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遇现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巧克力流心团
林故若会在下雨天特地出门,深秋时节落雨,她会裹呢子大衣坐在窗边,打开窗,听大半夜的雨声。
总之对雨有某种近乎偏执的喜爱。
家里做殡葬生意,在林故若中学时代还没有现在这样做大做强,全国许多城市都有连锁店。
当时的南平只有两家清平殡仪馆,父母和大伯父大伯母各自经管一家。
林故若初中时已不再避讳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后,每周末都会在殡仪馆里度过,不需要她帮忙做事,她可以在单独的休息室里学习,到点有人喊她吃饭,自由自在。
她在殡仪馆里见过许多人,林故若对于人生百态的初印象起源于自家的殡仪馆,说追悼会是一个家庭的缩影并不为过。
家中殡葬产业除开火化是政府部门管控的之外,其他都是包办的。
最常见是愁容满面,面露哀思的人,大家互相搀扶,无语泪满面。
当然也有追悼会上位了财产分割大打出手到打翻骨灰盒的人、白发苍苍来送别,悲怆过度当场晕厥被120拉走的人、穿鲜红色,只来看了一眼父亲就转身离开的过客、还有摇着拨浪鼓、哼着闽南民歌来给母亲送终的人。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哪怕生前显赫一时,多得也不过是墓碑上寥寥数句,全是黄土一捧罢了。
林故若看得太多,早就习以为常。
后来她学医,又在实习的医院里延续着见证这他人的人生,再到开始做临终关怀的送别工作。
似乎这些年,她都在拼命活、平静死、以及如何妥善处理后事上些事上兜转着。
但是即便见多识广如她,到今日,也要去承认,容磊是最最特殊的那一位。
那天是个周六,送葬的是南平富贾,白发人送黑发人,场面布置得极大。
因此林故若家人亲自来接待处理,没选择交给手下的员工。
那天的雨下的非常大,叩地铿锵,像是在责问着什么东西,林故若和着雨声刷完两套竞赛卷子。
撑伞出门,站在雨中听雨落下来的声音。
她撑一把天青色泼墨的竹骨伞,伞下风雨退避,自成天地。
从两侧花圈摆出长龙直达门外的架势,就能看出逝者家境雄厚,到场人数众多。
父亲浑厚的颂词声穿过层层雨幕传过来,“时光如白驹过隙,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林故若百无聊赖的转了下伞,雨水被甩出去,和落下来的碰撞,滴滴答答,很是有趣。
她垂着眼看地面上的水流,雨势凶猛,上次有人搬东西不小的把地上砸出了个浅浅的坑洼,尚没来得及补,此刻了积了点儿水,不等上一圈涟漪散开,新的雨滴就荡开来。
“容先生年方二十,短暂而波澜壮阔,不得不叹上句昨日谈笑一如梦,今朝生死两茫茫。”
父亲的悼词感染力十足,礼堂里的哭腔大有盖过雨声的架势,林故若终于想起来,做完吃饭时家人讲过,这逝者是个英年早逝的主,估计全家族人都来了。
殡仪馆要求向阳,故此庭院里植被稀疏,只有一颗不算高的树木寂寥的立在侧边。
斜对角有小片的方塘,水塘里按祭祀习惯种莲花,正值初春时节,大有接天莲叶无穷碧的微缩景观。
雨扑打在荷叶上,积满后荷叶倾斜着水到另一片上面,似是大自然造就的多米诺骨牌。
林故若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有清冽动听的男音响起来,“这位妹妹。”
林故若左右看看,在确认周边没有人,伞随着她的动作稍倾。
接着又闻见一声爽朗的笑,“别看了,就喊你呢,谁穿白裙子,我喊谁。”
林故若来殡仪馆,向来穿得非黑即白,今日连发带都是白丝绒的,可谓浑身缟素。
