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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尘无处期
殿外议论声起,三位国公若有所思,唯有皇后紧抓着三皇子的手松了松,三皇子贺炬见母后松开了自己,他便抬脚向四皇子贺狄奔去!
四弟刚失了母妃,心中定是不好受,他得陪着他才是,三皇子跑到四皇子面前,用小手将他的眼睛下方的泪珠擦了擦,然后命身旁的公公将烟妃的尸体抬到后方去,这殿外太危险,还是躲远一点为好!
这两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相互扶持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皇后似乎没想到三皇子会做出这般举动,她静静的看着烟妃的尸首,仿佛躺在地上的是自己一般……
今日要在殿中侍奉临渊帝的本该是皇后才对,但她身子不适,所以是烟妃陪着临渊帝,她也许是替皇后受过了吧!
皇后前几日还打算利用莞茗县主来对付烟妃的,可如今她却没了兴致,以往她们俩一直争风吃醋,就为了这么一个男人!
如今,烟妃没了,皇后也没了争下去的意义,这般想想她们二人,也是可笑,皇后一直以为临渊帝心里的那人是烟妃,而烟妃以为那个人是皇后,如今看来,至始至终,都是她们会错了意,如临渊帝这般薄凉的人,只爱自己罢了!
皇后顿时想起,临渊帝每次到她寝宫来,都会提起她的兄长宋国公,以前只觉得是帝王恩宠,如今看来,不过是看中了宋国公府的实力罢了!
皇后朝着后方看去,角落里站着一位清冷美人,与她差不多的模样,那女子正是皇后的亲妹妹顾清婉,皇后收回视线自嘲的笑了笑……
她以前一定是瞎了眼,才选了临渊帝这么个人,那时温文尔雅,体贴入微,如今的薄凉心狠,可笑的是她顾清竹竟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舍了自己的亲妹妹,她亲手将她推入这深宫之中!
这般算来,自顾清婉入宫成了顾贵嫔,便在未同她这个姐姐说过话了,皇后心下微凉,瞧着自己的儿子这般关心贺狄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而她呢?将自己的亲妹妹扔进深宫中,七年未过问,是不是沾了皇权的人,过了权瘾后,这心思都不干净了呢?
殿外,临渊帝还在歌颂着自己如何救下安临公主的子嗣,一口一个“烟儿”的唤着,若不知内情的人,一定也会以为他是个痴情的人,唯有贺亦落冷冷的看着他!
“陛下不必在演了,为何不将这圣旨下面的内容听完呢?娘亲不曾想过让兄长继承过皇位,陛下也不必演这种戏码,我看的着实恶心!”
临渊帝面色有些愠怒,他不着痕迹的与不远处的三位国公对视一眼,唯有忠国公对他暗自点了点头!
闵忧见聒噪的临渊帝终于安静下来,便又开始宣读圣旨,“……若安临不喜皇权,不愿其子继位,不得逼之……帝位传于安平王……”
若说圣旨的前半部分只是个开胃小菜,那后半部分,可谓是惊天大雷,这道圣旨临渊帝不曾看到过,本以为可以用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事,混过去,如今看来怕是不成了!
先帝在位时是何等功绩,最后竟命丧在贺恒这种小人的手中!殿外的大臣都在思考在该不该效忠这样的皇帝……
贺亦落许是想到了什么,淡淡道:“你既是得位不正,那我直呼其名亦无多大关系,贺恒你方才说救下两位兄长,我却不信,敢问娘亲只有一个孩子,而你却救了两个,不知你做何解释?”
临渊帝见被人戳穿了真相,便也不在演下去,“李齐,动手吧!将在场反对的朕的,都杀了,一个不留,他们这般忠于先帝,那便去陪他好了!”
忠国公府的府兵以及暗中养着的私兵,今天是倾巢而出,对于这批人马,贺亦落还不放在心上,但临渊帝却不这么认为,即便临渊的暗卫知道他篡位的真相,只忠于先帝又如何呢!他贺恒还是会赢!
