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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病娇督公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韫枝
“甚好。”
男人低声,一身暗甲散发着冷冷幽光。
苏尘满意勾唇。
他也不擦剑身,直接将剑收回腰间,踢了一脚宇文渊的头颅。“咕噜”一下,那颗头颅落在一位年过六十的老者脚边。
老臣面色一白,两眼一翻,竟堪堪晕倒了过去。
骚动声又隐隐响起,苏尘恍若未闻,直接踏步上殿。





嫁给病娇督公后 第118节
莹白的玉佩敲着剑身,使人闻之骇然。
他就这般于满堂文武的注目中,来到叶云婀的身侧。
微风乍起,吹得身前一袭纱帘晃动,带起少女的眼波。她望于男子面上,忍住想上前为他擦拭干净血迹的冲动。
一颗心,跳动得厉害。
苏尘直接挤开顾朝蘅,一撩衣袍,膝盖点地。
恭敬而呼:
“臣,东厂提督苏尘,拜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声响起,殿中众臣微愣,也不知谁先应和了一声,众人纷纷匍匐而拜。
“督公大人千岁,公主千岁!”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人呼,万人应。
她望着跪倒了一整屋的臣子,抑制住心头的慌乱,学着皇兄那般抬了抬手。
水袖微垂,“平身。”
两腿站直的那一瞬,叶云婀忽然感到腹中一阵绞痛,她痛苦弯身,站在她身前的苏尘见之面色亦是微微一变,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见她仰身倒了下去。
他大步,快速捞过她的身子。
只见怀中少女紧阖双目,唇色苍白。
“太医,传太医!”
顾朝蘅站在他的身前,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苏尘将叶云婀的身形抱起,一眼就看到了顾朝蘅,“滚。”
顾朝蘅:......
太医立马赶到,给叶云婀探了探脉象,神色突然变得万分古怪。
苏尘急切问道:“太医,她怎么了?”
把脉的太医抬了抬头,思量了好一会儿,在苏尘的催促下,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道:
“公主、公主她......有喜了!”
有喜了?
公主殿下有喜了?!?
“唰唰唰”,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苏尘身上。
只见他先是一顿,待反应过来之后,竟抚掌而笑:“善!”
众臣:......善???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可苏尘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反应和询问的机会,直接把所有人都轰了出去,说是要让公主清静清静。
美其名曰,养胎。
唯有顾朝蘅像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不动。
苏尘挑了挑眉,“顾小将军这是何意?”
所有人都走了,就他不走,既碍眼,又挡道。
顾朝蘅紧抿唇线,一言不发。
眼中汹涌着许多情绪,细细一看,竟有许多愤怒之色。
苏尘又道:“你再不走我就要撵人了。”
顾朝蘅压低了声音:“她的喜......从何来?”
她怎么会怀上孩子?!
苏尘看着面前几欲发狂的男人,觉得万分好笑:“喜从何来?顾小将军是要本督给你细细讲讲,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么?”
“你!”顾朝蘅一噎,气结,“无耻之徒!”
“怎么就无耻了?顾小将军非要本督讲,刚好本督也闲得无事,权当在打发时间了。难不成,顾小将军还真以为,本督同公主摸摸头、牵牵手,这孩子就有了?”
还真有意思。
对方一时无言,双唇僵硬了好半天,才一咬牙,“叫我顾将军!”
苏尘这是在处处折辱他!
顾朝蘅一向是天之骄子,何时受过这种气。苏尘虽称他为“将军”,可前面偏偏又加了一个“小”字,便是不认太子殿下授予他的左将军之名。
好歹他也是曾为太子殿下率军打过仗的。
顾朝蘅将手暗暗攥起。
他一向看苏尘不顺眼,巧了,苏尘也是。
绛衣之人歪着脑袋,见对方非要咬文嚼字,便笑道:“顾小将军,只要令尊还在,你便就是小将军。无论你要我再怎么唤你,你也只是小将军。这就好比,无论旁人再怎么称呼我为东厂提督、无论你再怎么认为我是太监,可我还偏偏不是。”
“有时候你以为的是对的,可他偏偏又是错的。”
“你以为你同她青梅竹马、从小一同长大,她便要对你死心塌地么?你以为你同她门当户对、两家一向交好,她便要嫁给你么?”