这或许给了容磊某种错觉,让容磊下意识的以为她也是来送丧的,亲人离世,心情非常低落,才会站在雨中。
很少有人来殡仪馆是开心的,但容磊例外,他大哥死了,他快要开心死了。
相亲遇现任 第25节
要不是配合城市建设禁止燃放烟火爆竹,容磊今晚就能放出个烟花晚会。
容大少爷吸毒酗酒后飙车,撞伤一位路人后连人带车冲下桥,捞上来人就没了。
此前容大有无数个前科,皆被家中花钱压下去。
据说被容大猥亵过的女孩子听见这事,在广场上给广场舞大妈塞钱庆祝恶人自有天来收呢。
就容家这种溺爱惯出来的社会败类,除了屋子里的人,恐怕是没人会为他感觉到悲伤的。
起初大家都觉得容磊不会来,毕竟容大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对这个弟弟视如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都在想办法膈应容磊。
容磊也已经很多年没出现在容家过。
可他还是来了,穿着体面,西裤黑衬衫,如果抛开他笑得春风满面的话,大家也许会努力选择相信他是来过场吊唁的。
容磊当然不是来吊唁的,他就是过来找乐子的,父亲的致辞被他的打乱。容磊单手抄兜,径直走到灵台旁边,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手覆着骨灰盒。
吊儿郎当地补充了句,“首先我要感谢我的父辈,教养出这种逆子,其次我要感谢老天爷,终于收走这种不遵纪守法的恶人,麻烦下次收快点儿,谢谢。”
当众出言不逊。
全场人的脸色被他气得更白,就像是旧墙上的灰,拨落半吊子的哀伤的表皮之后,是岁月沉积下来地难掩的恐惧。
没办法,容磊的存在昭示着南平豪门圈曾经最大的丑闻,容家根本就欠容磊的。
容磊本来可以不姓容,退一万步讲,他母亲离世后,他完全可以改姓。
但他偏要姓容,他顶着这个姓氏,就是悬在容家众人头顶的尖刀,代表着无声的提醒和报复。
二十余年前南平的经济尚不是现在的格局,彼年南平城西陆家包揽着两条矿脉,迎着改革开放的浪潮起势,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陆家没儿子,唯两个独生女,陆宴和陆莺两姐妹貌美如花,才情惊绝。
偏偏容磊的生母陆宴看上了当年一穷二白,在路边卖烤红薯的容成。
陆宴为爱不顾一切,宁可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拿私房钱和家里的股份分红来扶持容成做生意。
那是个遍地黄金的年代,在大额资金加持之下,容成终于起势,紧接着他的老婆带现在躺在棺材办理的儿子找上门来,陆宴才知道自己被骗,然这时她已身怀六甲。
糟糠之妻不够貌美,但足够听话,会伺候人,熟读女德,活脱脱以夫为天的典范封建余孽人物。
娇滴滴的大小姐总是要费心哄着才行,容成自然选了发妻,一脚无情的踹开陆宴。
后来恩怨沉浮,不必多提,大家心知肚明却不敢多提。
没有人敢上前去把容磊拉下来,因为容磊的手落在骨灰盒上。
仿佛下一秒,他就能掀掉整个骨灰盒,让这场追悼会无可进行。
听起来很荒唐,可没人怀疑容磊是个疯批的事实。
这样多的前尘旧恨加在一起,扬骨灰的事情,容磊绝对能够干得出来。
今天来了许多人,容家亲友之外更多的是商业伙伴。
有些是从外地赶来吊唁的,不知前情,没听过南平密闻,纯属凑数。
正和同伴窃窃私语,“这殡仪馆没保安之类吗,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架下来得了,实在不行报警啊,这不算扰乱公共秩序吗?能不能搞快点儿啊,我还等中午吃饭呢。”
同伴年长问话人十来岁,努下巴点容磊的方向。
小声回答,“你一看就是这几年才做生意的,哪位是陆老爷子外孙,就算他今天真给这骨灰掀了,谁又敢动他,谁又能动他?”
