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文那些年(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打字机N号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如就让他试试,万一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呢?
严晟恨不得现在就带淳明离开,可是花盈婆坚持让孩子先去上学,严晟只能退一步,提出午休时去学校接孩子,小学午休有两个半小时,他开车接送,花不了多长时间。
这个提议淳明和花盈婆都没有拒绝。
一旁的盛宝宝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开始打起歪主意了。
等中午严晟按照约定时间来接人的时候,淳明身后多了一条计划外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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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楼上了。”
严晟将车停在楼下,准备带两个孩子上去,淳明和盛宝宝同时抬头看向严家所在的那个窗户,表情有些凝重。
盛宝宝看到了,一团团凝聚不散的怨气。
“嗯——”
没走几步路,淳明捂着耳朵跪在了地上。
他听见了,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哀嚎。
“妈妈,我疼!妈妈,我疼!”
这股几乎能把人逼疯的怨气让淳明根本站不稳身体,这一刻,他又退却了。
记忆仿佛回到了八年前,厉鬼当着他的面一口口吃掉了他的父母,他的爷爷奶奶,还有他刚出生不久的妹妹。
他们的叫声好凄惨,妈妈被咬掉了半边身子,却还指着门,对他喊,明明,快跑。
明明是他曾经的名字。
师傅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救下他。
那个恶鬼是被他引来的,老和尚说他是灵慧童子,五岁那年开启了灵通,可以听到、看到旁人听不见的声音,看不到的东西,道家称这个为天眼通,可以说是千万中无一的修佛修道的苗子。
同时,也是厉鬼最好的食物。
他是害死全家人的诱因,与其说淳明害怕见到鬼,不如说是在厌恶自己。
老和尚将他带在身边后给了他一串檀木佛珠,这可以掩藏他的气息,避免他被恶鬼缠身,同时老和尚还教他佛法,让他即便将来遇到了厉鬼,也能将他制服。
“我听见了她在哭。”
淳明紧紧抓住了宝宝的手,他的脑子里全是那个声音,好像快爆炸了,但奇怪的是当他接触到盛宝宝的时候,那股压抑的,几乎把人逼疯的怨气,好像从他的身体中离开了。
他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把宝宝抓的更紧了。
在心里,淳明依旧唾弃自己,他还是一个胆小鬼啊。
严晟被整懵了,谁在哭?是他妈吗?
第55章 全家当神棍的日子17
“淳明小师傅, 你没事吧?”
严晟颇为焦虑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小和尚, 他已经很努力的竖起耳朵听了,可根本就没有听到淳明说的哭喊声啊。
因为他们的动静太大, 不少邻居已经在打量他们了,严晟有些窘迫, 这里住着的都是机关单位干部家属, 他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找了一个和尚来给他妈看病。
“我们先上楼吧。”
严晟伸手想要把淳明搀扶起来, 不过被淳明拒绝了。
“宝施主,麻烦你拉着我的手。”
淳明的眼眶有些湿润,盛宝宝想起了花小舔, 每当它想舔又舔不到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委屈又无辜的眼神。
“你放心吧, 我不会松开手的。”
宝宝顿时豪气万丈,觉得自己被人依靠了。
淳明深吸一口气, 勉强平复下心情, 缓缓站起身来。
师傅说的没错, 他总要克服这个心魔, 要不然, 什么降妖除魔的野望,都只是奢望。
严晟家在二楼, 走上一节楼梯左手边就是他家, 蒋惠玲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他们,立刻招呼他们进屋。
这间房子朝南, 两居室,客厅抵得上很多人家一套屋子那么大了,户型很是不错。
“之前我妈住朝南的那间卧室,因为她年轻时一直在水田里劳作,落下了老寒腿的毛病,一到阴雨天就疼的厉害,朝北的卧室寒气重,又常年见不到阳光,我和我爱人在把妈妈从乡下接过来后,就让她住了我们原本的那间卧室,不过自从她生了怪病后,就不愿意住在南屋了,说阳光照的她很不舒服,皮肤火辣辣的疼,于是我们又让她搬到了北屋。”
蒋惠玲指了指大门紧闭的那间卧室,老太太这会儿就在房间里。
宝宝和淳明都看见了,从那门缝中不断汹涌而出的阴煞。
淳明将手捏地更紧了,呼吸愈发急促。
宝宝仰着头看他,还能看到他汗淋淋的头顶。
“我疼!”