“可她还偏偏不是。她——叶云婀,是老子的女人,别人想都不要想!哪个兔崽子要敢再打她的主意,老子一定亲手宰了他。”
一瞬间,顾朝蘅仿佛看到了一头狼。
男子面上的血渍彻底凝固,他笑眯眯地,朝顾朝蘅望来。
温声和气:
“懂了么?顾小将军。”
第94章 . 94(二更) 叶云婀,老子连命都可以……
自从苏尘知道叶云婀有了身孕后, 便整日地待在汀芷宫。
她吃饭,他黏着她;她睡觉,他黏着她;她看折子, 苏尘还要黏着她。
总之是寸步不离, 生怕她走开一会儿就要出什么事儿似的。
叶云婀受不了了。
“啪”地一声,她将一道折子摔在桌上, 两眼瞪向坐在一边的男人。
苏尘正坐在桌案旁的一张贵妃椅上抠指甲, 这几日他总是心情大号,莫名其妙地一个人对着叶云婀发笑。
笑得她后背发麻。
听见摔折子的声音,苏尘一下回过神来, “唰”地从贵妃椅上站起身, 走到桌案前。
轻车熟路地捡起掉在地上的奏折, 先是拂了拂上面的灰, 又将其重新展开。
“又发难了?”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女子的神色, 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不还就是上次我教你的,以后遇见这种事儿, 就这样......”
“苏尘!”她不耐烦地打断他。
苏尘立马凛声, “臣在!”
她道:“你能不能别再总是跟着我了?”
“怎么了, ”男人将奏折平摊开,重新放回桌案上, “你刚接手这些事,有许多地方不明白的,我在你身边的话, 你遇见什么不好处理的事儿也好随时问我啊。”
没错,在苏尘的“据理力争”之下,大臣们妥协, 让叶云婀暂时代替郦墨和掌管政事。
于是乎,铺天盖地的奏折没日没夜地往汀芷宫送去,也不知是不是那些臣子们的报复心理,一些鸡毛小事儿他们都要写到折子里面往上报。送折子的小太监来了一批又一批,俨然是把汀芷宫当成了第二个潜龙殿。
幸亏有苏尘这个“幕僚”。
他先是帮她处理了几天的政事,连续看了三天“张理正家养的五只鸡被偷了”、“吏部尚书的公子在集市上跟人打架了”、“礼部侍郎的儿子和王御史的侄子私奔后王御史的侄媳妇犯心梗了”......
苏尘皱眉,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旋即,他挑了挑眉,将折子一摊。
非要跟他整这一出是吧?
