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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长生千叶
姬林仗着生病,特别粘着祁律,祁律便在天子营帐里歇息了。第二日一大早,祁律难得起的比姬林要早,平日里姬林都要晨起习武,所以起的很早,而如今姬林刚刚解毒,似乎还有些虚弱,伤了身体,醒的竟然比祁律还要晚。
祁律睁开眼目,就看到了抱着自己的姬林,姬林的黑发散开,因为头发很长的缘故,披散在头枕上,乌黑一片,让祁律想起了白雪公主的描写,犹如乌木窗框一般的黑发,摸起来还特别柔顺,像缎子一样。
祁律偷偷捏着一律天子的黑发,在指尖上绕来绕去的,或许这就是绕指柔的感觉罢,又顺又软,还特别的服帖,绕的祁律心尖尖痒痒的。
祁律一面顽着姬林的头发,一面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姬林,姬林的睡颜特别“乖巧”,安详极了,搂着祁律,仿佛还带着一丝丝的依赖。
祁律越是盯着天子的睡颜看,越是喜欢,只觉得天子的颜值太高了,又这么“乖巧可爱”,如今天子受了伤,正是虚弱的时候,如果能趁机吃到天子,那真是太好了。
祁律笑眯眯的观摩着天子的睡颜,抿了抿唇角,凑上前一点,捧着天子的俊脸,在天子的额心上轻轻亲了一下,亲过之后立刻窃笑起来,好像沾了什么便宜,自己一个人笑了好一阵。
因着天子脸色还不好,又是刚刚解毒,祁律准备去膳房做一些好吃的,给天子补一补身子,他趁着姬林没有醒过来,便悄悄的把自己的胳膊从姬林怀里抽出来,然后慢慢的下了榻,尽量不发出声音,自己套上袍子,悄声离开了营帐。
祁律刚刚离开营帐,躺在榻上,“乖巧又可爱”的天子便慢慢睁开了眼目,唇角微微一勾,指尖轻轻的蹭着自己的额心,将方才祁律盖过的锦被抱在怀里也蹭了蹭,很快又闭上眼睛……
祁律离开天子营帐,准备往膳房去,膳房里公孙滑正在理膳,看到祁律进来,笑了笑,说:“太傅最近可是稀客,终于舍得进膳房了?”
前些日子因着祁律失去了味觉,又总是发低烧,所以很长时日没进膳房了,后来天子又突然中毒昏迷,更是没工夫进膳房,如今倒好了,天子醒过来了,祁律的味觉也在恢复,心里的大石头落地,祁律这手心也越发的痒痒起来,总觉得不做点什么美事儿,这心里抓心挠肺的。
祁律见到公孙滑正好在,便说:“正好你在,律的味觉还没完全恢复,一会子你帮忙试试菜。”
公孙滑说:“不仅能偷师,还能试菜享用美味儿,那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祁律净了手,浏览着今日的食材,公孙滑便说:“太傅,如今这日子正好用蟹,再冷一些,那蟹便没有滋味儿了,滑看今日膳房有一些还不错的蟹,不知太傅要不要侍弄侍弄?”
