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联姻对象做炮友(1v1 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蜜汁叉烧
苏恬很想辩驳——万一不是自己选的呢
她正欲开口,maia姐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两人忙不迭地噤声。
maia姐不愧是超人一般的存在,众人皆被加班熬夜折磨到鬼见愁,只有她依旧保持妆容精致,一身吸烟装熨烫得平整无比,立在那里,宛如头顶圣光。
她环视一周,开口:“白皓樊,带上你昨天做的分析报告,来我办公室一下。”
撒旦的召唤。
白皓樊两股颤颤地起身,视死如归地抱上资料,赴难去了。
苏恬已经没有雅兴去幸灾乐祸。白皓樊的报告好歹都交了,她的还尚未做完。
内心挣扎一番,她认命地端坐起来,对着电脑继续赶进度。
这一坐就坐到了下午,午饭都被苏恬直接跳过。
于是,等她长舒一口气,准备起身活络筋骨时,只觉眼前朦朦胧胧一片昏花,连忙扶着椅子——奈何椅子底部安的是滚轮,她没扶稳,咣当一下就摔地上去了。
刹那间,她眼前那种如同老电视滋啦作响的雪花画面也倏地被掐断,闪过光亮之后,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苏恬从黑暗中睁眼。
她只看到一片茫茫的白,白得刺眼,白得像医院冷冰冰的天花板——
哦,不用像,的确是。
苏恬扫了一眼四周,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另一张病床是空的。
房间空荡荡的,苏恬试图动了动——似乎一切正常,但是心里总是隐隐有些担忧。
索性,她开始尝试着静下心来,这心一静,五感更明。她听见外面护士跑动的声音,听见护工推着老大爷的轮椅滚过的声音,听见一道逐渐靠近的熟悉声线。
苏恬愣愣地抬头,透过门上透明的窗户,她便看到季楚宴正打着电话,朝病房这边走来。
“咔嗒”一声门开,季楚宴也随之挂断了通话,将手机滑入大衣口袋里。
落日的余晖洒在病房里,一小束映照在季楚宴身上,使他整个人笼罩着淡淡的柔光,像冬天里一朵招摇的向日葵,就连他周围的空气都被一秒加温。
苏恬第一次觉得医院的景色这么好。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憔悴如林黛玉——“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于是,还没等季楚宴开口,苏恬就瘪着嘴,朝他张开手,眼梢也很配合地耷拉下来,像湿漉漉的小狗眼。
见状,季楚宴了然地叹了口气,走近病床,俯下身,将病床上的苏恬轻轻圈进怀里。
他太了解她的小情绪了。早晨起床,如果他恰好起得比她早,她也会这样张开双臂,示意他过来拥抱她。而且,偏偏她自己就是不肯起床,把他抱到整个人都贴到床上去才好。
半晌,季楚宴终于松开她,放缓了声线:“醒了饿不饿”
苏恬却摇摇头,情绪不高。
“你跟我说实话,”她突然开口,语气低落,“我是不是患了什么重病”
她才二十三岁——严格一点说,二十三岁零五个月,她的生日在八月。
苏恬不禁联想起某些狗血的电影桥段——这个时候她的男友应该抱着她,或痛哭,或沉默。
然而没有,季楚宴只是眉梢抽了抽,像在看一个小傻子。
苏恬仔细端详他的神色,依旧感觉不对劲。
思来想去一番之后,她心下一惊——
自己的例假已经推迟了一周!