行啊,那就好好玩玩。
第四日,他直接让人用马车拖着积累成山的折子,在朝堂之上一道折子一道折子地同下面的文武官员分析,这件事儿该怎么判,该归哪儿管,那件事又该怎么判,又该归哪儿管。
直接让原本只要一个多时辰的早朝开了三日。
苏尘坐在明议殿大殿上,悠哉游哉地看着一道道折子,下面的官员却是站了整整三日。三日下来,皆是昏昏欲睡、四肢无力、腿脚发麻。
只盼望着这场早朝能尽早散去。
第七日,叶云婀看着太监端上来的、同先前比不知道少了多少倍的折子,只觉得神清气爽。
苏尘却又闷头睡了整整三日。
倒下去的那一瞬,他只说了一句话:
叶云婀,老子真是给你把命都豁出去了。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叶云婀走到床边掀起床帘,男人正平躺在床榻之上,睡得安稳。
眉目之间,却仍结着许多疲惫之色。
女子垂眸,打量了他少时,良久才转身,对身后宫人道:“将桌子上的折子收拾收拾,拿去潜龙殿。”
她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去见皇兄。
潜龙殿里,那盏长明灯正挂床头,还在亮着。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那束灯光又明亮了些。
白燕姝不知去了何处,她便让宫人把折子摆在寝殿内的桌案上,又点燃了桌上的灯盏,开始批阅起奏折来。




嫁给病娇督公后 第119节
这些折子真的好难好难批啊。
她头疼欲裂。
就如此,叶云婀竟忙碌到了后半夜。
她只觉得一颗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没有心思再去看那些折子了,索性站起身子走到床边。
一手撩起明黄色的床帘。
皇兄睡得正好。
呼吸声均匀,同苏尘一样踏实。
她就这般,忽然落下泪来。
后半夜总是多愁善感的。
就连后半夜的风,也带了许多不明的情愫。
一直守着潜龙殿的小宫人似乎不是很喜欢关窗户,此时,窗户又没有关。皎洁的月色和晚风一同入户,扑在叶云婀的面上,她还没哭完,脸上的泪痕倒先干了。
吹得她凉凉的。
隔着一层被子,她趴在郦墨和的身上,以往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眼泪这么多。之前在大理寺时,她没有这么哭过,在皇恩寺时,她也没有这么哭过。如今她独处于偌大的潜龙殿中,身前是昏睡不醒的她最敬爱的皇兄,没有人打她骂她骗她欺负她,她却哭到嗓子发哑。
眼泪抑制不住得流出来,好像是要将以前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终于泪了。如今她腹中怀有胎儿,本就嗜睡,方才又一连道儿看了那么多折子,眼睛早就睁不开了。
她眯着眼睛,泄了力,将整个上半身尽数趴在床上。
“皇兄,你好软啊。”
“皇兄,你什么时候醒来,我好累啊。”
“那些折子好多啊,怎么批都批不完,还有好多好多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我好怕把事情搞砸了,怕你醒来看见这一堆烂摊子会不开心、会对我失望。”
“还有那些臣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们,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们好好相处。我好笨,一点都不精明,不像苏尘。最近都是他在帮我,帮我批阅折子、帮我去应付那些臣子。皇兄,您要说我了,对不对?我知道我不应该把这一切都交给苏尘,他是有野心的。如果他要反,我真的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斗不过他,但我又离不开他。不止是我对他有感情,还有国事,那些政事,我离不开他的,皇兄......”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恍惚之际,似乎有人推开房门,走到了她身前。
肩上稍稍一沉,叶云婀茫然抬眼,正见那人为自己披了一件衣裳。
那熟悉的、好看的眉眼。
让她的声音一下子软下来,让她忍不住伸出手,紧紧攥住对方的衣角,委委屈屈地唤了一声:“苏尘......”
男子低下身,摸了摸她的头,“臣在。”
她吸了吸鼻子,“你怎么才来呀。”
手上沾着些泪水,有些黏糊糊的。苏尘温和垂眼,将她的小手轻轻握住,又慢慢掰开。
叶云婀感觉到有人往她手里头塞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一轴卷宗。
叶云婀先是一愣,而后在对方的引导下将其缓缓展开。
许多或熟悉或陌生的姓名亦是在她眼前缓缓铺陈开来。
看着少女面上的不解之色,苏尘解释道:“这份名单上都是我在朝堂上安插的眼线,现在全交给公主。”
她惊愕,“这、这么多人?”
全都是他的眼线?
苏尘声音淡然,“这里面有些人我已安插了十余年。”
自从他要为郦子瑢谋事的那一刻起,苏尘便开始在暗中安插眼线。
叶云婀更惊愕了,指了指卷宗上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名字,“你要将他们全都交给我?”
将自己十几年的心血,全部都交给她??!