方才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了许多大臣,他们大多是先帝那一朝的老臣,如今得知贺恒的真面目后,自是不愿侍奉这种恶君王!
忠国公府的人将众人都控制住,宋国公不动声色的带人靠近皇后等人所在的地方,他得保护自己的妹妹才是,只有护国公依旧按兵不动!
正当临渊帝以为自己胜了时,安平王领着兵来了,紧随其后的还有贺子渊与李故来……
另外来的还有一支人马,只是他们只是在城门外守着,而殊同道观里的道长与芊里师姑,也在其列,这皇城成了死局,临渊帝注定会输,贺恒小跑到皇后面前,讨好道:“清竹,你快劝劝你兄长,让他帮我,等朕赢了,以后这皇位便传给炬儿!”
皇后淡淡的望着贺恒,又望向烟妃的尸首,淡淡道:“陛下以往也同烟妃说过会将皇位传给贺狄,我便是听了这话才会对付她的,可是陛下这般轻易的就舍了你口中的爱妃,让我如何再信你!”
临渊帝见皇后不合作,便想挟持三皇子贺炬来威胁她,所幸宋国公眼疾手快的拦下了他!而忠国公被身后的瞿九控制住了,这个不起眼的傻子,竟让这次动乱,没有出现伤亡,唯有叶元流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这场闹剧的最后,安平王并未继任皇位,这位置他不再有兴趣,与其住在这座冰冷的皇宫中,还不如回到安平王府睡觉呢?而贺子渊也不喜这皇权,他以后要做的是挽回自己的名声,装了这么多年的纨绔,还该回正道了。
安临军押着贺恒去往皇陵,贺亦落没有下令杀他,而是让他去守皇陵,怎么个守法呢?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必须跪满十个时辰,否则不会有饭吃,也不能休息,这般生不如死的活着,似乎比杀了他更好一些……
至于贺恒与忠国公李齐所犯下的事,安临军以先帝的名义,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百姓只道狗皇帝,恶国公……临渊迎来了真正的太平,帮临渊帝为恶的人,安平王一个也没放过,做完这些,他便将皇权一扔,回了自己的王府……
听说,知道忠国公李齐犯事后,他的继室,以及那一子李故全,一女李流苏,将府中的财物一卷,然后跑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而李故来便成了忠国公,但他却自请为平民,他买下了以往外公方丞相的府邸,在那里住下……
听说,那些失了孩子的苦主,踏平了忠国公的府邸,忠国公在去刑场的路上,被人用石头砸死了。
这场闹剧,顾楚辞从未参与过,他一直在公主府外守着,他怕她涉险,若她执意要离开,他大可陪着她,当顾楚辞赶到皇宫时,众人早就散了,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三皇子贺炬成了帝位的宠儿,宋国公府变的如日中天,顾楚辞却没有多大的喜意,因为洛宁公主府空了,当他发现密道时,与贺亦落有关的人他一个也没寻到,而苏归尘真的做到了他所说的话,将遗留在临渊的人都带回了墨朝!
叶元昏迷后,被送回了国公府,偌大的府邸只有柳汐与叶嗷母子二人,她本可以走的,却不愿离开,此后,便一直照顾着重伤的叶国公!
至于贺亦落,自然是带着身边人去了墨朝,娘亲的事一了,这临渊也没什么让她怀念的事了,只是偶尔会想起顾楚辞罢了!
她不懂顾楚辞的情意,只当是少年郎的一时起意,时间一长,也就淡了!熙宁十六年,也就是她十三岁这年,贺亦落一行人,离开了临渊,怀着希望,去往墨朝……





亦*******卿 三年祥和之景
进入墨朝国都,只见两边都站着百姓,贺亦落疑惑的看着这奇怪的景象,她从未来过墨朝,为何这些百姓要夹道欢迎呢?