祁律正愁做甚么好,听到公孙滑提起螃蟹。晋国地处北疆,要吃到螃蟹,还是活的螃蟹,那当真是不容易了,但如今是天子会盟,还有这么多国君都在,甚么样的新鲜食材没有?必然是什么食材珍贵,什么食材罕见,才会把什么食材送到营地来。
螃蟹是活的,还在缸里吐着泡泡。螃蟹这食材可做的美味实在太多了,就算只是蒸着吃,什么也不放,那蟹肉也是甘美异常的。姬林身为天子,螃蟹的吃法已经见怪不怪,祁律灵机一动,打算给天子吃一种他以前绝对没吃过的方法,那便是蟹粉。
祁律微微一笑,就准备开始侍弄螃蟹了,和普通的蒸螃蟹没甚么区别,先将螃蟹洗刷之后上锅蒸上,公孙滑还以为他要蒸螃蟹吃,蒸螃蟹原汁原味,能将蟹肉的甘美发挥得淋漓尽致,虽然炒蟹也很好吃,但很多食客还是喜欢原汁原味的蒸螃蟹。
公孙滑眼看着祁律蒸好了螃蟹,下一刻却将螃蟹大卸八块,直接拆解开来,公孙滑大吃一惊,不知祁律这是做什么名堂。
祁律拆开螃蟹,将螃蟹里面的肉和蟹黄全都剥下来,好几只大螃蟹,弄得满满一大承槃,堆得仿佛小山一般。
公孙滑更是奇怪了,这吃螃蟹虽然很费劲,需要一点点将蟹肉剥出来,有的时候还会扎手扎嘴,但吃螃蟹最享受的时刻,也正是将甘美的螃蟹肉从壳子里费尽心思剥落的时刻,祁太傅却如此“大刀阔斧”,嘁哩喀喳一顿乱拆,直接将蟹肉拆了出来。虽都拆了出来,但拆的乱七八糟,未免也失去了美观。
祁律在公孙滑疑惑的目光下,将乱七八糟的蟹肉和蟹黄“哗啦!”一声倒进锅里,竟然开始了炒制,加入各种各样的佐料,开始翻炒,没一会子,一股子蟹黄独有的香气扑面而来,锅中的蟹肉和蟹黄混合在一起,越来越浓郁,变成了金黄色的蟹粉,颜色贵气,气味喷香,鲜气扑鼻,愣是比清蒸的味道更加醇厚,又不会失去原汁原味的滋味。
祁律抄了一大锅的蟹粉,又弄了一些豆腐,又下了一锅的面条,将白生生的面条捞在承槃之后,祁律还讲面条摆放了一下,让面条一根根捋顺,又将炒好的金灿灿的蟹粉盛在一只小豆里。
金灿灿的蟹粉,上面蒙着一层蟹油,白生生的面条,精致犹如白玉,相当正宗的蟹粉拌面便这样出锅了,等会子吃的时候,便让天子亲自将蟹粉浇在面条之上,再那么一拌,蟹粉的香气和面条的顺滑结合在一起,别看只是一碗拌面,但那滋味儿和蟹粉带来的满足感,是相当与众不同的。
祁律做好了蟹粉拌面,让公孙滑试了试味道,公孙滑睁大了眼睛,连连称奇,说:“太傅,这蟹粉的味道保留了蟹黄的鲜美,又去掉了螃蟹的腥气,更加甘甜浓郁,当真是与众不同。”
祁律听到公孙滑的称赞,那便放心了,虽然自己的味觉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手艺还是在的,平日里理膳惯了,就算是不亲自尝味道,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差错儿。
祁律端着新鲜出锅的蟹粉拌面,已经脑补出了天子见到蟹粉拌面的模样,一准儿馋的不像话,这么一回想起来,天子和小土狗还真是有许多的相似之处,例如眼馋美味儿的样子,那便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了。
祁便刚走到一半,突听吵闹的声音从一个营帐传出来,大喊着:“你们凭甚么关着孤!!放了孤!!你们没权利关着孤!孤要见天子!”
祁律一听,忍不住冷笑起来,听这声音不是晋侯还能是谁?
祁律当下改变了脚步,往关押着晋侯的营帐而去,营帐门口守卫着虎贲军,见到祁律立刻作礼,拱手说:“拜见太傅!”
祁律点点头,虎贲军立刻掀开营帐帘子,请祁律入帐。晋侯大喊大叫,自从昨日被抓之后,就没停的喊叫着,这会子早就精疲力尽,口干舌燥,腹中又十分饥饿,突然闻到一股子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仿佛是水产的味道,但又比水产更加鲜美,竟然没有一点子腥气,晋侯的肚子立刻叫唤了起来。
晋侯定眼一看,竟然是祁律,祁律手中端着一个承槃,上面摆着一槃白面条,还有一豆不知什么,金灿灿的“酱汁”,当即咕咚吞咽了一声,馋的几乎要流口水。
晋侯连忙收起自己的表情,对祁律怒吼说:“放了孤!孤是正经册封的晋侯!你们谁也没有权力扣押孤!孤要见天子!!”
