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小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长生千叶
曲沃公把自己搜刮、打仗来的所有财富,全都聚集起来,让人送到天子的洛师去,用这些财富讨好天子,请求天子为自己正式册封。
按理来说,曲沃公乃是篡位而上,并不是名正言顺,卿大夫们看不起,百姓都嗤之以鼻,然而曲沃公选择了讨好天子,不得不说这条路是正确的。
天子正式册封曲沃公为晋公,曲沃公一瞬间成为了晋国正统,正式掌握晋国,终于统一了分裂的晋国。
因此在这个时期,天子的册封至关重要。诸儿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子,他知道,自己就算是在临淄城内即位,不得到天子的册封也不能高枕无忧,所以才想要聚集这么多诸侯会盟,给天子施压。
但万没想到,诸儿最后把自己给算计了进去,差点子死在会盟营地。
幸而会盟营地距离临淄城不远,如此一来,大司徒的手还伸的过去,救了诸儿一命,这才把诸儿接了回来。
公子诸儿脸色十足阴沉,说:“你只会叫我不要着急!你倒是说说看!如今会盟一致同意祁律成为齐国国君,再过不久,祁律便要入临淄城了!到那时候,我可真便完了!大司徒,你乃是我太子一派,没有了我的支持,你以为自己还站得住脚吗?!”
大司徒脸色也相当难堪,一方面是因着诸儿的威胁,另外一方面,诸儿说的是事实。
大司徒沉声说:“太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其实……老敝人倒是有一计……”
会盟营地灯火通明一个晚上,人声嘈杂,洛师的军队全都出动了,四处去寻找,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洛师虎贲军去寻找的,乃是新任齐公宠爱的小狗子!
但也有人认为,甚么小狗子,齐公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要震一震军威,加之公子诸儿逃跑了,这洛师虎贲军四处搜捕的,恐怕是公子诸儿才是。
祁律在营帐中来回来去的踱步,一刻也闲不住,眼看着天色马上就要大亮,他反复看了好几次,小土狗还是没有回来,姬林静静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哗啦——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天子营帐厚重的帐帘子,映照了进来,与此同时,伴随着轻微的响动,是从榻上传来的,原本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天子,突然睁开了眼目。
祁律登时回身,大步走到榻边,惊喜的说:“林儿!”
第186章 告密
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榻上的天子慢慢睁开了眼目。
“林儿!”
祁律立刻大步跨过去,惊喜的说:“林儿,你醒了?”
姬林慢慢睁开眼睛,稍微动了一下,忍不住“嘶……”了一声,被公子诸儿用棍棒砸的疼痛似乎还残留着,让姬林的后脑一阵阵钝疼。
祁律见他不舒服,立刻伸手去扶,说:“你怎么了?”
姬林定眼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天子的模样,翻身坐起来,说:“太傅?”
祁律连忙说:“是律,天子,你到底怎么了?昨日一夜,小土狗都不知道跑去了何处。”
春秋小吏 第354节
听他提起这个,姬林眯了眯眼睛,说:“狗子在公子诸儿那边。”
“诸儿……”祁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一向不喜欢生气发怒,因着祁律是一个很懒散之人,也懒得生气发怒,而如今,那股子怒火仿佛遇到了油腥,在祁律的胸腔之中不停的爆裂着。
果然是诸儿……
天子立刻把昨日夜间发生的事情全都与祁律说了一遍,公子诸儿逃跑,顺手把小土狗也给绑走了,而且临淄城还有人接应公子诸儿。
天子蹙眉说:“寡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是齐国的大司徒,地位不小,太傅要小心谨慎才可。”
齐国的大司徒乃是万人之上的官职,大司徒的地位虽然不如国相,但是也差不离了,而且齐侯禄甫去世,国相地位空悬,最大的官职便是大司徒,大司徒年事又高,在齐国可算是德高望重,如果诸儿有大司徒的帮助,翅膀必然会瞬间硬气起来。
