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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长生千叶
孔父嘉接过郜国公子送过来的小豆,郜国公子轻轻一笑,还故意捏了一把孔父嘉的手,孔父嘉立刻错后一步,将小豆放在案几上,伸手拦住郜国公子进来的脚步,说:“郜公子见谅,此乃司马重地,郜公子不能入内。”
郜国公子被孔父嘉拦住,笑盈盈的也没有生气,说:“我郜国与宋国世代交好,郜国又是宋国的附属,说起来咱们都是自家人呢,大司马又如何这般见外呢?”
孔父嘉一板一眼,不理会郜国公子的撒娇,只是重复说:“郜公子见谅。”
郜国公子脸面一僵,随即又笑起来,说:“罢了,无妨,大司马忌惮芥蒂,也是常有的事儿,只是……大司马真真儿该忌惮芥蒂的,压根儿便不是我。”
孔父嘉听出来了,郜国公子是话里有话,说:“郜公子倘或有甚么事,不妨直说罢。”
郜国公子依着门框,幽幽的说:“大司马真是爽快人,那我不妨直说了……恐怕大司马还不知情,公子冯的眼睛……已经瞎了。”
“甚么?!”孔父嘉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恶狠狠的瞪着郜国公子,说:“郜公子虽然是我宋国的贵客,但也不能如此侮辱我宋国未来的国君。”
郜国公子一点子也不害怕,反而笑着说:“大司马你万勿不相信啊,这是千真万确的,大司马在宫中人脉如此之广,倘或想要调查此事,我相信天明之前,大司马便会相信我的话了。”
孔父嘉眯着眼睛注视着郜国公子,郜国公子幽幽一笑,说:“如今公子冯的眼睛瞎了,宋公不过是腿跛一些,我想在大司马的心中,您应该知道是谁在位更好一些罢?倘或真的让眼目失明的公子冯上位,岂不是对宋国国体的侮辱?”
孔父嘉面色沉吟,没有立刻说话,郜国公子又说:“公子冯想要隐瞒眼瞎的事情,从宋公手中接管整个宋国,大司马,如果当真如此,您怎么对得起先公的临终托孤呢?如果大司马首肯……我郜国对宋公忠心耿耿,可以派兵支援大司马。”
孔父嘉盯着郜国公子,冷声说:“郜公子又是从何而知?这是宋国的事情,郜公子知道的太清楚了罢?况且……郜公子想要助我一臂之力,实则是想要将兵马开进我宋国都城罢?”
郜国公子一脸受伤,说:“大司马您怎么能如此看待我郜国?我郜国兵马区区一万,整个国家的兵马,还没有宋国一个都城的兵马之众,如此多年忠心耿耿进贡宋国,大司马又不是不知情,如何空口白牙的构陷于我郜国呢?当真让人心寒!方才是我失言了,兵马的事情权当我没说过便是了,我可是一片拳拳好心呢!”
郜国公子顿了顿,继续说:“就算不用我郜国的兵马,如今公子冯眼盲是真,想要欺骗宋公即位也是真,大司马临终托孤,绝不会坐视不理罢?”
孔父嘉沉声说:“有劳郜公子了,这是我宋国的事情,卑将已经知晓,如今郜公子可离开了。”
郜国公子见到孔父嘉如此“无情无义”,面色有些扭曲,不过很快恢复了笑容,说:“是了,就当是我多管闲事儿罢。哦对了,我险些忘了,恕我再多一次嘴,倘或大司马想要保住宋公的国君之位,您可知道最重要的一步是甚么?”
不等孔父嘉拒绝,便听郜国公子自问自答的说:“便是扳倒华氏!只要华相一日不死,别说公子冯是眼盲还是腿瘸,便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华相也会力保公子冯坐上国君之位,甚至……不惜谋害宋公。”
孔父嘉听到“华相”二字,脸色微微有些变化,郜国公子笑着说:“华家势力如此之大,宋公想要铲除华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其实扳倒华家的势力相当简单,因为华家的主心骨只有华相一个人,一旦华相身死,华家便会墙倒众人推。”
孔父嘉冷冷的看向郜国公子,说:“郜公子说的太多了,卑将便不多留郜公子了。”
郜国公子这时候却笑起来,笑的几乎是“花枝乱颤”,突然贴上两步,伸手要搭孔父嘉的脖颈,孔父嘉是个武将,反应迅速,立刻撤开两步。
郜国公子没有成功,却一点子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笑得更加欢畅,说:“大司马,如何着急上火了呢?是了,您是不是心里还装着华相?大司马和华相表面上水火不容,实则……倘或这种事情传出去,必定震惊朝野,大司马的派系和华相的派系也必定掐得你死我活,到时候便精彩了呢。”
孔父嘉沙哑的说:“你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郜国公子说:“我郜国忠心耿耿于宋公,因此前来报信而已,如今公子冯想要愚弄宋公,我郜国实在看不下去,请大司马以大局为重,千万不要受了华相的蛊惑,只要大司马暗中除掉华相,华家的势力一倒,整个宋国还不是大司马的?到时候大司马要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一个个不都比华相美上百倍。”
孔父嘉眯着眼睛,呼吸有些紊乱,郜国公子咄咄逼人的说:“大司马,在国家大义面前,没有儿女私情,更别说一个当你是顽物,随意消遣你的华相了……您和华相的干系不一般,如果大司马开口,便可以把华相单独约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一劳永逸!没有了华相的助力,公子冯也不能翻出天去,实则大司马您是保住了宋公的宝座,和公子冯两个人,宋国的江山便稳固了,只是牺牲一个区区华相,不算什么,不是么?”