“妈妈,我疼!”
穿越种田文那些年(快穿) 第61节
“我疼!我疼!我疼!我疼!我疼!”
尖利的呐喊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锐利。
淳明觉得自己的后背好像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如果不是盛宝宝身上那股莫名平复他情绪的能量,恐怕他现在早就已经崩溃了。
“我帮你们开门。”
蒋惠玲见两人站在客厅一动不动,表情有些尴尬。
其实自从白天从花家回来以后,蒋惠玲就对婆婆所在的北屋产生了莫名的排斥。
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不敢靠近,稍微离得近一些,就感觉揪心般疼痛,蒋惠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妈,严晟的同事有事,他们家的孩子要在咱们家待一会儿,孩子们想拜访一下家里的长辈,我把门打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房门。
屋里没有开灯,即便北屋常年见不到光,可房间里的人还是把窗帘给拉上了,只有极少的光线透过并不怎么密实的窗帘布料进入屋内。
此时的北屋几乎是一片灰暗,只能隐隐看到床边坐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
“玲儿,我疼,小晟,妈疼啊。”
老太太嗓子嘶哑,声音弱不可闻,几乎是机械式的哀嚎。
因为房门被打开,北屋稍微有了些光源,盛宝宝和淳明也看清楚了老太太的长相。
徐妮儿以前应该是一个身宽体胖的老太太,这段时间因为怪病的缘故陡然暴瘦,原本被撑开的皮肤就像是放了几个月失去水分的苹果,皱巴巴的,松弛下来的皮肤一层层堆叠,看上去古怪极了。
耷拉地眼皮压住了上睫毛,浓浓的阴影遮挡住视线,眼神看上去有些阴鸷,再加上一片片深褐色的老年斑和密密麻麻的红点子,让人看着就心生胆怯。
“我妈以前不长这样,你们看那张照片,她真的是一个很慈祥的老太太。”
严晟走进一步,在淳明和盛宝宝的耳边小声说到。
都说相由心生,他妈现在看上去像是一个心思深沉,十分难搞的老太婆,可实际上在生这场怪病之前,他妈的模样别提多和善了,总是笑眯眯的,搬到城里这些年,邻居们也都很喜欢她。
严晟看到了淳明和盛宝宝眼中的震惊和恐惧,怕他们因为先入为主的缘故误会他母亲。
实际上直到现在严晟都不怎么相信早上淳明说的那些话,他妈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惹下身死不消的仇恨呢?
殊不知,让宝宝和淳明震惊的根本就不是老太太那张面孔,而是那个趴在老太太头顶,诡异地冲着他们微笑的鬼童。
干瘪瘦小犹如骷髅架一样的孩子,头骨几乎和身体一样大,只有一些稀疏的头发,眼窝凹陷,呈现两个黑压压的孔洞。
她就这样看着俩人,咧着嘴角喊着。
“妈妈,我疼!”
她几乎已经和老太太的身体黏连在一块,细小的如同鸡爪一样的手指深深插进老太太的皮肉中,这恐怕就是老太太一直喊着有人用针扎她的原因了。
淳明已经被这汹涌而来的怨气吓懵了,而宝宝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恶念,她的目光盯着鬼婴头上的粉色发夹。
发夹也就瓶盖那么大,粉红色的绢纱缠绕成牡丹花的样子,鬼婴为数不多的头发被这个小夹子夹住,固定在耳后的位置。
正面看去,只露出小小的,粉粉的一角。
她很爱惜这个发夹,时不时举手摸摸它,动作小心极了,就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当她收回手,将五指重新插入老太太身体内的时候,她又跟变了个人似的,怨气沸腾。
恶鬼附灵、被针扎的感觉、早夭的女鬼婴、汹涌的怨念、还有两人之间深深的因果纠缠。
盛宝宝瞬间就明白了,她看向身边十分紧张老太太情况的严晟夫妇,那么他们又知道这件事吗?