此间站着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长辈,拉着自己的儿孙过来瞧一瞧,苏归尘说这些人都是受过暗墨阁恩惠的百姓,听说阁主还有后人在,她们便都过来瞧瞧!暗墨阁从未为恶,救下那么多人,却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苏归尘骑着高头大马,静静的跟随着贺亦落的马车,不紧不慢,人群中似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皆跪拜道:“参见陛下!”
贺亦落微微一愣,她早该猜到的,否则苏归尘的兵是从何处来的,没想她的师兄会是墨朝的皇帝陛下,也难怪暗墨阁的信物匕首会在他手中!
苏归尘淡笑着,渐渐靠近车窗的方向小声道:“本不想瞒着你,但我的身份太过特殊,在临渊出现怕是会被有心人用来挑事!也怕亦落误会,我对临渊有吞并之意!所以,我一直未告诉你!”
贺亦落突然想起,四年前苏归尘不告而别离开殊同道观的那年,正是墨朝先帝驾崩的那天,而这宫早有太子,苏归尘回去,想必也不容易吧!
贺亦落柔声道:“师兄这些年怕也是如履薄冰的过着日子吧!所幸,这般梦魇的日子,你我都熬过来了!”
苏归尘闻言,牵着马绳的手微微一顿,似乎只有贺亦落懂他,苏归尘云淡风轻的笑道:“都过去了不是吗!如今你无所依从,我亦无牵无挂,我们才是一样的人!亦落留在墨朝吧!我会倾国之力护着你!暗墨阁的叛徒,我会查出来,让你亲手了结了他!”
贺亦落抬头望向外头的苏归尘,他很是真诚,这话中没有渗着一丝假意,她或者可以答应他,至此在墨朝一生无忧,只是包袱里的那只麋鹿木雕露出了一个小角,似在提醒她不能答应!
顾楚辞自熙宁十一年便陪着她,逗她笑,每日给她送些新鲜玩意,也不知她离开后,他会如何呢?世家公子身边从不缺女人,他或许会将她忘了吧!他们尚且年少,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拒绝的话就在嘴边,但贺亦落不忍伤了师兄的这份情意,她委婉道:“亦落多谢师兄的好意,只是我终究是在临渊长大的,总该回去守着,娘亲与外外在皇陵也孤单的很,若我不在,自是不会有人在记得她们!”
苏归尘心中生了几分懊恼,方才他不开口便好了,明明知道贺亦落会拒绝,可他却还是问了那番话,无论如何,他也不能逼着她吧!
“无妨,亦落想去何处就去吧!师兄永远会在墨朝替你留一处宅子!”
……
贺亦落并未同苏归尘去往皇宫,而是在暗墨阁的旧址住下,这地方苏归尘修缮过几次,如今的模样到是与十六年前相差无二,这地方似乎比临渊的公主府更大一些!
瞿大娘与瞿九看着这地方,思绪回到了十六年前,若是没有那次袭杀,这地方或许会更热闹一些吧,只是如今,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临渊的杜记的渔具铺也关了,杜老板也回到了暗墨阁,另外同来的还有印刷坊的老板,以及那个七岁的许位。
贺亦落不曾想过许位也是暗墨阁的人,“许位,你小小年纪,是如何加入暗墨阁的!”
一旁的瞿大娘眼中挣扎想说些什么,却被许位用眼神制止了,许位露出孩童般的纯真笑容,嘻笑道:“姐姐如今是暗墨阁阁主,我自然也要加进去,帮姐姐分忧才是。”
贺亦落淡淡笑道:“我能有什么忧愁,你小小年纪,要学的东西多着呢?可不能荒费了学业!”
许位乖巧的点点头,“我听姐姐的!”
