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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长生千叶
祁律的眼神微微有些“异样”,随即拱手说:“天子既然开口,鄫姒,你便留在路寝宫,好生侍奉。”
鄫姒立刻作礼说:“是,姒再次拜见天子。”
姬林可不知祁律眼中的“异样”是嫌弃自己是个朝三暮四的大猪蹄子,还以为祁律不忍心割爱,姬林这么一看,便觉得自己讨要鄫姒是对的,若不然鄫姒在祁律身边混熟了,哪还有自己这个天子的地位?
姬林越想越觉得自己机智、英明、睿智,不由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而在祁律眼中,这笑容简直便是一个大猪蹄子的笑容……
天子不打算直辖卫国,诸侯们简直举国同庆,几乎要抱头痛哭,只不过大家伙要留下来看着卫国公子晋受封。虽说各位诸侯都在洛师给公子晋受封,有点子太抬举公子晋,但左右也没有法子,总比天子直辖强得多,权衡利弊之后,诸侯们只好留下来参加受封宴席。
公子晋在邢国做人质,听说天子要接自己做卫侯,异常的兴奋,立刻动身来到洛师,态度十分的卑微,而且忠心耿耿。
今日的宴席,便是公子晋晋升为卫侯的宴席,以后便是卫侯晋了。
宴席的排场非常大,姬林坐在天子席位,向卫侯晋敬酒,笑着说:“乱臣贼子卫州吁作乱,如今卫国百废待兴,日后还要仰仗卫公,治理好卫国,令寡人可以安心,令百姓可以安心。”
卫侯晋立刻站起来,连连颔首说:“是是是,天子说的极是!晋便是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天子的恩德,日后回到卫国,一定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恭敬天子,爱戴百姓!”
看看卫侯晋这说辞,一套接一套的,不知道背了多少腹稿,诸侯们看着他巴结的嘴脸,都觉十分不耻。但今日是人家卫侯的受封宴席,也算是半个主人家,酸归酸,还是能表露出来。
今日宴席祁律不是主角,大红大紫了诸多时日的祁律,可算是安稳了下来,敬酒的人虽然很多,但是没有前些日子多。
祁律闲了一会子,便见到有人过来敬酒,立刻站起来,抬头一看,原是齐侯禄甫。
齐侯禄甫是最为“亲近”祁律的诸侯,因为齐侯的两位公子是祁律的义子,祁律又对两位公子有救命之恩,所以齐侯禄甫口口声声报答祁律的救子之恩,实则呢,拉拢祁律,一心想要祁律跳槽到他那面儿去。
虽然齐国也很好,齐国强大,齐侯禄甫的幼公子还是未来赫赫有名的齐桓公,一代霸主不二人选,然而齐侯禄甫心思太多,祁律是那种安于现状之人,因此暂时没有跳槽打算。
齐侯禄甫也是个聪明人,请了两次,没有说动祁律,便笑着敬酒,明知故问的说:“祁太傅还没有家室罢?”
祁律没有娶亲,身边也没个女子,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儿,齐侯禄甫笑着说:“太傅乃我大周扛鼎之臣,事事繁忙,皆需要太傅劳心劳力,必然没有时间张罗这些私事儿。你看,你我如此投缘,太傅又与犬子关系融洽,不若这般……”
祁律便听齐侯禄甫笑眯眯的说:“禄甫有一长女,如今恰好十岁,再过些年便能出嫁了,倘或祁太傅不弃,不若眼下定下亲约,等来年禄甫定然风光将小女大嫁于祁太傅,如何?”
“轰隆——”祁律脑袋里险些炸开,齐侯要给自己说亲事,还要和自己攀亲戚,想给刚刚十岁的大女儿定下婚约。
而齐侯禄甫的大女儿是谁?祁律险些被惊着,不是旁人,便是那大名鼎鼎,霍乱卫国的宣姜啊!
如此霸道的女子,美则美矣,祁律这般怕麻烦,还是不打算贪图这个美色了,早闪早好!
