温逢晚坐直身,手伸进口袋里掏啊掏,谢权垂眸看她,“你在拿什么?”
温逢晚笑,“你猜。”
谢权想了想,觉得她有点看不起自己的智商,“晚晚,你口袋里除了糖还能有什么?”
刚确定关系那会儿,她就拿不二家的棒棒糖糊弄他,现在还想玩这招?
谢权气定神闲盯着她的手,毫不意外接下来会看到什么。
温逢晚老神在在、故弄玄虚了半分钟,慢吞吞从口袋里掏出两包感冒冲剂,炫耀似的在他眼前晃了圈,“宝贝,意不意外?”
谢权挑眉,注意力完全不在她手里的东西上,“你叫我什么?”
温逢晚一噎,那两个字在舌尖绕了圈,单独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再加上他穿着白色t恤款的校服,有种和未成年搞对象的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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