祁律听到这里,立刻说:“不行,太危险了,还等甚么?今日晚上,你便想办法逃出来。”
“不行。”哪知道天子竟然说了一样的言辞,而且态度非常强硬,摇头说:“不可。”
祁律奇怪的说:“那个诸儿手段残忍,天子又不是没见识过,小土狗留在临淄城,律不放心,临淄城距离会盟营地不足一日路程,今日夜间天子便行动,律会让人去接应天子出城。”
哪知道天子还是那句话,说:“不可。”
天子又说:“正因着临淄城中十足危险,寡人才不能离开。公子诸儿做梦也想不到,寡人就是他掳走的那只小土狗,诸儿和齐国大司徒根本没有芥蒂之心,只要寡人留在临淄城,便可以探听虚实,给太傅裨益。”
这个道理祁律当然懂,毕竟小土狗只是一只狗子,如果不是祁律亲眼所见,也不会相信小土狗和天子有甚么关联。
但实在太危险了,公子诸儿一向暴虐,对待人都如此,更别说对待一只狗子了,而且这只狗子还是祁律的爱宠,难保公子诸儿不会虐待小土狗。
天子安抚的说:“太傅不必担忧,寡人自由对策,而且如今公子诸儿正忙碌着对付太傅,寡人可以自保。”
天子想要兵行险着,不给祁律反驳的机会,立刻岔开话题,轻笑一声,脸上带着笃定的笑意,说:“寡人还真的就打听到了一则消息……”
会盟营地中,祁律堪堪即位齐国国君,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二天众人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第二天日落黄昏之时,公孙无知突然急匆匆来找祁律,偷偷摸摸,仿佛做贼一般,拢着手说:“祁太傅——你在吗?不对不对,君上,您在么?我是无知啊,有事求见。”
祁律在营帐中,便听到公孙无知叫魂儿的声音,声音偷偷摸摸,似乎生怕别人听到,但说实在的,那叫魂儿的声音怕是所有人都听到了。
祁律让公孙无知进来,不只是公孙无知一个人,身后还跟着寺人孟阳。
公孙无知见到祁律,立刻迎上去,说:“君上,大事不好了!”
祁律倒是稳稳当当,一身黑色的国君之袍,稳坐在案几边,手中还执着一卷简牍,看起来像模像样儿的。
祁律说:“何事,如此慌张?”
公孙无知说:“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临淄来人了!说是要求见君上!”
祁律将手中的简牍撂在案几上,淡淡的说:“何人?”
公孙无知拢着手,小声说:“齐国大司徒派来的人。”
大司徒。
这个称谓,祁律可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很巧,今日清晨,姬林还在和祁律说大司徒的事情。
公孙无知做贼一般低声说:“大司徒派人来,说是……说是要向君上您……告密!”
“告密?”祁律笑了笑,说:“是么,越来越有趣儿了。”
公孙无知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看不懂祁律的反应,说:“君上,要见么?大司徒的门人是偷偷前来的,想要让我为君上引荐。”
祁律笑着说:“见,当然要见,这就带进来罢。”
公孙无知又挠了挠后脑勺,很快退出去,将一个人带进来,那人身穿仆役的衣裳,打扮的很朴素,一看便是混进会盟营地的。
大司徒的门人见到祁律,立刻躬身拜礼,行了大礼,磕了两次头。
在这个年代,还不流行跪拜磕头,不像是日后的朝代,动不动就下跪磕头,而这个大司徒的门人磕了两下头,意思其实很明显,是请罪的意思。
祁律笑了笑,说:“卿大夫乃是我齐国大司徒的门人,想必是齐国的栋梁之才了,何故行此大礼呢?”
大司徒的门人还跪在地上,叩头说:“君上!君上明鉴,罪臣是来请罪的!”
“哦?”祁律的表情仍然淡淡的,说:“爱卿何罪之有?”
大司徒的门人以头抢地,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可谓是恭敬至极,说:“就在昨日夜间,公子诸儿逃出会盟营地,已经回了临淄城,而那个接应公子诸儿进城之人,正是罪臣的授业恩师——大司徒!”
祁律挑眉说:“哦?原你是来揭发大司徒的?”
大司徒的门人立刻摇头说:“不不,君上您误会了!大司徒身为我齐国的老臣,乃是老齐人,堂堂正正的老齐人,又怎么会做出叛变君上之事呢?大司徒实则是委曲求全,假意接应公子诸儿,这才稳住了公子诸儿,让罪臣前来告密,请君上应对。”
祁律唇角轻轻一挑,说:“哦?这么说来,大司徒只是假意接应公子诸儿,实则对孤忠心耿耿?”
“自然!那是自然!”大司徒的门人连连叩头,说:“公子诸儿混乱宫闱,有违天伦,在朝堂上又没有甚么建树,仗着自己乃是先公的嫡子,一直耀武扬威,如今公子诸儿失势,大司徒是全力拥护君上您的!因此才派遣罪臣前来,告知君上,大司徒愿意为君上肝脑涂地,里应外合,将诸儿抓住!”