祁律脸色微微抽搐,说:“这……齐公厚爱,律怎么能担得起?齐国国女金枝玉叶,然律不过一个小吏出身,粗俗不堪,实在是配不上齐国国女啊。”
祁律这边没命的拒绝“娃娃亲”,齐国的幼公子小白则是端着一只羽觞耳杯,像模像样,小大人儿一样的来到姬林身边。
公子小白举着耳杯,不过他杯子里的并不是酒水,而是普通的饮料,对姬林拱手说:“恭喜天子。”
姬林低头看着小豆包,他虽然觉得齐侯禄甫有些“阴险”,但公子小白十分可人疼,而且他的二哥公子纠与祁律关系特别好,姬林对公子小白自然亲和。
姬林摆出一副大哥哥的模样,说:“小白贺喜,该当去贺喜卫公才是,为何会来向寡人道喜?”
公子小白挺着小胸脯,小大人似的说:“小白贺喜天子,因着天子马上就要和小白成为一家人啦!”
姬林更是听不懂,甚么一家人?齐国人姓姜,乃是姜子牙的后裔,姬林姓姬,根本不是一家人。
公子小白便说:“君父正在为义父父说亲,想要将大姊姊嫁给义父父做媳妇,义父父又是天子的师傅,虽然绕来绕去哒,不过这不是一家人嘛!”
公子小白捋啊捋,终于把这个关系捋顺了,这么一听,还真是一家人!
姬林则是心里“咯噔”一声,说亲?齐侯要把自己的闺女嫁给祁律?姬林心里登时七上八下,就跟滚沸的水一样,差点扑锅,立刻坐不住了,仿佛热锅上的蚂蚁,遍酒宴的寻找着祁律,怎么也找不到。
公子小白刚说完,便被二哥哥公子纠拉住了,说:“小白,乖,过来这边。”
公子小白揪着二哥哥衣襟,说:“可是,二锅锅,小白还没恭喜完天子鸭!咦?天子去哪里啦?方才还在的鸭!肿么一转眼便不见了鸭!”
姬林着急去找祁律,但宴席上没见到祁律,只看到齐侯禄甫在与鲁公息攀谈着什么。他转了半天,从宴席出来,就听到干呕的声音,寻着声音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到了祁律。
祁律这会子蹲在地上,正在干呕,似乎是喝大了,脸色殷红,蹲在地上还晃,但是吐不出来。
姬林赶紧跨步上前,一把捞住要倒在地上的祁律,将人扶起来,皱眉说:“太傅,你怎么饮的如此之醉?”
一个没留神,太傅竟然喝醉了,这还是祁律第一次醉酒。
祁律的酒量真心不错,但是架不住大家都来灌酒,他一时没留神喝大发了,东倒西歪的准备去透透气。
祁律当真是醉了,不然平日里看到姬林,总是要客套的作礼,吐槽归吐槽,表面上一定要恭敬,那话怎么说来着,驴粪球还表面光呢。
如今的祁律看到姬林,却没有行礼,而是“嘿嘿”一笑,歪在姬林怀里,没骨头一样,还扭来扭曲。夏日里大家的衣裳都是蚕丝的,料子极好,又轻薄又贴合,这一扭起来……
姬林登时觉得自己也喝多了,不然火气为何如此之大?
祁律傻笑着,竟然伸手在姬林怀里摸,来回来去的摸,姬林傻了眼,太傅这是……在调戏寡人?
就在姬林以为祁律是在调戏自己的时候,祁律突然“啪啪!”使劲拍了拍姬林的胸口,然后十分大义的说:“好肉!”