孔父嘉的呼吸更加紊乱了,他双手攥拳,骨节发出“嘎巴”的响声……
华督这些日子忙得很,因为公子冯终于要即位了,不只是公子冯的心愿,华督的心愿也要完成,这最后一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因此华督这些日子所有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安排即位大典的事情落在了华督的肩膀上,因着还有天子在场亲临,所以即位大殿必须隆重,华督一连好几天都在宫中歇息。
今日也是。
夜色已经深沉了,他刚刚从政事堂出来,此时的宫人都已经安寝,华督从政事堂拿了一盏灯出来,独自掌灯往前走去。
“沙沙!”走到偏僻之处,一个黑影突然晃动,草丛立刻响动起来,吓了华督一跳,立刻戒备的看过去。
华督一看过去,很快松下口气,说:“原是你?躲在这里装神弄鬼,吓甚么人?”
那黑影可不就是宋国的大司马孔父嘉么?
孔父嘉站在路边,似乎知道华督会经过这里。华督这些日子住在宫中,宫里有专门的屋舍供华督休息,每日都是固定的,因此孔父嘉今日便在这里等待。
孔父嘉的脸色有些奇怪,比往日更加沉默,不过孔父嘉向来如此,是踹三脚也放不出一个屁的人,像个闷罐子似的,华督早就习惯了。
他看了一眼孔父嘉,突然挑眉说:“怎么,这些日子冷落了大司马,因此都找到这里来了?”
孔父嘉的脸色微微有些改变,还是没有说话,华督走过去,说:“即是如此,大司马一同走罢。”
华督走过去,牵住孔父嘉的手,拉着他往自己下榻的屋舍而去,“吱呀——”一声推开门,两个人走进去。
“嘭!”一声,孔父嘉刚刚入内,华督手中的灯盏发出一声脆响,直接掉在地上,因为火苗很小,砸在地上立刻便熄灭了。
孔父嘉一把搂住华督,将人抵在门板上,仿佛是一头猛虎,华督有些吃惊,轻笑起来,打趣的说:“怎么,几日不见,大司马竟如此缠人?”
孔父嘉一言不发,低下头来,含住华督的嘴唇,华督也没有拒绝,主动挽住孔父嘉的颈子,“咔嚓”一声,孔父嘉的手很自然的摘下华督的衣带,带扣发出一声轻响,“嗖——”衣带直接抽了下来。
就在二人吐息缠绵之时,华督突然发出“嗬!!”的抽气声,只觉脖颈上一勒,方才从自己身上解下来的衣带竟然死死缠住自己的脖颈。
华督的呼吸被制,伸手胡乱的抓挠,孔父嘉的动作非常快,一把压住华督的肩膀,将人一转,让华督背对着自己,向后用力,用衣带死死勒住华督的脖颈。
这样的姿势华督根本无法够到孔父嘉,使劲踢打却没有任何办法,他的脸色一片青紫,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可怖,嗓子里发出“嗬……嗬……”无力的抽气声,踢打挣扎的动作渐渐松软了下来,很快便不动了。
“嘭——”昏暗的房舍中,孔父嘉双手一松,华督重重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孔父嘉的呼吸很粗重,散发着一股绝望的粗重,额头上滚着热汗,定定的盯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华督,喉头艰涩的滚动着。
便在这时候……
“杀人了!”
“有刺客!有刺客!”
“救命啊!华相遇刺了!”