公孙无知听到这里,皱了皱眉,他虽一向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但到底是沉浮在公族之中长大的人,从小耳濡目染各种各样的宫廷故事,这大司徒乃是公子诸儿的派系,怎么突然幡然悔悟,帮着祁律了?
难道大司徒真的觉得公子诸儿没有前途了?
公孙无知留了一个心眼儿,心想自己都这么留心眼儿了,祁律肯定也会留心眼儿的,毕竟别看祁律长得温柔,但其实心眼儿比谁都多,尤其是坏心眼儿。
公孙无知这么想着,便听到祁律笑起来,说:“大司徒对孤忠心耿耿,我齐国能有这样的卿大夫,真乃是孤之幸事,孤堪堪即位,还没能回到临淄城,如果有大司徒的助力,那必然是最好的。”
祁律说着,还站起身来,亲自走到大司徒的门人身边,双手将门人扶了起来。
那门人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成功,连连拜谢,说:“罪臣惶恐!罪臣惶恐啊!”
祁律说:“孤刚刚成为新君,还不知该如何进入临淄城,唯恐公子诸儿的乱党闹事,不知……大司徒可有法子?”
大司徒的门人很快离开,来的偷偷摸摸,走的鬼鬼祟祟。
公孙无知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司徒的门人离开,立刻就想说:“君上,大司徒他……”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踏踏的脚步声,有人从营帐内里转了出来,原来营帐里竟然还有人,公孙无知一直都未有注意。
正是天子!
天子手中拿着一卷简牍,闲庭信步走过来,将简牍啪一声扔在案几上,朝着大司徒门人离开的营帐大门露出一个笑容。
公孙无知看着天子走出来,奇怪的挠了挠后脑勺,很想问天子甚么时候在营帐里的?
祁律笑着说:“天子都听见了?这个大司徒,戏还挺多。”
祁律这么一说,公孙无知立刻想起了甚么,拍手说:“大司徒!对,大司徒!君上,您怎么就答应了大司徒呢,这个大司徒昔日里乃是诸儿的派系,一直拥护诸儿,诸儿能入临淄城,必然也是大司徒的功劳,如今大司徒突然反齿儿,说是稳住诸儿,这其中必然有诈啊!”
祁律笑了笑,说:“有诈好啊,孤害怕他没诈呢。”
公孙无知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孟阳此时便淡淡的说:“公孙无需多虑,连公孙都能看出有诈,君上必然早就看出来了。”
公孙无知听了,狠狠松了一口气,但突然又觉得不对劲儿,扭头对孟阳说:“你甚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你在挤兑本公孙?”
孟阳难得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公孙无知立刻炸毛,说:“本公孙也是很有用的,这临淄城中,没有本公孙不熟悉的人,没有本公孙不熟悉的事务!”
公孙无知纯粹炸毛一番,哪知道祁律突然说:“无错,想要破解大司徒的棋局,还要劳烦公孙。”
公孙无知眼看着祁律对自己笑起来,营帐已经黄昏,点起了烛火,那笑容掩藏在烛火的背后,隐隐绰绰,明明暗暗,竟然镀上了一层暗昧看不清的温柔,仿佛是一把羽扇,说不出来的挠人。
嘭一声,公孙无知没来由的有些脸红。
天子:“……”你脸红个甚么?
第187章 人嫌狗不待见
祁律说:“既然大家都在,那就留下来讨论一下罢。”
祁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让公孙无知十足的扬眉吐气,登时挺起胸膛,昂首挺胸,还对孟阳抬了抬下巴,示意孟阳自己也是有用之人。
孟阳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请公孙无知在席位上坐下来。
天子虽不愿意公孙无知留下来,但总觉得祁律这么说也有自己的道理,毕竟公孙无知是老齐人,最了解齐国的境况,自己这个土生土长的洛师人是比不得的。
众人全都坐下来,孟阳侍奉在公孙无知身后。公孙无知愁眉苦脸的说:“不是我说,君上,您千万不能相信大司徒,谁不知道大司徒是太子党派,昔日里诸儿还是太子的时候,大司徒和他走的最近,如今大司徒突然说扣押住了诸儿,猪都不信!”
