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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陈宅邸(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上晴
李管家面孔上的严肃冷酷,鄙视及距离感的神情与霍陈老夫人简直是如出一辙,对霍陈家来说,他的地位阶级跟霍陈老夫人相同,可既于老夫人的身份,他总让想待他如亲人的霍陈家,退出一步,牢牢稳稳地站在管家的位置。
「玖少爷刚才在表演中途离开,是公事?」
「嗯,单纯急事询问,不是什么大碍。刚才听到了些你的吩咐,要被丢到后屋的是哪位?要到被割舌,是说了很多不得体的话吧?」
李管家薄唇一扁,蹙眉的点点头。
「惭愧,是我管理不佳。被罚到后房的是负责主院的杨火丁,这几个星期观察下来,身体恐怕只能再撑几叁四个月,可能知晓自己要面对死亡了,脾气不定,爆粗口咒骂些难听话,刚才宅邸的人说他又再鬼吼发疯,我怕他的粗言脏了老夫人的耳,索性先关起来,晚点直接割掉舌头,还个清净。」李管家自觉失职的低下头。
「我相信李叔选择此惩罚,有一定的原因。」看来这个杨火丁,肯定咒骂了祖婆,才惹得李叔决意割舌。
霍陈玖现在心里不免挂念走道转角处的小女人,她听到割舌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自己可是毫无痛痒,不关己事,要他再继续心无旁骛地看完表演都行。
「谢谢玖少爷的信任。对了,先前在您房里打碎顾大师茶壶的吴韵子已受罚,玖少爷还有须另外处置吗?」
「李叔是怎么处置?」
「让她亲手跪洗弄脏您出云阁的地毯,还有清洗所有待客茶具。」
跪洗?
霍陈玖忆起她受伤扭伤的脚,连走路都一跛一跛,难经得起跪吧。
宅邸里所有待客茶具,如果仅算待客部分的话,依李叔和祖婆的搜藏,该有叁十多组,幸好不是算进宅邸全部搜藏及家人所用的,否则吴韵子一人可要清洗快九十多组的茶具。
「如果玖少爷觉得这样的惩罚不够,我再加罚。」
「吴韵子本来是负责哪部分?」
「她做的事较杂,主要是在西侧和昂少爷的祈阳阁周遭。」
在昂的住所啊……
「把吴韵子调来我的住所,笨手笨脚的总有一天把昂气死,来我这应该很快能被我磨得利索。」
「是我教导不周,要不我再严厉磨练一下,再改到出云阁。」
「不,在我这做错事,我亲自严惩。」
李管家见霍陈玖坚持,也不再争着管教。
他冷灰的锐眸注视着霍陈玖,李管家亲手照顾霍陈家数年,霍陈玖俊容下的疲惫,再怎么高傲固执的掩藏,也还是避不过身为长辈李管家的关心。
「上次见杨平辛回宅邸取了许多中药材,请问难道是与过去──」
「没什么,最近公事多,睡眠不稳而已。」霍陈玖不等李管家问完话,直接打岔回复。
李管家颔首,见霍陈玖答得快,更是担心,既然他不想提及过去的事,李管家也不再勾起边角。
「如果这帖药吃了几次再不顺的话,请少爷务必告知我,我会立即请卞医师与您约时间,改新的药方。」
「好,劳烦李叔了。」
李管家本想随着霍陈玖回表演厅,霍陈玖以等待公事回讯为由,先让李管家离开。
李管家转步离去前,又回身问话。
「玖少爷,刚才进大厅时,我好像见到了你跟杰少爷的朋友,是之前才在公司见到的一位小姐,她叫什么名字来着……记不清了,如果少爷有想帮她提升座位等级,再吩咐我即可。」
霍陈玖微怔,他素来清楚李叔的谨慎与观察不可小看,但没想到他会记得无身份的安允诗,连方才她站在大厅也被他注意到了。
「嗯,刚才有看到她,不过也只是一般的工作上朋友,没必要去做其他动作。」
「是。」
「李叔,你近来身子不好,不适久站,还请你坐在祖婆为你准备好的位置。」
每次李管家随霍陈老夫人外出时,他总尽忠职守站在属于他的位置,即便霍陈老夫人好心顾及他的身体,要他别理会规矩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他仍觉得此举会污辱老夫人的尊贵,坚持站在一旁。
「谢谢少爷,但这太失规矩,请容我拒绝。」
「抱歉了李叔,我刚才的话是命令,请你遵守。」霍陈玖话说得硬,表情却稍稍柔和。
对他们来说,李叔一直如自家亲长辈,不论他多么想推拒,霍陈玖还是用少爷身份逼他接受他们的好意。
「是,明白了,谢谢玖少爷。」李叔慈目无奈笑笑,欠身道谢后,才转身离开。
霍陈玖拿手机发讯息给秦邵,半上,秦邵来到后廊与霍陈玖会合。
他命令秦邵守在廊口,有任何人接近立即通报他。
霍陈玖转入走道转角,见安允诗神色微微苍白,他未感心疼,只觉得可笑。
「你看起来挺害怕的。」
他承认,安允诗很聪明,出乎意料的精明敏锐,可这又如何?