华督倒在地上没有多久,孔父嘉还没能离开,突然听到大喊大叫的声音,不止如此,还有“踏踏踏!”的脚步声快速包围上来,直接将屋舍给包围了起来。
孔父嘉吃了一惊,大步拉开门,刚一走出去,外面灯火通明,宋国的虎贲军已经包围了屋舍,将孔父嘉团团包围在内,一个面容惊恐的人尖声大叫着:“是他!是他!我看见他把华相杀死了!!救命啊,我亲眼看到的!”
孔父嘉定眼一看,那个尖叫之人不是旁人,竟然是郜国公子本人!
郜国公子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说:“华相!是华相!”
宋国的虎贲军听到尖叫的声音,很快便冲了上来,因为即位大典就在几日之后,宫中戒备异常森严,有人大喊,虎贲军立刻到位,没成想抓到的却是宋国的大司马!
这边吵闹异常,孔父嘉勒死宋国国相华督震慑朝野,很快连夜惊动了宋公与夷,天子和祁太傅也被吵醒了,众人立刻赶来。
宋公与夷吃惊不已,说:“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孔父嘉被虎贲军押解着,郜国公子脸色煞白,楚楚可怜,大喊着:“天子!天子!宋公!大司马竟然杀死了华相,我亲眼看到的,亲眼看到的,这些虎贲军也看到了,太……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呜呜呜——我素来听闻宋国的大司马和华相不合,但也……也不想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啊!”
孔父嘉跪在地上,几乎是百口莫辩,他狠狠看向郜国公子,沙哑的低吼着:“是你!是你算计于我!”
他一冲起来,虎贲军立刻亮出兵刃,而那郜国公子仿佛像个小可怜儿,立刻跑过去躲在姬林身后,揪着姬林的衣袍,恨不能抱着姬林的大腿,哭着说:“呜呜——天子,我好害怕!天子您要保护我啊!”
祁律一看,心中那叫一个酸,天子的大腿是谁都能抱的么?自己一个人还没抱够呢。
祁律不着痕迹的撇开郜国公子的手,面子上很温和的将郜国公子扶起来,安慰的说:“郜公子勿要害怕,天子跟前,谁也不得撒野!”
宋公与夷气得浑身直抖,孔父嘉虽然是宋公的党派,但是华家是大家族,华相竟然被孔父嘉直接解勒死了,恐怕华家知道这个事儿,会冲进宫中勒死宋公与夷。





春秋小吏 第188节
宋公与夷颤抖的说:“你这罪臣罪大恶极!来人,将他押解起来,打入圄犴,这件事情,孤会给华氏一个交代。”
孔父嘉被虎贲军押解进入圄犴,华督身为宋国第一权臣,竟然被孔父嘉给勒死了,这件事情足够轰动朝野,因为有天子在场,而且还有郜国公子作证,这么多虎贲军又把孔父嘉抓了一个正着,孔父嘉是没跑了。
孔父嘉被押入牢中,“嘭!”一声关上牢门。
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撞击声,孔父嘉进入圄犴还是头一次,他身上披着锁链,脖子上架着枷锁,整个人木着一张脸,脸色混沌而阴沉,慢慢的坐在牢房肮脏的地上,便那样静静的坐着。
过了一会子,“踏踏踏……”脚步声闲庭信步而来,孔父嘉顺着脚步声抬头一看,眸子微微一眯,锁定在那个探监之人的身上。
那人闲庭信步的走进来,负着手,十分悠闲,站在牢房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孔父嘉,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不由“嘶……”了一声,啧舌说:“真疼,你下手也太狠了一些。”
孔父嘉看着来人,说:“华相不是也挠了卑将好几把么?”
无错,那站在孔父嘉牢房门口,正在探监之人,竟是刚刚被孔父嘉勒死的华督!
虎贲军众目睽睽的看到宋国太宰华督被勒死,已经没气,一动不动,脸色铁青,脖子上都是红痕,哪成想没一会子,孔父嘉刚刚入狱,华督竟然直接蹦起来“诈尸”了。
二人正说话,又有人从外面走进来,笑眯眯的抚掌说:“二位演技精湛,律当真佩服佩服。”
可不正是天子太傅,祁律?
