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

不过这个时间点，哥哥应该在科室忙着吧。抱着这种想法，他轻松地往住院部走去。
可迎接他的却不是预想中的场景。
尹易云和哥哥在窗边的整理台前捣鼓着饭菜，两人的距离近得让人毫不怀疑是一对伴侣。
林锡年胸口一阵紧攥。
他看她架好床上的医用餐桌，小心翼翼地把盛好的碗安放好，而哥哥的视线总是紧紧贴着她移动的身影。
“你来啦。”
正当林锡年在门口晃神时，林元白先发制人地叫住了他，他只好淡定自若地步入房间。
尹易云顺着声音看去，先是楞了一下，很快就对他笑着说，“你午休啦。”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是如此亲密。
“嗯。”他点点头，虽然尹易云的脸让他稍稍减去了一些不快，但是他还是有一种自己是多余的感觉。
本来是想在门口等尹易云出来一起走的，现在只能在病床旁拉了椅子坐下，和父母说会儿话。
他边聊着天边想着该用什么借口离开，同时他的余光瞟到哥哥在尹易云的身边，双手向后撑着窗沿，像是快要搂住她一般......
好烦，思绪完全被打乱了。
这就是哥哥想达到的目的吧。
“......锡年，帮我们买两杯咖啡吧。”
刚才走神了，他没听到哥哥说的前半部分，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要被支走了。
林锡年站起了身，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易云姐和我一起去吧。”
他说完便看了眼哥哥，林元白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但回以了一个让他不明白的笑容。
尹易云当然下意识地惊讶了一下，但也顾不上林元白的眼神，和他一起走出了病房。
*
气氛怪怪的，至少尹易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他。
可能在林锡年的学生时代，她见过类似的表情。他微微皱着眉，周围走过的人群像和他处于两个世界，他的眼里只有视野里窄窄的走道。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和。两人和人群一起步入电梯，走出电梯，正当她要在一楼门口的咖啡店驻足时，林锡年并没有任何要走进咖啡店的表示。
他径直向临近的逃生楼梯走去。
“诶？不买咖啡吗？”尹易云犹疑地问。
“怎么了？”她快步跟着林锡年走进楼梯间，尾音在无人的空间中响起了回音。
林锡年猛地停下了脚步，害她险些撞了上去。
“哎呀......”再等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完全被堵在水泥墙的角落，浑身逃脱不得。
林锡年的眼神看似冷静却露出委屈，正无比专注地望着她的脸，像是在与自己对视、又像是在自己瞳孔的某一处失了神。而后他的双眼沿着她的眼下、鼻尖，缓慢地游移着，停在了嘴唇上。
她被看得一动也不敢动，毫无意识地轻轻咬了咬下嘴唇。
仿佛是这个动作切断了他的理智似的，狂风过境般的吻覆上了她的嘴唇。即使害怕着有人会随时进来，她还是本能反应地踮起脚尖迎合着，双手扶住他的腰间，任由他的舌尖扫过齿列，发出动情的湿漉声。
此时的场景像极了他们第一次做爱时的那个吻，但与那时不同的是，他掩藏不住的愠怒让这个亲吻变得几乎令人窒息。他毫不间断、绵密的交缠，像是对待一年未见的恋人，让她有一种快要被吃干抹净、吞入腹中的错觉。
他一声不吭地，一下比一下把她搂得更紧，直到她能隐约感受到腹部下方被什么东西顶着......