难道她知道了一切,就代表能承受吗?
「刚刚李管家说的割舌……真的会做吗?」安允诗望着霍陈玖的脸,打从她躲在转角听到他跟李叔的对话时,心里已经打了寒颤,现在再回想一次,依然恐惧万分。
「除了割舌外,以前曾有偷窃行为的奴隶直接被打断手。」霍陈玖语调平静,说得像报章上的故事一样轻松,但这确确实实发生在他生活里。
安允诗紧抿唇,她试想过宅邸里奴隶犯了霍陈家规矩会是怎样的惩罚,她知晓惩罚定分轻重,却怎么也没想过会有割舌如此残无人道的责罚!
这根本已经到私刑虐待的程度!
霍陈玖既能面不改色与她承认,那也代表这等惩罚在霍陈家早已见怪不怪。
庞大的霍陈宅邸在她脑里浮现,它变得阴沉可怕,像恶鬼的利爪。
「你脸色不好,要不要让秦邵送你回去?」
「不用。」听到霍陈玖又要请秦邵将她送回,她立即收神拒绝。
霍陈玖诧异,她突然又坚强起来,过分闪耀的自信又一点一点的聚集回来。
「你还没有跟我承认,」安允诗看着他继续道:「我刚刚跟你说的话是对的。」
对惩罚的事,她确实还想再问,可惜现在不适合……她对宅邸的事知道的太少,刚才的恐惧又让霍陈玖对她失去信心,甚至要秦邵送她回去休息,如果她真的答应回去,那她一定再也不可能见到霍陈玖。
霍陈玖凝视不语,安允诗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应。
「我相信你霍陈玖,告诉我,你真正对霍陈家隐瞒的是什么?」
霍陈玖紧促的剑眉,半晌后才舒展,他伸出勾弯的食指,轻轻温柔的擦过她娇嫩的脸颊。
「不愧是我的允诗,很聪明。」
霍陈玖一席话使安允诗杏瞳闪烁星芒,她想紧紧抱住霍陈玖,手臂上传来他抗拒拥抱欲望的握力。
霍陈玖的左掌紧握着安允诗的手臂,纤细的骨架子,他一手便可以将它牢握住,这样脆弱的身体与男人差别许多,激得让人想保护。
「允诗,照你所说的推测,假使我隐瞒的对象是霍陈家,那你知道我在隐瞒什么吗?」
安允诗摇摇头。
「隐瞒,大多是为了保护自己,不然就是因为事实会伤害对方,才会选择隐瞒或者假装,但你在霍陈家是长孙又是霍奥执行长,除了霍陈老夫人外,会有什么能不顺你意的?」
安允诗说完后,突地又反复想着自己最后说的那句话:除了霍陈老夫人外……
霍陈老夫人,霍陈家的规矩和成立的缘由。
「我是反叛。」霍陈玖幽黑的厉眸,强力尖锐的直视安允诗。
「反叛……?」
「我想摧毁霍陈家的规矩,灭掉祖婆辛苦建立的一切。」
安允诗怔然,不可置信的瞠目,眼前的人是霍陈玖吗?
他可是霍陈家的长孙,霍陈老夫人最骄傲的孙子,这一手拉拔的长孙,现在说想毁掉霍陈家!?