祁律幽幽一笑,说:“是了,你口口声声说要见天子,便是笃定天子中毒,无法来处置你,那晋侯便大错特错了……不防告诉晋侯,天子已经醒过来了。”
晋侯一愣,说:你说甚么?你不要危言耸听!
祁律淡淡的说:“是不是危言耸听,很快便见分晓,晋侯您做的好事儿实在太多了,罄竹难书,过些日子,等天子的身体将养好了,会盟还是要继续的,必然会在会盟之上,讨伐不忠不义的晋侯,请晋侯大可放心。”
“你……”晋侯哆哆嗦嗦的说:“天子……天子当真醒了?!”
“哈哈哈哈!”
就在晋侯脸色大变之时,一阵嚣张的笑声从侧地里传来,原来这个营帐不只是关押着晋侯,还关押着文潞,文潞身上都是枷锁,却笑的十足嚣张。
“你笑甚么!?”晋侯怒吼说:“孤若是有事,你也跑不得!你这贱人!”
文潞没有晋侯的惧怕,十分镇定的坐在地上,冷笑说:“我笑你这个孬种!你们都不配做我对手!”
文潞看向祁律,说:“是了,你还像点样子……但也不配做我的对手,我今日的确败给了你们,但是你们周人也别想好活!大军已经围攻了翼城,北面的天下,始终要落在我们的手里了!”
是了,之前潞国士兵报告过,赤狄人的军队已经围攻了翼城,虽然长子邑的危机已经解除了,但是翼城的危机还在继续。
文潞笑着说:“我没有输!我没有输啊!”
祁律的面色十分平静,说:“哦,是么?”
就在此时,突听“报!”的声音,一个士兵冲进来,说:“祁太傅,曲沃公子与晋公子回来了!”





春秋小吏 第247节
紧跟着便是脚步声,曲沃公子称和公子万都是一身戎装,大步从营帐外面走进来,公子称介胄加身,更是衬托着高大的身材,野心勃勃的面容挂像,笑起来带着一股子狰狞。
祁律没有再看文潞,而是对公子称,说:“二位公子,翼城如何?”
别看公子万文质彬彬,平日里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如今他穿着一身黑甲,那种温文尔雅的气息演变成了儒将的气质,还隐约带着一股干练的清冷,拱手说:“幸不辱命!”
公子称也拱手说:“回太傅,曲沃兵马已到,围困翼城的赤狄人溃不成军,俘虏近半。”
“不可能!!”文潞突然大叫起来,说:“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耍我,故意说给我听,曲沃的兵马,怎么可能会去解救翼城之围!?”
是了,曲沃的兵马去帮助翼城,这简直是天下最滑稽的笑话,还是个冷笑话。
然而却又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那日祁律让公子万去请公子称,说的就是这个事情,祁律和姬林截获了赤狄人的移书,移书上写着赤狄人会趁机围攻内部空虚的翼城,从而拿下晋国,扩张赤狄的地盘。
翼城空虚,晋侯被人当了枪使,尹氏和武氏的兵马又要援助会盟大营,虢公忌父帅兵去拦截赤狄袭击大营的兵马,那翼城怎么办?如果没有人去阻止赤狄偷袭的军队,翼城必定会沦陷赤狄之手,而翼城代表的,不仅仅是翼城,也不仅仅是晋国的首都,而是整个北疆,是周人北面的门户!