对方迎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
“还有东厂的人。虽然我离开了东厂一阵子,不过他们都是我十几年来精挑细选留下的,对我忠心耿耿。我会同他们说,让他们都听命于你,”他将卷宗又往前推了推,直到将其全部推入女子怀中,“这些,都是你的。”
这些都是他在朝堂上安插的眼线,都是他的死士。
他将身家尽数给她,自己片甲不留。
叶云婀愣在原地,呆呆地仰面望他,久久不能回过神。
见她此般,男子弯唇笑了。他的眼睛很好看,笑起来时眼尾微微扬起,煞是勾人魂魄。
她的思绪就这样被他一下子勾走。
少女仰面,脸上泪痕未干,眸间似乎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桌上的灯火照得二人影子微晃,于夜风中摇摆。
似乎山雨欲来。
似乎风又静歇。
恍惚之中,她看见苏尘又弯了弯腰,一边抚摸着她的脸,一边轻声:
“公主。”
他似乎在叹息。
“公主要变得更加勇敢。”
第95章 . 95(一更) “臣,永远是您的刀尖。……
是夜, 她与苏尘在潜龙殿偏殿待了一宿。
苏尘就躺在床的外侧,伸出两只胳膊抱住她。叶云婀缩在他的怀里,眼睛哭得有些肿, 听着他逐渐均匀的呼吸声, 她这才慢慢有了些困意。
后半夜,朦朦胧胧的, 有人掀开被子走了出去。
她翻了翻身, 将胸前的被子抱紧。
外面好像又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还在月沉府里。苏尘处理完公事回府, 将外裘解下递给一旁的阿宁。
他的手很凉, 面上也白得几乎看不出来什么血色, 整个人病怏怏的, 倚在一张贵妃椅上。
懒洋洋地唤她, 叶六小姐。
那时候, 他好像很喜欢这样称呼她。
她喊他督公,他便叫她叶六小姐, 特别是在苏宅与顾朝蘅斗嘴的时候, 他每天都要扯着嗓门大喊:
六小姐, 起床啦!!!
她梦到了月沉府,梦到了苏府, 梦到了汀芷宫。
苏尘压着她的手腕,低语,别想逃掉。
苏尘站在一棵树下, 醉言,我喜欢你。
......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片段,无数个“苏尘”从身前走过。她睡得越沉, 眼前的场景便越飘渺虚无,“砰”地一声,突然有人撞开房门。
她从梦中醒来,看见那人同月色一齐走了进来。
当晚一过,突然所有人都对她唯命是从、马首是瞻,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叶云婀也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那天晚上苏尘回来的时候,是一身鲜红的血衣,眉骨之上还有些血迹。
他走到床边。
少女披散着头发,从床上坐起,看着他,“你的胳膊受伤了。”
苏尘将剑丢到一旁。
她的睡意全无,披上外衣去给他找药。苏尘侧过身点了一盏灯,灯火跳动在他的眉间,让他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
叶云婀低眉顺眼,握着他的手,突然觉得内心分外平静。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外面确实下雨了,苏尘回来的时候撑了伞,可头发还是被打湿了。她揉了揉苏尘的头发,突然发现他的手没有从前那么冷了。
之前他的双手都是冷得如一块冰,面上也不带多少血色。
腮面通白,眼眸暝黑,一身血衣,如厉鬼,似修罗。
上完了药,叶云婀捏着他的手指头玩了许久,对方似乎猜出了她的疑惑,轻声道:“是百草珠。”
百草珠?
“是在禁室偷的那颗百草珠吗?”
苏尘点点头。
这下子,叶云婀记起来了。当初便有人说百草珠凝结萃取了上百种珍贵草药之精华,能活血排毒、包治百病。
等等......
百病?
她不解,“之前你双手为何这般发凉?难不成......”
她之前无意间听人说过,若是男人那里不行,时常会手心出汗手脚通凉。
苏尘他不会是——
叶云婀震惊了。
不会吧不会吧。
之前明明那啥的时候也没觉得他有问题啊。
看着少女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苏尘的脸微微一黑,伸出右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乱想什么呢。”
叶云婀回过神来,又捏了捏他的手指头。
只听他解释道:“之前我还在为郦子瑢做事时,太后为了控制我,给我下了蛊,每月须得去她那里拿解药。”
闻及此,少女愈发惊愕,“太后与郦子瑢?她为什么要向着郦子瑢?”