……
平儿自小在临渊长大,对临渊有些水土不服,这身子脆弱的很,贺亦落又不是不回临渊了,可这平儿说不放心她,偏偏要跟着她,这不,让自己难受了吧!还好无名大夫医术高超,让她渐渐好转。
这无名大夫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是墨朝太医院的院首,而苏归尘竟让他去临渊照料了贺亦落几个月,如此看来贺亦落在苏归尘心中的份量是极重的。
苏归尘刚刚登基,便去临渊帮她谋划,他既是不说,贺亦落也是知道的,趁着平儿休息,无名大夫同她讲了苏归尘的这四年是如何度过的,四年前,太子登基后,自然将这些同父异母的兄弟视为异类,发配的发配,流放的流放,这位太子不是个好相与的主,而苏归尘能活下来,不过是示弱罢了!
即便如此,这位太子也常常派人刺杀他,原因便是先帝最后的旨意是传位于苏归尘,四年前苏归尘势力弱,不及太子,只能隐忍,这四年他过着刀尖上的日子,他能活着已是大幸!
后来,苏归尘整合了先帝给他留下来的势力,一举反击,才有了今日这局面,无人问过他这四年经历了什么,世人只知这墨朝二殿下苏归尘善谋,将太子拉下皇位,自己坐了上去!
无人知道,他从殊同道观回来那日,便被太子打断了腿,他确实坐了好几年轮椅,可别人只当他这是隐忍的手段罢了,哪有那么多阴谋诡计,不过是为了求生,苟延残喘罢了!
苏归尘与贺亦落到是像极,都是举目无亲,都是隐忍度日,所幸,结局是好的,苏归尘得了帝位,贺亦落报了仇……
而如今,他们二人要做的,只是找出那个不知名的叛徒罢了!
这三年,墨朝一片祥和景象,而临渊也迎来了新帝!
四岁的贺炬得了皇位,改熙宁年为祥元年,“祥元”乃祥和之年的开端,贺恒作恶多端,百姓很怀疑贺炬会不会是一个好皇帝,这孩子才四岁,若好好教导,说不定以后也是个贤君!
皇后成了太后,宋国公成了辅政大臣,这临渊似乎只换了个皇帝,少了一位忠国公,其它的似乎都没有变,但有些人的命运却因此改变,宋国公府得了权,这京中大大小小的大臣都在巴结,唯有顾楚辞置身事外,他依旧在大理寺,将临渊帝所犯的事,查了个遍……
小王爷贺子渊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日日往往李故来的新宅跑,蹭这位李才子的热度,忠国公是恶人,不代表李故来也是,世人分的清对错,又不是睁着眼睛的瞎子!
宣平王府的莞茗县主偶尔会去李故来府上拜见,却没有一次能见到过李故来!
护国公府的楚皎若依旧照顾着呆傻的姐姐,时不时还要提防着贺子渊,这位声名狼藉的小王爷,总打着她姐姐的注意……
至于四皇子贺狄,自烟妃逝世后,便被皇后收养,他舅舅何广洋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他姐姐都死了,他却还在花天酒地,整日嚷嚷着什么他姐姐是陛下的爱妃,他外甥是当朝的四皇子,却不知这年号已换,熙宁年成了祥元年……
何广洋痞性不改,又犯了些龌龊事,顾楚辞看不下去,将他入狱,秋后处决,便是处决那日还嚷嚷着自己的身份,四皇子贺狄,对这舅舅可没什么好感,犯下恶事,便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便像他父王临渊帝一样,即便是皇帝又如何呢?惩罚面前没有例外,也无特殊。
只是如烟妃这般的女子又有多少呢?以为自己嫁了个如意郎君,却不知是地狱的前奏!
所幸,为恶的都被处至,不管是墨朝,还是临渊,都太平了三年,临渊的祥元三年,也就墨朝的洛宁三年,这三年来殊同道观的人儿都过着各自的人生,有些相联,有些远隔,但终究会重逢……
他们都已长大,成了家族的新秀,可以独挡一面,殊同道观的弟子,唯有苏归尘与贺亦落远在墨朝,贺亦落用了三年将暗墨阁壮大,她已然是名副其实的暗墨阁阁主,消失十九年的暗墨阁再度出现,那个叛徒是否还坐的住呢?
