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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之三生石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炒三丝
那个曾因为赠与兔熊一颗“冰珠”,而意外救了我一命的铭殇,在训练期间出现过一次。
他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当时兔熊正坐在树上监督我训练。
他戴着一个银色的半面面具,将鼻子以上的部位都遮了起来,看不出样貌,他身材颀长,皮肤白皙,一件银色的云纹长袍将他的身形修饰得英姿飒爽。看他面具下面露出来的,光洁紧实的脸,我猜他不过二十岁左右。
只是,不知道为何,当他从天而降的刹那,一股似曾相识感觉涌上心头,这种感觉有些温暖,有些亲切,好像我们已相识许久一般……
而和我一样的,当这个叫铭殇的人看到了正在树下训练的我,也是一愣,不无吃惊地开口:“你和她在一起?!”
“是啊,你认识她?”兔熊道,似是觉察到了什么,它挑眉,目不转睛地将铭殇望着。
铭殇不语,只是意味不明地将我望着,半晌后,方才局促一笑,道:“三界之内的人,哪有本尊不认识的人。”
“那五百年前,她是谁?”
“不知道。”像卸下什么重担似的,铭殇长舒一口气,旋即讪讪一笑,道,“她很特殊,我看不出来。”
说罢,二人再无言语,静默了片刻,铭殇觉察到什么似的,突然吼道:“你们什么关系?怎么都住在一起了?!!老牛吃嫩草啊你!”
“什么老牛?你明明知道,她要是不失忆的话,和我是一般大的。”抹了把被铭殇喷到脸上的口水,兔熊撇了撇嘴,“和以前的你一样,成人的身体,孩子的情商。”
“不管,反正人家的情商还是个孩子,你怎么下的去手?!本尊最讨厌拐骗儿童的卑劣行为了!”铭殇道,大义凛然,不依不饶。
这……这是什么路数?我一脸问号。
“我没有,”看了他一眼,兔熊无奈地开口,“她被逼跳河,是我救的她,而我重伤,又是她救的我,我们只是在对对方有恩的前提下,结为了师徒而已。你不要乱点鸳鸯谱。”
它身受重伤,确实是我救的,可我被逼跳河,明明是别人救的,什么时候和它扯上关系了?
虽然当时我只看见了一个蓝色的身影,但我能确定那就是一个人,而且以兔熊这么小的身体,再加上身受重伤,怎么可能救得了我?
我一脸诧异地望向兔熊,看见它眉梢的狡黠,方明白它方才说的话应该是为了让铭伤相信,胡诌的。
“有没有,问问她就知道了!”不屑一笑,铭殇转过头,冲正练习跳跃的我喊道,“小姑娘,你喜不喜欢他?”
“喜欢啊!”它是我的伙伴和师父,还是我此时唯一的亲人,我当然是,“非常非常喜欢他!”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划破苍穹,整个地面都随着这声巨响晃了三晃。
我一愣,向这声音落下的地方一望,只见被烧得浑身焦黑、冒着阵阵黑烟的兔熊坐在枝头,一脸猝不及防的茫然。
“别以为爷是原型,你就可以随便拿来烤……”片刻后,兔熊方反应过来,调侃道。
话未说完,它已被一级反“拐骗”人士、正在气头儿上的铭殇,像拎烤兔子一样,不由分说地拎上了半空。
见他要把师父带走,我想都没想,立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那个“挟持师父”的身影掷了过去。
“咚!”一声脆响,空中的人被石头击中,只见他一愣,身影定在了当地。
不知道他是发愣,还是被那块石头打懵了,只是不知为何,我竟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浓烈的悲伤。
仿佛酿造了千年的老酒一般,浓烈入骨。
我有些诧异,不禁也像停下来的他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当地。
“我就说你别冲动嘛!”慵懒的声音缓缓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徒弟很护师父的~~兔熊一边捋着自己被烧得打了卷的毛,一边道,那好整以暇的样子似乎在故意气铭殇。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不仅是和我在一起,和他的朋友在一起,他也是一副欠扁的样子。
铭殇看了看手中的兔熊,又看了看将它怒气冲冲地盯着的我,叹了口气:“看在你五百多年不近女色的份上,本尊就先信你一回!你要是敢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说罢,他落回树干,将兔熊放在了它之前坐的那个位置上。
“她和你有什么关系?”兔熊单爪支颐,保持着被铭殇放回去时的姿态,仔细地打量起他来,“除了雪兽,以前没见你对什么人这么上心过啊?”