快刹不住车了。
这么想着，她向后退了退，中止了这缠绵的举动。
“你生气了吗......”她压低声音问。
“去我车上吧。”林锡年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样焦灼地说着。
不容得思考，自己已被他抓住了手腕，踏着台阶向地下一层走去。
这件事还是太疯狂了。
即使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多么正经的人，也有过欲求不满的时期，但从来没有一次是在室外做的。
但奇怪的是，林锡年此时此刻暗示的事，她并不抗拒。在停车场做爱的念头，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燃起火苗。
*
啪——
后车座的门一关上，林锡年又急切地扑了上来，俯下身体深吻着她的胸口，让她缓缓放下身体躺在了座椅上。
“......不会被看到吗？”尹易云抓着他双臂，大口的喘气间说出担忧。
“这里没什么人过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林锡年似乎说得没错。两人所在的停车位在最角落处，离进出口都有些距离，周围的车也不多，就算有人走过来，应该也能马上听见。
边说着话，他也没有停下嘴上的动作，毛衣以外露出的肌肤都被他吮吸了遍，像是在故意留下一个想被人发现的红色印记一样，在她白皙的脖颈处用力地停留着。
“会有痕迹的......”尹易云有些委屈地说着。
林锡年听话地放过了她的脖子，嘴唇贴着她的皮肤来回地滑动，再突然地伸出舌头轻轻地舔弄。
“好甜。”两个字从他的吐息中轻轻飘了出来，近在咫尺的温热的呼吸一点一点感染着她。
她理应对眼前的侵略气息感到不安，但是自己的身体却一点都不抗拒他突然爆发出来的占有欲。她被恋人的抚摸搞得头晕乎乎的，任由衣服被脱得只剩一件打底衫，裤子被褪到了脚踝处。
林锡年卷起了她的衣服，把她一侧乳房从薄薄的蕾丝内衣中拨了出来，捏着乳头轻轻揉搓。
“已经硬了呢。”
“别......别说这些话......”话都来不及说完，一阵低吟溢了出来。
他看着她眼下红红的，分不清是因为害羞还是委屈，但不管是哪一种，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赤裸裸的勾引。他欺身向下用舌尖勾住了硬挺的敏感点。
她无处安放的手扯着恋人的头发，身体因强烈的快感颤抖着，双腿不停地折起再伸直，无力地用脚趾抓着座椅布料。
紧接着，林锡年将手从她的腹部滑向了内裤里。
“啊......”一根手指顶在了花蕾处，她抑制不住地呻吟出声。
“姐姐这样会被听见哦。”他边说着边吻住了她，手指在那里肆意地来回，似乎很满意听到那一阵阵被堵住的叫声，颇具色情的意味。
如果是平日，林锡年可能会再多留一点时间让她的身体好好适应，但此时此刻他早已忍无可忍，焦急地解开裤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安全套，而后那根灼热顶到了她的软肉处。
林锡年抬起她的双腿，“姐姐，抱住。”她虽然乖乖照做，但羞耻地转过了脸。
熟悉的触感一下子填满了下身，像是一股电流蔓延全身。他在进入的瞬间就扶着她的腰用力顶撞了起来，感觉一下比一下凶猛。
好舒服。
明明只是换了一个场所而已，尹易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她不确定是自己的晕眩还是真实的感觉，车子好像也跟着一起晃动了起来。
明知道可能会被听到，她还是抑制不住地接连叫着。
“姐姐，咬着衣服吧。”林锡年把她的衣摆拉到她嘴边，在昏暗中看见她眼睛怎么湿湿的，一副可怜的样子。
是自己太凶了吗？
他试图找回一些理智，俯身吻了一下她的眼下，她顺势抱住自己，嘴唇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肩膀，发出无序的鼻息。两人的身体交合处发出水声，在逼仄的空间中被无限放大，听起来淫靡万分。
每顶入一下，就感到包裹着的内壁跟着收缩一下，差点把他逼得缴械投降。
林锡年缓缓退了出来，坐直了身体。
“坐上来。”他边说边把她拉到自己身上。
“姐姐可以做给我看吗？”看着林锡年在阴影中棱角分明的脸，带着无辜的笑容说着如此令人脸红的话，她没有办法拒绝。相反地，她很乐意和他一起堕入某种深渊。
尹易云跨坐在他腿上，一手撑着恋人的大腿，一手朝后去找寻那根沾满了自己淫水的肉棒。狭小的场所让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握住了那根东西，便马上往自己的穴口里顶。
空虚的感觉一并填满，恋人一声亢奋的低吼，头向后仰去。她咬住嘴唇小幅度地上下晃动着身体，看着林锡年的表情随着自己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迷离，她像被触发了开关似的加速磨着他，低声呜咽着，小穴里的水被一次次的抽插挤出来，流到两人的腿间，淌到座椅上。
“姐姐今天，好像格外敏感啊......”他一把搂紧她，在她耳边撩动着她，“下面夹得好紧......”