姬林一阵头疼,搂着撒酒疯的祁律,哄着说:“乖太傅,随寡人去路寝宫醒醒酒。”
“不——太傅还能饮!”祁律撇开姬林,东倒西歪冲着水池子便跑过去,姬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祁律,差点子祁太傅便要无端端投河了。
祁律脚下不稳,带着姬林也一起东倒西歪。姬林一个不甚,“嘭!”一声倒在地上,赶紧伸手护住倒下来的祁律,避免他被摔伤。
姬林被祁律压在地上,刚想要扶起祁律,哪知道祁律突然一个翻身,动作十分矫健,猛地翻身坐在姬林腰上。
姬林立时屏住呼吸,额头上豆大的热汗滚下来,喉结快速滚动了两下,祁律还不算完,继续挑战着天子的底线。
“唰!”一声,双手一份,十分狂野的竟将姬林的衣裳一撕,那蚕丝的黑色天子朝袍瞬间不堪重负,合着里衣愣是被祁律全部撕开,露出天子那年轻却充斥着精壮野性的肌肉。
月光洒下来,不知是不是天气炎热的缘故,一切都变得胶着起来,就在姬林的眼神越来越深沉,仿佛下一刻要化身成为野兽之时……
祁律“唰!”的一声,仿佛变戏法,突然从太傅的袖袍中拿出一只青铜小匕,然后又拿出一只青铜耳杯,然后又又拿出一只青铜承槃,摆在天子的腹肌之上,嘴里含了枣子一样说:“这……牛、牛腩肉,就、就是肥!”
天子姬林:“……”
第35章 宠幸
“牛……牛腩!”
祁律醉醺醺的,一面说,还一面用手戳着姬林的腹肌,另一手抓着小匕,用小匕“啪啪!”在姬林的腹肌上拍了两下,好像挑瓜一般的说:“这牛腩啊,就……就是要吃肥一点儿的!不然……不然没有油味,太、太柴,不好吃!”
姬林简直哭笑不得,上一刻还觉有一丝丝奇怪的旖旎,一瞬间灰飞烟灭,赶紧撇开祁律对自己“挑三拣四”的手和小匕,拢起自己被撕烂的衣裳,说:“太傅你饮……”醉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嘶……”倒抽了一口冷气,猛地睁大眼睛,因为祁律已经突然扑上来,一把抱住了姬林的肩颈,两个人跌在地上,紧紧的贴合着,几乎没有空隙。
下一刻,祁律张开嘴,一口咬在姬林的脖颈上。
姬林疼的一个激灵,当真什么旖旎都飞了,赶紧说:“太傅,快松口!”
祁律咬了一口,还“呸呸”两声,抹了抹嘴巴,说:“太老!这肉不新鲜,又老又柴!”
姬林被莫名咬了一口,伸手一摸,恨不能摸出牙印的凹凸来,祁律当真是发了狠的去咬,只不过并没有真的咬破,疼了不说,祁律竟还对自己评头论足,嫌弃自己肉老,咯了他的牙。
姬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已然不知自己是甚么脾性了,说:“太傅,快醒醒酒,乖,别闹了。”
姬林扶着祁律,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姬林一站起来,这衣衫被祁律给撕坏了,实在不体面,赶紧用手拢了拢,他这么拢衣衫的空档,一抬头,祁律突然跑了!
无错,是跑了。





春秋小吏 第65节
祁律喝醉了酒,跑步的速度却很快,仿佛儿童乐园里的碰碰车,东倒西歪的曲线前行,一路跌跌撞撞,姬林只是稍不留神,祁律已然跑出一大截。
“太傅!”姬林当即赶紧随便掖了掖自己的袍子,生怕祁律脚下一空,直接投入水中,仗着自己大长腿,追在后面。
祁律似乎感觉到有人追自己,跑着跑着还回头看了一眼姬林,随即跑得速度更快,一面跑还一面撒酒疯的说:“有……有狗追我。”
姬林:“……”
姬林真被祁律给气死了,堂堂天子,虽他的确午夜之后会变身小土狗,但自己如今可是天子的模样,祁律竟然说追他的是狗。
姬林心想着,等抓到了祁律,非要好好整治他不可,然……也要等到抓到才行。
祁律一路跑,专门往偏僻的地方钻,幸而这个时候晚了,册封宴席又很宏大,所以宫人都去帮忙,这附近没什么人烟,不然宫人们就会看到天子衣衫不整,追着太傅一路“嘿嘿嘿”的场面儿……
祁律喝多了,他感觉自己晕乎乎的,脑袋里特别慢,后面有个黑影一直追着自己,好像是一头大狗,体型巨大那种,而且特别凶残似的,如果被追上,他很可能会被狗狠咬一口!