“哪个陆老”问话人这上午被哭的脑壳疼,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他很迅速的收了声,商界只有一个人被尊称为陆老。
陆蔺,堪称神话般的商业奇才。
他已归隐多年,不问世事,世道上依然流传着他的传说。
每个读经济金融出身的人,都在必修课本上见过他的名字。
****
容磊是记仇,容大对他做过的桩桩件件,他统统记在心里,哪怕现在人死了,他也不能允许对方死安生。
至于容成,欠他和母亲的,容磊总要十倍讨还回来。
容磊睚眦必报,却从来不会波及无辜的人,现在该到了人家殡仪馆工作人员致辞的时间,所以他出来了。
这家殡仪馆排面大,屋檐宽敞,横栏围绕可以坐人。
容磊慵懒的倚靠在柱子边吞云吐雾,手指反复拨弄着银灰色打火机,幽蓝的火苗蹿出又消散。
他早就看到少女站在雨中一动不动了,不过开始懒得管。
等容磊抽到第三根,突然起了恻隐之心,于是喊了一嗓子,决定开导少女一二。
少女闻声后倾雨伞,露出张极惊艳的面容,明眸皓齿,面容精致,眼角带着丝若有若无的娇俏,白色连衣裙包裹着匀停骨肉。
很少有人能够把清纯和妖冶结合的那样舒服,容磊咬着烟的动作忽然有一瞬没那么潇洒了。
林故若好奇地看着廊下的少年人,凭心而论,那是张很好看的脸。
貌美到拥镜可自赏的林故若,心跳有骤然落下半拍。
薄唇、桃花眼、五官凌厉,笑容散漫,声音……悦耳。
他们隔着雨幕看彼此,偶尔模糊,偶尔清明。
容磊回神的很迅速,他扬手把烟从唇边取下,长腿直接跨过横栏,接着无视泼天大雨,径直走入雨幕。
指尖猩红在瞬间被湮灭,雨打在身上,容磊眉头分毫不皱,在林故若诧异的视线下快步走近,蹭进林故若的伞下。
他们离得其实不算远,可雨还是淋到他不少。
柔顺的黑发被打湿,半垂不垂的耷拉在额前,容磊满不在乎的拨开,露出深邃的眸子,桃花眼里蕴着笑意。
张口就来安慰的话语,“人生自古谁无死,妹妹你别太难过了,你爱的人永远在天上看着你呢……”
林故若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送葬带笑,雨天淋雨挤进她的伞下。
明明都落汤鸡了,还愣是凭着颜值撑出副纨绔风流模样。
但不知为何,她竟然没有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当然,林故若也没准备和少年解释,自己其实家里没死人这件事,她不过是写完了卷子,正没事做。
喜欢听雨,才出来放松一下罢了。
不过雨听得有点儿腻歪,也不妨听听这位浪荡公子怎么能劝说家庭和睦的自己贷款悲伤。
“你看,里面说悼词的师父讲得多好。”容磊实在没在这方面安慰过什么人,他先学现卖,“斯人已逝,生者当自强不息。”
“他说的对,没毛病。”林故若点头,心说我爸说的当然对,他就是最牛逼的葬礼司仪。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容磊又十分健谈的开导了半天,然后突然问,“学学哥哥,开心点儿,你笑起来比较好看,当然我没有说你不笑时候不好看的意思……唉哥哥等下带你出去玩?”
林故若盯着容磊打量片刻,勾唇浅笑回答,“行啊,等会如果没事的话,也不是不行。”
话音刚落,忽然有殡仪馆工作人员从另一个屋子里探出头来喊,“若若啊,该吃饭了。”
原本还准备在说点儿什么的容磊噎住,颇为无措。
他吃瘪的表情很好笑,和出场的时的不羁落拓、安慰人时的光风霁月完全不沾边。
“我家人全部健在呢,里面司仪就是我爸,谢谢你夸他。躺着的那个人和你什么关系我不知道,反正我看你样是不准备节哀了。”林故若莞尔,“那就自我介绍下吧,清平殡仪馆是我家开的,我只是在自家院子里听了场雨,不犯法吧。”
她解释完补刀道,“哥哥,你没事可少喝点假酒吧。”
林故若指着自己脑袋的位置,笑得狡黠,想说来都来了,也就别在冒雨回檐下了,我伞比较大,送你回檐下去吧。
不知为什么,大概是雨天心情太好,心跳在不停的催促着她做些什么。
林故若鬼使神差的伸手扯了下容磊半湿未湿的衬衫下摆,轻声同他讲,“都说好雨天留客,你饿不饿,怎么看那边都还要很久才结束,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呀?”
