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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长生千叶
黎子仪微微闭着眼目,相对比武曼的激动亢奋,黎子仪的反应简直便是游刃有余四个字。
黎子仪在接吻的空档竟然还看到了祁律,和祁律对上了眼神,甚至微微对祁律摆了摆手。
祁律:“……”一心二用,实在佩服。





春秋小吏 第204节
武曼仿佛是见到了血腥的老虎,狠狠桎梏着黎子仪,黎子仪眼睛微微一眯,搂住武曼,突然用力,方才的情况竟然转变了,老虎一样的武曼瞬间被黎子仪制住,“嘭!”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倒在榻上。
武曼仰倒着,眼神迷迷糊糊醉得酩酊,却还是盯着黎子仪,口中呢喃着:“夫人……我……我终于娶到你了。”
黎子仪唇角轻轻一勾,在武曼的耳边低声说:“大司马醉了,好生休息罢。”
武曼眼皮打架,乖乖的闭上眼睛,真的沉入了梦乡。
祁律在外面等着,“吱呀”一声,黎子仪施施然推门走出来,如果不是因着黎子仪的唇角微微红肿,还有一块被咬破了,当真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大司马的婚宴奢华隆重,尹氏和武氏联姻,这怕是洛师王室最大的喜事了,若说有什么喜事能超过这件喜事,兴许只能等到天子成婚的那一日了。
王室满朝文武全都来参加这次婚宴,别说是洛师的文武卿大夫们了,就连其他国家的卿大夫们也都闻讯赶来贺喜,还有其他诸侯门派来的使者。
武家大门口车水马龙,上门贺喜之人络绎不绝,几乎堵塞了整条街道,天子的辎车在距离武家还有一条街的时候便停了下来,祁律从辎车里面钻出,跳下车来。
天子有些无奈,打起车帘子看向祁律,说:“太傅当真不与寡人一道?太傅与寡人一道贺喜,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祁律坚持和天子一前一后进入武家府邸,毕竟今日参加燕饮的卿大夫很多,还有各国使者,鱼龙混杂,而且今日要干大事业,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姬林也没有法子,只好由着祁律,让他先进了武家,算好时辰差不多了,姬林便也进入了武家。
天子亲自参加婚宴,卿大夫和各国使者见到天子,立刻恭敬行礼,山呼:“拜见天子,我王万年!”
姬林一身天子朝袍,别看他年纪轻轻,但威严不浅,长身而立,微微一摆袖袍,说:“各位请起。”
众人这才起身,还没有到良辰吉时,婚宴尚未开始,众人拜见了天子之后,有人坐入席中,也有人互相攀谈。这场婚宴来的人很多,不只是洛师的卿大夫,还有各国贺喜的使臣,大家都想趁着这次机会,互相笼络一下人脉,多多攀谈。
今日的大司马武曼,身为新郎官可谓是意气风发,平日里他不怎么打扮,今儿个特别打扮一番,当真别说,果然是英雄少年,透露着一股春风得意的英气。
祁律走到武曼身边,拱手笑着说:“恭喜大司马,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武曼今日心情大好,笑着说:“承太傅吉言!”
他说着,想起了什么,又说:“是了,那日自从见过表兄之后,怎么都未再见表兄?今日婚宴,表兄怎么也未露面?可是咳喘的病情加重了?”
武曼还挺担心黎子仪的,祁律心中笑了笑,心想着大司马不得了不得了,竟然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祁律试探的说:“那日饮酒,大司马当真不记得后面的事儿了?”