“是不是,”苏恬紧张地揪着病号服,“那个……我……怀孕了”
虽然他们每次都有正确使用避孕套,但是这并非万无一失,保不齐有漏网之“蝌蚪”。
“……”
季楚宴轻叹一声,在她额头上点了点:“想什么呢你就是低血糖晕倒,外加内分泌紊乱。你的例假是不是也推迟了”
“是……”
苏恬闷闷地应了声,重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季楚宴试图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没挖动,只好隔着一床带有医院消毒水气味的被子和她交谈。
“你最近的压力太大了。”
苏恬默不作声。
她见过去投行实习加班到十二点晕倒的师姐,当时心里比起同情更多的是佩服。然而,轮到自己时,她却只觉得可怜——
倒在自己提不起热情的岗位上,成就感近乎于无。
她没反应,季楚宴依旧不屈不挠地开口:“春节假期,大年初六到初八的时间空出来吧。”
聊到假期,苏恬一下子就不困了。
她“唰”地一下掀开被子,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不解:“怎么了”
季楚宴伸手拨了拨她凌乱的头发,淡淡道:“我们公司集体旅行,是去n市的海岛度假。虽然是国内短途旅行,但是总比你一直闷在家里好。”
苏恬犹豫不定:“这……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去的人都是你们公司员工……”
这都能带家属吗
季楚宴捏捏她的手,露出一个歉意的浅笑:“因为我这几个月估计就春节那会儿有时间,能陪你出去走走。刚刚换了新的设计团队,很多地方需要磨合与对接,我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苏恬心下了然。
经过这半个月来的加班轰炸,她已经逐渐理解了季楚宴的忙碌,有的时候并非不想休息,只是总有源源不断的新问题亟待解决。
她其实很期待和季楚宴出去旅行。
既然季楚宴都觉得没问题,那她这个“员工家属”也没什么好忸怩的了。
于是,她点头,笑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
和联姻对象做炮友(1v1 h) hàitàngwu.com 59、0059,追忆
低血糖晕倒进医院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医院消毒水味儿很浓,苏恬不喜欢。她掀被子想走,但季楚宴仍不太放心,把她按回病床里,要她多躺会儿,在医院观察观察再回家。
拗不过他的坚持,苏恬只能乖乖待在病房里发呆。
而季楚宴似乎很忙,手机铃声每隔二十分钟响一次,他便频繁出去接电话。
苏恬当然也明白——
她在公司晕倒,是白皓樊送她过来的。
白皓樊别的事儿犯傻,唯独看眼色挺上道儿的,直接用她的指纹解锁了手机微信,给置顶聊天联系人——季楚宴,打了个语音电话。
季楚宴接到电话时是下午四点,离下班还早,他是推了公司的事情过来的。
接到第四个来电时,季楚宴扫了一眼病床上恹恹躺着的苏恬,挑眉,目光询问。
她敛了眉眼,默许地点点头,季楚宴便拿着手机起了身,临出门前还把她的手塞回了被子里。
“别着凉。”他的语气温和。
苏恬用目光追随着季楚宴的背影,直到房门阖上,病房里重新陷入一片静寂。
她收回视线,仰躺在床上,试图闭眼入眠,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索性,她侧着身子,将视线投向窗户外头。
那透明的窗玻璃擦得干干净净,遠方的天空清晰可见。
半个月前下的雪仅持续了两三日,而后便消融得无影无踪。一连十几天放晴,白天里冬日暖阳高挂,这会儿夕阳西下,竟能在天边瞧见染成玫瑰色的紫红晚霞。
这样的天空与苏恬记忆里的景象重叠起来,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她想起七岁那年,初学画画,她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画室组织的风景写生活动。小小的一个人儿,在画板前一坐就是一天。角度固定,景物固定,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天气的变化,照射在物体上的光影渐渐变幻成不同的色彩。