祁律这个人,除了麻烦之外,还特别怕疼,因此不敢停下脚步,牟足了劲儿往前跑,生怕大狼狗扑上来咬他。
这一跑,竟然跑到了公车署附近。獳羊肩和石厚还没有离开,獳羊肩不知祁律何时才会散席,因此便在这里兢兢业业的等着,石厚也不能留他一个人,便一起等在公车署。
石厚打算跟獳羊肩聊一些什么,哪知道獳羊肩这个人看起来少言寡语,实则更是少言寡语,不怎么喜欢说话,也不搭理石厚。
石厚昔日里是主子,獳羊肩是奴仆,而如今反了过来,他也没有立场让獳羊肩如何。石厚眼眸转了转,笑着说:“时辰都晚了,家宰还未用过晚膳,我看太傅一时回不来,不如咱们一并子去用晚膳?”
獳羊肩淡淡的说:“我还不饿,石骑奴可自行去用晚膳。”
石厚被堵了话头,也不觉恼怒,凑近獳羊肩一些,说:“家宰还不饿?厚却饿极了。”
他说着,靠近獳羊肩的颈侧,轻轻的嗅了一下,说:“这羊肉倒是极其鲜美了,不知厚可有这个口福?”
獳羊肩感觉石厚的热气吐在自己的颈侧,烫的他一个激灵,下意识缩了缩脖颈,伸手抵在石厚的胸口上,眼眸微微有些晃动,月光下,那单薄的模样真的像极了一只小绵羊。
石厚不给獳羊肩拒绝的机会,刚要继续打蛇随棍上,便听到“簌簌簌”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在快跑,朝着他们来了。
石厚感觉后背“咚!”一声,被人狠狠凿了后心一拳,虽然力气不是很大,石厚又是个习武之人,并不娇气,这点子疼痛算不得甚么,但是平白无故被人打了一下,还是十足窝火。
石厚怒目转过头来,他的表情十分阴霾,瞪着一双阴鸷的眼睛,一转头,竟对上了祁太傅醉醺醺,透着不正常殷红的脸面,那殷红的颜色一直蔓延到了祁太傅的衣领子里。
石厚震惊的说:“太傅?”
祁律还举着拳头,刚才那一拳就是他打得无疑,人赃并获,便听祁律大着舌头说:“臭……臭狗!敢叼我家……家的羊!”
獳羊肩吓了一跳,脸上通红,石厚被破坏了好事,干抹了一把脸面,无奈的说:“太傅你这是饮了多少,才醉成这样?”
“本……本太傅……”祁律晃晃悠悠:“没、醉!”
“太傅!”祁律刚说完没醉,獳羊肩一声大喊,眼看着祁律膝盖一软,直接就要坐在地上。
石厚是个练家子,眼疾手快,一把抄起祁律,祁律仿佛没有骨头,软塌塌的靠在石厚身上,感觉有人在扶自己,便伸手勾住石厚的脖颈,把石厚当成了拐棍儿,使劲往上爬,口中喃喃的说:“扶、扶太傅起来,太傅……太傅还能饮!”
姬林从后面追上来的时候,便看到祁律双手勾着石厚的脖颈,看似特别亲密一般,脸颊还窝在石厚的肩窝上。其实祁律是借着石厚的力气正在往上爬,但从姬林这个角度看起来,两个人几乎亲在一起。
姬林心里登时一沉,也不知为何,面容跟着沉了下来,大步走过去,一把将挂在石厚身上的祁律打横抱了起来。
突然有人杀出来,把太傅给抢了去,獳羊肩定眼一看,竟是天子!