这危险程度简直与历史上的反清复明一样。
「你该不会想释放奴隶?杨家、石家……」她猜疑。
霍陈玖沉重的点头。「记得我说过习惯最难改变吗?」
「一直支撑祖婆活下来的是仇恨,她为了延续,从我父母那代开始散拨她的意念,第一代成功很简单,但要延续很难,必须连同意念一致才可以,霍陈家的人没经历过祖婆家破人亡的痛,仅有耳闻。我们对石杨两家不只有怨恨,祖婆用教育来改变我们,第一代从小在宅邸里被教育有奴隶主性格,而第二代的我们也从小在宅邸里生活,周遭的人若是一样,那奴隶主们在一起没什么好奇怪的,没经历过霍家灭门的我们居然也可以照祖婆所恨的去恨,那第叁代呢?必定依同个方式延续,即使祖婆有天离开人世,继承她恨意、习惯宅邸生活、从小培育出奴隶主性格的我们,难道会想放过石杨两家、改变我们习惯的生活、移除奴隶吗?」
不会。
答案很清楚。
习惯难改,不只是霍陈家的人生会受到影响,就连依赖霍陈家的石杨两家,还有其他奴隶也是。
「如果只有一个人改变,那容易被其余人淘汰,但若能成为权力最大者,去改变所有规矩呢?」
安允诗凝眉,她似乎猜到了霍陈玖他现在要得到的是什么。
「你想……坐上霍陈大当家的位置?」
霍陈玖点头,这等野心说出口,必然引来麻烦。
「没人知道谁会接下祖婆的位置,成为新的大当家。拥有最强的势力后,成为所有人要命的威胁,就算我逼他们脱离奴隶主支配和命令的生活,放了所有奴隶,他们谁敢得罪我?」
霍陈玖沉重的轻笑。「这是反叛,不只是对祖婆,而是整个霍陈。」
他的眸在墨黑的长睫下,静静观察安允诗。
从她的眼神和表情上,他很高兴安允诗是位聪明且头脑清晰的人,想必她懂这件事有多危险。
「假如,你想释放奴隶的想法被发现了,老夫人她舍得责罚吗?」
安允诗只要想到霍陈玖是反叛,且是在七孙中拥有最大掌权者,要是被老夫人发现他的意图,那会不会被夺去一切?高傲又不屑一切的他该怎么办?
「责罚啊……被撤去执行长的位置、调到国外分公司,最严重的话,可能是从霍陈中被除名。」
安允诗见霍陈玖扬起了嘴角。
「怎么可能除名!你可是她的子孙。」
「她领养的目的是延续报复,而我要是将霍陈大翻盘的话,等同毁了她牺牲一生的报复计划,你说祖婆不会再一气之下除我名吗?我们是她的家人也是她报复计划之一,没有同样的报复意念,那便不是霍陈。」
「你跟了她那么多年,她不会舍得的──」
「就算祖婆真舍不得,只要企图想坐上霍陈当家位置的人,都恨不得可以趁一次的漏洞,把对方拉下。」
霍陈家第一代与第二代,每个人出类拔萃,各有所长,第二代的能力更是青出于蓝,连他们的父母也对他们无比骄傲。
而霍陈玖的光环可说是其中最耀眼的,除去身份外,他才华实力兼备,如果不是存于家族企业,有多少企业想挖角他?
霍奥除了主公司在台湾外,另外还有分公司在上海、东京、纽约,他们跨足的产业有百货、饭店、服饰、建筑等,合伙投资的项目更是不计其数,在霍陈家将执行长位置交给霍陈玖后,这相当等于掌握了霍奥大部分的资产。
如山重海深的钱财,要说社会上没人虎视眈眈,谁信?
霍陈玖执行长的身份,回到宅邸里,还是那位长孙,所有人在霍奥的身份,霍陈老夫人轻易握在掌中,除名也只需轻轻弹指,便会一无所有。
安允诗脑里不停转着,设想其中危险性,还有他会再失去多少?
明明背负着会被霍陈除名的风险,他怎么敢走!?难道他这么有自信赌上辛苦至今的一切,相信自己不会输?
「这太危险了,你被发现的话会一无所有,你既然习惯了霍陈老夫人给予的生活,那你为什么要反叛?」
安允诗晓得自己因为霍陈家的事心态扭曲了。
他们建立的规矩本身就是个错误,不该有奴隶制,不该灌输他们每一代这复仇的观念。
而她现在反而觉得霍陈玖的行为脱序了!?