脸色一滞,铭殇的脸上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凄凉:“她和她一样,初次见面便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只是,她现在,却只能以雪兽的样子存在……”
怪不得他的行为会这么反常,原来他也对我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这大概就是,情不知所起,乱七八糟吧……
“所以,我希望这个带给我同样感觉的她,可以好好活着,不要步她的后尘。”叹息一声,他继续道。
“其实,她已经……”看了铭伤一眼,兔熊欲言又止,却终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令自己痛苦的往事……”
“切,话都说完了才来道歉,虚情假意。”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铭伤笑了笑,对兔熊的道歉嗤之以鼻。
沉默了片刻,想起了什么似的,铭殇怅然若失地看了我一眼,道:“我妹妹,丢了。”
“什么?!”兔熊大惊,脱口道,“有人找到她了?除了噬灭之火,这世上并没有人能破重生之冰啊?难道是,赤狐族的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对铭殇妹妹的这份担心里,带了几分不同寻常的东西。
“喂!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啊?”见铭殇不语,兔熊道。
“丢都丢了,着急有什么用?”
兔熊、我:“……”
“兔熊,你和铭伤的妹妹,是什么关系啊?”铭伤走后,我对兔熊道。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被我视为唯一的它对除了我以外的人这么关心,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是,唯一一个对我有特殊感应的人。”沉思片刻,兔熊微微一笑,道。难得一见的,它的脸上竟露出大哥哥怀念小妹妹那种,温柔而包容的神色。
“什么特殊感应?”我有些不爽。
“她一看见我,就会笑。”
“不就笑一下子吗?至于这么念念不忘吗?!我还天天陪着你呢!”我气道,索性也不训练了,转身就走。
这个小没良心的,我把它当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师父……都是独一无二、无人能及的存在,而它却把我放在,连一个仅仅对他笑了一笑的女子都比不上的位置!
真是,太可恶了!
“你是,吃醋了?”兔熊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一丝欢喜。
把我气成这样,他竟然还欢喜?!
欢喜你个大头鬼!
“吃什么醋?什么是醋?!”我没好气地道。
“……”兔熊怔了怔,旋即意味不明地一笑,道,“我只是把她当妹妹而已。”
“当妹妹?”那不就是亲人吗?
亲人、朋友、师徒,我想在兔熊心里同样独一无二的三个存在,竟被她抢走了一个!
“那我呢?你把我当成什么?!”
“当棋……”话刚出口,它意识到什么似的自嘲一笑,改口道,“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闻言,心中的委屈一扫而光。
“那,那是不是独一无二的?”我道,不依不饶。必须和我一样,才不算我吃亏——我才不要它只占我的便宜。
“是~~”无奈一笑,它道,眼中划过一抹宠溺。
魔鬼训练终于在我的坚持下,圆满结束,本想更进一步,学习法术,但在第九十九次传授法术失败后,兔熊认为我不适合学法术,于是开始教我用来对付坏人的武功。
对此,我十分沮丧。
我拜兔熊为师的初衷,是学习法术,对付类似于上次遇到的,虎兽那样恃强凌弱又蛮不讲理的妖怪,何况我早已下定决心,不再与任何人类来往,听说法术学不成了,感觉这几个月的魔鬼训练的成果,全部功亏一篑了。
“若你一定要学法术,爷会帮你,但不是现在。爷要先寻齐四十九块散落各地的兽核,才能将自己的法力恢复到巅峰,打通你身上阻塞的经脉。”兔熊道。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兽核、经脉都什么意思,但为了不让他失望,我附和地点了点头:“嗯。”
或许有些事,真的急不得吧……
这天,我背着竹篓,准备上山采果子。
虽然寻找食物是兔熊的事,而且今天它也并没有让我替它,但闲着也是闲着,为了减轻它的负担,我便背着竹篓出了门。
自从兔熊康复了之后,我虽然再也没有采过果子,但兔熊平时采果子时经常去的地方,我还是知道的。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我一路深入,穿过蓊蓊郁郁的松林,走过参天蔽日的榆林,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参差不齐的果树上,结满了红红黄黄的果子,我刚要上树去摘,眼角却瞥到了一抹不同与林中景物的蓝色。
我一愣,循着那抹蓝色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
蓝色的衣摆随风起伏,绸缎般的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少年斜倚在树枝上,细瓷般白皙精致的脸上,一双狭长凤眸微闭,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道弧状的暗影。
我呼吸一滞,在记起这个蓝衣少年是谁之后,心跳又陡然加快。
屏气凝神、专心致志地将那比神仙还好看的少年望着,我握紧肩上竹篓的背带,做好了少年一睁眼,就像偷了别人东西的贼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准备。
片刻后,少年真的睁开了眼睛,然后不等我逃跑,他一句话便将我定在了原地:“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采果子的事由我负责吗?”