嫁给病娇督公后 第120节
郦子瑢可是要篡位啊!要把太子赶下台的啊!!
苏尘垂下眼,他的胳膊已经被包扎好了,可仍是不能剧烈活动,怕会重新扯到伤口。
男子努了努嘴,示意对方靠过来。
她的身上香香的,软软的。
苏尘又解释,“太子与你同母,你与他却不同父。太后总觉得,太子亦不是先皇的血脉,故此帮着六皇子去夺你皇兄的位置。”
竟如此。
叶云婀曾与太后见过几面,对方总是笑得很慈祥和蔼。
听苏尘这么一说其中因果,她再回想,竟觉得有些冷然。
背上渗出了些许细密的汗。
“百草珠能解百毒,恰好解了太后的蛊。”
包扎好了伤口,苏尘站起身重新将衣带子系好,一回头,就看见叶云婀正坐在原地发呆。
她发呆的样子有些好笑。
苏尘勾勾唇,揉了揉她的脸。少女仰面,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装满了疑惑:“那你现在岂不是......浑身都是药材!”
苏尘温柔含笑,“公主也可以试试,生病了之后,喝一口臣的血。”
......
还是算了吧。
苏尘这人太可怕了。
叶云婀知道他是在打趣,便也陪他扯了扯嘴角笑笑。外头的雨声又打了些,却没有打雷,她心想,后半夜自己也许可以睡得很舒服。
她将身前的衣带子系紧,把药瓶收拾了一下,抱成一堆准备塞回原位。
打了个哈欠。
她还有些犯迷糊。
不过之前做的梦,她却有些记不太清了。
梦中那种奇怪的湿润的感觉也荡然无存,叶云婀抱着零零散散的小药瓶,嘀嘀嘀地跑到柜子旁边,苏尘没有跟着,只站在床头,立身望她。
灯火将他的影拉得极长。
右手磕碰到了什么,忽然间,一幅卷轴从缝隙间滚了出来。
“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儿后又在地上摊开。
叶云婀放好了药瓶,弯身去捡。
上面熟悉的字迹,正是皇兄的。
“怎么了?”听见动静,苏尘转身走了过来。
她有些好奇,将卷轴捡起来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名。
见着苏尘走到身边,她便将东西递给对方。
“是皇兄留下的东西。”藏得还挺隐秘。
若不是翻找药时不小心误碰到,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里会藏什么东西。
绛衣之人将卷轴慢吞吞展开,目光缓淡,落于其上。
须臾,一凝眸。
“这些都是谁呀?”
其上有些人名她略有耳闻,但对前朝的事情她几乎一无所知。
只见男子将卷轴又展开了些,继而将它平摊到桌案上。
道:“这是你皇兄留下的名单,上面都是不甚安定蠢蠢欲动之人。”
名单密密麻麻,一个人名接着一个,旁边还有些批注。
叶云婀凑近了一看,竟是族别和关系网。
有些名字还用红笔勾勒,最后面标注了一个醒目的“除”字。
原来皇兄早就有防备了吗?
叶云婀的目光随着苏尘一齐往卷轴上望去。
果不其然。
那日明议大殿之上,吵得最厉害的正是这拨人。
以往是对郦墨和怀有不轨之心之人,如今是对叶云婀怀有不轨之心之人。
苏尘抬手,从桌案上取来一支笔,蘸了墨汁,在几个人名之上分别打了个叉。
“这是何意?”叶云婀不解。
“太子留下这份名单,是想除去这些人,但奈何政权还未坐稳,于是就没有急着下手,”他一挑眉,眸中竟闪过一丝邀功似的得意,“太子怕过于用力,怕被反噬,可我就不一样了。”
他不怕。
苏尘将这份名单连同笔一起递给她,歪了歪脑袋,含笑望她,“公主想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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