长大后,她才知道,她的练习方法在某种程度上竟是和大师莫奈心意相通了——
莫奈大概用两年多的时间画了一系列的干草堆,有意在不同的气候和不同的光照条件下绘画,譬如雪后清晨中的干草堆、落日余晖下的干草堆、夏天将要结束时早晨阳光下的干草堆……普普通通的干草堆,在他的笔下成为了一种神奇的景观。
不过,苏恬的雀跃灵感并未能改变她的生活轨迹。
她的学画生涯在高一的暑假戛然而止。彼时,苏毅和方梓茹已经为她规划好了未来的大学和专业。进入高二,她就要转去学习国际课程,像画画这样在父母眼中“费力不讨好”的业余爱好,自然也就被搁置到了一旁。
苏恬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略显苍白。
难得闲适地凝望天空,心里却涌上莫名的失落。
她有多久未再认真地画画了七年八年
过去常去的画室,画室的老师,都还安好如初吗
……
房门被轻轻叩响,将苏恬的思绪从对少年时光的追忆拉回到了当下。
她怔愣片刻,随即翻过身来,循声将目光投向门口——
风尘仆仆的maia姐就站在那儿,驼色大衣里头套着雷打不动的挺括吸烟装,拎着一篮包装精美的水果,不过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苏恬眨巴着眼睛,长睫扑闪,目光里带着几分惊讶——
她从没想到,maia姐居然会来探病。
“我听白皓樊说了,”maia姐迎着苏恬出神的凝视,踩着高跟鞋走来,将水果搁置在床头柜上,又看向她,脸上神色仍是淡淡的,“你是因为低血糖晕倒的太胡闹了。即便工作一时没完成,也不该连饭都不吃。”
“我……”
苏恬张了张嘴,试图撑起身,却被maia姐拦着,一把按回到柔软的枕头里去。
“好了,我也不是特意来训斥你的。”maia姐顿了顿,表情有点不自然,“只是代表公司来慰问你。既然你现在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maia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仿佛真的是来完成一项公事任务似的,打卡走人。
然而,她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刚要去拉门把手,门却被从外边儿推开了。
原来是季楚宴恰好打完电话回来。
两人蓦地顿住脚步,对视不过三秒,目光中皆是惊愕。
“表姨”
“季楚宴”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表姨,你怎么……”季楚宴瞥了一眼同样懵圈的苏恬,又将视线收回,疑惑道:“在这”
maia姐却双手环胸,挑眉:“这话我问你才对。”
季楚宴再一次和苏恬确认眼神,发现她依旧给不出任何暗示,只好叹了口气,老实承认:“我是苏恬的男朋友,我当然在这了。”
闻言,maia姐脸上的表情略微抽了抽,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点头道:“哦,我是苏恬所在财务部门的主管。”
末了,又补充一句:“来……探病的。”
不知为何,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莫名的尴尬。
躺在病床上的苏恬比这两人还要惊讶,漂亮的眼睛微微瞪大,看向季楚宴:“所以,maia姐是你的……表姨”
在她愕然的目光注视之下,季楚宴缓缓点头。怕她对这中间的亲戚关系绕不过弯,他还顺带附上了解释:“就是我妈的表妹。”
苏恬说不上来这是惊喜还是惊吓,心情复雜地扫了二人一眼。
世界,为什么,这么小。
她开始仔细回忆,自己是否有在maia姐面前出糗,抑或是做些不太妥当的事情——毕竟,现在maia姐算得上是季楚宴的长辈,苏恬莫名地就想给她留个好印象。
直到搜遍记忆的每个角落也没发现什么纰漏,苏恬才终于稍稍宽了心。
那端,季楚宴温润醇厚的嗓音却再度落入她的耳畔:“表姨,苏恬生病了,明天能请假吗”
还没等maia姐开口说些什么,苏恬就忙不迭地拒绝:“我不请假。”
--
和联姻对象做炮友(1v1 h) hàitàngwu.com 60、0060,年夜饭
苏恬抿了抿唇,又轻声道:“不要耽误了工作,同事们都挺忙的。”