第二十三章 。
暴雨淋漓,庭院里唯一的树被打得枝叶残败,他们在伞下对视。
容磊套了件v领长袖,锋利的下颌角顺着流畅颈线,因刚刚的瘫姿而蹭斜了点儿衣角,露出一段瘦削的锁骨。
正用食指摩挲着虎口的位置,沉默地凝视着林故若,眼底晦涩不明。
长相出众,行事张狂桀骜,这样的少年扔在那里都是耀眼的存在。
容磊被表白过太多次,来找他的女孩子多娇羞不敢直视自己,对视多几秒则躲闪开来。
可林故若并不避退这目光,反而迎着望回去。
倒不是刻意为了引起什么注意,只是林故若没有习惯避开,她同样足够优秀,明艳恣意惯了。
“请问,你是在逗我吗?”薄唇挑起玩味的微笑,容磊淡声问。
“我几时说过我家死人了?”林故若横眉反问,音色朗朗,“我站在我自己家院子里听雨而已,犯法了吗?”
容磊被她怼得词穷,无言以对。
林故若继续说下去,“兄弟,讲点儿道理,你家死人了,照理说我该劝你节哀顺便,但你没给我插嘴的机会。我看你也不像想要节哀的样子,所以问你要不要吃饭。”
实际上到今天,在回忆当年那段旧时光的时候,林故若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的底气从何而来。
不节哀和吃饭到底有什么关系。
大概十几岁的年纪里做事是从来不需要理由的,全凭自己高兴就好,反正天塌下来有的是家里人帮忙扛。
想不出就想不出了,反正那天容磊没问。
少年容磊又安静了片刻,他不笑的时候这张凌厉的脸看起来冷清,哪怕那双桃花眼眼尾是微挑的,依然辨不出喜怒哀乐。
实际上他的心情并不算特别好,容大死了,他的确成功“上位”。
现在殡仪馆的闹剧固然可笑,但昨夜容家别墅里的争吵一样可笑,容大明明自己磕药喝酒后飙车死了。所谓的“父亲”容成居然能指着自己骂,“都是你,都是你玩车,你大哥才会玩车,就是你故意害死你大哥的。”
容磊坐在桌子上,腿大剌剌的晃荡着,“那就算我是故意的吧,你又能拿我如何?还不是要求着我回家?”
然后他摔门离开,通宵庆祝到今早过来。
如果没有人提,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十多个小时没给五脏庙上供过了。
里面所有人都在关心变成灰的那个,面前偶遇的少女在关心他饿不饿。
自从母亲离世后,容磊就再也没有过鼻尖发酸的时刻了,他现在就有点儿酸。
相亲遇现任 第26节
最后他颔首,喉结滚动,很轻地道了句,“谢谢。”
容磊说话的时候恰有轰雷在耳畔炸裂开来,林故若听得很模糊,看口型像谢谢。
于是豪爽的摆手,“不客气,一顿午饭而已。”
殡仪馆的工作很累人,伙食标准相当高。
下雨天湿气重,食堂的师父做了暖呼呼的酸菜白肉锅和辣椒炒肉驱寒。
饭好了,可绝大部分工作人员还在工作,林故若领着容磊去食堂,让他随便找地方坐下,接着熟练的去窗口招呼师傅打两人份的。
师傅是从小看着林故若长大,不光不喜欢抖勺,还总喜欢给她多加点儿,生怕她学别的女孩子减肥。
食堂不算大,十张木桌,每张配了四把椅子。
容磊擦干净手,习惯性的抹了下桌面,发现竟异常的干净,他抬眸,正好撞上林故若转身走过来,紧接着尴尬的动作一滞。
“没事。”林故若像是猜到容磊在想些什么,体贴道,“我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正常的。”
她没洁癖,可平时在外面吃饭也习惯了烫碗碟消毒,殡仪馆是她家,又不是容磊家,擦几下再正常不过了。
想了想她又折返,回来时候手里多了壶热水和不锈钢盆。
通通推到容磊面前,“没事,你烫你的,按习惯来。”
于是容磊烫了两份碗筷,连着林故若的一起烫好,他挑了靠窗的位置,两人对坐。谁都没有什么言语,像是老友,实际上才乌龙见面不到十分钟。
不需片刻,师傅就端着托盘把暖锅送了上来,砂锅炖菜,地道正宗,下面还带个卡式炉加热,微火炖着,汤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酸菜豆腐炖五花肉,汤是奶白的,边缘绕着切成薄片,晶莹剔透的五花肉,还铺有薄薄一层的圆粉,是师傅按林故若口味加的。
“我刚刚忘了问了,你喜欢你吃酸菜吗?”林故人笑盈盈的问,然后指了下窗口,“或者我可以帮你问问后厨还有什么料,给你炒点儿可心的?”
