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崩坏

勾人的香味瞬间将你吸引，你一下筷子，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渔跃镇的鱼果然名不虚传，你也不是特别喜欢吃鱼，可这里的鱼肉质紧致，鱼汤鲜美，比以往吃过任何的鱼都要好吃。在鱼本身的衬托下，调味料也变得可有可无了起来。一顿饭下来，你吃的满嘴流油，甚至鼓起一个小肚子，这在之前，你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这样放纵的。你心满意足的喝完最后一口鱼汤，小声的打个饱嗝，拿出张纸巾擦起嘴来。
此时餐馆内已经换了一波人，你吃的已经差不多，就付钱离开。你之前做过攻略，渔跃镇大多都是农家乐，有两个小吃市场倒是挺有名的，那里还可以自己抓鱼，景点和游玩设施倒是和其他旅游景点没太大的差别。你摸不准那个怪物让你来这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自打你来到渔跃镇，它就好像完全消失，一点信号也没有，要不是你身上的痕迹还没消失，你还真以为它已经走了。不管怎样，你打算碰碰运气，先去找个当地向导，出去逛逛再做决定。
投宿的旅店老板人不错，给你介绍了位当地向导。向导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叫巴扎，长着一张喜气的圆脸，说话时多少带点口音，人倒是格外的热情，说是不喜欢跟着家里捕捞鱼才出来当向导的。之前接的活不多，家里人还不同意，但近几年随着互联网、自媒体的发展，来这儿旅游拍视频的人也就多了，他家里人也就再也没多说些什么。
接下来几天，你跟着巴扎几乎可以算是逛遍了整个渔跃镇，吃的也吃过，喝的也喝过，玩的也玩过，就是没有找到一处能让那只跟在你身边的鬼怪出现的地方。也许它真的离开了？你抱着侥幸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定，虽然它没有实质的出现，但你总觉得它一直都在你边上盯着你。
在这几天，你也去过圣湖，还让巴扎带你在晚上钓鱼，可一晚上过去，除了你身上十几个被蚊子叮出来的包，什么也没发生，周边的景色美是美，但和平时的风景一样，也没像小楠表叔口中说的那么美轮美奂。也许鱼王什么的，真的是小楠表叔说出来唬小楠的吧。
说起小楠，她已经将近有一星期没回复你了，这让你十分担心。可你只有她的手机号，没有她的家庭住址，你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事实上，你和她算起来也只是关系比较好的网友罢了。也许她这段时间比较忙，你这么安慰自己。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你终于算是把渔跃镇逛了个底朝天，就连巴扎也不知道该带你去哪儿玩好，你俩坐在小吃集市里的一个小吃摊上吃烤串闲聊。几天下来，你们两之间也没像之前那样客气疏远，说话间也开始渐渐熟络起来。
你没有明确的目的地，瞎逛碰运气。在这里呆了将近两个星期，可还是一无所获，你只好打道回府，你把你要回去的消息告诉巴扎。巴扎还颇为不舍，说他这一个多星期过得比以往轻松自在多了，还有饭蹭。你也只好无奈的笑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你们这儿旅游业现在还挺发达呀。“你看着来往不息的人群感慨。”这都是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我小时候这里还只是个小破村庄呢。“巴扎咬着羊肉串口齿不清的说道。”我们镇之前被规划为扶贫重点镇，把以前的好些建筑都拆了重建，才有现在你们看到的样子。“”哦……“这点你也清楚，来之前的资料里写的明明白白，不过渔跃镇也的确是个旅游的好地方，山好水好风景好，关键是鱼是真的好吃，你变着法儿的连吃好几天也没觉得腻。”我看你们周边这么多山，怎么不也发展一下栈道、缆车的项目？“你又问。渔跃镇叁面环山，风景优美，没有过于工业化，还保持着大自然的原汁原味，之前逛的时候你还奇怪他们怎么不也同时发展一下缆车项目，从山上往下看的风景一定更好。