武曼一脸迷茫,说:“后面……甚么事?不瞒太傅,那日饮酒,曼是第一次醉酒,往日里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儿,当真是甚么都不记得了,醒来之时竟然躺在侧室里,当真稀奇了。”
更稀奇的还有呢,祁律心想,当时你抱着“大舅哥”亲的可凶猛了。
两个人正攀谈着,武曼突然说:“太傅随意罢,曼去看看夫人那边有甚么需要的。”
“尹四小姐”已经被接进府中来了,正在补妆,准备一会子参加宴席,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武曼是不应该去见“尹四小姐”的,不过武曼心里揣了一只毛兔子一样,定要去看一看才好。
祁律干笑说:“大司马,你还是别去的好。”
武曼不知他说什么,还以为是规矩礼仪的事情,根本没当回事儿,还是急火火的往“尹四小姐”梳妆的房舍而去。
祁律眼看着武曼“急不可待”的走远,不由摇了摇头,还叹了口气。就在此时,耳边突然“呼——”吹来一阵热风,祁律一个激灵,不止如此,感觉自己的耳垂被人轻轻的亲了一下。
祁律立刻回头,竟然是天子!姬林和一些使臣客套完毕,好不容易抽身,便见到祁律望着大司马的背影“痴痴然”发呆。
姬林趁着左右无人,就小小的作弄一下祁律。祁律连忙捂住耳朵,左右看了看,说:“天子,这是宴席之上,当心被人看到。”
姬林轻笑一声,说:“寡人不管,寡人突然馋了太傅的滋味儿,浅尝一口而已。”
祁律一本正经的咳嗽一声,说实在的,他听到俊美的天子这么说,只有一个念头,狠狠的亲回去,自己也想尝尝天子的滋味儿。
姬林挑了挑眉,看向武曼离开的方向,说:“不知武曼那小子得知自己的夫人与大舅兄是同一个人,会是何种反应。”
祁律摸了摸下巴,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笑眯眯的说:“大司马自己选的夫人,哭着亦要娶回家的。”
第73章 行合卺礼
武曼绕开人群,往“尹四小姐”准备新妆的房舍而去。
武氏已经将新夫人迎亲进门,专门给“尹四小姐”准备了一个屋舍,整理新妆,一会子才好明艳动人的出现在宾客面前,在天子的见证之下与大司马行合卺礼。
武曼“偷偷摸摸”的来到“尹四小姐”的屋舍门口,发现竟然没有侍女侍候,他推门走进去,便看到“尹四小姐”穿着一身明艳的喜服,坐在镜鉴之前,真在给自己填补画眉。
黎子仪早就听到了武曼的脚步声,知道他走了进来,但是当做没听见,专心为自己画眉。
黎子仪生的本就俊美,如今换上一身女装,皮肤白皙脸上都不需要涂抹粉黛,已经如此明丽,武曼只是从镜鉴里看了一眼自己未来的夫人,感觉魂儿都要给勾走了,忍不住傻笑起来。
黎子仪装作堪堪发现武曼的样子,做出吃惊的表情,用袖袍掩住自己的面颊,睁大了眼睛,活脱脱一只柔弱小白兔。
武曼赶紧说:“对不住,吓到了夫人。”
黎子仪眉眼弯弯,微微垂下眼皮,一颦一动都生动至极,仿佛听到武曼的称呼,很是害羞的模样,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好像在演“哑剧”,但竟然十分传神。
武曼走进去,说:“夫人,怎么没有侍女侍候?”
黎子仪摇了摇头,武曼以为他害羞,不想说话,便说:“我来帮夫人画眉罢。”
武曼说着,便坐在了黎子仪面前,黎子仪连忙又用袖袍掩住口唇,看起来仿佛害羞浅笑一般,实则是为了用宽大的袖袍掩住自己的喉结,以免被武曼发现端倪。
武曼坐下来,早就被自己的夫人迷走了魂儿,哪里还能注意太多,准备给黎子仪画眉。日前武曼已经用祁律作为实验,给祁律梳过头,武曼可不只是习学过梳头,还专门习学了画眉,就是为了日后给自己的夫人画眉的。
武曼这时候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靠近黎子仪,专心致志的开始给“尹四小姐”画眉。
黎子仪一双眼目笑的弯弯犹如新月,眉目温柔至极,带着一股子小兔子的羞涩,两个人距离很近,黎子仪的目光微微转动,仿佛不敢与武曼对视似的。
武曼专心的给“尹四小姐”画好眉黛,一定眼,便看到了“尹四小姐”那小白兔一样躲躲闪闪的目光,不由心中“咚!”的一声,只觉整颗心都飘了起来,晕晕乎乎,浑浑噩噩。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武曼已经逼近了黎子仪,伸手搂住黎子仪的“纤腰”,眼神深沉,隔着黎子仪的袖摆,轻轻亲在黎子仪的唇上。
“尹四小姐”那小白兔一样的目光突然一眯,不着痕迹的掩藏起眼中的“凶狠”。就在武曼隔着袖袍亲吻未来夫人的时候,那颜色鲜亮的袖摆突然飘落下来,两个人的嘴唇没有任何芥蒂的碰在了一起。
武曼脑袋里“轰隆!”一声,不知怎么的,明明是在亲吻自己的夫人,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几个奇奇怪怪的片段,竟是与大舅兄亲密的场面。
武曼的脑袋差点炸了锅,他哪里知道自己脑海中的那些场面,其实真实发生过,便是那日武曼饮醉了酒断片儿之后的所作所为。
武曼被自己吓坏了,连忙从席上爬起来,失魂落魄的便被吓跑了。
祁律和天子在酒席上,转眼便看到大司马“连滚带爬”的从内院跑出来,祁律吃惊的说:“难道黎公子被大司马发现了?”