“这个忙,我们帮不上。”
盛宝宝拉着淳明小和尚就要离开。
淳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面露疑惑和深思。
难道……宝施主也看见了……
淳明又紧张又慌乱,同时他的心里还有些隐秘的窃喜,他觉得自己有些卑鄙,能够看见旁人看不见的东西,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当他知道宝宝和他一样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好像不那么孤单了。
“小姑娘,你是饿了吗,还是累了?阿姨给你拿个罐头你去客厅坐着吃好不好,阿姨家还有彩色电视机呢,我给你调个电视看吧。”
蒋惠玲并没有将盛宝宝的话放在心上,今天他们真正想请的人是花娘娘,只是对方不肯帮忙,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淳明小师傅。
盛宝宝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普通孩子,今天是跟着哥哥过来看热闹的。
说完,蒋惠玲就准备牵起盛宝宝的手离开。
“宝施主说的对,这个忙……我们帮不上……”
淳明拉住宝宝的另一只手,他能感受到,卧室那道阴郁的目光死死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在意这道目光,抬头看向蒋惠玲夫妇,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
“我们走吧。”
淳明将宝宝的两只手握地紧紧的,这样一来走路的姿势就显得有些好笑。
他不断的深吸气,深吐气,等走到门口的时候,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带给他的压力瞬间小了很多。
“扑哧——扑哧——扑哧——”
房间里的鬼婴收回落在宝宝和淳明身上的视线,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下那颗满头白发的脑袋,举起手,然后重重插进她的皮肉中。
似乎觉得这个游戏好玩极了,鬼童不断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这一切,蒋惠玲和严晟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小晟,妈疼啊,诶呦呦,疼死我了!”
老太太痛的受不了,倒在床上不停翻滚起来,严晟焦急地上前安抚母亲。
“算了,两个孩子罢了,也是我昏了头了,居然把希望放在这么大点的孩子身上,妈这样下去不行啊,到时候我想办法找关系托人,看看能不能找到靠谱的法师道人。”
严晟已经想到了之前上面派下来处理档案的那两个人,当初他留了其中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对方既然负责处理这种灵异案件,肯定也认识不少高人,他也不是非得求着花盈婆不可的。
“那、那我去送送俩孩子。”
蒋惠玲看了看哀嚎的老太太,靠近了一两步,不知道为什么就喘不上气来了,她止步不前,然后很快回到客厅里,拿起车钥匙准备去送两个孩子。
太奇怪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如果她现在不跟过去,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嗯。”
严晟应了一声,反正他问单位借了一天车子,送俩孩子回学校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这样,蒋惠玲快步跑出了屋子,追上了才走出去不久的淳明和宝宝。
“淳明小师傅,我送你和你妹妹回学校吧。”
蒋惠玲举起手中的车钥匙,颇为好脾气地笑了笑。
“之前我说的没有错,老太太确实被恶鬼附灵了。”
淳明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开口了。
“她的脖子上,骑着一个鬼童,她说自己身上好像被针扎一样疼,是因为鬼童的手指不断地戳进她的皮肉里。”
蒋惠玲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她身上的因果线很少,而且他们没有帮老太太驱鬼,蒋惠玲却还愿意送他们回学校,可见对方还是心存善意的。
“那个孩子好像才一岁左右大小,她的头上别着一个粉红色的发卡,类似牡丹的花样。”
盛宝宝补充了一句。
“她一直在喊,妈妈,我疼。”
盛宝宝眼神幽幽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在喊疼的时候,她完全复制了鬼童的口吻。
“啪——”
蒋惠玲手里的车钥匙掉落在地上,整个人都呆楞住了。
“走吧。”
盛宝宝扯了扯淳明小和尚,小声说道。
“嗯。”
淳明点了点头,拉着宝宝的手转身离开。
“你……也看见了吗……”
“嗯,我们是同类呢……”
“以后你就叫我淳明吧,师傅也这么叫我。”
“好,那你叫我宝宝吧,宝施主听上去太奇怪了。”
两个孩子的声音越来越轻,蒋惠玲的大脑完全放空,已经来不及思考他们在聊些什么。
粉红色的发夹,牡丹花的样式,一岁大小的鬼童……
还有那一声妈妈,我疼!