大于常人尺寸的东西在这样的姿势下顶着尹易云未知的最深处的地点，快感一层一层地往上迭加，“我不行了......”她用无比委屈的语气呢喃着，身体也软倒在了他胸前。
抱着尹易云发热的身体，他开始从下往上飞快地捣弄着她，靠在她发丝间发出煽情的低吟，把她逼出一阵阵甜腻的气音。
她用模糊的语句求饶着，用细碎的字眼叫着恋人的名字。高潮来临时，她早已忘了两人身处何地，毫无顾虑地失声喘了出来，快感像是海浪般打在四肢上，酥酥麻麻地，浑身颤动着。
紧接着便是恋人加大力度地冲顶，自己瘫软的身体被他紧紧箍着，而后他彻底释放出来。
林锡年把她的脸捧在眼前，她浅浅笑着，看着他。
“对不起......我好像任性了。”
一时被嫉妒驱使着，让她配合自己在停车场做这种事，他终于有些愧疚。他不知道尹易云是还没恢复过神志还是什么，她没有回答。
“我好想你呀。”她说。





十六夜 30无可幸免
尹易云在停车场的公共盥洗室对着镜子整理着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竟显得陌生。像是身体里暗藏着的发条被拧开了一样，她觉得自己更鲜活了起来。
两人心虚地快速踱步上了住院楼大厅。
”还要买咖啡呢。“
经过咖啡店时，尹易云轻轻拽了下林锡年的袖口。
“啊，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林锡年的视线停在了她的身上。尹易云原本精心扎起的头发现在不得不松散了下来，卷曲的发丝在脸颊两旁轻盈的垂下。他不由得握了握手心，那里还残留着她肌肤的触感。
“干嘛这么看我？”她感觉快被灼热的视线盯穿，感觉打破这暧昧的氛围。
& 没什么没什么。“林锡年只是笑了笑。
形形色色的来来去去的访客和医护人员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无声的背景，他只能看清眼前这一个人的动作。
尹易云伸手拉他一起走进点单的队伍里。
“我们是不是下来很久了......不要紧吧？”她边自言自语边看向饮料单。
“就说排队排了很久吧。”
林锡年能清晰地想象出哥哥看到他们时的表情，而这让他终于感到畅快了一些，仿佛自己在某个程度上赢了。“不过我想他不会问的。”
尹易云“嗯嗯”地回应着，她也并无暇顾及楼上病房里的几个人会怎么想，可能因为她还没有完全从刚刚的体验中抽离出来。在车座上结合的气息仿佛还徘徊在她周围，身体里的火苗还没完全冷却下来。仅仅是和林锡年这样前后站着，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后背时，都让她的欲望变得难以控制。
好像怎么都不够。
这几天他们几乎没怎么见面，更不用说是身体接触，仅仅是睡前的一个电话是远远填补不了她疯狂的想念。
感觉像中学生一样......
和对方聊着生活里的细枝末节，忘了时间的流逝，如果不是惦记着林锡年要早起，她可能会放任自己和他一直聊到睡去。
类似这样的事情，已经久远到记不起来自己是否经历过......
“午饭看来是不行了......要一起吃晚饭吗？“她回过头去。
林锡年刚想一口答应，但又想起这周的排班，泄气地说，“今天我有夜班，对不起......”
“没事，那今天就先算啦。”
*
虽然林元白用着近乎冷漠的表情看着他们拿着咖啡走进病房，但没人问他们为何去了这么久，也算让尹易云松了一口气。
林锡年很快便回去继续上班，尹易云也不想再和林元白呆下去。
“那我就先走了，今天还有些工作没完成。”她和林妈妈又客套了几句，便拿起背包准备往外走。
“我陪你到车站吧。”林元白突然站起身说。
尹易云皱了皱眉，但碍于病房里的林父林母，只得语气平淡地“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走着，尹易云却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扪心自问，其实林元白出轨的事情已经让她释怀了，这样和他留存着敌意，又是为什么呢？
我的人生，还有另一种可能，不是吗......
当时，是不是存在着另一种选择呢？
和林锡年在一起的短短日子里，她每天都在想，自己过去几年是不是浪费了。
“你怎么还是穿这么少啊，小心别着凉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大楼外头。林元白的话将她的思路打断。
她没有答话，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今年的冬天确实比往常气温更低了，冷风顺着她裸露的脖子渗进衣服里。她望了望天，忍住了没有打哆嗦。
“还是对我这么冷淡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的语气比往常更轻松，像是自嘲一般说着没有意义的语句。
尹易云停下了脚步，微微张口，还是没说话。
“我想和你聊聊。”他一改刚刚的语调，忽然变得郑重其事起来。
“我们没什么......”
“是关于我弟弟的。”他打断。
尹易云怔了怔，即使万分不想和他继续这场对话，她还是很好奇林元白要说什么。
“怎么了？”
“去那里坐着聊吧。”他指了指树下的长椅，不等她应允便朝那个方向迈开了步子。
她怀着不好的预感，抱着担忧的心情跟他走了过去。
明明刚刚还在怕她着凉，现在又邀她在冷风里坐着，尹易云在心里边埋怨边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他直截了当地开头。“我知道你们在热恋期，对此我也没什么可阻止的。“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仿佛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重点。
”但是，你有想过将来的事吗？”
“将来？”尹易云隐约感觉出了这场对话的发展。
“对啊，就是将来啊。我知道阿年是不会去考虑这些的，你应该也清楚。”
“我们还没有到那个程度。”她不知道自己在辩解什么。
她清楚了林元白的目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还在拼命阻挠自己和林锡年的关系。
林元白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她，并没有对她的这句话作多评论。
“我想说，你们的事，不可能一直瞒着爸妈吧。”
“......”