墨朝洛宁三年,六月六日,皇城门外,贺亦落正在辞别苏归尘,她在墨朝待了三年,祭拜了亲人,总该回去的,对外外与娘亲不管不顾的,贺亦落总是心中愧疚……
皇城外,苏归尘望着远处的马车怔怔出神,也不知她这一去,还会不会回来!
贺亦落的马车刚走,又来了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临渊印刷坊的坊主许空,这里头坐着的自然是许位,三年已过,他似乎还和三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苏归尘见是他,疑惑道:“你要去临渊吗?”
许位嘲讽道:“我又没有皇位要坐,自然是要跟着她的,难不成还要跟着你!苏归尘你无趣的很!若是喜欢,还不将她留下,以后总有你后悔的!”
许位扔下这句话,马车便扔长而去,皇城外独留苏归尘一人,他心中微叹,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城墙,喃喃道:“许位,你难道就不后悔吗?”
他是心悦贺亦落,可他永远不会用皇权囚着她,贺亦落是天上的瑞鹤,她属于长空不可强留,若是可以选择,六年前,他没去临渊便好了,为什么要去呢?苏归尘清楚,但此中真相,谁也不会同贺亦落讲!
他不会,许位不会,整个暗墨阁更不会,那是十六年前的梦魇,死里逃生的救赎,有一个人舍了自己,错过了半生,此后一直在追寻,一直在错过……




亦*******卿 太妃顾清婉
三年未归,这临渊与往日似乎不同了些,百姓的屋前小树又长了新芽,砌起的围墙又刷新了一遍,说书先生不再说那些隐晦莫深的秘事,而是讲着祥元三年里的变化……
伪善的恶君王长跪皇陵不起,安平王舍了皇位,如今的七岁少帝贺炬,在宋国公府的扶持下日渐明悟,这孩子颇有慧根,临渊有他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据说,临渊帝被押往皇陵那日,后宫的妃嫔都趁乱逃了,本就是被家族强塞进宫的,这乱世之下,若没了价值,谁会护着她们,如今这宫中外戚权坚,后宫便只有两位娘娘,一位是已是的太后的顾清竹,另一位便是昔日的顾贵嫔顾清婉……
顾清婉如今已是太妃,可这深宫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座囚笼罢了!她姐姐和兄长亲手将她推了进来,她自然是恨的,只是她又能如何呢?这十年来,她唯一的变化,只不过是从一个小殿换到了大殿罢了!
唯有她的侄儿顾楚辞还记着她,这不,顾楚辞今天又来了,顾清婉的太妃殿外,站满了宫女太监,殿中却只有她一人,她不过才二十九岁上下的年纪,整日被人太妃太妃的唤着,她厌恶这个称呼,比“顾贵嫔”这三个字,更让她恶心。
顾太后常派人过来,送些新奇玩意,顾清婉从不会去看,任凭那东西堆成山高,她也不会去看一眼,并不是所有的错都能被原谅,她这一生都不会原谅顾太后,她明知自己的妹妹有心上人,为了皇后的地位不被烟妃动摇,硬生生的将她推进宫来。
顾清婉声嘶力竭过,可无人理会她,唯有那时才六岁的顾楚辞抱着她,不让她进宫,这也是顾清婉这十年来心中唯一的暖意。
她谁都不见,唯有顾楚辞她总会见上几面,太宁殿外的大门紧闭,顾楚辞轻敲了门,小声道:“婉姑姑,楚辞来看您了。”
殿内渐渐有了响动,顾清婉放下手中的毛笔,脸上生了几分微不可查的笑意,“楚辞,你进来吧!”