祁律请来了公子称,提出让曲沃营救翼城的法子,自然,曲沃和翼城那是血汗深仇,相看两厌,公子称又不是个大公无私之人,怎么可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祁律微笑说:“曲沃公子是个聪明人。”
曲沃的兵力雄厚,但是和翼城扛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入驻翼城,原因其实很简单,不是他们的实力不够,而是曲沃不得人心,就算是杀死了晋侯,也会被翼城的百姓赶出来,祁律便告诉公子称,这是一个笼络百姓的时机,如果曲沃不计前嫌,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百姓一定会感恩在心,对曲沃是大有裨益。
祁律简直便是天生的说客,空口白牙的,只是凭借两片嘴皮子,便说服了曲沃公子和曲沃公,不只是让他们发兵解救死敌翼城,而且洛师还一枚财币都不用出,一切的出兵军饷、费用等等,全都是曲沃自行包揽,就算如此,曲沃还甘之如饴。
会盟之日公子称根本没有到场,当时晋侯还挑衅曲沃公来着,说是曲沃公子不敢来会盟,他哪里知道,因着当时公子称和公子万已经离开了营地,调遣曲沃的兵马赶向翼城,自然不会在会盟现场。
文潞听到这里,眼眸狂闪,仍然喃喃的说:“不……不可能!你骗我,曲沃怎么可能会救翼城,不可能!!不可能!”
祁律捧着承槃,面容十分悠闲,承槃中是散发着阵阵鲜美香气的蟹粉拌面,那蟹粉拌面可不能吃凉的,冷了便不好食了,祁律也不愿意和文潞多废话,淡淡的说:“潞国国女也请放心,现在没人动你,因着几日之后的会盟大典上,律会让你亲眼看到,潞太子是怎么登上你梦寐以求的潞国国君之位的。”
文潞眯着眼睛,狠狠的盯着祁律,嗓音沙哑又尖锐,说:“祁、律!”
晋侯看到祁律要走,立刻大喊着:“祁太傅!祁太傅!是我有眼无珠!别走别走,你等等!我是被这个贱人蛊惑的!我是听信了她的谗言,祁太傅,您一定要帮我向天子美言几句啊!祁太傅……”
晋侯嘶声力竭的喊叫着,虎贲军已经打起帐帘子,祁律并没有理会晋侯,端着承槃准备离开营帐,突然顿住了脚步,微微侧头,看向潞国国女,表情很是平静,说:“律不得不承认,国女的计划,的确天衣无缝,高深精明的很,别说蠢钝如晋侯,便是精明之人也不及国女一半,然……”
他说到这里,眯起眼目,声音变得冷漠起来,说:“你伤了不该伤之人,找错了对手。”
说完,再不看文潞一眼,也不管喊叫求饶的晋侯,嘈杂的圄犴营帐中,只剩下一缕浓郁的蟹粉香气,如此格格不入……
第87章 有喜了
祁律端着蟹粉拌面离开了圄犴营帐,再不理会营帐里的狼嚎鬼叫,便往天子营帐而去。
其实祁律走的时候姬林已经醒了,只不过姬林难得懒床,便没有起身,学着祁律往日里的模样,躺在榻上,准备享受一下懒床的生活。
然……
姬林发现自己竟没有懒床的天分,躺了一会儿之后后背发木,再躺了一会子之后整个人都发木,在榻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怎么躺着才舒坦。
天子奇怪的自言自语:“平日里见祁太傅懒床很舒坦的模样,怎么寡人没觉得舒坦?”
天子在榻上又躺了一会子,实在躺不住了,便准备起身,刚刚洗漱完毕,突然闻到一股子香气从营帐的缝隙钻进来。姬林刚刚醒来,还没用早膳,那香味十足的霸道,隔着厚重的帐帘子都如此喷香,姬林的肚子立刻不争气的咕噜叫了起来。
“哗啦——”祁律掀开帐帘子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承槃,承槃上简简单单,只放了一碟白面条,还有一只小豆。
姬林立刻说:“太傅好香啊!”
祁律笑了笑,说:“不是太傅香,是蟹粉拌面香,天子来用早膳罢。”
姬林走过去,坐在案几边,说:“美味儿固然很香,但最香的还是太傅。”
姬林简直是一本正经的撩人,立刻跃跃欲试的拿起筷箸,看着蟹粉和白面条,说:“太傅,这要怎么食?”