这口气听上去怎么和故友重逢一样?不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像亲人之间闲话家常一样,毫无隔阂。
可是,我们只有过一面之缘,貌似并没熟稔到这种程度啊?是我听错了,还是他真的把我放在了心里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
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我缓缓的转过身,迎上少年澄澈如水的眸子。
那双眸子真是太好看了,仿佛收拢了九天星河,仿佛承载了千年光阴,让人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沦陷。
“干嘛这样看着爷?”见状,蓝衣少年勾起嘴角,在脸上露出一抹邪邪的笑。
心跳骤然加速,我有些慌乱地开口:“你……你还记得我?”
此时,蓝衣少年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闻言,他一愣,似是觉察到了什么,旋即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地转过身去。
“你……你怎么……不……说话……了……”明明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却因心里的紧张和慌乱,被生生断成了几截,我老脸一红,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爷……咳咳,我,认错人了。”蓝衣少年道,语气听上去也有几分不自在。
“哦。”我低下头,心底一阵莫名的失落。
“那,我……我走了哈。”蓝衣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闻言,我心上一紧,忙抬起头,可映入眼帘的,只有少年毫不犹豫、疾风一般乘风而去的身影。
“别,别走!”我后知后觉地道,伸手去抓蓝衣少年的胳膊。出人意料的是,这回,我竟真的抓住了他,只是这胳膊怎么小了好几圈,而且上面还有这么多毛?
“喂,又做春梦了你?”兔熊的声音陡然于耳畔响起,我眉头一皱,睁开了眼睛。
又是这个梦。
这是我第二次遇到蓝衣少年时的情景,因为太出人意料,所以记忆深刻。
这个场景,已经不知在梦里重现了多少回,每次梦醒时我都暗自后悔,为什么那么怂,连在梦里都不敢勇敢地挽留他。
收回思绪,看到兔熊那放大在眼前,一脸调侃的表情,我皱眉:“什么是春梦啊?”
它一愣,邪恶地扬起嘴角,道:“就是,不可告人的梦啊。”
“哦……”我似懂非懂。
沉默了片刻,兔熊想起来什么似的饶有兴致地开口:“你说你现在和两岁半的孩童无二,又与世隔绝了这么久,做春梦会梦见谁呢?”
“不能说。”略一思索,我严肃地开口。
“为什么不能说?”兔熊眯起眼睛,一脸的意味深长。
“你告诉我的啊。”
“嗯?爷告诉你的?”兔熊挑眉,“爷啥时候说的?”
“你刚才说,春梦是不可告人的梦,”我认真地分析道,“既然我做的是春梦,当然就不能告诉你了啊。”
“……”兔熊语塞,看了我片刻,脸上浮起一抹调侃的笑意,“你说的话,听上去还挺有道理的啊~~”
“那你看,我可睿智了呢!”