巴扎喝着可乐吃着腰子，说道：”我们这块儿不兴这个，老一辈都说这山有灵，碰了是要遭天谴的。而且山里路不好走，前几年，有一队写生的跑到山里去写生，后来就失踪了。当时这事闹也得也挺大，我们这儿的公安组织了十几个人的巡山队，找了半个月都没能找到。“说到这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哦，你这么一说我还想起来一事，之前只有开发商想要打这主意，但是开工没几天，不是东西丢了，就是工人莫名其妙生病，反正怪玄乎的，之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还有这说法。“你心一动，看着远处的群山心里产生了个念头。”我还挺好奇山里的景色，你能不能在我走之前带我去看看？“
“这个……”巴扎面露难色，思虑几分又说：“看看是可以，就是山路难走，平小姐，你能行吗？”
“当然没问题！”你平时都有锻炼的习惯，身体素质还算不错。
说干就干，吃完手中的烤串，你们约定好明天去登山，便各自回去休息准备。你在回旅馆的路上想着如果在山上再没发现什么，你就打道回府。
正想着，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你拿起一看，原来是条垃圾广告。下面还有几条未查看信息，居然是小楠发来的！发送时间是下午两点左右。
你一喜，连忙打开手机查看。小楠在留言中表示自己没事，就是最近太忙没时间看手机，让你担心了。还说等处理完事情再和你一一解释，之前的约稿还算数，让你慢慢画，她不着急。
你往下翻了几条，果然有几张新发来的图片。你点开小楠给你发的图片，这次的图片倒是比之前清晰很多，应该是做过了特殊的处理，细节花纹都清晰可见。
图片上动物是你从未见过的，与其说是动物，倒不如说是一只怪物，由一堆扭曲的躯干组成，乍一看很像是一团扭曲着的肉团或者是藤蔓，但细细看就会发现这些肉藤蔓上上面画满了闭着眼的眼睛。放大照片，就发现去躯干中央躺着一只眼，此刻它正紧闭着，全体通红，完美的融入进这幅图片中。
眼睛？怎么又是眼睛？你有些不舒服。虽然自从来到渔跃镇后，你不再做那个奇怪的梦，可梦中那只恐怖巨大的眼睛却在你心中愈发清晰，每每回想，都会一阵心颤。
你将接下来的几张图片保存好，一张张的反复观看，莫名其妙的觉得有股熟悉感，有点像是你梦中那只巨大的眼睛。压下内心的不安，你打算这趟回去之后就画。
回到旅馆后，你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房内的时钟滴滴答答作响，可你却死活睡不着。
小楠发的图片让你浑身不舒服，一闭上眼，满是那只闭上的眼睛。
眼睛！眼睛！！眼睛！！！
怎么到处都是眼睛？！它是和你杠上了是吗！
时间很快就到了凌晨叁点，疲惫的身躯让你不得不合上双眼，几欲睡着。
迷糊间，你突然想起，小楠发来的照片你见过！
就在之前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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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崩坏 第十九章偷听
这个念头瞬间让你的困意消失殆尽，满脑子都是小楠发来的照片。图片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之前你在餐厅里看到的，是否与照片上的图案相同？小楠之前在微信中提到过，她表叔去的地方的确是渔跃镇。怎么会这么巧，他去的地方是渔跃镇，而那只怪物让你去的也是渔跃镇。两者之间的联系是什么？照片里的奇怪图案又代表着什么？越想越乱，就如同一团缠绕在一起的线团，让你毫无头绪、烦躁不已。
拿出手机，你变换着花样在网上搜索着“渔跃镇”，可找到的大多都是旅游攻略，就和你之前找的一样。你思索几分，打开搜索图片，将小楠发给你的照片放上去，查找。
旅店的wifi并不快，在一阵漫长的搜索后，几个词条蹦了出来。
一共是七条词条，其中四条还是和恐怖片有关的，剩下叁条，一条是植物养殖，一条是眼睛视力检查，还有一条是个贴子。
你一条一条点击查看，可依旧毫无所获，里面的图片不是一团团扭曲的植被，就是一双双红肿的双眼，与小楠发给你的照片有几分相似，却毫不相干，这和网站的搜索算法有关，凡是和图片相关的都会被算进结果内。就在你点击进最后一个帖子中时，手机闪了几闪，瞬间蹦出个红色大x，下面写着【访问失败】。
访问失败？你不信邪，又尝试了几次，结果依旧如此。你记下论坛名字，重新开启一个浏览页，输入论坛名称。搜索图标转动几轮，闪出一个登入页面。页面很简洁，没有过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有个简单的登入框。你想都没想，点进注册账号，你本以为只需要输入自己的邮箱和信息就能创建账号，可页面转了几转，一个对话框转了出来，上面只有一句话和一个输入框。
【黑暗中的眼睛它凝视着无尽的远方，恐惧和绝望是它的养料】