祁律这么想着,便看到武曼失魂落魄的走过来,对天子拱了拱手行礼,然后低声对祁律说:“太傅,借一步说话。”
祁律有些奇怪,跟着武曼走了几步,来到偏僻的角落,便听武曼支支吾吾的说:“祁太傅,曼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
祁律打量着武曼,武曼是个武将,平日里不拘小节,如今怎么突然如此客套起来,倒是让祁律很不适应。
祁律说:“不知大司马所指甚么?”
武曼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又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说:“那……那个、前、前些日子……曼不是邀请祁太傅与表兄前来我府上饮酒么?当时……当时没有发生甚么奇怪的事情罢?”
奇怪的事情?祁律心想,自己看到大司马和黎国公子抱在一起亲密,这算不算奇怪的事情?
不过因着这场面太尴尬了,而且武曼完全不记得,喝醉之后全都断片儿了,所以祁律也没有说出来。
哪知道武曼说:“不知为何,曼这脑子里,无端端的便、便蹦出了轻薄表兄的记忆,所以……所以想问问祁太傅,那日曼醉酒之后,有没有甚么无礼的举动?”
祁律干笑一声,心想着原来是大司马的断片儿突然回来了?祁律打算搪塞一句,便说:“大司马,良辰吉时已到,快入席罢,别耽误了迎娶夫人的时辰。”
果然,良辰吉时已经到了,“尹四小姐”被侍女们扶着,款款走进了燕饮厅。
“当真是美人啊!”
“是啊,早听说尹四小姐美艳绝伦!”
“大司马好福气,好福气啊!”
“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啊!”
“尹四小姐”用袖袍遮掩着自己的口唇和喉结,慢慢走了进来,他身材高挑,身段风流,面容不施粉黛都明艳动人,眼神略微有些怯生生,透露着一股子不胜的姿态,席间众人的夸赞可不是奉承,当真是被“尹四小姐”的美貌所倾倒了,都觉得大司马的福气太好,这“尹四小姐”不只是美貌动人,貌若仙子,还是尹子的嫡孙女儿,大司马取得美娇娘,还能和尹家联姻,壮大门楣,这福气可不是登天的好么?
武曼看着新娘子走进来,两个人眼神一对,武曼瞬间又变得晕晕乎乎,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唇上似乎还沾染着方才那香甜的气息。
姬林一身天子黑袍,坐在主席位上,笑着说:“今日大司马与尹氏之喜,不必拘礼,行合卺礼罢。”
这年头婚嫁女方并不会盖盖头,也没有那么多不能抛头露面的礼俗,大司马武曼与“尹四小姐”在众人面前交杯行合卺礼,还要在一同食用供奉的祭品,也就是供奉的食物,来象征同甘共苦。
武曼端着精美的耳杯,与“尹四小姐”的手臂环在一起,准备行合卺礼,这时候武曼便发现了,夫人的身量实在太高,自己挺起腰板来,还有点不够高,在众人面前武曼又不能出丑,使劲挺着自己的腰板。
“且慢!”
就在此时,一声大喊打断了合卺礼的乐声,宾客全都吃了一惊,要知道今日天子主婚,王室大夫尹氏、武氏结为姻亲,文武百官前来贺喜,还有诸侯使者前来道喜,这是何等高贵喜庆的场面,竟然有人跑出来打断,简直是不要脑袋的做法。
有人冲进燕饮厅来,站在堂中,祁律看到那人,并没甚么吃惊的表情,仿佛意料之中一样。
——正是武氏家宰!
家宰就是这个年代的管家称谓,但是你以为家宰只是管家,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在这个年代,但凡是大家族,都会拥有自己的武装,家宰可以支配武装,很多家宰的势力打过卿大夫。
武氏家宰突然站出来打断婚宴,武曼皱了皱眉,说:“做甚么?快退下!”
武氏家宰却不离开,语言虽然恭敬,但态度十分嚣张,说:“今日我武氏少宗主大婚,身为家宰,小臣也特意为少宗主与夫人,准备了一份大礼!来啊!”
他一声令下,“嘭——”一声,燕饮厅的大门竟然被强行踹开,一群黑衣人从外面冲了进来,这些人的装束十分奇怪,分明是黑衣人,却蒙着红色的面巾。
在场卿大夫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看到那些冲进来的死士,登时大喊一声:“赤狄人!?”