“……”





冰封之三生石咒 第29章 计谋
蓦然回首,自开始训练到现在,已过去五个月有余。
站在山顶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俯视山下变得渺小的树石和村落,我双手叉腰,心头感慨万千。
还好当初没有放弃,原来坚持到底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只要你不轻言放弃,一步一个脚印,早晚会走出一条平坦大道。
当然,训练并没有结束。而我之所以能忙里偷闲地站在这里发表一番感慨,完全是因为那个严厉的小监工——兔熊,早在我适应了这种训练之后,就不再随身监视我了。
挑起载满石头的扁担,我迈开轻快的步子,沿原路下山。
刚开始的时候,我努筋拔力地挑着扁担,满头大汗、狼狈不堪的样子浮现在眼前。
自豪地扬起嘴角,那时的我,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时间去欣赏这山中的景色?不过,本姑娘今非昔比了。
如今的我,不仅能毫不费力地挑起两个石头装得像小山一样高的箩筐,还能腾出一双眼睛来领略这山间的秀美风光、分出一份心思来推测一下下一顿饭吃什么(因为做饭是小东西的事)。
想到那个毛绒绒、圆滚滚的小东西,像踏遍万水千山去寻找一匹绝世好马,最后却发现那匹好马就是自己的坐骑一样,心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上得厨房,下得战场,白天暖心,晚上暖身,我的小东西真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神器。
正美滋滋地想着,突然一道红光从天而降,如晴空霹雳,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的跟前。不待我看清那是什么,红光带起的劲风便已雷霆之势向我横扫过来,一阵天旋地转,我连人带扁担被一块儿掀翻在地。
“姐姐,就是她!”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清脆如黄莺,甚是动听,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像是要把我用牙齿磨碎了似的。
踉跄地起身,我掸了掸粘在身上的沙土和草叶,望向面前突然出现、清一色火红纱裙的女子们。
她们的裙子与我在凡间见过的不同,穿在身上就如量身定做的一般,将身体起伏有致的曲线描摹得淋漓尽致,裙子的料子也不似人间,轻而薄,犹如蝉翼,却并不露羞,还闪烁着微弱萤火般的光芒,且整件衣服看不到一丝缝合的痕迹,好像是天然而成的一般。
由红光联想到红裙女子,平日里我迟钝得像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竟也开了窍,想必这群女子便是乘那红光而来的。既然是从天而降,必然不是凡认了,那她们的衣服如此美丽别致就说得通了。
记得以前听过一个成语,叫天衣无缝,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所见,看来这件事并不是古人的捏造杜撰。
只是不知这几位仙女看我的眼神为何带着三分疏离七分憎恶,好像我抢把她们的早饭、午饭、晚饭,都抢了一样。
“兔熊在哪儿?!”没等我发问,其中一个站在其他女子前面,看上去像是这群人中领头儿的那个人道,和她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剑与鞘的摩擦声。
只见寒光一闪,一柄金灿灿的长剑便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没等我反应过来,“刷刷”的拔剑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像平地刮起的一阵寒风,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再抬眸时,所有的红裙女子皆已手握长剑举在胸前,闪着寒光的利刃锁定我全身各处,如一张密不透风的隐形罗网,好像一言不合就会立即将我射成刺猬。
见来者不善,我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兔熊说它是三界公敌,果然不错。刚送走一个五大三粗的妖界虎兽,又来了一群美貌如花的神界仙女,看来它至少把三界中的两界,得罪了个遍。
“说!”见我不回答,领头的女子喝道,手中的长剑随着声音的响起又向前递进了一分,剑上锋利的剑刃割破了我的脖颈,传来一阵针刺似的痛。
目光由女子如花似玉的脸落到寒光闪烁的长剑上,只见剑身上已爬满了丝丝血痕,虽不知这剑切入了肌肤几寸,但至少知道这还不足以致命。
我不敢乱动,唯恐这削铁如泥的利剑微微一抖,我的脑袋就搬了家。
女子柳眉如墨,桃眼如潭,红唇如丹,肤白如脂,?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凡间难见的大美人,若是初见,给别人的第一印象一定是温润如玉的,但谁能想到当她拿起宝剑后,会是这样一副冷酷残忍、凶神恶煞的模样?