这又是什么意思？没头没尾的，下面的输入框难道需要你填写出后半句？你试着在输入框中输入几个答案，结果都不正确，在第十次输入错误答案后，网页自动关闭。无奈之下，你只好重新回到搜索页面，好在搜索页面上有部分的网页预览，你可以浏览帖子的部分内容。
帖子是由一个叫听风者的id于叁年前五月二十叁号创建。这显然是个游戏求助帖，标题上写着【求助！！！游戏卡bug，重新登入也解决不了！】
在接下来的内容中，听风者详细的介绍了他所遇到的问题。他说在游戏一个关卡中，突然闪现一个图标，他无论怎么点击，都无法关闭那个图标，也无法点击其他游戏按钮，即使重启电脑，重新登入，图标还是安安稳稳的停留在那。去找客服，人却说并没有发现异常。
下面附上一张图片。由于你是在搜索界面的网页预览，无法看到具体的图片。不过既然这个帖子是由小楠发来的照片搜索出来的，那这张图片可能与小楠所发来的照片有所相似。
由于预览有限，你无法查看接下来的内容。在有限的预览中，你只能看到听风者的求助，以及一条他人的回复。这是一条由匿名用户发出来的留言，你只能看到前七个字，上面写着：
千万，别被它看到。
千万别被它看到？在不了解全部语境前，这句话显得有些没头没尾，让人摸不着头脑。‘它’指的是什么？刹那间，你脑内浮现出照片中缠绕扭曲的图案，和那些肉腾上的无数闭着的眼睛。
光是闭着眼就这么诡异吓人，那睁开眼……你不敢再想。关掉电灯，盖上被子强迫自己入睡。
彻夜无眠。
第二天，你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与巴扎会合，在他的同意下先去找餐厅老板。
餐厅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汉子，体型壮硕，有些地中海，与巴扎认识。听说你们的来意，还特意把照片从墙上摘下，拿着照片仔细回想。
“这，这都有六七年了吧，我记不太清了，当时上山的路还是开通的，有很多游客过来游玩的同时还会去爬个山。”老板回忆道“我呢，之前还是个地导，没事就带着人上山，这张照片应该是那个时候拍的。但具体是什么是什么时候拍的，我还真记不清了。”
你看着女人身后的藤蔓走向，和小楠发来的照片上面的图案神似，这绝对不是巧合。你指着照片问道：“老板，你还记得你是在哪儿拍的这张照片的吗？”
老板托腮沉思半晌，犹豫道：“好像……好像是在离圣湖不远的山上吧。”他转头看向巴扎，又说：“你应该知道，就鱼纵山那块儿。不过自从五年前有批旅客在那里失踪后，就被封了，不大让人进，你们该不会要去那儿吧？”
你笑笑没有回答。老板又说：“这都五年了，之前的山路早就被杂草盖住咯，路不好走，还容易迷路，之前那批人就是没听导游的劝，非要跑到深山里头，才失踪的，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我劝你啊，还是甭去了，咱这儿其他项目也好玩。”
你看向巴扎，他表示可以带你去其他地方爬山，这座山相较于其他更难攀登，不建议你去。况且当地政府也不建议游客进山，这些山头多年没有道路维修，原本修的路早就杂草丛生，根本不能走人。无奈之下，你只能跟随巴扎去爬相对容易的山。
即便是相对容易攀爬的山，山路也依旧蜿蜒不平，崎岖难行。好在你平时都有锻炼的习惯，才让走的不那么艰辛，可即便如此，走了半小时，你也开始轻微的喘气。
“平小姐，你要是体力跟不上，咱就回去。”巴扎转过头对你说。他似乎习惯了这么高强度的行走攀爬，没有半点疲惫的模样。
调整好呼吸，你摆摆手，示意他接着往里走，这来都来了，怎么能打退堂鼓呢？这不是你的风格。
再往深处走，树丛愈发的茂密，耸立的树木大多枝干茂密，遮住大半的阳光，树荫婆娑间还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你们此刻走的这条路是几年前被开发出来的山路，不过由于多年没人打理，现已绿草成茵。这条被废弃的山路边上没多远就是条溪流，你能听见滴咚滴咚的流水声，随着你们的前进，水流声变大，哗啦哗啦的一泻千里——是瀑布。
实在是走不动，双腿打颤。你只好提议休息片刻再出发，你半靠在一棵粗壮的树边上，微喘着气，等心跳没那么快，气喘匀了，才慢慢的喝水。巴扎还打笑着说你体质还算不错，坚挺着走了一个多小时。你看着他一副脸不红气不喘、气定神闲的样，一时间竟分不出他这是在嘲讽你还是在真心实意的夸你。
”我……“你刚开口就被巴扎截住话头。
“别动。”巴扎轻声快速地说着，他慢慢退后从地上捡起一根约一米长的树枝，向你的左耳边慢慢靠近。
你身体一僵，头也不敢动，只能用眼角向左边看去，只见一条两指宽的黑蛇正绕在树枝上，弓着身子，冲你吐着蛇信子。
下一秒，左耳边鼓起一股风，巴扎迅速将手中的树枝向蛇刺去，在触及蛇身处，翻手一挑。