赤狄人延续了夏朝的遗风,崇尚红色,以红色为尊,这些死士都蒙着红色的面巾,士大夫们一眼便看了出来。
武曼皱眉呵斥,说:“你要造反么?!”
武氏家宰幽幽一笑,说:“造反?小臣实在不敢。”
他的话锋一转,一改方才恭敬的表象,用手指着上手的姬林,说:“如今天子昏庸,轻信尹氏,任用奸佞!”
说到奸佞二字,手指从姬林指向祁律,祁律挑了挑眉,没成想还有自己的戏份儿。
武氏家宰又说:“我武氏忠心耿耿于大周,得到了甚么!?而我武氏的少宗主,竟然要与世仇联姻,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好啊!你怎么配做我们武氏的少宗主?!”
姬林冷笑一声,说:“这些便是你勾结潞国赤狄,通敌卖国的借口么?”
武氏家宰脸色一僵,不接姬林的话头,那潞国的死士头领说:“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我们潞氏要的人在何处?黎国幼公子到底在何处?!”
武氏家宰“哈哈哈”大笑起来,说:“武曼!你好生糊涂!你这么糊涂的人,怎么配做我们武氏的宗主?!你自己看看,你的大司马夫人,到底是甚么人?!”
武氏家宰指着武曼身边,万千不胜,一脸小白兔怯生生表情的“尹四小姐”,大喊着说:“看看,你身边的新妇,可不就是黎国公子么?!”
第74章 大展雄风




春秋小吏 第205节
黎国公子?
武曼震惊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尹四小姐”,“尹四小姐”一双水眸怯生生,满面不足之色,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公侯之子,反而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武曼呵斥说:“一片胡言!”
武氏家宰正义凛然说:“武曼啊武曼,你好生糊涂!男女不分,有眼无珠,我武氏倘或在你手里,必然荡然无存!”
死士头领冷笑说:“黎国公子竟然伪装成了一个女子,还要嫁给周人的大司马,哈哈哈!你们中原人,全都如此可笑不成?”
“可笑?的确可笑。”
就在此时,一个悠闲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即使被潞国的死士包围在中间,也如此平静自若。
众人定眼一看,那发笑之人可不是天子太傅祁律么?
祁律悠闲的说:“你说的没错,的确可笑,但可笑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这些没搞清楚状况,却自以为是的蠢蛋。”
“死到临头,你说甚么!?”死士头领冷声说:“早就听说周人的太傅灵牙利齿,一口白牙竟然解了郑国的东门之围,哼哼,只可惜了,我们潞氏可不是你们唧唧歪歪的周人!”
他说着一挥手,下令说:“来啊,将这里所有的人,包括周人的天子,周人的卿大夫,各国的使者,统统都给我抓起来,一网打尽,一个也别想跑!”
祁律幽幽一笑,说:“是了,一个也别想跑。”
他的话音一落,姬林已经冷声说:“还等什么?”
年轻的天子声音轻飘飘的,脸色平静,不见忧愁,也不见欣喜,仿佛武氏家宰的叛变,潞国死士的围困,只不过是小小不言之事。
“踏踏踏——”天子的话音一落,燕饮厅外面突然涌现出一批黑甲士兵,士兵整齐有素,手执长戟,突然从燕饮厅外面开进来,速度之快,瞬间将燕饮厅围城了铁桶。
“这……这是怎么回事!?”武氏家宰吃了一惊,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些冲进来的虎贲军,说:“这里是我武家!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虢公忌父亲自带兵,开进燕饮厅中的虎贲军,起码有百人,围在燕饮厅外面的虎贲军人数不也不少,而那些潞国死士最多只有五十人,数量根本不够看的。
死士头领也吃了一惊,瞪向武氏家宰,说:“这是这么回事儿!?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么?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祁律笑眯眯的说:“这种时候,你问他他也不知道啊,还不如问问律呢?”