言下之意,若是她不做,工作只会分给同事们做。
maia姐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不作声。
苏恬坚持,季楚宴也不再强求,当晚便让她出院回家了。
次日,虽精神恹恹,苏恬却照旧到公司打卡上班。
内分泌紊乱的调理非一日之功,而maia姐——也许是因为季楚宴的那句话,也许是出于其他缘故——总之对苏恬照拂不少。
因此,即便苏恬羞愧,maia姐也分去她不少工作任务,让她倒是把大半的担子卸了。
节奏慢下来,时间反而过得很快。就在日复一日的半忙半闲中,除夕翩然而至。
“爆竹声声”如此这般热闹场面是没有的了——s市市区明令禁止烟花燃放。
阖家团圆倒还是有的。只不过家政阿姨休春节假回邻市去了,酒店的餐宴也吃腻了。苏恬、苏毅和方梓茹,三人在年夜饭问题上大眼瞪小眼,最终干脆决定返璞归真,自己在家包饺子吃。
方女士的厨艺马马虎虎,苏恬和苏毅对此更是一头雾水。一家人一直忙碌到天黑,才勉强弄出来一碗用料理机搅碎的肉馅。
电话响起时,苏恬还在和一张合不拢的饺子皮置气。
见是季楚宴打来的,苏恬忙把手上的半成品饺子塞给老爸,又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在一阵扑簌簌的白烟中拿起了手机。
“恬恬,”季楚宴的声音像瀑布飞流那样清越,听起来心情不错,“你现在在家吗”
苏恬下意识地点头:“嗯,在的。怎么了”
“我在你家楼下。”
苏恬愣了一瞬,随即快步走到阳台上。
她倚着栏杆探头往下看,果然在前院的大门外瞥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欧陆,而季楚宴一身灰色大衣,正长身玉立地靠在车门旁。
他顺势抬头,视线定格在苏恬身上时,忍不住笑意:“想不想来我家看烟花”
s市市内是禁燃烟花的,不过市郊倒是会举办一场烟花大会,在季家院子里的亭楼上就能看见。
苏恬几乎毫不犹豫:“想啊。”
“可是……”
苏恬回头看了眼忙着包饺子的父母,却又有些为难。
她总不好在大年三十抛下二老,跑到郊区去看烟花。
即便苏毅和方梓茹嘴上绝不会有任何怨言,但心里头难免落寞冷清。
季楚宴像是看穿了她的顾虑一般,轻笑一声,道:“想什么呢当然是带上伯父伯母一起过来,我爸妈也闷得慌。”
闻言,苏恬亮了亮眸子,但也不好自己做主,便斟酌着道:“那……我问问他们”
季楚宴:“嗯,去吧。”
挂断电话,苏恬退回房内,背着手挪到餐桌旁。
她轻咳一声,试探着开口:“咳……那个……爸,妈,季楚宴现在在楼下。就是想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去市郊……季家那边做客”
方梓茹正给一只饺子收边儿,苏毅正忙着用勺子盛馅,两人手上的动作皆是一顿。
心下忐忑,苏恬不自觉地掐了掐指腹。
安静数秒后,方女士却把手上的饺子一扔,着急忙慌地吩咐苏毅:“快快快,收拾收拾。”
苏恬懵了:“怎么……”
方女士眉飞色舞道:“把饺子带过去包啊!”
……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苏恬先下楼来了。季楚宴遠遠地瞧见她,便快步走过去,牵住她的手。
柔若无骨的秀窄小手完全被他裹紧在手心,又软又凉,季楚宴不自觉就放缓了语气:“怎么不多穿点手这么冷。”
上下扫了一眼,她穿的是米白的系带大衣,浅蓝色牛仔裤配着过膝长靴。纤细窈窕,一点儿也不臃肿,但多半是要呼呼往里灌风的打扮。
苏恬却摇头笑道:“我的手一到冬天就凉,穿再多也是凉的。”
季楚宴还想搂着她咬耳朵,却听一声轻咳,打破了空气中涌动的粉红泡泡。
回头一看——苏毅拎着两个三层保温盒走出来,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通身板正的气势,浓密的眉微蹙着:“小季,车停哪儿了”
闻声,苏恬连忙红着脸从季楚宴怀里错开,无措片刻,季楚宴已经先一步迎到苏毅跟前,扯着保温盒的提手,声音温润道:“伯父,我来提。”
苏毅也不客气,敛着眼皮子,便把两个重重的保温盒往季楚宴怀里一塞。
季楚宴笑了笑,朝车子的方向走去,即便提着重物,长腿步子迈得却依旧轻松。
杵在原地的苏恬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也挪过去,扯扯父亲的衣袖,讪笑道:“爸,上车吧。”