蛇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它被挑飞的瞬间，柔软的身体一扭，竟腾空就朝你飞过来。紧接着，你只觉得脖子一疼，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迅速离你远去，陷入了黑暗。
===
“……”
耳边传来说话声。
是谁在说话？你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伏在一处水塘里，面前是一堆芦苇，正好挡住了你的身形。此刻已是深夜，空中的月亮泛着朦胧的光，离你不远处的岸边生着一堆火，火舌跳动，偶尔发出噼啪的炸裂声。
“还有多远？”你听到一个女声问道，声音清冽，给人一种不易相处的错觉。
隔着重重的芦苇，你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只能偶尔看见几簇跳动的火苗。你这是在哪儿？脑子此刻嗡嗡作疼，只勉强想起你昏迷前在和巴扎爬山。然后……然后你就被蛇给咬了！但是现在你这是在哪儿？你躲在芦苇群后，直觉告诉你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去，只能摒声泡在冰冷刺骨的水塘中。
“快了，以我们的脚程明天下午就能到。”回答女声的是一个粗厚的男声。“这次行动，安全第一。鱼纵山地形复杂，入口不好找。而且那边情况特殊，不像以往你们去过的潮，凡事都已小心为主。”
鱼纵山？听到此处，你心一动，这不就是你之前想爬的那座山？
“特殊？怎么个特殊法？”另一道略显稚嫩的女声问道，听声音，应该不超过二十岁。
“这个……暂时不清楚，但进去过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完整的情报。”男人叹气道。“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容乐观，他们也不会让我们来这儿。”
“京北、豫南、宁浙还有津港这几个地方都是重灾区。”这次说话的是个老者，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倦意“榜上那几个能去的都去了……”说着，他开始重重的咳嗽起来，似乎身患有疾。
其他几道声音一齐围上去，询问老者身体如何。
老者平息下来，不在意地说道：“没事，老毛病了，不用太在意。“他缓慢而又疲倦的说道：”这次的潮我研究过，我怀疑它很有可能产生了时空重迭。”
“时空重迭，您说的是空间重迭论？”之前那道清冽女声问道。“可按理来说，一旦出现空间重迭就会出现第二个潮，不可能与第一个潮重迭，这就是个悖论。”
“理论上是这么说的。”老者不紧不慢地说道“潮是不可能出现空间重迭的，一旦出现就会产生第二个潮，你基础知识倒是学的扎实。不过这是在正常情况下，这次的情况特殊就是特殊在这个点上，它让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你越听越迷糊，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是潮？什么又是空间重迭？这几个理念你闻所未闻。难道你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所以他们说的你才听不懂？你犹豫着轻微扒开眼前的芦苇，想要看清他们的脸。
可你刚一动，就听到那道粗犷的男声警觉“谁！”
紧接着，你只觉得浑身一僵，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固定在原地不能动弹，酥酥麻麻的扎刺感从后背攀沿至后脑勺，眼前的一切瞬间像是万花筒般开始旋转扭曲，让你头晕目眩。
蓦地，眼前一黑，随着一整天旋地转，你颤抖着睁开了双眼。
眼前不再是飘荡在水上的芦苇群，而是一整片洁白无瑕的天花板，你花了半晌才从刚才的心悸中回过神，鼻尖充盈着消毒水的味道。
“你醒了？！”眼前凑上来的是巴扎那张圆乎乎黝黑的脸蛋，上面写满惊喜。
你看着眼前这张黝黑喜悦的脸，做了个决定。
你要去鱼纵山。




逐渐崩坏 第二十章numberone
宁浙。
天渐渐暗了下来，大片大片的乌云聚拢在一起，一阵狂风刮过，天空中传来几声闷响，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珠就倾盆而下，哗啦啦的铺满整片天地。
张祥生撑着把黑伞快速从雨中跑过，猛烈的雨势很快就打湿了他上衣下摆，裤腿上满是奔跑时溅起的泥点子。
“哗”的一声，一辆黑色宝马从他身边急速驶过，碾过水坑，激起的水花足足有一米多高，哗啦一下就全扑在张祥生的身上，打湿了他半个身子。