大司徒派遣门人来跟祁律告密,自己扣押住了诸儿,请祁律秘密回临淄城即位,用脚想都知道,大司徒真实的用意,怕是想要把祁律引入自己的地盘,好一网打尽,给诸儿解决后顾之忧,只要祁律一死,祁律又没有儿子,诸儿这个前太子,还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公孙无知信誓旦旦的说:“一定是大司徒的诡计,君上,千万不能进城,进城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点,天子难得有些共鸣,因着公子诸儿把小土狗掳走之事,小土狗也算是打入了敌人内部,偷听到了一些“内幕消息”。正如公孙无知说的,大司徒不可靠。
大司徒给诸儿献计一条,便是假意扣押诸儿,然后偷偷告知祁律,让祁律放松警戒,然后进入临淄城。大司徒是主管人民的官职,想要调动一些兵马不是问题,况且他的门生遍天下,齐国整个朝堂,三分之一都是他的门生,想要调动甚么部门不行?
简单来说,只要祁律进入临淄城,别说是即位了,立刻会变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天子蹙眉说:“大司徒便是想要引诱太傅入临淄城,毕竟寡人的虎贲军,还有盟军的队伍,不可能全部开进临淄城中。”
就算祁律有天子和会盟大军的支持,但是临淄城乃是齐国的首都,旁的军队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开进齐国的都城呢?天子进入都城可以带一些亲卫,但总归不能太多。
众人都蹙着眉,祁律却笑眯眯的,一点子也不担心的模样,说:“诸位分析的都对,只是……倘或不入临淄城,律又怎么能即位呢?这天底下,哪里有不入国都的国君呢?”
他这么一说,公孙无知登时垮了脸,的确如此,祁律说的太对了,都进不得临淄城,还做甚么齐国国君?
公孙无知愤恨的说:“大司徒便是算准了如此,所以才会肆无忌惮。但是……但是……”
公孙无知揉着额角,苦恼的说:“说句不中听的话,大司徒在临淄城乃是独大,咱们想要越过大司徒,去找旁人开门,几乎是不可行的。而且如今咱们被关在临淄城外面,时日一长,补给不足,也不是法子,需要速战速决才行。”
此战,必须速战速决。
就连公孙无知也知道,他们在城门外,只是搭建了一个营地,时日一长,补给送不过来,到时候难免公子诸儿不会杀一个回马枪,直接开兵出城围剿了他们,那便糟糕了,得不偿失。
祁律摸了摸下巴,说:“无需着急,敢问公孙,这临淄城的城门,都是甚么人在管?”
“城门?”公孙无知想了想,那姿势有点绞尽脑汁,倘或问他临淄城里有甚么好顽的,好逛的,公孙无知立刻全都念叨出来,如数家珍,条条框框都不会出错。
祁律突然提起城门,公孙无知一时无有头绪。
天子见公孙无知那迷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唇角泄露出一丝丝“讥讽”,简直是对“假想情敌”最好的嘲笑。
公孙无知尴尬的红了脸,孟阳站在公孙无知身后,似乎早就料到如此,平静的说:“管理城门之人也是大司徒的门下,乃是齐国公族之后,国氏之子,名唤国仲。”
祁律似乎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其实他叫公孙无知留下来,本质是想让孟阳留下来,毕竟孟阳此人,可要比公孙无知靠谱的多了。
公孙无知一听,拍手说:“对对,国仲,我记得他!就是他!”
马后炮一般,公孙无知后知后觉红了脸,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可靠,立刻挺起胸膛,说:“这个国仲,一板一眼的,乃是大司徒的得意门生,他管理着临淄城的下南门,大家都传国仲将是未来的大司徒,你们想要渗透国仲,是没有希望了。”
距离会盟营地最近的临淄城门,就是下南门,大司徒假意扣押了公子诸儿,怕是就想让祁律走下南门进入临淄城,如此一来,在城门口便会被门生国仲带兵扣押。
孟阳沉吟了一番,又说:“如果绕远,走临淄城的上北门,或许可行。”
“北门?”公孙无知立刻大喊出声,震惊的说:“北门?咱们在南门,绕到北门去?这么大动静?况且北门也不见得可行罢,倘或我记得无错,北门的守门之人,可是唤作高傒的那个呆子?!”
天子听得是云里雾里,毕竟齐国距离洛师遥远,他也不是很了解齐国的内部情况。
春秋小吏 第355节
孟阳倒是点了点头,说:“正是高傒。”
公孙无知一听,遗憾的使劲摇头,说:“不可行不可行,更不可行!”