祁律笑眯眯的走进来,也学着华督那气派的步伐,负着手,闲庭信步,说:“律日前还担心大司马是个实诚人,演技无法骗过郜国公子,没成想大司马的演技也十分逼真精湛,真乃我辈楷模。”
原孔父嘉亲手勒死华相这一出戏码,是祁律精心安排出来的。
之前祁律已经说过了,郜国公子知道公子冯眼盲之后,必然会去拉拢孔父嘉,清除华督,但拉拢也不是真的拉拢,毕竟郜国公子的目标是让宋国内乱,掏空宋国,孔父嘉和华督就算不和,但他们同为宋国最有能力两个臣子,而且一文一武,如果能同时除去孔父嘉和华督,宋国的动乱一定会陷得更深。
祁律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因此特意布下一个圈套,这就需要考验孔父嘉的演技了,孔父嘉素来是个实诚人,祁律本担心他的演技无法骗过精明的郜国公子,不过如今一看是多虑了。
华督哼了一声,说:“太傅您可不要被大司马的外表欺骗,大司马才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坏胚。”
祁律早就知道了华督与孔父嘉的关系,这两个人看起来水火不容,但其实“暗通沟渠”,祁律之前已经听过墙根儿,所以听着华督的话,总觉得他们是在……打情骂俏。
祁律说:“如今便委屈委屈大司马,在圄犴之中小住两日。”
孔父嘉拱手说:“太傅多虑了,这本是我宋国之事,天子与太傅为我宋国筹谋,识破小人,卑将应该感激天子与太傅才是,如何能是委屈呢?”
祁律又对华督说:“这几日也委屈华相装装死了。”
华督:“……”
祁律幽幽一笑,摸着下巴说:“如今能帮郜国公子的,都已经帮完了,律可谓是倾尽全力,剩下便看郜国公子怎么可劲儿的作死了……”
宋国国君与夷生身患残疾,孔父嘉入狱,华督身死,如今的宋国陷入了一片阴郁之中。
祁律却一点儿也不阴郁,稍微还有些期待公子冯的即位大典,不知大典之上会如何热闹。
他这些日子忙着给公子冯调理身体,医官用药补,祁律便用食补,公子冯是个有毅力之人,那药散虽然上瘾,但是很快便被公子冯戒掉了,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公子冯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不少,虽然视力并没有完全恢复,但看东西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模糊。
这下子皆大欢喜,祁律更加期待在即位大典上,公子冯如何打脸郜国了。
虽看起来皆大欢喜,但这些日子天子不是很欢心。为何会如此?原因很简单,天子吃味儿。
祁律天天忙着给公子冯理膳,一日三餐不落,还加个下午茶,天子和祁律才刚开始交往没几天,祁律便像个大猪蹄子一样日日给旁的男子做菜,而这个男子还是祁太傅的“绯闻对象”,天子如何能欢心?
天子这些日子和祁律“闹别扭”,祁律为了哄哄自己的小奶狗,答应今日专门给天子做菜,绝对不是给公子冯理膳的时候捎带着给天子理膳。
祁律为了表达诚意,所以今天打算做一些比较“上火”的吃食,公子冯还在清热下火,肯定吃不得上火的吃食,所以祁律用这些吃食“贿赂”天子,表达自己的“忠心”。
祁律来到膳房,公孙滑也跟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把竹签,奇怪的说:“太傅,您要这些签子做甚么?”
祁律为了表达对天子的“忠心”,准备做一些“火辣辣”的美味儿给天子,就需要用到这些签子,他还没回答公孙滑,那边膳夫上士走过来,手中端着一个盆,盆子里放着一些“血糊糊”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膳夫上士有些嫌弃,说:“太傅,您要这猪脑做甚么?”
公孙滑还以为自己的竹签已经够奇怪了,没成想膳夫上士那里更奇怪,还给祁律找了猪脑过来。
祁律笑眯眯的握着竹签,说:“律打算做一锅冷锅串串,自然要用到竹签了。”
祁律要做火辣辣的美食,虽然这个年头的藙子并没有辣椒那么辣,但其实天子不是很能吃辣,偏又喜欢食辣,所以藙子正合适天子。
祁律便想到了冷锅串串这种美味儿,用竹签子将毛肚、黄喉、鸭肠、大虾、面筋、肥肠、牛肉、老肉片、老豆腐、鱼豆腐、各种香肠等等各种食材一串,又麻又辣,祁律提前煮好,也不需要天子自己下手去煮,如此一来冷锅串串最好的地方便是方便,懒人必备,而且各种食材提前煮好,也不必担忧食客没有经验煮老煮柴,各种滋味儿的火候都能把握到最好。
串串在锅子的汤底里浸泡,又能充分的浸入汤汁的滋味儿,食材多样,一点儿也不单调,吃起来准保大大满足。
提起这个冷锅串串,小菜儿也是必备的,祁律吃冷锅串串的时候,有两样是必备的——小酥肉、冒脑花。
小酥肉焦香四溢,外皮炸的酥脆,里面夹着整颗的花椒,花椒也被炸得焦香,冒着麻嗖嗖的香味,一口一个大满足。小酥肉配着冷锅串串,可以直接吃,酥脆焦香,也可以在冷锅的汤底里滚一滚,让外皮稍微吸一吸冷锅的汤汁,那样入口之后麻辣四溢,也别有风味!