张祥生看着远去的宝马恶狠狠地骂了句国骂，加快脚步超居民楼跑去。
这是个老式住宅区，早在九十年代建起，建筑还保持原有的样貌，经过岁月的打磨，大多墙面都老化，爬上了长短不一形状不同的裂痕，楼房的侧面爬满了爬山虎，在这样的雷雨天气中显得格外阴森吓人。这里属于老城区，设备建筑老旧，离市区又远，使得大部分有能力的居民都搬了出去，只留下少部分的老人和因房租价格便宜而被吸引来的外来务工人员。
雨越下越大。张祥生踉跄的冲进一栋楼中，他此刻全身湿透，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被捞起似的，湿哒哒的正滴着水。湿透的衣服皱巴巴的黏在身上，粘腻不清的不适感让张祥生又骂了几句经典国骂。他收起雨伞，踩着老旧的木楼梯就往上走去。
老城区的建筑大多都在五到六层，没有电梯，只有年久失修的木楼梯，踩上去吱嘎吱嘎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股由食物、垃圾和酸臭味混合的奇怪味道，头顶的声控灯也有些老化，昏暗的灯光时不时闪动，或干脆熄灭，需要张祥生大吼一声才又亮起。
张祥生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绕过摆放在楼道里的凤凰牌自行车，走到四楼上一道贴满小广告的门前，敲响了门板。
“王秋水，你在家吗？”
他喊了几句，依旧是无人回应，只有外边呼啸的风声和轰隆的雷声回荡在楼道中。
又不在家？张祥生皱起眉，这已经是他第叁次来找王秋水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他是这里的房东，六个月前将房子租给了一个名叫王秋水的女人。本来两人说好，每月底通过微信转账来支付房租，前四个月王秋水都很准时甚至是提前把房租交给他。可这两个月，王秋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他如何电话短信狂轰乱炸，王秋水那头就是毫无反应。张祥生之前来过两次，看着大门紧锁，他抱着不能侵犯租客隐私的念头，也就没进去。可现如今都已经两个月有余，依旧没有王秋水的任何消息，他有些担心。
张祥生掏出备用钥匙，两叁下就开了锁。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一打开门，一股难以言语的霉味就迎面扑来，刺激的张祥生几欲呕吐，他在外面缓了好一整才踏进屋子。
屋内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张祥生试着开灯，可无论他怎么按，灯就是不亮。张祥生只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摸索着走到电闸附近，发现原来是保险丝给烧坏了。无奈之下，他只能依靠手机的光亮来照明。
房间的气味很重，张祥生只能捂住口鼻慢慢前进。他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外面的光亮照了进来，夸嚓一声，一道闪电打下，瞬间照亮整间屋子。
哗啦啦。
外面的雨下的又快又急，雨点急促的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张祥生接着外面和手机的光，勉强将屋内的一切查看了一番。
这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客厅并不大，边上就是厨房，光是沙发、电视、饭桌就把不大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饭桌上放着一盒盒饭，还没来得及打开。张祥生上前去查看，发现里面满是蠕动的蛆。
王秋水是多久没回来了？她的东西都在这儿，也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难道说她遭遇了不测？张祥生的心往下沉了沉，他有些后悔没能早点来。
“啪嗒。“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
张祥生猛地转过身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是风吗？他想着，退回到饭桌边上。这时，他看到饭桌上的饭盒不见了，往下看去，只见饭盒被打翻在地，大量的蛆掉落在地上不停地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