她听见过,在她带着驱邪符和婆婆接触的时候。
她发疯似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钥匙,飞快走到驾驶位,脚擦油门冲了出去。
宝宝和淳明走在马路边上,看到了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飞驰出去的小汽车。
她似乎明白了呢。
宝宝转过头,看着远处严家的二楼。
鬼童就趴在窗口,与她四目相视……
第56章 全家当神棍的日子18
绝大多数人都以为蒋惠玲和严晟没有孩子, 其实只是现在没有了, 在九年前,他们曾有过一个女儿, 只是孩子在一岁的时候夭折了。
严令令,这是当时初为父母的严晟和蒋惠玲翻遍了字典取出来的名字, 不同于当时普遍带有国字、党字、红字的姓名, 这个名字独特又好听。
令, 代表着美好,同时也有当时已经在县政府上班的小爸爸严晟的殷殷期盼,他希望自己的女儿长大后能成为发号施令的女强人, 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豪杰。
令令二字,是身为父母对孩子毫不保留的爱意。
可现在, 这两个字,则是蒋惠玲和严晟心中挥之不去的痛楚。
生下女儿那年, 严晟刚进政府工作, 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党员, 同时那一年因为粉碎四鬼帮, 全国政务大改革, 作为一个很有上进心的男人,严晟几乎天天加班, 很难有时间照顾家人。
穿越种田文那些年(快穿) 第62节
不过他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他很快被当时还是副县长的领导赏识,借着这个关系,严晟为刚出月子不久的妻子谋划了一个百货商店的职务。
在此之前, 蒋惠玲只是在老家镇上的供销社里当小职员,能去刚开办不久的百货商店上班,对于蒋惠玲来说也算是高升了。
可随着夫妻俩事业上的攀升,很多问题也随之而来。
首当其中的,就是女儿令令。
那个时候正值知青回城潮,城里的住房一下子变得极为紧张,蒋惠玲和严晟托遍了关系也没能找到价格合适的出租房,又因为夫妻俩都刚工作不久,单位的房子都被一些老工龄的前辈盯着,即便严晟是副县长看好的人,也弄不来一套小房子。
最初的那两年,夫妻俩只能住在各自单位的集体宿舍里,相当于分居,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没办法将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带在身边照顾。
那个时候蒋惠玲有想过是不是应该放弃百货商店的工作,可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因为百货商店刚开业不久,作为元老级员工,将来上升的空间很大,身边人的都不支持她为了孩子放弃这个工作。
就在那时,婆婆徐妮儿站了出来,表示自己能够照顾好小孙女。
徐妮儿是一个很和善的好婆婆,蒋惠玲嫁到严家,就没有受过一点气,尤其是在她怀孕期间,婆婆更是事事体贴,就连亲妈也做不到她那样细心。
为了表示自己能够照顾好孩子的决心,徐妮儿还接过了大队养羊的工作,养羊的报酬是每天一壶羊奶,再加上夫妻俩能够分到的奶站奶票,即便没有蒋惠玲这个亲妈在身边,也绝对饿不着孩子。
就这样,蒋惠玲和严晟奔赴距离村子车程三个小时的县城,将孩子丢给寡母照顾,夫妻俩每个周末都会回家。
就这样,一直到令令六个月大小的时候,国家将计划生育纳入基本国策。
其实计划生育的宣传也不是这一年才开始的,他们这里是人口大省,人人都以多生孩子,开枝散叶为荣,这个计划刚出来的时候,响应的人很少,许多体制内的人依旧在超生偷生,也没人认真管过。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各个村镇甚至还组织了计生大队,体制内管的更严,只要被举报存在偷生现象,铁饭碗的工作说没就没了。
蒋惠玲和严晟只有一个女儿,一直有再生一个儿子的想法,想要凑一个好字,不过他们毕竟是受过这个时代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在计划生育纳入基本国策后,只是失落了几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老领导都说了,女人能顶半边天,严晟在给女儿起名时的期盼也说明他并不是看不起女人的男人。
显然比起稳定的工作,富足喜乐的生活,一个还没见过面的儿子真的不那么重要。