怎么回事?但凡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武氏家宰联合赤狄人潞国,通敌卖国,想要利用武氏与尹氏结亲的便利,将天子、卿大夫和各国使者一网打尽,但很显然,他们失败了。
祁律笑眯眯的说:“你这个家宰,野心倒是不小……”
之前周公黑肩查出,婚礼的一切事物,都是由武曼亲自经手的,提前一个月便开始准备瓜果蔬菜,大大小小的辎重车辆入京,然这些辎车运送的并不是什么瓜果蔬菜,而是潞国的死士。
因为武氏在王室大夫之中地位很高,提前报备过的车辆,在洛师门口都不会检查,武氏便利用这样的便利,将潞国的死士全部悄无声息的运送进今洛师来。
由此可见,如果武氏里面有潞国人的细作,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是武曼。但武曼对天子忠心耿耿,还是姬林从小到大的发小,周公黑肩都会忌惮武曼的忠心,因此众人都觉得,这其中怕是有些问题。
武曼这人熟读兵法,武艺超群,但是有一点子,那便是性子爆裂,有些大咧咧,他的文书全都堆在屋舍里,虽然武家管教森严,外人不可入内,但是如果有人能进入武曼的屋舍,就能偷走他的文书,进行修改。
而这个人……
祁律笑眯眯的说:“家宰你最为方便便宜,不是么?”
那日祁律和黎子仪到武曼家中饮酒,家宰还问祁律有没有甚么需要添加的酒菜,那时候祁律就在想,如果细作不是武曼,而是另有其人,那么这人是谁的可能性最大,是谁最为方便。
今日的宴席不过是一个幌子,将所有的潞国细作一网打尽的幌子,而如今鱼已经全部上钩儿了。
姬林冷声说:“虢公,把这些狄人细作,全部给寡人抓起来。”
“是!”虢公忌父立刻领命,挥手说:“抓起来!”
虎贲军冲上来,那些潞国死士完全是出其不意,所以数量不能太多,而且混进洛师的狄人数量本身就不多,突然被这么多虎贲军围住,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但那些死士似乎不想就这样束手就擒,燕饮厅瞬间混乱不已,死士妄图冲突厮杀,突出重围逃窜出去。
燕饮厅上还有很多来参加喜宴的卿大夫和各国使者,看到这场面全都逃窜到一边,以免被误伤。
祁律一看两边打上了,立刻向后跑了两步,竟然躲在了姬林身后,把天子当成了挡箭牌,还喊了一声:“护驾,来两个保护天子!”
姬林有些无奈,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喊护驾的祁太傅,一般这种情况下,臣子不是应该奋不顾身的挡在天子身前,以区区肉身护驾么?祁太傅的做法还真是清奇无比。
一个死士冲过来,姬林眼睛一眯,宽大的黑色袖袍一卷,“嗖!”一声,但听“咔吧!”一声,好像是死士手腕翻拧的声响,死士大吼一声,匕首瞬间脱手而出,姬林的动作行云流水,空手夺下匕首,立刻抬腿一踹。
大长腿狠狠一踢,那死士完全没有还手余地,向后倒去,“咚!”砸翻了一片燕饮的案几,汤汤水水折了满地。
祁律看着那些菜肴翻在地上,还啧啧感叹了一声:“当真浪费,罪过。”
他说着,便感觉天子看着自己,祁律还躲在天子身后,一脸正直的说:“天子武艺超群,打得好。”
姬林:“……”
武曼还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恐怕在这燕饮厅中,最震惊的人应该是本以为会把周人一网打尽,最后却被一网打尽的潞国死士,还有本以为计策天衣无缝,最后却功败垂成的武氏家宰,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很震惊,那便是今日的新郎官武曼了。
武曼根本不知这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婚宴,跑出这么多刺客来,自己的家宰变成了通敌卖国的细作,而自己的司马夫人……
变成了男子。
武曼赶紧冲过来护驾,便看到那死士头领抢到了“尹四小姐”身边,武曼吃了一惊,刚想要回身去救,便听“嗤!!”一声,原本柔柔弱弱,不停咳嗽的“尹四小姐”袖摆突然一翻,一抹银光从袖中闪出。
黎子仪的喜服之下,竟然藏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随着匕首刺出的动作,黎子仪遮着半张脸面的袖袍终于落了下来,那死士头领已经冲到跟前,一眼看到了黎子仪的样貌,突然震惊的说:“你是……嗬!!”
他的话还没说出来,黎子仪白皙的手掌往前一送,那柔弱无比的手臂,仿佛凝滞一样的手掌,牢牢的握住匕首,一下扎进死士的喉咙。
黎子仪眯着眼睛,手腕一转,匕首在死尸头领的喉咙上瞬间开了一个大洞,“唰!”匕首顺势还拔了出来,鲜血喷溅而出,黎子仪动作有条不紊,抬起袖袍,飞溅的鲜血瞬间全都被挡在袖袍上,只有一点喷溅在黎子仪白皙的脸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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