她突然意识到，无论是她，还是林锡年，都在回避着敏感的话题。他们每天沉浸在只有两人的世界，仿佛不管什么问题都会过去。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他们总会接受的。“他越发地把自己描述得像是一个毫无关系的旁观者，这一点令她莫名厌恶。
“还有医院。医院内部也是个很小的圈子，可能不久以后就会传出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当然阿年肯定不在乎这些，但......他在医院还没站稳脚跟，这对他的事业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暗自觉得，他说这些话的同时，也在暗示着，因为自己在医院的地位已经稳固，所以自己的那些绯闻根本伤害不了自己。
真是生气啊。
林元白这几句不知是何用意的话慢慢地将她激怒。她的内心被他的那些暗示搅动得混乱不堪，变得急躁了起来。
“而且......他有和你说过，他很喜欢小孩子吗？”
他慢条斯理吐出的几个字在她耳边沉闷地回响着。
他在说什么？尹易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敢相信自己曾经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会用这件事来伤害自己。
她猛地站了起来，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林元白下意识地抓住她手腕。
“对不起......“他的声音比刚才柔软了一点，也许是真的意识到自己说了过分的话。
她转头，目光逐渐失焦。
她不想与他争论，她意识到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与之对抗——他只是在一步一步地激怒自己而已，可能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记不清有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还是只是自己的心声，但林元白确实在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后松开了她。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到车站的，她只记得大脑被那些话围绕着。
他知道她软弱的地方，他知道他有的是办法拆散他们——即使她明白这个事实，还是无法装作没有听过那些话。
说什么林锡年喜欢小孩这种话，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心烦意乱而已。
是这样的吧？
她感觉到身体里的发条慢慢移回了原位。
*
林锡年习惯在晚班开始前和尹易云打一个简短的电话，但这一次并没有接通。他心里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想太多。尹易云工作时的作息不寻常，下午睡觉的情况也时常发生。
快走回到科室时，同事们聊天的声音传了出来。在快要下班的时候同事们总喜欢交换一些各个科室的情报，但在听清了几个字眼后他停下了脚步。
“诶你知道吗，内科林主任和老婆离婚了。”
“真的假的啊。“
“你听谁说的？”平时不怎么聊八卦的人也不禁插上一句。
“我在内科的朋友告诉我的，好像就是前不久的事。”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你朋友告诉你细节了吗？”
“不可能！我刚刚还在门口小花园看到他们，看着没什么啊。”
“你消息来源准不准啊？”
“这......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嘛。”
几个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林锡年也猜出了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们林医生肯定知道啊，问问他不就好咯。”
“不太好吧！我不想问，要问你去问......”
几个人的对话内容差不多到此画下句点，林锡年在走廊里慢慢绕了一圈才回到工位上，暂且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他并不介意同事们聊自己家的八卦，但是当牵扯到了尹易云，他心里还是难免不舒服。尤其是当听到尹易云和哥哥在他走后还在外头单独相处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好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他倒是很期待同事们能问问自己，哥哥是不是已经离婚了。他想给出一个确确实实的答案，而他更想让全世界知道他才是和尹易云在一起的人。
意识到这个想法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幼稚。
在重新开始工作前他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还是没有尹易云的回电或短信。他心里隐约觉得不安，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十六夜 31（过渡章节）
“我们全都坐在现实生活的木马上，所以，即使偶尔邂逅了幸福，也来不及捕捉住它，便已经与它失之交臂了。倘若真的试图捕捉住那种幸福，那就索性翻身下马好啦。”
尹易云知道，那个毅然决然翻身下马的机会，已经在多年前永远地失去了。
如果当初勇敢一点就好了……
就是因为当时做了错误的决定，即使眼看就快要步入正轨，最终还是会被狠狠地摔下来吧。
林元白说的话虽然刺耳，但也不无道理。
虽然她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踏入过职场，但也知道一些约定俗成，如果这种奇怪的关系只会给他带来负面的影响……
趁两人还没陷入太深，说不定，现在结束反而是正确的。
反正都会归于零点吧。
说不定这次也一样……
*
嗡嗡嗡——嗡嗡嗡——
“下班了？”她接起来后便直接问。
“还没，看你一直没有回消息，就稍微出来休息一下……”
“啊，抱歉……我回家后一直没看手机。”
“那就好，我还想是发生什么事了呢……”
情绪依旧低落的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姐姐……要睡了吗？还是打扰你工作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又安心，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很依赖这种被爱的感觉吧，心底传来了一丝酸楚。
“再过一下就睡了。你今天那边忙吗？”
“急诊那边倒不是特别忙……
“发生什么了事吗？”
像是喉咙口被堵住了一样，她竟没法说出“没事”这两个字。
“怎么了吗？”
“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去哪里玩一下？”她却脱口而出了完全不相干的话。
“啊？你是说旅游吗？”
“嗯……会有时间吗？”
“过年的时候应该没问题。”
“我们随便去个什么地方吧。”她的语气连自己都觉得很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