三人在季楚宴的车里等候许久,方梓茹方才姗姗来遲。
一上车,她便笑道:“小季,真是不好意思了,还劳烦你过来接。”
只是欣喜的模样全然看不出她哪里不好意思。
除夕夜,s市市区的车流量较往日有所下降,抵达城郊也已是一小时后。
车子从季家宅院的西南门径直开进去,苏恬这才发现院内原是设有车库的。她不禁忆起上次自己过来,是从正门进的。印象尤深的是正门两旁镇的那对石狮子,当时那黑心司机还因此收了她三百块钱车费。
一行人往主厅的方向走去,才绕过转角,褚雅芸的声音已经落入耳中。
“我说季楚宴,你开车怎么慢悠悠的,”褚雅芸一上来就先数落自家儿子,“接人回来,年夜饭都凉了哦。”
慢……吗
苏恬默默回想起他们初见那晚——车速堪比速度与激情。
当然,这种时候,方梓茹定是要给“未来女婿”找补的,一开口就捧得天花乱坠:“不慢不慢,小季这是注意安全,这样好,踏实又有耐心。”
季楚宴只笑笑,并未多言。
季家请的那位家政阿姨是本地人,做好了一桌子年夜饭才回去。这会儿,菜已经凉了,只好拿到厨房去加热。
有了褚雅芸这个帮手,方梓茹从家里带过来的饺子二十分钟便完工了,水煮、捞起、出锅,放在一桌子s市本地菜里显得格外突出。
褚雅芸笑着解释:“我和老季还怕你们一家吃不习惯,所以让阿姨做的都是本地家常菜。没想到你们居然准备了饺子,这可对上老季的胃口了。”
“以前我们一家还在b市,每年除夕,少不了饺子。”季涣元抿了口酒,幽幽感慨道:“没退休之前,年夜饭常常都是陪别人吃。凌晨回到家,陪雅芸和阿宴吃的,就是一碗夜宵——饺子。”
褚雅芸微红了眼眶,勉强地扯着唇角笑:“你都退休好几年了,还想以前的事情做什么”
季楚宴默默地咬下一口饺子,不说话。
“当时满心想着事业,阿宴几乎都是他妈妈管。”季涣元却像没听见似的,扶了扶眼镜,继续道:“一直没管儿子,临了他要上大学了,我倒是记起来了,开始管他了。我要他学文哲艺术,这小子反倒跑去美国念工商管理,我当即气得断了他半年的生活费……唉,现在想起来,也是糊涂……”
老季一向寡言,如今话头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苏恬略为惊讶地看向季楚宴——
没有半年的生活费意味着什么他应当也是养尊处优的小孩,一个人在美国,没有经济来源,怎么能捱得下来呢
然而,季楚宴却依旧眉目清浅,仿佛那些事情都与他无关,只偶尔向她的餐盘里夹菜,叮嘱她多吃些。
苏恬想,她的父母,与季楚宴的父母完全是同类——父亲忙于事业,母亲“丧偶式”育儿,等孩子长大了,从未亲自参与子女教育的父亲却对子女的学业事业规划提出精确的要求,大多希望他们“子承父业”。
只不过,苏恬不似季楚宴,她不是一个会反抗的小孩。
话题微妙的沉重。
一顿年夜饭,两家人竟然吃得安安静静,不似想象中那般热闹。
--
和联姻对象做炮友(1v1 h) 61、0061,烟火
或许是气氛不对劲,或许是一向食量小,没吃几口,苏恬便放下了筷子。
室内暖气开得足,干燥且闷,离席之后,她束紧了大衣的系带,溜出餐厅透气。
餐厅正对着一池人工湖。
虽是越冬期,但气温左不过七八度。青玉般的湖水里,橙红绚烂似焰火的一尾尾锦鲤如今已不见影踪,它们或伏在湖底冬眠,或已被移至室内养起来,总之,水面安静至极。
视线放空,她就这样盯着冷冰冰的湖水发呆。
直到略微熏人的烟草香气钻入她的鼻腔,苏恬才醒了醒神。
她侧目,便看到季楚宴一手抄兜,一手指间夹着一根细枝烟,朝她走来。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苏恬便没再见过他吸烟。因为每每他要拿出烟盒,她总要笑闹着扑过去抢,美其名曰见者有份。季楚宴拗不过她,久而久之,他索性不再备着那种薄荷味的细枝烟。
不过这次,苏恬并没有向他讨要烟的打算。
她只是静静地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眉眼舒展着,看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路灯零落开了几盏,光线有些昏暗,苏恬只能看到他微蹙着的眉心,黑曜石般的瞳仁,和隐没在阴影里的轮廓。
慢慢地,随着他越走越近,阴影退散开,扬起的唇角,桃花眼的眼梢,都被光亮映得一清二楚。
猜你喜欢