除了小酥肉,祁律吃冷锅串串的必备,那就是冒脑花了。很多人提起脑花,或许都因为脑花的外形敬谢不敏,不敢入口,但祁律便着实钟爱冒脑花。
先将脑花烤一下,脑花的醇香滋味儿是任何肉都无法替代的,无论是肥肉还是瘦肉,或者肉皮,都无法替代脑花的醇香,吃进口中嫩滑的仿佛一块豆腐,但比豆腐要入味儿的多,分明一点子也不油不腻口,却能吃出油香四溢的滋味。烤制冒脑花的时候,再在上面撒一把黄豆,烤出来的黄豆也冒着脑花的醇香,入口酥脆咔吧作响,不只好吃,而且还能解腻。
让公孙滑奇怪的竹签子,让膳夫上士嫌弃的脑花,祁律却一点子也不奇怪,也不嫌弃,立刻开始着手。
祁律弄了一大堆的材料来熬冷锅串串的汤底,这个汤底极其的讲究,需要用各种各样的肉汤来熬制,又是猪骨又是老鸭,如此浓浓的熬制出来,才能让串串吸饱了滋味儿。
祁律先是把汤底熬起来,然后又开始清理各种食材,将毛肚、鸭肠、豆皮,各种食材全都串起来,串成串串,分文别类,一会子好下锅煮熟。
祁律也没让人帮忙,全都是自己一个人包揽了这些活计,他从早上开始熬汤,下午才熬制好,做好了一大锅的冷锅串串,又炸了小酥肉烤了冒脑花,等这些都做好之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天子身边的寺人来问膳夫今日的菜色是什么,祁律正好做完了美味,笑眯眯的说:“天子的晚膳律已经做好了。”
寺人一看,当真欢喜的都要哭出来了,不为别的,因着天子总是在问“太傅在何处”“太傅是不是又在膳房”,寺人们压力也很大,天子还以为祁律在给公子冯做饭,他哪里知道祁律忙碌了这么一天,纯粹是在给他做美味。
祁律端着承槃,将冷锅串串、小酥肉和冒脑花全都放进去,又放了一些清口的小凉菜,抱了一坛梅子酒,这些东西装下来还挺重,祁律一个人险些端不住。
祁律端着吃食从膳房走出来,便看到一个膳夫偷偷摸摸而来,定眼一看,可不就是之前给公子冯下毒的那个膳夫么?
膳夫看到祁律,立刻小声说:“太傅,那郜公子今日找过小臣,又给了小臣一些药散,让小臣在宋公子的饭菜中多加一些剂量,好确保几日之后的即位大典能够顺利。”
祁律笑了笑,说:“你没有露出马脚罢?”
“没有没有!”膳夫赶紧说:“小臣怎么敢?小臣只管答应了……而且小臣还听说,那郜公子想……想给天子的菜色中也加一些药散。”
祁律一听,眼睛立刻眯起来,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笑意,那膳夫吓的立刻跪下来,说:“是真的,小臣不敢瞎说,都是那郜公子的意思,郜公子本想在今日天子的晚膳里加一些药散,哪成想今日祁太傅掌膳,不用膳夫们做晚膳,郜公子这才作罢。”
祁律冷冷一笑,心说是了,这个郜国公子如此野心勃勃,怎么可能放过了天子这块肥美的“大肥肉”呢?
膳夫说:“小臣还请天子与太傅小心呢!千万别着了郜公子的道!”
祁律眯了眯眼目,说:“行了,你且退下罢。”
那膳夫赶紧退了下去,偷偷摸摸又走了。
祁律听了膳夫的话,心里那叫一个酸,又是酸又是好笑,郜国公子也不照照自己的样貌,天子爱见你那小娘炮的模样么?天子还不是喜欢自己这样高大威猛的类型?
祁律无比自豪的挺直了腰板,无错,天子才看不上郜国公子那做作的模样。
祁律端着膳食,很快便进了天子的寝殿,天子已经听寺人说了,太傅亲自给自己料理的晚膳,而且从早上便开始做,特别的辛苦。
姬林坐在殿中,已经跃跃欲试的等待了,心中又是欢心,又是心疼,欢喜祁太傅果然还是更爱见寡人的,心疼则是心疼祁太傅从早忙到晚,便是为了给自己做一口吃食。
正心疼着,天子便闻到了一股子麻辣的味道,立刻便知道祁律来了,赶紧长身而起迎过去,祁律端了好些东西,满满一大承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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