霍陈玖倏然眼神黯去。
「我不想再看到熟识的人死去。」





霍陈宅邸(简) 【50】旧病发作
霍陈玖没告诉她,他什么时候开始有反叛的心态,但她也不忍问他这个问题。
因为当他提到死去时,他眼神里的悲痛,刺痛了她的双眼。
安允诗老把顾虑别人感受摆第一,她晓得现在她问霍陈玖原因的话,他必然会回答,但他今天对她坦承太多事,她不想一次挖掘太多他之前死命掩藏的秘密,她愿意再等待一段时间跟他谈论这件事,别一次残忍的剥开。
霍陈玖弹指打在安允诗的白额上。
「聪明的话,跟我保持距离,免得害死你自己。」霍陈玖才刚转身,安允诗迅速的抱紧他的手臂。
他瞥了她一眼,大掌摸着她的头,轻轻吻在她的发上。
「你这动作,是怕我离开?」
她想,是的,不过自己的刺心胆怯没响应他的话,她一直都很害怕他的离去。
「你对霍陈家来说是无身份可言,伤害你很简单,他们也不怕。你自己多想想,要是我反叛计划被发现,跟在我身边的你也难逃。」
霍陈玖按下她缠绕的手,走出后廊,在秦邵的陪同下离开。
安允诗回到表演厅后,无视于精彩表演,连自己现在什么时候坐在梁仲棋的车上,她也不知道。
「在表演厅的时候,你中途离开那么久,是霍陈玖找你吧?」梁仲棋注视着前方车潮问。
「嗯。」她无力的应声。
「结果如何?有让你更喜爱霍陈家了吗?」
安允诗撇眼梁仲棋,范怎么会嫌他不骂脏话就不够坏呢?他明明有时讲话酸得让她想动手掐人。
「只能说,除非亲眼看见,否则真的难以相信霍陈的存在……」
「确实,他们居然真的存在。」
车内又安静下来,除了广播里主持人的好听嗓音,安允诗一脸心事重重,可要说在想些什么,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或许是霍陈家的事太过复杂,霍陈玖的反叛,震撼她,才让她脑子浑沌。
「你到底对他陷多深?」
安允诗缓缓回过头,梁仲棋看着前方路况,但她却感觉他的视线灼热在她身上。
「不知道,很难衡量。」
「满分十分,如果你们分开了,痛的程度是多少?」
跟霍陈玖分开?离开他?
这种想象令她难以呼吸,她可以确定,无论她的未来有没有霍陈玖,他必定是她人生里的最深刻的一页。
「七……八或许九……」
「你是渐进型的痛?还是你前面那两个数字是在骂我?」梁仲棋瞥眼她。
这安允诗遇到霍陈玖的事后,脑都迟钝了。
「噢你干嘛要我想这个问题?」
「因为你要习惯,总要有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
「不管你跟霍陈玖是不是正式在一起,坦白说,我不看好你们。」
「因为霍陈家?」
「不只,原因很多。」很多很多。
他可以例出许多不合理的原因,去不看好他们。
安允诗挪挪身子,拉好身上的外套,她想,梁仲棋绝对是因为很讨厌霍陈家奴隶制的事才会这样。
车内空气里,有着熟悉可口的香味,她鼻子嗅着,循味找寻,看到后坐的一袋食物。
「你什么时候买牛肉面的?」
「拜托你安小姐,你连我下车买牛肉面都不知道?那你晓得我们现在要开车去新竹吗?」
「新竹!?」
「对,你刚刚自己还点头答应。」
「怎么可能?那、那我们要去新竹干嘛?」
「喝贡丸汤。」
「然后呢?」
「回家。」
「这什么热血的鬼行程,根本是大学生在干的事吧?」安允诗不敢相信自己答应过他这热血鬼行程,看来刚才真的出神过头了,居然连点印象都没。
「哥现在还年轻热血,你已经被喊阿姨了吗?」
「仲棋叔叔,你再这样提年纪,会交不到女朋友的。」安允诗反驳。
「你叫我叔叔听起来超鸡皮疙瘩的,差点脑麻。」梁仲棋皱眉道,手揉着太阳穴。
其实连她自己也有点鸡皮疙瘩……
蓦然,梁仲棋把车停在一个临停车位。
「怎么了?」安允诗回头问。
「新竹到了。」
「啊?」他们刚才有上高速公路吗?
梁仲棋指指外头摊贩的招牌后,注意附近来车,下车前去跟老板娘点餐。
安允诗无语的凝视着小吃摊的招牌「新竹贡丸」,附近门牌还写着她熟悉的台北市路名,她视线从招牌上往下移,梁仲棋正欣赏着她无语的呆脸,俊脸上的眉稍还上挑,嘲笑的嘴脸无懈可击得让她想下车揍人。
梁、仲、棋!