祁律亲自将蟹粉的小豆端起来,说:“这叫做蟹粉拌面,将蟹粉的酱汁淋在面条上。”
他说着,倾斜小豆,蟹粉还冒着热气,在初冬寒冷的空气中腾起阵阵的白雾,白雾携带着水产的香气,还有炒制的气息,一股子醇厚又鲜香的味道蒸腾而来。
金灿灿的酱汁,里面满满都是蟹肉,仿佛金色的瀑布,浇灌在白生生如玉一般的面条上。蟹肉混合着蟹油,蟹粉不只是地道,而且分量十足,只是看着便觉十分满足。
姬林闻着那喷香的味道,腹中更是饥饿不已,立刻捞起面条来,混着这蟹粉送入口中,一瞬间,咸、鲜、香的味道快速在口中化开,刺激着味蕾,不止如此,水产特有回甘的滋味儿,让蟹粉的层次感更加分明,最后口中只剩下浓浓的醇香,那是蟹黄残留在唇齿间的余韵,久久不散。
不只是蟹粉好吃,就连那面条也十分地道,蟹粉拌面的面条是细面,根根分明,细而韧,相当筋道,入口还滑溜溜的,配合着蟹粉,简直就是画龙点睛之笔。
姬林食的欢心,大快朵颐起来,筷箸一捞,简直便是一筷子的瀑布,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去。
祁律见他吃得香,也便放心了,毕竟天子昏迷了几日,这时候可不像现代,可以打吊瓶维持营养,古代没有这个技术,祁律就怕姬林昏迷着这些天伤了身体,能吃就是好事儿,往后里再做一些好吃的给天子补补身体,天子年纪轻轻,想必很快就会大好。
祁律笑眯眯的托着腮帮子,看着姬林大口吃面,姬林的吃相又优雅,又诚恳,让祁律特别有成就感。
姬林一面食,一面说:“太傅,蟹粉实在太好食了,甘美异常,往后多做蟹粉罢。”
祁律说:“这有甚么?天子才食了蟹粉拌面这一种,还有蟹粉汤面、蟹粉狮子头、蟹粉灌汤包、蟹粉豆腐……”
祁律的话还没说完,姬林已经说:“太傅,快别说了,再说的话,寡人又要加一碗蟹粉拌面了。”
会盟营地大破文潞的诡计,晋侯和文潞被抓,就如同祁律所说,会盟还是要继续的,天子醒来没几天,在祁律的精心“喂养”之下,身子恢复的非常快,很快便重新召开了会盟。
祭拜天地之后,诸侯与卿大夫随着天子进入幕府营帐坐好,姬林一身黑色的朝袍,头戴冕旒,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再不像前几日那般惨白无力,端坐在天子的席位上。
姬林淡淡的说:“今日会盟,有一件重要之事,想请诸位一同参详。”
他说着,眯了眯眼目,朗声说:“把叛乱的罪臣带上来。”
很快帐帘子打起来,虎贲军押解着一脸落魄的晋侯,还有文潞走了进来。晋侯见到好端端的姬林,整个人一震,那落魄的面色更加苍白,咕咚直接跪在了地上,都不需要旁人催促,连忙磕头作礼,震的枷锁哗哗发响。
晋侯连声说:“天子!天子饶命啊!天子,罪臣是被蛊惑的,都是这个潞国的贱人,她会巫术啊,她会巫术!是她,她蛊惑了罪臣!”
文潞脸色虽然也不好看,但是完全没有晋侯那般“没骨气”,冷冷的嘲笑说:“蛊惑?我看是你心里有蛊才对!说什么我蛊惑与你,分明是你贪心不足!”
晋侯哭着说:“天子!天子就饶了罪臣一命罢。”
“饶了你?”姬林淡淡一笑,说:“你说说看,寡人如何饶了你?晋侯,你可当真厉害啊,给寡人下毒,寡人与太傅险些都遭了你的毒手,如今你却让寡人饶了你?”
晋侯筛糠一般,说:“天子!是真的,都是这贱人蛊惑于我,罪臣只是被一时蒙蔽!罪臣……罪臣好歹是咱们周人,请天子开恩啊!”