顾楚辞得了允许,轻手轻脚的进去,将自己备好的荔枝露为姑姑倒上一杯,顾清婉也喜这荔枝露,以往顾楚辞紧着贺亦落,不许旁人打这饮品的主意,她要了多次,顾楚辞才断断续续的送了些过来,可今日顾楚辞却带了一马车的荔枝露,都在殿外,宫女太监们正收拾呢?
顾清婉轻尝了一口,这荔枝露不管喝多少次,都不觉得腻,“楚辞,怎舍得将荔枝露给姑姑了,以往我讨了好久,也不见你送过来,今日是怎么了!”
顾楚辞咧嘴一笑,颤颤道:“楚辞,自然是要孝敬姑姑的,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顾清婉早就猜中了顾楚辞的心思,她浅笑不语,洛宁公主三年前离开后,顾楚辞就像失了魂,日日待在大理寺中,他花了三年,为贺恒打压的大臣们平反,即便给他升官,顾楚辞也是推辞不就,他不仅坚持原则,还执拗的很。
顾清婉将手中的白瓷杯放下,抚过案几上的文稿,微微叹道:“楚辞,你若是喜欢那姑娘,去寻她便是,何苦缩在临渊畏手畏脚的!姑姑若是你,万万不会原地不动,白白弃掉这大好的姻缘!”
顾楚辞也曾想过去墨朝寻她,却又怕贺亦落与苏归尘早已定情,他们才是先遇见的,而他不过是苏归尘走后,自己得了空罢了!
“姑姑,我怕她有了心上人,三年未见,会有很多可能!亦落若寻到比我更好的人,我该祝福她才是。”三年前,贺亦落与苏归尘在公主府的池塘边的言语,他大都听了进去,苏归尘很了解她,便是贺亦落要报仇示弱,备军反击,苏归尘都知晓。
而顾楚辞像个局外人,傻乎乎的自责贺亦落因自己的疏忽受了伤,他不怪贺亦落瞒着他,临渊帝贺恒作恶多端,是该受罚,顾楚辞恼的是与贺亦落有关的,他什么都不知,但苏归尘却可以陪在贺亦落身边……
贺亦落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也有太多飘浮不定的因素,顾楚辞不确定贺亦落的心意,这般一来,他便什么都不敢去做,只能等着,等她回来。
看着顾楚辞纠结的模样,顾清婉想起了一个人,若不是入了宫,她会是那人的娘子,会为那人生儿育女,相濡以沫,只是可惜,她永远不会有孩子了,也不会对谁动心……
她顾清婉是太妃,多么可笑的称呼!这富贵尊荣与她无关,可这些人偏偏要硬塞给她!
顾清婉的心任谁也捂不暖了,她这一生只能在太宁殿度过,若是可以,她到是希望贺亦落与顾楚辞能结秦晋之好,连带着她那一份遗憾。
顾清婉开解道:“楚辞,去寻她吧!若不当面去问,又怎知她心中无你,以前我曾远远的瞧过她一眼,是个好姑娘,她与安临公主虽不是亲母女,却也有几份相像,她生的柔俏动人,举止间皆是文雅,与你也是相配的,这姑娘善隐忍,擒住了贺恒这般的恶人,心智自是平常人家的小姐比不过,她这般好,你舍得让墨朝的皇帝将她夺了去?”
这一番话,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顾楚辞并未在公主府寻到自己送给贺亦落的麋鹿木雕,这不就代表着贺亦落将这东西带走了吗!她既珍视这物件,他便还有机会。
想到此处,顾楚辞喜笑颜开,“婉姑姑,楚辞明白了,我一定不会放手的,若是心意相通,我便将她留下,好好守着她!”
顾清婉淡淡笑着,口中还有些荔枝露的清香,这东西明明不是酒,可她却觉得心中酸涩极了,若是可以,她真想离开这皇宫,逃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过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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