獳羊肩赶紧作礼,说:“小臣拜见天子。”
刚才因为惊讶,没有仔细看,如今借着月色这么仔仔细细的一打量,登时震惊不已,恨不能怀疑是自己的招子出现了问题。
因着天子衣冠不整,他的天子外袍撕烂了,里衣也被撕开了,支棱着,露出一大片胸口,不止如此,天子的脖颈上还有一块深深的齿痕,看起来极其暧昧,好像有什么热情如火之人,对天子做了热情如火之举动。
“咳!”姬林发现獳羊肩震惊的看着自己,咳嗽了一声,十分正直的说:“太傅饮醉了,今日便留在宫中夜宿,你们可以回去了,明日再进宫来接太傅便是。”
獳羊肩脑袋里有点生锈,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结巴的说:“是、是,小臣敬诺。”
姬林也没有再说废话,一把抱起撒酒疯的祁律,他的臂力惊人,手臂用力,肌肉隆起,稳稳当当将祁律抱在怀里,仿佛他的体重根本不值什么。
祁律醉的厉害,在姬林怀里来回打挺,还要翻身,嘟囔着说:“唔……头、头疼。”
姬林十足无奈,说:“乖,一会子饮了醒酒汤,再睡上一晚,明日晨起便不难受了。”
姬林又叹气说:“饮这么多,如何能不头疼?”
说着,抱着祁律便走了,留下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的獳羊肩,和一脸好生莫测的石厚。石厚还轻笑一声,说:“有趣儿,当真有趣儿的紧。”
祁律被姬林抱走,以为这样便安生了么?远远没有。
祁律饮醉之后战斗力是无比惊人的,别看太傅平日里恭恭敬敬,是个很拎得清的人,但是他喝醉了酒,简直肆意张狂,被姬林抱在怀里,还搂着他的腰,嘟囔着:“好弟弟,你的腰怎么突然这么粗了?”
姬林一听,额角狂跳,“好弟弟”?祁律的结拜兄弟,那不是祭牙么?祁律竟然在做梦的时候都梦到了祭牙?姬林心里有些酸酸的,也不知太傅平日里做梦,有没有梦到自己。
祁律又嘟囔着:“好弟弟,你的腹肌怎么练的?快……快教我,我……我也要练出十八块、块腹肌!”
十八块?姬林忍不住笑了出来,真当是牛腩吗,竟然还想要十八块,太傅也真是贪得无厌之人了。
祁律口中说着好弟弟,哪知道真的这么巧,远处便传来“好哥哥!我要找好哥哥”的声音。姬林一听,头更疼了,这声音不是老郑城一霸祭牙吗?
果然,祭牙也饮醉了,他一向酒品便不好,如今又饮醉了,东倒西歪,还真别说,好哥哥和好弟弟的酒品一般无二的差,人神共愤。
公孙子都追在他后面,好说歹劝的,祭牙非要找好哥哥,嘴里喊着:“别……别拦我!我要找……找好哥哥!好哥哥!”
祁律虽然醉着,耳朵里听到有人叫自己,竟然从姬林怀里抬起头来,“嗯?”了一声,说:“牙、牙牙!”
姬林一听,好家伙,还牙牙?除了好弟弟,竟然生出个小名儿来。
祁律和祭牙大老远就听到了对方的声音,祁律挣扎着,就跟一条缺水的小鱼似的,非常要从姬林怀里跳下来,姬林根本按他不住,又怕使蛮力伤了祁律,于是只好松手。
祁律立刻冲向祭牙,祭牙模模糊糊的也看到了好哥哥,于是两个人快速碰头,“吧唧”抱在一起,紧紧抱着对方,仿佛久别重逢的亲兄弟。
祁律含糊的说:“好弟弟,你怎的又瘦了?腹肌呢?”