尤其女儿令令漂亮可爱,早已经满足了他们身为父母的期待,蒋惠玲和严晟都没有想过,要为了追生一个儿子,放弃现在的工作。
唯一有些失望的人是徐老太太,不过在严晟和她沟通过以后,她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露出过遗憾的情绪。
或许说,她把遗憾的情绪藏起来了。
蒋惠玲的脑袋已经完全发懵了,她开着车,脑子里不断思索着当年那些事。
计划生育彻底落实后的第三个月,女儿开始频繁哭闹,几乎是整宿整宿的哭,嗓子都哭肿了,口水都带着血丝。
因为那几个月老太太表现的像是完全放下芥蒂,依旧十分用心的带孩子,因此蒋惠玲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慈爱和善的婆母。
一直让孩子哭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蒋惠玲和丈夫还专门请假带孩子去市里看过毛病,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最后给出的诊断是小儿喘疾,给开了不少治哮喘的药,可惜吃了小半个月,都没有效果。
蒋惠玲永远也忘不了当时为了给女儿治病,那么苦的药她都忍痛往女儿肚子里灌,孩子哭的快要厥过去了,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刚刚学会说单字的孩子看见她端着药过来,就会嚷嚷着“不”“不”“不”。
因为久治不好,他们又给孩子换了一个大夫,对方诊断说可能是惊疾,给孩子开了不少收惊定神的药物,可惜依旧收效甚微。
到后来,孩子因为日夜哭闹,嗓子都开始发不出声音来了。
领导知道了蒋惠玲家中的情况,再加上工作的大半年时间蒋惠玲工作表现十分突出,他十分体恤的允许蒋惠玲休长假,回家好好照顾女儿。
在交接完工作准备回家的时候,她看到了服饰柜台里新进的一批发夹。
女儿令令曾经是个很漂亮的小娃娃,可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吃药的次数远比吃饭的次数多,几个月的时间,就瘦成了皮包骨头,小小的身体支撑着大大的脑袋,看上去可怕又丑陋。
蒋惠玲买了其中一个最贵,最漂亮的发夹,回家后夹在了女儿稀疏的头发上。
那一天令令破天荒的说了第一个叠词,妈妈!
“啊!”
蒋惠玲重重砸着汽车的方向盘,眼泪汹涌而下。
长假的第一天,令令就去世了,死在了她的怀里。
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强制火葬,令令生前遭了那么多罪,严晟和蒋惠玲又怎么舍得她的尸身再被火烧呢?
因为村里有提前给老人准备坟地和棺木的习俗,夫妻俩和老太太商量了一下,暂时先将令令葬在老人的墓地中。
老太太表现的十分大度,蒋惠玲也为此深深感激婆母的宽厚。
或许是第一个女儿的早夭太让夫妻俩伤心,在令令死后的那几年,他们谁都没有提起过再要一个孩子的想法。
直到近两年,两人的年纪着实不小了,女儿离世的悲痛也淡去了一些,再要一个孩子,终于被提上了议程。
正好那个时候,副县长晋升为县长,将他一直赏识的严晟带到身边做秘书,严晟在县政府内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夫妻俩终于分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蒋惠玲主动提议将老家的婆婆接到身边照顾。
得知儿子儿媳妇终于准备要孩子后,老太太是最高兴的,她每天变着花样给夫妻俩做丰盛的饭菜,每天天不亮就去城郊的菜农家里购买新鲜的蔬菜鸡蛋,夫妻俩的生活质量陡然提高一大截,蒋惠玲也更感念婆婆的体贴慈爱。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年纪有些大了的缘故,这两年里蒋惠玲怀上过两次,可都在三四个月的时候流掉。
现在老太太生了重病,夫妻俩更是无心生孩子的事情。
就这样,在一路胡思乱想中,蒋惠玲终于驱车回到了老家壤坪。
壤坪虽然归在兰水县内,实际上和中心城区的位置极远,因此这一块的发展一直都是比较滞后的,漂亮宽敞的泥水路只修建到距离村子还有一千多米左右的地方,再往前就是狭窄坑洼的石子路,两边都是水田,车子很难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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