他一连说了三次不可行,祁律便更是感兴趣了,笑着追问,说:“此是何人?”
说起这个高傒,公孙无知算是找到了话题,立刻侃侃而谈,说:“君上您可不知,这个高傒,乃是咱们临淄城中的一怪!再没有比他更怪的人了!”
高傒在临淄城很出名儿,一共有四点。
公孙无知掰着手指头说:“这第一点,高傒乃是老齐人,齐国公族,家世显赫,赫赫有名!”
高傒是姜太公后裔,说白了,高傒和祁律师出同门,可以说是亲戚,因此是公族之后,就是齐国的贵族之后。
高傒身份显赫,因此在齐国高人一等,自然十足出名。
“这第二点……”公孙无知说:“就是高氏和国氏的血海深仇了。”
之前也提到了,大司徒的得意门生国仲,也是公族之后,巧了,国仲也是姜太公的后裔,同样是齐国贵族。更巧的是,高傒名唤傒,字仲,所以高傒也可以唤成高仲,一个高仲,一个国仲,两个都是仲,又都是公族,难免被人放在一起比拼。
公孙无知咂舌说:“谁不知国仲才思敏捷,乃我齐国不世出的新起之秀,这个高傒嘛——则是仗着自己家里有些财币,到处夸赞自己的才华能媲美姜太公,眼高手低,甚么也做不好,只剩下吹嘘的虚名。”
这一时间一长,高氏和国氏也结了梁子,说血汗深仇其实太夸张了,但高氏和国氏是互相不对付的,互相也看不起。
公孙无知竖起三根手指,说:“这第三嘛,就是高傒的秉性了,古怪的厉害,堪称齐国第一怪人。”
之前就说过,高傒没有甚么真本事儿,却一直在和齐国第一才子国仲叫板,国仲乃大司徒的得意门生,在齐国的朝堂中可谓是建树颇高,力挺国仲成为下一任大司徒的人大有人在。而这个高傒呢,从未表现出才华的一面,但到处吹嘘。
“而且还自视清高的很,”公孙无知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说:“这儿可能有点问题,人缘儿极差,说话不招人待见,家门口经常被人丢污秽。”
高傒是传说中的话题终结者,走到哪里都会冷场,虽然出身公族,但是没甚么人缘儿,其他公族都怕和高傒来往,怕被牵连的丢污秽,而卿族大夫也不愿意和高傒来往,觉得高傒没有真才实学,全都仰仗祖宗留下来的公族身份庇佑。
公孙无知摆手说:“总之是一句,人嫌狗不待见!”
祁律越听越觉得有趣儿,虽这个高傒听起来人缘儿差、没才华,甚至人品也差,但听公孙无知这么一说,倒是让祁律想起了一个齐桓公时期的伟人。
白兔先生——高傒!
在未来的齐桓公时期,齐国有一个伟人,自称白兔先生,可谓是齐桓公即位的大恩人,此人便是高傒。
许多人都听说过齐桓公和他的哥哥公子纠“赛跑”争位的故事。相传太子诸儿即位之后,公子纠和公子小白十分害怕,便逃离了齐国,公子纠逃到了鲁国,而公子小白没人待见,辗转之下逃到了莒国。
后来诸儿被杀,公孙无知上位,上位之后没多久也被刺杀,一时间齐国没有君主,直系继承人公子纠和公子小白听到了风声,立刻开始赶回临淄城,那便是著名的“龟兔赛跑”。
相传公子纠在鲁公二百车乘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返回临淄,因为忌惮公子小白先回到临淄,还派出了身边的管仲去刺杀公子小白,管仲一箭射中公子小白的带扣,公子小白急中生智,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跌下轺车流血不止,管仲以为杀死了公子小白,便回去复命。
公子纠听闻公子小白已死,非常欢心,放慢了脚步,志得意满的回到了临淄城。他哪里知道,公子小白只是诈死,等管仲离开之后,立刻星夜兼程的赶路,赶往临淄城。
因此公子纠赶到临淄城之时,大门紧闭,守城告诉公子纠,我们已经有国君了,所以你不能进城,而这个国君就是先跑到临淄城的公子小白,史称齐桓公!
许多人都听说过这个著名的龟兔赛跑,只是祁律当年有些奇怪,国君之争,难道真的是谁先跑到谁就能做国君么?当然不是,大多数人看到的,只是片面的假象而已,这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物,在龟兔赛跑之中都没有出现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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