祭牙根本没有腹肌,刚才那是天子姬林,祁律认错了人,醉的一塌糊涂,祭牙则是一脸心疼,说:“好哥哥,你也、也瘦了……”
两个酒疯子,而且还是武疯子,紧紧搂着对方,谁也不撒手,姬林和公孙子都均是十足为难,而且公孙子都注意到了,天子的脖颈上有一个咬痕,衣衫还给扯得烂七八糟,简直没眼看,多看一眼恐怕都要被治罪。
公孙子都赶紧过去棒打鸳鸯,硬生生将久别重逢的好哥哥好弟弟拆开,扶着祭牙说:“乖,别闹了,咱们回馆驿。”
“不……不!我今晚要和……要和好哥哥睡、睡!”
祁律听说祭牙要和自己睡,立刻“嘿嘿嘿”的傻笑,又要扑过去和祭牙抱在一起。姬林眼疾手快,一把捞住祁律,祁律简直“来者不拒”,直接抱住了姬林,还摸他的腹肌,说:“哇……好弟弟,你的腹肌、腹肌又回来了,结实、好结实……”
姬林被他摸得有些尴尬,衣裳本来便乱,赶紧又把祁律打横抱起来,说:“太傅,别闹了,乖乖睡一觉。”
姬林和公孙子都好不容易拆开这两个人,公孙子都赶紧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他心里承算可是一套一套的,立刻扛着祭牙就往公车署走。
祭牙被他抗在肩头,踢着腿甩着手,胡乱大喊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信不信、信不信我咬你!”
“嘶……”公孙子都只觉脖颈一阵刺痛,捏着祭牙下巴,说:“你又咬我,嗯?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姬林终于成功把祁律“偷渡”回路寝宫,宫中的寺人和宫女都傻了眼,姬林没让他们伺候,说:“都下去罢。”
“是。”众人答应了一声,很快全都退下去,太室之中只留下祁律与姬林两个人。
祁律倒在榻上,一刻也闲不住,立刻一个轱辘又爬了起来,仿佛在假装不倒翁一般。他爬起来,胡乱的往榻下爬去,踉跄的坐在席上,去抓案几上的羽觞耳杯。
姬林还以为他渴了,毕竟闹腾了那么久,必然口渴的厉害,哪知道祁律并不是渴了,他把空的羽觞耳杯端起来,仔仔细细的把顽,然后“嘿嘿嘿”一笑,说:“好……好看,这个好看,喜欢!”随即把羽觞耳杯塞进自己的袖袍里。
祁律把天子的杯子抢走之后,又站起来,看到墙壁上挂着的长弓,那是装饰品,雕刻的花纹十分精美,祁律垫着脚摇摇晃晃把长弓也摘下来,还往自己怀里揣,长弓那么大,怎么可能揣的下去?祁律却不甘心,直接把长弓背在了自己背上,还拍了拍胸口,说:“很……好看,也喜欢。”
那之后,祁律把太室里值钱物件儿全都搜罗一空,装在自己怀里和袖袍里,装的满满的,好像怀里揣着一个大西瓜似的,走起路来“咣当咣当”直响,一面走还一面往下漏。
姬林无奈的说:“好好好,都是太傅的,太傅既喜欢,便送给太傅。”他说着,帮祁律把掉在地上的装饰品捡起来,全都摆在案几上,说:“全是太傅的,都搁在这儿。”
姬林帮着祁律码放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哪知道祁律“嘿嘿”一笑,突然两只手托住姬林的脸面儿。
姬林还在码放“宝物”,哪知道突然被祁律给捧住了脸颊,姬林的身材好,脸也不大,头身比例堪称逆天,然而比起祁律来说,脸盘子还是大一些的,祁律的手又不够宽,捧着姬林的面颊,便感觉有些吃力。
饶是如此吃力,祁律却依然捧着,笑眯眯的靠过来,一点点靠过来。
一瞬,姬林的呼吸都屏住了,慢慢的看着祁律的面容一点点扩大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极致之后,又开始变得模糊,因着距离太近了,已经打破了安全的距离,所以愈发的模糊起来。
姬林甚至能感受到祁太傅口中的热气,带着一股灼烧的酒香,喷洒在姬林的双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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