给她等着,总有一天,她会逼迫他开车陪她去新竹,就只为了喝一碗贡丸汤!

黑暗无光,万籁俱寂,死寂窒息的世界,连空气波动的感觉都没,这世界没所谓的白昼黑夜,五感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情感无法在这里起伏,一切的平静可怕到连动根指头都做不到。
不是力量的束缚,是失去控制的力量。
不知道是躺着还是漂浮,是站立还是悬空,时间在这里会流动吗?
猛然,听觉受到冲击,一声惊心动魄,急切地呼喊将他唤醒。
「玖少爷!」
霍陈玖猝然睁开眼,闪电般地坐起身,心跳快速奔腾。
他喘息深长,瞥眼床边桌的电子钟,凌晨四点。
诺大宽敞的房间,只有他一人。
霍陈玖闭眼平定紊乱的呼吸和心跳,最近这情况有点频繁,或许真该叫杨平辛换一帖药,要是再梦到一次,他决定要直接请医生开安眠药给他,否则这精神折磨会逐渐影响到他的日常。
霍陈玖伸手要拿起床边桌上的电话,在要触及话筒时,他突然转念,下床披上睡袍走到客厅边的吧台。
吧台后有个二米半高的酒柜,里头的酒类琳琅满目,霍陈玖随意取一瓶酒,在拿酒杯时,被一张便利贴给吸引目光。
玖少爷晚安,若有需要熬药,请直接把我叫醒,我立刻醒来为您准备!
这几日,杨平辛怕霍陈玖突然半夜醒来,心烦意乱下不喝药,径自来喝酒,才会出此提醒。
霍陈玖收回目光,不理会便利贴上的提醒,倒了半杯酒仰头饮尽。
看来杨平辛是近日每晚都留下便利贴在吧台,早上醒来时立刻收回,不然怎么那么巧,在他醒来时被他瞧见了?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作用,可惜他无视提醒,又倒了半杯酒。
霍陈玖靠在吧台边,虽然他不想去算这一个月来的噩梦次数,但他不得不理性清点。
从在地震上救了安允诗那时开始,噩梦又来吞噬他,尽管梦的内容与过去不一样,但他知道它们是相同的,连目的也是,它们试着把他永远困在里面,无法苏醒。
如果说是梦,也应该有画面才叫梦,可是他始终一直在那黑暗的世界里清醒着,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不害怕也不恐惧,没有狂喜也没有苦痛,其实这种虚无空冷的情绪,他是熟悉的,过去他曾有段时间是这么平静。
跟他现今的噩梦比,或许过去身陷的深蓝噩梦,还不会让他那么痛苦。
他想起地震时,紧抓安允诗的自己,当时已经清楚知道自己已经失控了,杂乱的情绪,天生本能的占有欲急着要吞噬眼前芬芳的欲望。
所有的控制欲、占有欲以及那份无情的平静,在他意乱下,纷纷冲破他坚定十多年来的界线。
失控,突如其来强烈如猛兽的欲望和想念,把过去的自己有带到眼前,告诉他想要为什么不去抓住……快去束缚她,没有人能拒绝,她是你的……
多重复杂的情绪、长久以来的压抑将他深埋多年不可动摇的黑暗给唤醒。
从那之后的一个月来,他重新整顿自己,假使安允诗是扰乱他的主因,那就将她清除,回到没有她的生活。
派对那日离开后,他有一个月的时间没与她联系,期间内的烦躁与减弱的耐心,也许是因为她,也许是因为噩梦,当时他不想承认安允诗能带给他难以想象的影响力,他以为一个月的调适,总会再回到他所能掌控的,可惜他错估了,到底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安允诗,他不清楚。
在新品发表会上见到她,他发现自己比原本预估的更加糟糕,只是一个月分离,在会场上遇到,她居然能轻易抓住他的视线,他无法放过她,更不允许她身边有任何男人!
再一次的意外,证明了一个月来光吃药和坚毅意志力来对抗心理,果然不足, 光凭他猜疑安允诗的出现是不是影响的主因,这样太晚太慢。欲望不时在牵引自己找她,安允诗对他无法掩藏的爱慕,清晰可见,可说不准她只是无知的盲目才喜欢他,不如告诉她事实,摧毁她所想象的一切。
他,霍陈玖,是存在什么样的圈子。
面对现实用最直接的方式,残忍椎心的治疗,才是最有效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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