“是了,你不说寡人都忘了。”姬林嗤笑说:“晋侯乃是我大周的子民,却联合潞氏,谋害于寡人,都是因着你的野心,才让潞氏之女有机可乘,险些葬送了整个晋国,葬送了我大周整个北疆,你还有什么脸,口口声声说你是周人?”
曲沃公立刻站出来,说:“天子,晋侯心思歹毒,通敌卖国,此乃我大周之耻辱,此等蛀虫,只会败坏我大周朝纲根基,倘或姑息,便是养脓,只会腐烂根本,还请天子狠心拔脓,正我大周!”
“你!”晋侯戴着枷锁不方便,却怒指着曲沃公,说:“你这个曲沃狗贼!!曲沃狗贼,你贼心不死!”
曲沃公冷冷一笑,说:“孤是曲沃狗贼,那你是甚么?通敌卖国的翼城狗贼?我老晋人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光了!放心罢,不必担心你的翼城,如今我曲沃已经奉天子之命,解决了翼城之围,翼城的百姓爱戴孤还来不及呢!”
晋侯浑身颤抖,大叫着:“你狼子野心!!你不得好死!翼城是孤的,是孤的——曲沃狗贼,你休想!你休想!”
公子万听到这里,闭了闭眼睛,就在不久之前,他也像晋侯一样痛恨曲沃,分明都是老晋人,但是曲沃却反叛翼城,这是公子万这种忠君之人不能容忍的,然而晋侯却联合了潞国的国女,差点陷翼城于危难,还是曲沃发兵相助,才解开了翼城的围困。
公子万突然有些迷茫,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
晋侯叫嚷着,似乎已经疯癫了,突然看到了公子万,随即又对公子万怒吼:“你这个叛国贼!!身为翼城的公子!你却与曲沃勾勾搭搭!你这个叛国贼!”
公子万眯了眯眼睛,似乎打算隐忍下来,祁律则是突然站起身来,冷笑一声,说:“晋侯,你这话何出此言呢?你指的叛国贼,可是我们洛师的王室大夫。此次会盟,公子万援助翼城,功不可没,却被你这个联合洛师,构陷会盟之人说成是叛国贼,晋侯啊晋侯,您颠倒黑白的功夫,当真是好,脸皮也是登峰造极的厚,晋侯可是觉得洛师的大夫好欺负么?”
祁律是出了名的“护短儿”,公子万乃是他引荐到洛师的人才,怎么能容忍晋侯这般诋毁?虽祁律看起来与世无争,是个很佛系之人,又怕麻烦,但他这个人素来什么都吃,就是不能吃亏,因此这会子站出来维护公子万。
姬林看了一眼祁律,天子也很护短,但天子又有些吃味儿,祁律这么维护公子万,天子心里酸溜溜的。
晋侯大吼大叫,俨然市井撒泼一般,文潞则是哈哈大笑,说:“你们周人,当真是精彩啊!精彩!”
姬林冷笑说:“潞国不是也很精彩么?国女何必如此自谦呢?”
文潞冷声说:“今日我功败垂成,要杀要剐随你们。”
祁律淡淡的说:“国女何必如此着急,律不是允诺了国女么?会请国女亲眼看到潞太子即位成为潞国国君,圆了国女的美梦。”
他说着,突然朗声说:“请潞国太子!”
“踏踏踏”脚步声快速而来,帐帘子唰的被打起来,潞子仪一身潞国太子的官服,从外面大步走进来。他身材高挑,穿着女装的时候纤细可人,如今换上了潞国太子的服饰,突然衬托的潞子仪身材高大,面目严肃,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威仪。
潞子仪大步走入幕府,拱手说:“子仪见过周王。”
姬林看了一眼文潞,随即对潞子仪说:“如今潞国国君被潞国叛贼文潞手刃,潞国无君,潞太子,寡人愿意出兵送你回国即位,不知潞太子意下如何?”
潞子仪立刻拱手说:“谢周王!子仪感激不尽。倘或周王真的愿意出兵派送子仪回国,子仪愿与周王修好,成为我大周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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