人,当真不可貌相。越漂亮的女人或许心肠越狠辣,就像越鲜艳的蘑菇越有可能毒死人一样。
“你说不说?!信不信我……”
“我说!!!”争先恐后地,我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扯开喉咙一声尖叫,声音之大,震得自己的天灵盖都嗡了三嗡。
下意识地扶了一下额头,我被自己的声音震得有点晕。
而在我的一声尖叫过后,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死寂,就在我以为那群女子被我的狮吼功吓跑了的时候,领头女子的声音不散阴魂地飘到了耳边:“它在哪儿?”
兔熊,你在哪儿?
不知为何,兔熊这个名字就好像黑暗中一缕微弱游丝的光芒,似乎捕捉到了它就会获得重见光明的希望。
可是,兔熊能带给我什么希望呢?在心里自嘲一笑,我这个庞然大物竟然会对那个小巧孱弱的东西产生一种依赖,真是白日做梦。
它只能陪我一起送死。
“就在这个山里,这里弯弯绕绕的,我也说不清楚……”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天边,被太阳镶嵌上一条金边的白云映入瞳孔,如一道灵光,劈开我浑浊的思绪,一个罩着金色结界的巨型石窟随着这道灵光的降临,浮现在我的眼前。
一个阴森恐怖的称呼掠上脑海——死亡之窟。
这死亡之窟自我来到此地时便已经存在了,是我在训练时意外发现的。
那是一个半月前,兔熊调整了它的训练要求,将沿白线挑石头变成了翻山头挑石头,加大了训练的难度和强度,我就是在进行这种训练的时候,发现的它。
所幸当时我并没有因为一个冲动冲进去探个究竟,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那时真是太理智沉稳了,看来好奇害死猫这句话果然是古往今来、天上地下、不同种族,颠仆不破的真理。
虽然我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怕那不同寻常的耀目金光里罩的是一个吃人的妖怪,把我生吞活剥了。
回去后我便将这个意外的发现当个奇迹似的告诉了兔熊,兔熊听了,不仅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还将我从头到脚地细细打量了一遍,确定我安然无恙后方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甚是凝重地告诉我,此处名死亡之窟,在它出生之前便已存在了,这结界不知是哪位三界高人设下的,五百多年来,无论神、妖、魔,所有触碰过结界的人皆会死于非命,所以,那里被人们形象地称为“死亡之窟”。
此时日当中天,正是兔熊给我送午饭的时间,然而,向来守时如铁的它,今日,却迟迟没有出现。
是怕了么?
失望像一把利刃刺进胸膛,痛彻心扉。和心里的痛相比,脖子上的刀伤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
亲人有难,理当义无反顾、置生死于肚外。
小东西,难道我对你,也只是一厢情愿吗?
苦笑了一下,被父母遗弃的无助、被村民背叛的痛苦、被朋友抛弃的失望……如看不见止境的滂沱大雨,落在无形的伤口,绝望的藤蔓在这雨水的灌溉下,沿着肌骨攀爬而上,大网般越收越紧,直到我无法呼吸。
兔熊,如果我告诉她们你在哪儿,或者更卑鄙一点,同她们合伙设计一个圈套,引你入瓮,亦或者直接自己动手,趁你熟睡之际将你一刀刺死,然后去向你的仇人邀功领赏……
嘴边泛起一丝讽刺的笑,兔熊,如果我想杀你,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得偿所愿,可我,却终究比不得你,明哲保身,将自己的朋友置之险境。
呵,是我太抬举自己了,我对你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比路人熟悉一点儿的陌生人而已,抛弃我算什么,就算杀了我,也算不上背信弃义。
我,到底算什么呢……
父母、亲人、朋友……所有做为世间一个最基本的人应该拥有的一切,我一样也没有拥有过。
或许,我的诞生,就是上天出的一次意外事故。
“不要跟我们耍花样,否则……”领头女子的声音猛然打断思绪,我缓缓抬眸,饶是用力地呼吸,试图用急促的气流冲散郁结在胸口的悲痛,但那被泪水浸湿的双眼,还是让女子看出了什么。
女子动作一滞,瞥了我一眼,目光中流露出的不是同情,而是疏离的警惕,她冷冰冰地开口:“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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