容磊用行动代替回答,他直接动了筷子。
酸菜爽脆,吸满了肉汁,五花肉也并不腻味,两人埋头吃饭,把食不言进行到底。
吃得都很斯文,鼻尖依然冒出细密的汗珠。
最后容磊吃了冒尖的两碗饭,竖起大拇指夸,“好吃。”
“那当然。”林故人自豪接下,“那我们家师傅正经国家一级厨师,手艺一级棒!”
“嗯。”容磊点头肯定,嗓音微哑,他从兜里摸出钱夹,“一级棒,所以这顿饭多少钱?”
林故人摇头,委婉的回绝,“我们家食堂不对外卖,没标价。”
容磊了然,“可我不是那种吃白食的。”
“可你已经吃完了。”林故若身体朝后仰,双手环抱无情提示。
“所以我想给钱。”容磊坚持。
林故若同样很倔强,“那给多给少都不行,我们家做正经生意,收钱师傅还要去算账,这锅菜除进价人工费车费,多了少了都不合适,别给他添麻烦好吗?”
“那行。”容磊抿唇,轻笑了声。
他收了钱包,改递出手机,“那你把联系方式给我,下次我请回来,或者今天就带你出去玩,我管你晚饭?”
那是个微信刚刚面世,还不发达的年代,大家的主要通讯方式是手机短信和马化腾。
林故人大方的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他,容磊拨了回来。
她有存下了那个号码,并且给了个备注生动形象好记忆“吃白食的”,可从没拨通过。
这个备注再次现世时候,容磊已经是她同桌,当晚就拉着她旷掉晚自习吃饭去了,强行把备注纠正过来。
……
虽然如今的狗比怕还不如吃白食的呢。
旧梦成欢,林故若再一次在昏暗的光线催促下进入睡眠。
****
om会议室,投屏上是本次融资案的公司高管,他们在对接这家公司的财务计划。
会议从下午四点开始,持续到晚上九点半,终于告一段落。
谢雷合上笔记本,松动着僵硬的脖子,暗搓搓的问自家上司,“磊哥,一起吃宵夜不?”
“不吃。”容磊无情拒绝。
他划开手机确认林故若没给自己发消息,才倒出空继续说,“你们去吃,随便点,算我的。”
“谢谢磊哥。”谢雷双手合十,“永远的神,我们会多吃点儿的!”
“别谢我,谢你们嫂子吧。”容磊垂着眸,语气不自觉地温柔下来。
谢雷准确的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哎呦,那麻烦磊哥替我们谢谢嫂子!”
容磊拍了下谢雷的椅背,催促道,“快滚。”
他着急回酒店陪林故若,也不知道她醒没醒,是进了电梯才垂眼粗略的读了两遍闻落行的半个多钟头前发来的消息。
闻落行:[兄弟,窈窈和我闹脾气,离家出走了。]
闻落行:[你家那只好像今天回国?你帮我问下窈窈去哪了行吗?]
男性之间说事向来单刀直入,非常简要。
可容磊心念电转间想起来下午林故若给自己小号发消息,说她朋友快生气死了,还要自己帮忙骂狗男人的事情。
从林故若的形容来看,闻落行在对待舒悦窈这事上,的确挺不是个东西的。
他忽略自己下午陪着林故若打字骂闻落行的事情,礼貌进行劝说。
容磊:[我跟你说,做人得干脆,我觉得你要是想给人家姑娘未来,你就穷追不舍。玩玩而已的话,正好人家离家出走,你放她一马,大家好聚好散。]
闻落行是秒回的,透过屏幕容磊都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闻落行:[???]
闻落行:[谁说我不想娶她,还有你会不会讲话?你和林故若冷战买醉时候,我劝你分手了吗?]
容磊挑眉敲字:[你的确没劝我分手,可你说我配不上若若,还让我回家照镜子哭,别耽误顾意酒吧营业。]
容磊还想再补一刀,可发出去就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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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狗脾气,活该你没女朋友。”容磊不甚在意,随口念叨了声。
他站在酒店楼下给林故若发微信语音,没人接听,依然就近随便买了点儿她喜欢的零嘴才上楼。
正如容磊预料之中一样,套房里一片昏暗,除了玄关亮起的感应灯外,再无其他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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